查看完整版本: 眷念 -【重生女修仙傳】《連載中》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41 AM

第七章 出塔被擄

  五年後,赤水小心地把一個普通的白色瓷瓶揣在懷裡。環顧室內一圈,將煉製龜靈盾和捆妖繩而剩餘的殘渣一收,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方打開室內禁制,走了出去。

    待來到執事所在地,赤水再次掏出身份玉牌交給那裡的執事檢驗。

    那名執事接過身份玉牌,在記錄簿上找了很久,方在八年前查到了赤水的記錄,她目光複打量了赤水一眼,有些鄙夷。

    沒有見過佔便宜占到這種程度的!要知道問心塔里的密室,就是第三層,每一年都要近百塊中品靈石,這個黑衣女子居然趁著結丹之際,硬是在密室裡待了八年多,從而節約的數百塊中品靈石,都可以買一件極好的法寶了。

    此地靈氣充足,靈石資源較多,但高級材料奇缺,一件能煉成法寶的普通材料,都需要三四百塊中品靈石,更何況這個黑衣女子多待了五六年。還是用問心塔一二層密室,節約的肯定不只這些。

    她雖然才來這問心塔做執事四年,但對這黑衣女子的行為,仍是有些不恥,若是每一個弟子都這樣,將密室霸佔住,後面的弟子還要不要結丹了?

    她忍不住直言,「你待得可真夠久的了。」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嘲諷。

    赤水頓了一下,目光直直望向她,問道:「不可以?」貌似她待得是比較久,但她並未看到有規定說不可以,這位執事看來很是不滿啊!

    那名執事一窒,似想反駁,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最終只有搖了搖頭,將身體玉牌還給赤水,便自顧整理東西,不再理會她。

    赤水接過身份玉牌,轉身往外走去,既然她不說,她也不會貼上去補交靈石,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件小事罷了。

    那名執事遠望著赤水的身影消失不見,臉上才再度浮上一抹嘲諷之色,她也就只能占這麼一次便宜了。

    「剛才有人出塔了?」她心下正想著,就聽一個聲音響起,她忙轉過頭去招呼道:「見過燕師姐。」

    這位燕師姐可是在這裡待了近百年。算是這裡資歷最老的修士,自是受到她們的尊重。就見燕師姐頭輕點,平靜道:「我感應到剛才有人出塔了,過來看看,記錄姓名了麼?」

    那名執事點頭,將記錄簿遞交給燕師姐,心裡有些疑惑,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有人出塔,這燕師姐都會出來看看,以前她曾好奇的問過,可燕師姐僅是淡笑不語,多次下來,她們也就不再提了。

    那燕師姐揮揮手,並未將記錄簿接過去,僅是淡淡問道:「給我說下姓名就成。」

    那名執事很快便答道:「是一名叫赤水的弟子,已是結成金丹。」她同時將記錄簿收回,本想再嘲諷幾句,但想到燕師姐平時最為嚴肅,怕是會不喜,心下略一衡量。終是作罷。

    那燕師姐聞言一頓,重複確定道:「叫赤水?」

    那名執事點點頭,有些莫名,就見那燕師姐已是搶過她手個的記錄簿,自己細看起來,不久便看完,合上記錄簿,輕輕地籲了一口氣,喃喃道:「終於出來了。」

    那名執事略帶詫異地望向燕師姐,「難道這名弟子有什麼來歷?」

    那燕師姐目光掃過她,歎道:「她有什麼來歷我並不知曉,但是宗裡的十大長老可是等了她數年。」

    她在七年前便接到掌門的命令,待這個叫赤水的弟子一出塔,便要立刻稟報,不得張揚。她估摸著和那次引起十大長老的異動有關,她當時只是覺得這名結丹弟子的感知很強,竟超過了她的靈識範圍,但具體強上多少,卻是不知。

    沒想到她卻因此被帶到問心塔頂受十大長老問詢,看來這名叫赤水的弟子定不簡單。

    想到此,她不再停頓,將記錄簿還給那名執事,丟下一句「我去回稟掌門」後,便匆匆往宗門大殿行去。

    只留下那名執事手拿記錄簿站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宗裡十大長老哪是那麼容易見到的?就是她,也才僅見過其中三名長老而已。

    此時的赤水,哪裡會知道她走後發生的事,她正在感受著這大千世界的極致美麗。雖然她之前就已探出靈識感應到。但與用身體去感受,自是不同。

    她的心裡淡淡愉悅升起,輕輕一躍,身體便似脫離了地心的引力般,蹦上去極高,把她嚇了一跳,連忙穩住身體,讓其緩緩的降落至地面。

    這可僅僅是她未加持疾馳術的效果,這次結丹,將她的身體再次改造,皮膚已不能用白皙來形容了,光潔如玉,泛著點點柔光,隱約有些朦朧縹渺,似是帶著一絲仙氣。

    赤水舉目一望,確定方向後,就想往小山谷奔去。在進問心塔前,她將小妖拜託給了元姿大師姐,現在,該是接回來的時候了。

    她再次一躍,遁入空中,驀地,一股極其強橫之力將她卷起。硬是改變了她前進的方向,往另一邊沖去。

    赤水大驚,迅速將靈識放開,往那遠處探去,真是沒有天理了,怎麼她身在翠煙宗的地界,也會出現這種安全問題?

    是誰?膽那麼肥?她已經成功升級為金丹期修士了好不?這人也敢來擄,真是太沒眼力見了。

    不過,當她的靈識探到那閒適站在路邊,一臉淺笑的男子時,頓時便奄氣了。她認識的人當中。也就只有他最是毫無忌憚,敢幹這種事。

    她都已經換了一塊大陸,他還能找來,不得不讓她佩服。

    她心下略松,好歹也算是個熟人,對方如此強大,要想取她的性命,不過是彈彈手指罷了,她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所以她乾脆不想了,將靈識收回,任憑自己的身體被對方卷著走。

    待來到那個叫穹目的男子身邊,赤水堪堪站住腳,就見對方的聲音響起,「小雜草,你過得還不錯麼?」

    不用想,赤水都能猜到,對方這句話,是針對於她結丹的,她見對方似執意要她回答,只好答道:「還行。」

    這一次,他已是換了一身淺藍色衣衫,不過,一點都沒有將藍色的憂鬱感穿出來,反而讓她覺得很是隨性。

    赤水搖了搖頭,收回視線,他也夠隨性的了,雖然她見到他的次數不多,但他的性格,她多少也有些瞭解,喜怒不定,全憑心情,反正她是不想惹到他。

    開玩笑,那紅衣怒神僅是說了他三個字,就被他整得那麼慘,還不敢反抗,順便害慘了她和小白,她真的惹不起啊!

    「走吧!我給你準備了好東西。」穹目微微笑道。隨即便率先往一個方向奔去。

    赤水頓了一下,好東西?她可不敢相信!好在,這次他沒有指著一個又一個的山頭讓她瞎竄,她慢悠悠的提起腳,往他離開的方向奔去。

    還順便看看路邊的風景,倒是有些愜意。

    其實這都是假像啊假像,其實她的心裡七上八下,誰知道這次他又會讓她幹啥,說不定性命就丟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她的腳步,怎麼也快不起來。

    不一會兒,她就見前方他的身影停了下來,轉過身面向她,微皺著眉,待她走近後,才出聲道:「你沒有力氣?要不要我幫你?」

    赤水連忙搖搖頭,開玩笑,讓他幫?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樂於助人的人,她寧願自己走。

    頓時,她的速度快了起來,穹目見此,眼裡微露滿意之色,隨即便往遠處遁去。

    赤水跟在他身後,不知不覺,速度又慢了起來,在接到前方穹目瞪過來的灼灼視線後,不得已又加快了幾分。

    不過一會兒,她又慢了下來。

    如此反復數次後,穹目終於露出了一絲不耐,這次沒有瞪她,直接將她的身體卷起,往遠方遁去。

    赤水一點都不驚慌,如果可以,她或許還會聳聳肩,這樣更好,她樂得輕鬆。她又沒有吃飯,她現在的身體素質,也不用擔心暈吐問題,顛簸一點算個啥,她就當是坐過山車了。

    她閉上雙目,任憑穹目卷著她以極快的速度飛奔,沒有多久,便沉沉睡去。

    其實她本來是想繼續修煉的,但想來她已經突破到金丹期,就是睡著了也同樣可以修煉,而且,只要她一遇到這個男子,就是睡覺,都是一種奢侈。

    她略一思量後,便選擇了睡覺。

    穹目抽空掃了她一眼,略微一窒,不知道為什麼卻是沒有將她搖醒,而是輕哼一聲,接著又露出一抹淺笑,腳步沒有任何停頓,往遠方遁去。

    如果赤水能看到那抹淺笑,一定會打一個冷顫,那淺笑,就像是送給那沒有明天的犯人最後豐盛的一餐。

    不過也幸好她沒有看到,不然她估計就不能像現在這樣睡得那麼安適恬靜了。

    七日後,赤水默默望著遠方那一大片濃密黑霧,半晌無語。等反應過來後,她瞧都沒有瞧旁邊的穹目一眼,便想轉身離開。

    可她剛轉過身,腳還未提起,便感覺一股強大的威壓襲來,瞬即便將她鎮在原地。

    「你想往哪兒去?」聲音很輕,透著一點點危險。

    赤水不想激怒他,努力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解釋道:「我去找件攻擊法寶來。」

    「哦?多久?」穹目眉毛輕輕一挑,似是有些興趣。

    赤水猶豫了一下,不確定道:「五年?要不三年也行。」

    「不行,你在七日內,必須進去。」這可是他專門給她準備的呢?保證讓她滿意。

    「這怎麼夠?」赤水睜大了眼,大聲道:「我現在可是一件攻擊法寶都沒有,你不會就這樣讓我去送死吧?」

    光是看著前方那不正常的濃黑霧氣,就知道不簡單。

    穹目轉目瞥向她,「你不是還有法器麼?沒有想到你的修為提升得倒挺快,超過了我的估計。」語氣裡帶著一絲怪罪。

    赤水雙眼微睜,沒有理她的語氣,而是確定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地方,本來是想讓我在沒有突破之前去的?」

    這築基期頂峰的修士與剛結出金丹的修士,雖僅有一線之隔,但卻是一個境界的差距。若他認為她在築基期就能解決前方的問題,那麼她現在結丹了,是不是把握更大一些?

    雖然她知道他們之間對於這個難易程度的概念相差極大,但她見穹目點頭,仍是讓她提得半高的心,稍微落下了那麼一點點。

    她感覺到對方已經將威壓收回去,便轉過身,面向那前方濃霧的方向,在原地靜坐下來,問道:「可還有其它的資訊?需要我做什麼?」

    「只要毀了那裡就成。」穹目看著她的動作,神色微動,良久,終是催促道:「你還不進去?」

    赤水疑惑望向他,「你不是說七日之內進去麼?」就算是七日,那也是她多活的天數啊?若是現在就進去,怕是連七日的時間都沒有了。

    穹目一頓,他是這樣說的沒錯。難道事情不是越快解決越好麼?

    當然,那是在他有那個能力的情況下,若是像赤水這樣根本不瞭解情況,兩眼一抹黑,想讓她去送死,她又無法反抗,只有採用拖字訣了。

    他似也看出了赤水所打的主意,嘴角微扯,「我之所以說七日,那是最後的期限,你現在每拖延一刻,危險也就大上一分,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說罷,身體放鬆,依在旁邊一顆不大的樹幹上,看上去甚是悠閒。

    赤水聞言,目光直直往他看去,想看出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可她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她開始有些不確定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然是越早進去越好。

    「去吧!這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為了讓你不缺席,我整整延遲了七年,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呵呵,若是你能完成任務,有不錯的獎勵哦。」以勢逼之,以利誘之,穹目倒是順手拈來。

    赤水聽之臉色不變,心裡卻忍不住腹誹,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等著看戲罷了,如果可以,赤水一點都不稀罕他的獎勵。

    她站起身,再度望向那遠方的濃黑霧氣,臉上浮現淡淡憂色,良久,她終是一咬牙,往後方叢林的方向行去。

    穹目眉頭微皺,淡淡提醒,「你走錯方向了。」要去應該走前方,她若是認為她能逃得過他的掌握,那也太天真了。

    赤水腳步未停,淡淡答道:「我去換衣裳。」

    穹目嘴角微勾,望著她的背影,露出一抹笑意,「樹林裡,有用麼?」

    赤水聞言腳步一頓,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在他強大的靈識面前,什麼都無法遮掩。她默了一下,站在原地不語。

    穹目目光將她從頭打量到腳,撇撇嘴,嫌棄道:「不足二兩肉,一點看頭都沒有。」

    話落後,便將目光移開,望向那濃密霧氣的方向。

    赤水低頭望了自己一眼,他能看出什麼?而且,以她前世的標準,她這樣的是標準身材。

    她知道他不懂,不和他計較,仍是走到樹林深處,從指環裡掏出了一套暗青色衣裳,很快換上,接著,從指環裡運出一滴精血,當然不是她的。

    這一滴精血,便是在萬丹門地界打劫她的一男一女中的黃衣女子的。當時她在滅口之前,突然想到了她的血影術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實踐,便取了她的血。

    現在,卻是派上了用場。上一次是她僥倖,穹目將那個金丹老頭困住了,不然,怕是會萬裡追殺於她的吧?

    這一次,誰又能保證結果是什麼樣的?雖然她也不一定能有命活著出來,但該做的保命工作還是要做的。

    而且,那黃衣女子僅有築基初期修為,也能起到一定的掩飾作用,就算是降低對方的防心也好。

    換好後,她又將頭髮理了理,重新換了一個髮髻,插上了幾株細小的珠花,才走回去。

    穹目聽到響動轉過頭望向她,並不驚異於她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這個法術怎麼樣?」

    「還行。」赤水微帶疑惑的望了他一眼,接著又打量了自己一番,再伸出手仔細看了看,嗯,雖然是第一次用,但是她自己都辨不出真假,看來這樣法術確實如她所想的挺好用。

    不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她停住摘下定顏珠的動作,目光複盯向他,確定道:「你知道那塊血色玉簡?」

    她見穹目露出一抹微笑,望向她,眨了眨眼,她心下一動,一個她之前覺得非常荒謬的想法躍入她的腦海,她停頓了半晌,終是將話問出了口,「那塊血色玉簡是不是你的?」

    穹目無聲一笑,問道:「覺得其它法術怎麼樣?」

    赤水覺得她猜對了,頓時,一股怒氣升起,他以為他是神麼?將別人的性命玩弄於鼓掌之間。

    可她只能拼命壓抑住,僅是用雙目直直瞪向他,咬牙切齒道:「都很有用,只是太過於血腥。」

    「哦?你就只學了這一個?」話落,穹目又掃了她一眼。

    赤水哼一聲,本想將那塊血色玉簡掏出來向他砸去,但一想到給他的後果定是又拿出去禍害人,便作罷,留在她那裡,至少她不會亂用。

    穹目撇撇嘴,似是有些無趣,提醒道:「你該去了。」

    赤水吸了一口氣,申明道:「這是第二件事,這次過後,就僅剩一件了。」先說清楚,免得到時候又變卦,他的人品,她不相信。

    不過,貌似她不相信也沒法奈何他。

    赤水再一次後悔她以前怎麼就碰到這個瘟神了呢?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會選擇在那一日出千雲門,絕對不會!



第八章 出人意料

  翠煙宗宗內大殿。雲晴真君望著下方的掌門人,問道:「還沒有消息?」

    掌門人搖了搖頭,她已經派了宗門裡數位金丹期修士低調的搜查了整個宗門,硬是沒有找到那個叫赤水的弟子。

    真是奇怪了!她們查了數個出口,均沒有那名弟子出去的記錄,難不成她還能避過宗門裡的禁制飛出去?

    她也僅知道這名弟子的意識能量也就是靈識極強,但沒有想到還有這般能力,難怪十大長老這麼重視。

    雲晴真君沉思了一下,和赤水一起進問心塔的兩名弟子早就出來了,毋庸置疑,當初引起那般大動靜的弟子就是她。

    只是她不只在彌虛寶塔裡待了兩年,就連結丹所耗費的時間,也是比別人久長。她們等了數年,終於見她出塔了,哪知,等她們得到消息去找的時候,她卻是沒有任何跡象的消失了。

    雲晴真君心下苦笑不已,那小山谷就住了她們兩個人,數十年了,除了知道她有兩個極其罕見極其鬧騰的妖獸和是一位煉陣師的身份外,她硬是沒有看出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當初若不是那古琴恰恰就入了她的眼。她門下弟子本就少,在無可無不可的情況下便將她收在門下。

    沒有想到她卻是唯一還能堅持住在山谷裡的弟子,僅憑這一點,本就應該看出她的不同,只是因為她相貌不顯,平時處事又較為低調,顯得極是普通,久而久之,也就被她忽略了。

    若是現在赤水就站在她面前,她定要仔細的盤查一番,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任由她在她的地盤上吃草……

    唔,她好像有點激動了,不管怎麼說,好不容易她的幾個徒弟裡,終於有個能讓她顯擺一下的,不能就這樣弄沒了。

    她在交代掌門人不要停繼續搜查後,才遁走不見。

    若是赤水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一定會感歎一下,她現在就正處於快弄沒了的邊緣,說不定一個不注意,就真的沒了。

    這個邊緣,自是那濃黑霧氣的所在地,她摸索了大半日,終於將那片濃黑霧氣的出處摸索了清楚,因為在外布有一個大型的幻陣,所以並未引起周圍修士的注意,皆以為那是幻陣起的效果。

    誰又知道。就是幻陣,也快掩藏不住內裡濃黑的霧氣了呢?

    赤水蹙著眉,站在幻陣的邊緣處,看著那濃黑霧氣一點點往外擴散,速度雖不快,但看上去甚是張狂,怕是不久後,這周圍的花草樹木等,皆會因此而魔化。

    她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一靠近這裡,她身側的引魂笛就有回應了,魔氣!

    難怪穹目會說須儘快進去,估計若是再過不久,這裡的幻陣也就失去作用了,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凡人遭秧,又會吸引多少修真之士來。

    赤水看仔細了,才按住引魂笛的吹孔,摒住呼吸,一腳踏進幻陣中。

    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並不清楚裡面具體是什麼魔物。怕引魂笛的異動將裡面的魔物全吸引來,那麼她就杯具了。

    她小心的辨別方向,祭出土罩珠後,一步步往裡行去,就猶如撥開那層層的黑霧,漸漸窺得幻陣所掩蓋的真貌,那是一大片荒地,花草樹木全都枯萎凋謝,僅在地面上留下一點殘枝敗葉,證明曾經的存在。

    赤水臉上異色閃過,目光望向那荒蕪地面,怎麼也邁不開腳步踏進去。

    她的直覺在向她敲警鐘,她的靈識居然探不進那地面,定是有古怪,她正在考慮要不要換一個位置進入時,猛地一陣狂風吹來,將那周圍的濃黑霧氣全部吹散。

    赤水整個人也因此暴露出來,她心下一驚,尚來不及反應,就見那目光所及的範圍內,在狂風過後竟開始從地面往上冒出一縷縷約手指大小的黑霧,同時一陣陣鬼哭尖嚎聲從四面八方響起,越來越高亢,極是刺耳震神。

    而那成千上萬股黑霧則是蜿蜒往上,不知道被一股什麼強大力量引導,在空中慢慢彙聚,編織成一個黑漆漆的圓狀物體,約有圓桌大小,在數十丈高的空中不停旋轉扭曲。看上去異常詭異。

    同時,赤水按住吹孔的引魂笛卻是因此震動不已,似乎想脫離她的控制,飛遁出去。

    赤水忙再加了幾分力,將它控制住,現在還不到時候,敵人還隱藏在背後,須萬事小心才行。引魂笛有波動,那麼這引魂笛自是她的一張底牌,絕對不能提前亮出來。

    這裡可不是黃階秘境那個萬人坑,那些魔物都呆頭呆腦,皆被引魂笛吸引了去,這裡說不定還有魔修。

    是的,此地甚為偏僻,若是自然形成,怕也需要數千年的工夫才會有這樣的盛景。雖然不知道穹目在裡面是否添柴加火,但蒼海大陸歷史較短,這樣一個小魔域想保存到現在,幾乎不太可能。

    怕是發現這裡的修士盡皆喪命,沒有任何消息遺漏出去,再加上有幻陣的幫助,才未被這蒼海大陸上的元嬰期前輩知悉。

    赤水猛地回神,現在可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她單手快速掐訣,凝出一股極強的旋風鑽,往那縷縷黑色霧氣攻去。

    很快,便見那旋風鑽所及之外,濃黑霧氣被迅速攪散,赤水臉上略喜,正待繼續努力,卻見那被攪散的濃黑霧氣在之後,又快速的凝合成一縷,繼續往上扭曲上升。

    赤水不死心,又凝出一股更大的旋風鑽。幾乎調用了她木系靈力的三分之一,對準空中那黑漆漆圓形物體的方向襲去。

    就見那旋風鑽所及之處,縷縷濃黑霧氣無法抵擋,迅速被分開,那股旋風鑽很快便到達了圓形物體的邊緣,形成一個丈許大的尖利風鑽,猛力往裡鑽去。

    一息,兩息,隨著赤水的心跳聲,那旋風鑽終於鑽進去了,赤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見那旋風鑽的頭部一點點往裡鑽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竟是只過了十數息的工夫,就已全部沒入。

    赤水本是不敢相信居然如此簡單就攻了進去,然而,她迅速發現她與那旋風之間徹底失去了聯繫。

    不知道是被那圓形物體分解了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她覺得理所當然的同時仍是有一些失望,看來此路行不通,她隨即掏出一套陣珠防禦法陣,用靈識卷起快速往四周布去。

    她不可能坐以待斃,可又不知道從何做起,剛才她已經試過了,那個圓形物體,她根本就奈何不了它,攻擊完全失效。

    她權衡了一下利弊,迅速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既然不知道敵人在何方,那麼先做好防禦,有備無患,至少也能拖延一段時間。

    不多時,在她站立的地方,所布的陣珠靈光散出,十數道五彩霞光,射向天際,沒有多久,那些霞光快速凝聚。形成了一個彩色的氣泡,約有數丈大小,赤水輕輕一提腳,便站在那氣泡的是下面。

    就見那彩色的氣泡彩光浮動,帶著她輕輕升起來,在離地面約有丈許的距離時停住。赤水自己也略有些好奇的左右看了看,卻並不懷疑這個彩色氣泡的防禦能力。

    這是她入問心塔前凝煉出的最好防禦法陣,雖然僅有數丈大小,但光是一套,就花費了她近一個月的時間,光是煉陣中間,她就休息了數次。

    不是她捨得,而是她從來不信穹目那個人,上一次若不是她運氣極好,那個金丹老頭外出受了傷回來,她一個剛築基不久的小毛丫頭,哪敢和他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對抗?

    估計她早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所以這一次,她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

    就在這時,在那荒蕪地面上,一陣不大不小的波動傳來,範圍卻是極廣,赤水移目往下一看,就見那地面經過這一陣陣的抖動後,竟是鬆軟不少,接著,就以赤水驚異的速度往下陷去。

    流,流沙?那下面是流沙?剛才她怎麼沒有看出來?明明上面還有一些枯草枯枝來著,她頓時全身一涼,一陣後怕,還好她極是謹慎,沒有一腳踏上去,不然,一陷進去,怕小命就這樣憑白消失無蹤了。

    這樣的陷阱,不知道元嬰期前輩遇到能不能全身而退,但赤水就算已突破到了金丹期,也不敢保證,因為那流沙下,還有什麼東西,她都還不知曉。

    現在,卻是有一個致關重要的問題擺在她的面前,那個彩色氣泡竟已開始不穩,眼看就快要崩潰了。

    她心下一歎,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那流沙一動,所佈陣珠的位置一移,自然整個法陣就崩潰了。

    她不得已,掏出一片樹葉飛行法器,抽出一小縷靈力注入其中後便迅速躍至那片樹葉上,而幾乎是同時,那彩色氣泡已是極快的崩潰,化為五彩光點灑落地面。

    本來金丹期修士有一個懸空術,並不需要太多的靈力,可以懸停在空中很久,就似那千雲門門內小比時當裁判的金丹真人一樣。

    可是赤水剛出塔就被擄到這裡了,根本就來不及學啊。想到此,她在心裡忍不住又將穹目狠狠詛咒了一遍。

    同時,她的目光卻是緊緊地盯著地面,沒有一絲一毫分心,她總感覺,那個東西快出來了。

    果然,在地面動靜越來越大的同時,在陷下去的地底,一隻約有丈許大的巨掌猛地一下伸出來,往那陷下去的流沙斜坡上一刨,再一刨,幾下工夫,一個龐然大物便從中緩緩爬起來。

    赤水小心地移動樹葉法器往遠處避開數丈,才仔細打量那個僅是雙腳陷於地裡的龐然大物,如果不是周圍的環境太過於真實,赤水一定以為是在做夢。

    人怎麼可能會是如此形態?那絕對不是人,雖然她還能看到那似人的半邊臉龐及一隻手掌,而其餘的部分,卻是青筋虯結,膨脹過度,約有三丈來高,活生生就是一個巨人獸。

    那個巨人獸龐大的腦袋一扭,目光對著她的方向,極是茫然,就像是一個瞎子。

    而在他的身上,卻是一縷縷的黑氣冒出,卻正是剛才赤水所見的那些濃黑霧氣的源頭,就見那巨掌一招,那個凝聚而成的圓形物體便快速往他沖去,一下撞進他的體內,他僅是身體微微一晃,便再無動靜。

    就在赤水真的以為沒有動靜了時,猛地那些鬼哭尖嚎聲再次響起,竟就是從他的身體裡發出,不一會兒,就聽到一些骨頭錯位的咯咯聲響,聽上去極是磣人。

    接著,在那巨人獸的身體各部,竟冒出數十個極小的頭顱形狀的肉瘤。

    那些肉瘤越來越大,至人頭大小時,裂出雙耳,雙眼,鼻子和嘴巴的形狀,數縷黑氣從中竄出,伴著陣陣淒零悲哭,卷著縷縷陰風,便往赤水的位置襲去。

    赤水早在那些肉瘤裂開時就察覺到不對勁,馬上驅動樹葉法器離開,可是因為下方的幻陣,她在空中一時找不到出路,不過數息,便被那些黑氣纏上,再也甩不開。

    她的心裡極是火大,再次將穹目詛咒了無數遍,這麼個怪物,他絕對就是讓她來送死的!什麼本打算讓築基期的她來,她已經突破到了金丹期,看上去都是無從著手。

    那些黑氣是魔氣,一個築期期的小修士哪有能力破除,他真是太高看她了。

    赤水眼見那些黑氣越聚越多,土罩珠所形成的光罩還能抵擋一陣,不再遲疑,祭出銀梭,迅速往那個巨人獸襲去。

    那根銀梭法器,因為赤水充足的靈力,發揮至最大的效果,以極快的速度幻作三根,從不同的方向重重擊在那巨人獸的身上。

    然而,那個巨人獸受此一擊,也僅是身體晃了晃,接著就似撓癢癢般巨掌一揮,竟就直接將三跟銀梭揮開數丈遠。

    赤水一看,猶如一盆冷水澆在頭上,整個透心涼,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她定會再次將穹目從腦海裡挖出來詛咒個成千上萬遍。

    這讓她怎麼打?讓她繼續幫那巨人獸撓癢癢麼?

    而此時,她周圍的黑氣卻是越聚越多,她的肉眼,已是無法通過那些黑氣看到巨人獸。

    赤水歎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這麼快,她便要將最後一塊底牌掀開,希望能有些作用,讓她爭得時間再想想辦法。

    她將按住引魂笛吹孔的手放開,輕輕一推,便將引魂笛推至土罩珠外面。

    同時,她驅起樹葉法器,迅速往旁邊避去,能避多遠就避多遠,這引魂笛的吸引力,她在黃階秘境裡早見識過了,可千萬別波及到她才好。

    就在她往外奔的同時,那引魂笛在下墜的過程中卻是開始吸進周圍的黑氣,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黑氣的牽引作用,它下墜的速度越來越慢。

    至離地面約有一丈的距離時,已是懸停在空中不動了。

    然而,它吸收魔氣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在它周圍的黑氣開始波動起來,範圍越來越大,以極快的速度往那巨人獸的方向擴散而去。

    站在遠處的穹目閉著眼,似是看到了這一切,咦了一聲,雙眼迅速睜開,往赤水的方向看去。

    而此時的赤水,已是將樹葉法器飛至最高最遠之處,靜靜的望著下方的動靜。

    但她的心裡並不平靜,這只是她最後一點希望,若是不能的話,就迅速逃離出去,再想辦法。

    因為穹目的能量超乎她想像的大,連此塊大陸都能找來,她實在是沒有逃跑的勇氣。

    不久,那波動便已超過巨人獸,往更遠的方向散去。也直到此時,那個巨人獸似是才發現異常,動作極其遲疑的邁動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引魂笛移去,帶動地面上的流沙不停翻湧。

    接著,就見那巨人獸巨掌一抓,便將之抓入手中,頓時,陰風更盛,無數尖哭悲嚎隱泣聲響起,聲聲似浪,襲向赤水的耳朵。

    赤水覺得那些聲音帶著一股極強的情緒,聲聲震撥著她的心弦,讓她極想跟著歡喜,跟著沮喪,跟著悲傷,跟著哭泣……

    她的眼裡,慢慢滲出淚水,眼眶已是無法負載,眼看就要滴落,就在這時,那個巨人獸一聲尖吼,轟天震耳,一下將她震醒。

    她頓時大驚,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竟是回憶不起。

    那聲音定是有古怪,赤水不敢大意,緊守心神,這才敢往下方看去。

    就見那巨人獸似是受到了攻擊一般,想將引魂笛丟開,卻是怎麼也無法成功,他數聲大吼,似是憤怒至極,巨掌帶著那引魂笛,一下按入下面的流沙中。

    再一下抽出,接著再按下去,如此反復數次,卻是仍甩不掉。赤水在上空見之,微微抿嘴一笑,這樣的情景,她在黃階秘境,已是見過數次。

    那引魂笛就連砸在堅硬的石壁上都沒有砸壞掉,更不用說這些流沙。

    果然,那巨人獸奈何不了它,他身上人頭肉瘤冒出的縷縷黑氣,盡皆被引魂笛吸了去,就連那邊緣的魔氣,已是受到它的影響,源源不斷的往它的位置湧來。

    而引魂笛吸收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約莫過了一刻鐘,就見那巨人獸身上的人頭肉瘤竟是慢慢的在縮小。

    赤水心下一喜,就見那縮小的速度越來越快,而那尖嚎聲響,卻是越來越尖銳,似是那人頭肉瘤裡面有靈魂在奮力掙紮撕吼。

    那個巨人獸也是一聲聲的怒吼,不停在下面竄動,似是想將整個地面翻轉過來。

    可引魂笛的吸引力太強,那些肉瘤消失後,竟是沒有脫離他的巨掌心,仍是在吸取他身體內的黑氣,像是想將之吸盡才甘休。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那巨人獸似是已然絕望,無力再掙脫,一下坐在了地上,目光空洞的望著引魂笛,似在發呆。

    而那些鬼哭聲響已是在漸漸的變小,變少,至最後,只剩幾聲零落的聲音還有繼續,不過都已是極度無力,低落。

    令赤水極端詫異的是,隨著那些聲音的變小,那巨人獸的身形竟也在跟著變小。

    赤水注視著那個巨人獸,雙眼越睜越大,至最後,竟是已張至極限,目光灼灼射向地上那個本應該是巨人獸的人影。

    竟是一個極品美男子,面孔俊秀,眼角略微往上挑,雖是坐著,卻自有一股儒雅的氣質。只是,這個美男子的衣衫極是不整,僅餘極大的幾塊布片搭在身上,頭髮雖是全往後束住,卻仍是淩亂不堪。

    赤水極是疑惑,怎麼這個男子混成了剛才那副模樣?也太打擊人了,這可是她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第一個美男子啊啊啊啊啊!帶著極長的尾音。

    居然是這樣的,臭老天,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那個男子將手心的引魂笛拿起仔細看了看,又望向她,未語先笑。

    赤水定了定神,小心地往下移了一小段距離,在離他約有十數丈遠的時候停下,很是謹慎的望向他。

    「放心吧!我的身體和元神都已透支,很快便會潰散了。」聲音略帶磁性,有些溫柔,又帶著一點落寞,讓赤水聽入耳裡極是舒服的同時,又感覺到一絲傷感。

    「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啊?」赤水終是忍不住,訥訥問道。

    就見那個男子微微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就連看到的赤水都覺得心裡一片苦澀。

    赤水不語的同時,就見那男子再度沖她一笑,與上一個笑容截然不同,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謝謝你!」赤水聽之一愕,不解的同時,就聽對方的聲音繼續響起,「雖然你讓我多受了七年的苦,但我的元神能正常潰散,入得輪回,也算值了。」

    說罷,便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赤水默了一下,忍住想反駁的念頭,怎麼能是她讓他多受了七年的苦,這完全不對好不?她之前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那男子手指輕輕撫過引魂笛,此時的引魂笛已安靜下來,看上去無一絲異常,而周圍的黑氣,早已被它吸收一空。

    不一會兒,那男子將引魂笛往她的方向輕輕一揮,同時道:「小心收好,莫讓別人知道。」

    赤水接過平平向她飛來的引魂笛,點了點頭,就見那個男子已是盤起雙膝,雙手掐訣,不過數息工夫,就見他的身影,化作無數淡淡的光點,似煙般潰散,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赤水默了半響,收起樹葉法器,緩緩飄落地面,見那些流沙已是恢復正常,除了幻陣外,再無別的東西,她也便沒有停留,往那之前來的方向奔去。

    遠遠的,她就看到穹目黑著整張臉,望著她不言不語,待她走近後,便聽到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極是不滿,「你倒是有一件好東西。」

    說罷,掃了她手裡的引魂笛一眼。

    赤水嘴角微勾,她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簡單就解決了,忽地,她想起了什麼,瞄了瞄他的臉色,試探地問道:「那個,你之前說的獎勵……」

    「沒有。」穹目極沒有好氣地打斷了她的話,接著,一聲招呼沒有打,便在原地消失不見了。

    赤水默了一下,一會兒,嘴角越勾越大,「呵呵——」

    接著,她抱著肚子蹲在地上,越笑越大聲,就連什麼時候小白出來望著穹目消失的位置不語都不知道。

    之前他怎麼說的?專門為她準備了七年的盛宴?「哈,哈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42 AM

本帖最後由 楊柳‧子沫 於 2013-5-5 05:22 PM 編輯

第九章 長老問詢

  十餘日後,赤水站在離翠煙宗地界不遠的一個小山谷外。細細打量周圍的景色,雖然此地靈氣不算極濃密,也及不上她住的小木屋,但環境確實不錯,看得出元姿師姐很會挑地方。

    沒有多久,她便看到元姿師姐的身影往她的位置奔來,她便微微一笑。

    說起來,之前元姿師姐去傳承秘境空手而歸後,便被雲晴師傅徹底趕出了小山谷,其原因外人不知,她們幾位師妹自是知曉。

    這還得從元姿大師姐抽到了那支去傳承秘境的竹簽開始,她見她非去不可,便在二師姐回來後,細細問了傳承秘境裡的情況和路線。

    二師姐也沒有隱瞞,將她走的路線和看到的一些情況細細的給她講來,當時恰巧她們幾位師姐妹也在,還笑鬧她如此認真,定有所獲來著。

    直到元姿大師姐出了傳承秘境,她們好奇問起之下,方知大師姐就按著二師姐行進的路線,從傳承秘境的入口走到出口。沒有多走一步,最終順利安全的出來了。

    也就理所當然的空手而歸。

    大師姐當時說起時還一臉的得意,認為她想的這個方法極好,哪知,卻被雲晴師傅聽去了,雲晴師傅當場發飆,將她狠狠的罵了一頓後,當場趕出了小山谷。

    所以元姿師姐就心安理得的在這裡開府了,讓其餘幾位師姐羨慕得,嘖嘖!

    此時,元姿已躍至了她面前,她上下打量了赤水一眼,一臉喜色道:「小師妹,恭喜恭喜!」

    「謝謝!大師姐,小妖呢?」赤水左看右看,怎麼沒有看到小妖跟著來,若是平時,它一向是跑得最快的。

    元姿臉上的笑容一僵,「呃,那個,小妖回師傅的小山谷了。」

    赤水一頓,疑惑的望向她,就見元姿師姐撓了撓頭,半晌才吱吱唔唔道:「之前發生了一點事,小妖就回去了。」

    赤水的臉沉了下來,小妖雖然喜歡打架,但性子單純。平時也尚算乖巧,她將它交托給大師姐,等她回來,若是無事,它怎麼會回小山谷?

    「什麼事?師姐同我說來可好。」赤水緩緩道。

    元姿點點頭,忙拉著赤水進她的洞府,她覺得小師妹臉沉下來,自有一種威嚴氣勢,雖語氣輕緩,但就是能讓她感覺到她的堅決,不容反駁。

    待進屋請赤水坐下,並給她泡了一杯不錯的靈茶後,元姿才在主位上坐下來,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事雖是與六師妹有關,在歸根結底,還是由你而起。」

    「哦?」赤水掀起茶蓋輕輕拂了拂飄起的茶葉,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

    「數年前,六師妹成功結丹出來,見了雲晴師傅一面後,不知怎的。便容不得我們提起你的名字,每每有人無意提起,她都要發怒,我們也不知道原因。」元姿也有些無奈,元葉是元氏家族嫡系子弟,有些嬌縱倒是真的,但她們進問心塔之前也未曾交惡啊,她們其餘的幾位師姐妹私下商量,也沒有找出原因。

    赤水聞言,眉梢輕挑,幾位師姐都不知道原因,她就更是不知了,雖然以前和六師姐見過幾面,但也僅是打個招呼完事,並未真正相處過。

    其實主要的原因是赤水一看到對方一臉的傲氣就覺得沒意思。

    看來,其原因也只有雲晴師傅才會知曉了。

    「兩年前,她在我這裡意外看到小妖後,突然萌生出想與小妖結血契的念頭,小妖不願便打了起來,我去攔住六師妹,方讓小妖逃回師傅的小山谷,本以為這事算完結了,哪知道後來六師妹離開我這兒後,又追了去,不久師傅便召見我們,說六師妹已脫離師門了。」元姿一邊講來,一邊用餘光暗暗觀察她這位小師妹的臉色,若是生氣了,她也好勸勸。算起來,元葉也算是她遠房的表妹,雖然元葉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表姐。

    「小妖也只有五階,而且天賦神通並未覺醒,她怎麼突然就看上了?」元葉一直沒有締結血契,她們師姐妹都是知道的,她眼光太高,一般的都看不上,以前還因小白和小妖,取笑過她。

    至於元葉為什麼脫離師門,這個也只有雲晴師傅才知道。

    元姿搖搖頭,又頓了一下,方道:「現在元葉拜在青芝長老門下。」

    「青芝長老?」赤水終於眼露詫異之色,翠煙宗第一大長老,位份最高,修為已到元嬰後期。

    元葉立了什麼功勞?居然能得青芝長老看上,收入門下。

    「並未行拜師禮,僅是青芝長老門下一名普通弟子罷了。」元姿看出赤水的疑惑,緩緩道來。

    赤水淡淡「哦」了一聲,這拜師禮,有些人在意,有些人卻哧之以鼻,比如雲晴師傅。她私下打聽過,她們師姐妹七人,都沒有行拜師禮。

    元姿見赤水表情淡然,心裡也松了一口氣,臉上也才又露出笑容,道:「你放心,小妖好好的住在師傅的小山谷呢!我前一陣才去看過。」

    赤水聞言也微微一笑,「謝謝大師姐。」

    赤水又細問了這些年其餘幾位元師姐的情況後,方告辭,匆匆往雲晴師傅的小山谷奔去。

    果然,在她居住的小木屋裡。見到小妖正無聊的磨著她的數對長足,赤水的心才徹底放下,輕輕呼道:「小妖。」

    小妖身體轉了一個方向,背向赤水,繼續磨著它的長足,一聲不吭。

    「呃?」赤水一愣,接著便撲哧笑出了聲,這算什麼?生氣了麼?

    不過,她的笑聲更是激怒了小妖,就見它猛地轉過頭來,二話不說,雙翅呼呼一扇,數道風刃便往赤水襲來。

    來真的啊?赤水臉色不變,輕輕往旁邊一避就躲過了,心裡卻連忙解釋了一大串,無外乎就是出了意外在問心塔里待久了一點,又無奈出了一趟遠門等等。

    又將不願的小白拉出來作證後,小妖方好了一點,赤水心下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怕小妖無聊,而將它留下了。

    她正欲去雲晴師傅的洞府,便見小木屋的門上飛來一道傳音符,她順手接過一讀,心裡一突,又是掌門召見?

    說實話,因為千雲門裡的事,她對掌門啊啥的,沒來由的就覺得反感,可又不能不去,她將小白小妖帶上後,便往宗門大殿行去。

    在殿門外待通報的弟子讓她進去後,她方緩步往裡行去。

    待她一腳剛跨進門內,正欲往主位望去,便覺數股強大的威壓同時向她襲來,力量之強,讓她頓時僵住。急速調動靈力護住身體才沒有往地上趴去。

    雖是如此,但她卻是已經窒息,身體顫抖不已,她的心裡也是大驚,餘光掃到坐在上方的十位前輩,這難道就是宗裡的十大長老?

    她心裡隨即便肯定了,雲晴師傅也在末位,看來,她一回宗她們就知道了。

    她自認為除了在彌虛幻境裡待了兩年,有些高調的入宗外,之後一直都較低調,也沒有做什麼事,需要面對宗裡十大長老的問詢。

    她雖然心裡坦蕩,但仍是有些忐忑,不知道這次又是所為何事?數位元嬰前輩的靈識威壓合在一起,是很嚇人的。

    不到十息,赤水就算調用了所有的靈力,咬緊牙關,也快支撐不住了,就像是骨頭已彎到極限快斷掉的感覺。

    就在這時,那數道靈識威壓卻是同時收了回去,赤水身體搖晃了數下,才得以站穩,她忙上前幾步,沖著十位長老行禮,「弟子赤水拜見各位長老。」

    此時,她的裡衣,已是濕了一大片,涼颼颼的貼在身上,極是難受。

    那坐在正前方位置上的一位淺綠色衣裳長老目光瞿爍,掃過赤水頭髮裡的小妖,直直望向她,「免禮,看來你已經結丹成功了。」

    赤水連忙道:「蒙青長老問詢,弟子已結丹成功,全賴宗門照拂。」

    不用猜,她都知道,這位便是青芝長老,元葉便是改拜在她的門下。

    赤水就見到她的話落,其餘幾位長老的臉色微松,雲晴師傅則是嘴角微勾,而青芝長老,卻是臉色未變,接著又問她,「之前你出了問心塔,去往何處?」

    赤水心下一惱,原來是這事,都怪那穹目,直接破了宗裡的禁制,將她帶走,怕是出口處根本沒有她的記錄,現在卻是讓她來解釋,怎麼解釋?以她現在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破除宗裡的禁制啊。

    「回稟青長老,弟子之前有急事,去了寧遠鎮一趟。」寧遠鎮便在那個小魔域的旁邊。既然沒有直接問,她便也故作不知。

    青芝長老聞言似乎有一些興趣,「急事?現在可解決了?」

    「是。」赤水心下略急,腦裡迅速運轉,想像著無數種可能,若是長老問起,該如何回答。

    哪知,那青芝長老卻是沒有繼續追問,轉移話題問起她煉陣的技術怎麼樣?

    赤水心下疑惑,這個她們一查便知吧?但仍規矩答道:「能夠煉製的法陣,成功率接近四成。」

    旁邊幾位長老聽之都是神色一動,均微不可察的掃了雲晴真君一眼,而雲晴真君卻是略有得色,又故作鎮定,只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青芝長老目光淡淡掃過旁邊幾位長老,見都沒有要問話的意思,便接著問道:「能達到如此高的成功率,怕你的感知天生較高吧?」

    「是。」赤水規矩答道:「弟子感知較其他人,是略強一些,又有幸得入彌虛幻境,感知又增進了不少。」

    此地靈氣充足,又有先輩的無數經驗,煉陣師普遍都能掌握在近三成的成功率,她四成的成功率已是極好的天賦,且這個成功率尚在人們的接受範圍之內,若是再高,則不是天賦,反而是禍了。

    其實她真正的成功率,已是達到了六成。

    青芝長老聞言,淡淡笑了笑,「你能在彌虛幻境裡待兩年,也是你的本事,我等也是好奇,召你來見上一面,你也不用驚慌,自去吧!」

    赤水見此,便又向眾位長老行了一禮,方恭敬退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後,青芝長老才又望向眾人,問道:「各位姐妹可是看出了什麼?」

    旁邊一位藍色衣裳長老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平平道:「很沉得住氣,是塊好料子。」

    此言一出,有幾位長老都是身體一頓,接著便略有些驚訝的望向那發話的長老。那藍衣長老平平掃視眾人,「你們不這樣認為?」

    一時間,眾人都沒有言語。

    「呵呵,不錯。」良久,一位黃衣長老才輕笑道,接著,她目光緩緩掃過雲晴真君,「就是那裝傻的功夫,也是一般之人所不及,真是名師出高徒啊!」

    雲晴真君聞言抿嘴一笑,「師姐說得有理,這煉陣四成的成功率,也不是一般人的弟子能達到的。」

    雖然赤水的煉陣技術並非她所教,但既已是她的弟子,便是給她長臉了。她這話在提高自己的同時,還能趁機刷刷別人的臉。

    果然,某些人的笑容開始有些掛不住了。

    青芝長老輕咳了一聲,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既然人也見了,便各自去吧!莫讓外面的的小輩聽了笑話。」

    眾人聞言,雖是知道外面那些小輩哪敢放開靈識偷聽她們的談話,但仍是有些微澀,盡皆收兵各自離開不提。

    赤水候在宗門大殿外,沒過多久,便見到雲晴師傅走了出來,她沖雲晴師傅一笑,在雲晴師傅點頭後,便跟在她身後,一起往小山谷奔去。

    赤水斟酌了一下語言,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師傅,關於六師姐,是不是小妖做錯什麼事了?」

    小妖沒有說,她也不知道,不過先把姿態放低還是有必要的。

    雲晴真君並未回頭,「不關小妖的事,還有,她已經不是你的六師姐了。」

    赤水聞言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又問道:「我回來,聽大師姐說起,她好似對我很有意見。」

    雲晴真君腳步一頓,轉頭望向赤水,問道:「你究竟想要問什麼?」

    赤水連忙收住腳,尷尬笑了一下,「師傅,元葉離開,不會是跟我有關吧?」其實當時她人都不在,若真是因為她,可真是冤枉了。

    她真正想問的是師傅究竟和元葉說了什麼啊?怎麼就惦記上她了呢?可這話她卻是絕對問不出口的。

    「她的事你不必理會,她本就只是暫記在我門下,遲早也是要離開的。至於她為什麼針對於小妖,怕是她聽到了什麼傳言,才會牽怒於你。」雲晴真君心情還不錯,算是給了她一個解釋。

    赤水聽之疑惑又生,「傳言?」

    雲晴真君繼續往前走去,這次腳步慢了許多,就似在散步,「你以為今日為何十位長老都在?」

    赤水跟在她身後,略有些尷尬道:「不是因為我出宗沒有登記麼?」

    雲晴真君轉頭掃了赤水一眼,「你以為我們都那麼閑,專門理會這等小事?」

    赤水呵呵乾笑了兩聲,小事?宗門裡的禁制被人任意出入,這算是小事嗎?應該不算吧?

    她見雲晴師傅一點也沒有要繼續講的意思,只好繼續問道:「師傅,難道和你說的那個傳言有關?」

    她剛回來,元姿大師姐也沒有提起,看來還得去打聽一番了,她心裡暗自盤算,就聽雲晴師傅答道:「你不用去打聽了,十大長老會見你,僅是驚異於你的感知之強罷了。至於傳言,大可不必理會,元葉信了,才牽怒於你。」

    「哦。」赤水呆呆應了一聲,那關於什麼傳言仍是沒有說啊!

    「呵呵——」雲晴師傅忽地笑了起來,接著道:「傳言說你和元葉,還有一名外門弟子青媛,三人中,有一人能有機會被十大長老挑選為繼承人,哈,你信麼?」

    赤水訥訥地搖了搖頭,傳言就是這個麼?到底是誰傳的啊?宗裡十大長老,可都是各憑實力,競爭上崗的。

    她眼前,雲晴師傅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麼?難怪她要笑了。

    她抽了抽嘴角,本也想笑,但傳言的主角有她呢!讓她有些笑不出來。而元葉居然信了,還因此遷怒於她,更是讓她有些無語。

    估計幾位師姐也不會信這些無稽之言,所以才沒有猜到元葉的轉變是為何,反而將原因栽到雲晴師傅頭上。

    赤水心下數轉,便理了個大概,見雲晴師傅還不知曉,這才真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待回到小木屋,天色漸暗。

    赤水數道法術過後,小木屋裡煥然一新,她在布好外面的防禦法陣和和屋裡的五行彌合陣後,便隨意挑了一個位置靜坐下來,入定中。

    夜已深沉,月光柔和,從窗戶斜照入小木屋,皎潔靜謐。

    忽地,赤水神色一動,還未來得及動作,一股極其強橫的力量不知怎麼的,穿破她布的防禦法陣,將她束縛住,讓她無法動彈一分,就連微微張口都是不能。

    赤水驚懼交加,無力掙脫,靈識探出,卻是未發現任何異常,只能任用那股力量將她卷出,往遠方飛去……



第十章 中刺魂香

  赤水覺得自己很倒楣。她怎麼又被擄了?這是翠煙宗啊翠煙宗,蒼海大陸四大勢力之一的翠煙宗,不是菜市場。

    怎麼這些人可以完全無視宗門禁制,說進就進,說擄人就擄人呢?

    赤水無力望著小木屋離她越來越遠,很是挫敗!連續幾次事件,將她剛突破到金丹期而升出的一點點優越感給擊碎成無數片,再也拼合不起來。

    這種小命被攥在別人手裡的滋味極是難受,赤水雖然心下思緒亂飛,卻是不敢輕漫一分,靈識密切注意著周圍環境改變,同時,心裡在猜測究竟是誰?

    穹目估計是不可能的,以他張揚的作風,定不會像這人這樣藏頭露尾,必是像之前那樣大勒勒的站在任意一個位置,讓她靈識一探便能看到。

    黑衣前輩估計也不太可能,有事他完全可以在玉片上說,不需要做這種畫蛇添足的事情。

    那會是誰呢?赤水皺著眉,完全想不出來,只好將思緒收回。心裡一沉,不管對方是誰?但想要她的小命,也得看拿不拿得走,就算她的力量再微小,也要拼上一拼。

    此時的她,已是被帶著進入了一片濃霧,拐了無數道彎,見到了一棟樓閣,不大,卻是讓她進出無數扇門,最終,停在了一間黑漆漆的密室裡。

    那股力量一頓,將她重重地扔在了地上,隨即便再無蹤影。

    赤水五體投地趴在地上,過了數息,她的手指輕輕的抽了抽,似是才反應過來,終於忍不住呻吟一聲,「嗯,好痛!」

    這一扔,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就連她所有的靈力調出都僅是減緩了一點點力道。

    若不是她一直緊繃神經注意著一切變化,及時調出靈力回護,怕是連骨頭都有可能摔碎。就是這樣,她都感覺全身似是散了架一般的痛苦不堪。

    她掙紮著撐起身體,坐了起來,往四周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刑房?

    這裡是刑房?那邊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刑具,各種各樣的都有,有些她一眼就知是幹什麼用的,有些雖是不知,但光看那上面的血跡斑斑,就讓她膽顫不已。

    就在這時,呼呼數聲,在密室的四個角落,四盞油燈被點亮,密室裡頓時明亮起來。

    赤水心下一顫,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些刑具更是閃閃發亮,泛著一股股寒氣,夾雜著濃稠的血腥味,往她撲來。

    赤水心裡略有了一些底,雖然她剛才進了一個大型幻陣,不知道來到了哪裡,但有一點她是清楚的,她根本沒有出宗門的禁制。

    那麼,有能力做出這一切的人的身份。也就大體明白了。

    她入宗數十年,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有損本宗之事,坦坦蕩蕩,就算是進宗的目的不純,但也不關乎宗門利益。

    赤水嘴角微扯,反而平靜了下來。不知道小白和小妖怎麼樣了?當時那股力量用力一揮,便將它們揮至一旁了,而她,已是被迅速卷走,根本來不及顧到它們。

    她苦笑了一下,目光密切注意周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輕輕籲了一口氣,這麼久都沒有人來理會她,難不成還要讓她先喘口氣?

    赤水自嘲,她剛才早就將周圍的一切看得仔仔細細,那四周牆面上的禁制靈光浮動不止,一眼就能看出不簡單。

    她就算能破除得了那禁制,也需要極長的時間,估計對方也不可能任由她破壞。況且,就算她能破除禁制,那將她擄來的人,力量如此強橫,又怎麼會放過她?

    赤水盤起雙膝,平靜道:「前輩,赤水不知這是為何,還請出來一敘。」

    沒有任何人回答她,赤水見此,也再沒有言語,閉上雙眼養神中。既然對方要同她比耐心。她奉陪就是。

    她臉色平靜,實際上,心裡卻是苦笑不已,這也是現在的她唯一能做的。

    沒有自由,時間便得難熬起來,赤水以為已經過了很久,掐指一算,也才僅過去了十日而已。

    那將她擄來之人,似乎已經將她遺忘,可赤水心裡卻是明白,這只是假像。

    赤水睜開眼,淡淡的掃了牆面上的禁制一眼,那禁制可是沒有一點減弱的跡象,雖然她很想沖上去將那面牆砸個稀爛,但她的理智止住了她。

    她知道這樣做沒有用,在沒有完全的把握前,輕舉妄動,只能是加速滅亡而已。

    她正待要重閉上眼,忽地,聞到了一股極淡的香氣,香氣?

    她心下一驚,立刻摒住呼吸,靈識探出。瞬間便尋找到了那香氣的來源,竟是那四盞油燈裡的油已是被燒盡,而僅剩下那燈芯,被火一截一截的燒毀,最終,只留下了幾撮黑色的灰燼。

    隨著四盞油燈的熄滅,赤水又陷入了黑暗中。

    她緊皺著眉,對於她來說,黑暗與否並不重要,關鍵在於,那個香氣?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她僅呼吸了一口。她的身體現在還沒有什麼反應,但異常謹慎的她仍是迅速掏出了一粒解毒丹,當即服下。

    就在這時,一串呵呵笑聲響起,之後,赤水便聽到一個分辨不出男女的聲音接著說道:「沒有用的,那是刺魂香。」

    聲音忽近忽遠,帶著一陣回音,分不清是從密室哪一處傳來,似乎是數個人在不同的位置同時說著同樣的話,聽上去異常詭異。

    「刺魂香?」赤水從未聽出過,也就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不知也不奇怪,呵——」又是一連串笑聲後,「你待會就能體會到它不生不死的滋味,嘿嘿——」

    赤水強按下心裡的不安,打斷對方的笑聲,「前輩,可否解赤水之惑,這一切究竟是為何?」

    「為何?」那人止住笑聲,似有些驚訝,「你會不知?」

    「赤水不知,還請前輩明言。」她平平說道,不悲不喜。

    「嗯……,或許你可以先說說,你為什麼要入翠煙宗?」那人忽地一轉,問道。

    赤水心裡一突,但臉色不變,穩穩答道:「大樹底下好乘涼,赤水入翠煙宗,有何不對?」

    「哦?」那人聲音上揚,意味深長,良久沒有再言語。

    就在赤水以為她不打算再說話時,便聽到那人平平的聲音緩緩響起,「赤水,青山鄉後山村人,十歲入千雲門,二十一歲築基。因修煉功法有異,被門裡弟子排斥,數年後藉故遊歷離開千雲門,消失了八年,再次出現時在萬丹門的地界……,四十餘年前出現在蒼海大陸,數個月後便來到了翠煙島。」

    那人停頓了一下,才又接著問道:「現在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到蒼海大陸的?」

    赤水臉色略變,心裡卻是大驚,沒有想到對方竟是將她的經歷一一道來,沒有一處錯誤。但她隨即又想起,就算知道了她的經歷又如何?

    她的心一定,答道:「赤水以前性命危急之時,幸得一位前輩所救,為報救命之恩,赤水答應幫對方做一件事,因而得來蒼海大陸。」

    「哦?你便因此入了翠煙宗?」那人隨即便問道,雖是疑問句,但卻是一副肯定的語氣,似乎早已了然於心。

    赤水一頓,忙解釋道:「赤水沒有做過一件有損宗門的事情,還請前輩明查。」

    「還沒有做?可不保證以後不會做。」對方立刻反駁。

    赤水聞言臉色一變,嚴肅道:「前輩,晚輩可以發誓,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都沒有也不會做有損宗門之事。」

    這裡可不是在前世,隨便發誓沒有任何懲罰。這是一個有神明的世界,修真之人,對於誓言,更是謹慎,說不定就會因為一句誓言,毀去一生辛苦的修行。

    「不用了。」那人語氣淡淡,似乎對這一切完全不介意。

    而就在此時,赤水卻是開始坐不住了,她終於瞭解對方所說的刺魂香是什麼滋味了,如針刺骨,不,比之更甚。

    那一波接著一波向她襲來的刺痛,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用力,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她的雙手緊攥,用力撐在地上,想減緩哪怕一點痛苦。

    通過這一段對話,赤水實在摸不清對方想要做啥,按說要想知道什麼資訊,直接用搜魂術一搜便是。

    但對方顯然並不打算用,可為何又用這般狠毒的刑香來對付她?她見對方似是不再打算開口,只好忍住那刺痛,問道:「前輩,究竟是為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似乎那人已經離開。

    赤水心裡升起一股怨怒,不由怒聲道:「赤水自認問心無愧,前輩若是認為在理,還請說來,就算是死,也讓赤水死得甘心。」

    「死?你暫時還死不了的。」那人聲音略揚,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啊——」赤水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手一軟,人便癱軟在地,但隨即她便緊緊蜷縮成一團,猶如嬰兒在母體裡的姿勢,似乎這樣痛苦便會減緩兩分。

    她張了張嘴,兩頷不停顫抖,竟讓她再說不出一句完全的話來。

    那人似乎對密室內的一切瞭若指掌,知道對話再無法繼續下去,便歎息了一聲,留下一句,「你若想知道原因,也得等你保住性命再說。」

    之後,便再無聲響,不知道是否已經離開。

    不過,此時的赤水早已不再關心,她的身體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將一旁的刑具弄翻在地也不理。

    那刺痛似乎無處不侵,現在已是侵入了她的腦部,讓她的行動開始遲緩無力。

    她漸漸癱躺在地面上,身體不停抖動,似是已到了能承受的極限,卻是遲遲不能昏過去。

    她的目光,望向散落在一旁的一把尖刀,約有兩寸長,極薄,刀身細長,寒光閃閃,離她僅有一尺遠,她費力移動手,往那尖刀一點點伸去。

    她的意識海裡,幾個聲音前後響起,不要,不要去……

    同時,卻是有另一個聲音不停的催促著她,去吧,去吧,解脫了就不痛了……

    數個聲音,吵得她的頭更是痛得要命,她低低地呻吟了一聲,手卻是自有意志一般,沒有停頓,繼續往那尖刀伸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赤水覺得她就像翻越了數座山峰那麼累,她的手指尖終於夠到了那把尖刀,她的眼裡流露出一抹渴望,拼盡了最後一點力,顫抖撈空了數下後,終於將之握住。

    她直直望著那把尖刀,仔細打量,不過是一把普通的鐵制刀具而已,她費力擠出一個極其扭曲的笑容,用力往旁邊一甩,便將那把尖刀扔出去了數尺遠。

    就算是要死,這尖刀也太委屈了她。

    不得不說,此時她還能如此挑剔,確實思想異于常人。

    這一番動作下來,她已是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就連動一下手指頭都是不能,她目光望向那尖刀的位置,緩緩閉上眼。

    她以為這已經是盡頭,卻不知道,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她下丹田裡的五顆丹狀物體,開始輕顫,並沒有過多久,便狂亂起來,不停地在下丹田裡到處衝撞,每每碰撞在一起,引起更大的痛苦。

    赤水雖是知道體內的情形,卻是沒有能力阻止。

    應該說,她的意識是醒著的,能夠感受到那極致的痛苦一波波的刺向她,讓她的整個靈魂都在跟著震顫,卻是已無行動能力,只能被動的承受著。

    原來這就是不生不死?赤水心裡苦笑。

    不知道是誰發明出來的?這般惡毒,讓她這樣連斬裂元神的痛苦都忍耐過來的人,竟都覺得萬分可怕。

    那一波一波的刺痛,就像是密密麻麻帶倒勾的細針,不住的刺入她的身體和靈魂,將她的身體刺出萬千窟窿,將她的靈魂勾散……

    她的眼,開始渙散,呼吸也越來越遲緩,她的腦際,似乎聽到了一陣吟唱,用她不懂的語言,低低的聲音,卻是無比清晰的傳入她的耳內,那聲音無比清靈,帶著無限的希望,在她的耳邊一遍一遍的迴響,似乎她的整個靈魂都得到了洗滌。

    赤水掙紮了一下,用力回想,那是什麼聲音?怎麼她凝神卻是什麼也聽不到?剛才所聽到的一切,就像是幻覺。

    不,絕對不是幻覺,那聲音消失,刺痛卻是又再度襲來,待她意識快渙散之際,那陣吟唱又再度響起,如果反復。

    數次過後,赤水似是摸清楚了規律,竟是再也不抵抗,任憑那些刺痛襲來,直到那陣吟唱響起,她便沉醉在那聲音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赤水再次睜開眼時,卻是在荒郊的一個斜山坡上。

    她費力坐起身,望向周圍,很是疑惑,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清香襲進她的鼻端,她忙摒住呼吸,雙眼滿是驚慌,這是刺魂香的香味。

    為什麼?她會在這裡?她知道這是哪裡,遠遠的,她還能看到翠煙宗最高的山峰。

    可是,此地已是完全出了翠煙宗的地界,難不成那人誤以為她死了,將她丟了出來?她嘴角略扯,怎麼可能?

    有什麼能逃得過修真者的耳和眼呢?

    她默坐了良久,那刺痛沒有襲來,她猶有些不信,怎麼可能?她之前可是僅吸進了一口,就將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又等了片刻,身體仍是沒有異常,她這才松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一點痕跡,之前她所受的苦,好像都是在做夢。

    不過,她的鼻端再次聞到了那股清香,她靈識探出往外尋找,並沒有找到任何源頭,她輕輕一躍,跳到了數十丈外。

    再一聞,仍是有,似乎是從她的身上傳來,難道是之前在密室裡染上了帶了出來?她手快速掐訣,一汪清水從頭頂撥下,將她從頭至腳洗了個遍。

    數道法術過後,她已恢復了整潔,可是,她的臉卻是皺了起來,那香味仍沒有消失。

    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那人最後又放過她了呢?還將她扔在了這樣的荒郊野外。

    她掐指一算,時間也才又過去了十日,她又站立半晌後,終是往翠煙宗的方向奔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赤水就見到大師姐的身影一個閃躍,往她的方向奔來。

    她再定睛一看,小白和小妖跟在她的身後,忙停下腳步,「大師姐,小白,小妖。」

    元姿也是看到了赤水,兩下躍到她跟前,正要說話,就見赤水打斷了她,「別聞。」她聞言一驚,忙問道:「聞什麼?」

    赤水並不知道那香味是不是只對第一次聞的人有效,見元姿已經沖到她面前了,才想起來,連忙阻止。

    「香味,千萬別聞啊!」赤水很是緊張。

    元姿從未見她如此,更是驚訝了,「什麼香味?我怎麼沒有聞到?」

    赤水一頓,疑惑的望向她,「你沒有聞到?」她現在明明聞到那股淡香還在的。

    元姿皺著鼻子又用力聞了一下,沒有任何發現,便搖了搖頭,拋開不理,反而責怪地道:「你到哪兒去了?害我們好找。」

    「啊?」赤水一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二十日前,小白和小妖找上門來,通過我的契約獸,才知道,你失蹤了,連小白都感應不到你的位置,直到兩個時辰前,才感應到你在這方,我才趕了過來。」元姿說到此也松了一口氣。

    赤水尷尬一笑,「大師姐,麻煩你了,還有人知道不?」

    元姿搖了搖頭,「就只有我知道,連你的契約獸都感應不到你的位置,我跟她們說了也無從找起啊。」

    赤水松了一口氣,笑道:「謝謝大師姐,我沒事,走,回去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42 AM

第十一章 對蟲吹笛

  沒有,還是沒有!

    赤水皺著眉。放下手裡的那一塊玉簡,她在翠煙宗的藏書樓已經待了近半個月,就是想找出關於刺魂香的資訊。

    可是她翻遍了有關的玉簡,卻是連個名字都沒有找到,這不得不讓她懷疑,那人是不是隨便說了一個名字忽悠她。

    想到此,她不禁有些焦燥,這不能怪她,事情已經過了大半個月,她身上的清香一點都沒有要消散的跡象。

    雖然後來她確定了,這股清香只有她自己能聞到,但這更是讓她不安。

    修真者最不需要的就是什麼香,一不注意就會露了行藏,這下倒好,這香味她甚至連來歷都摸不清。

    她可不會認為那人給她整了一身香味沒有目的,關鍵在於目的是什麼?她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雖然她估摸著那人應該是翠煙宗裡的人,十大長老之一?她搖了搖頭,她不熟悉,實在判斷不出來。

    她歎了一口氣,走出藏書樓,望瞭望天色尚早。便又去執事處領了幾個煉陣任務,將材料收回指環後,才往回走。

    糾結了半個月,最終她仍是只有靜觀其變,雖然這等於是將自己擺在了一個被動的位置上,可她也很無奈啊!

    力量沒有對方強,也沒有相關的資訊,就連小白都說從未聽過有這種東西,它和小妖甚至懷疑她的鼻子有問題。

    唉,其實當初她也以為是她被那刺魂香折磨得有心理陰影,才會如此。可是後來她發現,用靈識也同樣可以聞到。

    她這才想起去藏書樓查資料,可惜,沒有一點收穫,不只是名字,就連描述一樣的都沒有。

    待回到小木屋後,她便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專心凝煉法陣。

    因為蒼海大陸歷史較短,所以大的門派都有專門的園地,用以種植提升妖獸妖力的靈草,小白自己有靈丹不缺,小妖卻是沒有。

    所以赤水凝煉法陣的一部分收入會給小妖購買提升妖力的靈丹,雖然很貴,但一來內門弟子有優惠,二來,她煉陣賺得並不少。

    剩下的一部分,她便用以買增進她修為的靈丹,不願落下一分。

    她的力量太過弱小。有太多的不可知,並不是不做壞事,就會平平順順的走下去。就比如這一次,至最後,她甚至連究竟是為了什麼都不知道。

    若是對方要她的命,她哪還能活到現在?

    不由的,那股焦燥感又襲上心頭,赤水一頓,她前方的陣珠「哢嚓——」一聲,碎成了兩半輕輕掉落在地。

    她沉默了一下,才將那破碎的陣珠收起,並沒有再繼續,現在的她,實在是不適合凝煉法陣,她決定還是出去走走。

    她剛出門不遠,便見到五師姐綠茵正匆匆忙忙的往外奔去,她略有些驚訝,忙叫住細問之下才知,宗裡正在組織人手去海上圍獵劍魚妖獸,綠茵需要一件它身上的刺骨來煉製法寶,便打算跟著宗裡的隊伍一起去。

    順便。綠茵還邀請赤水和她一起前去。

    赤水搖搖頭拒絕了,妖獸身體強橫,妖獸血,妖獸骨,妖獸甲,甚至是妖獸肉,對修真之士來說,都是各有用處。

    而在上古時代,妖族繁榮,人類在妖族眼裡,僅是一種軟弱的可以任意魚肉的小爬蟲。

    這人妖不兩立,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赤水並不認為她們去獵殺妖獸有什麼不對,她拒絕的原因,僅是因為她現在還沒有攻擊法寶而已。

    她也去宗裡的藏寶閣看過,但沒有看中合適的,她打算再等等,等下一批材料來時再去挑不遲。

    當然,因此,她又得為宗裡凝煉近百套法陣作為交換。

    綠茵見她不去,也並不強求,向她辭別後,匆匆離去。

    赤水望著五師姐的身影離去,有些羨慕,她怎麼覺得就她的生活一塌糊塗,而別人卻活得如魚得水,逍遙快活呢?

    她現在有些明白了,前世看的那些小說都有一定道理的。所謂穿越女,便是麻煩吸引機,遇到危險的機率比起普通人。高出數倍不止。

    但相應的,老天會給她們一些補償,比如每逢危急時刻,都死不了,總有美男相救,再一見傾心啥的。

    她想了一下自己的經歷,這麻煩吸引機是當之無愧,她已經數度徘徊在生死邊緣,但是美男,卻是連個影兒都沒有看到。

    不對,之前那小魔域裡巨人獸化身的美男子,算是一個,不過,她才和他相處了片刻,美男便消散了。

    赤水歎息一聲,眼見綠茵的身影消失不見,她不想在風中當晾衣竿,便又往回走,卻沒有進入小木屋,而是躍至屋頂上,望著天上的浮雲緩緩飄過,似一團團大小不同的棉花糖,一朵。又一朵。

    不知道過了多久,赤水覺得心裡的焦燥似乎得到平息,她忽然興起,抽出身側的引魂笛,細細看了看。

    因為之前在小魔域裡吸了那美男身上和周圍的魔氣,引魂笛上的黃色斑塊似乎又少了一點,回來時,赤水也試過引魂笛的速度,基本能趕上一件普通飛行法寶的最低速度了。

    也就是說,這也算是一件法寶了。

    她並沒有大喜的感覺,不管它是不是一件法寶。她都喜歡,更何況,它還救了她數次命呢!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引魂笛,似乎,她已經很久沒有吹過它了。

    修真之人,修為越深,情感便會越淡,而在她認為,樂由心生,音樂,其實就是表達一種情緒,或悲傷,或歡樂,或憂愁……

    自從來到這蒼海大陸後,之前她神經緊繃,不知道那位黑衣前輩會讓她做何事,哪有吹笛的心情,後來知道後,便安穩的增進修為,平時甚為低調,心態平和,也沒有想起過吹笛。

    這一想來,自來了蒼海大陸後,竟是一次也沒有吹過。

    忽地,她有了想吹一曲的衝動,心動便行動,赤水手指按在音孔上,將吹孔緩緩移至唇邊,輕輕吹起。

    悠揚的笛音帶著她的無奈,帶著她的焦燥,傳遞給她周圍的花花草草,就連那高高掠過天空的海禽也似乎往她這裡看了一瞬。

    赤水沒有理會,閉上雙眼,凝神吹著,將心裡的情緒一點點通過笛音傾訴出去。

    就連那雲晴師傅培育的靈蟲,一直生活在地底,只有晚上才會出來活動。聽到笛音,也是竄出了地表,微微扭動,不知道是想表達什麼?

    剛開始是一隻,後來陸陸續續的,更多的靈蟲竄了出來,各種類型的都有。

    赤水一曲吹罷,心裡好過了一點,將引魂笛拿移唇邊,方睜開眼,便見到下方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靈蟲,和站在旁邊直瞪著她的雲晴師傅。

    赤水尷尬一笑,她只顧著心裡的情緒,忘了地裡的靈蟲了,她以前吹笛時,貌似周圍的小動物也有些喜歡來著。

    她應該吹得還行吧?聽說雲晴師傅精通音律呢,只是她從未見過。

    不過,雲晴師傅直瞪著她,難不成是在怪她將地底的靈蟲全都吵醒了?

    赤水正想解釋兩句,哪知,雲晴師傅一聲不吭,抽出一股力量提著她的後衣襟便往她的洞府躍去。

    赤水身體一僵,本想反抗,但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她只好雙手抓住前衣襟,平平道:「師傅,其實我可以自己走。」

    這不能怪她反應平常,實在是她已經被擄幾次了,這樣的姿勢,她都快要習慣了。

    「你哪有我快?」雲晴真君有些嫌棄,帶著她幾個閃躍,便往她的洞府奔去。

    赤水默了一下,好吧!反正她也不費力。

    很快,雲晴真君打開禁制,進裡後將她放開,隨即便往主位上一坐,吩咐道:「跪吧!」

    「啊?」赤水很是莫名,跪什麼?

    「你還沒有行拜師禮呢!」雲晴真君瞪向她,看她有些傻氣,頓時有些怒了。

    「呃?」赤水真驚訝了,她不是不介意這種禮節麼?怎麼又要她拜了?這都叫了數十年的師傅了,這才拜,是不是有些遲了?

    不過,她看到雲晴師傅有些怒了,心裡有一些無奈,拜就拜吧!反正也是事實來著,想罷,赤水便沖著雲晴師傅跪地,恭敬拜了三拜。

    過後,她正想起身,一股力量將她按住,她便聽雲晴師傅的聲音響起,「茶呢?」

    赤水黑線了一下,覺得今日的雲晴師傅很難以理解,她不敢反抗,當即便以跪著的姿勢掏出一套茶具,運出一些水,用火球術將水燒開後,規規矩矩的泡了一大杯靈茶,恭敬的奉上,「請師傅喝茶。」

    雲晴真君似乎這才算滿意了,將那股力量收了回去,同時,手接過赤水雙手遞上的靈茶,又看了赤水一眼後,方掀開茶蓋,輕輕吹了吹,然後喝了一口,隨即便將之放在一旁的桌上。

    赤水松了一口氣,這才站起身,退至旁邊,也不知道雲晴師傅有什麼吩咐。

    雲晴真君望向她手中的引魂笛,問道:「你手中之物,應該是一件樂器,叫什麼?」

    赤水規矩答道:「是竹笛。」

    雲晴真君眉頭一皺,略帶抱怨,「什麼怪名字,你通音律?」

    赤水有些尷尬,老實交代,「不通,就是胡亂吹吹。」

    雲晴真君似乎有些不信,狐疑的望了她一眼。

    赤水保持鎮定,她說的是事實,她並沒有學過這個世界的音律知識,便是不通,就算是前世,她這一點,也僅是半調子罷了。

    雲晴真君沉默了一會兒,忽地站起身,沖她說了一句,「你隨我來。」便率先往一間內室走去。

    赤水自是不敢抗命,乖乖跟在她身後,她見雲晴師傅進了一間石室,正要跟進去,抬眼一見那石室裡的東西,頓時一驚,條件反射地便往外面奔去。

    可她剛跨出兩步,便感覺雲晴師傅的威壓放出,將她鎮在了原地。

    她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哭喪著臉,說道:「師傅,我有點事,想先離開一下。」

    雲晴真君倒回至門邊,望著她,「哦?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赤水也就只敢在心底回答,不敢將之說出口,同時,她想起師姐的話,不是說她們師傅一提起靈蟲,她們再跑都來得及麼?

    怎麼到了她這裡就失靈了,她才只跑出去了兩步啊兩步。

    其實赤水真正想說的是,師傅,我不想去弄那些靈蟲啊啊啊啊!

    那間石室裡,密密麻麻放著各式靈蟲的幼蟲,鮮活無比,赤水雖然不怕,可也沒有想過要去弄那些東西啊,她鼓起勇氣,決定坦白了,「師傅,那些靈蟲,我可能幫不上忙。」

    「不需要你幫忙,你只要做一件事就成。」雲晴真君看向她,淡淡道。

    赤水無奈了,只好問道:「請問師傅,是哪一件事?」

    其實她不想問的,好像這一問了,事情就跑不掉了,可形勢如此,由不得她。

    「進來吧!」雲晴真君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身往裡行去。

    赤水見跑不掉,只好慢慢吞吞的進入那間石室裡,目不斜視,靜等雲晴師傅吩咐,她打算等做好了那件事後,她就馬上離開。

    「用你手中的東西,在屋裡吹,直到激怒它們為止。」雲晴師傅望著那些靈蟲的幼蟲,面無表情道。

    赤水一聽,心裡哀歎了一聲,看來雲晴師傅是打定主意要傳給她控蟲之術了,難道是她的拒絕表現得太不明顯?

    不過她馬上又否定了,雲晴師傅那麼聰明之人,怎會不知?看來她是執意如此了。

    好吧!技多不壓身,她也只有這樣安慰自己了,她見雲晴師傅還在等著她回答,她便點了點頭。

    雲晴真君這才勉強算是滿意了,沖她吩咐道:「若是成功了,再出來找我。」

    說罷,她理了理衣袖,輕飄飄的離去,還好心的將那石室的門關上。

    赤水盯著那緊閉的門,有些欲哭無淚,連行動都被限制了麼?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四壁上那些靈蟲的幼蟲,有一些,才剛剛破殼探出頭,正呆頭呆腦的不知所措。有一些雖然是破殼了,但身體軟綿綿的趴在石壁上,不知道在幹什麼。還有一些根本就不甩她,自顧不知道在忙碌著什麼。

    赤水歎息了一下,也有些發呆,估摸著,雲晴師傅是看到她吹了一曲,引起了靈蟲的反應,所以想將這控蟲之術傳給她。

    雖然她不想,但現在貌似是推不掉了,好吧,最多等她學成以後不用便是,她可沒有帶著一大堆靈蟲到處跑的心理準備。

    不過,雲晴師傅吩咐是讓她將這些靈蟲激怒,她要怎麼做才行呢?

    她可不會蟲族的語言,小妖也沒有和她在一起,也許,她應該先回去將小妖帶來再說。她又看了看那道石門,想起了雲晴師傅的吩咐,必須成功了才能出去。

    此路不通啊!

    她又呆了半晌,才認清了事實,她今日是非吹不可了。

    她將竹笛拿起,開始吹著她熟悉的曲子,沒有感覺,笛音乾巴巴的響著,沒有一點感情,她吹了兩口,嫌棄地望著周圍,這地方實在是太不對了。

    她將雙眼閉上,就連靈識,也是全部收回,在身上施了一個光罩術後,她再度吹了起來。

    嗯,這一次,似乎要好上一點。

    不過,也僅是好了一點而已,那些靈蟲的幼蟲根本不甩她,自顧忙自己的,沒有一點回應。

    赤水又吹不下去了。

    她將引魂笛插回腰間,蹲了下來,開始觀察旁邊的一種甲殼蟲幼蟲,約有大拇指大,通體黃褐色,口器極其發達,像是一把縮小版的夾鉗,數對長足細長尖利,背殼透明,可以看見下面的兩對翅膀,還未發育完全。

    赤水又觀察了一會兒,才再度抽出引魂笛,這次,她沒有吹曲子,而是沖著她剛才觀察的那甲殼蟲幼蟲,吹了一個單音節。

    過後,她便停下來觀察那些幼蟲的反應,接著,又換一個音節,再度觀察……

    十數日後,赤水蹲在另外一種靈蟲幼蟲的旁邊,又重複著之前的步驟,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試探那些幼蟲的反應。

    一種幼蟲一個音節試上數十遍,有些甚至要試上近百遍,這些幼蟲好似對聲音極不敏感,只有一些很特殊的音調,才會引起它們一點點波動。

    那波動都是極小,並且,每一種靈蟲幼蟲的敏感音節都不一樣。不過,就是這樣赤水也滿足了,只要能調動它們的情緒就好。

    不知不覺,赤水在那間石室裡已是待了半年的時間,她一樣一樣的試驗,並沒有覺察到時間的流逝。

    但石室裡的靈蟲幼蟲,卻是已經變成了成年靈蟲。

    赤水已是將全部靈蟲試驗完畢,她又停下來,細細想了一下這半年來的觀察心得,將那些對它們有反應的音節組成一起後,赤水準備就照著這吹了。

    這算是她第一次作曲吧?赤水不由自嘲。

    雖然聽眾有些特殊,但吹笛的人是她,不都說音樂無國界麼?她觀察了半年,雖然不能算對它們完全瞭解,但也算是伴它們成長了一段時間,她會盡力將她的情緒傳遞給它們的。

    要想激怒它們,她還不知道從何著手,不管怎麼說,一步一步的來吧!



第十二章 略有所成

  一年後,赤水鬱鬱地走出雲晴師傅的洞府。往元姿大師姐的洞府奔去。

    待她趕到時,只有三師姐白蘭在,赤水走過去打了招呼後,便沖坐在主位的大師姐問道:「大師姐,其她師姐呢?」

    按理說,她們應該比她早到才對。

    「二師妹四師妹出任務去了,五師妹上次收穫不菲,聽說還遇到了一群翔空妖禽,一年前回來後,匆匆準備了一些東西,又和宗裡的人一起去獵捕了。」元姿倒了一杯靈茶,平穩運至赤水旁邊的桌上。

    赤水點點頭,輕抿了一口,放下後,便聽元姿師姐解說此次約她們來的目的,「再過不久,便是四島競技會的報名時間了,這百年一次的競技會,你們可要報名參加?」

    「四島競技會?」赤水從未聽說過,便將目光移向元姿師姐。

    「小師妹不知,這是蒼海大陸的百年盛會。分五項競技,鬥技、丹技、器技、符技和陣技。」元姿見赤水聽得仔細,便又接著道:「須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參加,報名就在三個月後,所以我特地約你們來問問,若是要報名,我就一起報上去。」

    赤水一聽便明白,不過,「大師姐,那二四五三位師姐怎麼辦呢?」

    元姿笑了笑,「她們都知道這事,並不打算參加,所以才沒有留在宗裡。」

    「哦。」赤水看了看二人,「那大師姐,三師姐,你們要報名?」

    白蘭點點頭,「因為五項競技中,鬥技、丹技和陣技報名的修士最多,我這一次打算報最冷門的符技。」

    元姿接著道:「我就不打算報名了,上一次丹技,我用盡全力,也才堪堪進入前一百名。」

    「看來這四島競技會競爭激烈啊!」赤水咋舌,她可是知道大師姐的煉丹技術,就算是在宗內,至少也能排前十。

    元姿有些好笑地瞥了赤水一眼,「就連有一些突破到元嬰期的前輩,都會參加。你說競爭激烈不?」

    她這位小師妹看似挺成熟的,就算天塌下來了,她都可以不挑一下眉。但有時候,卻又像是個小孩子,懵懵懂懂,一些大家都知道的東西,她卻是不知。

    赤水嘖嘖兩聲,元嬰期的前輩都會參加,那還比啥?對了,「那競爭如此激烈,獎勵是什麼啊?」

    應該很不菲吧?不然,哪能讓這些人爭破了頭,連無嬰期的前輩都心動。

    元姿和白蘭對視了一眼,無奈一笑。

    赤水見此更是疑惑了,「你們笑什麼啊?」

    元姿笑道:「其實獎勵並不優厚,再過十年,便是質元果成熟的時候,每一項比試的前三名,均可得到一顆質元果作為獎勵。」

    「質元果?」赤水就像個好奇寶寶,沒辦法,她以前遊歷時。也從未聽人說起過。

    白蘭答道:「這質元果,是當初先輩在發現此地時,便發現的一顆靈樹所結的果實,百年結一次果,一次有十五顆。因為吃了此果,有明顯改善體質的作用,便得此名。」

    元姿見赤水眼裡的疑惑更深了,便介面道:「僅是改善體質,自然很多靈丹都能做到。但是,這質元果,百年才會成熟一回,且靈樹長在蒼海大陸靈氣最濃密的地方,就是當初發現它的先輩們,都覺得此樹不簡單,還因此而發生了一場極大的爭鬥,造成數百人死亡,其中還有三位是元嬰真君。」

    赤水不由插嘴問道:「難不成這質元果還有其它功用?」

    白蘭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雖然都覺得此果不簡單,但近萬年來,服用過此果的修士,除了體質有明顯的改善外,均未有其它的發現。」

    「啊?」赤水詫異,沒有其它功用?那數百人不就百死了?嘖嘖,還有三位元嬰真君,也死得太冤枉了。

    元姿也搖了搖頭,「在那場爭鬥後,四大勢力坐下來重新協商了近百日,才有這四島競技會的產生。規定在質元果成熟的那一年,便是舉行競技會的時候。不限門戶,只要是突破到金丹期的修士,均可報名參加。」

    赤水大概弄清楚了,便問道:「那這一次質元果還有多久才會成熟啊?」

    「還有十年。」元姿望向赤水,建議道:「小師妹,你的煉陣技術了得,可以報名參加。百年只有這麼一次,即使不能得到質元果,僅是各方頂級煉陣師同台競技,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赤水將聽到的整理了一下,覺得報名去看看也未償不可,比起那質元果,那些高級煉陣師一起切磋煉陣技術,更是讓她心動。

    她心下一定,便沖元姿大師姐笑了笑,「好,那麻煩大師姐幫我報名。」

    元姿頭微點,接著道:「十年後,舉行地點在四大島之一的明珠島,到時候門內自會通知報名修士,你們倆僅需作好準備即可。」

    「嗯,謝謝大師姐。」赤水覺得大師姐真是好。哪像雲晴師傅啊,完全就是個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按道理,這些事,應該是雲晴師傅通知的,沒想到卻是落在了大師姐頭上。

    白蘭也是微露笑意,三人又閒聊了一陣。

    忽地,元姿似是想起了什麼,「小師妹,你現在是不是一直待在師傅那裡學控蟲術?」

    赤水一頓。小臉一垮,整個人頓時萎靡了兩分,目光落至地上,僅是點了點頭。

    元姿白蘭見她這副模樣,都是有些想笑,雖然她們幾位師姐妹早已猜出了大概,但還是松了一口氣。

    至少,有了小師妹,師傅就不會再逮著她們去弄那些滲人的靈蟲了。

    當然,這樣想有些不厚道,所以元姿極力忍住笑意,假咳了一聲,安慰道:「控制靈蟲也算是一門技術,你看師傅多厲害,整個翠煙宗內,就沒有幾個人敢去惹她。」

    赤水仍是低著頭,心裡默默反駁道:好好的,我要人怕我做什麼?

    白蘭似乎覺得她也該說點什麼,但她本來就不善言詞,想了半晌終於勸了一句,「最多,你學好了不用就是。」

    赤水一聽,更鬱悶了。

    她也是這樣想的來著,但那控蟲之術實在是太過困難,石室裡的那些靈蟲,她觀察了一年半,她還沒有想到激怒它們的方法呢,那些靈蟲居然就壽終正寢了,這怎一個鬱悶了得。

    等她學會那控蟲之術,不知道得是多少年過後了。

    她估摸著,雲晴師傅絕對不會那麼快放過她,這次出門,可都是她好不容易申請來的。

    元姿和白蘭又對視了一眼,均是一副想笑又極力忍住的模樣。

    半晌,元姿又假咳了一聲,大聲哄道:「小師妹,四師妹可是說過。若真是你去學了師傅的控蟲之術,她免費貢獻一大壇靈酒來著。」

    赤水頭緩緩抬起,瞥向元姿,確定道:「真的?」

    元姿連忙點頭,白蘭在旁幫腔,「我作證,我當時在場。」

    「哦。」赤水悶悶吭了一聲,四師姐的靈酒,可是極香的,而且藏得極嚴密,平時她們師姐妹可是很少能喝到。不過,「那你們呢?」

    元姿白蘭一僵,汗水立馬出來了!事情大條了!當時她們聽到消息一時高興,所以承諾了不少東西啊。

    本來,沒有人提,那小師妹自是不會知道,可現在她這一捅,露餡了。

    小師妹去找四師妹要靈酒,四師妹一定會將她們捅出來,到時候,小師妹肯定會來找她們追賬的。

    元姿心下一轉,想明白了,頓時後悔得恨不得捂住嘴巴,可赤水早已將話聽去,現在黑溜溜的雙眼正望著她們呢!

    白蘭狠狠瞪了元姿一眼,面向赤水時,卻是擠出了一臉的笑意,極乾脆地手一翻,摸出兩張金光閃閃的符篆,卻是頓了兩息,才遞給赤水,「小師妹,金剛符,防禦符篆,你收著吧!這符篆的防禦力,可是相當於一件防禦法寶。」

    說到後來,白蘭已是言露不舍之意。

    赤水卻是完全沒有察覺,伸手接了過來,看了看,便放進了自己的指環裡。

    元姿見此,狠了狠心,掏出了一個白色小瓷瓶,極快地推至赤水面前,眼睛卻是沒有望著赤水的方向,只是道:「小師妹,回春水,只要是外傷,滴上一滴,抵得上數十個高級回春術,見效奇快,你一定要省著用啊!」

    說完,她的臉抽了抽,似是從她身上割下了一塊肉般的痛苦。

    赤水搖了搖那個白色小瓷瓶,輕飄飄的一句「謝謝大師姐,三師姐。」便也將之收了起來。

    此時,赤水似才發現,元姿大師姐和白蘭三師姐的表情,比起她可是痛苦多了。

    這三個人的痛苦疊加在一起,不是更痛苦麼?她要學那控蟲之術,已成定局,她就算再鬱悶,也無法改變,況且,收了大師姐三師姐的東西,她心裡好過多了,便向兩位師姐告辭求去。

    元姿和白蘭也沒有挽留,有氣無力的望著她離開,默默無語。

    赤水離開元姿大師姐的洞府很遠,才回過頭看了一眼,眼裡一抹笑意掠過,隨即,便輕快地往雲晴師傅的洞府奔去。

    因為她要學控蟲術的關係,小妖也跟著搬到了雲晴師傅的洞府,不過小妖因為小白實力增長過快的關係,激起了它的好勝心,現在正在奮力修煉呢!

    再加上赤水給它準備的靈丹,修為也是噌噌噌往上漲啊!

    赤水只在小妖的石室外看了一眼,沒有打擾,便退了出來,重新走進另一間石室裡。

    這裡面同樣有各有不同的靈蟲幼蟲,是雲晴師傅另外安排給她的。

    之前直到那些靈蟲死掉,她都沒有完成雲晴師傅交代的任務,雲晴師傅雖沒有嫌棄,但她自己卻是覺得有些不樂。

    雖然打從心裡面,她並不想學這個控蟲之術,但既然必須要學,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絕對是專心研究了的。

    可是這似乎不是專心就有用的,那些靈蟲根本不甩她,雖然後來,她已經能夠讓那些靈蟲更加活躍,似吃了興奮劑一般,行動速度加快,但離要將它們激怒,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至少,她還不知道從何著手。就算她以前學過的幾首曲子,也沒有一首是較激昂的。

    所以,一切都尚在摸索之中。

    赤水望著一室新的靈蟲幼蟲,眼裡燒起熊熊鬥志,她做事情,從來都沒有半途而廢的。她還就不信,奈何不了它們了。

    既然雲晴師傅安排了這樣的任務,那自然是能夠做到的,有可能是她的方法不對,或者其它的,但不管怎麼樣,她和它們拼上了。

    但她這一次,並沒有像以前那樣一種種的觀察,而是直接抽出了竹笛,吹起她會的曲子,一首接著一首。

    她雙眼雖是閉上,但靈識卻是放至最大,將每一隻靈蟲幼蟲的反應瞧了個仔細,她甚至考慮到時間因素,在白天和晚上,逐一實驗。

    果然,是有關係的。沒過多久,赤水便發現,在晚上時,那些靈蟲幼蟲的行動要更加活躍一些,反應也比白日靈敏,她也這才想到,為何以前,雲晴師傅的靈蟲都是晚上出沒了。

    有了這一發現,她又漲回來了一點信心,在又過了一段時間後,她將那些靈蟲幼蟲相較敏感的音節插進她吹的曲子中,並儘量不要改變原有的音色。

    同時,她也察覺到,她自已吹笛的情緒,如果控制得好,便能極大部分通過笛音傳遞給那些幼蟲。

    所以,為了激怒它們,赤水開始回想她以前的經歷,想讓自己憤怒起來。

    不過,以她極其理智的性格,要做到這一切,極不容易,她醞釀了很久,都沒有成功,不禁有些挫敗。

    還好,她也不是輕易放棄之人,此路不通,再另外想辦法就是,她開始幻想,將以前看過的小說,那些憤怒的情節,一一細想,甚至代入其中……

    終於,她開始有一點點感覺了。此時的她,雙眼圓瞪,望著那些靈蟲幼蟲,就似它們是她的仇人一般,良久後,她才拿起引魂笛放至唇邊,這一次,她順著心裡的感覺,用力吹起。

    一股殺氣順著笛音彌漫在石室內,那些幼蟲聽之,頓時全身一顫,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威脅,它們開始活躍起來,互相交頭接耳,似乎在傳遞著什麼資訊。

    赤水此時方才明白,她走了一條彎了很遠的路,雖然,她的情緒可以通過笛音傳遞給它們,但要想掌握好,卻是極不容易。至少,她摸索了一年半,都僅掌握了一小部分。

    而另一條捷徑則是,根本不需要她自己的情緒,只需要威脅到它們,不管什麼生物,都有自己的本能,特別是對危機的感應,更是各有各法。

    只要它們意識到了威脅,自然便會想要反抗,自然也就有了激怒它們的可能。

    這就是她需要做的。

    赤水理了一個通透,心裡便是一喜,一年半了,終於窺得一點點門徑。

    她不再遲疑,頓時將那股殺意放至最大,再度吹起……

    三年後,石室裡,赤水輕輕吹得引魂笛,站在石室的中央,一個淡淡的光罩將她罩住,在周圍,無數的成年靈蟲黑壓壓的一片,前僕後繼地撞在那光罩上,就猶如那飛娥撲火一般。

    一會兒,那層淡淡的光罩,被如此多靈蟲的不間斷攻擊,開始漸漸波動起來,那些靈蟲見此,更是像瘋了一般,有一些更是靈光閃閃,不停攻擊在光罩上。

    赤水閉著眼,並不理會,僅是緩緩地吹著曲子,此時的笛音,卻是又恢復了原先的自然悠揚,完全聽不出已是經過了她的改動,甚至,聽不出一點點的殺意。

    其實早在兩年半前,她就已能將那些靈蟲激怒至極點,她本想就這樣交差的,但她走至門口時,又停了下來。

    她終是有些不甘心,雖然捷徑好走,達到了目的,卻是辜負了雲晴師傅吩咐這個任務給她的用意,這樣的成績,待到了此刻,她才發現她根本交不出手。

    所以,她又重新倒了回來,就算那是一條彎路,她也打算重新走下去。

    黃天不負在心人,又用了兩年半的時間,她終於成功了。

    她的心裡,狂喜不止,就算是那些靈蟲將光罩擊破,全部沖至她的護體罡氣上,她都沒有一點不悅。

    良久,她撫平心裡的激動,身體輕輕一振,便將那些靈蟲全部振暈在地面上,她這才轉頭,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望向站在門邊的雲晴師傅。

    雲晴真君臉色極其複雜的望著赤水,剛才的情景她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她成功了,沒有滑頭,勤勤懇懇鑽研了近五年,方做到了這一切。

    赤水覺得雲晴師傅盯著她的眼神很是古怪,臉上的笑容便開始有些撐不住了,她動了動嘴唇,正在想著該說點什麼時,便見雲晴師傅眼角細眯,露出一個很特別的笑容,手一翻,運出一塊白色玉簡隨手扔給她。

    赤水愣了一下才將之接住,玉簡不大,呈圓形花朵狀,玉質溫潤細膩,觸感甚佳。她有些疑惑的望向雲晴師傅。

    雲晴真君沒有任何解釋,僅是沖她點了點頭。

    赤水見此,這才有些狐疑地將靈識探入其中,讀了起來。

    不久,她臉上的平靜被打破,雙眼越睜越大,至最後,已是張到極致,不可置信的望向雲晴師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44 AM

本帖最後由 楊柳‧子沫 於 2013-5-5 05:22 PM 編輯

第十三章 數度遇劫

  五年後,赤水拜別雲晴師傅和眾位師姐。帶著小白和小妖,準備出宗去遊歷了。

    現在,離四島競技會尚有兩年的時間,雲晴師傅在得知後,便幫她做了這個決定,即是要徒步去明珠島。

    赤水略微一笑,她知道雲晴師傅的意思,現在的她,確實需要離開翠煙宗。

    這事還得從當初她自雲晴師傅那接到那塊白色玉簡說起,想起當時她驚詫異常的樣子,她現在想起都是有些窘意。

    實在是當初那塊玉簡帶給她的震驚太大了,不,應該說,是因為那塊白色玉簡所記錄的東西超過了她的預期。

    也直到那時,她才明白,她和她的五位師姐都猜錯了。

    雲晴師傅在傳承秘境得到的東西,是控蟲術沒錯,但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音控三術,分音靈術、音攻術和音幻術三篇。其中,音靈術最容易,音幻術最難。而控蟲術。僅是音靈術裡小小的一部分罷了。

    雲晴師傅之所以喜歡收集樂器,也與此有很大的關係。

    遙記得她第一次見到雲晴師傅時,雲晴師傅曾問過她是否懂琴,其實便是問她懂不懂音律,可惜當時她僅是否認,並沒有說起自己會笛。

    若是她當時多說一句,可能雲晴師傅便不會晾她如此多年了。

    現在的她,對那傳承秘境更是有興趣了。雲晴師傅得到的這音控三術,玉簡雖然不大,裡面的內容卻是不少,其研究之透徹,基本上已經囊括了音控術的大部分精髓。

    當今世界,音控之術,算是一項相當冷門的法術。有是有的,但其威力並不大,在對陣中,僅是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

    然而,這塊白色玉簡卻是不同,僅僅是音靈術,若是完全學會,在整個音域裡,也就是調用體內的靈力按照法訣排好序,通過樂器所發出的聲音範圍內,所有除人和血契獸以外的生靈,皆需聽其調令。

    而音攻術,則是通過樂音,驅動音域內的的靈氣。凝化成各種攻擊法術,攻擊對方。可別小看了這音攻術,音域內的靈氣除了被耗掉的部分外,是可以重複使用的。這也就相當於,赤水僅需要花費極小的吹動引魂笛的靈力,便可以利用整個音域內的靈氣。

    而音幻術,和音攻術相似,調用音域內的靈力根據需要,形成各種幻術。僅僅是音幻術,也就只是困住對方一時而已。它之所以被排在最後,是因為,在使用音幻術時,可以同時加入音靈術和音攻術,三者合一的威力,赤水光是想像就是無比激動。

    當然,知道這音控三術的強大,要想學會它,也並不容易。

    首先,便是要求學它的修士要有極其強大的感染力,通俗的說,當初赤水吹笛時。笛音引起地下靈蟲的波動,就是她身具的感染力所致,而當初雲晴師傅便是因此才決定將這音控三術傳給她。

    這也是她三四兩位師姐均通音律,雲晴師傅卻沒有打算傳授的真正原因。

    值得一說的是,每個人都具有這種感染力,只是強弱不同罷了。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還有此種能力。雲晴師傅在宗內關注了數百年,也才僅發現了赤水一人而已。

    赤水當時聽到這些時,不由想起,小白曾經提到過,人也有特長神通和天賦神通。她身具的這種感染力,大概就是其中一種吧?雖然她並不知道這究竟算特長還是天賦。

    有了感染力,並不表示就能學得成這音控三術,還需要後天的勤奮練習,以及對其法訣的理解和掌握,每個人的理解不同,所施出的音控術便不相同。除此外,還有靈力的多少及熟練運用周圍的環境等諸多因素影響,要想學好,是極其困難的。

    雲晴師傅研究三百餘年,音靈術也僅能夠驅動靈蟲攻擊,音攻術音幻術相當於普通高級法術的水準,卻一直卡在三者合一道坎上。

    雲晴師傅之所以將她趕出宗門,則是因為她需要實踐。

    她花了五年的時間,將玉簡裡所有的法訣都學會,雖然,現在以她的能力,單項音控術趕不上雲晴師傅,但那三者合一的坎。她卻是自然的跨過了。

    很自然,沒有一點勉強,雖然當時她的各項控術都不強,三者合一的威力也不是強大到嚇人,但這卻是一項突破。

    雲晴師傅認為,她現在需要的便是更加細緻的應用揣摩法訣,爭取以最少的靈力,施放出最大的音域。同時,雲晴師傅也從赤水的練習中,也領悟到了一些東西。

    本來之前赤水一直都是在小山谷裡,布了禁止靈識探查的法陣後,便在小山谷裡練習的。但隨著她的領悟越來越深,那音域也是越來越大,最後,已是要超出小山谷的範圍,不得已,雲晴師傅才讓她出宗了。

    不得不說,雲晴師傅平時不管做什麼事,似乎都挺高調的,但在這一件事上,卻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露。別說是宗裡的人,就連赤水的幾位師姐都是不知。

    赤水自然樂得配合,畢竟。修真之士,有什麼法寶神通,皆是捂著不能見人。因天下萬物,皆在五行內,相生相剋,就算是那傳說中的靈寶,也不能一種獨大,總有能克制它的東西出現。

    若是讓別的修士知曉,想出了克制之法,不只她辛苦練習了多年的神通被廢,更是有失去性命的危險。

    赤水估摸著雲晴師傅也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才會如此吧!僅是用一些最低等級的靈蟲作為掩護,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得的是控蟲術,威力也不大,竟是連她的所有徒弟,都瞞過了。

    她望瞭望周圍,確定方向後,便輕閒的往前踱去。

    兩年的時間,要去明珠島,是極充裕的。她早在出宗之前,就已確定好了路線,她要做的,僅是觀察這大好山川及眾多生靈,感受這種氛圍,加深內心對音控三術的體會。

    小妖這一次雖然同她一路出來了,卻僅是探出頭來瞧了一眼,便又縮回去繼續修煉了,顯然,小白給它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傷到了它的自尊心。

    而小白,則是從頭到尾,連一聲都沒有吭。

    赤水聞著略鹹的海風,有些雀躍,直到出來了,她才發現,她竟是在翠煙宗裡待了四十餘年。

    四十餘年啊!相當於一個普通凡人半生的時間,赤水唏噓不已,難怪不少修真之人會視凡人為螻蟻,不是沒有道理的。

    兩個月後,赤水沉默地望著她前方出現的一胖一瘦兩位金丹期修士,皆是約三十來歲的模樣,一身特製的黑色鏽金邊衣袍,臉上面無表情,目光直直望向她,很顯然,他們的目標就是她。

    赤水微皺著眉,心裡細想著這兩個月的經歷。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她現在可是扮作一位築基期修士來著,這一路走來。遇劫不斷啊!赤水都要懷疑,天下哪有那麼多劫匪?是不是所有的劫匪都被吸引到她這裡來了?

    若是只有築基期的人來打劫她還說得過去,好歹也是有個覬覦她身上法器的理由,可這些金丹期修士來打劫她,又是為了啥?

    她的外表,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修士,身上也沒有掛著吸引人的東西,就一個引魂笛,還是相當粗陋之物,怎麼也不應該能吸引他們的視線才對。

    她也不認為自己有表現特別的地方,那麼這一切,就有待逐磨了。

    不是她多疑,實在是兩個月來,她已經殺了三個來打劫她的築基期修士,打跑了兩個金丹期修士,她都又換一個造型了,現在又來了兩個。

    怎麼,他們還分組不成?

    她總覺得這兩人和之前被她打跑的那兩人有一定的關係,她心裡並不敢怠慢,兩人合力,再次印證了一加一大於二的道理。

    之前那兩人就費了她極大的工夫,才將之打跑,要想奪去他們的命,卻是不太可能。他們會一種極其詭異的遁術,幾乎相當於是瞬遁,她也就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

    若是這兩人也會那瞬遁的話,便是八九不離十了。

    赤水心下暗咐的同時,手一丟,數道符篆往那兩人的方向飛去。隨即,她便往後方一退,與那兩人拉開距離。

    「龜靈盾。」就在赤水祭出烏龜殼的同時,那兩人卻是往兩旁一閃,將赤水夾在中央,雙手幾下動作後,極有默契地招出兩件攻擊法寶,往赤水攻去。

    那瘦高之人目光銳利,赤水被他直直看著,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而那矮胖之人看上去卻是要和善一些,不過他的一套金屬爪可並不和善,就似人的雙手一般,極其靈活,指端尖銳,泛著銀光,似是用特殊方法專門祭煉過,也不知道是否有毒。

    猛然間,在三人的周圍,十數隻三角小旗現形,隨著那瘦高之人的口訣迅速鋪張開來,竟是鋪天蓋地般,疊加成數層,將三人全圍在裡面。

    赤水心下暗笑,她沒有想到那瘦高之人竟是這麼一件法寶,她的金刺球可就要派上用場了。

    這金刺球,便是她後來去翠煙宗藏寶閣特意選擇的金系屬性材料,花費了近一年的時間才煉成的法寶,雖只有一顆,但極其尖銳,且她專門煉成了正圓形,當然,絕對不是光溜溜的圓形,在其表面,凸出密密麻麻的尖刺,就猶如一個卷成一團的刺蝟。

    嘿嘿,這可是她想了極久,才想到的這麼一個形狀,她不再遲疑,驅動龜靈盾分散,護在周圍,擋住那套金屬爪的攻擊,同是手一翻,一個約有藤球大小的金刺球出現在她上方,她迅速調動一縷精純的金系靈力注入其中,隨即手輕輕往旁邊一揮。

    就見那金刺球金光閃閃,竟是放大了十數倍,約有丈許寬,旋轉著便往那些三角小旗的旗面上滾去。

    那瘦高之人臉上的平靜終於被打破,露出了一抹驚訝,雖是極快,但卻被赤水捕捉到。赤水眉梢一挑,事情越來越不簡單了。

    難不成,她被某個組織盯上了?

    這兩人似乎在之前就對她有一定的認識,不然不會如此。要知道,她自從出宗後,便一直將靈識放開的,除了她偶爾進市集,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外,其餘並未發現有人跟蹤。

    在市集,人太多,哪能分清是誰?看來,她連市集都不能常去了。

    那瘦高之人反應極快,手一揮,迅速驅使那個方向的三角小旗往旁邊避去,隨即,他手往儲物袋上一拍,一柄火紅色長劍遁入空中,那劍長近兩尺,通體被那火紅色的火焰包裹,看上去烈焰熊熊,甚是逼人。

    赤水眼睛微眯,手一掐訣,那金刺球便加快旋轉起來,至最後,早已看不清那上面的尖刺,只看到一個金燦燦的圓球,迎著那火紅色長劍的隔空一斬,竟是沒有受一點損害。

    哼,想用火系法寶來克我的金刺球,哪有這麼容易?她為什麼要將它做成圓形,便是為了這個。

    那金刺球旋轉起來時,整個外部便被一股勁風包裹,想來克,便先破了那股勁風再說。

    赤水心下正有些自得,忽地,在她站立的地方,從地底猛地竄出兩根深黃色土藤,有大腿粗細,將她小腿一纏,竟是將她困在了原地。

    赤水大驚,果斷噴出一團淡青色本命丹火,往那兩根土藤燒去。卻是未燒動它一分。

    赤水見那矮胖之人目光灼灼,盯著那土藤,她不敢遲疑,手一翻,迅速卷出十數顆陣珠,就要往四周布去。這可是一個高級幻陣,她突破到了金丹期後才剛剛夠修為凝煉。

    同時,她的內心,一股後怕閃過,竟是出了一身冷汗,這路太漫長,竟是再不敢鬆懈一分。

    她布幻陣的目的,便是將她自己的位置隱藏,哪知,那兩人眼見到陣珠,竟是無一絲意外,也沒有要加以理會的意思,直接驅動著那金屬爪和三角小旗一角,往赤水快速襲來。

    赤水一個停頓,竟瞬間改變主意,迅速將陣珠收起,手一拍,三師姐貢獻的金剛符靈光一閃,化作一個光罩,在龜靈盾之內罩護住她的身體,雙重保護,將尖利金屬爪和三角小旗擋在外面。

    赤水並沒有因此鬆懈,雙手快速掐訣,數個高級木系法術往那些束縛住她的土藤擊去。

    可是,收效甚微,赤水一狠心,將捆妖繩祭出,神色一動,那捆妖繩便化作萬條絲漫往那矮胖之人疾速襲去。

    那矮胖之人滿臉異色,不敢置信地望向赤水。

    赤水根本不理,她知道對方在詫異什麼,不過就詫異她居然有足夠驅動三件法寶的靈力罷了。

    法寶,威力強勁,但所耗費的靈力和感知也較多,一般,金丹初期修士,也才堪堪能驅動一攻一防兩件法寶而已,卻是不能久戰。

    而她,至今為止,已是驅出了三件法寶,這還不算那催動金剛符的靈力。其實她因為靈識強的關係,靈力比起普通修士,就要多得多,而且,她靈力精純,自是又節約了一部分。

    那矮胖之人左跑右竄,在盡力避開捆妖繩時,金屬爪的攻擊速度便慢了兩分。他神色一動,沖著那搜高之人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同時一動,兩道靈光一閃,竟是同時將他們的契約獸招了出來。

    赤水臉色一沉,望著那兩個龐然大物,手迅速抽起引魂笛,調動一縷靈力,心裡默念著法訣,將引魂笛放在唇邊緩緩吹起。

    而此時,那兩隻妖獸,都是七階妖獸,攻擊強勁,和著金屬爪和那三角小旗,竟是穿過了龜靈遁的防禦,往金剛符所化的光罩擊去。

    那兩人本來聽見赤水吹笛,先是一怔,隨即便有些不以為然,他們也見識過一些音攻術,均不怎麼樣。

    沒過多久,在他們的猛烈攻擊下,在赤水周圍金剛符所化的光罩開始不穩波動起來,那二人眼露一抹喜色,正欲加強攻擊,卻見周圍的靈氣,竟都隨著那光罩波動起來。

    甚至,就連他們身邊的靈氣,也是狂暴不已。他們頓時變色,知道事情不妙,他們為了速戰速決,可是沒有使用防禦法寶。

    就見在風中,無數的風絲夾雜著一團團的靈火,如同一個強大的猛獸,從四面八方,往他們襲去。

    他們身體一震,護體罡氣放出,將他們的身體保護住,那些靈火和風絲,竟都被擋在護體罡氣之外。

    赤水淡淡地瞥了一眼,似並未放在心上,但是,她吹笛的速度卻是快了幾分,笛音變得輕快起來,極有節奏。

    而那些風絲和靈火,竟也跟著那節奏,一波一波,極有規律地分別往他二人擊去。

    不過片刻,那兩人就開始手忙腳亂了,有一些攻擊較密的地方,竟是破除了罡氣的防禦,攻了進去,一下在他們身上留下了數道寸深的傷口,鮮血滴落,染紅了衣裳,他們開始狼狽起來。

    在那金剛符所化的光罩漸漸淡去時,他們的攻擊也相應地緩了下來。

    然而,赤水手上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至最後,笛音開始尖銳起來,那二人聽之竟是覺得雙耳疼痛不堪。

    他二人皺著眉頭,又對視了一眼,似是達成了一致,幾下動作過後,迅速招回法寶,身形一閃,竟是瞬間遁至遠方,再一閃,便消失了蹤影。

    赤水皺著眉,站在原地良久,終於確定,他們是一夥人,專門沖著她來的。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她雖然不知,但有一點她很清楚,貌似,她的麻煩大了。



第十四章 驚見熟人

  明珠島主峰蒼瀾峰下。蒼瀾殿外,長長的一條大街上,到處站滿了修士,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晃眼一看去,那些修士都已是金丹期的修為,裝扮各異,但盡皆是衣袂飄飄,透著一股仙氣。

    一些修士眼見這裡人氣甚佳,便原地擺上一塊布料,放上幾樣用不上的物品,材料靈丹玉簡等,希望能有修士看中,換成靈石或者自己需要的物品。

    這樣的人一多,往兩旁各擺成一排,儼然是一個小型修仙集市的模樣。

    因為大家的修為差不多,能拿出來賣的物品,皆不會太差,倒真有不少修士眼看還有一些時間,便放慢腳步,邊往前行進時順便看看。也許,真能看到自己需要的物品也不一定。

    但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蒼瀾殿近十丈高的殿門打開,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從裡,兩位蒼瀾宗青衣弟子穩步走出,分別站立兩旁,同時做了一個手勢,示意眾人可以進去了。

    在邊上已經等候多時的眾修士見此,爭先恐後般往裡湧去,沒一會兒,大街上的人便少了一大半,只餘下及少的一些人仍在外停留。

    在蒼瀾殿門外旁邊一角,一位身著白衣的年青女修士靜靜站在那裡,雖然臉上表情淡淡,但目光卻是有些焦灼,望著那長長的大街盡頭,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時間又過去了一刻鐘,除了仍站在那裡的白衣女修士外,就只餘下蒼瀾殿守門的兩名弟子了。

    其中一名面向那白衣女修士的弟子望瞭望天色,又看了看那位女修士,動了動唇,似想催促,可看到那女修士已是一臉急色,終是沒有說出口。

    就在這時,從遠方極快地躍來一個黑衣女子,幾下閃躍。便停落在那白衣女修士的面前,沖著對方尷尬一笑,「三師姐,讓你久等了。」

    此人,正是赤水。雖然她仍是一如往常的黑衣裝束,但髮絲卻是有些淩亂,似乎經過了長途的跋涉,臉色略帶疲倦,一副半年沒有得到休息的模樣。

    「怎的現在才來?」白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有些疑惑。

    赤水自是知道她在疑惑什麼,呵呵一笑,輕描淡寫道:「找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玩得久了點。三師姐,我們快進去吧!」

    話落,便拉著三師姐往那宏偉的蒼瀾殿裡走去。她的另一隻手,捋了捋額邊掉落下來的髮絲,微不可察地籲了一口氣。

    她說了反話。什麼找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其實那個玩具就是她,而那些人,也就是一直在追殺她的那些人,最今已近兩年。她卻是除了知道他們是一個組織的外,並沒有得到其他任何資訊。

    沒辦法,他們都是二人一組,三人一組,同時出現,特別是有那個極其快速的遁術,讓赤水根本就拿他們沒轍。

    不過,赤水心裡嘿嘿一笑,她也沒有讓那些人討到好處就是。這近兩年的時間裡,她東奔西跑,將那些來追她的人累得夠嗆。

    打鬥時,雖然沒有將對方的命留下,但也留下了一點戰利品,並順便奉送了一點小禮物,比如深可見骨的小傷口,或者在對方身上留下一個洞什麼的。

    當然,她自己也不太好受,但還是有些收穫的。

    之前想像的什麼看看這裡的大好山川和世間生靈,她基本上沒來得及注意,她都只顧著東奔西竄,躲避別人的追蹤追殺了,那打鬥的技巧,是噌噌噌的往上漲啊!

    至現在,若是一般的金丹期修士,她一人頂上兩三個,完全沒有問題。當然,其中也遇到了許多她無法應付的人,這還得感謝殘影師傅給她的七彩絲羽扇。

    有很多次,她都是靠著七彩絲羽扇得以逃命。殘影師傅就是好啊,送給了她一件極好的寶貝。

    這七彩絲羽扇,她用的極其順手,而且,她怎麼瞧著,都覺得同西遊記裡那什麼什麼公主的那把巴焦扇有些像,雖然形狀不同,但功能近乎一樣啊!

    這還得從某一次她遇襲說起,當時一次出現了三個金丹期修士,且那三人配合極是默契,將她逼得差點喪命。她祭出七彩絲羽扇,本來是想自己逃跑的。

    哪知,當時她心裡一直憋著的極大一股怨氣爆發,行動不受大腦控制,陰差陽錯的將放大的七彩絲羽扇往對方一扇拍下,奇跡發生了!那人竟被她扇飛到了天邊去。

    哈,她當時那個驚喜啊!呼呼又是兩扇,將另外兩人全扇飛,他們沒有來得及收走的東西,便成了她的戰利品。直到那時,她落後挨打的局面終於發生了改變。

    雖然她仍是被圍堵得基本上沒有怎麼休息,甚是疲憊,但她沒有吃虧啊!面對這麼一個龐大而嚴密的組織。她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就在剛才,她還遇到了兩個追上她的人,纏鬥了很久,耽誤了了時間。最後,她見時間來不及了,這才將那兩人扇飛,急匆匆趕來。

    當然,這些她自是不會對三師姐提起,她們二人進裡後,蒼瀾殿的殿門也就在兩名青衣弟子的合力下。完全閉合。

    赤水聽到聲響,複往後看了看,就聽白蘭師姐解釋道:「此門關閉後,至四島競技會結束時,才會再開啟。」

    赤水點點頭,跟著白蘭師姐,在走過了一條長長的直道後,又穿過了一道同極大的殿門,終於來到了比試場地。

    場地極大,赤水目光環顧一圈後,便隨著白蘭師姐往她們翠煙宗的位置行去。

    其實,她的內心,是極其驚訝的,這裡怕是有近兩千人,且都是金丹期修為,站在一起,是何等的壯觀。

    而蒼瀾宗的競技場地,更是令她驚訝,這是一個非常標準的比試場地,在最中間,有一個約百丈的寬廣石台,成正圓形,只有兩尺來高。在四周,則是觀眾席,一層層石質階梯往上,視野分明。

    翠煙宗弟子的位置極好,在前三排的一扇區域。

    赤水站在安排給她的位置旁,再度往周圍望去,如此多人,卻並沒有太大的聲音,大家似乎都有默契,不在此地高聲喧嘩。

    她正想將目光收回,卻忽地一頓,目光憑直覺,竟是鎖住了其中一個紫衣青年修士,而對方,似是感受到她的視線。轉過頭,一下便與她的目光對上,赤水便看到,他的眼裡是掩藏不住的驚訝。

    赤水也是大驚,她沒有想到,在這蒼海大陸,她還能遇到認識的人。此人,與她也算是有兩面之緣,正是黃階秘境裡救過她一次,在她來蒼海大陸之前,又碰到的與方睿一起的紫衣男子。

    他站立的位置,正是蒼瀾宗弟子所分配的區域。赤水心裡驚訝的同時,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那紫衣男子此時滿臉的驚訝已是收起,唇邊帶笑,在赤水向他點頭時,沖赤水眨了眨眼,意味深遠。

    赤水連忙將目光收回,心裡一突,這紫衣男子,她以前就覺得很不簡單,他能站在這裡,便是同她一樣,突破到了金丹期。剛才,他的表情,更是讓她狐疑不已,似乎,他知道她什麼事?

    可是這怎麼可能?他們僅見過兩次,並未深交,赤水皺了皺眉,實在是想不出原因。

    白蘭看到赤水的表情怪異,有些疑惑,目光往剛才赤水看望的方向掃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便收回來,小聲問道:「怎麼了?」

    赤水搖搖頭,並未打算解釋。

    白蘭見此,便同她說道:「此次競技,需半個月的時間,小師妹,你知道競技的先後順序不?」

    她見赤水又搖頭,便露出一絲意料之中的表情,繼續說道:「每一項競技都需要三日的時間,最先是鬥技,接下來依次是符技,丹技,器技,你報名的陣技排在最後。」

    「謝謝師姐。」赤水看了一下周圍,「宗裡這次來了多少弟子啊?」這裡的弟子,她只認識幾個,都同樣是煉陣師,是對手。

    「九十二人。」白蘭也望瞭望周圍,這四島競技會,全場修士關注,都須各憑本事,做不了一分假,所以同不同門,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又同赤水說了一些四島競技會的事情。

    不久,後方的殿門又開,一行十餘人一下飛躍,便全站在中心的競技臺上,成一列。

    其中,一名白衣白髮白鬍鬚的老者走上前來,目光精銳,環顧四周一圈,便吸引住了全場修士的目光,他頭微點,緩緩說道:「歡迎各位來參加四島競技會,此次競技會,由我們蒼瀾宗一力主持,為時十五日,在殿門外右轉,本宗已經準備了各種休息場地,各位若是需要,可以前去。」

    那白衣老者的聲音並不大,傳入耳裡,卻是清晰無比,「此次的質元果,我等已去查探過,已是快成熟的時候,只要決出各項前三,均會有質元果的獎勵。」

    說到此,那位白衣老者微露笑意,「質元果雖是不錯,但各位同道能夠同台競技,這樣的機會也是難得,老夫也不再多言,四島競技會,正式開始。」

    他的話音剛落,在他們的周圍,緩緩升起十根圓柱,每一根圓柱,都有七八丈左右。那些圓柱在升至三尺來高時,便停住,同時,在那十根圓柱的邊緣,靈光閃現,形成一環形光壁,將十根圓柱各自隔離起來。

    接著,便見那些靈光漸漸收斂,不過十來息的工夫,那光壁便已經全部變至透明。直到此時,那位白衣老者才緩緩道:「現在,最先進行的是鬥技,採用一對一淘汰制,請參加報名的修士上前來領取號碼牌,決定競技的順序。」

    旁邊,一位蒼瀾宗衣飾弟子躍上臺去,他手裡的託盤上,一個方形木盒,赤水一見便知,這大概就和千雲門抽竹簽的那個木盒類似,定也是設了禁制的。

    就在此時,下方的修士人潮湧動,有那些報名鬥技的修士上前抽籤,也有一些修士覺得剛開始的比試沒有太大的可看性,便起身離開,往那白衣老者所說的休息場地行去。

    赤水和白蘭都沒有動,白蘭是對休息場地沒有興趣,而赤水卻是有些興致勃勃,當然,她是對臺上馬上要進行的比試,因為她這兩年可是研究了不少戰略戰術啊,現在有那麼好的機會,讓她觀摩,她怎麼能夠錯過。

    過了約莫一刻鐘,臺上已經安排完畢,那白衣老者身後站出十位修士,輕輕往空中一遁,分別懸停在十個圓柱台主空,穩住身形,緩緩叫比試對決的號碼牌。

    被叫到號碼牌的修士便上去,十個圓柱,十個比試場地,同時進行,二十名金丹修士各顯神通,讓赤水看得目不瑕接,眼睛閃閃冒光。

    這真是大大開了她的眼界啊!各種法寶,花樣百出,功能各異,每每有精彩瞬間,引起眾人齊聲喝彩。

    一輪比試過後,赤水就發現那個紫衣男子,走上台去,赤水這才明瞭,原來他報的便是鬥技。

    通過剛才白蘭的講解,她已經知道,這鬥技,是五項競技中唯一僅能是金丹期修士才可報名的競技,是不會遇到元嬰真君的。

    而其它四項競技,就沒有這個限制。因為規定,進入這個場地的修士,均沒有放開自己的靈識,因此,剛才那紫衣男子上前去抽號碼牌時,她並沒有留意到。

    赤水便將注意力調往他那個圓柱臺上,沒過多久,比試便開始了。

    他的對手,是一名灰衣中年修士,模樣普通,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竟是一點破綻未留,赤水見之,都覺得有些棘手,不知道那個紫衣男子會如何應對。

    她複將目光移向那紫衣男子,就見他面帶淡淡笑容,姿態優雅,沒有一點怯場或者不適應,似乎,他本就應該站在這樣的地方,受到眾多人士的注目。

    顯然,他的從容和淡定一下吸引了不少的修士,均往他們那個圓柱臺上看去。

    那灰衣中年修士採用最穩妥的打法,先祭出一件防禦盾牌,護在身邊,接著招出長刀法寶,往對方攻去。

    那紫衣男子搖了搖頭,似乎並不急著招出法寶,那灰衣修士都招出攻擊法寶往他攻去了,他才手一揮,數隻橙色火鳥從他衣袖裡飛出,同時,他的頸上淡黃色靈光大顯,耀眼奪目,瞬間那團靈光便將他的身影全部護住。

    灰衣修士的那柄長刀法寶隔空一斬,直直斬在那團靈光上,竟是沒有奈何到那靈光一分,就連波動都是沒有。

    而另一邊,那數隻火鳥已是攻到那灰衣修士身旁,將他團團圍住,從各個方向避開防禦盾牌,攻擊對方。

    不過片刻工夫,那灰衣修士就節節敗退,再過了數息,便趕緊認輸,甚至連第三件法寶都沒有招出來。

    當然,他也是很無奈的,他又破不了那紫衣男子的防禦,又同時面對數隻火鳥的攻擊,根本沒有時間招出第三件法寶,便被那些火鳥燒得狼狽不堪,再也堅持不下去。

    那紫衣男子身上的靈光漸漸淡去,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改變,似乎早已預料到是這樣的結果,他僅是輕輕一招,將橙色火鳥招回,沖對方一拱手後,便躍下圓柱台,選了臺上一個普通的角落,不再言語。

    反而,台下的修士卻是不太平靜,雖是沒有大聲喧嘩,但悄悄私語聲卻是不斷,盡皆驚異於他的手段。

    就是赤水,雖然早已見識過他手中的那橙火的厲害,但現在,卻是知道,隨著他修為的增進,那橙火也跟著進化了,現在顏色比之從前,更深一些,看其幻化的火鳥形態,甚是逼真,他的控火之術,可見一般。

    赤水苦笑了一下,她逃命的功夫不錯,但若是和他對上,怕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他。她小心地望向他頸間發出靈光的物品,發現是一個圓形的鏈墜,只有銅錢般大小,上面鑲著一顆暗黃的晶石,並不顯眼,看不出什麼來頭。

    赤水將目光收回,不用說,他頸間的那件物品,怕是價值不菲,不,應該說,是一件寶物,怕是這裡的修士捧著無數靈石,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她剛才可是瞧仔細了,那紫衣男子並沒有注入靈力,那鏈墜便自己啟動了防禦功能,可見它並不需要修士的靈力。或者說,應該不需要修士現注入靈力。

    也許,在比試之前,那紫衣男子便注入了靈力,與她以前的土罩珠類似,也許,那件寶物根本就不需要的靈力,而是自主吸收周圍的靈氣。

    不管是哪一種,皆是世間難以買到的寶物。就是她的土罩珠,在世間都是極少,若不是那土罩珠僅是一件法器,接受不了金丹期修士的靈力,她定會一直使用下去。

    不久,新一輪的比試開始,引起了下方修士的注意,私語聲頓時小了幾分。

    赤水在惋惜了她的土罩珠一陣後,便又將目光移至圓柱臺上,被那些精彩的打鬥吸引去了注意力,而那紫衣男子,更是被她拋到了腦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53 AM

第十五章 紫衣男子

  時光匆匆流逝,經過了數輪精彩的角逐。在赤水的全程關注下,鬥技比試的前三名終於產生,不出所料,那位紫衣男子,穩穩的打入了前三,得到了一顆質元果的獎勵。

    只是獎勵並不是現在發放,而是必須五項競技前三名全部產生後,一起現去質元果樹上採摘,這也是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此果不簡單的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

    在那位白衣老者宣佈了鬥技的結果後,接下來要進行的便是符技比試了。

    不同于鬥技,符技則不需要號碼牌,因為場地夠大的關係,那十根圓柱台已經又降回原位,所有報名符技的修士同到臺上,進行競技。

    赤水目送白蘭師姐上臺,遙遙祝福,因為此地陸上妖獸較少,所以相應地,符技這門技術也就沒落了下來。

    雖然仍有先輩的一些畫符經驗得以保存,但沒有材料煉習,現在的修士。要想提升畫符的技巧,是極難的。

    也就只有像白蘭這樣身在大型宗門,有較多的材料煉習,符技才會得到提高。

    因此,報名符技的修士並不多,赤水看了看臺上的修士,估計了一下,不足三百人。

    此時,臺上,已是規律擺放了數百個小方桌,這便是白蘭他們畫符的位置了。赤水正在細聽那位白衣老者宣佈的競技規則。

    忽地,她的鼻端,聞到一絲淡淡的似檀香的氣味,她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就見那紫衣男子已是走下臺,穩步往殿門外走去,正正路過她的旁邊。

    就在她轉過頭去的同時,那紫衣男子也是忽地一頓,目光猛地射向她,灼灼逼人,驚異之色再顯。

    赤水一怔,那紫衣男子的目光,竟是像數柄尖長利劍,直直往她射來,臉上笑意不再,竟讓她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壓力。

    不同於靈識威壓,而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的呼吸都為之一窒,她再次感受到這個男子的不簡單。

    赤水正在猶豫,怎麼樣打招呼,其實,她挺想直接將目光收回,來個視而不見,可是那紫衣男子,實在不是一個可以忽略的人。

    在周圍,已有一些修士開始注意到這邊,似乎是發現了他和她的異常。

    就在這時,那紫衣男子卻是將目光收回,臉上又恢復了若無其事的輕鬆,轉過身,便往殿門外走去。

    赤水的耳邊,卻是響起了他的聲音,「跟我來。」

    赤水默了一下,目光複看了一眼臺上的白蘭師姐,見符技比試已經開始,一時半會是完不了的,她也有些好奇對方讓她跟去的原因,即是如此。她便沒有停頓,臉上並無異色,舉步遠遠跟在對方身後,走出殿門。

    待赤水再一看,那紫衣男子卻不是往右邊的休息場地去,而是往左邊行去。

    她頓了一下,想起對方應該就是蒼瀾宗的弟子,走左邊自是沒有不對,但她可不是,這樣冒然跟去,怕是不太好。

    那紫衣男子背後似是長了眼睛,腳步一停,轉過頭,眼角微挑,瞥了赤水一眼,複又繼續往前行去。

    就是這麼一眼,赤水卻是覺得被對方嘲笑了。嘲笑她的膽小,不敢跟上去。

    她心下數轉,衡量了一下後,終是再度跟了上去。

    雖然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她對自己逃跑的功夫還是有一些自信的,且她指環裡,尚餘有一張瞬遁符,若是情況不對,她再避開就是。

    一刻鐘後,赤水又停下腳步,皺著眉,望著前方紫衣男子的背影,問道:「你究竟要去哪?」

    以他們的速度。這一路奔來,雖是未出蒼瀾宗,但已是離蒼瀾殿極遠,而他,卻是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在周圍,早已沒有建築物,而是一片荒草地,無人打理,亂草約有半人來高,隨風輕輕起伏,一浪接著一浪。

    那紫衣男子聞言,停下腳步,轉頭望了她一瞬後,便轉身往她行來。

    赤水就見他往他的方向,越走越近,距她僅有約三四尺了,仍沒有停下。她心裡略驚,隨著那男子前進的步伐,她下意識的便往後退。

    不管是什麼人,都有一個安全距離,只有認可的人才可以靠近。而這個男子,卻是沒有任何原因,便超過了這個安全距離。向她靠近。

    赤水心裡升起一絲怒意,沒有掩藏,雙眼瞪向那男子,全身戒備。

    那紫衣男子露出一絲笑意,停住腳步,深深嗅了一下,望向她,目光有些複雜,緩緩道:「來自靈魂的清香。」

    赤水一僵,清香?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麼?這麼多年了,她都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

    而這個男子。居然能聞到,那是不是說明,他知道一些事情?

    「你能聞到?」赤水再度打量她面前的這個男子,他很高,身姿挺拔,赤水也才剛剛及到他的下巴,淺紫色的衣袍,做工細緻,優雅的花紋,配上清俊的相貌,顯得極是貴氣。

    然而,最主要的是,之前她聞到的那股似檀香的香氣再度出現,竟是這男子身上散出的麼?

    一般修真之士,哪會用熏香,光是收斂自身的氣息都來不及。那他身上的檀香,又是怎麼回事?

    她可是清楚記得,上一次他們見面時,他身上並沒有這樣的香氣。而現在卻是有了,那便是後來才弄上去的。

    怎麼弄上去的?是不是和她中了刺魂香一樣?

    她心裡一連串的疑問,卻是問不出口,只能目光直直的望向他,希望他能給個解釋。畢竟,知曉了這清香的來歷,她才能想辦法清除掉,不然,她連睡覺都不會安心。

    她的內心焦燥不已,而那個紫衣男子,卻甚是輕鬆,目光似掃描一般,將她從頭看到腳,又再倒回來,看得極其仔細,似乎想印在腦子裡一般。

    赤水心裡的怒意更上漲了兩分,正欲再開口,就見對方迎上她的怒目,風淡雲清般說道:「和我雙修吧!」

    赤水腦裡轟地一聲巨響。那根名叫理智的弦瞬間斷裂,雙修?是她知道的那個雙修嗎?

    她為什麼要和他雙修?他們才見過幾次面啊?她甚至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好不好?這個人的精神不會有問題吧?看上去人模人樣,誰知道內裡是什麼樣的?

    赤水覺得他們可能不在同一個國度,用語言可能說不大通。她深吸了兩口氣後,放棄了尋問對方刺魂香的念頭,身體一轉,往回走去。

    她決定了,還是回去看白蘭師姐比賽的好。跟這種人說話,可能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她才往回走了兩步,對方一個速移,移至她前方,擋住了她的去路。赤水一頓,眼帶怒意瞪著他,「讓開。」

    那男子搖了搖頭,「你不想知道你這清香的來歷了麼?」

    他見赤水臉上神色微變,呵呵一笑,緩緩說道:「聽你剛才的問題,似乎,你並不知道這個清香的來歷啊?」

    赤水心下不定,她是很想知道,因為她逐磨了數年,都沒有查到一點資訊,除了她自己,也沒有發現有別人能夠聞到,這個紫衣男子,是第一個。

    但是,這個男子,卻是少數能讓她感到危險的人,很有侵略感,雖然他已經盡力收斂,仍是讓她全身緊繃,不敢鬆懈一分。

    赤水又往後退了一步,望向他,問道:「你願意說?」

    那男子點了點頭,「與之交換,你要幫我解一樣東西,如何?」

    「什麼東西?」赤水詫異,他們並不熟,他怎麼知道她能夠?

    那男子看了看周圍,又意味深長地望向她,戲謔道:「如果你要在此地看的話,我不介意。」

    赤水嘴角抽了抽,這荒草地,怎麼看都像是那些情人幽會的地方,只要一蹲下去,什麼都看不見。

    而他,卻是大勒勒的說著他不介意。

    他不介意,她介意!赤水瞪向他,冷冷道:「你帶路。」

    那男子聳了聳肩,一副早知道又何必的表情,他見赤水臉色一變,隨即往前方一躍,繼續帶路了。

    赤水瞪著他的背影,停了數息才追上去。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那男子終於帶她來到了一個半山腰的六角涼亭處。此地甚是荒涼,就連那涼亭,已不知是經歷了多少年的風霜,彩漆盡褪,腐朽不堪。

    在那涼亭裡,有一張粗陋的方形石桌,邊上圍著四個石凳,形狀粗簡。在涼亭旁,站立著一顆百年老樹,枝繁葉茂,擋住涼亭的一角,一些枯掉的樹葉隨風落下,鋪灑在地,有一些落在亭頂上,就連亭裡,也是有著它們的蹤跡。

    那紫衣男子走上去,衣袖輕輕拂過涼亭的圍欄,隨意坐了上去,一隻手臂輕輕搭在圍欄上,一點都不怕那已腐朽的木頭經不住他的重量,而被壓斷。

    赤水走進亭裡,往外一看,視野還算廣闊,遠處的風景映入眼裡,清風迎面吹來,倒有幾分怡人。

    可她現在並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她隨意坐在那男子對面的一張石凳上,臉色略沉,望向對方。

    「放心吧!這裡不會有人來的。」那男子似是在解釋,「就是再強大的靈識,也探不進來。」

    赤水聞言,有些狐疑,複又往周圍看了一眼,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那男子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微笑道:「你將靈識放大看看。」

    赤水心下詫異,她的靈識,已是放到了普通金丹期修士的水準,對方怎麼知道她有所隱瞞?

    可她看那男子僅是微笑,並不打算解釋,便將疑惑壓在心底,只是真的將靈識繼續往外探去。

    「咦?」靈識居然被擋住了?赤水忍不住發出聲音,剛才她一路走來,可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在那遠處,居然有一個道透明光壁,將此座山完全隔離起來,內裡的靈識出不去,估計,那男子的意思是,外面的靈識也別想進來。

    這男子是如何啟動的法陣,她竟是不知。她的心裡,更是警惕起來,對這個男子的防備心,提升到了最高點。

    赤水將靈識收回,待臉色恢復平靜後,才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那男子搖了搖頭,手一翻,一個約有兩寸大小的小方盒出現,他輕輕一推,便將那小方盒推至赤水的面前,「你先看看這個。」

    赤水心裡一驚,她第一眼看到那個小方盒,就知道這又是一個不尋常的物品,那並不像是一個盒子,倒像是由不知道多少形狀各異的紫色木塊拼接而成。

    紫色的木頭?赤水想了一下,從未聽人說起過,也未見書上有記錄。

    那些木塊極小,緊密相連,拼接的地方只有一條細細似絲線的縫隙,那些縫隙組成不同的圖案,晃眼一看,就像是雕刻出來的一般。

    赤水又看了那男子一眼,便伸出手拿起來,細細看之。這小方盒極沉,不知道是裡面裝的物品沉還是這紫色的木塊在作怪。

    她仔細觀察小方盒的六面,那些縫隙組成的圖案,六組各不相同。但她卻並沒有看出具體是什麼。

    似乎,那只是一堆無意義的圖紋罷了。可赤水總覺得那些圖紋不簡單,也許,解開小方盒的關鍵提示就隱藏在其中。

    赤水將每一面都看過,若想解開,還須細細逐磨,她再度望向那男子,問道:「我將這個解開,你就告訴我,那清香的來歷?」

    「嗯。」那男子答得很隨意,「你報名的陣技在最後,尚有九日的時間,你若是能在這個時間內,將這個小方盒解開,那麼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關於這清香的一些事情。」

    赤水眉頭略皺,他連她報了陣技都知道,更是讓她疑惑不已,可她又無從問起,就算問了,對方也不一定會說。

    「為什麼是九日?」如果限定了時間,她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那男子眨了眨眼,漫不經心道:「這樣才有挑戰性,不是麼?」

    「好。」赤水一口答應,「不過,我若是能夠解開,你不只要告訴我關於那清香的事,還要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報了陣技的。」

    在他面前,她就像個透明人,似乎她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這讓她很是不安。

    那男子聞言,一抹笑容在臉上漾開,「好。」

    赤水狐疑地又盯了他一眼,她總覺得,他答應得太快了,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男子擺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赤水沒有看出一絲異樣,無奈,她只好低著頭,開始研究起這小方盒來。

    數個時辰後,赤水忍無可忍,又抬起頭,怒瞪向對方,「你還要看好久?」

    他有完沒完?她相貌普通,有什麼好看的?讓他看了數個時辰都不膩。難道,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幹擾她,讓她不能專心解小方盒?

    「其實,我發現你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還是挺耐看的,我還沒有看膩。」那男子正經答道,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赤水拿著小方盒的手緊了緊,她長得怎麼樣,她自己知曉,不需要他來強調。她又低下頭,繼續研究,對於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來個視而不見。

    那男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仍是時不時的望向她,那眼神,實在是讓人無法忽視。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男子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喜歡方睿?」

    赤水手一頓,有些莫名其妙。

    那男子繼續問道:「你若不是喜歡他,上一次,為什麼一直跟在他身後?」

    赤水嘴唇抿了抿,臉色略沉,瞥向他,沒好氣道:「關你什麼事?」

    「本來不關我的事,可現在又關我的事了。」那男子似是有些無奈,他見赤水一副沒有聽懂的表情,並沒有解釋,而是問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赤水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在改變,而她卻不知曉。

    「做你的雙修伴侶,怎麼樣?」那男子仍如之前,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赤水盯著他的臉,明明他的臉皮看上去不厚啊,怎的能說出這樣的話而面不改色?她心裡的怒意又升起,「你在開玩笑麼?」

    「沒有啊,我很認真。」那男子看上去很是正經,如果不去注意他放在圍欄上的手正在無意識的敲著一塊腐朽木頭的話。

    「沒看出來。」赤水極不想理他,便又打算低頭研究,忽地,她一頓,再度望向他,問道:「你是不是去過萬丹門附近的暗市?」

    他敲木頭的動作,一下勾起了赤水的回憶。之所以她會記起來,實在是她所遇到的人中,除了在暗市坐在她旁邊的那個男子以外,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習慣動作。

    「被你猜到了?」那男子微微驚訝。

    赤水聞言瞳孔一縮,目光灼灼射向他,「你怎麼知道我的?」就算他去過萬丹門附近的暗市,也不一定能知道她。可他卻這樣說,那說明,他當時就知道她是誰了。

    那男子嘴角略僵,敷衍道:「等你解開小方盒再說。」他的心裡,不由悲歎,這世間,聰明的女子不好惹啊!

    赤水狠狠挖了他一眼,又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急,現在需要做的,是先將小方盒解開……(!)



第十六章 陣技比試(一)

  八日後,赤水如同抽積木般。一塊接著一塊木塊從那小方盒上抽出來。

    隨著抽出木塊的增多,赤水也漸漸露出一絲喜意,而旁邊那個紫衣男子,臉色卻是越來越複雜。

    赤水的心裡,對這個小方盒的設計者佩服不已。之前,她花了五日,終於破除了小方盒上的一個組合幻陣,那個組合幻陣的陣珠竟不是圓形,而是成不規則狀,藏在六面圖紋裡,以至於剛開始時,連她都沒有發現。

    在破除了這個組合幻陣後,那小方盒也僅是上面的圖像變了而已,赤水在仔細檢查再無法陣後,又摸索了三日,忽地靈光一現,想到了和她以前玩的積木有些相似,這才抱著試一試的心理,找了很久後,終於抽出了第一塊。

    那木塊能夠抽出,自是證明她的路是對的。她沒有遲疑。不過數個時辰,那小方盒便已經土崩瓦解,露出了裡面的一塊淡紫色玉簡。

    赤水雖然料定小方盒裡的東西不簡單,但沒有想到,抽去那些小木塊後,卻僅剩下一塊玉簡,那玉簡不大,樣式極古樸,成圓環狀,一看就是件古物。

    赤水手一頓,並沒有去碰那塊玉簡,而是望向那紫衣男子。

    那紫衣男子目光瞥往那塊淡紫色玉簡,見赤水並沒有推過來的意思,他自是明瞭,遂問道:「先同我說說,你身上這清香是怎麼來的?」

    赤水默了一下,才道:「中了暗算。」

    「暗算?」那紫衣男子雙眼微睜,望向赤水,臉色有些古怪。

    赤水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是誰。」

    那紫衣男子盯著她良久,才緩緩道:「這蒼海大陸上,有一個組織,專門對付身帶異香之人。」

    赤水點點頭,這個她早就知道,兩至三人一組,她這兩年來,就遇到了二十餘組,可見其能量之大。

    「若想逃避他們的追殺。要麼躲進四大勢力範圍,要麼就是想辦法去掉身上的異香。」那紫衣男子有些漫不經心,目光再度瞟向那淡紫色玉簡。

    赤水極快問道,「怎麼去掉?」

    那紫衣男子笑了笑,「只有找到給你下異香之人才能去掉。」

    赤水臉又沉了些,瞪向他,這不都是廢話麼?「你身上的的檀香是怎麼回事?」

    既然他不說,那她就自己問了。

    「將玉簡給我,我便告訴你。」他的目光似是粘在了那淡紫色平簡上,沒有再移開。

    赤水不言,直直盯向他,至目前為止,她就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資訊。良久,她輕哼一聲,手一揮,將那塊淡紫色玉簡推給他。

    那紫衣男子伸手一把抓住,沒有說話,立即便看了起來。並沒有過多久,就見他露出一絲喜意。

    直到這時,那紫衣男子才再度望向赤水,「和你的清香類似。免費告訴你一個資訊,若想去除,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與這塊玉簡同樣形狀的翠色玉簡。」

    與淡紫色玉簡同樣形狀的?赤水神色不定,「你是不是已經從裡面找到了去除之法?」

    那紫衣男子點點頭,雙手迅速掐訣,周圍的空氣一蕩,那檀香竟全被他收了回去,現場僅剩下赤水身上散出的淡淡清香。

    赤水盯著那紫衣男子手上的淡紫色玉簡,目露疑惑之色。

    那紫衣男子呵呵一笑,「這個僅對我有用,你的,還需自己去找。」

    赤水聞言,將視線收回,問道:「你既然知道還有一塊翠色玉簡,那麼那塊玉簡在哪?你可有線索?」

    語氣極淡,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那紫衣男子遲疑了半晌,才答道:「最大的可能,那翠色玉簡,就在翠煙宗。」

    赤水一頓,「你怎麼知道我報了陣技的?」並沒有什麼太有用的資訊,赤水放棄,複問起她一直疑惑的問題。

    「我猜的!你不是在萬丹門賣了法陣麼?我看到了。」那紫衣男子答得極快,沒有一絲遲疑。

    這也說得通,但赤水總覺得不會這樣簡單,「那在暗市里,你怎麼知道是我?」

    「你最後一個進來,而拍賣品中又多了兩套法陣,我便猜到了。」那紫衣男子很是理所當然。

    暗市開市前。通知周圍的修士時,是有一個簡單的物品介紹,那紫衣男子回答的滴水不漏,讓赤水再也抓不到漏洞。

    赤水擰著眉,壓下心裡的不滿,看了看天色,便站起身,往回路走去。對於那紫衣男子,她真的是不想搭理。

    然而,那紫衣男子卻是跟在她身後,一直跟至蒼瀾殿外。眼見著赤水就要推開殿門走進去,那紫衣男子嘴唇微動。「我的名字,紫加。」

    赤水腳步頓了一息,並沒有回頭,僅是頭微點,繼續往裡行去。

    那名叫紫加的男子露出了一個苦笑,搖了搖頭,往另一邊走去。

    赤水穩步來到白蘭師姐旁邊,沖白蘭師姐點了點頭後,便將目光移向中央的圓臺上,此時,器技的比試已是到了尾聲,前三名已經產生。那位白衣老者正在宣佈比試結果。

    接下來,便是她報名的陣技比試了。

    白蘭以為赤水是到休息場地去了,也沒有多問,只是同赤水講起她僅入了前二十名,又說了翠煙宗裡有名弟子在丹技比試中進入了前三,將一顆質元果拿到了手。

    赤水並沒有在意,比起質元果,她更在意這次陣技比試會以何種方式舉行,她這可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競技比試。

    又過了一段時間,在比試台經過重新佈置,那位白衣老者揚聲道:「請各位報名陣技的修士上臺來。」

    台下頓時一陣騷動。數百名弟子前後不一,躍上臺去。

    赤水跟著眾人上前,隨意挑了一個靠後方的位置坐下。在她的面前,有一張長約兩尺的木桌,桌上,放著數種煉陣原材料。

    赤水掃過那些煉陣材料,便有了一些底。因為是第一輪的比試,需凝煉的法陣並不太複雜,她根據那些煉陣原材料,便可看出來。只是,不知道會是煉製何種法陣,又以何種方式決定勝負呢?

    此時,站在臺上的修士已是有近六百人,赤水心下暗想,果然,此地煉陣技術發達,六百名金丹期煉陣師啊,這是什麼概念?

    那白衣老者目光瞿爍,掃過眾修士,宣佈道:「第一輪比試,採用淘汰制,只要用桌上的煉陣原材料,凝煉出一套實影陣,便算過關。」

    實影陣?赤水並未聽說過。不只是赤水,就連其他修士,也大都是一副莫名的表情。那白衣老者似是毫不奇怪,解釋道:「這實影陣,是數位前輩新研究出來的法陣,你們自是不知。為了顯示比試的公平性,各位可以檢查自己面前的材料,是否與別人不同。」

    這個若是普通凡人,可能尤難辦到,可臺上的全都是金丹期修士,不過是放開靈識,一切便印入腦海,作不了一分虛假。

    那位白衣老者停頓了一會兒,見下方再無異動後。衣袖輕輕一抖,一塊白色樸素玉簡飛射至空中,懸停不動,那白衣老者繼續道:「這便是實影陣的法訣,各位盡可讀之,比試正式開始。」

    他的話音落,數百名修士便行動了起來,赤水放開靈識,纏向那塊玉簡,略有些驚訝,這玉簡,同時能容納數百名修士的靈識同時探入,竟只是微微抖動,而沒有碎掉,這極不符合常理,不知是用了什麼秘法,才能做到這般。

    赤水細細讀之,更是驚訝了,不說別的,光是獲得這實影陣的法訣,便是不虛此行。它並不是幻陣,而是一種攻擊輔助法陣。雖然此陣僅是一個中型單一法陣。

    布上此陣,佈陣者站在法陣的任意一個地方,所施展出的力量,可以通過法陣,瞬間傳遞到法陣範圍的任意一個角落,快速攻擊對方。赤水估摸著,有一點隔空打人的意思。

    而這樣的法陣法訣,蒼瀾宗竟是捨得在這時拿出來,真是大手筆,不知道接下來又會是什麼法陣?赤水無比期待。

    她見其他修士已經在煉製空白陣珠了,她也沒有拖延,隨即行動起來。

    桌上的煉陣原材料並不多,赤水估計一下,約是十份的量,等煉成空白陣珠,一般三成的成功率,也就只有三套。要想在那三套空白陣珠中,煉這從未曾煉過的實影陣,怕是並不容易。

    這一輪過去,定會刷下不少的人吧!雖是如此想,她並不慌忙,按部就班,凝煉起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煉製出四套空白陣珠。

    以她的成功率,從四套中凝煉出一套完整的實影陣,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事事無絕對,她仍是極為小心。

    因為限定時間較長,有許多修士在煉製好空白陣珠後,都沒有立即開始凝煉,都在默默的揣摩法訣。

    赤水面容淡定,在一部分人開始行動後,也才行動起來,而此時臺上,不時能聽到空白陣珠破裂的聲音。

    在赤水旁邊,一位暗黃色衣衫的中年修士滿頭大汗,緊張不已,握著他手中的最後一套空白陣珠,遲遲不敢行動。

    就在這時,在赤水前方兩個位置的另一位胖胖的青衣修士,嘩嘩數聲響,空白陣珠碎了一地,而他前方的長桌上,一顆也無。

    他撇了撇嘴,低咒了一聲,也不理地上碎裂的陣珠,便第一個躍下臺去。

    那暗黃色衣衫修士見此,臉色略白,更有些緊張了。就是其他修士,雖面帶嘲笑之色,但心下也是一緊,現場頓時彌漫著一股緊張感。

    赤水沒有理會,此時,在現場,前方已經有一位藍衣青年修士成功凝煉出了一套實影陣,交了上去。

    周圍的修士或羨慕或嫉妒,這也需要一定的運氣,顯然,那位修士的運氣就極好,見他位置的邊上,竟沒有找到碎裂的空白陣珠。

    赤水收回注意力,想著讀到的法訣,調動體內的靈力試著開始排序。不得不說,這樣的競技場合,並不適宜凝煉法陣。這就考驗一位煉陣師的心理素質了,抗幹擾能力強,則可不受影響,抗幹擾能力弱,發揮不出自己的水準的修士,也不在少數。

    就是她,雖然以前有殘影師傅在旁觀察,但也僅是一人而已,在這樣大的場合下,壓力也是極其巨大的。

    赤水將那股排好序的靈力放開,又重新再排,剛才那僅能算是預習,這種第一次煉製的陌生法陣,要想一次成功,是極難的。

    她反復練習了數次後,方卷起一顆空白陣珠,專心凝煉起來。

    可能是因為她有五個元神的關係,雖然她能很專心的投入到煉陣的工作中,但周圍的情況,卻是一點不落的傳入她的腦海。

    沒有一絲衝突,赤水也不驚訝,這種情況,早已出現多時,自從她突破到金丹期後,這種現像便一直存在了。

    平時,她在小木屋裡邊凝煉法陣,還能注意到小木屋外的情況。如果她願意,她更是能夠再去想點或看點別的什麼。

    只不過,因為瘋魔的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她每次內視到下丹田裡的五顆丹狀物體,便是頭痛不堪。

    所以,除非必要,她一般不會一心幾用。

    而此時,她旁邊那位暗黃色衣衫的修士,卻是一臉的慶倖,他的手上,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套完整的法陣,略有些激動地交上去。

    赤水臉色未變,緊隨他之後,將她凝煉好的法陣交了上去。

    那在上空中收法陣的修士掃了一眼她的位置,見她還餘三套空白陣珠,眼裡一抹驚訝之色掠過。

    赤水坐在原地,將長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後,便不再言語。

    她雖然行事較為低調,但這樣的場合,她若想留在最後,勢必會暴露一部分實力,那麼這早暴露晚暴露有何區別?

    只要她行事別太長揚,便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

    果然,煉陣師中人才輩出,除了之前第一個凝煉好的藍衣青年修士外,尚有十數人,赤水在其中,並不太顯眼。

    又過了數個時辰,隨著一些哢嚓聲響,失敗的修士或氣餒或無奈或惱怒的躍下臺。最終,臺上也僅剩下了不足百人。

    因為時間較長,眾多修士皆是閉上雙目,為下一輪的競技養好精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54 AM

本帖最後由 楊柳‧子沫 於 2013-5-5 05:23 PM 編輯

第十七章 陣技比試(二)

  此時,臺上的幾位前輩正在講解煉製這實影陣的一些基本要點。赤水雖也閉著雙目,但雙耳卻是沒有漏聽一句話。

    這樣的機會實屬難得,數位前輩煉陣師分析講解,其中提及的一些技巧,不只適合於這實影陣,還可以舉一反三。

    在台下,那些被淘汰的修士許多都是面露恍然之色,顯然,通過這一講解,他們找到了之前失敗的原因。

    赤水聽到下方不少修士在恍然過後,均低歎一句,「僅憑這一席話,便不虛此行矣。」

    她心下贊同,這四大技術,都是靠靈石和材料堆起來的,若是能直接得到前輩的一些經驗,便會少走不少彎路,相應地,也會節約大筆的靈石和材料。

    赤水從中,也是獲益良多。此時,臺上躍起數名蒼瀾宗弟子。將過關修士長桌上的東西收拾走後,又重新擺上了新的煉陣原材料。

    赤水等人靈識掃過,略有些詫異,這桌上的原材料,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就連數量,都沒有改變。

    不過,同樣的煉器原材料,適合煉的法陣卻並不只有一種。他們在詫異一瞬過後,也就恢復了平靜。

    那位白衣老者似是知道眾人所想,微微點頭,「沒錯,相必各位都猜到了,這第二輪,不只比成功率,還要比速度。」

    速度?赤水等人皆是有些忐忑,就聽那白衣老者繼續說道:「仍是實影陣,想必各位已有一些熟悉,因為第一輪比試,已是花去了一日的時間,這第二輪,便減半,只有半日,能夠凝煉出一整套法陣的修士,便能過關。」

    半日?臺上的修士均是臉色一變,說起熟悉,他們也才凝煉最多不過三次。雖然之前有前輩講解難點要點,但尚需要摸索了一段時間,這一下就減少了一半的時間,哪裡夠用?

    就連赤水,面上雖是不顯,但心裡也有些發虛,這整個煉製過程,就需要近半日的時間,也就是說,中間,能猶豫的時間並不多,接近於沒有。

    那位白衣老者停了數息,待臺上的修士恢復平靜後,方宣佈道:「比試開始。」

    他的話音方落,臺上的修士便迅速忙碌起來。時間不等人啊!半日的時間,在這些修士的眼裡,不過是彈彈手指頭罷了,現在卻是要凝煉出一整套中型法陣。

    以他們現有的修為來說,極是勉強。若是元嬰期前輩,倒是有可能。不過,元嬰期修士若是不將靈識放出襲向別人。他們哪能知曉。

    赤水掃過臺上的近百名修士,不知道,元嬰期修士,有幾人?

    當然,她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頓,在專心凝煉法陣的同時,她還能繼續觀察其他人的煉陣方法。

    雖然煉陣自有規範,但每個人的習慣不同,有一些還是可以借鑒學習的。她將靈識重點放在那十數位在之前一輪表現突出的修士身上。

    那十數位修士,不知道是專心凝煉法陣,還是靈識沒有她強,並沒有一人有反應,所以,赤水瞧得更是大膽了。

    而此時,她的這一動作,卻是驚動了比試臺上空中數位元嬰期前輩,他們的靈識在赤水之上,自是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

    他們不約而同地掃了赤水一眼,有兩位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這樣在凝煉法陣時,還三心二意的修士,又怎麼能夠凝煉得好法陣呢?

    就是那位白衣老者,看向赤水的眼裡也是滿滿的不贊同。那位之前收取赤水法陣的修士,則是一臉可惜之色,似乎,赤水的失敗,已經被他所預見。

    而赤水,並沒有理會這一些,平時,煉陣師煉陣。因為最忌被人打擾,不許外人瞧見,這樣的機會,平時哪能碰到?而現在能站在臺上的,皆是這個行業裡傑出的煉陣師,能看到他們是怎麼凝煉法陣的,她又怎麼能錯過。

    甚至,超過了她對於瘋魔的懼怕。因為她數心並用,相當於是給另外幾個元神一個鍛煉的機會,它們將有可能變得更加強大和自主。

    赤水也就只打算用這一時罷了,估摸著,應該影響不會太大。她的想法是,人皆會死,那也得吃飯的是不?

    既然早晚要瘋魔,那麼在她現在能控制時,就開始顧忌這顧忌那,那還有什麼意思?而煉陣,便是她的興趣所在。

    所以,她該幹嘛還是打算繼續幹嘛!

    此時,拋開她的異常不談,比試臺上,卻是彌漫著一股比之前,更加緊張低沉的氣氛。不只有上方的元嬰期前輩坐陣所施加的無形壓力和下方無數修士的關注。就是修士手上的動作,發出的聲音,皆給人一種緊迫感,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加快動作,就好似有人在耳邊放著激情澎湃的交響樂一般。

    這速度一加快,看上去便有些手忙腳亂起來。有一些修士,掌握不住這個節奏,接二連三地失敗,就連空白陣珠,都沒有煉製出來。

    一些修士的額間,泌出了細細的汗珠。而臉上,卻是隱露挫敗之色。赤水自是知道,他們的心亂了,就算他們將空白陣珠煉製出來,也沒有多大的機會能凝煉出法陣了,因為這樣的心態,並不適合凝煉法陣。

    上空的數位元嬰期修士,對這一切,似乎習以為常,就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在赤水的旁邊,那位暗黃色衣衫的中年修士,便是如此,在他的長桌上,已經堆了大堆失敗的原材料,赤水靈識掃過,搖了搖頭,餘下的原材料,僅夠煉製出一套空白陣珠,他若是再失手,便會被淘汰了。

    像他這樣情況的修士,在臺上還有不少。看著長桌上的原材料越來越少,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慢,但感應到其他人的動作,卻是極快,這一相對比,就算是心理素質再好的人,也會有些穩不住了。

    終於,赤水旁邊的那個修士咬了咬牙,又深吸了一口氣後,便開始動作起來,極是小心翼翼,就像是伺候老祖宗一般。

    但是,運氣顯然不站在他這一邊,不過一會兒,就聽他的位置一聲碎裂聲響,他全身一抖。那碎裂的原材料,便掉在了地上。

    他又僵了數息後,方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站起身,將地上的破碎原材料卷起,放在桌旁,目光望瞭望周圍,看到赤水有條不紊的動作時,一頓,又專心看了數息,竟是有些移不開腳步。

    按理說,此時的他,已是被淘汰,失去了留在比試臺上的資格。然而,他的目光,卻是直直地望向他旁邊這位面貌普通的黑衣女子。

    這個女子,之前一直被他忽略了,直到現在。他覺得,這黑衣女子的動作是如此的自然和諧,雖然稱不上優雅,但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看上去乾淨俐落,似乎,這已經是她的本能,她天生便是煉陣師一樣。

    此時,那個黑衣女子已是煉製好了四套空白陣珠,接下來,沒有一絲停頓,素手快速掐訣,靈識卷起一顆空白陣珠,便凝煉起來。

    她的表情,極是平和,好像這僅是一件芝麻小事一般,就連他看到,心裡都是一松,連剛才接連失敗的挫折,也是減少了兩分。

    忽地,他感覺到一股壓力往他襲來,不大,卻是一下將他震醒,他此時方才發覺,這樣一直盯著一個年青女子看,似乎有些不太禮貌,而顯然,上面有位元嬰期前輩看不過去了,這是在提醒他,該下去了。

    他回過神,身體輕輕一躍,便已是到了台下,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再度望向臺上時,卻仍是那黑衣女子的位置。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那黑衣女子的身上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他,繼續看下去。就便是剛才,他略一沉思那黑衣女子的動作,若有所悟般,竟是覺得,那是最理想的煉陣狀態。

    就連其他幾位在臺上表現傑出的修士,都不能轉移他的注意力。他的靈識探過周圍,卻見台下的修士,並沒有幾個人關注到這黑衣女子。

    他頓感詫異,難道?就只有他一個人感受到了那個黑衣女子的不同?其他人竟都沒有看出來麼?

    不過,他隨即便想起,之前,他不也沒有注意到她麼?若不是他煉陣失敗,目光隨意掃過周圍,偶然發現,怕是也同這些人一般,覺得那裡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黑衣女子罷了。

    不得不說,赤水的相貌,因為太多普通,吸引不了那些修士的注意力,自然,她的位置,除了她旁邊那位被淘汰的暗黃色衣衫修士外,也便沒有什麼人關注。

    赤水對於她旁邊那位修士的一舉一動,是知道的。雖然她也有些詫異於,她的動作居然能夠吸住他的注意力。

    要知道,這一套動作,都是她這前的煉陣經驗所積累而成,沒有一絲張揚,看上去極是普通,看臺下眾修士的反應,便可以瞭解。

    而那名修士居然能夠察覺到其中的不同,進而關注到她,這倒出乎她的意料。不過,這也沒啥大不了,她也並沒有理會。

    此時,在比試臺上,在那位暗黃色衣衫修士之後,接二連三,又有二三十人失敗,被淘汰下臺。

    他們的動作和聲響,影響著其他仍留在臺上的修士,有一些甚至呼吸急促起來。這可不像上一輪,還給你一個喘息的時間,時間只有半日,現在已是去了一半,若是再遲疑,那麼就算空白陣珠保住了,也會因時間到,而被淘汰。

    又過了一陣,就在比試臺上的大多數修士都在頭大之際,在前方的那個藍衣青年修士,卻是輕輕一個動作,便將已經凝煉好的法陣送了上去。

    這一動作,瞬間便吸引住了全場的注意力,下面頓時燥動起來,不時有竊竊私語聲傳入赤水的耳朵。

    原來,前方那位藍衣青年修士的來歷並不簡單,聽說是藍氏家族的嫡系弟子,因天資聰慧,身具五行靈根,卻是僅用了六十餘年的時間,便已突破到了金丹期,極有可能是家族裡的下一任繼承人。

    就是赤水,各種機遇下,又服用了大量增加修為的靈丹,也是用了七十餘年,才突破到了金丹期,那藍衣青年,竟是比她還早十餘年。

    她現在已經知道,那藍色家族,便是蒼海大陸四大勢力之一,坐鎮藍星島,最擅長的便是這煉陣之術。另外還有一個家族是黑雲家族,坐鎮黑霧島,最擅長隱匿術,終年見不到他們的人影。

    赤水當初知道這些時,不由想起殘影師傅的話,那半塊圓形玉簡,聽說就在藍氏家族的人手裡,因為殘影師傅說的藍色家族消失的時間,同這蒼海大陸建立的時間,並不相符,她並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同一個藍氏家族,自然,那半塊圓形玉簡在不在他們手裡,還是未知。

    不過,這藍氏家族竟也是同樣精通於煉陣之術,赤水便有些興趣。若不是當初那位黑衣前輩要求她加入翠煙宗,她定會去藍星島看看。

    在她思慮的同時,又有兩名修士已經煉好,將法陣交了上去,而她,手上的動作已經完成,她雙手一收,靈識卷起已經煉製好的法陣,遞了上去。

    之前那位收她法陣的修士神色一動,竟是有些怪異之色。要說,這修士在邊煉陣時,邊放開靈識罩住周圍,這雖然耗用的靈識較大,但金丹期修士的靈識已是能做到。

    可是,在這種特殊的場合下,沒有人會這樣做,這一會幹擾自己的注意力,二會影響煉陣的成功率,你想,煉陣與靈識有很大的關係,你將其中一部分調走了,能不影響到煉陣麼?

    而這黑衣女子,在煉陣的同時,靈識不只在比試臺上周旋,就是台下,也是被她的靈識罩住,她就不怕獲得的資訊過多,幹擾到她麼?

    顯然,事實證明,她一點也沒有受到幹擾,僅破損了三顆陣珠,便將一套完整的法陣凝煉了出來。

    雖然他並不知道這黑衣女子是怎麼做到的,但光憑這一個動作,便能引起他的注意,不只是他,就是旁邊的其他幾位元嬰期修士,都是微不可察地打量了她數眼。

    看來,這個黑衣女子不簡單啊!



第十八章 技驚陣界

  此時的赤水,自是不知道。她已成了眾位元嬰期修士眼中的黑馬,因為知道那上方是元嬰期的前輩,她哪敢將靈識往上探。

    不久,時間到,在比試臺上尚有二三十名修士沒有成功凝煉出一套完整的法陣,便全被淘汰。

    他們下去後,留在臺上的,加上赤水,也就僅有十八人了,散落在各個位置,看上去稀稀拉拉。

    他們皆是雙目緊閉,運功補充被耗掉的靈力。他們的面色,很是凝重,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場硬仗,能不能通過,便看接下來的最後一輪比試了。

    他們之所以會猜到是最後一輪,皆是因為這二輪比試,煉的是同一個法陣,中型法陣,雖然也難。但他們還能留在臺上,便證明他們的的煉陣技術高超。

    這高級煉陣師之間的競技,怎麼可能繼續凝煉一個中級法陣?尚餘一日半的時間,如果他們沒有猜錯的話,下一輪的比試,便是一個大型法陣,至於是什麼法陣,他們便猜不到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比試臺上經過蒼瀾宗弟子一番收拾後,重新布上了新的煉陣原材料。

    赤水一眼掃過,材料有十餘種,其中有兩種,她竟從未見到過,她想了一下她所看過的材料書籍,也從未看到過有這兩種材料的介紹。

    就在她仔細觀察時,在下方,卻是有一道異樣的視線往她射來,她轉目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叫紫加的男子已經來到了場內,和她的目光對上後,竟是沖她眨了眨眼,意味不明。

    赤水將目光收回,表情淡淡,這紫衣男子,背景不明,她看不透。她肯定對方知道她不少事情,卻不願同她說。

    他們修為相當,看了他的鬥技比試,她奈何不了他,也不可能強求。

    再加上之前她並沒有獲得太有用的資訊,白白耗掉了九日的時間,這讓她心裡略有一絲火氣,就算是再度見到他,那股火氣也沒有消失。

    就在這時,那位白衣老者假咳了一聲,將全場的注意力收回後,方緩緩道:「各位注意了,這第三輪比試,是凝煉一套大型的防禦法陣,五行天鐘陣。」

    五行天鐘陣?臺上的十八名修士,包括赤水,都是神色一動,這又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法陣,能被拿來比試,再看到這些特殊的煉陣原材料,這五行天鐘陣。定是非同一般。

    那白衣老者手一揚,從他的衣袖裡,再度射出一塊白色玉簡,就聽他解說道:「這便是五行天鐘陣的煉陣法訣,末尾還附有你們長桌上煉陣原材料的來歷特性等資料,各位盡可查看。」

    赤水等人自是沒有客氣,隨即便放出靈識,仔細讀了起來。不過,越是往下讀,赤水便越是驚訝,這五行天鐘陣的實用性之強,超過了她的預料。

    其實防禦法陣,並不是保護的範圍越大,便是越好,還與防禦力的強弱,佈陣的時間和耗用靈石的多少等等因素有關。

    所以,沒有最好的防禦法陣之說,只有根據具體的情況,最適合的才是最好的。

    而這五行天鐘陣,雖然其保護的範圍只有十數丈,但其防禦力之強,超過了赤水所知道的大型單一法陣的認識,雖然因此其耗用的靈石也多了一點,但若是有了這一套法陣,就算是元嬰期修士,恐怕也要花費數日的時間才能破除。

    這僅僅是一套大型的單一法陣,只要達到金丹期修士便可以凝煉,便有這樣的防禦力,真是一套非常出眾的法陣。

    不只是赤水。就是其他修士,也是滿臉震驚之色,那白衣老者似是對臺上修士的反應很滿意,眼睛微眯,洪聲道:「時間為餘下的一日半,仍是比速度,前三位元元凝煉出一套完整法陣的修士,將會獲得質元果的獎勵。現在,比試正式開始。」

    那白衣老者話落後,緩緩掃過比試臺上僅剩下的十八人,微微點頭,這十八人,便是這蒼海大陸未來最有潛力的煉陣師了。

    他們都很沉穩,不驕不躁,沒有一個立即動手,顯然,他們正在熟悉體會這五行天鐘陣的法訣。雖然一日半的時間,就須凝煉出一套大型法陣,時間並不富裕,但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上,心理素質已是被調整至極佳,接下來要比的,便是真正的煉陣實力和運氣了。

    赤水首先想到的是那兩種她從未見過的原材料。竟是只有這蒼瀾宗才有,難怪她會不認識。

    接下來,她熟悉著那法訣,在腦中反復演練了數遍,直到覺得有感覺了,方才停下。

    她想起之前殘影師傅的話,不同的煉陣師,對同一個法陣法訣的理解都不會相同,因此,每個煉陣師凝煉出來的法陣自也是不同。

    她為了區別,只要是她煉製的法陣上。都會在一個不太顯眼的角落,刻上一個小火苗的圖案。

    這個習慣延續了數十年,已是改不掉了,就是剛才的兩輪比試,她交上去的法陣都是刻有的。沒辦法,若是不刻,她總覺得是少了一點什麼東西。

    此時,已有一些修士準備好,開始行動起來。赤水默想了一下煉製的步驟,數息後,便打算動手了。

    此時,場地裡陸陸續續有修士進來,看來,陣技最後的比試,還是吸引了一部分報名其它項競技的修士。

    這場地裡修士越多,雖然並沒有大聲喧嘩,可近千雙眼睛的注視,臺上的修士,縱是心理素質較強,仍是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壓力。

    赤水雖也有所感覺,倒是不以為然。若是剛開始,她可以還會有壓力,但她已經經過了兩輪的比試,在她看來,這之間的差別,不過是人多人少罷了。

    不過,她並不是就萬事大吉了。先說這五行天鐘陣,她從未凝煉過,再說還有兩種原材料她並不熟悉,而長桌上的原材料,仍是與之前一樣,只有十份的量。

    不只要煉製空白陣珠,還有空白陣盤的原材料,若是將空白陣盤的原材料毀了,那就算是你煉製出再多的空白陣珠,也沒用。

    而陣盤,比起陣珠的煉製。那是又困難了數個層次。僅有一日半的時間,並沒有給他們一個完全熟悉的機會,要想成功凝煉一套完全的法陣,是極其勉強的。只有看平時煉陣,對其的把握了。

    也就是說,這是真正考察煉陣師實力的時候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陣技比試漸入尾聲,臺上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而台下的修士,也是越來越多,已快滿席,因為隨著陣技的比試結束,得到質元果獎勵的修士,便要一起前往那質元果樹的地方,採摘質元果,當即食用。這也是整個競技會的高潮。

    其餘之人,雖然不能得到質元果,但大多也會湊這個熱鬧。畢竟,能在這四島競技會中獲勝得到質元果的修士,雖不算名揚天下,但就算沒有背景,在這之後,也會被大勢力所網羅,定會成為一方人物。他們以後若是遇到時,自會注意,不要與之衝突。

    再說此時,臺上的十八位修士,都是面色凝重,雙手極其快速的掐訣,這可是爭分奪秒的事情,只有前三名,才會有質元果的獎勵。

    這質元果,先不說傳說中未被人知的功效,光是其強身健體、鍛煉筋骨的作用,便會吸引一大批修士。

    修仙之人,雖然隨著修為境界的提升,會排出體內的多餘雜質,使其更加適宜修煉,但身體本身的防禦力,比起自身的攻擊力,卻是要弱得多。

    所以,修仙之人的身體最是脆弱,經不起太大的折騰,若是沒有外在法器、法寶或其它極少的鍛體功法保護,均有可能被一擊斃命。

    聽說,這質元果,便可以增加身體本身近一倍的防禦力,這對於修士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便是赤水,就其質元果本身而言,也並不想錯過。

    所以,之前,她在成功煉製出四套空白陣珠陣盤後,並沒有再繼續凝煉剩下的原材料,而是隨即便開始了法陣的凝煉。

    雖然她的煉陣成功率很高,但陌生的原材料,陌生的法陣,要想第一次就凝煉成功,顯然是不可能的。之前那個實影陣,是因為那是築基期修士便可凝煉的,他們高了一個層次,自是要有把握得多。

    至現在,她雖然陣珠已經全部凝煉完成,但已經煉毀了三套空白陣盤了。她掃了掃桌上還剩餘的原材料,還有兩份的量。

    但是,時間卻是快不夠了,僅夠再煉製一套,若是她這最後一套空白陣盤破碎,她便是有機會能成功凝煉出一套完整的法陣,也無法得到質元果的獎勵了。

    她的靈識卷起那最後一個空白陣盤,停頓了數息,就在這時,前面那位藍衣青年修士,卻是已經將法陣交了上去,引起下方修士的一陣喝彩,與之相反,赤水等人,感覺到的壓力卻是倍增,這表示還剩下兩顆質元果了,他們的競爭更加強了。

    赤水細想了一下她之前失敗的過程,在那關鍵處,這一次可要特別注意才行,她便開始行動起來。

    先將靈力排好序,因為不太熟悉的緣故,那靈力並沒有完全平靜下來,仍是有一點細微的波動。

    可別小看了這一點波動,這便是煉陣能否成功的關鍵所在,因為所剩時間並不多,赤水也無法再將之打散,重新再排,無奈,只要等著那點波動自然停止。

    就在這時,下方卻又是一陣歡呼喝彩聲傳來,赤水心裡同時一緊,她的腦海,已是知道,又有一名黑衣修士成功凝煉好,得到了第二顆質元果。

    就算是再沉得住氣,她的內心,也掠起了一抹急燥,這質元果,一百年才會成熟一次,她怎麼會不想要呢?

    可是她不能急,現在的情況不由她說了算,若是她一個不穩,將最後一個空白陣盤毀了,那麼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但她的眉,仍是微皺著,顯然,很是頭痛於那一點點波動。

    時間緩緩流逝,她感覺她等了很久,那一點點波動終於爆發,赤水舒了一口氣,將之再穩住後,那股靈力便重新穩定下來,赤水毫不猶豫,迅速將那股靈力推入空白陣盤中。

    隨即,她的目光盯著那個空白陣盤,沒有破碎,她心下一喜,馬上卷起整套法陣遞了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在另一個位置,另一名白衣修士卻是也遞出了一套法陣,兩套法陣幾乎是同時躍到了那收法陣的元嬰期修士面前。

    全場頓時譁然!這真是太巧了,要知道修真者的速度,僅是相隔一點時間,其差距便會加大,用靈識,完全可以分辨。

    然而這兩套法陣,幾乎是無限接近於同時到達,不只是台下的修士分不出來,就是那上空中的數名元嬰期修士,都是面面相覷,那收法陣的元嬰修士,更是一頓,不知道是應該收誰的好。

    而赤水和那位白衣修士,也是滿臉詫異,均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二人遠遠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堅定,這質元果,他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而比試臺上其餘尚沒有凝煉出整套法陣的修士,有一些也是停頓下來,望著眼前的情況,猜測上方的前輩會如何處理。

    畢竟這之後,均不會有任何獎勵了,那取得什麼名次,也就並不是那麼重要。

    那上方的數位元嬰期修士停頓了數息後,便嘴唇微動,用傳音之術,開始商量起這一情況開始怎麼處理來。

    赤水此時,倒是平靜了下來。因為,接下來,只有等待,端看上方的元嬰期前輩將怎麼處理。

    而台下,更是論論紛紛,眾說紛壇,這樣的情況,可以說是千年難得一遇,以前的比試,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也並沒有記錄。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上方的數位元嬰期修士,似是達成了一致的意見,而臺上,時間已到,之後又有四人成功凝煉出整套法陣,第三輪比試,算是結束。

    本來,這應該是最後一輪比試,但現在,卻是不一定了。

    不只赤水,下方的眾人心裡都在猜測,會不會再加試呢?如果加試,會比試什麼呢?這一想下去,無限種可能啊!

    仍是那位白衣老者,上前高聲道:「各位安靜,經過我等的商議,決定不再加試。」

    下方的眾人聽之均是一驚,如果不加試,那麼怎麼樣決定勝負呢?赤水和那位白衣修士又對視了一眼,均是松一口氣,這下,真的不關他們的事了,不管上方的前輩如何判定,勝負已定。

    不過,如果不加試,那麼就只有檢驗法陣的品質了,怎麼檢驗,陣界並沒有一個標準出來,就怕有人不服。

    眾人均想到此,便將目光全都移向那位白衣老者。那白衣老者略微一笑,繼續道:「各位放心,本宗內的煉陣閣,有一種專門檢驗法陣防禦能力的器具。各位應該都知道,這同樣的材料,同樣的法訣,煉出的法陣,防禦力也會有強弱之分,便以此來決定勝負,各位可有異議?」

    那白衣老者話落,便將目光射向赤水和那位白衣修士,他二人可是關鍵人士,自是先要徵詢他們的意見。

    赤水聽之,心下一松,她煉製出的法陣,她有信心,而那位白衣修士也同樣如此,因此,兩人幾乎又是同時點頭同意。

    不只是那白衣老者,就是另外的人,都是一怔,隨即便輕笑了起來,真是奇怪了,他們二人相隔如此之遠,怎麼能夠兩次幾乎同步呢。

    一下,全場的氣氛倒是輕鬆了幾分。

    就在這時,已有十名蒼瀾宗弟子將那據說是測試法陣防禦能力的器具搬了上來,眾人聽到那白髮老者的講解,原來那器具分成十個部分,每一個部分,都是一個大型的攻擊法陣,那器具,便是要從十個角度,同時攻擊防禦法陣,堅持時間最久的,防禦力自是最好的。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白衣老者當即將白衣修士的那一套法陣在臺上布下,靈力頓現,迅速凝成一個約數丈高的大鐘,那大鐘厚實渾重,給人以很踏實可靠的感覺。

    待那器具換上新的靈石後,便摧動手上的陣盤,就見那十部分器具,分別探出一個用靈力凝成的如鑽探頭,旋轉著往那個大鐘的十個位置,同時鑽去。

    而全場的修士,都是在默默數著時間,這十部分器具,聽那白衣老者說過,可是相當於十位元嬰期修士之力,只是因攻擊單一,攻擊範圍小,移動不便等因素,並沒有得到太大的應用,最後,便被用作測試防禦法陣的工具。

    但就是這樣,那器具也是用了近兩個半時辰,才將之完全擊破。眾人在驚歎這法陣的防禦力之時,卻又有些好奇,接下來,便是測試赤水凝煉出來的法陣了。

    待將那器具重新換上靈石後,便又啟動了起來。

    因為中間的時間僅是等待結果,上空中的數位修士,便開始研討起這五行天鐘陣的煉陣要點,下方眾人也聽得仔細,這一講,便講了近兩個時辰。

    待要點講完,那數位前輩見還有一些時間,便又加以延伸,討論起現在陣界的現狀,及以後的發展方向等。

    因為他們也是來自不同的地方,這樣同行相聚的場合,並不多,再加上下方還有兩千人的參與,倒也是熱鬧非凡。

    不久,兩個半時辰已過,那法陣尚保存完整,也就是說,赤水獲勝。那白衣修士雖是面色不愉,但眾目睽睽之下,卻是無話可說。

    候在一旁十位蒼瀾宗弟子正想將那器具收起,卻是被白衣老者止住,現場的眾人,也是有些好奇,那法陣還能堅持多久,因為剛才討論得太熱烈,他們都有些意猶未盡,便又接著討論起來,順便等待著法陣的崩潰。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不知道是討論的熱點已過,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眾人開始有些心不在焉起來,時不時的,便將目光移向那個靈力凝出的大鐘,心裡均是猜測著,它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崩潰啊?

    那上空中的數位元嬰期修士,已是趁是討論的空隙,數度望向了赤水,再也掩不住滿眼的驚訝之色。

    就是那與赤水同時上交法陣的白衣修士,臉上不愉已是不見,取而代之是滿臉的震驚,他甚至覺得有些不可能,現在已經快要三個時辰了,那法陣,竟還沒有一點波動的跡象。

    而赤水之前贏得質元果的喜色,早已不在。她頂著全場修士時不時的打量,已是全身僵住站在原地,再也笑不出來了。

    她們翠煙宗,可從未有這種測試的器具,赤水雖然知道自己因為靈力精純的緣故,凝煉出的法陣,品質較高,但具體高好多,卻是沒有數。

    可她也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去測試其中的差距。現在,就是她想阻止,已是不能,數千人的目光,可都盯著那個大鐘呢!

    就是下方的白蘭和翠煙宗的其它弟子,也是滿臉震撼,顯然,赤水帶給她們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在滿了三個時辰過後,那大鐘終於開始細微的波動起來,赤水見之,心裡松了一口氣,終於動了。

    她現在,都快被那些人盯得窒息了,她只希望,那個大鐘能快點崩潰掉。

    可是無論她怎麼殷殷期盼,那個大鐘在那波動之後,仍是又堅持了一刻多鐘,才完全崩潰掉。

    全場沒有一點聲音。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接近三個時辰又一多刻鐘,這是什麼樣的概念?這個普通的黑衣女子,竟是能夠提高法陣近三成的防禦力麼?她是怎麼做到的?

    赤水只覺得全身火辣辣的,竟有一種想捂臉的衝動,她這樣,算是出名了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55 AM

第十九章 食質元果

  「恭喜你,出名了!」紫加站在赤水旁邊。微露笑意。

    赤水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有一種想打掉他臉上笑意的衝動,這算什麼喜?她躲還來不及呢!如果早知道如此,她寧願不要那個質元果。

    此時,上空的白衣老者正在宣佈四島競技會圓滿結束,而赤水等十五位得到質元果的修士,則是站成一排,待競技會結束後,便要前往質元果樹所在地,摘取質元果了。

    因為陣技比試,赤水和那位白衣修士的突發狀況,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那位白衣老者將競技會後事宜交代給旁邊一位修士後,便和另外幾位元嬰期前輩,帶領著赤水等十五人,往蒼瀾殿后行去。

    赤水對於別人偶爾投來的目光視若無睹,不快不慢地跟在後面,而紫加,則是跟在她的身後,時不時和她說上幾句話。

    翠煙宗還有一位在丹技中獲得質元果獎勵的女修士。則並沒有和她一起,僅是沖她點頭示意後,便走在了隊伍的前端。

    這樣赤水也能理解,大家時不時地往她望來,站在她身邊也是有壓力的。而那個叫紫加的男子卻是對這一切毫不在意,沒有一點不適應,就連赤水都覺得佩服。

    一天后,他們一行人通過層層關口,來到了一座傳送陣前,那位白衣老頭衣袖隨意一揮,一個長條形陣鑰和五塊中品靈石幾乎是同時往那個傳送陣射去。

    瞬間鑲入其中,傳送陣五彩靈光閃耀,那位白衣老者幾下動作,將長條形陣鑰收起,待五彩靈光大盛,將他們全部籠罩住。

    赤水等人均知道,這四大勢力,便是在質元果樹所在地的四個方向建立,通向那裡,只有四座傳送陣,這便是其中一座,另外三座自然是在其他三大勢力範圍內,被嚴密保護著。

    就是這蒼瀾宗,他們一路行來,通過了數次嚴密檢查才來到了這裡,早已見其對這質元果樹的重視。

    看來,經過了近萬年的光陰。這些修士並未放棄對這質元果功效的研究。

    赤水等人經過了一陣短暫的黑暗後,待再睜開眼時,均是倒抽了一口冷氣,被眼前的一切震憾得失去語言。

    他們終於知道,為什麼所有的修士都覺得這質元果不簡單了,這樣的樹,真是人間存在的麼?

    就見眼前,一座巍巍的大山高高聳立,山腰以上超過了海平面,形成了一個圓形小島,方圓約數裡,在島頂,一顆樹盤據其上。

    那顆樹並不大,就是赤水一人便可抱住,只是枝幹扭曲,遍佈結巴,通體成黃褐色,形態怪異。樹上,沒有一片樹葉。那些枝幹末尾極尖,似刺,無數大小枝幹集在一起。遠看,就似是一個約丈寬的圓形刺球,由一根不大的枝幹撐著。

    要說,這樹也就長相怪異了一點,赤水等人也算是見過世面,不至於引起那麼大的反應。他們真正詫異的是,那顆樹的根莖,極其發達,有一些,甚至超過了那顆樹的主幹,它們縱橫交錯,不僅是遍佈整個小島,甚至還蔓延至海底深處。

    整個島上,除了這顆樹外,再無它物,別說小動物,飛禽,就是連一顆小草,都沒有。似乎整個島上的養分,全都被這顆樹吸盡了一般。而空氣中,更是沒有一點靈氣存在。

    毋庸置疑,這顆樹便是質元果樹了。

    赤水等人半天沒有回過神,那位白衣老者也不奇怪,初次見到的修士都是這樣,就是當初他第一次見到時,也沒有免俗。

    他又耐心等了一陣,待眾人回過神後,才解說道:「別看這顆樹長相怪異,其實毫無攻擊力。在這小島的周圍。先輩布了保護法陣,不讓外界的生靈來糟蹋未成熟的質元果,我們上去吧!質元果已經成熟了。」

    話落,他們幾位前輩便往山頂躍去。

    赤水跟在眾人身後,踏著一根根露出地表的質元樹根莖,往前躍進,心裡不由有些期待,光看到樹,就不簡單了,那質元果,定也是不凡吧!

    不只是赤水,就是旁邊的紫加,也是雙眼發亮,隱露一絲誓在必得之勢。他在接到赤水詫異的目光後,才收斂,但目光望向質元果樹時,卻仍是有些灼熱。

    赤水心底,對紫加,越發不敢小看。剛才那股氣勢之強,可不是一般人隨便能放出的,雖然他僅僅洩露了一絲,只有她察覺,且不過一瞬便被他收了回去。但赤水知道,這是長久居於上位的人才會有的一種威勢。

    不關乎修為,但極具侵略性,壓制著周圍的人向他屈服。赤水搖了搖頭,看來,這紫加,不可深交。待這以後,她還是儘快遠離的好。

    赤水收回思緒,快速跟上眾人的腳步,極快往上躍去。顯然,眾人都是有些急不可待。速度明顯比起往常要快一些,不過近兩個時辰,便已到達了山頂。

    那白衣老者停住,轉身望向眾人,略帶嚴厲道:「這質元果,一人僅能食一個,多食無益,且樹上十五個質元果,全都一樣,不存在大小之分,所以各位不必著急,一個一個按序摘取便是。」

    話雖是如此,但旁邊數位元嬰前輩的威壓將他們罩住,警告著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赤水等人臉色微變,以他們的修為,哪敢和這數位元嬰期前輩抗衡?盡皆點頭。那白衣老者會說出這樣的話,怕是以前的修士在摘取質元果時,出過意外吧!

    那白衣老頭臉色略松,手一抬,指著樹上十五根最大枝椏的根部結出約藤球大的白色圓球說道:「這便是質元果的所在,你們摘取時,靈識纏住它,待外面的白皮破開時,接住掉下來的果實就行,你們一個接一個來吧!」

    赤水等人望著樹上的十五個果實,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先摘的人便可以挑選,但他們都沒有摘過,怎麼摘還是個問題。

    最終,卻是陣技取得第一的那位藍衣青年修士,上前一步,往白衣老者行了一禮,待白衣老者點頭後,便將靈識往其中一個白色圓球探去。

    赤水等人自是密切關注,就見他的靈識一觸碰到那白色圓球,那圓球便似受驚一般。輕輕一抖後,底部裂開,成九辨,似花的形狀,就見那九辨白衣迅速往上卷,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便卷至根部。

    同時,從裡一個潔白如玉的果實脫落,直直往地上掉去。那位藍衣修士靈識一卷,將之吸入手心。

    這一幕極快,直到那質元果到了那藍衣修士手裡,赤水等人這才看清那質元果的形狀,頓時微露驚色。

    元嬰?就見那藍衣修士手裡,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四肢俱全,約有拳頭大小,緊閉雙目,盤腿靜坐著,渾身泛著一層白芒,看上去極是安詳平和。

    赤水等人的腦裡,同時露出疑問,這真的僅是果實麼?看其外表,分明就是一個元嬰期修士出了竅的元嬰,這讓他們怎麼食用?

    白衣老者點了點頭,沖那位藍衣修士說道:「直接食用便可。」他見眾人一臉的不可置信,眼角還笑,「放心吧!這不是元嬰期修士的元嬰。摘下來立即食用最好,若是超過了一刻鐘,便再無價值矣。」

    話落,那藍衣修士便將之整個塞進了口裡,也沒有咀嚼,直接便吞下了肚。赤水等人見之,均是眼露笑意。

    既已知道該怎麼做了,接下來,一個個修士便按序上前,摘取後,便當即服下。

    赤水摘了一個後,沒有細看,一下便塞在口裡,她本想效仿那位藍衣修士,費力吞下去,哪知,並不需要她用力,那質元果自己便往她的食道滑去,根本不費工夫,便吞進了肚裡。

    赤水怔了一下,略一感受,服用過後,身體沒有任何異常。她望向其他人,他們也是一臉莫明之色。

    這質元果真是樣樣皆出人意料,難怪會引得修士大戰。赤水驚歎了一番,目光遠眺,天水一色,偶有一些低空飛禽掠過,或長鳴數聲,這樣的景色,她已是多年未見了。

    紫加將質元果吞下後,目光一掃,驀地一頓,望向赤水,眼裡有著一絲懊惱。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挺普通的一個人,但某些時刻,就是讓人無法忽視。

    就比如現在,她靜靜的站在那裡,陽光灑下,輕風帶起她耳後的髮絲微動,衣袂飄飄,隱隱欲飛,但她的臉,卻是無比的寧靜詳和,讓人忍不住便想靠近。

    赤水轉過頭,便對上紫加的目光,太複雜,她不懂,便問道:「怎麼了?」

    紫加搖了搖頭,「走吧!該回去了。」

    赤水見眾人驚歎過後,已是準備下山,她便跟了上去,紫加則跟在她的身後,再沒有說話,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待他們一行人再返回蒼瀾宗時,已是四日後,白衣老者又祝賀了眾人一番,到了這裡,他們便可以自行離去了。

    赤水見眾人全都離去,她想起白蘭師姐尚在客棧等她,向紫加點頭示意後,便往殿門外走去。

    就在她要跨出殿門時,忽地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姑娘,也許,你可以試試同時凝煉兩顆陣珠。」

    赤水一頓,轉身疑惑望向那位白衣老者,就見他滿臉嚮往,道:「我們蒼瀾宗,曾有一位前輩,便能同時凝煉兩顆陣珠,也許,你也可以。」

    赤水微驚,同時凝煉兩顆陣珠,可以麼?

    那位白衣老者見赤水一臉疑問,便沖她揮了揮手,道:「本君也僅見過一次罷了,去吧!」

    赤水見此,又向那位白衣老者恭敬行了一禮,這才跨出殿門,往外行去。

    紫加站在一旁望著白衣老者,笑道:「師叔也想起文前輩了麼?」

    白衣老者捋了捋長長的白須,雙眼精亮,「嗯,這姑娘的煉陣技術極佳,不由自主便想起了。也許,她也會像文前輩那樣,超越所有煉陣師,成為一代宗師。」

    紫加默了半晌,才輕笑了一聲,喃喃道:「也許麼?」

    此時的赤水,正往客棧奔去,行至半途中,卻是一頓,她猛地想起,她現在身帶異香,正被不明組織追殺,那白蘭師姐和她一起,不是會有極大的危險?

    她自己逃掉是沒有問題的,但不能連累了白蘭師姐啊!她想到此,便知道,這客棧,她是去不得了。

    她掏出一張傳音符,向白蘭師姐解釋了自己有事先不忙回翠煙宗後,正欲掉轉方向,往另一邊行去,就見在前方,立著那位煉陣得了第一的藍衣青年修士,他滿臉正經,頭微點,向她示意,他等的便是她。

    赤水覺得,自從她出了翠煙宗後,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她的預料。

    這位藍衣修士又是為何找上了她,她是完全不知。但眼下她見避不開了,無奈只好問道:「不知道友在此等候,是為何事?」

    那藍衣修士也挺直接,「我想同你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赤水極快問道,同時,她心裡也在思索殘影師傅的話,也許,這也是她的一個機會,那另一塊半圓形白色玉簡的下落不明。這青年又是藍氏家族可能的繼承人,那麼,他也許聽到過也不一定。

    那藍衣修士望瞭望周圍,「我在聚仙樓訂了雅座,姑娘同我前去,再細說不遲。」

    赤水有些遲疑,那藍衣修士見此,便解釋道:「這聚仙樓就是蒼瀾宗的產業,姑娘儘管放心。」

    赤水想起指環裡的瞬遁符,心下一定,「還請道友帶路。」

    那位藍衣修士見此,便率先往前走去。赤水望著他的背影,她倒要看看對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專程等著她麼?

    赤水一眼便看出他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金丹中期,又身在四大家族之一,能量定是不小。她也不過是一個剛突破到金丹期的修士,除了煉陣技術好一點,其他並沒有能吸引人注意的。這樣他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專程來找她做交易呢?

    想到此,她的目光微沉,若是想打她的主意,還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能力……



第二十章 誰入圈套

  沒過多久,赤水隨著那位藍衣青年便來到了聚仙樓前。

    赤水略一打量。這聚仙樓不愧是蒼瀾宗下產業,雖僅有兩層,但占地極廣,飛簷畫棟,花窗青瓦,玲瓏秀麗,精緻美觀。

    廳堂內,佈置得極其雅致,配上飄逸的淺色輕紗,給人一種柔和舒適的感覺。

    他們二人穿過廳堂,來到了第二層的一間雅室,這雅室不大,並非全封閉式,僅是用一道極大的錦鏽屏風隔離。

    那藍衣青年率先步入室內,隨即便請赤水坐下。

    赤水輕吸一口氣,一股淡淡的花香彌漫在室內,她轉眼一瞧,在雅室一旁的矮桌上,擺放著一盆造型精美的裝飾花草,正是花開正盛的時候,赤水認得。並沒有毒。

    那藍衣青年見此,便解釋道:「這花每個雅室皆有,花香清淡,無毒,姑娘若是介意,我這就叫人撤去。」

    話落,他作勢起身,赤水淡淡阻止,「不必,即是有交易,還請說來聽聽。」

    那藍衣青年便作罷,驅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後,方道:「在說交易之前,其實還有一件事,可同姑娘一說。」

    赤水素手輕磨著茶杯邊緣,目光淺淺,「道友儘管道來。」

    「因為此次四島競技會,聚集了天下大部分煉陣師,所以我以藍氏家族的名義,就在這蒼瀾宗旁的城口天宇樓,舉辦一個煉陣師材料等物品交易會,想請姑娘前去參加。」那藍衣青年目光認真,朗朗道來,自有一股威勢。

    赤水視線低垂,落在杯中飄浮的茶葉上,淡淡問道:「什麼時候?」

    「就在七日後。」那藍衣青年見赤水沒有拒絕。臉色略松,繼續道:「到時,大多數參加四島競技會的修士都會去參加。」

    「哦?」赤水目光抬起,望向他,似有些興趣。

    那藍衣青年見此,接著道:「那些修士雖然在競技中沒有取得好的名次,但並不表示身上沒有好的煉陣材料,大家從各個地方來,拿自己不需要的換取自己所需的,倒也值得一去,我也僅是作個中間引線的作用罷了,未得一分利。」

    「我考慮一下。」赤水甚是敷衍,這話對別的修士說,估計還能得到一番讚揚,但對她這種經過前世各種資訊洗禮的人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

    未得一分利?但有名啊!各地來那麼多煉陣師,一傳十,十傳百,怕這場交易會過後,他的名字,將會響徹五湖四海。當然,赤水隨即想起這裡沒有五湖四海,僅是比喻。

    到時,他天資聰慧,煉陣技術了得,又心懷天下煉陣師,定會獲得極高的聲望,這聲望,估計對他競爭藍氏家族的繼承人,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赤水心下一轉,便將這藍衣青年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可她也沒有戳穿,這本就不關她什麼事,自是不會平白得罪人。

    那藍衣青年對於赤水的態度沒有任何不滿,停頓了一下後,才道:「至於說與姑娘交易,實則是我私人之舉,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他見赤水並未有太大的反應,只好又道:「姑娘若是在交易會上要出售什麼物品,可否優先出售於我?」

    他迎上赤水略帶詫異的視線,極快道:「我願意出比市價高出一倍的靈石。」

    赤水並未立即回話,她的心裡,嘖嘖兩聲,這大家族的公子,就是有靈石,張口便是一倍的靈石,若是她不願意,這個一倍似乎還有再往上漲的空間。

    赤水手捏茶杯,輕轉了一下。並未有要品償的意思,答道:「若是我有空前去參加的話,倒是可以,也不用高出一倍的靈石,按原價既可。」

    那藍衣青年聞言,大大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語氣略顯輕鬆,「姑娘煉陣技術果真也得,竟能提升法陣近三成的防禦力。蒼瀾宗前輩可是當場說明瞭,正常修士凝煉出的五行天鐘陣,也才不足兩個半時辰。」

    赤水微微一笑,客氣道:「那皆是師傅教導有方的緣故。」

    那藍衣青年聞言,緊隨其上道:「不知姑娘的師傅是哪位前輩?竟能教出如此優秀的徒弟,煉陣技術恐怕也非同一般吧?」

    赤水搖搖頭,「師傅生性淡泊,未曾提起姓名,我也不知。」這可是事實,殘影師傅從未同她說起過。

    那藍衣青年似是有些不信,但並未再追問下去,兩人又客氣寒暄了一番後,赤水便辭別,率先起身離開。

    那藍衣青年目送赤水離開。眼裡掠過一抹陰霾,似乎有什麼隱隱欲發。

    赤水離開聚仙樓後,飛躍數個時辰,終於找到一片怪石嶙峋的狹長山谷。她止住腳步,隨意找了一塊岩石坐下,抬起左手,食指與拇指輕輕掄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她望瞭望兩邊峭壁,便選了一邊較好開府的所在,幾下辟過,開了一個簡單的洞府。在周圍布好法陣後。便身形一閃,遁入石室內,閉目養神。

    五日後,在石室內的赤水嘴角微微勾起,終於來了麼?

    她站起身,整了整衣裳,便緩步往洞府外走去。不過剛出洞府,便見前方約三十丈距離處,那位藍衣青年停住腳步,望向她,目光深沉。

    赤水眼露驚訝之色,「耶?真是巧了,在此地也能遇見,不知道友欲往何處去?」

    那藍衣青年臉色一整,顯得極是正經,「我要找的就是你。」

    「哦?」赤水臉色未變,「不知這一次,道友又有何事?」

    「姑娘煉陣技術甚是了得,我想了數日,仍是想與姑娘研討一番。」那藍衣青年似是提前想好了一般,極快答道。

    「就在此地?」赤水望瞭望周圍,「這荒郊野地,孤男寡女,怕是不合適吧?」

    那藍衣青年對此不置可否,答道:「若是姑娘不滿意,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赤水搖了搖頭,拒絕道:「抱歉,辜負道友的美意了,我尚有事,需出去一趟,要不,改日?」

    那藍衣青年臉一沉,略帶怒意,「我誠心前來,姑娘如此待客,怕是不好吧?」

    「那你想怎麼樣?」赤水也有些惱了。

    她的心裡,對這藍衣青年的印象。貶低至極點,明明就是心懷不軌,卻說得冠冕堂皇,似乎是她對不住他一般,真是即要做那啥,又要立牌坊。

    那藍衣青年沉聲答道:「不怎麼樣,只是想與姑娘研討煉陣的技術罷了。」

    「我若是不呢?」赤水真是惱了,還有完沒完了?他要演戲,她可不奉陪。

    那藍衣青年似若未聞,瞥向赤水,說道:「這煉陣之術博大精深,一時半會也研討不完,但煉陣之術的玉簡,卻是可以交易的,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互通有無,我有一塊先輩記載了提高煉陣之術的玉簡,想與姑娘交換,不知這交易,姑娘做不做得?」

    赤水噗嗤一笑,她真是服他了,關於煉陣之術的玉簡,她哪有?她的煉陣之術,皆是她自己摸索和殘影師傅口授的。

    而殘影師傅給她的幾塊玉簡,要麼是介紹煉陣材料的,要麼便是介紹高級法陣的,哪有什麼提高煉陣之術的玉簡來交易?

    她便沖他搖了搖頭,「你恐怕要失望了,這玉簡,我可沒有。不過,不知道你的玉簡是什麼樣的?記錄了些什麼?若是可以,我倒可以考慮用其它東西交換。」

    那藍衣青年聞言竟完全不信,以為赤水在推託,他的手一揚,一塊白色的玉簡出現,他隨即說道:「這是我偶然在某位前輩煉陣師羽化的洞府所得,其中記載了他一生煉陣的經驗,極其珍貴,姑娘認為值不值?」

    赤水掃了那塊玉簡一眼,臉上雖是不顯,但仍是有些失望,聽說那塊半圓形玉簡裡記錄的便是先輩煉陣心得感悟等,不知道是不是在這位藍衣青年所在的家族內,她便平平道:「抱歉,我沒有關於煉陣之術的玉簡,這交易,怕是做不成了。」

    赤水說罷,便欲起身離去,那藍衣青年瞳孔一縮,怒道:「姑娘當真不換?」

    赤水暗翻了一個白眼,無奈道:「我沒有,怎麼換?」

    那藍衣青年的臉終於扭曲,露出一抹陰狠,「既然沒有,那就別怪我強取了。」

    「強取?」赤水微驚,要打便打,她根本沒有那東西,怎麼強取?她的瞳孔驀地一縮,難道?

    赤水臉完全沉下來,搜魂術麼?她也經常使用,但這搜魂術,僅是對不同境界的修士適用,而他們兩人,都是金丹期,他要強取?就不怕被反噬?

    以她的靈識之強,他一個金丹中期修士,想要對她用搜魂術,還不夠格。

    當然,她也不會說出來。這藍衣青年既然將主意找到了她的頭上,那就別怪她手下無情了。

    既已扯破臉,便沒有必要再繼續同他演戲了,赤水手一翻,兩個陣盤出現空中,她雙手同時掐訣,頓時,整片小山谷,便被一片靈光所映滿,那些靈光相互交織,一個強大的攻擊法陣便將那個藍衣青年圍在其中。

    那法陣靈力並未幻化成實體,而是成雲霧狀,飄忽不定,阻擋人的視線及靈識,而同時,法陣上空烏雲密積,翻湧不止,不久,便電閃雷鳴,股股閃電帶著龐大電力,往法陣中的藍衣青年擊去。

    那藍衣青年見此,臉色更是黑了下來,一塊黑布法寶瞬間遁出,擋在了他的頭頂,他卻是瞪著赤水,有些不信,「你早有準備?」

    赤水嗤笑一聲,「準備?你若不是在那茶杯上抹了暗香,我又怎麼會有準備?」用一種普通的花香掩蓋,便以為她不知道了麼?

    赤水現在的鼻子,不,或者說是元神極其靈敏,那暗香雖是極淡,卻哪能逃過她的靈識,她估摸著對方也會追著暗香找上來,因此,特意選了偏僻處等候。

    這便是中了刺魂香的後遺症,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刺魂香弄成了恐懼症,只要有什麼氣味,她一下便會感應到,危機意識極強。

    那刺魂香的滋味,比斬裂元神的痛苦更甚,她可不想再償。

    赤水隨著她的話,同時身影往後退去,那些雲霧一下便將那藍衣青年包圍得結結實實。同時,赤水抽出引魂笛,便吹了起來。

    對方可是煉陣師,她選的這兩個法陣雖然是殘影師傅後來研究的,這蒼海大陸並沒有,但五行相生相剋,萬變不離其中,也僅能困住他一時罷了。

    所以,她這一次吹的是音控三術中的音幻術和音攻術,二者合一,掩飾法陣的攻擊,就算他能闖出來,也要先讓他脫一層皮。

    這次的兩個法陣她可是早裝好的靈石的,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都是匆匆佈置。

    話說,她因為靈識強,還能現布,若是靈識差一些的煉陣師,怕光一個法陣,便要佈置幾次,估計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唔!赤水有些無奈,她又走神了,雖然她仍在專心的吹笛,笛音驅動著周圍的靈力,幻化為數種攻擊方式,往那個藍衣青年攻去。

    那笛音幻化的影像,將整個法陣掩蓋,他要想找出生門出來,那就找吧,雖然她現在的音控之術還不強,但對方也僅是金丹中期修士,對付他,足矣!

    那藍衣青年,面對兩個法陣時,臉色都未變,但當笛音響起,而他周圍的環境瞬間變化了後,他的臉色終於大變。

    然而,他根本來不及說什麼,便被那如雲湧般往他沖來的各種形態的法術一頓狂轟爛炸,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他的那塊黑布法寶雖是將他全身護住,卻哪裡擋得住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各種法術,被襲擊的扭曲變形,極不穩定。

    他見此,手快速掐訣,凝化出一個土黃色光罩護在身側,赤水眼睛微眯,笛音加快,頓時,所有的攻擊都沖著那個光罩擊去。

    不過數息工夫,那個光罩便波動不穩,再過數息,便化為點點靈氣光點,重幻化為攻擊法術,往他襲去。

    就見那些攻擊法術,被音幻術所幻化成各種形態,有些似獸,有些似禽,密密麻麻地襲擊在那塊黑布上。

    那黑布上的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變淡,那藍衣青年見此,隱露憤恨之色,手往腰間一個黑色的口袋一拍,頓時,在他的周圍,出現了三個人影。

    赤水吹笛動作不停,但心裡卻是一突,那是煉屍?

    就見那三具煉屍,面色僵硬,身形極其高大,約有七八尺高,身軀魁梧,絲絲黑氣從身軀裡冒出,幻化出的各種法術擊在它們身上,竟是只留下一些淺淺的劃痕。

    赤水心下一驚,這便是那個藍衣青年敢單獨找上門所憑藉的東西麼?他可是身在四大勢力的藍氏家族,怎麼有這般惡毒的東西?

    這煉屍可不是普通的將死去修士的屍體煉化成器那麼簡單,而是要將修士的元神,抹去意識,禁錮在屍體內,使其聽從使喚,對那死去的修士來說,是永世不得入輪回的折磨。

    果然厲害!赤水見那三具煉屍竟是將她大半的攻擊力擋住,心下一轉,「小白,小妖。」

    兩道不同色靈光一閃,小白和小妖早已等不及了,沒有一絲停頓,便往那三具煉屍撲去。赤水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小妖是憋太久了,而小白,又開始燥動了,最近很是焦燥,那股情緒,就是赤水都感應得到。

    不知道它又在煩惱什麼事,她之前曾問過它,但它也不說。

    就見小白和小妖各選中了一具煉屍,便沖其發動了自己的攻勢,一個口噴熾焰,一個數道風刃削過去,均在那煉屍身上留下數道深深的痕跡。

    赤水估摸著,那三具煉屍,都是金丹期修士,只是因為其煉化的時間並不久,所以不能完全發揮它們的實力。

    若是等那藍衣青年真的將它們煉成,同時四個金丹期修士,那她也只有逃命了。

    赤水心下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將那些幻化的法術集中往那個藍衣青年撲去。

    那藍衣青年雖是躲在一具煉屍後,但僅能躲住一部分攻擊,此時的他正在快速掐演算法陣的生門。

    赤水目光漸冷,怎能讓他得逞?笛音更是加快,絲絲尖銳聲音一波接著一波,源源不斷般往他襲去。

    那藍衣青年臉色極端難看起來,一聲大喝,「去。」

    頓時,一道黃褐色光芒一閃,一個似蠍的龐大妖獸出現,身軀大張,緊緊將那藍衣青年護住,將所有的攻擊都擋在它的身軀外。

    赤水瞳孔一縮,心裡忍不住低咒一聲,該死!七階妖獸,她仍是低估了那個藍衣青年,這樣龐大的攻擊隊伍,怕已經相當於是一位元嬰期修士了。

    若不是她預先做好了防備,被他一偷襲,怕是性命不保矣!

    赤水眼露狠色,分出一縷靈識,探進指環裡,將捆妖繩運出,注入靈力,靈識驅動下,捆妖繩便化為萬條綠色絲蔓,往那只七階妖獸纏去。

    同時,她的金刺球也驅出,變大後,便往剩下的那具煉屍擊去。

    不要怪她狠心,她這也是想速戰速決,那藍衣青年被法陣困住,尚沒有攻擊,若是等他出來,那麼她便危矣!

    她的心裡,還要安排著小白和小妖的攻擊路線,注意隱蔽,以最小的力量取得最大的成果。

    而她自己,仍是隱在法陣的邊緣,密切注意著陣裡的情況,吹著引魂笛,層層幻化,就連那上空中的雷電之力,也被幻化為數重影像,不知道哪一重才是真的。

    那藍衣青年的臉色極是難看,他挫敗地低吼了一聲,這情形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以他的實力,就是金丹期後期的修士都不怕。

    今日卻是被一個金丹初期的女子困住了,而他現在,甚至連對方在哪裡都沒有摸到,就算是要攻擊,都沒有攻擊的物件。

    他怎麼甘心就這樣被動挨打,可是那些綠色的絲蔓,成千上萬,將他和他的契約獸困住,竟是無法移動一分。

    而他的那塊黑布,已是暗淡無光,無法再承受更多的攻擊,被他收了起來。他的臉上,汗水密佈,他甚至有些後悔,不該想著對方僅是一個弱質女流,又孤身一人,而打她的主意。

    現在,卻反而是他被困住,該死!數重幻術,他掐算了半天,套用了他所知的所有幻陣,竟都沒有算出這法陣生門的所在,難道這幻陣,竟是他從未見到過的麼?

    那這女子的來歷,就更是可怕了。絕對不是像他之前猜的一樣,僅是翠煙宗裡一個不太重要的弟子。

    就在他正在拼命掐算的時候,在旁邊的小白卻是已經快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就見它的身形極是迅速,兩爪十道尖利弧形匕迅速變大,刷刷刷刷往它選中的那具煉屍襲去。

    那弧形長匕的尖利,竟是攻破了煉屍的防禦,被抓下一塊又一塊散發著黑氣的碎肉。

    赤水望著那四處翻飛的碎肉,很是驚訝,小白已經不聽她的指揮了,竟是不管不顧對方的攻擊,只顧攻擊對方。

    眼見著那煉屍一隻手臂便往它揮去,小白卻是不知道閃躲,赤水大急,心裡急呼,「小妖。」

    小妖身形一轉,驅動尾針去一擋,堪堪將那道攻擊攔住,赤水心裡有些生氣了,大喝一聲,「小白。」

    然而,小白似是沒有聽到一般,口噴一簇龐大熾焰,將那些已經傷痕累累的煉屍團團圍住,不久,赤水就聞到一股惡臭,連忙摒住呼吸。

    該死!那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似燒烤腐臭的老鼠一般,讓人止不住反胃。

    那藍衣青年聞到那股味道也是大驚,可他現在分身乏術,他剛剛才摸到生門的一點邊,怎麼能讓它給耽誤了?

    沒法,他只有驅動另一具煉屍將小白擋住,但因此,那所有的攻擊便都落在了他的契約妖獸上面,頓時,那只似蠍妖獸很是疼痛難耐,發出絲絲聲響,似在哀鳴。

    那藍衣青年聽之眼露恨意,從來沒有人能將他逼成這樣,他心裡安撫著契約獸忍耐,快了,就快了,等他破了這個法陣出去,哼!他會加數倍討回來,將她做成煉屍,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赤水見到他的臉色,頓覺不對,立刻便猜到他定是要摸到生門了,哪敢怠慢,笛音更是加快,變成一道道尖利聲波,似刀般一下下劃過去,擊在那只似蠍妖獸的關節處。

    那只似蠍妖獸再也忍不住,口器朝上,尖嘯一聲,接著,便想往旁邊躲去,而此時,那藍衣青年,卻是面露喜色,生門,他終於找到了!

    他身形迅速一動,在他的契約獸保護下,便要踏進生門。

    然而,就在這時,小白在兩具煉屍的攻擊下,身軀一震,一聲狂嘯,劃破天際,竟是不管那兩具煉屍的攻擊,身體猛烈抖動。

    赤水大驚,還未來得及想到應對措施,就見周圍的靈氣隨著它一個震盪,竟全都往它的身體內湧去。

    不過兩息時間,周圍的靈氣一空,就連那法陣施放出的五行靈氣,都被吸得乾乾淨淨。

    赤水和那個藍衣青年均是傻眼了。

    赤水腦裡轟轟數聲,完了完了完了,這周圍都沒有靈氣了,她還怎麼打啊?

    而那個藍衣青年,想的則是他花費了那麼久才找到了生門,他還沒有踏出去,這法陣便被破了,那他之前,不是白白挨打了麼?

    想到此,他一雙怒目頓時射向赤水,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同時,他驅出兩柄長劍法寶,便往赤水襲來。

    赤水連忙往後一退,正欲反擊,忽地,她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心裡大叫,「小妖,快回來。」她整個人,也迅速往遠方遁去。

    小妖正打得興起,聽見赤水的聲音,很是急切,正有些莫明,它的複眼一看,小白的雙瞳,正冒著一簇熊熊燃燒的火焰,隱隱欲發。

    它大驚的同時,連忙往赤水的方向飛去。

    而隨著它的身影,一股極龐大的火焰從小白的身體內竄出,往四周席捲而去,所至之處,盡皆被焚毀,就連那三具煉屍,也是被焚燒漸漸融化。

    那藍衣青年見赤水竟是不接他的攻擊,往遠方遁去,正欲追趕,驀地一股熱焰襲來,他又沒有防禦法寶,而他的契約獸,卻是被那些綠色絲蔓困住,移動緩慢。

    他下意識的便往旁邊躲去,哪知,那是一片火焰席捲而來,他一下跳到了火焰中,頓時,一聲聲尖咧慘叫響起,聲聲不斷,沒過多久,便化為陣陣呻吟聲,再過數息,便再沒有聲音傳來。

    赤水和小妖險險避開那大片火焰,停住,對視了一眼,均是無比的震驚,小白,竟然又突破了麼?

    想到此,她們同時往小白的方向看去,就見那片火焰擴散至最大後,便又慢慢往回收去。遺留下來的,只有地面上的點點黑色的灰燼。

    赤水遠遠望向小白的位置,尚未細看,餘光便見那藍衣青年的位置,一道金光一閃,竟是那藍衣青年的金丹,脫離軀體,往遠方遁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57 AM

第二十一章 去交易會

  赤水眼看著那藍衣青年的金丹以極快的速度往遠方遁去。哪能讓他逃了,也來不及管小白的情況,便急沖而去。

    然而不久後,她又忽地頓住腳步,臉色大變。

    就見在前方不遠處,正站著一位白衣修士,這人她認得,便是在四島競技會上,和她同時交上法陣的爭奪一顆質元果的人。

    赤水此時才細細打理他,約莫三十來歲模樣,相貌普通,略顯嚴肅,身著一件白色鑲邊衣袍,並無多餘的飾物,將修真之士低調的作風貫徹得那叫一個徹底。

    當然,這些赤水僅是一掃而過,真正讓她介意的是,在他的手裡,正緊抓著一顆金丹,正是那藍衣青年的。

    赤水心裡很是發苦,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今天也栽了一回跟鬥,現在的情形,對她,是極端不利的。

    如果沒有小白的攪和,或許,她還可以拼上一拼,但現在周圍都沒有什麼靈氣,你讓她怎麼打啊?

    若是平常,遇到這樣的情況,她定是二話不說,先逃命再說。但現在非比尋常,對方手裡抓著的金丹,可是個禍害。

    不斬草除根,怕過不了兩天,她不只要被那不明組織追殺,還要被藍氏家族通緝,就算是她的七彩絲羽扇再厲害,怕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

    所以,她不能走。這白衣修士,她也不知道來歷,看來,她只有奉陪到底了。想到此,赤水臉色略沉,謹慎地望著對方,準備靜觀其變。

    而此時,那白衣修士手中的金丹。也就是那藍衣青年的元神卻是在滔滔不絕,「簡言道友,這個妖女讓你在競技會上丟臉,被眾多道友取笑,她現在靈力已是不繼,正是好機會,只要殺了這個妖女,回去後,藍氏家族定有重謝,無論是功法,法訣,材料或者其它東西,我保證不會虧待於你……」

    藍衣青年的元神還待再說,那叫簡言的白衣修士卻是眉頭微皺,似是有些不耐煩了,手一緊,一聲慘叫聲響起,那藍衣青年便再也說不下去。

    場面頓時僵持起來,赤水自是知道在當時競技會上,他們二人煉出的法陣兩相對比之下,差距太大。對方定是丟了顏面,被眾多修士恥笑,後來還是那位白衣老者站出,解釋五行天鐘陣,正常情況下,在那器具檢測下的防禦力,尚不足兩個半時辰,不是他凝煉得不好,而是赤水凝煉得太好。

    當時,下方修士聞言後,看向她的目光更是灼熱,赤水心下苦笑,當然,白衣老者是好意,挽救了這叫簡言的修士的名聲,然而,卻是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這樣算起來,她和對方是有仇怨沒錯,就不知道,對方打算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當然,這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若是平常,這種情況,她理應斬草除根,連這白衣修士也不能放過。

    簡言臉色平靜,沉默了半晌後,終於開口了,「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赤水自是知道這是問她的,但這前沒有頭。後沒有尾,她怎麼知道對方問的是什麼?

    簡言見赤水眼露疑惑,又吐出了兩個字,「法陣。」

    赤水頓時恍然,並沒有多想,「天生的,靈力較純。」這應該算是天生的吧?沒有辦法傳授給別人啊。

    她在話落後,為了證明,素手一掐訣,結出一小團靈火。這靈火粗看之下跟別人所結的靈火沒有什麼不同,但若是細看,便可分辨其中的差別,這就相當於是一個單一火靈根的修士結出的靈火,相信對方能看出來。

    「她撒謊。」那金丹大聲嚷道:「簡言道友,別聽她的,她定有提高煉陣之術的玉簡。」他絕不相信,若真是這樣,他不是白死了?

    而簡言,似是並未聽到,目光直直望向赤水,想看出一點端倪。

    赤水面色坦蕩,她並不算是撒謊,就算是把她殺了。她也沒有那個什麼鬼玉簡。

    半晌,簡言沒有任何預兆,手用力一緊,那藍衣青年尚來不及慘叫,便被重力捏碎,化為點點金粉,從他的手指縫中滑落。

    赤水雙目睜大,詫異地望向對方,他此舉,是在幫她麼?

    簡言輕甩了一下手,將手上的金粉全部甩落後。才對上赤水的視線,淡淡道:「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意思就是說,他沒有把握能一舉拿下她,所以放棄了麼?

    而他這麼做,便是決定了與她站在同一方,至少,她不用擔心對方將這事抖出去,因為他也動了手。

    不管對方究竟是基於什麼心理,這間接是幫了她的忙,赤水沖對方點了一下頭,「謝謝。」

    哪知,簡言卻是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用,我要報酬。」

    「報酬?」赤水僵住,很是弄不懂,他都將那金丹捏碎了,現在才來索要報酬,是不是有些晚了?

    簡言並沒有理她,徑直又問道:「兩日後的交易會,你可要去?」

    赤水點點頭,那藍衣青年在眾目睽睽之下邀請了她的,她自是要去,不然,他的隕落,定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簡言臉色未變,似乎早已猜到,「我同你一起去。」

    「啊?」這下,赤水更是猜不透對方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了。

    簡言目光移向遠方,淡淡解釋,「在路上,可以交流煉陣心得。」

    「哦。」赤水呆呆應了一聲,他的意思說,這便算是報酬了麼?她覺得他的名字實在是太適合他了,簡言,真是精簡的語言啊。

    這交流煉陣心得,自是無礙。當然,她並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如此簡單。如果另有圖謀,她也得小心謹慎才是。

    既已談妥,她便往回走去,現場,還沒有處理呢。而簡言,卻是與她保持距離,跟在她的身後。

    赤水有些無奈,看來,這兩日,是必須要同他一起了。

    但還有讓她更頭痛的,在現場上空中,小妖和小白正打得火熱,就連赤水帶了一個人回來都沒有理。

    赤水嘴角抽了抽,望著天空中的兩個身影,「不要打了。」

    兩個身影一頓,接著,就見小妖一頭栽進赤水的髮髻裡,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而小白,瞥了跟在她身後的男子一眼後,悶不吭聲,也閃進了赤水的眉心。

    赤水自是看到了小白的身量又長大了一圈,不過背上的小肉翅仍是那個模樣,沒有較明顯的改變,她不由有些替它擔心,但因為身後的簡言,她顧不上問,只好暫且擱在一邊。

    現在,還是先處理藍衣青年的遺留物吧!

    簡言靜站在一旁,看赤水將那藍衣青年差不多只剩下骨架的身體全部焚掉,又處理了那只似蠍妖獸的軀體,隨即便撿起一個儲物袋,靈識探入其中卷出了一塊白色玉簡,看了起來。

    他自是曉得,那便是之前那藍衣青年所說的記載了一位元前輩煉陣心得的玉簡,不過他並沒有動。

    赤水小心將那塊玉簡看完,眉頭略舒,不得不說,這塊玉簡是極有價值的,其中有些煉陣經驗總結,正正解了赤水在煉陣中的某些疑惑,那位先輩細心研究,將一些解決的方案列入其後,而其中,那位先輩更是對提高煉陣速度深有研究。

    那藍衣青年煉陣技術之高超,定也與這有關。

    赤水全部看完後,並沒有細細體會,而是隨手將那塊白色玉簡扔給了站在一旁的簡言。他也是煉陣師,對這定也有興趣。

    對於這類東西,並不像修真者的法寶秘術一樣,必須藏著掖著,不能見人。這是屬於可以分享的東西,她也不怕簡言學會後煉陣技術比她好。

    怎麼說呢?前世的教育告訴她,只有自己不斷進取,超越別人,而不是想著去阻止別人趕上她。

    不過,除了這塊玉簡外,其餘儲物袋裡的東西可就難辦了。最終,她在徵詢了簡言的意見後,將儲物袋裡所有的東西分成兩分,他們一人一份。

    簡言似是對這些毫不在意,均由赤水張羅。這個赤水也能理解,對於他們這樣的高級煉陣師來說,這些東西,僅僅是值一些靈石罷了,還沒有之前那塊白色玉簡有價值。

    赤水將現場打鬥的痕跡全部抹掉後,便同簡言一起,往那藍衣青年所說的城口天宇樓行去。

    當然,他們還真的討論了一路的煉陣心得,赤水便也知道了,簡言之所以會出現在那小山谷的原因。

    原來,這藍衣青年不止對她一個人下了暗香,竟是前面幾位凝煉出完整法陣的修士,均去過聚仙樓喝過茶。

    而簡言,也是發現暗香後,才注意到那藍衣青年,尾隨其後,方有了後面的事情。不過,簡言並沒有說他怎麼發現的暗香,赤水也沒有追問。

    兩日後,天宇樓,赤水和簡言兩人站在樓外,互相對視了一眼後,簡言便率先往樓裡行去。

    赤水停了一會兒後,方舉步踏入裡面。果然如那個藍衣青年所說,這裡的修士她皆在競技會上見到過,藍氏家族也僅是提供了一個場地罷了。

    眾修士在樓裡擺成了一個大圈,供其他修士選看。赤水挨著看過去,有些特殊的材料,她有用得著的,便會買下,或者用自己的材料換。

    因為競技會上之事,那些修士皆認識她,不時有目光往她這裡射來,赤水裝作未見,就聽旁邊有位修士歎道:「都這個時候了,估計藍道友和黑雲道友不會來了。」

    赤水一頓,這藍道友自是指被她殺掉的那位藍衣青年,而黑雲道友,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便是得到質元果的另一位黑衣修士了。

    她往那說話之人看去,是一位身形略胖的中年男修士,正對著他旁邊一位青衣男修士說道。

    那青衣修士便介面道:「黑雲道友已是元嬰期的前輩,這些東西,估計他是看不上的。至於藍道友,我就不知了。」

    他們這一說,倒是吸引了周圍的人的目光,顯然,都這個時候了,組織的人還沒有來,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了。

    赤水目光一掃,便見簡言在另一個角落,目光正正望向她,他們二人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將視線移開。

    便聽旁邊另外一個灰衣修士大聲說道:「怕是有什麼事耽誤了,既是如此,赤道友不是來了麼?赤道友在競技會上技術出眾,作為起頭人,各位有沒有意見?」

    他這一吆喝,頓時一些人回應起來。

    赤水一驚,怎麼仍是扯到她頭上了。這時,現場所有修士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壓下心裡的無奈,微露笑意,道:「既然藍道友沒有空,赤水承蒙各位看得起,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落,她便穩步往場中的木臺上走去,待到了臺上後,手輕輕一翻,掏出一套陣珠法陣,懸停在空中。

    她見下面的修士都是眼露失望,不動聲色,緩緩道:「赤水偶然得到一套太古驚雷陣,想換與元神修煉有關的東西,可有道友願意交換?」

    「太古驚雷陣?」下面的修士臉色一變,又有修士確定道:「真是太古驚雷陣麼?」另還有一些竊竊私語聲。

    赤水淡笑點頭,並不解釋,既是做了起頭人,拿出的東西,自是要壓得住場,這裡的都是高級煉陣師,這太古驚雷陣,自是不用她解釋。

    這套法陣,乃是殘影師傅所遺留的幾套法陣之一,是元嬰期前輩才可以凝煉的法陣。而這太古驚雷陣,在其中,更是特別,是殘影師傅家族一脈傳承下來的,威力巨大,聽說,就是元嬰期修士踏入其中,若無佈陣人放行,也別想活著出來。

    只是此法陣佈陣的時間較久,殺傷力巨大,並不適用於普通修士。不過赤水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她指環裡,除了這個還能拿得出手以外,就只有那一潭碧綠色靈液了。

    靈液雖是珍貴,卻是沒有這套法陣能壓得住場。就算不能用,但對煉陣師來說,仍有著極大的研究價值,因為這法陣,在萬餘年前被發明出來時,初次布下便同時誅殺了五位元嬰真君,因此一戰成名。

    她之前在小山谷裡布下圍困那藍衣青年的其中一個法陣,便是由這太古驚雷陣改煉的小型法陣。

    而外人,僅知其名,卻不知道其煉陣法訣。

    這本是殘影師傅的遺物,她雖是很捨不得,但那半圓形玉簡裡面記有這太古驚雷陣的法訣,只有等她以後修為提升後,再進行凝煉了。

    誰讓她就站在這風口浪尖上了呢?

    況且,她五個元神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若是真能換到解決之法,那就更好了。

    然而,她的算盤撥得響,下面的眾修士卻是面面相覷,不知是被這太古驚雷陣震憾到了,還是因為沒有東西可以交換。

    她又停頓了數秒,仍是沒有修士回應,頓時有些失望,便欲轉身下臺,就在這時,遠處一位修士有些氣弱道:「跟元神有關的東西,我倒是有一件,不過,不知道赤道友能否看得中?」

    他的話落,隨即衣袖一揮,一塊淡黃色方形玉簡便往赤水射來,赤水手一抬,將之接住後,一眼掃過,極古樸的形狀,在右下角有一個如芝麻般大小的紅點,她並沒有在意,靈識便探入其中,看了起來。

    數息後,赤水收回靈識,微皺著眉頭,當然,不是她不想繼續看下去,而是這是修真界的規矩,僅可以看玉簡前面簡介部分,要想看之後的,便須買下才行。

    從玉簡中的介紹,赤水知道,裡面記錄的便是一些改進的法術法訣罷了,而之所以說它和元神有關,則是那改進的法術,元神越是強大,施放出的效果就越強。

    這對赤水來說,是有用的,從她的靈識,便可以知道她元神的強大,施放出的效果定是不錯。

    但現在的修真之士,特別是像他們這樣的高階修士,法術,僅占比試中極小一小部分罷了。大部分實力,還是通過法寶或者契約獸體現。

    這也就難怪那位修士會有些氣弱了,畢竟想以這塊玉簡,換她的太古驚雷陣,確實有些不自量力。

    她正欲拒絕,忽地,又一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塊玉簡上的紅點似乎動了一下,她默了一瞬後,望向那位修士道:「不知道道友可願告訴赤水,這玉簡從何處得來?」

    那位修士臉上略帶愧意,答道:「這是我在一個小型坊市購得,並不知道什麼來歷,只是我靈識普通,那些法術,我施來和普通的相差不了多少,便想拿來換點東西,赤道友不必介懷,還與我便是。」

    周圍眾修士一聽,便知道了大概,有些眼露嘲笑之色,這樣的一件東西,就想換別人的太古驚雷陣,這完全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得挺美。

    赤水又沉默了一下,忽地手一翻,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掏出一塊白色玉簡,連同懸在空中的那套法陣,往那位修士一推,「玉簡裡記錄著佈陣之法,你檢查一下法陣,若是沒有問題,便換了。」

    那位修士也是滿臉的不敢相信,頓了數息後,方將那法陣拿起快速檢查起來。

    而此時,臺上站著的已是簡言,他掏出了一件煉陣珍品材料,想換另一種他需要的材料,隨後,眾修士,便一個接一個往上走去。

    天色漸晚,赤水在眾修士的目送中,率先離開。

    其實,這筆交易,赤水是虧了。但她之所以會換,除了因為當時她的錯覺以外,另外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便是她想起了她與簡言之前相遇的情況。

    周圍沒有靈氣,她便像是被扼住了喉嚨,這種感覺極不舒服。若是這玉簡裡記錄的法術真的和元神有關,那麼她元神的強大,施放出來的效果,應該能抵得上半位法寶吧!

    所以,她換了。



第二十二章 回翠煙宗

  兩個月後,赤水回到翠煙宗。

    與以往不同。赤水走在路上,宗裡的低階弟子見到她,均是恭敬地行禮讓路,「赤師叔好。」

    赤水臉色不變,淡定地點點頭,不用猜便知道,定是她四島競技會上的事情,已是傳回了宗內。

    她不由有些無奈,這一路上,她遇到的低階弟子均是如此,她加快腳步,便往雲晴師傅的小山谷奔去。

    雲晴師傅的心情似乎極好,在檢查了她這兩年來音控三術的進展情況,還算滿意,沒有太過為難她,叮囑她須勤加練習,不可怠慢後,便放行了。

    赤水回到自己的小木屋,松了一口氣,她這一路上,可算是被追殺回來的。因為她並不戀戰。抱著能逃便逃的心態,花了兩個月,終於回到了翠煙宗。

    紫加不是說過麼?要麼就除去異香,要麼就是避在四大勢力內,只有這兩種選擇。赤水在找不到與紫加相同的翠色玉簡之前,也只有先待在翠煙宗內了。

    她打算,短時間內,絕不再出去了。

    因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赤水放了小白和小妖出去後,便隨意找了一個地方,靜坐下來,掏出在交易會上得到的那塊淡黃色玉簡,目光掃過玉簡上的紅色斑點,有些疑惑。

    她確定不是她的錯覺,那紅色斑點似乎真的會動。

    但她現在真有時間仔細觀察了,卻是沒有發現任何動靜。赤水看了半晌仍是沒有結果後,終於作罷,靈識探入玉簡中,看了起來。

    然而,她的靈識略過前面看過的簡介,往後面看去時,卻是一頓,臉上一抹訝色掠過,她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那裡面的字元竟給她一種極不穩定,虛無飄渺的感覺,似乎它們也會動。

    這僅僅是她的一種感覺罷了。它們具體會不會動,赤水自是不知。但是,她的心裡卻覺得,這塊玉簡定是不簡單。

    她停了數息後,才開始看起裡面的內容來。果然同那位修士說的一樣,全都是記錄的一些法術的法訣。不過,是精煉版的法訣。

    她極是不解,那位修士曾說過,他煉來和普通法術相差不了多少,她也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當她真正看到法訣時,竟是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與普通的法術法訣差不多?明明差很多好不好?

    她才僅看了第一個火控術的法訣,其法訣竟是比高級火球術短了四五倍,而且,所需用到的靈力也要相應地少四五倍,而她大約估計了一下,其施放出來的威力,絕對不止她預先認為的能抵半件法寶。

    想到此,她耐不住心裡激動的心情,連後面的法訣都沒有看。馬上調動體內的火系靈力練習起來。

    沒有多久,她的周圍,一條細小的豔紅色火龍凝化成形,很是逼真,火龍頭上,龍角,龍眼,龍鼻,龍粼,龍爪,龍尾等全都有,就連龍鬚,都沒有落下,就似是真的火龍一般,繞著她蜿蜒盤旋,赤水看著那龍身不過大拇指粗細,沒有失望,反而滿臉喜色。

    這火龍,雖是比高級火龍術施放出來的形態要小四五倍,但赤水卻是感到一股更強大的熾熱往她襲去。

    這種感覺她曾經感受過,便是小白的熾焰。這兩種火焰,竟是驚人的相似。

    赤水想到此,就想在心底問小白,在話要問出口時,方想起,小白剛才已經出去了。她一頓,心下一動,掏了一塊極硬的煉陣材料,驅動著那火龍。將之卷起。

    不過數息工夫,赤水就見那塊煉陣材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融化,頓時喜形於色,就連威力,也可與小白的熾焰相比。

    她真是撿到寶了,她將火龍一收,正準備繼續看下面的法訣,驀地又一頓,再度想到,為什麼賣給她的那位修士又是那樣說呢?

    說實話,整個控火術的施放過程,赤水除了在靈力排序時耗了一些靈識外,並沒有其它用到靈識的地方,那簡介裡為什麼又說這些法術元神越強大,施放出的效果就越大呢?

    這樣的法訣,便是靈識不如她的修士,一樣可以施放出來,效果不差一分。那麼,問題究竟是出在哪了呢?

    赤水皺著眉,盯著那塊淡黃色玉簡上的紅色斑點,苦苦思索。

    驀地,她的腦裡靈光一閃。除非,她看到的法訣同那位修士看到的法訣不同。瞬間,她的臉上便帶著一股篤定,是了,這樣便能解釋,為什麼她總是覺得裡面的字元會動了。

    她的手緊緊攥住那塊玉簡,臉上一抹大大的笑容咧開,天啊!會動的玉簡,會根據元神強度而改變法訣的玉簡,這是多麼的令人驚駭?

    別說是赤水,怕就是那些元嬰真君。也沒有人聽說過,甚至是連傳說都沒有,不管是蒼洲大陸,還是蒼海大陸。

    當然,她的這一想法並沒有得到證實,現在也沒有辦法證實,因為元神不可能一夜之間便漲大啊,只有等以後突破後才能證實了。

    她們金丹期修士,早已是過目不忘,哪還會再重複去看同一塊玉簡。她估摸著,那位修士怕也是僅看過一次這個玉簡,所以才沒有發現。

    她壓下心裡的激動,將思緒收回,繼續看了起來。

    十日後,赤水將那塊淡黃色玉簡收起,往外走去,望著高空中鬥得正酣的兩隻妖獸,皺了皺眉。

    以前,都是小妖占上峰,將小白追得到處逃竄,現在,卻是改變了。

    就見變大的小白長尾猛地一甩,便將小妖的一枚尾針揮至一旁,它的兩爪弧形長匕盡出,寒光閃閃,極是堅硬,竟能將小妖另外兩枚變大的尾針擋住,同時,它的口裡,大團的熾焰,一團團連續不斷地往小妖襲去。

    赤水一眼便看出了小白的火控能力又增強了不少,小妖的風刃切過後,竟沒有崩潰掉,而是又合為一體,繼續往小妖攻去。

    這就使得小妖完全落了下風,它的空氣罩也不便用,還好它身體極端靈活。在整個小山谷內左躲右閃,倒也避過了小白的攻擊。

    但也僅此而已,卻是極難找到機會再反攻小白,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可以說,此時的情況對小妖是極端不利的,但赤水卻見到小妖並沒有一絲沮喪,反而,它的眼裡燃著一股極強的鬥志,堅決不肯認輸。

    這也就難怪它們會打了十日還沒有停止,赤水搖搖頭,這種時候,她就算是要阻止,它們怕也聽不進去了。

    赤水望瞭望周圍又被翻新了數遍的土地,有些慶倖,還好,她習慣性地在回到小木屋時,便布上了防禦法陣,不然,又一座小木屋便要毀在它們手中了。

    這可不是在千雲門裡那樣僅有一間屋用多寶格隔成兩間的簡陋小木屋,而是一棟用百年木材做的豪華別墅。

    至少赤水是這樣認為的,因為它的形態,同別墅沒什麼差別,分上下兩層,有數間木屋,功能極是齊全。

    這也是為什麼她們金丹期的修士住著都不覺得委屈的原因,當然,赤水的幾位師姐不願意住,那自是同雲晴師傅的靈蟲有關,與小木屋本身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輕輕一提氣,人便緩緩升起,在屋頂上坐下,也直到這時,她才有一點點食用了質元果的感覺。

    不得不說,距離現在已經兩個月了,她的體質,確實發生了變化,雖然外形沒有什麼改變,而內裡,卻是更加緊實了。

    以前,如果她不放護體罡氣,僅是一個普通的法術便會留下一道極深了傷口,現在,卻是僅僅能劃破表皮而已。

    從其他人的口中,赤水得知,這質元果的功效,僅止於此罷了。也就是說,兩個月的時間,質元果已經全被身體吸收完畢了。

    赤水並不覺得失望,抽出引魂笛,吹了起來。

    頓時,整個小山谷內的靈氣均振顫起來,很快,便漸漸凝化一條一條的火龍,如果仔細觀察,便可見那些火龍的形態,竟與十日前赤水凝化的細小火龍十分相像,皆是栩栩如生,極似真龍。

    赤水一頓,便見那些火龍瞬間便崩潰掉,化作點點紅色光點,漸漸消散。

    她的眼裡,滿是喜悅,果然沒錯,那淡黃色玉簡裡的法訣,可以融入到音攻術中。那麼不只音攻術,便是音幻術,也是可以提高的。

    雖然三術合一用這種法訣尚不能做到,但僅是一種音攻術或者音幻術的話,攻擊力可是提高了四五倍不止。

    這也是她將那些法訣全部看完後偶然想到的。

    她不再停頓,又吹起引魂笛,將小山谷內的靈力再度驅起,凝化成十數條火龍,便往小白和小妖攻去。

    她之所以會這樣做,也算是給小妖解圍吧!畢竟,以前,它可是一直占上峰的,它又極端要強,現在的情況,就是再打上十天半個月,估計它也不會認輸的。

    小妖和小白見剛才赤水的舉動,將火龍凝起又化掉,以為赤水僅是在練習罷了,並沒有停手,哪知,這第二次,那些火龍卻是往它們攻去了。

    它們大驚,哪還顧得上繼續攻擊對方,反而往中間一靠,背抵著背,瞬間便結成了戰略夥伴。

    赤水眼睛微眯,便見小妖凝化出空氣罩,將它和小白圍在其中,同時,小白噴出一大團熾焰,將整個空氣罩週邊包裹住,抵擋赤水十數隻火龍的襲擊。

    便見那些熾焰火苗探出,與那些火龍纏鬥起來。每一個碰撞,都引起火花濺出,點點灑落,極是美麗。

    不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那火龍身形細小,極是靈活,數量又多,不時攻擊那熾焰的薄弱處。

    小白大眼圓瞪,口中不時噴出熾焰,填補那被消耗掉熾焰的地方。而小妖,複眼閃爍,它的心裡,很是憋屈,現在這種情況,它竟是除了凝化的空氣罩外,再無辦法。

    再加上這十日來,它被小白逼得到處逃竄,自尊心已然受傷,可是它哪肯認輸,不過是死撐著罷了。

    現在,竟是又被赤水逼成這樣,它的眼裡,鬥志更盛。

    而此時,赤水卻沒有任何停頓,驅動小山谷裡的金色靈力,凝化為無數細短小箭,刷刷刷往它們射去。

    頓時,那些細短小箭密密麻麻地紮在小妖的空氣罩上,一層接著一層,那空氣罩堅持了不到十息,便開始起波瀾了。

    小妖再也耐不住,嗡鳴數聲,身體極速旋轉,帶動周圍的氣流,形成一股小型的龍捲風,衝破空氣罩往外面沖去。

    那龍捲風果斷隔開小白的熾焰,赤水的火龍,就是那些短細小箭,也是被那極大的風力,卷離至一旁。

    赤水見此,心下一動,驅起周圍的土系靈氣,在空中化作一垛約有尺厚的土牆,將小妖攔下。

    此時的小妖,已是到了狂暴的邊緣,哪裡還顧得上那土牆,便是鐵牆,它也要撞上去。就見它身體所形成的龍捲風在那土牆上不停卷轉,就像是一個巨形齒輪一般,不停的磨著那面土牆。

    而小妖旋轉的速度,更是越來越快,至最後,赤水已是看不到小妖的身影,那面土牆,在小妖的越來越強大的攻擊下,已是越磨越薄,眼看就要土崩瓦解了。

    赤水加快笛音,將空氣裡剩餘的土系靈氣全部化為與剛才一樣的土牆,從四面八方,將小妖從裡到外,層層困住。

    就見上空中,一個長寬數十丈的土球懸停在空中,振顫不已。而周圍的靈氣,在赤水笛音的吹奏下,更是波動起來。

    赤水正待再加把勁,忽地,一聲震耳尖鳴振破長空,幾乎就在那一瞬間,那空中的土球,竟瞬間碎成無數塊,往各個方向飛出。

    此時,小白眼見不對,迅速化作一抹紅光,沒入她的眉心,她臉色一變,身體一飄,快速往遠方遁去。

    當她沖出小山谷防禦法陣的下一秒,馬上驅出龜靈遁護住身體。

    而幾乎是同時,那小山谷裡的空氣一蕩,正是小妖的龍捲風帶動,化為無數風絲,往四周擴散而去。

    緊跟在赤水身後,竟是眨眼間便擊碎小山谷的防禦法陣,更加往外席捲而去。

    赤水躲在龜靈盾之後,拼命抵住那股強勁風力,就見那波風力所過之處,亂石全被卷起,就是那些花草樹木,也是連根撥起。

    赤水的心裡,直呼,完了完了,這下,又要轟動了。那股風力,沒有一點要停止的跡象,已是往翠煙宗的邊緣建築群襲去。

    就是這時,雲晴真君突地出現,雙手快速一揮,一股極至之力將那股風力擋住,兩股力量碰撞了數息,兩相抵消之下,漸漸平靜了下來,而那些被卷起的石頭樹木等,也盡皆掉至地上。

    直至那股風力完全平息,雲晴真君才收回雙手,沉著臉,瞪向赤水。

    赤水很是心虛,此時的她,早已看到,在山谷裡,十數棟小木屋,全都沒有了,就連她住的那一棟,也僅剩幾截矮小木樁和幾塊破碎木板。

    而小妖,顯得極是平靜,懸停在空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自己想辦法。」雲晴真君氣怒丟下一句話後,便一挽衣袖,氣衝衝地走了。

    赤水身體微松,呼!幸好師傅在,不然,那股風力襲向翠煙宗邊緣建築群,那定是又轟動宗內,她已經夠出名了,可不想再出這種風頭。

    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往回走去,見到小妖仍待在空中不動,便叫道:「小妖。」

    這下,她可是要去尋找木材,重新建小木屋了。唉!她怎麼就這麼命苦呢?不過隨便練練,也能鬧出這樣的動靜,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毀了。

    她心裡正在抱怨,忽地,身體一僵,目光複望向小妖,滿眼的不可置信,「小妖,這?」

    她的四肢,正被一股風力緊緊束縛住,無法動一分。而這股風力是怎麼纏上她的,她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而此時,除了小妖以外,再無別人,自是小妖所為。

    小妖似是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身體一個旋轉,往赤水沖來,同時,口裡嗡鳴不止,而赤水心裡,卻是響起了它一連串的聲音,「天啊,地啊,神啊,天啊,地……」

    「小妖?」赤水僵站著,她已經猜到怎麼回事了,只是,還需要小妖確認而已。

    就見小妖在離她較近後,身形變小,然後,繞著她轉起圈來,一圈一圈又一圈。

    赤水整個放鬆,也跟著高興起來,「覺醒了?」

    「嗯。」小妖高高地應了一聲,動作卻是沒有停,仍繞著赤水,接著呼道:「小白,小白,出來再打……」

    赤水心裡,便聽到小白「切」了一聲,似是撇了撇嘴,卻並沒有再出去。她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笑意,看來,小白的這場翻身仗,又以失敗告終啊。

    不過,她再望向周圍時,又笑不出來了,滿目瘡痍,這讓她上哪裡去找那麼多木材來蓋小木屋啊?

    難不成,她又要出宗?不要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57 AM

本帖最後由 楊柳‧子沫 於 2013-5-5 05:23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道閣悟道

  十七年後,翠煙宗宗門大殿。正和掌門人商談要事的青芝長老忽地臉色一變,就見空氣中的靈氣光點全都震顫起來。

    她將靈識放開一感應,一會兒後,臉色便恢復了平靜,轉而望向掌門人,問道:「是她又進問心塔了?」

    掌門人微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答道:「是,半年前時去的。」她估摸著這動靜,大概又是那個叫赤水的女弟子弄出來的。

    因為此地可是宗門大殿,離問心塔極遠,除了元嬰期修士突破外,一般是沒有修士的靈識能夠覆蓋到這裡。

    她自是知道上一次,那女弟子突破時便弄出很大的動靜,將十大長老都驚動,且她後來表現極其突出,更是在四島競技會上技驚全場,也算是她們宗裡傑出的弟子,因此,她才會特別注意到她。

    青芝長老沉默了半晌,直到那些靈力光點全都被吸走。她才歎道:「僅僅三十餘年,她便從金丹初期突破到中期了,連五行靈根,修煉都可以這麼快麼?」

    掌門人聞言,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終是沉默。

    又過了半晌後,青芝長老才道:「待她出來後,安排她去道閣吧。」

    掌門人身體一震,瞪大眼睛望著青芝長老,滿眼的不敢置信,良久,才答道:「是。」

    而此時的赤水,卻是滿臉喜悅,她終於突破到了金丹中期,接近四十年的光陰啊,她絕大多數都是在修煉中度過的。

    但她並沒有動,複閉上雙眼,重新進入修煉中,當務之急,便是穩定修為。

    時光匆匆,又過了半年。

    赤水站在一座山谷的入口,轉身面向送她來的大師姐和三師姐,笑道:「你們都回去吧!我自進去便是。」

    元姿和白蘭均是一臉的不放心,終還是元姿道:「要不,你還是別進去了,就這樣不也活得好好的麼?」

    白蘭在一旁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赤水微笑不語。她知道,大師姐三師姐皆是擔心她才這樣,可是這個道閣,她定要進去闖一闖的。

    道閣,便從她身後的這座山谷裡進去。別想歪了,裡面並沒有洪水猛獸,只有一座通天梯,而那道閣,便是乘那通天梯往上,立在懸崖邊的一座小樓閣罷了。

    五日前,她剛走出問心塔,她的兩位師姐正在同她賀喜,便見掌門人派人來通知,讓她近期進道閣,說是長老的安排。

    赤水並沒有聽過道閣,所以沒什麼反應,倒是她的兩位師姐,均是臉色大變,再一聽到是長老的安排,便又不吭聲了。

    赤水待傳信之人離開,向她們問起時。方知,這道閣,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聽說,十人進去九人瘋啊!

    近一千年來,進這道閣的人數,也才不過八人罷了,且八人都沒有能再走出來。這最後進去的一人,已是百年前,那時候赤水還未入宗,自是不知。

    當然,這道閣可不是想進便進的,須得大長老同意才成。

    其實,憑心說,赤水是壓根不想進這什麼道閣的,但是,這是大長老的安排,若是不進,便等同于逐出宗門。

    她在宗門裡名聲響亮,這事,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便傳遍了宗門。她若是不進,不只會受到全宗門弟子的恥笑,最關鍵的是,她還要進傳承秘境,完成那位黑衣前輩安排的任務呢,若逐出了宗門,哪裡還有資格。

    而就在這時,元葉卻是專門跑來冷嘲熱諷了一番,赤水一個氣怒。那個道閣,她還真是非闖不可了。

    不是也有人好好的走出來了麼?雖然走出來的那幾人,後來也沒有什麼大的出息。但保住命了不是?

    她雖然不知道大長老是那根筋不對了,來找她的茬,但事已至此,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了。

    這樣的情況下,赤水不喜歡大師姐和三師姐送她進去,就像是送她上斷頭臺一樣,所以,她堅持讓她兩人先回去。

    元姿和白蘭拗不過她,無奈只好先行離去。

    赤水望著她們的背影完全消失,才轉身,往山谷裡走去。

    因為此地人跡罕至,野草叢生,枯葉遍地,赤水小心避開幾處吭窪,來到了傳說中的通天梯前,將身份玉牌遞給通天梯旁邊窗口裡的一位元元金丹期修士,任由她不停的打量。

    既然安排了她來,宗裡定是通知了這守梯人的。

    一會兒後,那位修士將身份玉牌遞還給她,眼露婉惜之色。她在此地,可是看到過兩位極優秀的弟子進去了的,待出來後,均是瘋了,被長老派人來接走,之後,便再沒有消息傳來。

    赤水對她的表情視若無睹,將身體玉牌收起後,便往通天梯的位置站定。

    便見從她的腳底,靈氣凝聚成一朵白花花的雲朵,約兩三尺方圓。將她托住,緩緩往上送去。赤水終於有些明白,這為什麼叫通天梯了,從她的位置,往下一看,就連那個山谷,都變得極小,翠煙宗的主建築群,也漸漸看不清,還真有一種要通往天上的感覺。

    赤水望瞭望周圍,因為設了法陣的緣故,從她的位置能看到外面,外面卻是絕對看不見這裡的。

    按理說,這道閣所處的山峰,便是翠煙島最高的山峰了,但赤水在宗裡,卻是從未見到過,這裡,終年被雲霧所擋住,看不到真面目。

    她又不是喜歡多話的人,平時也沒有聽人說起,自是不知這道閣的存在。

    赤水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那白色雲朵卻是停了下來,赤水轉過身,便見所謂的道閣,近在眼前,很古樸的木制建築,簷角微翹,優美的弧線代替了呆板直硬的垂脊,靜靜立在懸崖邊上,給人一種輕盈欲飛的感覺。

    在她的面前,約有丈高的兩扇木門輕輕閉合著,赤水手則碰到那扇木門,兩扇木門便自動打開,露出裡面空曠的廳堂。

    赤水深吸了一口氣,一步踏入其中,至這裡。只可進,不可退。

    其實,不管是那黑衣前輩的任務也好,元葉的挑釁嘲笑也好,或宗裡人的看不起也好,都不是她決定來這道閣的主要原因。

    雖然她並不是個喜歡冒險之人,但遇到事情,她也不會輕易退縮。況且,聽了一些道閣的消息後,她對這道閣,更是有些興趣。

    她認為,翠煙宗的前輩建立這道閣自有用處,且長老安排進這裡的,皆是當時宗裡比較優秀傑出的弟子,雖然她無法當面問詢長老,為何安排她來,但是,這種機會,也不是一般弟子能得到的。

    赤水頓了數息,發現並沒有任何異常,除了在她的正對面有一個向上的樓梯以外,整個廳堂裡沒有任何擺設物品。

    她猶豫了一下,才舉步往前行去。

    一步,兩步,三步……,赤水來到廳堂正中央,往周圍一看,眼睛驀地一花,頓時,整個廳堂迅速往外擴張,整個樓閣變得極大,她的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仿佛,她就站立於這個天地之間。

    赤水知道,正戲來了。

    她在原地坐下,盤起雙膝,閉上雙眼,靈識放開,便見在她的周圍,一條一條的金燦燦的字元從地上竄出,往她衝撞而來。

    她尚未來得及看那些字元究竟是什麼意思,便見最先至她面前的一條字元撞上她後,便消失了,同時,在她的意識海,一個的聲音轟然出現,聲音環蕩,似震耳洪鐘,似萬丈峭山,似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波波撞擊著赤水的靈魂,無比威嚴,「何為道?」每一個字,都似是萬斤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赤水身體繃緊,面如金紙,只覺自己就是那驚滔駭浪中的一葉扁舟,波蕩不定,稍有不甚,便會傾覆,永不翻身……,她急喘了一口氣後,才反應過來,何為道?道?不過是腳下的路罷了。

    可這不是前世,這是一個有神的世界,所謂的三千大道,便是神所定下的。道,便是這個世界的法則,隱藏於世間萬物變化中,只有看透徹,發現其中的規律,方可叫悟道矣。據傳,修真之士,得悟天道,便可飛升成仙。

    她正欲回答,驀地感覺,她的丹田裡,一點點金色粉沫,正往她的五個丹狀物體飛去,而她的五個丹狀物體,似是很興奮,一動,便迎了上去。

    便見那些金色粉沫漸漸隱沒於她的五個丹狀物體內。赤水根本來不及細想,便又被那聲音震回神,「道沖而用之,久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

    赤水的腦海裡,隨著那聲音,便自動翻譯過來,道,空虛無形,其大能卻無窮無盡,淵遠深奧啊,像是萬物的祖宗。放棄自以為是的銳氣,擺脫紛紜萬象的迷惑,和於你生命的光中,認同你塵土的本相,你便能在幽幽之中,看到他那似有似無的存在。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在產生天地之前,有一個混然一體的存在。寂靜啊,空虛啊!獨立自在,永不改變。普天運行,永不疲倦。稱得上是天地萬物的母親。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姑且寫作「道」,勉強起個名字叫「大」。大,便無限飛逝,飛逝而致遠,至遠而回返。所以道為大,天為大,地為大,人也為大。宇宙中四個為大的,人是其中之一。然而人要以地為法度,地以天為法度,天以道為法度,道以他自身為法度。

    赤水開始有些反應過來了,這道閣,便是翠煙宗的先輩將一些認為正確的理論強行灌輸給進了這道閣的弟子麼?

    她邊聽著意識海裡的講解,分神注意到周圍的金燦燦字元越來越多,往她的位置沖來,而隨著她的意識海的吸收,點點的金色粉沫,又進入她的五個丹狀物體內。

    隨著那聲音的越來越快,赤水的意識海,已是心念數轉,至最後,似乎一切都變得虛無,只有那個聲音,不停的往她的意識海裡傳輸著那些理論。

    她剛開始還可以分下神,後來,不知道是不是那聲音發現了她的不專心,竟是同時四五道聲音響起,源源不絕的往她的意識海裡傳輸。

    她的五個丹狀物體,在那些金色粉沫進入後,有一些,是她認同的,便漸漸融入進她的丹狀物體內。而另一些,與她本身的理念不合,無論怎麼樣,都無法與她的丹狀物體相融合,她的五個丹狀物體,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赤水就感覺一股熟悉的疼痛襲來,該死!她之前曾斬裂元神,自是知道,這竟是靈魂要潰散之兆。

    不是說最多僅是瘋了麼?怎麼到了她這裡就變得如此嚴重了?

    她終於知道,其她進來的弟子為什麼會瘋了,不屬於自己的理念,強加於自己,怎麼能不瘋,若是接受了這些理念,就算是不瘋出去,怕也不是自己了。

    想到此,她一陣後怕,不顧那劇裂的疼痛,緊守住心神,雖是任憑那些金燦燦的字元沖入體內,但卻是嚴格篩選,只有認可了的,方可與自己的丹狀物體融合。

    她雖是知道該如此做,但真正實行起來卻是困難萬分。

    先不說那越來越劇裂的疼痛,光是意識海裡的那數個聲音,便讓她絲毫不敢分心,這就好似是一聲浩大的戰爭。

    對方是如此強大,不容逃避一分,竟是想要憑藉這些所謂的真理,強行換掉她腦裡的理念,她怎能允許?

    不管對方是不是對的,她不認可,便不能。

    「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

    不崇尚賢能之輩,方能使世人停止爭鬥。不看重珍奇財寶,方能使世人不去偷竊。不誘發邪情私欲,方能使世人平靜安穩。

    當赤水的腦海裡浮現這一條時,顧不住疼痛,不由嗤笑出聲,那是想當然的狀態,人有七情六欲,要吃飯要穿衣,怎麼會沒有爭鬥,整個社會要進步,又怎麼能少了爭鬥,至於後面的,赤水更是嗤之以鼻。

    她算是想明白了,若是每一樣都接受,那每個出了這裡的弟子,不都是一個模樣了?那她還能是她麼?

    想到此,她的心志更堅,任憑那些聲音在意識海裡迴響,她尊重別人的理論,但想要用此種手段來同化她,卻是沒門。

    此時,她的下丹田裡,那些她不認同的金色粉沫,卻是成飄浮狀,如一團金色的浮雲,她的五個丹頭物體,隱沒在其中,似乎,迷失了方向。

    在赤水的頭頂,卻是有一個小小的「道」字開始凝聚,只有銅錢般大小,它隨著時間的越久,漸漸凝聚成形。

    赤水卻並不知曉,仿佛天與地之間,僅有她一人,她站在一個萬千條路交叉的路口,無數條道路向她敞開,她卻迷茫了起來,不知道該走哪一條。

    似乎,每一條道路都在向她招手,她好似又回到前世,進了百貨商場,每一個售貨員都在向她推銷她手裡的東西,希望她能夠購買。

    她越是猶豫,那些售貨員越是拉扯著她不放,無數雙手抓住她身體的不同部分,用力撕扯,無數張口,各種不同的聲音同時傳進她耳內,轟得她的耳朵嗡嗡作響。

    她的心裡,開始憤怒起來,一股無形的怒氣散開,這些人,誰也別想勉強她,她需要什麼東西,她自己會選。

    隨著她的意志,就見那些售貨員漸漸被那股怒氣逼開,越離越遠,至最後,全都消失了身影。

    赤水心下略松,開始一樣一樣的挑選起來。

    而隨著她的動作,她頭頂上的「道」字,其字形卻是越來越大,似乎,赤水所挑選的東西,全部都變成了能量,充進了那個「道」字內,那個道字開始變得更加具體,更加清晰。

    時光似水,五年後,赤水終於將那些東西全部挑選完,就見她眼前的情景,猶如一面鏡子一般,瞬間碎成了無數塊,灑落一地,隨之,被那面鏡子擋住的金光瞬間照耀在她的身上。

    那金光如此溫暖,將她全身包裹,保護著她,滋養著她,她就似回到了母體內,不由閉上雙目,沉沉睡了過去。

    若是她醒著,便會知道,那金光,便是她周頂的那個金燦燦的「道」字,所發出的極至金光,正照耀著她的身體,被她的身體,一點點的吸收。

    轉眼間,又是五年,靜坐在道閣內的赤水,眼瞼微動,顫了數下後,方睜開眼,此時的道閣內,一切已是恢復了平靜,樓閣也恢復了原來的大小。

    她的下丹田裡,五個丹狀物體,正安靜的待著,與以往不同的是,五個丹狀物體上,都多了一些金色的光斑,星星點點,閃耀著金光。

    她臉色淡然,回想了一番之前的經歷,所謂道,不過是堅持自己的信念罷了。



第二十四章 見面談判

  兩日後,赤水陰沉著臉。乘著通天梯的白色雲朵,緩緩降落至山谷裡。

    她的雙眼,燃著熊熊怒火,直瞪著望向她的那個守梯人。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她早拂袖走人了。

    那守梯人全身戒備,謹慎接過那赤水隨意拋來的身份玉牌後,不敢怠慢,快速登記起來。

    而此時的赤水,努力想將心裡的怒焰按下,卻是不太成功。待她再看到前方那躍進山谷來到她前方不遠處的兩位金丹期修士時,怒焰又高漲起來,一股殺氣彌漫整個山谷。

    那守梯人似是感受到,身體為之一抖,迅速將身份玉牌交還給赤水後,便退至一旁。

    赤水掃了一眼那身份玉牌,眼露嘲笑之色,隨意收起來後,不理那二人,快步往外走去。而那兩名金丹真人,卻是跟在她的身後。

    那守梯人搖了搖頭,望著三人的背影遠去。又一個快瘋掉了。

    也不知道,那道閣裡究竟有什麼東西,每一個出來的修士皆是如此,一臉瘋魔之狀,似乎所有人都是她的仇人一般。而這一個,已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就是長老不派人來抓她,殺意外放,估計命也不長了。

    赤水怒衝衝走了數裡,猛地又頓住腳步,轉身望向後面緊跟著的二人,冷聲道:「帶路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意欲何為?」

    大長老麼?就是大長老又怎麼樣?雖然她不知道這青芝大長老究竟與她有什麼過節,安排她來這道閣,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同之前迫害她,給她種了刺魂香的人有關,但是,這種近乎卑鄙的手段,出現在翠煙宗這樣的大宗門裡,確實是可笑至極。

    那二人雖與赤水保持一定的距離,但臉色平靜,在聽到赤水的話後,也沒有什麼改變,兩人僅是對視了一眼後,其中一人,便上前至前方帶路,而另一人。仍是保持在赤水的身後,成夾擊之勢,將赤水夾在中間。

    赤水眼裡滑過一絲暗諷,衣袖一蕩,跟上前面那一人,往前躍去。

    那帶路之人,走的是一條極其偏僻的小道,她們一路行來,沒有遇上一個人,便來到了道閣所處山峰的半山腰處。

    赤水望著上方的濃密雲霧,將所有的景色都遮住,看不真切。她自是知道,這皆是幻陣所凝化出來的。

    那兩人站在一旁,示意她進去。

    赤水整了整衣裳,什麼也沒有問,便舉步走了進去。這兩人,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就算是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

    赤水閉上雙眼,將靈識放開,超大型組合法陣。並不是那麼好破的,就是她,也須小心謹慎才是。

    其實,如果不是她尚有一絲理智,記得那位黑衣前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她早就甩開衣袖走了,哪還會在這裡慢慢摸索正確的路,走出法陣。

    她現在,各種大型中型法陣已是見過不少,其中很多都有法訣,就算這是個超大型組合法陣,也不過僅是能困住她一些時日罷了。

    十日後,赤水站在一棟樓閣前,頓了數息,這樓閣她見過,便是她中刺魂香那日所見,只不過,那日她並沒有從這條路進來。

    看來,不只有她剛才那條路通往這裡。

    她暗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推開門,隨著「咯吱」開門聲響,外面的光線,便斜射進黑暗無一絲燭火的閣內。

    赤水將手收回,提步走進去,待到了屋中央,望著那坐在主位之人,姿色極是普通的女子,她從未見過。並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青芝大長老。

    就見她同樣一身黑色衣裳,但黑得純粹,沒有一絲雜色,臉色平靜,雲發挽起,沒有任何裝飾,皮膚極是白皙泛著光澤,如出水清蓮,又猶如霧裡看花一般,有些看不真切。

    赤水眼裡甚是驚異,她看不清對方的修為,自是知道對方已是元嬰真君,關鍵在於,她雖是能看到對方的身影,卻是感覺不到,似乎,在那裡坐著的,僅是一個影像罷了。

    儘管這樣,她卻並沒有行禮,也沒有說話,僅是望向對方。

    對方,可是欠了她不只一個解釋。

    兩個人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屋裡變得無比安靜。赤水沒有一絲不耐。站在原地,就如一根石柱一般,沒有動一分。

    而主位上那人,卻是端正坐著,將赤水從頭打量到腳,也沒有言語。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主位上那人似乎打量夠了,終於開口,「從今以後,你便是暗閣的弟子了。」

    「暗閣?」赤水嘴角一勾,「我為什麼要?」

    那人臉色不變。淡淡望向赤水,「你以為你還能回去麼?」

    「那又怎麼樣?」現在,全宗的人都以為她瘋了麼?赤水不以為意,「你似乎該解釋一下,關於我身上的刺魂香,以及那個該死的道閣。」

    「解釋?」那人搖了搖頭,「你不是都猜到了麼?」

    「我可沒有那麼聰明。」赤水撇了撇嘴,已經不能用不滿來表達心裡的情緒。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道:「一般這樣說的人,都挺聰明。」

    「是嗎?」赤水不置可否,執著道:「你曾說過,如果我還活著,會告訴我給我下刺魂香的原因。」

    「是的。」那人並沒有否認,「但我也沒有承諾具體的時間。」

    赤水瞳孔微縮,怎麼,這人是要跟她鑽字眼麼?「那什麼時候才能告訴我?」

    那人不以為意,僅僅用了一句「不是現在」,便想將赤水打發了。

    赤水深吸了一口氣,心下一轉,淡淡道:「聽說,有一塊翠色玉簡,裡面記錄有這刺魂香的去除之法。」

    那人聞言,眼裡一抹訝色閃過,複望向赤水,「你聽誰說起的?」

    「看來是有了?」原來,紫加說的是真的。

    「你很想要?」那人臉色恢復平靜,又望向赤水,似是一點都不著急。

    赤水沒有回答,但目光堅定,這不是廢話麼?她不可能一輩子窩在翠煙宗裡,總要出去,而一出去便被人圍著追殺,誰受得了?

    「那就留在暗閣。」那人一錘定音般道。

    赤水再度搖了搖頭,據她估計,這暗閣,便是翠煙宗暗地裡的一股勢力,怕真正掌權的。便是她眼前這個姿色普通的女子。

    而她若是答應,莫不是就得身在暗處,那二十九年後的傳承秘境,她便沒有資格去了。

    眼前這個女子雖是不顯,但通過剛才的對話,她沒有占到一點便宜,便知道,對方可不好對付,就是那翠色玉簡,究竟在不在她手中,都還是個未知數。

    那人似乎猜到了赤水所想,道:「那翠色玉簡雖然不在我手上,但我卻知道它所在的位置。」

    「條件?」赤水臉色並未有大的改變,就算對方知道位置又如何?定不會輕易告訴她,更別談後面的要怎麼得到那塊翠色玉簡。

    「留在暗閣。」那人淡淡答道。

    「為什麼?」談話又回到了原點,就算赤水耐心再好,都有些不耐了。

    「你以為你還有得選擇麼?」那人瞥了赤水一眼,雖是反問,卻更像是在陳述事實。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是她?

    「宗裡表現傑出的弟子,均會被網羅到暗閣來,你僅是其中的一個而已。」那人見赤水執迷不悟,算是解釋。

    赤水嘴角勾起,微諷道:「是嗎?那些弟子均是去了道閣,最後如我這般,被下了禁制,以為瘋魔了,在宗裡消失,便是進了暗門?」

    「你以為暗閣是那麼好進的麼?」那人對赤水臉上的諷意視若無睹,繼續道:「暗閣,便是要過三關。」

    她見赤水一點也沒追問的意思,似是有些無趣,但仍是解釋道:「心術不正者,入了道閣,便會瘋魔。心志不堅者,便會被改變。這兩關過去,若是忍受不下元神潰散的極致痛苦,便會死亡。」

    「死亡?」本來有些漫不經心的赤水,忽地一驚。

    那人並沒有理她的驚訝,而是繼續道:「最近進去的十人中,有二人死亡,有四人瘋魔,有二人被改變,你便是那完好走出二人中的一人。」

    「我應該感到慶倖嗎?」赤水微嘲,接著又問道:「還有人死亡?那為何外界不知?」她可從未聽說過。

    那人望向赤水,笑道:「外界的傳言怎可盡信?你不知道有種法術叫驅屍術麼?」

    赤水一頓,「你的意思是,另有路通向道閣,驅使著死去的弟子,乘通天梯,出山谷,表現出瘋魔的症狀,再被你們帶走?」

    「那僅是小事罷了。」那人並不想多談,轉而道:「只有被改變的弟子和完好走出來的弟子,方可進入暗閣。」

    「真是榮幸之至。」赤水諷道,最近十人中,也才僅有不足一半的人走出來,且,全被下了禁制,如同被套上了一個厚重的枷鎖,壓得人喘不過氣。

    那人自是聽出了赤水的諷意,反而一笑,道:「那可比搜魂術有用多了,不是嗎?」

    赤水沉默,她終於知道上次她中刺魂香時,對方為什麼不對她施搜魂術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的呢!

    不可否認,那人的話是對的。搜魂術僅能知道對方之前有沒有背判宗門,卻不能保證對方之後會不會改變,做出有損宗門之事。

    而下的這個禁制便不同了,只要做出有違宗門的事,便要日日受焚心之苦。

    而具體哪些事才算是有違宗門之事,在她之前在道閣裡醒來,上樓梯,到第二層時,上面就僅供有一本小書,上面嚴格列下了她不許做的事情,數目之多,厚厚的一小本。

    讓她足足看了兩日才將之看完。當然,因為她太過於氣怒的緣故,那本小書在她看完後,一個沒忍住便被捏碎了,化為無數紙片,估計,現在還躺在道閣第二層的地板上呢!

    一時間,屋內又安靜了下來。

    那人似是將能解釋的話都說了,便無話可說。

    而赤水,心裡卻是在快速運轉,雖然她現在受制於人,但怎麼樣獲得最大的好處,她是要爭取的,「幫我解了刺魂香,我答應留在暗閣。」

    那人眼裡又露出了一抹笑意,卻仍是搖了搖頭,「我解不了。」

    赤水瞳孔一縮,責問道:「我都已經被下了禁制,你們還擔心什麼?」

    「我們什麼也不擔心。」那人臉色不變,「如果你以後表現良好,我倒是可以告訴你,那塊翠色玉簡的所在地。」

    以後?表現良好?赤水臉上雖是不顯,但心裡卻不以為然,那得是什麼時候?又得是對方說了算,這樣事事無法由自己掌控的情況,讓她很是不爽。

    良久,赤水才自嘲道:「看來,我是沒有選擇了。」

    那人點點頭,看來她終於認清現實了。

    赤水一頓,複又道:「要我留在暗閣,可以。」她直直望向那人,「但須是三十年後,我要先進傳承秘境。」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只有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那人聽之,一頓,眼露恍然之色,瞥向赤水,道:「這就是你進翠煙宗的目的麼?」

    赤水僅是點了點頭,她自是知道她這樣要求,對方便會猜到。但她也沒有辦法。現在,她留在暗閣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若是再不提出來,怕傳承秘境是與她無緣了,而那位黑衣前輩的任務,更是沒法交代。

    況且,這個要求並不涉及到宗門利益,她估計對方會答應的機率較大。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道:「這不太好辦。」

    赤水堅持,這是她最後的讓步,若是這也無法滿足她的話,那麼,這暗閣,她不待也罷。那禁制,僅是針對於她不能做某些事,可沒有說必須要做某此事。

    那人見她神態堅決,又沉默了數息,「好!你延後三十年入暗閣。」這一次,是真的一錘定音。

    赤水聞言,身體微松,這才沖著那人行了一禮,「赤水謝過前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人柳眉微挑,眼帶笑意望著赤水,這時候才曉得行禮了?剛才那麼長的時間,就沒有想起來?

    赤水目光低垂,沒辦法,關於那禁制之事,確實是讓她很惱怒,今後,她可是就被綁在暗閣這條船上了。

    那人頓了頓,終是放過了她,「我是明慧真君,你也不用去查了,宗裡早已沒有我的記錄。」

    赤水忙又行了一禮,算是謝對方告之名諱。

    明慧真君望著她,接著道:「你是不是對浪費了十年的時間,卻被下了禁制,很是不滿?」

    赤水沉默,要說沒有怨怒,那是假的。

    明慧真君目光淡淡,「你心中有道,那道閣,只是更加堅定你的道罷了,在這之後,你突破時,會省一些力,且那金光,有驅魔避邪的作用,你以後便知。」

    赤水一愣,照對方這樣說,似乎好處還不少,可具體是怎麼樣,只有以後她才會知道。讓她現在謝對方,她心裡哽著一口氣,硬是做不出來。

    「你去吧!記得三十年之約。」明慧真君似乎也沒有想到要讓她道謝,僅是手背沖她輕揮了揮,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赤水見此,又行了一禮後,方穩步退了下去。

    待她再出了那片雲霧時,已又是十日後了。她走在路上,宗裡的弟子皆是眼帶驚異地望著她,有一些,口大張,甚至忘記了行禮。

    赤水自是知道,以她現在的名聲,她之前出道閣的資訊,定是傳遍了宗內。現在,怕是所有的人,都以為她瘋了吧?

    不過,她真的有些氣悶,為什麼她總是要跟瘋魔扯上邊呢?她現在還沒有瘋魔好不好。

    她還沒有到雲晴師傅的小山谷,便見雲晴師傅的身影,正往她躍來,眨眼間,便站在了她的面前。

    赤水沖她微微一笑,「師傅。」

    雲晴真君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神色微松,故作淡然道:「回來了就好。」

    赤水笑,隨雲晴師傅回了小山谷後,又給她的幾位師姐各去了一張傳音符。她人,便在小木屋前,靜靜站立,相信,不久後,她們便會回來的。

    同時,她開始細想之前的談話,在整個過程中,那位明慧前輩沒有自稱過一次本君,沒有向她施加過一點威壓,顯得那麼親切隨和,讓她竟是不知不覺得就跟著她的思路走了。

    想到此,她心裡一緊,她竟是沒有占到一點便宜,最後,若不是她堅持,怕是從此便會身入暗閣,作牛作馬了。

    雖然她也爭取到了三十年的時間,但三十年,對於她們修真之人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她只好在心裡默默念道,不能急,現在的情況越來越複雜,莫說穹目和那位黑衣前輩的事,就是她刺魂香被追殺的事,還有這翠煙宗內的事,皆不在她的掌握中,還須從長計議才是。

    此時,她見到她的幾位師姐已是往她的位置奔來,便收回思緒,臉帶笑意迎接幾人。

    便見綠茵沖在最前面,拉著赤水轉了一圈,大呼道:「幸好幸好,你沒有瘋,到時候傳承秘境,我就不用再出門遠遊了。」

    赤水一僵,目光掃了三四兩位師姐一眼,見她們也是一臉的慶倖之色,不由有些無語,她拼了命地想進,她們卻是絞盡腦汁不進去,同樣都是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58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5-1 12:16 A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為師授課

  赤水本以為,在以後的三十年。她便在宗內平靜度過。卻是沒有想到,在她回來的第五日,元姿大師姐便找上門來了。

    赤水自是泡了上好的靈茶招待,元姿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小師妹,你這次從道閣平安歸來,宗裡很是轟動,再加上小師妹煉陣之術出眾,元靈師姐特地讓我來當說客,請小師妹去同築基期弟子授一堂課,講講煉陣的經驗,小師妹可願意?」

    「授課?」赤水微訝。

    「是的。」元姿點點頭,「元靈師姐便是那位在彌虛寶塔外等了你兩年的師姐。」

    赤水只一瞬間,便想了起來。就聽元姿大師姐接著說道:「元靈師姐是我的族姐,因此拜託我來當說客,小師妹可答應?」

    赤水有些遲疑,「可我以前從未給別人上過課呢!」

    元姿揮了揮手,快嘴道:「那沒什麼,因為你平時不常在外走動,宗裡的弟子也是想見見你,你隨便講一點經驗就成了。不會很難的。」

    「那好吧!」赤水眼見是無法拒絕了,只好問道:「大師姐,這時間定在什麼時候啊?」

    元姿一聽赤水答應了,臉上一抹笑意散開,輕快答道:「在陣殿,時間定在五日後,辰時開始。」

    「哦。」赤水點點頭,只講一次課,應該沒有問題的吧!

    元姿見事已辦完,她還要去回復元靈師姐,便沒有再停留,匆匆離去。

    五日後,赤水掐準時間,往陣殿走去,遠遠的,她就見到那位元靈師姐,正靜靜地站在殿門外。

    「元靈師姐。」赤水有些疑惑,元靈師姐不會是在等她吧?她又看了看天色,她也沒有遲到啊!

    元靈見到赤水的身影,臉色微松,沖著赤水一笑,「師妹,我來帶你進去。」

    「謝謝師姐。」赤水報以一笑。

    元靈卻沒有立即帶路,臉色略帶掙紮,「師妹,授課室裡除了築基期的弟子外,還有一些金丹期的師姐師妹也來了……」

    赤水一頓。「不是說講煉陣之術麼?她們也有興趣?」有興趣倒未必?難不成是來看她的笑話?

    元靈有些尷尬,「她們就是湊個熱鬧罷了。」

    「請師姐帶路吧!」赤水不置可否,是怎麼回事一猜便知。

    元靈見此,也不再多言,轉身走在前方,帶著赤水來到了陣殿裡一間寬敞的授課室。

    赤水站在門口目光一掃,整個授課室極大,滿滿的坐了近兩百名築基期弟子,而在後方,尚有數名金丹期修士,其中有一人她認識,正是那曾經的六師姐元葉。

    元靈目光也是掃到了元葉,望向赤水的目光中,有著一絲擔憂。

    赤水深吸了一口氣,沖元靈點點頭,便穩步往講臺走去。頓時,台下所有弟子的目光齊齊望向她,有些帶著尊敬和期待,有些帶著懷疑,還有一些目光複雜,一眼看不透。

    赤水全都不理。面色嚴肅,走至講桌前,拂開雙袖,原地靜坐下來,待雙袖緩緩落定後,才凝目掃過台下的眾弟子。

    目光如電,環顧室內一圈,在看到後方那幾位同期修士時,停住,目光直對上元葉,直至對方眼神躲開,方收回視線。

    她這是要在氣勢上將對方壓住,同時,她改變主意了。她想了五天的講課內容,不適合現在的場景,該改改了。

    台下安靜無比,平時,赤水給她們的印象是比較親切的,總是微笑著點頭,再加上她在彌虛幻境裡待了兩年,又在四島競技會上技驚全場,名望極高,自是得到她們的尊敬。

    而現在,她卻是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明明沒有施放出靈識威壓,卻是讓她們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壓力,不敢與之對視。

    赤水目光平視前方,臉色正經,「很榮幸能夠有機會在這裡。給大家講一堂課,本來,我是打算講一些煉陣的經驗,但我現在看了一下,似乎,台下的各位並不都是煉陣師。」

    說到這裡時,她目光瞟過後方的元葉等人,接著又道:「所以,我改變主意了。」

    下方眾弟子一聽,均是有些詫異,有一些相近的,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赤水聲音揚高,將眾弟子的聲音壓下,「各位可知,天下的煉陣師不說上萬,但上千總是有的,為什麼只有少數的幾人能夠站在高處,俯視眾人?」

    下方眾弟子頓了數息,接著,「不都說煉陣師是靠靈石堆起來的麼?他們有靈石。」

    另一位弟子反駁道:「什麼有靈石?出身不同,有家族支援,當然不同了。」

    「他們感知力要較強。」

    「沒錯,別人靈根資質也好啊。」

    「就是。比我們強啊!」

    ……

    台下一時間議論紛紛。

    半晌後,赤水見眾弟子發言差不多了,才淡淡問道,「靈石,出身,感知,靈根,還有麼?」

    一些弟子搖了搖頭,一些弟子雖是沒有動作,目光卻是望向赤水。

    「你們說得對,也不對。」赤水不理會後方聽到她的話後。露出鄙視的眼神,徑直說道:「其實,我真正要問的是,綜合你們所說的靈石、出身、感知等各種條件,你們自認為,你們是否適合當一位煉陣師?」

    「告訴我,你們是否已經下定決心成為一名煉陣師?」赤水聲音又揚高一分,不給眾弟子反應的時間,接著又問道。

    台下,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應聲答道:「是。」

    赤水點頭,「這便是我今日要同各位講的,量力而行,選擇適合自己的。」

    台下弟子均是一怔,赤水便繼續講道:「我知道各位有一些,早已是煉陣師,但我仍是要說,煉陣師,條件苛刻。大家都知道,最好的煉陣師,須是五行靈根。那麼,是不是在坐的各位均是五行靈根呢?」

    「很顯然不是的。當然,我並不是說,不是五行靈根,便不能當煉陣師,只是說,如果你不是五行靈根,那麼便要作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你要比別人多付出數倍的辛苦,可能才只收穫和別人同樣多的成果。」

    「你們有這個心理準備麼?如果沒有,那麼我勸你們,最好放棄當煉陣師。並不是說煉陣師便是最好的,尚有煉丹師,畫符師,煉器師,要求各不相同,你們要清楚自身的條件,知道什麼才是最適合你們的。」

    「現在告訴我。不管是哪一門職業,你們是否已有所選擇?」赤水洪聲問道,字字震耳,將那些默默聽她講話的弟子震醒。

    便聽一些弟子答道:「是。」一些弟子神色不明。

    赤水見此,繼續說道:「不管你們最終選擇哪一門職業,既然已經選擇了,那麼便要堅定不移的走下去,不要瞻前顧後,不要猶猶豫豫,不要看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要努力,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做到最好,你們做得到不?」

    赤水並沒有待下方弟子的回答,接著又說道:「你們不用回答我,你們要回答的人,是你們自己。如果,你們真的按照我說的做了,那麼你的付出終將得到回報,我可以預見,在將來,你們當中,定有人,能夠站在某一種職業的頂端,名揚天下,受人敬仰。」

    赤水對上眾弟子閃閃發亮的眼神,聲音恢復平緩,「量力而行,選擇適合自己的,並堅定不移地走下去,這便是我能夠坐在這裡的原因。」

    「相信我,你們也可以。」這最後一句,赤水語氣甚是堅定,話雖普通,卻是如驚雷般,震憾著她們的靈魂。

    台下,一片安靜。

    後方的元靈看著坐在講臺上的赤水,有些怔愣,為什麼,她感覺,赤水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發光體,發出柔和的光芒,照耀著下方的眾弟子,就連她,都忍不住被吸引。

    而此時的赤水,見台下沒有一點反應,雖然臉上不顯,但心裡,卻是心上八下,她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也不知道,她們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理論。

    數息過後,台下一位弟子的掌聲響起,接著,又有幾個跟著附合,至最後,全場掌聲響起,雖談不上熱烈,但也超過了赤水的預期。

    赤水直到此時,才松了一口氣,微笑道:「既然這裡煉陣師居多,那麼接下來,各位有什麼疑問,便請問吧!我定是知無不言。」

    後方的元葉聞言,目光望向周圍幾位同期修士,示意她們開口。

    然而,就在這時,元靈卻是瞪向她們,顯然,元葉在打什麼主意,她是一清二楚。那幾位同期修士被元靈的眼神警告,盡皆不敢動。

    元葉見此,很是不甘地望向元靈。

    便聽元靈傳音道:「你沒看到她已經得到下方眾弟子的認同了麼?你再去鬧,是想要自取其辱麼?」

    元葉一頓,她專門請了數位高級煉陣師來,難不成就這樣算了?

    元靈望向臺上,此時的赤水,正在一一解答下面弟子提的問題,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們這裡,她才道:「休要鬧事,你們該走了。」

    元葉滿臉怒意,卻是不敢對著族姐發作,只好沖著那幾人道:「走了。」

    那幾人有些不願,畢竟,赤水現在所講的一些心得,正是她們疑惑的,她們還想再聽聽。

    元葉見此,怒氣更甚,不理眾人,自顧走了。

    赤水邊解答著下方弟子的問題,嘴角微彎,她並不怕元葉找茬,只是能少一事,她還是挺開心的。

    兩個時辰後,赤水在眾弟子的目光中,沉著離去。

    其中一名弟子望著她的背影,喃喃道:「她雖然沒有具體教我們什麼,但她的話,我想我會記住一輩子的。」

    旁邊一位弟子聽之,點了點頭,目光久久無法收回。

    「你還打算當煉陣師麼?」

    「唔,我想,我還需要仔細考慮一下。」

    「我也是。」

    ……



第二十六章 傳承秘境(一)

  無論赤水怎麼掐著日子過。傳承秘境開啟的這一年仍是到來了。

    赤水站在廣場上,靜等著其餘要進傳承秘境的弟子。之前,因為她主動請求去,她的幾位師姐很是高興,給了她不少符篆靈丹等好東西,她可沒有客氣,大方收下了。

    二師姐又重新給她講述了一遍傳承秘境的情況,讓她對秘境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而那位黑衣前輩,也在翡色玉片上有所提示。

    此時,另外的幾名弟子已經到了,最令赤水詫異的是,元葉,竟也在其中。除了她以外,另外還有一青一白一粉三位同期修士。

    那一白一粉兩位修士僅是沖赤水點點頭,而那位青衣修士,卻是友好地沖她一笑,倒讓赤水有些莫名。

    元葉自是不用說,根本沒有往她的位置望上一眼。赤水不以為意,元葉,在她的眼中。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罷了。

    不一會兒,便見一位藍衣前輩躍至她們面前,面色嚴肅,赤水認得,那正是宗內十大長老之一的柳英長老,她連忙同另外幾名修士一起,向她行禮。

    柳英長老將她們五人仔細看了一遍後,眼露一絲滿意之色,緩緩道:「隨本君來吧!」

    「是。」五人應聲後,便跟在她後面,往宗內的禁地方向行去。

    赤水早已知道,那傳承秘境,同那質元果的所在地一樣,有四座傳送陣通往那裡,她們也不需要遠行,只要進入傳送陣,便可直接傳送到秘境內。

    三日後,赤水等人通過了層層關卡,終於來到了傳送陣面前。赤水便見到那傳送陣陣石最是特別,方圓約三尺,卻僅有約寸高,在上方,各色靈光約有丈餘,交織成一個圓柱形的空間。

    柳英長老最後向她們交代道:「去吧!小心行事,三日的時間,若是沒有隕落,皆會被傳送回來。本君便在此地等著你們。」

    「是。」赤水幾人互看了一眼,幾乎同一時間,踏入傳送陣的圓柱靈光中。

    赤水眼前一黑,旁邊的幾位修士皆不見了,僅餘她一人。在她的面前,有五條路。赤水早從二師姐的口裡知道,這五條路,便是通往傳承秘境的五個邊緣角落。

    赤水又等了一陣,估計其她人已經選擇好了路,傳送進去了,她才往最左邊那條路走去。

    頓時,她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猛扯,她一個眩暈,待重新站住時,人已是在一座地下迷宮的入口處。

    她謹慎地往周圍探了探,沒有人。她松了一口氣,沒有停留,再度選擇了最左邊的那條路進入迷宮中。

    這便是傳承秘境,赤水在心裡低歎,如此大規模的地下迷宮,不知道花費了先輩多少心血。那每一道隔牆,約有丈高,全都布了高級禁制,就是靈識,也會被擋回來。

    赤水在那個迷宮中走了很久,這裡沒有燈火,只有靠靈識感應。之前,她又遇到了幾個支路口,都根據那位元黑衣前輩的指示,選擇而行。

    她走得極慢,這裡雖然是迷宮的週邊,但並不表示沒有危險,她剛才所經過之地,便有一種機關,以前不知道是誰觸動了,在隔牆上留下了十數隻約尺長的尖利長箭。那些箭頭都已經腐蝕,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雖然,先輩設置這個秘境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致入裡的修士于死地,但各種攻擊陷阱並不缺,若是不留神,也有可能命喪當場,就算是她有黑衣前輩的指示,也不敢怠慢。

    就在她細想的同時,她的腳下忽地一松,她機敏地往前方幾下飛躍,待她停住再往回看時,便見她剛才所踩之地,石板一個傾斜,露出下邊的一個長寬近丈的大坑。坑裡豎插著密密麻麻的尖刀。

    她正想搖頭,驀地,旁邊又有十數支和她剛才所見一模一樣的長箭往她的位置射來,赤水頓了一下,身體迅速往左邊閃去。

    那一排長箭便堪堪擦著她的背射過,齊齊釘在了對面的隔牆上。

    赤水望著那一排長箭,輕呼了一口氣,不能怪她頓了一下,實在是設計這個機關之人算計巧妙,之前那塊石板鬆動,僅是一個誘餌罷了。

    這後面十幾隻長箭才是正招,而她之所以頓了一下,便是因為她想到,既然對方能猜到她們會在這個位置停下,那麼,避開長箭的動作定也能夠猜到。

    而以前赤水恰巧聽說過,人的習慣性思維便是往右行,也就是說,在人的潛意識反應下,如果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又面臨危機時,最可能的方向便是右方。

    她剛才本也是想往右邊避去,忽地想到了這一點。才頓了一下,硬是扭轉方向,往左邊一閃。

    而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沒有錯,她站立的位置,再沒有後招襲來。

    赤水心裡一緊,這才僅是迷宮邊緣,連一個小小的陷阱都設計得如此精密,那越往中間走,不是越加危險麼?

    難怪她的幾位師姐都不想來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還有可能丟掉性命,誰願意來啊!

    赤水望著前方長長的通道,輕歎了一口氣,現在,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那位黑衣前輩曾說過,是因為她遇事冷靜沉著才選中她,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的呢!

    赤水再度往前行去,那位黑衣前輩僅給她指明了路線,可沒有說路上有哪些陷阱等著她,一切還得靠她自己。

    而她綜合了二師姐同她講的情況,確定了,這條路,怕是沒有幾個人走過,比起二師姐走那一條,危險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她僅有三日的時間,怕這樣的速度,會來不及。赤水想到此,腳步也稍微加快了一些。這傳承秘境,一人僅允許入一次,她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便再沒有了。

    半日後,赤水在一條支通道上停住,她知道,依據黑衣前輩的指示,她應該走中間那一條路,可是她卻怎麼也邁不動腳。

    她的靈識雖然沒有探出什麼不對,她卻分明有一種被窺伺的感覺,顯然,在那通道的前方,定有什麼東西。

    但具體是什麼,她卻是摸不大准,所以,她便似被堵住了般,停在原地,不敢前行。

    她也考慮過放棄這條路,選擇旁邊的另外兩條路。可那便偏移了黑衣前輩指的方向,這迷宮如此之大,怕她到時更找不到北。

    就在這時,小妖探出頭來,望瞭望,又縮了回去,在赤水心裡嚷道:「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赤水也知道啊,但她好像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最終,她掏出了三師姐給她的金剛符,又祭出了龜靈盾,手握引魂笛,這才敢往前行去。

    黑暗,無比的寂靜,只有她低低的呼吸聲和雙腳輕輕踩在石板上的沙沙聲響,一步,兩步,三步……

    未知的才是最恐懼的,就是赤水此時,額上也泌出顆顆汗珠,如臨大敵般,一隻手緊攥著金剛符,打算一個不對勁,便馬上注入靈力,護住自己,僅有一個龜靈盾,她總覺得不太保險。

    然而,事情出乎了她的預料,她已經往前行了數丈,卻沒有遇到一點異常,就在赤水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時,忽地,她的腳下似乎踩到了一片樹葉。

    就是這片樹葉,似乎會動,帶動赤水的腳往旁邊一滑,赤水一驚,連忙要穩住身體,忽地,一連串翅膀振動的聲音響起,赤水臉色大變,不敢猶豫,一下捏碎金剛符,將自己的全身罩住。

    便見,在通道的四面牆上,似脫了一層黑色的皮一般,無數約手掌大的黑色小方塊往赤水的位置急速撲來。

    真的是密密麻麻,將赤水裡三層外三層的徹底圍成了一個大圈球。

    赤水便見到金剛符所化的光罩外,那些小方塊的前方,均有一根約寸長的細小吸管,不停扭動,吸在光罩上,似乎想穿過光罩,往赤水身上探去。

    赤水皺著眉,臉色忽地又一變,那些吸管,竟是能吸收靈力,就連那光罩上面的靈力,竟已慢慢的被它們吸去。

    赤水不敢耽擱一瞬,她可沒有多的金剛符,單手迅速掐訣,結出一隻小火龍往光罩外推去。

    便見那只小火龍所過之處,那些小方塊似乎有所忌憚,紛紛往一旁退去,赤水見之一喜,迅速調用靈力,又結出幾隻小火龍,往前方開路,她則跟在後方,一步一步的往前方移。

    而她的心裡,卻是急不可耐,這些小方塊數量奇多,又能吸靈氣,她的光罩可沒有多少靈氣給它們吸啊?

    若是光罩破,想到龜靈盾一個擋不住,那些吸管吸附在她身上,她光想到就極是噁心,並且恐懼。

    因為在現場她並沒有看到有枯骨,所以,若是被它們吸了的下場,究竟怎麼樣,她還不敢斷定。

    可現在不容她多想,事態緊急,她見前方那些小方塊似是摸清了那些小火龍的威力,竟是全都撲上去,吸管吸附在那小火龍上,又吸了起來。

    那些小火龍極力扭曲掙紮,卻是怎麼也甩不開,只能任憑身上的靈力被那些小方塊吸走。

    赤水滿眼驚色,迅速祭出金刺珠,往前方圍住小火龍的那一大群小方塊砸去,便見那些小方塊一哄而散,迅速避開,赤水的金刺球便擊在來不及避開的幾條小火龍上。

    那幾條小火龍瞬間便化作無數火靈氣光點,被那些撲上去的小方塊吸走。

    赤水來不及可惜那些小火龍,馬上驅使著金刺球回來,在她前方開路,她分明看到,吸附在光罩上的那些小方塊,明明如紙一般平薄的身體竟然開始鼓脹起來,不久定會有大的異變。

    她的心裡,有著一絲驚懼,這種生物,她從未見到過,便是聽也沒有聽說過。

    她之前也想過殺了這些小方塊,可那數量如此之多,怕是她靈力耗完,也不一定能殺光。所以,她隨著金刺球,只顧往前面奔,卻並沒有注意到腳下。

    待她感到腳下有異並想閃移開時,那無數的小方塊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哪裡還有閃避的地方,腳一下踩空,便要往下方墜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3:59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5-1 12:17 A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傳承秘境(二)

  赤水心一突,在下墜的過程中。迅速加施懸空術,停在空中,就在她正想松一口氣時,臉又忽地一變,快速往上空升去。

    就見下方,無數類似章魚的龐大觸角,成暗青色,每一根都有大腿粗,周身遍佈著約有銅錢大的吸盤,那些吸盤一張一縮,隨著扭曲舞動著的觸角,往她的位置探來。

    赤水毫不猶豫,她寧願面對那些以靈氣為食的不明生物,順著路找到東西,還了那位黑衣前輩救她的恩情,也不願意面對下方可能出現的龐大似章魚的妖獸。

    就見那些觸角極其靈敏,竟是比她上升的速度還要快,不過一兩息的工夫,便已經襲至赤水身邊,一根觸角用力一卷,就想將她卷住。

    赤水往旁邊一避。見另外的觸角已是往她的位置襲來,再度一閃,連續避了數下,在縱橫交錯的觸角中,尋找空隙,一點一點往上升去。

    而她的金刺球法寶,已是被她放至最大,約有丈寬,旋轉著,如果同一個高效運轉的巨大齒輪,將那些襲至她身邊的觸角全部格開。

    就見那些觸角接觸到金刺球的部分,均是如同被針刷刷過,絞起無數碎肉,還著大量的血珠,飛散開來,就如下著血雨一般。

    赤水素手一揮,結了一個淡青色的光罩護在頭頂,任那些碎肉血雨隨著光罩往下面落去。

    在下方幽暗深處,那只似章魚的妖獸像是很吃痛,怒吼一聲,那聲音洪亮如雷,整個地下迷宮都隨著那聲音不停的搖晃,一些碎屑隨著那聲音,被震落了下來。

    赤水暗呼幸好,她選擇了往上,這妖獸,光聽聲音。她就知道不是現在的她能對付得了的。

    而她發現,隨著那只妖獸的怒吼,她掉下來位置的石板,竟是緩緩的開始閉合起來。

    赤水眼見不好,迅速驅使著金刺球,加快速度往上奔去,那個出口離她僅有一丈來遠了。

    就在這時,那只妖獸在怒吼聲後,更是加大了攻擊力,更多的觸角往她的位置襲來,竟是將上方的出口遮掩得嚴嚴實實。

    赤水心下一轉,迅速拿起手中的引魂笛,也來不及醞釀,鼓足了氣,直接吹出一聲極其尖銳的笛音,聲音似針,滾滾往那幽暗深處傳去。

    那妖獸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甚是尖銳的聲音刺得一怔,那些觸角也隨之了頓,赤水心咐就是現在,驅動金刺珠一格,將已經快要閉合的石板擋住。她人便順著那僅有一尺來寬的縫隙躍至上面的通道裡。

    隨即她的手一招,將金刺球變小後,收了回來。還好,趕上了,她瞅了那石板一眼,可別小看了它,雖然她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石料,但竟有一尺來厚,光看那上面禁制密佈,比起隔牆,更要堅固得多。若是在下方被那無數觸角頻繁攻擊下,一時半會,定是敲不開。

    當然,她也知道,事情並沒有完,通道裡那些吸靈氣的不明生物仍是將她堵在原地,她周圍金剛符所化出的光罩早已是透明如紗,靈氣隱隱閃動,已是快要破碎之象。

    赤水心一橫,乾脆不動了,將引魂笛放至唇邊,輕輕吹起來。

    她現在可是孤注一擲,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引魂笛上面了。之前,她之所以沒有用這個,是因為,她對這種生物一點都不瞭解,也不知道它們對什麼樣的聲音敏感,而她的音靈術,由於使用較少的緣故。並沒有玉簡中所敘述的那般強大。

    她的身體,緊緊繃著,已是薄汗覆面。就是現在,她也得一個個將可能驅散它們的音節插入音樂中,至於能不能找到有用的音節,她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之前,她便是想到了這個才沒有用,而現在,卻是不得不用。除了這條路外,她竟沒有別的路走。

    而就在赤水一個一個音節試的同時,那金剛符所化的光罩終於破碎,那些已是吸了較多靈氣而顯得鼓脹起來,似蝙蝠的生物全都一擁而上,往赤水撲去。

    赤水的龜靈盾隨心動,瞬間分為十三塊,每一塊都沿著特定的軌道,護住赤水運行,將那些撲上來的不明生物全部擋了下來。

    她心裡暗急,卻是不敢動一分,吹笛的動作更是沒有停下來,反而手指更加靈活,一個一個笛音順著音孔溢出,而笛音也更加的激烈。猶如狂風驟雨般,往四周傳去。

    然而,那些不明生物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差不多的音節她都試過了,這些不明生物,似乎都不敏感,她甚至懷疑,它們長了耳朵沒有?

    因為除了像樹葉一樣的身體和那跟長長的吸管以外,她沒有見到其它任何的器官,這究竟是什麼生物啊?專門吸取靈氣不說。就連身體也是極特別,她的小火龍都不俱怕,似乎,只要是有靈力的東西,都無法與它們對抗。

    這不是專門和修士作對的麼?

    就在這時,一隻沒有吸到多少靈氣的不明生物,細薄的身體,竟是如紙一般,窺得一空隙,避過十三塊龜靈盾的防禦,往赤水的身體襲去。

    「別動。」赤水正想往旁邊閃躲,便聽小妖的聲音傳來。

    同時,那個不明生物,已是被小妖一道風刃,又重新擊飛出去。赤水心下微松,便見那不明生物,雖是被風刃擊飛,但沒有受到一點傷一般,竟又重新往她撲來。

    這下,就是赤水,也是瞪大了眼,這不明生物的防禦力,竟是這般的強麼?

    她的腦裡,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可是,這個主意能不能行,她卻是不敢保證,她以前可從未這樣做過啊。

    沒過多久,又有一隻不明生物繞著先前那一隻的路線,穿過龜靈盾,往她襲來,小妖正要動作,赤水在心裡阻止了她。

    同時,她將靈識鎖定只不明生物,一卷,便往指環裡面送去。

    別怪她。她那個指環可是無限接近於靜止的空間,雖然裡面也有空氣,她卻是從來沒有裝過活物進去。

    她自是知道,儲物袋是不能裝活物進去的,不然,要麼儲物袋的壓縮空間會崩潰,要麼,便是活物會死亡。

    她指環的芥子空間雖然是真實存在的,她以前卻從來沒有這樣試過,現在,正好試上一試。若是它死了,那更好,若是它沒有死,那等她以後有空的時候,再來想著怎麼對付它們吧!

    那不明生物感覺被鎖住,奮力掙紮,它單獨一個,卻是大不過赤水的靈識,便被強行卷著送進了指環內。

    赤水將靈識抽出一縷,往指環裡探去,見那只不明生物正懸在一角空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赤水一看,知道有戲,這個辦法可行啊!

    她的心裡,就是一喜,就似被逼到了懸崖邊,卻是又看到了崖邊垂著一跟及崖底的長繩一般,簡直可以用喜出望外來形容。

    她手上的笛仍在吹奏,人試著往前踏出了一小步,就是這一小步,露出的空隙卻是有數只不明生物逮住,往她射去。

    她沒有客氣,一隻不落的全捲進指環裡。

    就這樣,她開始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行進,將那些不明生物一隻只的捲進指環,但是,她的心裡卻並沒有放鬆,隨著她的吹奏,她體內的靈氣可是一點點的被消耗掉,而龜靈盾,雖然一直在她體內被滋養了數十年,但其靈力,也不是用之不竭的。

    她要想將所有的不明生物都捲進指環,那是極不現實的,因為她的靈識就算再強大,也是會被一點點消耗的,就如她的靈力一樣。

    而且,在這危機遍佈的迷宮內,靈識若是被減弱了,那離死也就不遠矣。

    所以,她並沒有放棄音靈術,若是找到能夠驅散它們的音節,便可化險為夷,轉危為安了。

    當然,想像是容易的,但在她走出了數十丈,將所有的音節都試完了,仍然沒有一點效果後,她都有些氣餒了。

    難不成,這些不明生物都不需要傳遞資訊麼?就是蝙蝠,都還有超聲波呢?

    超聲波?赤水忽地一頓,難不成,它們真是這樣?那也就能解釋,她之前所做的全都白費功夫的原因了。

    可是,就算她猜對了,那超聲波,她也發不出來啊?

    難道,走到了這一步,才發現是一條死路麼?不可能,有辦法的。赤水發動了她五個元神的思考力,迅速運轉,想著各種可能性,但均被否決了。

    她心下一暗,她只知道超聲波的波長與普通聲波的波長不同,至於究竟是要長一些還是要短一些,她是完全不清楚。

    但現在,讓她束手待斃,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試試吧!在她的心裡,五個聲音同時說道,重疊在一起,就似一個聲音,但赤水卻分明知道不是。

    可現在她卻顧不了這個,試著調用靈力,用引魂笛,想讓那股靈力爆發,可怎麼樣才能讓靈力爆發,而形成似超聲波一樣的聲音呢?

    她一點頭緒都沒有,只好用手指將其餘音孔堵住,只留一個音孔,將靈力壓縮至極限,再從僅餘的那個音孔擠吹出去,就見引魂笛一個震顫,發出一道極其粗啞的聲音。

    她當然知道這並不是她要的,只有重新再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赤水並沒有什麼感覺,她只知道她一遍一遍的試,從靈力的多少,到推進的力度等等,均試了一遍,發出的聲音千奇百怪,卻是並沒有發出她想要的聲音。

    此時,她已經是又往前走了近百丈,而被她卷起指環裡的不明生物,已是達到了上千隻。

    而那個通道,似沒有盡頭一般,赤水再也穩不住,手指一抖,發出一聲沁齒尖嘯。她一聽,眼露失望,又失敗了,然而,她轉眼卻見周圍的不明生物似乎被驚到了一般,身體似乎顫了一下。

    赤水一震,找到了,雖然並水是她所認為的超聲波,但管用就成。剛才她怎麼做的來著,她又重新開始。

    數聲過後,那笛音越來越接近她剛開始意外發出的那一聲,而隨著這笛音,那些不明生物雖然仍包圍著她,卻並沒有再繼續進攻,顯然,這笛音有效。

    赤水不再遲疑,吹出聲聲尖嘯,她人同時往彎曲的通道裡極快地奔去。

    一連又奔出了數百丈,直到將那些不明生物全部擺脫後,她才停下來,執袖抹過額上的汗珠,幸好,她本是打著若是找不出來,便是耗盡靈識,也要突出重圍,現在能夠不用,就更好了。

    她掐指一算,時間已是過了大半日,想了想,選定方向後,便極快地往前奔去。

    數個時辰後,赤水來到了一座緊閉的鐵門前。這鐵門竟與通道牆同高,全是用精鐵打造,看上去極是厚重。在那兩扇鐵門上,門環把上的兩個似獅獸頭刻得惟妙惟肖,四隻眼睛,似乎在怒瞪著她,想將她撕成碎片。

    而除了門環外,還各有數十個約雞蛋大小的半圓形凸起,排成數排,整整齊齊,赤水觀察了半晌,沒有看出各個凸起間有任何不同。

    這裡,便是那位黑衣前輩所指出的終點,她要取之物,就在裡面。

    赤水又猶豫了一會兒,這座鐵門,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森冷,似乎,裡面有極寒之氣穿過厚實的鐵門,往外滲出一般。

    她自是知道不可能,那兩扇鐵門之間閉合緊實,便是連一根頭髮,也插不進。

    她思慮了一番,掏出靈石將靈力補充好後,想出了各種可能,做好了各種防範,這才走近那鐵門,素手在左右兩扇鐵門上的特定凸起依照順序,各點了數下。

    這個順序,是那位元黑衣前輩告訴她的最後資訊,他所要之物,便是裡面的一塊漆黑木簡,他沒有形容具體的形狀,只說她一見便知。

    此時,隨著她點下的動作,那鐵門開始抖顫起來,至最後,搖晃感劇烈,赤水站在門前,都感覺似地震一般,地皮起伏不定。

    赤水直等到那晃動完全停止後,方走上前去,手放在鐵門上,用力一推,隨著鐵門打開的縫隙,她尚未看到裡面的一切,便覺一股極致寒氣襲來,生生讓她打了一個冷顫。

    赤水定睛一瞧,才發現在鐵門裡,竟是有一座約十丈長寬的寒池,那寒池裡的水,正冒著濃濃寒氣,形成滾滾白色寒霧,止不住往池外翻滾,將室內地面全部覆蓋住,隨著赤水將鐵門打開,便漫過她的腳裸,更往外湧去。

    她極是小心地將靈識探入那些寒霧底,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後,方舉步跨進裡面。

    而隨著她的進入,那鐵門又自動閉合了起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雖然她知道這鐵門,她能從裡面按照順序再打開,卻仍是讓她心裡泛起一股不安感。

    她轉目環顧了四周一圈,終於明白那位前輩為什麼說一見便知了。

    就見在她的右側面,擺著一個極其簡單的供桌,在供桌上,沒有任何供品,僅用一塊已看不出什麼顏色的布料,而在供桌上方約一尺的空中,卻是懸著一個如水晶球般透明的物體,約有圓盤大,物體裡,正正是一塊漆黑色的木簡在緩緩翻轉。

    她不用細看,便知道,那就是黑衣前輩所要的吧?

    她心下肯定的同時,並沒有往那邊奔去,雖然,她離那個供桌僅有寒池九十度角弧線的距離。

    因為,她在看到供桌的同時,還看到,她和供桌之間,竟隔著九條約有胳膊粗的粗環鏈,似乎同那鐵門一樣的材料,環環相扣,上面刻滿了符文,看上去詭密異常。

    而那九條粗環鏈,一端鑲入赤水右邊的鐵牆上,而另一端,卻是沒入了寒池中。

    難不成?這粗環鏈還鎖著什麼東西?她的眉略皺,她剛才早用靈識探過,那寒池,就同隔牆一樣,探不進去。

    而她現在,有兩條路可能通往供桌,一條便是往右,穿過那九條豎成一排的粗環鏈過去,這一條路雖短,卻是要撥開粗環鏈,若是寒池裡鎖著什麼妖獸,便極有可能驚動它。

    而別一條,便是往左行,雖然看上去什麼危險,卻要繞著寒池走四分之三的路程,相比之下長了兩倍,端看她如何選擇了。

    她本著謹慎為上,決定往左行,走那條長的路,因為這室內,早已佈滿了白色寒霧,看上去,就似仙境一般。

    她卻沒有悠遊仙境的心情,繞著寒池,一步步極慢地往那供桌走去。她的目光,密切注意著那寒池裡,要是一有動靜,她好第一時間防範。

    然事實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離那供桌僅有約丈餘的距離了,那寒池都沒有任何動靜。

    她抽出一縷靈識一探,就知道那個透明似水晶球般的物體為什麼能懸在空中了。正是供桌上的那塊布料,面上整整齊齊鑲著數十顆極小的陣珠,雖然沒有什麼靈氣顯現,她的靈識卻是感覺到從那布料上,有一股力量向上,將那個物體輕輕托住。

    她眼珠一轉,忽地身體快速往供桌的另一端一撲,中途卷起那塊布料,一把包住那個裝著漆黑玉簡的透明圓形物體,便往指環裡運去。

    而她人,已是一個倒轉,快速往旁邊閃去。

    就聽她的後方,「嘩嘩嘩——」寒池裡的水被擠溢出來,撥灑在地的聲響,伴著一聲怒吼,一個龐大的陰影,往她壓來。

    赤水嘴角微勾,以為她會傻傻的按照先前的速度一步步移過去,再任它攻擊麼?

    她要的,便是出其不意。(!)



第二十八章 傳承秘境(三)

  赤水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不久前才逃離了那幽暗深處的似章魚妖獸的攻纏,而在這裡,她居然又遇到了一隻。

    如果不是這一隻章魚全身潔白如雪,她定會以為就是之前那一隻。

    赤水的靈識就見到那潔白的章魚從寒池裡一下冒出,竟已頂至屋頂,九條觸角探出寒池,引起寒池水溢出池外,使得室內更是寒霧彌漫。

    那九條粗環鏈緊緊捆住那章魚眼睛下方的身體部分,觸角並沒有受到限制,極靈活,雖然沒有她之前碰到的觸角大,但行動似乎更是快速,眨眼間,便攻至赤水面前。

    赤水龜靈盾一擋,人便快速往那鐵門的方向奔去。

    「哼,耍了本尊一回,你還想跑?」就聽一個冷冽女子的聲音在後方響起。聲音冰寒刺骨,赤水心下一凜,她就知道,這寒池裡定有了不得的東東,但也沒有想到。卻是一位已經相當於元嬰期修士的妖修,她說的,分明是人類的語言。

    可就算她知道又怎麼樣?禍已造成,為今之計,便是想方設法逃離此地,要與對方對抗,是極不現實的事情。

    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想要去攻擊對方,僅是讓龜靈盾護住身體,希望能儘快到鐵門邊。然而,事情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容易,她的鼻端,驀地吸到一股極濃的血腥氣,她大驚,瞬間便反應過來,那血,正是她的。

    關鍵在於,她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最多,不過是微風輕輕拂過她身體的感覺。

    微風?這密室內哪裡有風?分明是那妖修在作怪。她靈識一探,方知道,對方觸角上的吸盤一張一合,竟吹出了一股細風,又複吸了回來,正是她感覺到的風的由來。

    就見她所過多地,空中留下了一顆顆鮮紅的血珠,形成了一根長條形的血霧。

    而她的臉色。也跟著迅速蒼白了起來,她雙手迅速掐訣,結出一個光罩將身體護住,那妖修竟有這樣詭異的神通,真是聞所未聞。

    這個光罩,便是她在那塊淡黃色玉簡中學來,比起一般的光罩,要強了數倍。

    那只章魚見了她的動作,嗤笑一聲,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裡,僅是揮動著一條觸角,風馳電掣,往她的位置攻來。

    赤水絲毫不敢怠慢,驅動龜靈盾出光罩,將那條往她快速襲來的觸角擋住,雖然成功了,她卻是感覺到,龜靈盾的靈光,似乎減弱了一點。

    她大急,本來龜靈盾在之前,就被耗掉了一些靈氣。現在又遇上這樣的強敵,怕她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

    所以,她更是加足了馬力,往那鐵門奔去,而那只章魚,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僅是用一條觸角在攻擊她。

    赤水邊擋邊退,卻是往著鐵門的方向,就見那鐵門離她越來越近,似乎就近在眼前。

    她的眼裡,一喜,一下飛撲過去,手指迅速往那鐵門的凸起上按去。

    而就在這時,那只章魚卻是一哼,似乎毫不在意,龐大的身軀輕輕一震,一股刺骨寒氣擴散開來。

    赤水一驚,快速往空中一躍,同時,用靈力加持懸空術,停在空中,便見室內地面,因為積水,遇到那股寒氣,盡皆凝固成冰,而再過了不過兩息的時間,這密室的四周牆上,便全都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冰,就連鐵門上也是。

    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要阻止她出去,赤水哪能讓對方得逞,雙手迅速結出一團靈火,便往那鐵門烤去。

    便見鐵門上的白白冰層遇到她的靈火,開始慢慢的融化,赤水見之卻是眉頭微皺,修為懸殊,這速度不慢,但也不快,要全部凝化,還需要一段時間。

    赤水轉過身,直直對上對方兩隻黑溜溜的小眼睛,看來,只有硬拼了。

    她,加上小妖小白,應該能支撐過的。想到此,她立馬驅出金刺球,注入靈力後,金色靈光大盛,變至丈許大,便要往對方攻去。

    那只章魚再度嗤笑出聲,「黑雲家族的小娃娃,這點雕蟲小計。還拿出來現眼,真是丟了黑雲家族的臉。」

    赤水微怔,金刺球迅速旋轉起來,仍是往對方攻去,同時,淡淡道:「晚輩不是黑雲家族的人。」

    它說的黑雲家族,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四大勢力之一的黑雲家族吧?可惜她不是。

    那只章魚聞言倒真的怔住了,抽出一條觸角將那金刺球一擋,又輕哼了一聲,驀地將觸角收回。赤水便見到它潔白的觸角上,有數道被金刺球刷出的傷痕,雖不太深,但卻有血絲緩緩沁出。顯然,它的身體就是再強硬,旋轉中的金刺球,它仍是有一些吃不消。

    就見它龐大的身軀頓時縮小了數分,閃避著金刺球的攻擊,卻並沒有立即攻擊赤水,而是問道:「你不是?休要騙本尊,不是黑雲家族的人,怎麼能進得了這密室?」

    赤水餘光密切關注著鐵門的寒冰,心裡更是有些喜意,看來,這話題對方有興趣,能拖住一時也是好的,她便答道:「晚輩是翠煙宗的弟子,不是黑雲家族的,而能進入這裡,是因為晚輩之前偶然找得一塊玉簡,其中記錄有入這密室之法。」

    那只章魚一聽,急快地問道:「在哪裡找到的?」

    赤水心下一轉,也極快地答道:「晚輩之前遊歷去黑霧島,在一位羽化前輩的洞府找到的。」

    「羽化?那留下的遺骸是男還是女?」那只章魚邊問,同時,寒池中彈出一顆如墨圓球,那顆圓球黑光閃耀,雖只有藤球大小,但在那只章魚的驅動下,與空中金刺球一相撞,卻是止住了金刺球的攻擊,發出「鐺——」的一聲悶響,同時,黑金兩色靈氣光點迸裂開來形成一層光暈,引得四周的空氣都為之一蕩,良久才平靜下來。

    「男。」赤水再度驅使著金刺球攻上去,心裡在考慮著。要不要再加強攻擊,她心裡頓了一下後,便放棄了,還是先不要激怒對方的好,那顆圓球,具體有什麼技能,她還不知。

    顯然,對方並未發動全力攻擊她。

    而她之所以回答是男的,是因為她想到了黑衣前輩,通過剛才的對話,不用猜,赤水已是知道了,那黑衣前輩定是黑雲家族之人。

    那只章魚隨意應付著赤水的攻擊,思考了片刻,沖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赤水。」這名字,沒什麼不可告人的。

    那只章魚幽黑的小眼睛,直直瞪著赤水,似是想看出她是否撒謊。赤水見之嘴角微掀,「要晚輩發誓麼?」

    那只章魚又頓了一會兒,隨即便咯咯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至後來,已是樂不可吱。

    赤水臉色因為失血的緣故,蒼白之色盡顯,唯一關心的,便是鐵門上的寒冰什麼時候能全部融化,至現在,已是融化了一大半,就快了。她自然是希望那只章魚笑得越久越好。

    又過了一會兒,那只章魚似乎笑夠了,淩冽目光再度射向赤水,「本尊可以放過你,但你必須幫本尊做一件事。」

    「什麼事?」赤水見對方沒有要再攻擊的意思,便將金刺球收回,看來,這還有談判的空間。

    「將那塊陣布拿出來,放在本尊規定的地方。」那只章魚沒有廢話,直接道來。

    「陣布?」是供桌上那張鑲有數十顆陣珠的布嗎?她當時僅是看到那布上鑲著的陣珠,她有些興趣,才一起收進了指環內。沒有想到,卻是關鍵之物麼?

    她見那只章魚沒有回答的意思,便肯定了。不過,她卻是有些猶豫,光憑她自己之力可能逃不掉,但若是加上小妖小白,卻是不一定,那只章魚雖然厲害,但被限制了行動,只要她能逃出鐵門,它便奈何不了她了。

    那只章魚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咯咯笑道:「你以為,沒有本尊的放行,你能逃得掉?」

    赤水神色不定,雖然她很想試試,但她的理智卻是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這不是遊戲,沒有重來的機會。

    那只章魚見此,驅出一條觸角,掀起一股寒池水,往赤水的方向射去,赤水用龜靈盾一擋,那些寒池水便全部化成冰,凝在龜靈盾上。

    「怎麼樣?」那只章魚將觸角收回,不快不慢問道。

    「好。」赤水立即答應,「不過,晚輩怎麼能夠相信前輩?」她是不得不答應,這是對方的地盤,那一池寒水,皆可變成武器。

    那只章魚聞言沒有回答,僅是用兩隻小眼睛望著她。

    赤水便繼續說道:「晚輩必須先將鐵門打開。」

    「不行。」那只章魚斷然否決,打開鐵門,她不是立刻跑了?

    「行。」赤水終於呵呵笑了,「那陣布就在供桌上,前輩為何自己不拿?」

    「就算是如此,你也要知道,若沒有本尊放行,你也別想逃出去。」那只章魚目光更是淩厲,直直射向赤水。

    赤水點點頭,「所以,我們可以商量,而不是兩敗俱傷。」

    「本尊可以將寒冰收回,但你開門之前,必須將陣布放在本尊規定的位置。」那只章魚沉默了片刻,終於決定讓一步。

    赤水眼珠一轉,「晚輩可以先不開鐵門,但晚輩必須先將鐵門的禁制打開。」

    這個她堅持,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那陣布,定跟那九條粗環鏈有關。而再深想下去,便可以明瞭,這陣布,定是黑雲家族的先輩,為了讓後輩弟子能夠從這只章魚手中逃離出去,而留的一手。

    至於怎麼樣能用這陣布逃出去,就要看自己的腦袋瓜了。

    而她並不知道那陣布若是放到規定的位置,會留給她多少時間逃離,但機會只有一次,她不下沒有把握的賭注,所以,這是她的底限,再無法退讓了。

    那只章魚又沉默了許久,中間數度掃向赤水,它見赤水從頭至尾,臉色堅定,知道談判是進行不下去了,終於答應,「好,就依你。」

    赤水心下略喜,將燒在鐵門上的靈火收回,避至一旁。

    那只章魚倒沒有拖延,不知道怎麼的一吸,四周牆壁上的厚冰,便全部快速化成寒水,重新吸進了寒池內。

    鐵門又重新露了出來,赤水緩緩移至鐵門旁邊,全身戒備,手指快速往那凸起按去。

    而就在此時,那只章魚的墨球,卻是緩緩移至赤水上空中,黑色靈光大盛,似乎只要赤水一個不對勁,便會有所動作。

    赤水直到將鐵門禁制打開,目光先瞟過那個墨球,接著,才望向那只章魚。

    就見那只章魚身軀再度一頓,就連地面上的寒霧和寒冰,全部被吸進寒池裡,而赤水,終於看清楚了地面和寒池邊的模樣。

    地面所鋪的石板與外面通道裡的石板並沒有什麼不同,而特別的是那個寒池邊,雖僅有尺許高,但寒池邊上,詭密符紋遍佈,隱有靈光閃過,形狀與那九條粗環鏈上的符紋相像。

    在正對赤水的位置,寒池邊上卻是有一塊陷下去約有一厘的方形凹槽,那形狀,正正與那塊陣布相符。

    赤水不用對方提示,便掏出那塊陣布,粗略看了一下,用靈識卷起,便往那們凹槽緩緩遞去。

    同時,她的雙手放在鐵門的門環上,打算,只要陣布鑲入凹槽,她便瞬間打開門逃出。

    就見那陣布,一點點的靠近凹槽,而赤水的心裡,心臟也是「怦怦——」跳個不停,呼吸早已停止,時間似乎變得極其漫長。

    而那只章魚的兩隻小小的眼珠,也是灼灼盯向那塊陣布,眼見那塊陣布離凹槽僅有兩尺的距離了,赤水忽地將那塊陣布往前一推,同時,她雙手將鐵門一拉。

    她人正想跨出,便感覺一股強橫之力橫在了她的前方,前方,竟多了一堵透明的牆麼?

    赤水抬頭一望,便明瞭了,那透明的牆,定是那顆墨球在作怪。

    「哼!」那只章魚看來很是不滿。

    赤水淡淡將頭轉過去,望向對方,挑了挑眉。就見那陣布,堪堪離那凹槽僅有兩厘的距離,卻是並沒有放進去。

    不過,此時的陣布,可能是接近了凹槽的關係,靈氣大盛起來,顆顆陣珠閃耀著各色靈光,印在陣布上,再看不出以前一點陣舊的顏色。

    果然,她防著這一手是沒有錯的,不然,她被那堵靈牆擋住,待對方一脫身,她便再無翻身之力了。

    場面一時間又僵持了下來。

    赤水沉默了半晌,建議道:「在前輩抽掉靈牆的同時,晚輩將陣布放進去,可好?」

    良久,那只章魚眼珠一轉,才微微點了點頭。同時,它將赤水頭上的那顆墨球,移至了已經打開的鐵門外。

    赤水見此,皺了皺眉,但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她的靈識便感覺那道靈牆已是被撤離,而她在那顆墨球的威脅下,終是在將陣布放入凹槽的同時,人往外面極速射去。

    似乎因為赤水的守信用,那顆墨球並沒有再襲擊她,而是複進入了密室內。

    便見她的身後,密室內,各色靈光交織,而隨著緩緩閉合的鐵門,赤水再探不到一點情況。

    直到此時,赤水才松了一口氣,雖然她終是將陣布放入了凹槽,但她人卻是幸運地逃離了出來。

    此地不可久留,相信過不了多久,那只章魚便會掙脫枷鎖,破開密室了。

    想到此,她迅速加持疾馳術,正想遠走,卻又驀地一頓,目光射向前方,便見在離她約有十餘丈的地方,站立著一個黑衣中年修士。

    赤水臉色一沉,怒道:「此地不可久留,你還是快逃命吧!」

    那黑衣修士不以為意,眼裡閃過一絲貪婪,「看來,你在裡面得到了什麼好東西?」

    「你以為我唬你?」赤水心下大急,「裡面的妖修可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

    「你不是也從它的手裡拿到了東西了麼?能有多強?」那黑衣修士根本不相信。

    赤水搖了搖頭,便想自己離開,可那黑衣修士哪會放過她,驅動著一柄扇形法寶,便往赤水攻來。

    赤水心裡恨極,此時逃命要緊,哪有空和他周旋,但對方修為和她相當,又攔住了她的去路,她一時半會,怕是沒有機會脫身。

    她的心裡,極是不甘,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難道,就要毀在這個陌生人身上。

    此時,那扇形法寶已是攻在了她身邊,她驅動龜靈盾一擋,同時,運出金刺球,往對方逼去,看來,只有打過去了。

    那黑衣修士招出了一塊盾牌法寶將她的金刺球擋住,似乎是各攻各守,很是平衡。

    赤水邊攻邊防,身體,卻是快速往對方沖去,不,應該是往通道裡沖去。殺對方不是目的,她能夠逃掉才是關鍵。

    那黑衣修士見到赤水不管不顧,極快地往他靠近,終於眼露驚詫之色,然而,尚沒有時間給他思考,在前方的密室裡,卻是一陣極大的搖晃,接著,那鐵門似乎受到了一股極端強橫之力,竟破成了數塊,往他們的位置飛來。

    赤水就見一位白衣飄飄的美麗女子從那破開的密室裡緩緩走出來,她暗叫不好,當下將兩件法寶一收,掏出指環裡唯一一張瞬遁符,一下捏碎,而她人,便眨眼間消失不見了。

    那黑衣修士,已是被這異動驚得一呆,再反應過來時,便見赤水一下消失不見,他心裡一驚,正想逃,就感覺一股極強的威壓往他襲來,瞬間將他定在了原地。

    這是?妖修?強大如元嬰期修士的妖修?他終於知道,剛才逃掉的那女子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而那個白衣女子,見赤水眨眼不見,輕輕咦了一聲,似是有些驚訝,不過瞬間,她便望向被她鎮在當場的黑衣修士,皺了皺眉,似乎看到了髒東西一般,潔白的小手輕輕一揮。

    那黑衣修士感覺一股極致的痛楚襲入他的腦海,他的靈識,便見到他的身體,不知被什麼東西切割,瞬間碎成八塊,和著噴出的血霧,緩緩掉落在地。

    他驚恐至極,金丹正想逃,卻感覺一股力量將他瑣住,緩緩的往那女子送去,他奮力掙紮,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那白衣女子將他的金丹抓住,竟是二話不說,便一下塞入口中,那黑衣修士,甚至都來不及尖叫一聲。

    那白衣女子就似吞了一個棗似的,稀鬆平常,只是目光望著赤水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語。

    良久,她才喃喃道:「黑雲紗真,本尊再不欠你了。」

    不一會兒,她又咯咯笑出了聲,臉露一絲得意,「你也沒有想到吧?結果,拿走木簡的,竟不是你們黑雲家族的人。」(!)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4:00 AM

第二十九章 傳承秘境(四)

  捏碎瞬遁符的赤水待身體停住時。看了看周圍,仍是在迷宮內。

    她自是知道那瞬遁符雖然可以到百裡外,但因為這迷宮禁制的關係,並不能直接往外遁,是繞過了彎彎曲曲的通道,才停留在她現在的位置。

    因為迷宮內通道全都一樣的關係,她並不知道這是那裡,她的心裡,仍是有一些心疼,她唯一的一張瞬遁符,就這樣沒了。

    都是因為那個黑衣修士,不然,她是可以逃得掉的。可是,現在說這些已是無用,據她的估計,那位黑衣修士,如果沒有像她的瞬遁符一樣快速遠遁的物品,怕是逃不脫那只章魚的手心。

    她檢查周圍沒有危險後,將那內有漆黑木簡的透明圓球運出,仔細看了看,卻是無從下手。靈識也探不進那透明的圓球。

    看來,要打開圓球,需要特定的方法。她又仔細看了裡面的漆黑木簡,小小的長方形,約有半厘厚,沒有任何雕刻紋路,看上去極是古樸。

    半晌後,沒有任何發現的她也只好將之收起來,現在,還有一日半的時間,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便不再著急,隨意挑了一條通道,謹慎走了進去。

    一日後,赤水望著前方的通道盡頭,很是無奈。這沒有人指路的後果,竟是相差如此之多。

    雖然一路行來,她並沒有遇上什麼危險,但也沒有任何收穫。途中所過之地,要麼早已被人捷足先登,要麼就是像現在這般,轉進了死通道。

    她轉過身,重新往回走,她現在能夠理解為什麼大多數人都是空手而歸了,實在是沒有多少東西剩下了。

    就算有,定也像那塊漆黑木簡一樣,若是沒有人指路。怕一般人是找不到的,況且,得到的過程又是如此驚險,一個沒注意,說不定命就丟了。

    不過,她本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並沒有什麼失落感。

    待回到支路口,她又重新選擇了一條路走去,還有不足半日的時間,就算她能夠找到好東西,也不一定能弄得到手了。

    畢竟,先輩的智慧,不可小估。

    一個時辰後,赤水臉色凝重,將靈識收回,沉默了幾息,終是給自己加持了一個普通的隱匿術,隨即便小心地一步一步往前方行去。

    隨著她的前行,前方打鬥的聲響漸漸傳來,越來越清晰。赤水速度更是放慢,心怕驚擾到了前方的二人。

    就見在她前方數十丈的通道內,兩個女子正各站在一方,禦使著自己的法寶各攻各守,很是忙碌。

    而那兩人,赤水恰恰都認識。都是她的同門弟子,一人正是元葉,而另一人,便是在廣場上沖她微笑的那位青衣女子。

    她的眉頭微皺,都是同門,不知道二人是因為什麼,竟是同門相鬥,若是宗裡的前輩知道,怕二人都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當然,在沒有弄清楚事實之前,她可不會傻得跳出去阻止,在這秘境內,這樣的事情,怕對方第一個會想到的,便是殺人滅口。

    所以,她謹慎地立在一旁,收斂全身的氣息,然後靈識探出,密切地注意著那兩人的情況。

    現場,似乎是元葉占了上峰,就見她兩件攻擊法寶,一件防禦法寶,在保護了自己的同時,攻擊極其淩厲。將那個青衣女子壓迫得僅有禦使著兩件法寶防禦的份。

    在她的旁邊,立著一隻似虎妖獸,身軀龐大,黑白相間的條紋,頸間虎毛倒豎,虎目直直瞪豐青衣女子,虎口大張,一團團黃色的火焰便往那青衣女子襲去。

    看來,經過了這麼多年,元葉終於找到了一隻六階妖獸,看得出,攻擊力極強啊。

    「切。」赤水正在細想時,卻是聽到心裡小白不屑地輕嗤一聲,顯然,很是瞧不起那只妖獸。

    赤水感受了一下那些火焰的熱度,默了一下,確實比不上小白的熾焰。

    而此時,那位青衣女子的妖獸,雖然似鷹,但個頭並不大,僅有似虎妖獸的一半,只是五階妖獸。攻擊力似乎也並不強悍,護在那青衣女子身邊。雙翅劇烈扇動,堪堪將那只似虎妖獸的火焰隔離在離青衣女子約半丈的範圍外。

    可以說,情況對那位元青衣女子極是不利。

    而赤水看著元葉灼灼逼人的強勢攻擊,再一想到元葉的刁蠻態度,便知道事情大概是由元葉而起,不過,她並沒有看到能使她們二人同門相鬥之物。

    那青衣女子現在僅能防禦,似乎並沒有反攻之力。

    赤水目光緊盯著那個青衣女子,她不相信,對方就只有這一點能力。雖然,她與對方僅有一面之緣。但她自有一種感覺,那青衣女子似乎並未盡全力,因為她的臉色,略顯凝重,但身體放鬆自然,並沒有太大的緊迫感。

    時間一點點過去,赤水估摸著,她們的靈力應該都已被耗了大半,而情況仍是一如初見,並沒有太大的改變,赤水看得無聊的同時,抽空往旁邊探去。

    便見在超過兩人的遠處,又有一間密室,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她們二人中,定有一人從裡面得到了什麼引起爭鬥的物品。

    赤水根據兩人站立的位置,那位青衣女子離密室最近,那麼,大概便是青衣女子出了密室,意外遇到了元葉,因此爭鬥起來,就如她之前遇到那位黑衣修士一般。

    赤水搖了搖頭,這就是修真界,就算是同門,為了一件不知道是什麼的寶物,也可以這樣同門相殘,更不用說其它的。

    時間又過了許久,元葉臉上的強勢已經不在,臉色略顯蒼白,竟是掏出了一塊上品靈石,補充自己的靈力,顯然,她的靈力已經快接緒不上了,因此,顧不得讓那青衣女子知道。

    直到這時,那青衣女子臉上才升起一抹嘲弄,望向元葉的目光。竟已是帶著濃濃的輕蔑。

    元葉似乎被對方的眼神激怒了,加注靈力,就見她的兩件攻擊法寶更是靈氣大漲,攻擊力似乎又以增強了不少。

    然而,在這迷宮的通道內,場地並不大,那青衣女子穩穩站在通道的邊上,兩件防禦法寶,便將自己護得滴水不漏。

    元葉找到一絲空隙,加上似乎靈力真的不多,臉上開始焦燥起來,她的似虎妖獸似乎也感應到她的情緒,怒吼一聲,虎軀一彈,便往那青衣女子撲去,同時,兩隻虎爪大張,露出了藏在肉裡尖長指甲。

    那尖長指甲寒光閃閃,在撲去的同時,順勢狠狠一抓。

    就見那青衣女子的一件盾牌法寶上,竟是被它抓出了一道明顯的劃痕。赤水眼帶異色,是它的爪子太鋒利了,還是那盾牌的硬度不過關啊。

    就在這時,她再度聽到小白在她心底「切」了一聲,她的嘴然微勾,這似虎妖獸的攻擊模式,似乎和小白差不大多啊,難怪小白會如此反應。

    元葉見此情景,臉上掠過一絲得意。赤水一見便知,這妖獸,怕是她好不容易挑中的,自是得意非凡。

    而那青衣女子,卻是嘴角一勾,似乎那盾牌的靈力減弱,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

    不過,很快,赤水便知道她為什麼會如此反應了,就見那青衣女子衣袖一揮,她的似鷹妖獸便在空中一轉,瞬即,身上的黑羽漸次脫落,羽根似針,齊刷刷地往元葉方向極速射去。

    元葉雖然禦使著一件防禦法寶護在身旁備用,但如此多的羽針向她攻去,她仍是有措手不及之感。

    就見她往後退了了幾步,似乎也想像那青衣女子一樣,退至通道壁邊,但顯然,她的速度沒有那些羽針的攻擊速度快,在她離通道壁尚有一丈距離時,那些羽針已是攻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防禦法寶哪防得了全方位的攻擊,她自己顯然已是料到了,迅速抽出體內僅剩不多的靈力,結了一個光罩,將自己罩住。

    然而,那個光罩或許是因為靈力不夠的緣故,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穩固,那些羽針每每紮在光罩上,都要引起它一陣波動。

    直到此時,元葉似乎才感到事情不妙,那青衣女子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好對付,她的臉色,略顯蒼白,但雙眼,卻是含恨瞪向那青衣女子。

    那青衣女子視而不見,手往儲物袋上一拍,一柄長槍便閃入空中,直到此時,她都沒有同元葉一樣,有一點靈氣耗盡之像,看來,她的靈識也是不弱的。

    赤水就見那柄長槍被注入靈力後,一個微震,靈光散開,竟引得周圍的空氣一振,一股磅礡氣勢順著槍身,往四周散開。

    赤水神色一動,目光直直望向那槍身,通身成銀色,筆直,放大後,約有丈長,槍尖上,寒光閃閃,尖銳異常。那氣勢,絕對不僅是一件普通的法寶那麼簡單。

    元葉自也看到了那長槍的不凡,知道事態不好,臉露驚慌,顧不得她的兩件法寶,整個人便往赤水的方向奔來。

    「哼。」那青衣女子重重一聲後,衣袖一揮,那長槍便往元葉的身後直直射去。

    那速度之快,就如閃電一般,就連不遠處的赤水看著,都是沁出一身冷汗,她懷疑,若是她,面對著這樣的長槍,能否逃得掉。

    就見那長槍攻勢威猛,竟是直接穿透了元葉的防禦法寶,從她心臟的位置,齊齊穿過。

    赤水就見到離她僅有三四丈距離的元葉,雙眼驚恐,張至極大,望著從她胸前穿過了沒有粘染一絲鮮血的槍尖,一臉難以置信。

    接著,在她胸前,緩緩有鮮血沁出,她卻並沒有倒下去,她的腦袋,慢慢轉過去,望向那青衣女子,很是怨毒。

    那青衣女子神色一動,便見那長槍忽地一抽,從元葉的胸前抽出,頓時,一股鮮血狂飆而出,而元葉的身體,已是隨著失血過多,而再無力支撐身體,軟軟往地下倒去。

    同時,一道金光從元葉的下丹田遁出,正是元葉的金丹,一下越過赤水旁邊,便想往遠方飛去。

    那青衣女子似乎早有所料,將那只現在因為元葉身體傷亡而極度虛弱的似虎妖獸丟給她的似鷹妖獸,身形一動,竟瞬間擋在元葉的金丹面前,將金丹一把抓住。

    瞬移?赤水瞳孔一縮,這青衣女子,竟有這樣的神通?再加上那柄極厲害的長槍,哪是普通的翠煙宗弟子,但她入門有百餘年,怎麼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此時,無葉已是真的懼極,急急道:「師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饒…饒了我這一命吧!」她似乎並不習慣於求人,聲音顯得極不自然。

    那青衣女子微微一笑,開口道:「出來吧!」

    卻不是對元葉說的,而是對赤水。

    赤水頓時大驚,對之個青衣女子,更是不敢小看,這通道內,除了她外,再沒有人了。那她這話,自是針對於她的。

    赤水很無奈,她明明知道她的靈識比對方強大得多,卻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麼知道她在的,看來這一仗,是在所難免了。

    不過,這是一場硬仗啊,剛才看到了對方的能耐,她可不敢小窺。

    元葉驚恐萬分,竟是沒有注意這句話不是對她說的,仍只顧在求饒。直到她看到赤水的身影顯現時,頓時尖叫起來,就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小師姐,快救救我,救……」

    赤水不理元葉的尖嚎,望向那青衣女子,極是謹慎。

    那青衣女子沖赤水微笑問道:「你都看到了?」

    赤水搖了搖頭,「僅看到了一半。」

    那青衣女子眉一挑,「你打算怎麼做?」

    赤水聳聳肩,「不怎麼做。」意思便是,她不想惹麻煩,元葉,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個路人罷了。況且,以元葉的個性,就算是她幫了她,也得不了好,說不定,還會給她安一個袖手旁觀,坐看同門相殘之罪。

    「你不想報仇?」那青衣女子似是有些不信。

    「不想。」似乎,對方對她和元葉的事情很是熟悉啊。

    而此時,元葉在聽到她們的對話後,更是尖嚎起來,帶著濃濃的怨毒,直直射向赤水,「我怎麼也是你的六師姐,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賤人……」

    赤水微微皺眉,連心裡僅有的對她的一點同情心也消失怠盡。

    那青衣女子似笑非笑,抓住元葉金丹的手用力一握。

    便聽元葉慘叫一聲,再顧不得罵赤水,轉而向那青衣女子討饒道:「青媛師姐,救你了,饒了我一命吧!我再不敢了。」

    這一次,倒說得極順暢。

    「青媛?」赤水一聽,竟覺得有些耳熟,但又不知道在哪裡聽說過。她思緒瞬間數轉,將從入翠煙宗以來的經歷重新回顧了一遍,隨即便想了起來,青媛,不正是雲晴師傅同她提過的關於傳言的外門弟子麼?

    因為她五個元神的緣故,這一回顧,也才僅花了她一息的時間罷了。

    赤水自是沒有將那個傳言放在心上,但因為元葉的敵視,她倒也從沒有忘記過。聽說,她們三人幾乎是同時進入問心塔凝結金丹的。

    沒有想到,卻是在這樣的情景下聚在一起。不過,「你不是外門弟子麼?怎麼入得了傳承秘境?」

    傳承秘境可是針對內門弟子的。這也是那位黑衣前輩費盡心思讓她送琴的原因。

    「我用東西和別人換了一個名額。」青媛反應平平,似乎不是什麼大事。

    然而,聽到這話的赤水卻是一驚,這名額是能換的麼?她瞬即便否認了。看來,這青媛背後,定是另有能量。

    而元葉,似乎早就知道此事,並沒有驚訝,仍在繼續求饒。

    「關於那個傳言……」青媛說到此,又頓住了,似乎是故意的。

    赤水沒有想到對方會主動提起這個,但她對這個本就沒有興趣,不過是元葉的無理取鬧罷了。而元葉,求饒的聲音一頓,顯然,仍是很在意。

    青媛似乎對她們的反應很滿意,接著道:「是真的。」

    赤水挑了挑眉,「哦?」長老挑選繼承人?以前可從未聽說過,也沒有任何先例可尋。

    「是我。」青媛接著又補充道,「大長老選中的那個人,是我。」

    「哦。」赤水吱了一聲,算是反應,就算是大長老,她對此的興趣也不大。她可不會像元葉一樣,難不成還要傻傻的和她爭一個早就被她得到的名額麼?

    「怎麼可能是你?不,不可能。」元葉尖聲怒道,雖然,很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明明,對方僅是一個外門弟子,怎麼可能?她一直將她排除在外,一直針對的,都是赤水。

    不過,隨即,她似想到了什麼,「我才是大長老門下的弟子,怎麼也輪不上你,你一定是在騙我……」

    青媛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你相信。」隨即,她的手一用力,便聽元葉慘叫一聲,金丹已是潰散成粉,緩緩落下。

    青媛再度望向赤水,似乎在觀察著她的反應,赤水臉色不變,但身體卻是緊繃著,接下來,便是一場大戰了。

    然而,出人意料,青媛卻是再度沖她一笑,「我們,似乎該出去了。」

    赤水一頓,這才想起來,原來,三日的時間已是快到了,而她們,便要隨著被傳送出去了。

    可是,事情似乎並沒有完結,難不成出去後,還要找機會再打一架?

    她小心地掃過對方的臉色,有些猜不准對方的意思,而就在這時,傳送陣開啟,她就感覺眼前一黑,知道自己已是進入了傳送陣中。

    看來,一切只有等出去再說了。



第三十章 美人臉譜

  待赤水再回到翠煙宗時。已經是數日後了。

    雖然她的面色不顯,但她的心情卻仍是有些沉重。此次秘境之行,除了元葉外,另外四人都得以安全出來。

    而青媛,在出來之後,就似在傳承秘境裡發生的事是幻覺一般,一點也不擔心她說出去,對她仍是和善友好,這更讓赤水摸不著頭腦。

    還有,元葉的隕落,不知道元氏家族的人會作何感想,要知道,元葉可是元氏家族嫡系,她這樣不明隕落,不知道是不是會將矛頭指向她,畢竟,元葉針對於她之事宗內皆知。

    不過,她就算是憂慮也無用,這之後,她和那位明慧前輩所約時間已到,她就要入暗閣了。

    當然。在去見雲晴師傅和眾位師姐時,她將得到漆黑木簡的事隱瞞了下來,這畢竟不是她的,那位黑衣前輩至現在都沒有再給她一點資訊,恐怕是還未找到來拿木簡的時機。

    她講了一些她途中所遇到的兇險,還運了一隻不明生物給大家瞧。結果她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蟲獸,赤水也就又將之收了起來。

    當她告辭雲晴師傅回自己的小木屋時,便見門上懸著一張傳音符。她讀過之後,沒有進屋,直接便往暗閣的位置行去。

    這一次幻陣沒有開啟,僅用了大半個時辰,她便來到暗閣大門前,漆黑依舊。赤水已有經驗,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如她所料,那位明慧真君仍是坐在原處,裝扮沒有任何改變,似乎從未離開過。赤水在離她約有一丈的距離處停住,恭敬行禮,「弟子赤水見過前輩。」

    這以後,對方便是她的上級了,不恭敬也不行啊!

    「免禮。」明慧真君態度溫和,但說出的話卻甚是堅定,「時間已到,你準備一下,直接入暗閣來。」

    開門見山,將赤水僅存的一點希望撲滅。她心下一轉。「前輩,有個問題,如果弟子現在入暗閣,那應該以什麼樣的理由消失在宗內?」

    上一次,有道閣瘋魔的理由,可現在,宗內眾人是看著她安安全全的從秘境回來。其實,打心底,赤水並不想隱身在暗處,她雖然對名聲那些並沒有什麼追求,但也希望能活在陽光下,坦坦蕩蕩,而不是鬼鬼祟祟地隱藏自己,就似見不得人一般。

    「那並不是什麼大事,宗裡自有人會處理。」明慧真君語氣淡淡。

    赤水一頓,終是直接道:「前輩恕罪,弟子想保留在宗內的身份。」

    明慧真君雙眼望向她,「你入暗閣後,便沒有機會再站在眾人前了,就算保留下身份,也無用處。」

    「弟子堅持。」赤水背脊一挺。就算再沒有機會,她也要留下來,不然,她莫名消失,雲晴師傅和幾位師姐,定是會擔憂異常,花費時間人力去尋找,她怎能這般。

    明慧真君思慮了片刻,問道:「那你想怎麼保留?」

    「弟子想保留身份不變,待入暗閣時,會同人說明,弟子是去外面遊歷,歸期不定。」赤水將之前想好的直接說了出來。

    「不行,這不符合規定,暗閣裡從未有弟子如此。」明慧真君直接否定,「這牽涉太多,你這樣保留了身份,那便有宗內該有的福利。」

    「弟子願意放棄那一部分福利。」赤水急急道,雙眼灼灼望向對方。

    明慧真君一頓,略帶疑惑望向她,並沒有回答。

    室內甚是安靜,赤水的心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開始漸漸往下沉。

    良久,明慧真君終於問道:「既然你不要福利,那又為何如此堅持,一定要保留身份?」

    赤水眼裡希望又起,堅定道:「弟子只是希望,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

    明慧真君聞言,臉色略沉,責問道:「依你的意思。在暗閣便不是光明正大了?」

    赤水見此,連忙行禮解釋,「前輩誤會了,弟子在宗內尚有師傅師姐,只是希望能有個身份站在她們面前罷了。弟子雖然還未入暗閣,但也知道各司各職,絕無光明黑暗之分。」

    「你知道就好。」明慧真君輕拂衣袖,似乎怒意未退。

    赤水自是知道,剛才她見有轉機,一下激動,說錯了話。但話已出,無法更改,只好站在一旁,靜等明慧真君答覆。

    又過了半晌後,明慧真君似乎已想妥當,「若是保留身份,那麼便違背了暗閣之人不得立於人前的規定,等價交換,你總得有所付出。」

    「請前輩明言。」赤水自也知道沒有白吃的午餐,便看對方要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了。

    「暗閣的任務,你必須做雙份。」明慧真君此時望著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赤水默了一下,她尚未入暗閣,這任務究竟是怎麼樣的她並不清楚。若冒然答應,到時候做不下來,便是言而無信。

    但若是不答應,她便不能保留在宗裡的身份,這倒把她難住了。不過,她隨即又想到,既然這位前輩能夠要求,那定是已考慮過她的能力,她又何必再擔心,「弟子答應。」

    「好。」明慧真君站起身,沖她吩咐道:「跟上來。」她隨即便往後面一個直廊走去。

    赤水依其命跟在她身後。見那直廊黑暗幽深,看不到盡頭,隱隱的,她感覺有風拂過,但待她再注意時,卻是什麼也沒有。直廊旁,有數道門,她估計,她以前中刺魂香的那間密室,便是這其中的一間。

    不多時,在經過了十餘道門後,明慧真君終於停了下來,赤水就見她雙手結印,往門上一按,便見門緩緩往一旁移開。

    一道紅光射了出來。赤水眨了眨眼,待適應後再度望去,便見屋內,一個大大的火爐設在中央。火爐中,不知用的什麼燒料,竄出熊熊火焰,約有尺余高,那些火焰扭動著往上,卻是沒有一點煙塵。

    火爐旁的案臺上,擺放著數堆不同顏色的泥土,看上去應該是泥土,不過她也不敢肯定,因為有數種顏色的泥土,正發著微弱的光芒。而在牆根,擺放了不少的油漆桶,外表有標記的顏色。

    令赤水訝異的是,在四周牆面上,卻是掛滿了鬼臉譜,有些兇神惡煞,有些甚是和善,有些微微帶笑,還有一些猶如怨鬼……,各種各樣。千奇萬怪。

    「顏婆,我帶人來了。」明慧真君沖著火爐的方向,緩緩說道。

    赤水一驚,往她所看的方向望去,就見在火爐旁,一個身材枯瘦,駝背的老人家,一身灰撲撲的衣裳,發已全白,挽在腦後成髻,站在火爐旁,枯瘦如乾柴的手裡,正拿著一個極是兇惡的面具細細觀看。

    她的心裡一凜,剛才,她明明沒有發現此處有人,那這位叫顏婆的老人家,是什麼時候到的?或者說,她一直都在?赤水連忙行禮,「見過前輩。」

    直到這時,顏婆似是才聽到外界的聲音,眼睛眯成一條縫,斜斜往赤水看來,赤水身體一緊,她明明沒有感覺到威壓,卻是不敢亂動一分,任對方肆意打量。

    良久,顏婆似乎看夠了,滿臉皺紋的臉似乎擠出了一個笑容,使得臉上的皺紋更是加深,她轉過頭去,望向明慧真君,「等一會兒。」聲音粗啞乾澀。

    話落,她並不等明慧真君的回話,便自顧又回到火爐邊,枯手一拍爐臺,爐火大漲,她的動作變得極是敏捷,嗖嗖數下,便在幾堆赤水所認為的泥土中各摳出了不等的一團,揉在一起。

    接著,顏婆雙手並用,各掐各訣,一種接著一種法術,接連往那團混合的泥土施去。

    赤水就見那大團泥土被不停搓揉,擠壓,變幻著各種不同的形狀,那各種顏色的泥土漸漸混雜在一起,至最後,再也分辨不出來。

    十數個時辰後,那團泥土,已是變成了潔白的顏色,泛著柔和光芒。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赤水一定不會相信,那潔白如雪般純淨的顏色,會是那數種不同顏色的泥土混合而成,這並不符合色彩混合原理,看來,其中另有玄機。

    就在赤水暗暗猜測的同時,顏婆卻是忽然向她望來,詭異一笑。

    就在赤水被她笑得有些莫名之際,那顏婆接下來的動作,給了她答案。便見那團白色泥土被卷至空中。

    在顏婆的十數道法訣後,那團泥土漸漸凝變成一個臉譜的形狀,再接一下,一個美人,不,一個美人的臉譜出現了。

    赤水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怎麼覺得那個美人有些眼熟呢,可她又想不起在那裡見過。

    而就在這時,那個美人臉譜已是往赤水的位置飛來,赤水下意識便想往一旁閃避,卻被顏婆喝住了,「滴一滴你的精血在上面。」

    赤水依其言,伸出食指,用力擠出一滴鮮血,滴在已飛至她面前的美人臉譜上。

    那滴鮮血在臉譜上只停頓了兩息,接著,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成無數似絲般細小血線,往整個臉譜蔓延而去。

    沒有多久,整個臉譜便被如網般的細小血絲覆住,紅白相間,看上去甚是詭異。

    赤水臉色微變,她終於知道那個美人臉譜為什麼眼熟了,那輪廓,分明就是照著她的臉來的。

    只是,對方將五官弄得極是精緻,看上去,清純中又帶著淡淡的魅惑,與她平凡的相貌相差了八丈那麼遠。

    而這一連串舉動下來,如果她還猜不到,那個美人臉譜便是給她量身定做的話,她就白活了百餘年。

    關鍵在於,如此精緻的臉譜,赤水一點想戴的欲望都沒有,她早已過了在意外貌的年紀,難不成,這便是那位顏婆的惡作劇?

    「呵呵呵——」顏婆似乎猜到了赤水臉色微變的原因,連笑了數聲,才枯手一揮,將那個美人臉譜收了回去。

    接著,赤水便見她卷著那個美人臉譜往室中央的爐火送去,在離火焰約有半尺的距離時,又停住了。

    美人臉譜上的那些細小血絲被著爐火的烘烤,便漸漸的融入了整個臉譜中,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後,再看不到一點痕跡。

    赤水心想,這個臉譜花了十數個時辰,終於做好了。她可是在這裡硬生生的站了十數個時辰啊,與之前顏婆所說的等一會兒,一點都不符。

    但她偷眼看向一旁的那位明慧前輩,見她面色正常,一點都不以為怪,她便將目光收回,看來,是她大驚小怪了。

    此時,顏婆已是將那個美人臉譜抓入手中,仔細察看著,就在赤水以為完成了時,便見她衣袖一揮,一隻約指粗的毛筆從她袖中飛出,往角落裡射去。

    待赤水轉眼望過去時,那只毛筆已是醮著紅豔如血的紅漆回到了顏婆的手中。

    顏婆理了理筆尖,便往已卷至空中的美人臉譜畫去。赤水就見到那美人臉譜的右眼下方位置,被她畫上了一根豔麗紅藤,紅藤根部,直到右鼻翼旁,在右眼下方的藤上,有數根分支,就似尖刺一般,給人一種極至張揚之感,極有侵略性,似乎馬上就要往臉上蔓延而去。

    赤水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或許,這個臉譜並不是做給她的。

    顏婆將畫好的美人臉譜看了看,似乎極是滿意,便將之隨手丟在爐火上。而此時,令赤水驚異的事情發生了,那爐火,竟似有生命的一般,火焰自動卷起那張臉譜,不停翻轉熾烤。

    赤水努力睜大眼,卻是沒有看出那爐火與普通的爐火有什麼區別,只好作罷。

    直到這時,一直站在赤水旁邊的明慧真君才有所動作,她和顏婆對視了一眼後,她們二人,雙手同時結印,頓時,從二人掌中,一團團靈力便往那火焰中的臉譜擊去。

    那臉譜甚是怪異,這些靈力光團一擊中它,便瞬間沒入其中,再瞧不出一點異樣。

    又是數個時辰後,赤水臉色平靜地望著那正源源不斷吸收著二人靈力的臉譜,已是見怪不怪了。

    自進入這間密室裡,帶給她驚異的東西太多,她已經恢復了原先的淡定。

    又過了一會兒,明慧真君和顏婆又同時收手,顏婆將那美人臉譜卷出,再度細看了起來。

    赤水也有些好奇地望去,那美人臉譜與丟進去之前並沒有任何不同,她正疑惑之際,就見那美人臉譜再度向她飛來。

    「戴上試試。」顏婆的聲音隨之傳來。

    赤水接過那張美人臉譜,因為之前一直注意著的緣故,並沒有再細看,直接便戴在了臉上。至於戴它的心理障礙,她將之緊緊壓在心底。

    「咦?」赤水一戴上,便感覺一股暖流湧過全身,而臉上,並沒有帶著臉譜的負重感,怎麼會?

    她立即探出靈識一看,頓時,有些無語了。

    她不是戴上了一個美人的臉譜,而是她直接便成那個美人了。雖然仍是黑衣,但與她本身穿著那一套完全不同,是和明慧真君身上衣裳一樣的純黑色,而頭上的髮式也變了,束了一根豔紅色的發帶,與臉上那根紅藤相印,看上去豔麗異常。

    赤水不由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紅藤,就似胎記一般,沒有任何不適感。她又張開五指,反復看了看,這並不是她的手,她的手指沒有這麼纖長。

    全變了!在赤水的心裡,只有這三個字不停的重複。

    而一旁的明慧真君和顏婆,自是看到了那美人臉譜的效果,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比較滿意。

    明慧真君直等到赤水恢復了平靜後,方說道:「這便是你以後的形像。」

    赤水一怔,她終於明白,對方說她保留那個身份沒有什麼用是什麼意思,原來,竟是這般要換成另一個人生活麼?

    她的心裡,猛地升起一股排斥感,但又被她快速壓下,「是。」雖然她用盡了全力掩藏,但聲音裡,仍是露出一絲不願。

    明慧真君又瞥了她一眼,「走吧!」

    赤水沖顏婆又行了一禮後,方隨著明慧真君出去。

    待重新回到大堂內,明慧真君直接丟給她一塊玉簡,解釋道:「這是暗閣的規矩,你看看。」

    「是。」赤水將靈識探入其中,細看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她收回靈識,將那塊玉簡恭敬還給對方,臉色鎮定如初。

    明慧真君細細觀察她的臉色,確定道:「都看清楚了?」

    「是。」赤水平穩答道。她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問,不過是她終於瞭解了任務翻倍的意思。

    所謂暗閣,不過是一個任務發佈機構,每個暗閣弟子,每年要得到五個任務點。而任務,又分為五級,做一個一級任務,便可得一個任務點。而五級任務,雖有五個任務點,但卻是難度危險係數最大的任務。

    她任務翻倍的意思,便是她每年必須得到十個任務點。

    赤水苦笑了一下,以她現在的修為,五級任務,她哪裡敢做,最多不過是做個二級任務罷了。這樣算下來,她一年至頭,都得為了這些任務而忙碌了。

    而她臉上的紅藤,她也終於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暗閣每隔二十年,便會對暗閣弟子所做任務的成績進行一次匯總,若是成績超過了一定的分數,便可以在臉上多添一種顏色,而因此,她便可以學到暗閣內一種實用的頂級技能,到時候,可以到專門的密室裡挑選。

    而暗閣裡,不以修為論高低。臉上顏色的多少,便是她們身份的向征。在那個美人臉譜內,含有一種秘術,暗閣裡的弟子戴上臉譜,若是死亡,那麼死亡時的影像,便會在專門的玉壁上顯現,其它各種規矩,規定得極細密,她們,只要照著做便是。

    至少,赤水五個意識數轉,都沒有找出一點漏洞。

    「那你處理好自己的事,便去執事處報到吧!」明慧真君吩咐道。

    「是。」赤水行禮退下,她知道,她的生活,又變化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4:03 AM

第三十一章 投機取巧

    待赤水向雲晴師傅和數位師姐辭別。說明要出宗長時間遊歷後,將小木屋裡的東西一收,帶上小妖,便又進入了暗閣。

    不得不說,那個美人臉譜確實是好東西,不只改變了她的相貌,並且,也隱藏了她整個人,她終於知道,當初她被擄之時,為什麼感應不過對方的位置了。不只對方修為比她高,更主要的便是這個臉譜,具有極強的隱匿作用,便是元嬰期修士,都不能夠發覺。

    而它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便是,戴著臉譜的修士,所放出的靈識也是隱藏了的。當然,暗閣內的弟子都必須戴著這個臉譜,且各個臉譜之間,自有感應。

    赤水此時。重新戴上臉譜,驅動引魂笛,立在暗閣所處位置的另一面,在她的面前,有著兩面斷壁,成一百多度夾角。

    赤水仔細觀察了一番,知道那並非天然形成。不過,那平整的山壁,不用猜,赤水都知道,那定是一力辟出。顯然,能夠開闢出此地的前輩,已是有開山辟地之能,怕至少已是元嬰中期修為。

    就見那兩面斷壁的面積極大,在左面的斷辟上,錯落開鑿出百餘個洞府,府門前各有標識。而右面,則僅有十餘個。

    赤水知道,左面,便是金丹期弟子的住所,而右面,是元嬰期前輩的。雖然這些洞府並非全住有人,但也可見這暗閣實力之強悍。

    她頓了一下,便往兩面斷壁的相接處飛去,那便是執事處的位置。因為兩面斷壁都在山腰之上,皆布有幻陣,常年被濃厚的雲霧所籠罩。在山腰下的翠煙宗弟子,是完全看不到上面的情況的。

    她很費了一番功夫,才從幻陣中飛出,進入執事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戴上美人臉譜,相貌變得極其豔麗的緣故,她一進去,便有數道靈識往她掃來,且久久不願收回去。

    她腳步略頓,目光環顧室內一圈,略有些詫異,這裡,竟像一個酒吧似的,除了中央圓形吧台站立著兩名身著執事服的執事外,在吧台外,尚有十余張小圓桌,不是石桌,而是雕刻精細的木桌。

    幾位弟子各坐在室內一角,有的在品茶,有的在品酒,看得出,這裡提供的靈茶靈酒都是上品的。赤水光聞到彌漫在空氣中的茶酒香,便可知曉。

    因為大家同戴著臉譜的關係,赤水除了最角落一位修士的修為看不到外,其她的,皆是金丹期修為,相貌甚是怪異,有歪鼻咧嘴的,有妖嬈動人的,也有兇神惡煞的。

    相同的一點是,她們的臉上,皆有兩種或三種顏色,有些一筆橫過整張臉,有些僅是輕輕一點,讓她們本就怪異的臉龐看上去更是張揚。

    赤水知道,這便是那位顏婆的惡作劇了,看來,不只是她一個人遭秧啊!看到她們,她的心裡終於平衡了一點。

    她將目光收回,便直接往中間的兩名執事走去。

    那兩名執事雖然同樣戴著臉譜,但顯然比起她們,要正常得多,相貌普通,臉上沒有塗任何色彩。

    因那兩位執事和她相同的修為,她便沖她們一笑。

    那兩位執事又怔了一下,目光皆有些複雜的望向她,赤水心下歎息,又是她豔麗的臉惹的禍。

    她假意輕咳了一聲,那兩位執事便立即清醒過來,其中一位執事便翻出一塊翠色玉牌。僅是一個簡單的正圓形,連牌繩都沒有系一根。

    那位執事將之遞給她,道:「這是你的任務玉牌,因你臉譜的顏色是紅色,接序便是紅組第23位弟子,代號紅23,左面斷壁門牌號紅23便是你的洞府,直接用任務玉牌便可打開。」

    赤水點了點頭,接過那塊玉牌,有些無言以對,整個人換了,現在連名字也變成代號了。這塊玉牌並不特別,只是那上面紅23幾個字,卻甚是清晰,這也就是她以後在暗閣的身份玉牌了。

    「請問,怎麼樣接任務?」這才是赤水最關心的。

    「就在這裡接。」將玉牌給她的那位執事隨即又掏出一塊玉簡,放在吧臺上,解釋道:「在接任務之前,你還必須學會暗閣弟子之間的傳音密術,用此方法傳音,不會被別人窺聽。」

    赤水眼睛一亮,靈識便探入那塊玉簡內,讀了起來。

    約莫過了一刻鐘後。赤水將靈識收回,沖對方點頭一笑。

    那位執事將玉簡收了起來,隨即,手指往旁邊一面翠色玉壁上一指,「那便是任務玉壁,所有的未接任務,都在裡面,你將任務玉牌放至玉壁中央,便可查看你可以接的任務。你若有挑中的,至我這裡登記即可。」

    赤水眼裡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她一直以為那面玉壁僅是裝飾用的。沒有想到,卻是有著這樣的作用。這暗閣每每都與別處不同,讓她在萬般驚訝之時,也感覺到了它的強悍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

    她隨即運起剛得到的翠色玉牌,往那玉壁中央鑲去。鑲好後,她的靈識便探入玉壁中,看了起來。

    她看上去甚是專注,周圍坐著的幾位弟子便放肆的將目光瑣在她身上,不停地打量,就連角落那位元嬰期修士也是如此。

    赤水心下隱隱有些不悅和無奈,不只是因為這些人,而是想到她頂著這張臉,這樣的情況,以後定不會少遇到。

    而她花了約半盞茶的工夫,將所有的任務看完後,更是鬱悶了。

    她將任務玉牌收回,向執事要了一杯靈茶後,便挑了旁邊一張圓桌坐了下來。

    她的眉略蹙,情況不太樂觀。雖然那玉壁裡的任務不少,但真正適合她的,並沒有幾個。

    宗外的任務,她都刻意避過,不是她沒有能力完成。而是她想到那個聞到異香追殺她的組織,她並不是怕他們,若是她在執行任務的途中,被他們發現了蹤跡,怕是會影響到任務的完成。

    而宗內的任務,大多工點少,且所耗時間較長,她又是剛入暗閣,級別低,高階的任務她又接不到,這樣排除開來,真正她能夠接的任務,也就只有監視宗內有疑點的弟子了。

    這個任務可得兩個任務點,每三個月算一次任務。

    可就算是如此。她一年做下來,也才能得到八個任務點,還差兩個。

    赤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靈茶,這樣的監視任務雖然有七八個,但是全天候監視,所以,這樣的任務,一人僅能接一個。

    而她真正的長項煉陣,她卻是一個任務都沒有找到,莫不是,這暗閣有高級煉陣師,或者說,有宗內供給,暗閣裡並不需要?

    就在這此,她旁邊一位女修士走上前去,將任務玉牌鑲入後,便查看起任務來。

    一會兒後,她將玉牌收回,滿臉失望,忍不住沖執事抱怨道:「怎麼仍是這些監視任務,就沒有新的任務發佈嗎?」

    那名執事似是見怪不怪,搖了搖頭。

    那位女修士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答,徑直又走回原位,同時小聲念叨道:「這樣的任務真是無聊啊,我就還差一個任務點了,等了數日,都等不到一個時間短一點的任務,唉!」

    她這一說,似乎引起了周圍幾人的共鳴,幾人紛紛應和她的話,「每次都做那個監視任務,煩得慌。」

    「就是,什麼時候有新的任務出來啊?」

    「唉!」

    ……

    赤水這才知道,她們原來並不是她認為的閒情逸致,在此品茶品酒,而是在等著任務呢!

    她聽了一會兒,因為她們的級別不高,每年為了得到五個任務點,需要耗費大半的時間,真正能自己掌控的時間,是較少的。

    所以,她們皆是想接時間短一些的任務,在趁早做好任務後,好做一些自己的事情。畢竟她們現在雖然功法能自主運行,但仍有一些事情需要親力親為的。

    赤水不由苦笑,她的任務加倍,比起她們,更要困難得多。

    那位明慧真君怕是早就想到了,所以才會輕易答應她,只要她一年內沒有拿到十個任務點,那她便保不住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身份了。

    想到此,她有些沮喪,難不成她也得和她們一樣,在這裡一直等下去?恐怕到時候就算有新的任務出來,也輪不上她這樣的新人吧?

    此時,室內的幾人抱怨幾句後,又恢復了安靜,而在赤水旁邊的那位女修士,似乎確實等得不耐煩了,又站起身,往執事走去,將她的任務玉牌往執事一丟,「文執事,隨便安排一個監視任務吧!」

    聽得出,極是無奈。

    赤水忽地心中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她的眼睛也隨之一亮,但她並沒有立即動作,而是又考慮了一下可行性。

    直到執事已記錄好,將任務玉牌還給那位女修士時,赤水才站起身,急步上前,攔住那位正打算出門的女修士,道:「師姐請留步,有事相商。」

    那位女修士一頓,眼露疑惑之色。赤水嘿嘿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其餘幾人發現她的舉動,也往她們的位置望來。

    赤水不理,待將那位女修士引至她的對面坐下後,方道:「師姐,方才聽你們所言,你們並不想接這麼長時間的任務,是不是?」

    那位女修士猜不透赤水所想,但這是大家皆知的問題,便點頭。

    赤水問這句話,也不過是起個拋磚引玉的作用罷了,她繼續道:「我有一個提議,說與師姐聽,師姐看看是可行否?」

    赤水知道周圍的人雖然沒有往她們看來,但盡皆豎著耳朵呢,她也沒有壓低聲音,「師姐,這個監視任務,任務目標大多數時間都在宗內,是吧?」

    赤水見那位女修士眼中疑惑更濃,微微一笑,「若是我願意監視任務目標在宗內的活動,師姐可願意分我一個任務點?」

    那位女修士一頓,有些詫異地望向赤水,遲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任務目標在宗內,便歸你監視,若是出宗,仍由我來監視,而任務點,則對半分?」

    赤水點點頭,她正是這個意思,她剛才忽地想到了前世商界的外包策略,才有了這個提議。

    而周圍幾人,均是滿臉詫異地望著她,有一人甚至搖了搖頭,顯然,她認為赤水這是犯傻。

    誰不知道,那些有嫌疑的弟子,若非必要,怎麼會往外跑,定是待在宗裡的。她這個提議,無疑便是將自己套住了,相當於是做一份工作,得半份的錢。

    這也正是赤水對面那位女修士遲疑的原因。這樣的好事,怎麼會讓她遇到了?她摸不清赤水在打什麼主意,要知道,是她接的任務,若是出了問題,責任人可是她。

    想到此,那位女修士搖了搖頭,「不行,這任務是我接的,到時候若出了事情,責任分不清楚。」

    赤水一頓,剛才時間倉促,她只想到了其中的好處,並未將對方的顧慮考慮在內。可現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出路,讓她就這樣放棄,她又很是不甘心。

    她的目光,掃過中央執事所處的位置,眼睛驀地一亮,「行,我想到了,你可以用發佈任務的方式。」

    那位女修士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你是說,讓我在接了任務後,重新發佈一個在宗內監視任務目標的任務?」

    赤水將目光移向對方,眼含興奮和期待。

    那位女修士思考了片刻,便起身,往剛才幫她記錄那位元執事行去,問道:「文執事,你看這樣可不可行?」

    那位執事往赤水掃了一眼,並沒有遲疑,答道:「理論上是可行的。」顯然,剛才她們的談話,並沒有逃過她的耳朵。

    赤水聽之,面露喜色。

    那位女修士眼裡掠過一抹喜意,立即道:「我之前已經得了四個任務點,現在就發佈任務,煩請文執事登記。」

    暗閣裡,有專門發佈任務的執事,而她們,若想發佈任務,還是需要通過面前這兩位元執事之手。

    文執事問道:「你確定?」

    她人是沖著那位女修士問的,在目光,卻是望著赤水,顯然,她是在問赤水的意見。

    赤水連忙點點頭。

    文執事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自是沒有意見,便開始記錄起來。

    不過一會兒,便已弄好,赤水上前遞上任務玉牌,直接將那個剛發佈的任務接了下來。

    那位女修士見手續已經完成,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沖赤水說道:「我是紅藍07,若是任務目標要出宗,直接給我傳音便是。」

    赤水點點頭,目送那位女修士腳步輕快地離去。

    其餘幾人緩緩將目光收回,有些嫉妒,這樣的喜事,怎麼就沒有落在她們身上呢。要知道,剛才那位女修士,相當於白得了一個任務點啊。

    看來,她們也只有繼續等著新的任務出來了。

    而就在這時,赤水卻是望向眾人,大聲道:「不知道,在坐的各位師姐,是否還有人願意發佈這類任務?」

    眾人一聽,目光齊齊射向赤水,有一人,甚至差點沒拿穩茶杯,茶水溢出,灑在桌面上。就是那兩名執事,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數息後,反應過來的文執事率先斥責道:「紅23,這裡可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赤水轉過身,沖文執事一笑,保證道:「文執事,我自有分寸,我能說出這話,便是有完成任務的把握,若是任務沒有完成,我甘願受罰。」

    她考慮過了,那些弟子的活動範圍並不大,以她的靈識,綽綽有餘。

    隨即,她將目光又移向眾人,「可還有哪位師姐願意?我還可以再接兩個這樣的任務。」

    她此話一說,眾人更是震驚,盡皆站起身,有一位女修士,顫手指向赤水,「你…,你能一心…,一心三用?」可見其驚訝之甚。

    要知道,普通修士,就算靈識再強,想要一心二用都是極困難的。就好比,一切景像都能印入眼內,但注意力,卻只能集中在其中某一點。

    因為監視任務是全日密切監控,所以一人才僅可以接一個任務。

    赤水微笑點頭。其實,她現在已是可以一心五用,只是她第一次執行任務,難免要慎重,也就有所保留。

    那位女修士見赤水承認,倒吸了一口氣,數息後,走上前來,「文執事,和剛才那位一樣,幫我接一個監視任務,再發佈。」

    文執事這一次,什麼話也沒有說,收了兩人的任務玉牌,便辦理起來。

    之後,那位女修士沖赤水說道:「紅23,我記住你了,我是青黃02,有事給我傳音。」

    赤水點點頭,就在這時,另一人連忙道:「這最後一個任務,就由我來發佈吧!」

    聲音之急切,心怕被別人搶去。

    赤水心下有些想笑,她在接了這三個任務後,便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翩然離去。

    對於這樣的結果,她極是滿意,甚至有些佩服自己。

    這樣算下來,一年她可以得到十二個任務點,不用離開宗內,甚至,她還可以邊煉法陣邊監視,真是再適合她不過了,想到此,她在心裡,再也忍不住大笑三聲。

    因為離任務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她便往分配給她的洞府飛去。

    半個時辰後,暗閣內的明慧真君接到了一張傳音符,她將之一讀後,先是雙眼睜大,不可置信,接著嘴角抽了抽,半晌後才將傳音符放下,同時搖了搖頭,露出了一抹苦笑。

    ―――――

    (赤水:叉腰大笑中,不管怎麼樣,我就是不出宗。)



第三十二章 宗外任務

    二十二年後,問心塔第三層的一間密室。赤水輕輕舒了一口氣,終於弄好了。

    就見在她的面前,金刺球正停在空中,緩緩旋轉。此時的金刺球,與以前,又有了些不同,金燦燦的靈光週邊,還有一圈淡淡的紫光。

    這紫光,便是赤水加了重磁的緣故。重磁的由來,便是赤水在這二十餘年,趁著空餘時間,從她指環裡含有重磁的石頭裡提煉而成。

    如此多的石頭,也才只提煉出核桃那麼大的一塊重磁,她將它全部加到金刺球裡了。這樣,金刺球雖然仍只有原來的大小,但重量卻是翻了數倍,且因為重磁的效果,就是同時應付幾樣攻擊法寶,也是可以抵抗一時的。

    赤水眼裡一抹光華閃過,此時的她,已恢復了原來的真面目。早在兩年前。她存夠了四年的任務點後,便稱閉關,而出了暗閣,重新回到了宗門,不久就進入了問心塔。

    一年半前,她極其順利地突破到了金丹後期,並沒有遇到所謂的瓶頸。也許,明慧前輩所說是真的,進入道閣,她還是得到了一定的好處。

    她趁著閉關的機會,也就順便將金刺球重新煉製了一遍。

    她將室內的東西一收,出了密室向執事交了其餘的靈石後,便往雲晴師傅的小山谷走去。

    她的步伐平穩,速度卻是奇快。雖然她現在沒有戴臉譜,但這宗內,到處都隱藏有暗閣的弟子,宗裡弟子的一舉一動,皆逃不過她們的眼睛。

    赤水不由想起,她剛入翠煙宗時,怕也是她們的任務目標之一。不然,也不會發生後來的刺魂香和入道閣等事件。

    說起來,這二十年在暗閣的日子,她過得極是平穩,雖然她自認為投機了一把,但是,暗閣裡並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人出來阻止。她也就順理成章地繼續做著這樣對她而言極其簡單的任務。

    當然,這樣的任務,也就只有她才有能力接,別人就是想和她搶,也沒有一心幾用的條件。

    因此這些任務,她也認識了暗閣內的大多數人,雖然她僅是知道代號。相應地,暗閣裡的弟子,基本上都知道有一個代號紅23的女弟子,讓她就是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

    赤水微微一笑,就算沒有這個,她頂著那個臉譜,也甭想低調。

    別看她似乎想了很多,其實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罷了。通過二十年的任務和她修為的再次提高,她體內的五個元神,已是強大起來,全都擁有了各自的意識。

    赤水卻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恐慌了,她現在是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因為她本身極其理智的緣故,又有天極真人的前車之鑒,再加上沒有能引起她們意見相佐的原因,她體內的另外幾個元神。倒也還算聽話。

    因此,在她同時監視三個人時,她並沒有停止煉陣,這些年來的收入,一部分給小妖買了提升妖力的靈丹,使小妖在十年前順利突破到了六階。她自己也服用了大量增加修為的靈丹,才得以突破到了金丹後期。

    她在接受了雲晴師傅和眾位師姐的賀喜後,夜深人靜之際,又戴上臉譜,往暗閣的位置行去。

    沒辦法,明慧前輩的召見,不得不去。

    暗閣,對於她來說已是輕車熟路,沒有多久,她便再度見到了明慧真君,赤水在行了禮後,便站在一旁。

    既然是對方找她,總有一定的目的。

    明慧真君仍是沒有任何變化,手裡拿著一個精緻小茶杯,細細把玩。

    赤水見明慧真君似乎並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她在一旁站立了半晌後,只好問道:「前輩,不知召見弟子,是為何事?」

    明慧真君把玩小茶壞的手一停,這才望向赤水,淡淡道:「你很聰明。」

    赤水一僵,想到現在的處境,連忙道:「弟子愚昧,不懂前輩的意思。」

    「哼。」明慧真君將小茶杯往桌上一放。微露不滿之色,「你已經突破到了金丹後期,難道就想一直做著你那個任務,直至終老?」

    赤水心下一轉,搖了搖頭,答道:「弟子不敢,只是宗外有一個聞著異香追殺弟子的組織,弟子也是怕影響到了任務的完成。」

    若不是對方給她種了那異香,她又怎麼會如此。要說,她還憋屈呢!就做著那個單一的任務,做了整整二十年。

    「就算是如此,你不想辦法解決,一直龜縮在暗閣內,是何道理?」明慧真君說到此,已見怒色。

    赤水滿臉無辜狀,「前輩,你又不肯告訴弟子翠色玉簡的所在地,弟子也想不到其它的辦法啊。」

    「我何曾說過不告訴你?」明慧真君怒瞪著她,「當初我就說了,要你表現好才行。你說,就你這樣的表現,讓我怎麼將翠色玉簡的所在地告訴你?」

    明慧真君不等赤水答話,又數落道:「就是你臉譜上那金色。我都不願給你點上去。」

    赤水摸了摸左眼尾的金色一撇,心下暗想著,其實,我還不願意要呢,難看死了。這正是二十年一次任務成績匯總,她完成任務率百分之百,達到了升級標準,而讓顏婆點上去的。

    對於那個讓暗閣弟子仰望又無可奈何的成績,赤水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能夠高調到像她這樣,也是一種本事。那些弟子雖然對於她一年能拿到那麼多工點。很是嫉妒,但又搶著要和她合作,畢竟見了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

    因為升級,她的代號也變成了雙色39,學到了一個在靈力耗盡時,快速吸收靈力的秘術。這個秘術是她在她能學的秘術中自己挑的,比較實用,忙碌了二十年,總算有那麼一點收穫,聊表安慰。

    她一瞬間已是想了這麼多,她見明慧真君似乎餘怒未消,連忙打斷道:「前輩,不知弟子應該怎樣表現?」

    說起來,她突破至金丹後期,加上重新煉製了金刺球,已是胸有成竹。再加上雖然沒有機會練習音控三術,但那些法訣她可是一直在琢磨,從來沒有落下過。

    也許,她也該走出宗門,實踐實踐了。

    明慧真君頓了一下,似是沒有想到赤水如此好說話,「之前三色05組傳來消息,一位元黑雲家族的元嬰初期細作,殺了三色05領隊,她們正在追蹤,但因為失去了領隊,無法滅殺掉對方,你去,將她滅殺掉,回來,我讓你升三色。」

    赤水一僵,抽了抽嘴角,半晌才推託道:「弟子恐怕不能勝任領隊之職。」

    這位前輩是在開玩笑嗎?元嬰初期修士,隔了一個境界,是她能滅殺得了的嗎?雖然,她打算順著對方的意思。出去逛逛,但也不想玩掉自己的小命啊!

    而且,升三色有什麼用?她要的是翠色玉簡的位置。

    明慧真君目光移向桌上的小茶杯,淡淡道:「你若是升到四色,我就告訴你翠色玉簡的所在地。」

    赤水默了一下,才道:「弟子要那位元細作及追蹤弟子的資料。」

    明慧真君聞言,臉帶笑意,望向她,說道:「以你根本不下於元嬰初期修士的靈識,再加上有兩名兩色弟子的幫助,應該沒有問題。」

    話落,她的衣袖一抖,一塊玉簡便沖赤水飛去。

    赤水伸手接住,便看了起來,對於這位前輩所說,她不表示意見,這生死決鬥,並不僅僅是靠靈識,若是有一點疏忽,便有可能命喪當場。

    片刻後,赤水離開暗閣,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在給雲晴師傅和眾位師姐留了一張傳音符後,便出宗門,往玉簡內所說的位置飛去。

    黑雲家族啊!黑衣前輩也是黑雲家族的人,不知道跟他是不是有關係?

    十日後,赤水望著暗閣弟子留的記號,估計了一下,她們應該就在她前方一日的路程處。她心裡松了一口氣,五日前,她就已經趕到了玉簡所說的位置,只是當時她們已經轉移,她只好跟著留下的記號,一路追來。

    她在繼續追上去的同時,也在考慮,那兩名弟子可是與她同級的修士,會不會聽她的這是一個問題,而另一個則是,那位元嬰初期修士,雖然她沒有從玉簡裡得到太多的資訊,但能夠滅殺掉三色05,定是不簡單。

    這才僅是她表露出來的資訊,那保留的,恐怕更是厲害,赤水也只有先去看了再說。

    一日半後,雙色03和雙色17望著立在她們面前的赤水,滿臉的難以置信,她們怎麼也不相信,暗閣會派一個與她們同級的弟子來當她們的領隊。

    雙色03先反應過來,遲疑問道:「你是以前的紅23?」當然,用的是暗閣的傳音秘術。

    「嗯,我現在是雙色39。」赤水並不為怪,對方,她也見過,雖然僅有一面之緣,「這並不重要,你們誰先同我說,任務目標現在所處的位置。」

    雙色17在一旁,似乎對赤水的語氣有些不滿,她與雙色03對視了一眼後,懷疑道:「你,你真是暗閣派來援助我們的?」

    「是。」赤水望向二人,沉穩道:「我想,我站在這裡,便是證明。」

    「對方可是元嬰期修士……」雙色17還要再說,雙色03連忙扯了她一下,待阻止了她後,才沖赤水說道:「任務目標就在前方的小鎮裡,她似乎在等著和別人接頭。」

    「接頭?」赤水有些疑惑,難不成對方得到了什麼資訊,可玉簡裡並沒有提到這個。

    雙色03解釋道:「任務目標從昨日晚上到了鎮上的客棧後,便再沒有出來,但有傳音符飛出,我等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並沒有攔截。」

    她說話的同時,餘光忍不住打量眼前這名在暗閣極是出名的弟子,一心三用,可不是一般修士會的。但這可不是過家家,若是沒有硬本事,以她金丹後期的修為,怎麼能夠滅殺得了任務目標。

    也不知道暗閣裡的執事是怎麼想的?她雖是無奈,卻知道,僅憑她們兩人,更是沒有辦法完成任務。

    赤水靈識便往雙色03所說的那間客棧掃去,不出所料,設有禁制,看不到任務目標。看來,她們還需要等待。

    「你們再同我說說,三色05隕落時的情況吧!」玉簡裡並沒有太過詳細的記錄。赤水望向周圍,前方小鎮三面環山,這便是其中不高不低的一座,看上去極是普通。

    一提到這個,雙色03和雙色17都是面色凝重,好一會兒後,雙色03才沉痛道:「領隊並沒有輕敵,但仍是遭了對方的毒手,當時異變來得甚是突然,我倆都不知道怎麼發生的,領隊的頭部,便被什麼利器破了一個大血窟窿,元嬰都未來得及逃出,當場便隕落了。」

    赤水瞳孔一縮,一擊必殺,可見對方下手之狠。這下,就是赤水,也開始懷疑明慧前輩安排她來的目的了。

    她不知道明慧前輩對她為何這麼有信心?就算她表現高調,但也僅是煉陣和一心三用罷了,對於鬥技,她從未在宗內表露過。

    這也難怪眼前的二人滿臉的不相信,就是她自己,都有些摸不著底。這不僅僅是境界上的差距,「當時你們在何處?」

    「在二十丈外。」雙色03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任務目標有一樣法寶,只要我等一接近她二十丈的範圍內,她便有感應。」

    她看向赤水的眼裡,有著一絲擔憂。

    赤水心裡更是往下沉,這樣一來,臉譜的優勢也沒有了。不能偷襲,二十丈外,她要怎麼樣攻擊對方呢?

    「要不?」雙色17望向赤水,遲疑道:「我們再向暗閣求援吧?」

    雙色03一聽,瞪了雙色17一眼,呵呵乾笑兩聲,「雙色39,你別介意,她不太會說話,但心意是好的,這是關係性命的大事,你一定要慎重才是。」

    赤水苦笑了一下,望向二人,嚴肅道:「我既已接下了這個任務,便沒有退縮的道理,你們若是害怕,待我隕落後,再向暗閣求援不遲。」

    說罷,她便往遠方遁去,遠遠的聲音又傳來一句,「我去觀察一下地形,你們自便。」

    雙色03和雙色17面面相覷,良久後,雙色17率先歎了一口氣,估摸著赤水已經走遠,忍不住抱怨道:「不知道執事怎麼安排的,一個和我們同等修為的修士,怎麼能夠抵抗住元嬰期修士呢?真是自不量力,那可不是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啊,雙色03,你說她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領隊都不能滅殺掉對方,憑她,能行麼?」

    雙色03沉吟了一下,才道:「我不這樣看,雙色17,我總覺得,也許,雙色39有什麼憑藉。」

    「憑藉?」雙色17嗤笑一聲,「她能有什麼憑藉?自從加入暗閣後,便沒有接過宗外一個任務,顯然,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看來,她是要吃苦頭了,可憐我們倆,還得跟著她,說不定一個沒注意,命就沒了。」

    說到後來,她搖頭不止,又帶著濃濃的無奈。

    雙色03似想反駁,可又找不到反駁的地方,便也跟著歎一口氣。

    而此時的赤水,雖然早已至遠方,但靈識並沒有收回,她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全聽進耳裡,她並沒有生氣,而是略有所思,半晌後,才喃喃道:「憑藉?」

    她現在,已是將這個小鎮的地形摸了個透徹,總共有三條路出小鎮,分別通往不同的方向,任務目標會選擇走哪條路,她是一點把握沒有。

    那麼,她只有下血本,在三條路上,都布上法陣了。

    當然,她並不是將滅殺掉任務目標的希望,寄託在法陣上,她要的,僅是用法陣,拖住對方一些時間罷了。

    至於要如何來殺掉對方,她還需要再琢磨。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請求暗閣支援。

    這不是雙色17所謂的打腫臉充胖子,而是尊嚴問題。她的自尊心,不會容許她退縮一步,她的自信心,也不允許。

    而此時的暗閣內,明慧真君仍是在把玩著那個小茶杯,若有所思。

    「怎麼?你現在才開始擔憂,是不是有些遲了?」在下方位置,坐著另一位女子,如果赤水在,一眼便可認出,那正是翠煙宗裡的大長老,青芝真君。

    明慧真君搖了搖頭,「三色05隕落的影像,你也看到了。」

    「是。」青芝真君笑了笑,「那當初,你還安排她去?」

    「她身為翠煙宗弟子,怎能一直龜縮在宗內,自該出去歷練。」說到此,明慧真君仍是有些怒意。

    「那也用不著安排這麼危險的任務。」青芝真君搖了搖頭。

    明慧真君臉色一沉,「她若是連這種程度的任務都做不下來,又怎配做我暗閣的弟子?」

    「你的要求可真高。」青芝真君又笑說道:「幸好,我不是暗閣的弟子。我就有些奇怪了,你怎麼對她這麼有信心呢?」

    「她能不能完成任務,我並沒有信心。」明慧真君見對方不信,接著說道:「任務若是沒有完成,她能不能跑掉,我卻是信心十足。」

    「撲哧——」,青芝真君勉強壓抑住臉上的笑意,「你在逗我笑麼?看我好不容易來找你喝一次茶的份上。」

    明慧真君淡淡掃了她一眼,「我很嚴肅。」

    她知道對方不信,也沒有解釋,只是眼裡,閃過一絲光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4:04 AM

本帖最後由 楊柳‧子沫 於 2013-5-5 05:24 PM 編輯

第三十三章 一擊必殺

    鑒於hxz001大大的意見。決定將暗閣二級弟子稱為雙色,三極弟子稱為三色,以此類推。赤水代號變為雙色39。

    ―――

    三日後,正站在山上的赤水三人均是一怔,隨即便往小鎮的一條路躍去。

    赤水邊往前躍的同時,心下暗暗猜測,任務目標似乎並未等到她要等的人,也沒有任何傳音符返回,她這是要離開,還是說已經通過她們不知道的方法,聯絡好了會面地點?

    若真是這樣,那她們要面對的,可就是兩個甚至多個對手,情況就更是糟糕了,想到此,赤水不再遲疑,手一翻,運出一個陣盤,雙手快速掐訣,催動陣盤運轉。

    就見在任務目標所處的範圍內,一個超大型的幻陣憑空出現。陣陣黑霧彌漫,將方圓數裡的範圍全籠罩其中,而任務目標的身影,也隨之被掩蓋。

    赤水沒有停頓,留下一句「你們不用跟上來。」後,便沖入了幻陣中。

    雙色03和雙色17腳步一頓,停在幻陣邊上,雙雙又對視了一眼後,雙色17才訥訥道:「好大的手筆。」

    這樣的超大型幻陣,普通修士哪用得起?一般,也只有在大型門派裡,才能看到。

    雙色03贊同地點了點頭,眼望著幻陣裡的黑霧,一會兒後,又道:「恐怕不只,她並不知道任務目標要走哪一條路,那麼,她應該是在三面出口都布了這樣的幻陣。」

    雙色17雙眼大睜,沉默了數息後,方道:「我開始認同你的話了,也許她真有本事。」她的目光也望向幻陣裡,「那我等現在怎麼辦?」

    這幻陣,她們可不懂,進去了,估計啥忙幫不上,還會拖她的後腿。

    雙色03面色有些凝重,回道:「只有等結果了。看來。她並不需要我等幫忙。」

    其實,赤水哪是不需要她們的幫忙,只是元嬰期修士本身移動速度比起她們就要快很多,如果沒有幻陣,她們是追不上的。

    赤水也曾考慮過團隊合作的可能性,三人的力量加在一起,她會更有把握。但一想到,她們並不懂幻陣,並且,任務目標那個一擊必殺的法寶,她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若是牽連到她們,就不太好了。

    畢竟,是她堅持不向暗閣支援的,她既然是她們的領隊,便要考慮到她們的安全問題。

    所以,最終赤水才決定,不讓她們跟進去。

    而此時,赤水已經發現了任務目標的位置,她隱藏在離對方二十丈開外的一角,細細打量。

    她以前未曾見過。一身淺藍色的衣裙,容顏清麗,比赤水略高一點,偏瘦,並沒有特殊的裝扮。

    此時,那女子因為被困於幻陣內,臉上驚異之色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謹慎。

    她自然知道她這是遭了埋伏,但敵人隱藏在暗處,她一時半會兒也走不出去,自是要小心防範。到了她這樣的境界,雖然還不能達到心如止水的地步,但各種情緒,已能小心控制,並極快地冷靜下來,尋找出路。

    在她的周圍,環繞著無數彩色絲線,那些彩絲絲線圍著她,光華流轉,靈光忽隱忽現,襯得她更是出塵似仙。

    在絲線外面,還立著一根魚骨槍,槍身彎曲,成蛇狀,約有手臂粗,看得出,是用一根完整的妖獸魚骨煉製而成,槍尖帶著一個倒勾,看上去略白。並沒有什麼光澤,但赤水一點都不敢小瞧,百餘年,早已讓她學會了,不從外表去判斷一個人或者法寶。

    顯然,對方是懂一些法陣的知識的,雖然行進速度緩慢,但方向卻是正確的,一點一點便要往生門的位置行去。

    赤水嘴角略勾,這是她第一個自己改良的法陣,天下間獨一無二,對方要想走出去,可沒有那麼容易。

    雖然雙方修為差異較大,但此時她卻是占了地利,加上幻陣和臉譜的輔助,只要她不靠近對方二十丈內,是不容易被對方發現的。

    想到此,她望向對方,微微一笑,手一攤,引魂笛便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

    早在入暗閣前,她便將引魂笛煉入精血,收進體內了。她是考慮到。別在腰間,太過於顯眼,估計要不了多久,便會被別人猜到身份。

    引魂笛本就不會吸收靈力,在體內影響並不大,反而離她的元神更近,其滋養元神的作用更是得到了提高。

    她琢磨了二十餘年的法訣,今日,便是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笛音起,舒緩的語調,輕輕在空中飄散。那藍衣女子聽聞笛音,如臨大敵,瞬間便驅動著魚骨槍往她的位置攻來。

    然而,卻因為幻陣的關係,被改變了方向,從赤水旁邊尺餘處斜插過去,攻擊落空。

    赤水迅速換了一個位置,心裡暗想著,這音控三術催動靈力的時間較慢,若是沒有做好防備,怕是會被敵人偷襲。

    想到此,她謹慎起見,仍是招出了龜靈盾護在身旁,金刺球也懸在一旁待命。

    在藍衣女子的周圍,靈氣漸漸凝聚起來,變成一隻只顏色各異的飛鳥,有些個子嬌小,有些卻是像巨大妖禽,均是往她的位置撲射而去。

    那藍衣女子一頓,手結印,一個厚厚的防護罩便罩在了她彩色絲線的週邊,將那些幻化的妖禽擋在外面。

    就見那些妖禽的所有攻擊都落在防護罩上,有一些大個的妖禽,竟能尖鳴出聲,這還不出奇,口一張,一縷赤紅火焰便噴出,往那防護罩襲去。

    那藍衣女子在裡看到,雖然並不擔心會被攻破,但仍是眉頭略蹙,眼帶驚色,對方攻擊手法特異,她處於被動的一方,敵人又隱在暗處,不知道還有什麼後招襲來。

    不過她的心裡,竟也略松了一口氣,看這些妖禽的攻擊。似乎敵人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強大,當然,就算是如此,她不會鬆懈一分。

    而在幻陣外的兩人因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僅能聽到樂音,均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樣輕緩舒適的樂音,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然而就在這時,笛音卻是一停,便再沒有了。

    赤水將引魂笛收起,臉色平靜,這笛音的攻擊力,與她預先估計的差不多,若用來對付元嬰期修士,尚差了一截火候。並不是完全沒用,只是攻擊力稍嫌薄弱,現在只能對付與她同期的修士。

    雖然她的靈識和靈力均不比對方少,但境界不同,無論攻擊還是防禦,都有著極大的差異。

    她手一翻,將七彩絲羽扇運出,又裝進衣袖內,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無法滅殺掉對方,她能第一時間遠遁。

    這之後,她見那藍衣女子已是快要靠近生門邊,她才運出捆妖繩,注入靈力後,化為萬千絲蔓往對方包圍而去。

    金刺球緊隨其後,往那藍衣女子所結的防護罩擊去。

    那藍衣女子臉色陰沉下來,知道綠色絲蔓不用太過擔心,而那個刺球靈光大盛,是個極厲害的攻擊法寶,不敢怠慢,運起魚骨槍,在她前方五丈的距離內迎上去一擋。

    頓時,「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擴散開來,金刺球只是微晃,行進路線卻並沒有改變,只是稍微慢了一分。

    而那根魚骨槍,卻是被撞擊得一下彈開了數丈。

    那藍衣女子一驚,那刺球似乎是重型法寶,重量超出了她的估計,以她魚骨槍的身量,擅長巧攻,完全阻攔不住。

    就見金刺球猛力一下撞在她的防護罩上,「砰」的一聲巨響,那防護罩便迅速波動了一下,才恢復穩定。

    她的臉色隨之一變,她的防護罩,怕是不能抵擋對方幾下攻擊,而她現在,甚至還沒有摸清對方在什麼位置,她往旁邊閃去的同時,迅速張望四周,出聲諷道:「何方修士,出來,鬼鬼祟祟的,莫不是見不得人?」

    赤水嘴角微勾,生死搏殺,哪還理會得面子工程?她衣袖一揮,驅動金刺球再度往那防護罩攻去,而此時,那捆妖繩的萬千絲蔓已是圍住了對方,漸次緊逼,縮小著範圍。

    「這般暗地裡偷襲,算什麼真本事?看來本君高看你了,不過是個卑鄙小人罷了。」那藍衣女子邊諷邊驅出一柄赤色長劍法寶,注入靈力後,在空中憑風一斬,赤色劍芒高漲,猶如一柄巨劍,直直往那些綠色絲蔓斬去。

    齊齊將那綠色絲蔓斬成兩半,那藍衣女子趁著空隙,憑空一躍,便飛出綠色絲蔓的包圍,她的臉上一喜,但馬上又僵住了。

    那綠色絲蔓不過兩息又重新連接起來,繼續往她的位置包圍而來。

    她知道今天是遇到了對手,不敢停留,閃避著金刺球的進攻。因為她在幻陣內,不管怎麼閃避皆逃不出多遠,而她現在又沒有時間卻掐算生門的位置,但她知道,若是拖延下去,對她更是不利。

    她的手指隨即往眉心一指,藏藍色靈光一閃,一隻巨大的龍蝦出現,渾身藍悠悠的厚甲,兩隻巨鉗更是一開一合,發出「碴碴」聲響,就似一個大力士般,看上去甚是威武,一落至地上,整個地面都跟著顫抖了數下。

    赤水眼裡閃過一絲無奈,又是一隻七階妖獸,別人的契約妖獸為何都是這般厲害?就她最是倒楣,從小帶起不說,以後還要同她解除契約關係。

    不過,現在,倒還是能幫上一點忙,「小白,你去吧!」

    「小妖,你在遠方協助,小心,對方的攻擊。」她這樣安排是有道理的,只要她不死,那麼小白就算受再重的傷都能復原,而小妖和她只是平等契約,並沒有這樣的福利,所以小妖才更需要小心。

    小白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閃出後,一扭頭,便往那只龍蝦妖獸沖去,同時,身量變大,一團團熾焰便往那只龍嚇妖獸攻去。

    而小妖卻是飛遁到極高的位置,身量也沒有變大,閑閑地望著下方小白和對方的打鬥,偶爾手腳動兩下。

    那藍衣女子見小白僅是一隻五階妖獸,便放心地將它交給她的契約獸。她則邊躲避,目光四下環顧,猜測著赤水的所在地。

    她就算是有再多再厲害的法寶,也要有目標,才能發動攻擊啊。她若是有懷疑的位置,便驅動著魚骨槍,往那裡刺去。

    因為對方懂一些法陣知識,有好幾次,那魚骨槍都險險擦都赤水的衣裳刺過去,赤水不敢亂動,她知道,對方那個一擊必殺的法寶還沒有現出來,她若是露了身形,便危矣!

    不過,她離對方太遠,也有一些不利,金刺球的攻擊速度比起平時,要慢許多。

    就在這時,那藍衣女子驀地聽到她的契約獸一聲哀嚎,頓時一驚,轉眼望去,便見她的契約妖獸似乎被什麼東西困住,那麼龐大的身軀,苦苦掙扎,卻是抽不開身,只能任憑小白一團團的熾焰襲在它脆弱的關節處。

    赤水自也看到了這情況,默了一下,看來小白跟著她久了,她的攻擊方法它都學去了。

    藍衣女子似乎和她的契約獸交流了一下,片刻,她就往周圍四下環顧,驀地抬頭,目光直射向空中的小妖。

    赤水一驚,眼見那藍衣女子眼裡閃過一抹狠厲,驅起魚骨槍,驀地幻化成數根,往小妖的位置襲去。她連忙提醒小妖小心的同時,卻是加大靈識,催動金刺球旋轉起來,往對方的位置轉去。

    哼!就她的魚骨槍有技能麼?金刺球旋轉起來,速度一下加快,又一下重重擊在防護罩上,那防護罩在「轟」的一聲巨響後,便「哢喳」碎裂開來。

    而那藍衣女子目光卻是直直往赤水的位置襲來,赤水暗叫不好,迅速往旁邊閃去,便聽龜靈盾上一成撞擊的聲響,同時,她的肩膀一疼,臉頰邊一股勁風擦過,生生驚嚇出一身冷汗。

    「現在不是出來了麼?」那藍衣女子出聲諷道,望向赤水的位置。

    赤水皺眉看了看肩膀上的血跡,傷口雖不嚴重,只有些許鮮血沁出,但不算濃的血腥味卻是暴露了她的位置。

    看來,她是再隱蔽不下去了。她認命地用龜靈盾護好身體,露出身形。

    那藍衣女子目光瞬間瑣在她身上,嗤笑道:「才金丹期,就想來劫殺本君?可惜了這麼好的臉蛋。」

    赤水皺著眉,知道外人是看不到臉譜上各種顏色的,所以才有這樣一說。她還沒有來得及答話,又位藍衣女子的聲音又起,「不對,你也是暗閣弟子?」

    赤水知道對方已經肯定了,她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你們暗閣是不是快沒落了,居然派了你來。」聲音極是鄙夷,但藍衣女子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狠色,衣袖大揚,魚骨槍和赤芒長劍齊齊往赤水攻來。

    赤水瞬間結了一個光罩將自己護住,同時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的普通瓷瓶,瓶塞打開,一股更濃的血腥味傳來,她素手輕輕抹過瓶口,頓時,手上出現三枚黑黑約一寸的細針。

    赤水的目光輕輕掃過,露出了一抹苦笑,隨即手一揮,往藍衣女子的位置射去。而那金刺球,卻是飛回她的身邊,同龜靈盾一起護住身體,擋住對方法寶的攻擊。

    那藍衣女子見三枚黑針往她射來,不敢怠慢,往一旁避去,她現在,已是驅動著四樣法寶,若是持久戰,對她極是不利,所以,在她發現那黑針僅是普通的針後,瞬間便作了避開的決定。

    赤水手上再度出現三枚同樣的黑針,卻並沒有出手,而是目光盯著那黑針,就見那三枚黑針在那藍衣女子避開的同時,速度猛地加快,如閃電般往那藍衣女子射去。

    那藍衣女子大驚,便見那三枚黑針直直往她刺來,時間放得很慢,那三枚黑針越來越近,而她的身體,卻像被什麼拖住了一般,變得沉重無比。

    她知道不對勁,可她現在已沒有時間去思考是哪裡不對勁,她只知道,她這一次怕是陰溝裡翻船了,她的彩絲防禦法寶,最怕的便是針類法寶。

    可現在,她只能眼見著其中一枚黑針眨眼間穿透她的彩色絲線,直直往她的眉心射去。

    她的雙眼睜至最大,滿眼的不敢相信,她明明靈識感應到的,那僅是一枚普通的針而已,為什麼?卻能穿透她的彩絲法寶,難道她的靈識騙了她?

    不會的!在她上丹田也就是腦海裡,她的元嬰也是難以置信地盯著直直穿過她胸前,將她釘住的黑針,她不甘心,數百年的苦修,竟是這樣的結局麼?

    她的眼裡,現在滿是恨意,小小的手一下握住黑針的一端,就想將之拔出來,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用力,便感覺不只她的身體裡,就是她的手,也有一股熱力往她襲去。

    「啊——」,她的元嬰發出一聲慘叫,臉也變得極是猙獰,那股熱力似火焰般,將她的全身包裹,她還沒有來得及將之甩開,她的整個元嬰便瞬間自燃起來。

    不過兩息,她整個元嬰便化為烏有,連一點灰沫都沒有留下。

    而赤水見著那個藍衣女子倒下去,猶謹慎地夾著三枚黑針站在原地,對方可是元嬰期修士,她若是一個不注意,讓對方的元嬰撲進身體裡,那便將進行一場奪舍大戰。

    已經經歷過兩次奪舍的赤水可再也不想償那種痛苦的滋味了。

    然而,直到對方的身體完全倒下去,她都沒有見到對方的元嬰出現,她正在疑惑之際,旁邊的那只龍蝦妖獸卻是一聲淒零哀鳴,隨即便沒了氣息。

    赤水雙眼一張,契約獸死?那藍衣女子的元神死掉了?怎麼死的?

    她又猶豫了半晌,才小心的走上前去,來到那具屍體前,觀看了良久,唯一的可能,便只有那枚黑針了。

    她用靈識將那枚全身沒入屍體顱內的黑針取出,再度細看起來,仍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同,石精?這真的是石精麼?

    她的臉上忽悲忽喜,要知道,當初她和小白耗了數年,終於將那塊黑色晶體煉化成黑針時,她是多麼的欣喜,她想到,她的遁影針法寶啊!

    然而,她隨即便發現這黑針同她以前的遁影針完全不同,根本注入不進一點靈力,更甚的是,她本想將之煉成本命攻擊法寶收入體內,哪知,卻是一點精血都滲不進去。她當時的失落,已到極至。

    就是現在,她將煉化出的所有黑針全放進裝有她精血的瓷瓶裡,已快百年,卻仍是無法收進體內。

    她剛才本來是打著試一試的念頭,其實,她早已準備好了,若是這黑針不是法寶,沒有作用,她便祭出七彩絲羽扇,快速逃離。

    沒有想到,結果竟是這般。

    難不成,這黑針對於元神,有克殺作用麼?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那藍衣女子的死因。

    她的臉上,那抹笑意迅速散開,形成一個大大的笑容,若真是這樣,就算那些黑針永遠都不能注入靈力,也值了。

    「小妖,謝謝你。」赤水沖著已經來回到她身邊的小妖說著,她可是知道,剛才那藍衣女子沒有及時避開的真正原因,正是小妖的天賦神通幫的忙。

    「小白,辛苦了。」赤水也沖小白一笑,不管怎麼樣,她和小白現在是夥伴,夥伴間,不會吝嗇於一個笑容。

    小妖哈哈笑了幾聲後便飛回她的髻間,而小白再度哼了一聲後,也進入了她的眉心,對於它們的反應,赤水已經視若平常。

    她將黑針又重新放回瓷瓶裡,再度收回懷裡。因為她想讓精血慢慢滲進黑針內,而她指環裡的空間是靜止的,放在指環內沒有用,就是儲物袋裡,效果也慢了十五倍,沒有辦法,她只有像孵小雞一樣,揣在懷裡已近百年。

    她在處理好對方的屍體後,手指一點點在周圍摸索,終於在數丈外找到了那根隱形的長梭法寶,靈識迅速纏上去,將原主人僅剩的一點靈識抹去後,那長梭法寶便變至半尺長,同時,也現出了身形。

    赤水仔細看了半晌,精鐵材料,雖然珍貴,但花些靈石,也是可以找到的。為何會有這般連靈識都感應不到的隱形能力?

    她困惑不已,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她將那長梭法寶收進自己的指環,而另外幾件法寶卻是裝進那藍衣女子的儲物袋,這是要交回暗閣的。

    至於那長梭法寶,她決定自己扣下來了。

    待收拾好後,她將幻陣一撤,沖愣愣望著她的二人將儲物袋丟過去,道:「任務已經完成,我去收另外的兩套法陣,你們先回去交差吧!」

    話落,她便往遠方遁去,沒一會兒便消失了蹤影。

    雙色03拿著儲物袋,望向她消失的方向,喃喃重複道:「任務完成了啊,咋感覺那麼輕鬆呢?」

    雙色17贊同道:「是輕鬆啊,你看,我們都沒有出力,就完成任務了,三個任務點,就拿到手了。」

    雙色03轉頭瞪了她一眼,「我是說,領隊的語氣,似乎這個任務對於她來說,很輕鬆,完全不費力。」

    此時,很自然的,她對赤水的稱呼便換成領隊了。

    雙色17偏頭想了想,「嗯」了一聲,想再說點什麼,張了張嘴,卻半晌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而正在收另一套幻陣的赤水,卻忽地一頓,靈識探進指環裡,便見那塊翡色玉片上,顯露出一個地名,而那個地名,離此地的位置,並沒有多遠。



第三十四章 再談交易

    赤水愣愣看著翡色玉片上的地名。眼裡露出一抹沉思,片刻後,她望向雙色03和雙色17的方向。

    本來,考慮到她常被人追殺的緣故,並未打算與她們同行回宗,因此方才才會將儲物袋交給她們,讓她們帶回宗。

    沒有想到,卻是有這樣的變故。也好!這樣,她也不用解釋了。她將之前布下的幻陣一收,便往紅楓鎮飛去。

    在途中,她將臉譜取下,恢復本來的原目。

    她的心裡,也閃過一抹疑慮,那位黑衣前輩,似乎對她的行蹤很是瞭解。這二十餘年來,從來沒有發過資訊,剛好在她出宗有空時,卻來了。

    半日後,赤水的身影出現在紅楓鎮上,就見不只街道兩旁,包圍小鎮的山上。種著滿滿的紅楓樹,正是葉紅的時候,滿山紅色,再被西斜的夕陽餘光渡上一層金光,美得讓赤水都忍不住放慢腳步,眯著眼,捨不得離開。

    不大的小鎮,她整整走了半個時辰,待她來到黑衣前輩指定的臨水亭時,夕陽已經落下,只在天邊留下一片豔麗的紅霞。

    百餘年未見,那位黑衣前輩仍是一身黑衣,背對著赤水站在臨水亭中,略顯孤寂,又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赤水緩步走至亭邊,行禮道:「前輩。」

    隨即主動將內含漆黑木簡的圓球雙手奉至亭中的木桌上,再度退至一邊。

    那位黑衣前輩略皺著眉,目光並沒有望向那漆黑木簡,而是盯著她,看了很久,才問道:「你過得可好?」

    赤水聞言微怔,數息後才答道:「謝前輩關心,挺好。」

    「嗯。」那位黑衣前輩將目光移向桌上的漆黑木簡,直到這時,他才伸手拿起那個內含漆黑木簡的圓球,看了起來。

    赤水靜靜站在旁邊,這圓球。她在剛得到的時候研究了幾次,沒有任何成果後,也就放棄了,並沒有再想其它辦法打開。

    然而,二十餘年了,她仍是有一些好奇,要怎麼樣才能得到裡面的木簡呢?

    那位黑衣前輩將那圓球懸停在前方,雙手交叉掐訣,結出一團黑黑的濃霧,比圓球稍大一些,在一推之下,那團濃霧將圓球緊緊包裹住。

    赤水驚異地看到,那些黑霧竟是成絲狀緩緩往圓球裡注入,使得整個透明的圓球裡出現了大小不同的黑色脈絡。

    那些細小的黑色脈絡漸漸往中間的漆黑木簡延伸而去。外面的黑霧也越來越淡,至黑色脈絡探觸到中間的木簡時,圓球表面上的所有黑霧,剛巧全部進入圓球內。

    整個圓球再度露了出來,由於內裡密密麻麻的黑色脈絡,似有生命一般微微浮動,看上去有些詭異。

    不!是真的詭異。原來,是那中間的木簡在作怪。它在旋轉的同時,不斷地吸著周圍的黑霧,相應地,它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待將所有的黑霧都吸完時,它的速度,已是快得用肉眼看不清,而它並沒有停,片刻,一片黑芒閃耀,赤水就聽到「哢喳——」一聲脆響,竟是那透明的圓球碎裂開來,化為點點靈光,漸漸消失。

    那位黑衣前輩將木簡吸至手中,便看了起來,但沒有多久,他便收回靈識,沖赤水說道:「是這個沒錯。這之後,就算是兩清了。」

    赤水松了一口氣,終於,又完成了一件事,便聽黑衣前輩繼續說道:「丫頭,你並不是蒼海大陸本土之人,若要回蒼洲大陸,本君可以送你回去。」

    「謝前輩,赤水暫時還不想回去。」赤水頓了數息後,才答道。不是不想回去,她也掛念秦師師秦鈺秦襄等人,但她現在是不能回去。

    因為刺魂香和暗閣所下的禁制,已是將她牢牢地綁在了翠煙宗這條大船上。若是沒有徹底解決,她又怎能安心離開?

    「那塊翡色玉片便留在你處,若是有想回蒼洲大陸的時候,便回那個小島的傳送陣處,捏碎翡色玉片,本君自會知曉。」黑衣前輩眼裡微露笑意,緩緩道來。

    赤水聽之,眼睛一亮,「謝謝前輩。」

    那位黑衣前輩衣袖一揮,在木桌旁坐了下來,豪爽道:「不用,是本君將你帶至此處,自然要將你送回去。丫頭,你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頭吧?」

    啊?赤水瞪大眼,卻不知道對方所指何事,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說沒有,顯然不是事實,說有,難道是在怪這位前輩麼?

    最終,她只有傻笑一下,打哈哈道:「還好。」

    那位黑衣前輩沉默了一會兒,意味深長道:「仙道本就坎坷。這也是你的際遇,勿生怨恨,保持平常心,終會撥得雲開,窺得真徑。」

    「赤水謝前輩點撥。」她的臉上,有著一絲猶豫,按理說她和這位前輩已經兩清,該請辭離開,以後除非她離開此大陸,是再沒有交集了。

    可她的心裡,尚有疑惑未解。又不知道從何問起,但不問,就這樣離開,她又有些不甘,她小心察看那位前輩的臉色,緩緩開口道:「前輩,請恕赤水冒昧,赤水心中有一疑問,希望前輩解惑。」

    那位前輩見赤水一臉的掙扎,沉默了良久,才道:「何事?」

    那麼久的時間,赤水本來已經放棄得到答案了,但現在那位前輩似乎又鬆口了,她連忙道:「赤水一直疑惑于前輩現在的狀態,不知是否願說與赤水知曉。」

    那位前輩搖了搖頭,並沒有先回答赤水的問題,「本君就猜到了你會問這個,這並不是你應該問的。」

    赤水僵笑了一下,「前輩,赤水怕不問,以後再無機會。」

    「本君就是知曉你的性格,所以才沒有阻止。」

    赤水見那位前輩似並沒有生氣,懸著的心也下落了幾分,聽前輩話裡的意思,是願意講了。

    「你之前滅殺了黑雲羽珍?」出乎赤水所料,那位前輩轉而問起這個問題。

    赤水這下是真僵住了,她的心裡,開始有些後悔,也許,她真不該問,這下,答案沒聽到,這位前輩卻開始翻起舊賬了。

    她自是知道前輩語氣肯定,她的答案並不重要,但她仍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是。」

    黑雲羽珍便是之前她擊殺的藍衣女子,原來。真同這位前輩有關啊!

    「你應該早就知曉本君是黑雲家族之人了吧?」那位前輩轉而又問道。

    「是。」前輩轉換問題之快,讓赤水五個意識同時運轉,準備的一大堆解釋卡在嚨間,差點嗆住。

    「本君為何在此時聯絡你,你想過沒?」

    話題又換了,赤水機械地搖了搖頭。

    「你放心,那翡色玉片並沒有追蹤的功能,本君之所以在此時聯絡於你,是因為之前,本君在那小鎮外聽到了你的笛音。」

    「哦。」赤水眼露恍然之色。

    「你是否仍疑惑於本君為何恰巧會出現在小鎮外?」那位前輩是看出了赤水臉上隱現的一絲憂色,算是解釋,「本君正是為黑雲羽珍之事而來,卻是晚了一步,被你滅殺。」

    赤水偷看了那位前輩一眼,小聲問道:「既然前輩早已趕到,為何不阻止?」

    如果前輩阻止,她定是無法完成任務的。

    「本君為何要阻止?」那前輩淡淡反問。

    他在赤水沒反應過來時,又接著說道:「你也算是幫本君解決了一個麻煩。」

    「哦。」原來她猜錯了,他們是有關係,但似乎是敵對關係。若是這樣,那麼黑雲羽珍等了數日都未等到的人,就是這位前輩,還是說,那人已經被這位前輩滅殺了?

    不過,這問題只能放在心底了。

    「你對黑雲家族瞭解多少?」那位前輩繼續問道。

    「呃……」赤水有些莫名,她見那位前輩問得認真,只好老實答道:「蒼海大陸四大勢力之一,坐鎮黑霧島,擅長隱匿術,終年見不到弟子的身影。」

    那位前輩搖了搖頭,「黑雲羽珍是從小便培養去翠煙宗當細作,所以並未習任何黑雲家族的秘術,因此,才會被你們追蹤得逞。」

    赤水嘴角微僵,怎麼轉了一圈,又轉回原處了。

    那位前輩並未看向赤水,反而將目光落在赤水身後的遠方,淡淡道:「黑雲家族,還有一個隱世的名字,叫魂修家族。」

    「魂修家族?」赤水真是第一次聽說。

    「每一位黑雲家族的弟子,不煉凡體,只煉元神。」那位前輩解釋道,聲音低沉,似在懷念什麼。

    赤水聞言,再顧不得其它,抬頭直直望向那位前輩,「這樣能行?元神與肉體分開,不是死亡了麼?」

    「那是凡人。」那位前輩似有一些不屑,「黑雲家族,有一種秘術,能讓元神出體,並不潰散。」

    赤水咋舌,這樣的秘術都能發明出來,並且狠心讓整個家族都修煉,黑雲家族的先輩真是瘋狂啊!

    她轉眼一想,不對啊!「那你們都放棄凡體了,家族如何得到傳承?」

    問完後,她方覺得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敏感。

    那位前輩目光收回,瞪了赤水一眼,「誰說放棄凡體了,元神還可以再回到凡體內。」

    「哦。」赤水撓了撓頭,看來,她又想歪了,「那個,是不是就相當於元嬰期修士的元嬰出竅一樣?」

    聽說元嬰期修士元嬰也可以隨時出來到處溜達的。

    「那元嬰太脆弱了。」那位前輩再度露出一絲不屑,「黑雲家族真正的強大,就在於能從小將元神和凡體分開,單煉元神,不只隱匿術了得,其元神的攻擊防禦力,早已超越了有凡體之人。」

    說到後來,那位前輩的聲音裡隱隱帶著一抹自豪。

    這個赤水相信,這位黑衣前輩的厲害,她可是看到過的。她因為疑問得到了解答,已是一臉的輕鬆,「原來如此,赤水謝前輩解惑。」

    她向那位前輩行了一禮後,便想告辭離開,但話至嘴邊,她又頓住了,她的腦裡,驀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滿眼驚喜,但瞬間又被她壓了下去,就見她再度問道:「前輩,若是有修士修到了元嬰期,就算沒有貴家族的秘術,不也一樣能成魂修麼?」

    「是可以。」那位前輩並沒有否認,「但那時再煉元神,效果也不大矣。」

    「效果不大?」赤水繼續追問道。

    「就是元神的實力,要差許多。若到了元嬰期再修煉,還不如直接不煉,抵不上擁有凡體的攻擊防禦力。」

    赤水沉默了一下,複抬起頭,堅定望向那位前輩,問道:「前輩,魂修只能是貴家族之人才可以修煉麼?」

    那位前輩一頓,眼露詫異之色,望向赤水,他再回憶了一下赤水之前的問題,不由問道:「你要煉?」

    他不等赤水回答,又自顧道:「你現在金丹後期的修為,晚了。」

    赤水僵笑了一下,才道:「前輩,你是否還記得赤水曾修煉過斬魂訣?」

    那位前輩瞳孔一縮,當時在千雲門內鬧了那麼大,他寄居在引魂笛內,自是知曉,「你的意思,是想將你斬出的那個元神,煉成魂修?」

    赤水苦笑了一下,「赤水一直被那瘋魔之症所困擾,現在,那個元神已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怕不久,赤水便再控制不住,到時,也只有瘋魔一途了。」

    那位前輩並不知道她一口氣之下,多斬出了四個元神,而不是一個,不過,她也沒有解釋。一個,和四個,不都是一樣的麼?

    赤水見那位前輩沉默不語,連忙解釋道:「請前輩原諒,赤水也是情急,若是將那個元神煉成魂修,以此便能避免爭奪赤水身體控制權,赤水也就能避開瘋魔之禍了。」

    那位前輩眼裡有著一絲遲疑,「你想突破至元嬰期再修煉?」

    「是。」赤水也不知道,她的情況,突破到元嬰期,五個元神是合併成一個元嬰,還是仍有五個元嬰,若是五個,自然這魂修法訣對於她來說是有用的。

    她剛才也是忽然之間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其它什麼都沒有考慮,就算真能夠解決她的瘋魔問題,那魂修是別人家族傳承的法訣,又怎可能輕易給她?

    心下數轉後,她徹底冷靜下來,方知道確實是太唐突了。那位前輩,根本沒有任何理由,答應於她。

    想到此,她便想向那位前輩請辭,莫因為她的唐突,為難了那位前輩。然而,就在這時,那位前輩卻是突地望向她,眼神複雜難辯,久久不言。

    赤水數次張嘴想請辭離開,但都被那位前輩的眼神制止。最後,赤水也只有靜站在一旁,靜等那位前輩想仔細。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那位前輩的臉色已恢復了平靜,嚴肅說道:「丫頭,本君可以將魂修的法訣給你,但是……」

    他的手捏成拳,緊了緊,「但是,你必須向眾神發誓,不能向第三人洩露此法訣。在以後,你也必須用你手中的能量,幫本君做一件事。」

    「我手中的能量?」赤水一驚,顧不得稱謂,她手裡,哪有什麼能量?難道他是指她在翠煙宗裡的地位?

    她連忙搖頭道:「前輩,赤水已經被宗內下了禁制,不能做出違背宗門之事,前輩的條件,赤水怕是無法答應了。」

    她的心裡,雖然有些失望,但仍是松了一口氣,她寧願面對瘋魔之症,也不願意與整個宗門為敵。

    「放心,本君不會讓你做背叛宗門之事,那件事,會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不會損害翠煙宗一絲利益。」

    赤水聞言,遲疑問道:「前輩,可否先告訴赤水,具體是何事,赤水也好有心理準備。」

    然而,那位前輩卻是搖了搖頭,「不行,本君也不知道是否會走到那一步,自是不能告訴於你。」

    他見赤水仍是猶豫,又道:「你可以直接在誓言裡說明。」

    赤水又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她再度望向那位前輩,在對方點頭後,她方舉起右手,五指直直朝天,嚴肅念道:「眾神在上,赤水願意在將來,不背叛宗門的前提下,幫前輩做一件事,以此換取前輩手中魂修的所有法訣,並發誓,絕不向第三人洩露此法訣,若違此誓,天打雷劈,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隨即,她將目光望向前輩,這樣可以了嗎?

    她待那位前輩點頭後,方放下右手。她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平靜,從今以後,她又要背著一個包袱了,不過,她心裡坦然,修仙之路,最忌欠人恩情,這樣交易,對她來說,更適合。

    那位前輩手一攤,直接將那塊漆黑木簡卷至赤水身邊。赤水接過後,便直接看了起來。

    半月後,赤水拜別那位前輩,帶著一臉沉思匆匆往翠煙宗內趕去。

    她在臨別前曾問那位前輩,為何告訴她這麼多,而那位前輩給她的答案是,就算他不說,以後她在翠煙宗裡,也能查到。

    那位前輩,似乎對翠煙宗裡的一切很是瞭解,知道裡面還有一個大的書閣,她尚沒有資格進入,她心下一轉,若真有的話,定是在暗閣裡。

    此時,她已戴上了暗閣的臉譜,雖然路上仍不時有同期修士竄出,企圖劫殺於她,但都被她用七彩絲羽扇甩掉。

    此時的她,已是具有將他們滅殺之力,但只要一想到對方是一個龐大的組織,現在她遇見的對手才僅是金丹期高手,若對方派兩個元嬰期修士來,估計她不一定能逃出層層的追殺。

    最終,她仍是採用走為上的計策,一心只求早日回到暗閣。她惹不起,還躲不起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楊柳‧子沫 發表於 2013-4-29 04:05 AM

本帖最後由 楊柳‧子沫 於 2013-5-5 05:26 PM 編輯

第三十五章 齊探夾穀

    待赤水再度出現在暗閣時,已是十餘日後了。

    明慧真君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回來了?」

    「是。」赤水規矩答道。

    「這之後,你就可以去顏婆那裡,升三色。不過……」明慧真君頓了一下,「之前的任務……」

    赤水嘿嘿笑了一下,識相打斷道:「弟子留下了一樣東西。」

    說著,她就主動將那根長梭法寶運了出來,雙手遞給明慧真君,同時帶著疑惑道:「弟子研究了數十日,仍是沒有弄明白,它為何能隱形,連靈識都探測不到呢?」

    明慧真君拿起來仔細看了看,不過片刻,就放在一旁的桌上,平靜道:「不過是在法寶上塗抹了隱靈草的汁液罷了。」

    「隱靈草?」赤水好奇問道。

    明慧真君解釋道:「隱靈草,是一極其罕見的靈草,喜長於懸崖峭壁夾縫處,全身沒有一點靈氣,需要對它相當瞭解的修士才能將之認出。且只有三千年以上隱靈草的汁液。才有這樣隱匿的作用。」

    她見赤水雙眼睜大,補充道:「現在基本上已經絕跡,若無機緣,是極難尋到的。」

    「哦。」赤水收起臉上的異色,目光卻是望向那根長梭法寶,「前輩,那根長梭法寶,不如,就獎勵給弟子吧?」

    既然隱靈草難尋,這不有一樣現成的法寶麼?而且,她以前也用過梭形法器,順手得很。

    明慧真君眼裡掠過一抹笑意,不知是在笑她的厚臉皮還是啥,「交回暗閣,到時,會按其價值,給予你相應的獎勵,你急什麼?」

    「可那都是些靈石啥的,沒啥用……」赤水忍不住抱怨,她見明慧真君瞥過來,忙改口道:「不是,靈石雖然很有用,但弟子更想要這件法寶,要不,到時候前輩直接在弟子的獎勵中扣除相應的靈石?」

    「你真想要?」明慧真君看向赤水的眼神,意味不明。她見赤水見頭,「你必須保證。再不做你之前那個任務,我就將這個獎勵給你。」

    「呃……」赤水抽了抽嘴角,她這是逼著她出山麼?她無奈答應,「好。」

    明慧真君這才將那長棱法寶丟給她,同時道:「你去將臉譜的顏色補上,隨即便去挑一樣秘術,學習吧!」

    赤水欣喜地將長梭法寶收起,行禮後,便往顏婆的位置行去。

    三日後,赤水再度找上明慧真君,沒有拐彎,直接問道:「前輩,為何弟子能學的秘術中,沒有遠遁術?」

    她的心裡那個憋屈啊!為何就她特殊呢?暗閣裡其它弟子在升到三色時,都是選擇了那個極有用的遠遁術,她興沖沖跑去,全部找完了,都沒有找到那個秘術,難不成,前輩這是在給她穿小鞋?

    明慧真君不動聲色,「你不是有一件遠遁的法寶麼?」

    「那能一樣麼?」赤水哭喪著臉。用法寶哪有那個秘術來得快。

    「閣內秘術都是根據你們的實際情況安排的,沒有,便說明你尚未達到條件,你還是儘快學了秘術,多接任務,儘快升到四色吧!」明慧真君揮揮手,示意她退下了。

    赤水見明慧真君沒有一絲鬆動,知道是學不成了,只好退了下去。不過,她的心裡,卻是很不以為然,升四色?她說得倒容易,四色是那麼容易升的麼?

    她只完成了一個任務就升到三色,都有一些弟子不滿,要知道,三色弟子有六成是元嬰初期修士,她這已經算是破格了。

    雖然這個升級同修為並沒有直接關係,關鍵還是在於得到任務點的多少和完成任務率。但她要想升到四色,怕至少也要數十年,說不定,還得是她突破到元嬰期後的事了。

    赤水望向天空,隱露一絲無奈,片刻後,她的眼裡又露出一抹堅定,背脊挺直,轉身往洞府的方向走去。沒有加持任何法術,一步一步,走得堅定不移。

    春去秋來,一轉眼。五十個寒暑過去,戴著臉譜的赤水卻仍是原樣,急匆匆從暗閣執事處奔出來,往遠方飛去。

    她的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五十年啊!她花了整整五十年,才累積出快要升四色的任務點,只要再做好這個任務,這最後一個任務,她就可以升四色,也就可以知道翠色玉簡的所在地了。

    而這最後一個任務,看上去並不太難,在她之前,已經有兩位暗閣弟子接了此任務,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

    她便是急著趕去同她們會合。

    兩個月後,赤水通過傳送陣,來到一座無名小島,就見在傳送陣旁,靜坐著兩名三色暗閣弟子。

    其中一名弟子見到赤水,滿臉驚訝,站起身,「領隊。」

    赤水微怔,這才想起。這名弟子,正是以前的雙色03,五十年的光陰,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升到了三色。

    她隨即笑了笑,道:「你我同級,代號稱呼即可,我現在是三色17。」

    雙色03也回以一笑,道:「我是三色22。」隨即又指著她旁邊正露出疑惑之色的弟子介紹道:「這是三色24。」

    三色24沖赤水點了點頭,然後,轉目問三色22。「你們認識?」

    一般來說,到了她們的級別,都是帶領下面的弟子做任務,她們倒並不常見。除非有特殊任務,不然很難碰到一起。

    三色22點頭答道:「是我以前做任務的領隊,曾一起做過一次任務。」

    這話沒有一點為難,在她的心裡,早已承認赤水是她的領隊了。

    三色24聞言,臉色略松,問道:「不知,後面可還有弟子接這個任務?」

    赤水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離規定的時間尚有五日,也許還會有弟子趕來也不一定,等足了五日再出發吧!」

    那二人點了點頭,便又各自靜坐下來養神。

    赤水將靈識散開,往四周探去,這小島處於蒼海大陸的最邊緣地帶,並未開墾多久,僅是布下了避水法陣,其它沒有一點改善,全是海底原生態面貌,一些類似海草的植物因為缺水,早已死去,滿目所及,死去的珊瑚一片片,其中,還夾雜一些動物屍體的骨骸。

    而她們此次的任務,便是探入此島一個夾穀縫中,據聞,之前暗閣裡負責勘測的弟子曾感應到,此處有極強的靈氣,但她們尚未找到靈氣的來源,那靈氣便消失了。

    因此,才在暗閣內發佈了這個任務。

    而這個任務的任務點,卻並沒有硬性規定。最低四個任務點,若是發現靈石礦藏。就算是小型的,她們的任務點都要翻倍。

    她便是看中了這個,才急急的趕來。

    五日後,赤水三人在又等來了一個代號三色15的弟子後,一行人便往那個夾穀行去。

    三色22因為有一件極好的防禦法寶,防禦能力較強,所以走在最前,之後是三色15,三色24,赤水走在最後。

    赤水望向前面的三人,略皺了一下眉,四人皆是金丹後期的修為,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領隊的緣故,感覺上,沒有什麼向心力,就像四個陌生人,被強行捆在一起一般。

    她做了數十年的任務,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級別相同,修為相同,怕是誰也不會服誰吧!她的眼裡,閃過一抹疑慮。

    雖然她們皆是三色弟子,看上去都比較沉穩,但相比起來,三色24更顯深沉,而三色15卻要開朗一些,三色22倒是介於她們兩者之間,而她,仍是一貫的態度,不冷,但也不熱。

    兩日後,赤水等人來到了那個夾谷邊上,均是看著那條夾穀,有些發呆。

    那條夾穀,便似地震裂開的一條大縫般,有十餘丈寬,而長度,竟有數百丈長,她們所在的位置,便是整個夾穀的最寬處。

    赤水將靈識收回,往夾穀底探去,片刻後收回,搖了搖頭,率先道:「太深了,又是霧氣彌漫,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她的心裡,掠過一抹怪異,這樣的地方,那霧氣來得也太奇怪了一些,說是霧氣,還不如說是蒸氣來得恰當。

    難不成,在這底下,曾是火山麼?但她隨即又否決掉了,她沒有聞到任何硫磺氣味,看起來也不像。

    三色15點頭附和,「之前勘測的弟子也是探到這裡,便報回暗閣了。看來,必須下去才能知道究竟。你們如何看?」

    說罷,將目光望向另外兩人。

    赤水聽她的意思,便是贊成下去,而另外兩人,和赤水一樣,臉上都掛著憂色。

    三色24又看了看夾穀,「下面具體是什麼情況大家都不清楚,不若先下去一人,若是沒有異狀,我等再下去不遲。」

    此話一說,眾人皆是一愣,她們沒有領隊,若真按她所說,沒有人安排,誰願意最先下去?

    一時間,四人都沉默了下來。不過,三色15和三色24的眼神,若有似無地瞟向雙色22。而赤水,目光淡淡,似是若有所思。

    一會兒後,三色22才開口道:「我這件防禦法寶倒是有些用處,便讓我去吧!」

    「三色22,那就有勞了,到了下面,若是無異,便給我等來信,我等立即下來。」三色15率先說道,雙色24在一旁也沖她點了點頭。

    三色22便將她早已祭出的紫傘法寶護在一旁,加持了懸空術後,便往夾穀裡緩緩降去。

    赤水眉梢微挑,三色22在跳下去之前,曾瞟了她一眼,不知是為甚。

    她們三人看著三色22的身影極快消失,均沒有言語,這個時候,只有等她的消息傳來。

    看來,當時這裡靈氣僅是一閃,便沒有了,怕暗閣裡也並不怎麼重視,但抱著不願錯過的心理,才發佈了這個任務,並沒有再安排四色的弟子來領隊。

    赤水望向遠方,這樣的小島,每隔十餘年,翠煙宗便要開拓出一個,但因為環境惡劣,又沒有多餘的人力來開墾,便這樣荒下來,直到多年後,土壤變化後,才會有人遷移來此居住。

    所以,整個島上,一片荒蕪,便是小鳥,都沒有幾隻願意在此處停留。

    「暫時未發現異常,可以下來。」聽到傳音,赤水收回思緒,便見另外兩人也各自加持了懸空術,往下方落去。

    赤水也跟在之後,緩緩降了百餘丈,便深入了那片濃霧之中,赤水靈識探向周圍,便見隨著她們位置的下降,那一夾縫也越來越窄,看上去很正常,但她心裡,又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但她又沒有找出不對勁在那,她看另外兩人皆是一臉平靜,便也沒有多言,繼續往下降去。

    不多時,她們穿過濃霧,來到三色22的旁邊,只見她正盯著湖面,似乎在發呆。

    赤水等人一瞧,便知道那些濃霧是怎麼形成了的,下面夾谷內,全是沒有排完的海水,不知道下面有什麼散熱的東西,海水溫度升高,便有絲絲蒸氣升起。

    赤水觀察了一下,溫度也不太高,估計也就在三十度左右,因為與上空的冷空氣相遇,便集成了一片濃霧,厚厚似雲。

    「有古怪!」三色22徑直喃喃道。

    正在張望的赤水幾人頓時往她看去,三色22接著道:「這海水裡,靈識居然探不進,就似我等在上面,也探不到這裡的情況,不奇怪麼?」

    赤水苦笑了一下,「雖是如此,但卻沒有找到奇怪的地方。」

    另外兩人點了點頭,一會兒後,三色15咂了咂嘴,問道:「那我等是否還有下去的必要?此地,看著不像有靈脈之地啊!」

    三人聞言,均是啞然失笑,這靈脈之地,哪是能看出來的。赤水又向周圍看了看,建議道:「既然任務沒有限定時間,我等不忙決定是否下去,先分開,至附近探探如何?」

    這個眾人都沒有意見。

    因為只有兩面,赤水便往她身後那條路飛去,片刻後,如她所料,三色22跟了過來。赤水並沒有停,也沒有轉回頭,只是問道:「你還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三色22趕至赤水身邊,搖了搖頭,「只是一種感覺,說不清楚。」

    「嗯,我也是如此。」下面的夾穀,雖然略窄,但長度並沒有改變,赤水兩人又看得仔細,飛得並不快,待她們再返回原處時,已是一盞茶後。

    三色15和三色24早已回來,向她二人搖了搖頭,她們也同樣如此,顯然,都沒有什麼發現。

    仍是三色15再度問道:「那我等是否還要下水?」聽她的語氣,似乎無所謂,端看赤水三人的意見。

    另外幾人均是一臉的凝重,她們都是謹慎之人,顯然,在靈識探不進海水裡,不知底細的情況下,一時無法作決定。

    三色15見眾人沒有回答,撓了撓頭,又道:「依我之見,還是下去探探,早點完事,我等也好早日回去交差。」

    幾人又對看了一眼,並沒有人反駁,事情便這樣定了。

    三色15見此,掏出了一顆透明圓珠,嘿嘿笑道:「這顆圓珠可算是派上用場了。」

    「避水珠?」三色22驚訝道。

    「是。」三色15有些得意,「以前意外所得,還未曾用過呢。」

    赤水望向她手中的避水珠,驀地想起以前方睿手裡的那一顆,極是相似。然後自然的,她便想起了他們在水中相處的情況,便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她這一笑,另外三人均是一怔,數息後,三色15才小聲咕嚕道:「顏婆真是偏愛於你。」

    「呵——」這一次,赤水是真的笑出聲了,比起她們三人,她的臉譜相對來說,要美許多,誰讓女子最關心這些問題呢,她隨後又補充道:「那是因為我容貌不顯的緣故,顏婆故意打趣我呢!」

    幾人聽之,這才呵呵笑了起來,顯然,她們同病相憐。

    忽地,四人的笑聲同時停住,均是不可思議往上空望去,便見顆顆小雨珠,不大,也不密,緩緩灑落而下。

    「雨?」赤水驚訝道。

    「哎呀,怎麼可能下雨了?」三色15大聲嚷道,可見其驚異程度。

    另外兩人也是小口大張,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她們的靈識,分明探到,那些小水滴,便是由上方的濃霧裡落下,滴至下面湛藍的海水裡。

    驚異過後,四人怔怔地望著那些小水珠滴入海水裡,形成一圈圈的漣漪,臉色變得沉重起來,現在若是還認為此地是天然形成,那就是太天真了。

    此時,她們也才醒悟,為何她們總覺得有一絲怪異,原來,這裡的夾穀,就算看起來再自然,但終究是人工鑿成,有著一絲匠氣無法完全掩蓋。

    「這荒島,才開墾沒幾年吧?」三色22忍不住道:「以前此地,可全都被海水淹沒。誰會在這麼偏僻之地,開闢出這樣大的一個夾穀?難道,是妖修?」

    「肯定是。」三色15介面道:「也只有長期生活在海底的妖修,才會這樣做。」

    「若是有妖修……」三色22搖了下頭,「恐怕這個任務不是我等能夠做得到的。不若,先傳信回暗閣,讓暗閣再安排領隊來吧!」

    「不用。」三色24眼裡閃過一絲興奮,「你們看這裡已將海水隔開數年,若是有妖修,應早就覺察到動靜了。」

    她見眾人皆不語,又繼續道:「你們就不想知道,下面究竟有什麼寶藏麼?看岩石上的這些死掉的珊瑚,怎麼也有數千年了吧?」

    「你們想想,若是傳信回暗閣,可就沒有我等的份了。」說到這裡,她的聲音裡終於顯示出一絲急切。

    但這句話之後,她便又平靜了下來,似乎剛才說話的不是她一般,再沒有言語。

    良久後,三色15率先嚷道:「拼了,我贊成先下去探探,若是情況不對,再返回不遲。」

    赤水神色不定,和三色22對視了一眼後,兩人仍是沒有表態。

    三色24見此,臉露一絲古怪,道:「你們若是不願下去,可在此等候,我和三色15先下去探便是。



第三十六章 水下幽物

    三色24臉露一絲古怪,道:「你們若是不願下去,可在此等候,我和三色15先下去探便是。」

    三色22聞言,眼裡有著一絲心動,但她瞟了赤水一眼後,又按捺住了。因為赤水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讓她的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三色17也就是赤水,明明只帶她做了一次任務,而且,還未讓她們插手獨自完成了,她根本就對她不瞭解,但是,只要站在三色17的身邊,她就感覺到安心。

    赤水將三色22的表情看在眼裡,緩緩道:「好,我們在此等候。」

    三色24點頭,「那勞煩兩位。」

    說罷,轉過頭去沖三色15道:「走吧!」

    三色15有些疑惑地望向赤水二人,似乎想不明白她們為何要拒絕這樣的事情,但她來不及問,便被三色24拖著下水去了。

    三色22望著水面再度恢復平靜,又過了一會兒,才微微歎一口氣。

    赤水見之,似笑非笑道:「怎麼?你也想下去?」

    三色22沉默了片刻,才問道:「你就真不好奇下面有何東西嗎?」

    「怎麼會?」赤水笑了,「但好奇不一定要親自下去。」

    三色22雙眼微掙,似乎有些不信,「若有好東西,你就不想得到?」

    赤水搖搖頭,望向水面,一會兒後,她見三色22仍等著她回答,略顯無奈道:「世上哪有那麼多好東西,是等著你去白拿的?」至少,她活了兩百又二十余載,從來沒有遇到過。

    「話雖如此,但心裡仍是抱著一絲僥倖。人,不都是如此麼?」三色22略有些尷尬,又忍不住道:「領隊,你真理智。」

    「我只是想在修真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一點,因此難免有些謹慎,你若是想下去,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三色22搖搖頭,沖赤水會意一笑,道:「不了,我也想走得更遠一點。」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但並不尷尬,反而有著一絲和諧。

    隔了很久後,三色22忽地想到了什麼,臉色正經,「領隊,你就快升四色了吧?」

    赤水眨眨眼,「這你也知道?」

    「當然,我可是當事人來著。」三色22指的是她一個任務便升到三色之事。

    「嗯,快了,這應該是最後一個任務了。」赤水也沒有隱瞞。

    「那我這個領隊叫得不虧嘛。」三色22笑道,她望瞭望天色,又道:「領隊,她二人都下去大半日了,還沒有一點消息,不會有什麼事吧?」

    赤水將目光從一株已經死去多時但顏色仍是極鮮豔的巨型珊瑚上收回,搖了搖頭,「若是有事,她們應該會傳信出來的。」

    「那我們就這樣一直等下去?」三色22邊問邊給自己再度加持一個懸空術。

    「再等等吧!若是還沒有消息,我們上去等。」赤水在三色22疑惑的眼神中,也給自己重新加持了懸空術,有些時候,同別人保持一致,更容易拉近彼此的距離。

    「好。」三色22話音剛落,便聽水面上一陣波動傳來,她二人頓時往那裡望去,剛好看到三色15驅動著避水珠緩緩浮出水面。

    三色22最先道:「三色15,下面情況怎麼樣?三色24呢?」

    三色15略有些尷尬道:「我是專程來接你們的,我們在下方找到了一個極大的洞府,看來,此地,以前真的住了一個妖修。」

    「哦?」赤水神色一動,問道:「那麼大的洞府,你們那麼快就看完了?」

    「尚未曾看,我不是來接你們了麼?」三色15見二人似是不信,又補充道:「三色24還在下方等著呢?快隨我來吧!」

    赤水一頓,目光直直射向三色15,問道:「下面究竟是何情況,你怎麼會上來接我二人?」

    三色15臉有急色,催促道:「先下去吧!還有一段路,邊走邊說還不成麼?」

    赤水搖了搖頭,「你還是先說清楚,不然我們不會下去的。」

    三色15見赤水面色堅定,又望向三色22,見她搖了搖頭,無奈抹了一把臉,道:「我和三色24在下方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條通道,進入了一個地下洞府。」

    「那洞府建造甚是奇特,並未發現異常,只是有三條通道,不知通往何處,有沒有危險。三色24建議,讓你們下來,一起去探路,我不有避水珠麼?因此就由我來接你們了。」

    赤水不動聲色,問道:「那三色24人呢?」

    「她說在原地等待,我等還是快走吧!」三色15想到此,又開始催促了。顯然,她想快些下去尋寶。

    赤水見此,沉默了一下,她見三色22也有些心動,便道:「也好,走吧!我們也下去探探。」

    三色15聞言喜形於色,連忙將避水珠光罩打開,在赤水二人進入後,二話不說,便往水下潛去。

    赤水二人這時才看到水下的世界,如此高的水溫,竟也有魚類生存,五顏六色,甚是鮮豔,其生命的頑強,令人驚歎。

    三色15似乎對這一切早已不為怪,快速驅動著避水珠,往下方沉去。

    赤水二人看著眼前的入口,滿眼驚色,她們終於肯定了之前的猜測,這裡,真是一位妖修的洞府。

    就見那通道口上,一個巨大猙獰的魚頭,有數丈高,魚口大張,露出上下兩排尖利的牙齒,顆顆都有拳頭粗,近尺來長,其中,上排兩顆獠牙更是突出,白森森的,衫得那個入口更是陰森,似乎一不注意,就要合上,將她們咬碎成兩截一般。

    三色15驅動著直接便往那巨大的魚口裡行去,同是解說道:「我和三色24剛看到時,也嚇了一大跳,很久才鼓足了勇氣進去,其實,裡面並沒有它看著的那麼恐怖。」

    赤水二人對視了一眼,眼裡均有異色閃過,對三色15的話不以為然,這種情況下,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可能是她們想到一塊了,兩人同時將防禦法寶驅出來護在身邊。

    三色22仍是那件紫傘法寶,而赤水,卻是直接將她的龜靈盾祭了出來。她當然看到了另外兩人眼裡的笑意,聳聳肩,只要她用得順手就好。

    三色15極力忍住笑,道:「三色17的品味真是異于常人。」

    「還好。」赤水淡淡回道,很是坦然。

    她這樣大方,三色15倒不好再取笑了,張張嘴,只好作罷,一心驅使著避水珠往前行行。

    她們幾人順著彎彎曲曲的通道,約莫行了半個時辰,通道再度往上。

    三色15提醒道:「快到了。」

    赤水二人皆是面色一整,如臨大敵,就見避水珠往上沖去,不知是不是慣性的作用,一下沖出水面,懸停在空中。

    赤水靈識放開,頓時,室內的一切映入腦海,她面色一動,並沒有言語。

    倒是三色15尚未來得及將避水珠收起,便驚訝道:「人呢?」

    赤水二人躍出避水珠,緩緩落至地上,赤水看往那三個同樣大小的圓形通道,緩緩道:「有可能進通道了。」

    三色15臉色一沉,眼裡閃過一絲不悅,正要開口,赤水又道:「以三色24的性格,不可能獨自進去,定是有異常情況。」

    三色15和三色22均是眼帶驚色,望向赤水。

    赤水望向三色15,解釋道:「你以為她專門將你支來接我們,好獨自探寶麼?」

    「難道不是麼?」三色15急快問道。

    赤水搖了搖頭,道:「她定是發現此地有異常,才會想將我們接下來一起進去,好分擔風險,你想,若是這樣,她又怎麼可能先進去呢?」

    「但她現在不見了是事實。而且,她之前什麼都沒有提到。」三色15辯駁道。

    赤水臉色淡然,「若是我們曉得有異,還會願意下來麼?」

    直到這時,三色22才插口道:「此地有何異常?我沒有看出來啊!」

    三色15也點了點頭。

    赤水望向整個石壁大小各異顏色多樣的珊瑚,其中,還有一些不知是鑲上去的晶體,還是天然形成的,發出色彩各異的淡淡光芒。她自是知道,那些珊瑚有古怪,但在她們感應不到的情況下,她又不知從何解釋起。

    三色22順著赤水的目光望到那些珊瑚,忽然之間,也有些毛骨悚然,問道:「那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

    很自然的,兩人的目光都望向赤水,就像赤水是她們的主心骨一般。

    「先試試給三色24傳信吧!」赤水眉頭微擰,也有些不好辦。那三個通道,她是打心底不想進去的。可三色24沒有蹤影,她們這算是一個任務小組,若是丟下隊友離開,回到暗閣,定是無法交代。

    三色15率先結了一個傳音符,手一松,那個傳音符便往最右邊一個通道飛去,眨眼間就消失了蹤影。

    三人見此,均是松了一口氣,傳音符能動,便表示三色24還活著。

    接下來,便是等著她的回音了。

    不約而同,三人的目光都落在最右一個通道口上,再無言語,屋內顯得無比寂靜。

    驀地,赤水臉色一變,大喝道:「閃開。」

    她自己在喝叫的同時,急速往那三個通道邊避去。

    三色15和三色22被赤水喝得一驚,臉色也是一變,同時躍起,跟在赤水身後。

    便見在她們身後,她們出來的水面上,驀地射出了數條水箭,根根都有手臂粗,箭尖似錐,直直往她們的身體射去。

    赤水腳步一頓,龜靈盾分成十三塊,分別往那些水箭擋去。便聽極洪亮的「鐺鐺——」數聲,那些水箭擊在小塊的龜靈盾上,得得小塊龜靈盾震顫不已。

    三色15和三色22見此也停下來,分別站在赤水兩旁,也驅動防禦法寶護在身側。三色22的那件紫傘法寶一下放至約丈大,直直擋在三人的前端。將龜靈盾接漏的水箭擋在紫傘外。

    三色15的飛綾法寶則護在兩旁,以防另有不側。

    直到這時,三人方知,三色24為何沒有留在原地了。她們眼看著那一波一波越來越強勁的水箭,如此強的攻擊力,僅三色24一人,就算能擋住,也堅持不了多久。

    「那究竟是何東西?」三色15皺眉看著水箭一波波攻來,卻不知道敵人是誰,心裡泛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赤水望著她的龜靈盾,搖了搖頭,她的靈識也未探到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但她很清楚,不能這樣耗下去。

    然而,她還未來得及想出對策,便見那水驀地全部卷向空中,分成十數股約大腿粗的水藤,在空中蜿蜒扭曲,往三人的方向飄忽襲來。

    赤水三人頓時大驚,與此相比,剛才的水箭,就似是小孩子玩家家的遊戲,不值得一提。

    三人同時動作,分開站成正三角形,雙手同時掐訣,數息後,赤水最先結出一個烏青的光罩,將三人同時罩住。

    而隨著赤水收手的動作,另外二人手一頓,便將已結於手上的靈力往赤水結出的烏青色光罩輸去。頓時,烏青色靈氣大漲,厚度又增加了一倍。

    赤水三人各自將防禦法寶收回,護在身側,看著那些水藤沒了阻擋,一下下重重擊在烏青光罩上,臉色都有一些凝重。

    三色15手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將一柄藍幽幽的長劍法寶驅出,快速注入靈力後,飛射至空中。

    就見那長劍法寶在空中嗡鳴一聲,劍芒大漲,形成一道長長的虛影,氣勢逼人,往那些水藤猛力斬去。

    劍氣淩厲,瞬間便將那些水藤斬成兩半,隨即便半滿是珊瑚的對面石壁劈出大大的一道劍痕。

    然而,三色15還未來得及高興,便見那些被斬成兩半的水藤又迅速連接起來,一下一下,猶如巨形重拳一般,擊在烏青光罩上,拳拳有力,引得烏青光罩頻頻震顫。

    三色15不信邪,又驅使著飛劍連斬了數下,仍是相同的結果,她的臉上,掠過一抹挫敗,再次道:「這該死的究竟是何物?端得是詭異非凡。」

    三色22搖了搖頭,目光望向赤水。

    赤水直直盯著那些水藤,忽地,目光一閃,「似乎有什麼東西纏在水上。」

    「有嗎?」另外兩人瞪大了眼睛,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看我的。」赤水手一翻,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運出了一個黑黑的小方塊,她沒有理二人一臉的疑惑,靈識卷起那只剛剛醒轉的小方塊,往那些水藤丟去。

    那小方塊翅膀一揮,吸管一扭,一頭便往那水藤的根部紮去。

    她們三人並未見那吸管吸到了什麼東西,只聽到極小的「吱吱」兩聲,那些水藤便失去的控制,瞬間恢復水原來的形態,灑落至地上。

    而那只小方塊的肚子,也開始鼓了起來。

    三色22滿眼驚訝地望著那個小方塊,問道:「領隊,這個又是什麼?」

    三色15也是眼帶驚訝之色,但她在聽到三色22叫她領隊的話後,雙眼更是大張,望著赤水,但她想了想三色22之前表現的態度,一下又覺得不奇怪了。

    赤水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意外所得,問了許多人,都未曾聽說過。」

    赤水將那只已成半飽狀態的小方塊再度運回指環內,望瞭望那最右一個通道:「我們還是去找三色24吧!,這麼久沒有回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雖然面具之間自有感應,但似乎三色24超出了她們感應的範圍,她們靈識探進通道裡很遠,都沒有任何發現。

    赤水這樣說,另外兩人都沒有意見,赤水將烏青光罩一撤,「走吧!」

    三色22聞言,便將紫傘法寶護在身前,率先往最右側的通道裡走去。三色15跟在其後,赤水仍是在最後。

    石室裡又恢復了平靜,大約過了十數息後,在水面的邊緣,緩緩有無數細小如線的透明水線探出,貼著地面,極快地擴散開來,卻未發出一絲聲音。

    再過數息的工夫,整個室內的地面上,全都是那些細小的水線,密密麻麻如網般,將整個地面覆蓋得嚴嚴實實。

    在通道裡走在最後的赤水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前面二人見此,也停住腳步,望向她,問道:「怎麼了?」

    赤水搖了搖頭,「沒什麼。」示意她們繼續往前走。

    前面二人松了一口氣,她們還以為赤水又發現了什麼不對呢?雖然此路三色24曾走過,在通道內也留下了一些低階妖獸的屍體,但通過了剛才襲擊,她們也不敢大意一分。

    而此時的赤水,臉色卻是有些沉重,沒有想到,她習慣性留一抹靈識,會看到這樣詭異的情景,但現在她就算是說出來,也只能引起另外二人的恐慌,並無作用。

    如今,只有先找到三色24,從長計議。

    至於其它的,到時候再說吧!如果實在不行,那也就只有暴露她那上千隻小方塊了。

    她皺著眉,望向通道周圍,還好,通道內,已漸無珊瑚覆蓋,表示此地以前未被水淹沒,通道壁上同樣鑲著一些發光的彩石,光芒微弱昏暗,用肉眼勉強可以看清通道內的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通道裡的妖獸皆被三色24清了的緣故,赤水三人一路行了兩個時辰,竟沒有遇到一次襲擊,但同樣的,她們也沒有追上前方的三色24。

    三人商議後,決定加快腳步,然而,她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半日後,她們追上三色24時,卻是看到了那樣的情景。

    就見三色24坐在一座用火靈石堆成的小山上,斜斜向眾人詭異一笑,道:「你們終於來了?我等很久了。」聲音很是幽遠,又帶著絲絲落寞。

    三人身體齊齊一僵,同時打了一個冷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