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寒武記 -【你好,少將大人】《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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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0 09:47 PM

第210章 曾經的深愛

  「你想趕她們走?」霍紹恆面無表情地拿了餐桌上的紙巾給她擦眼淚,「也不用哭成這個樣子吧?」

  「不止是趕她們走。」顧念之在霍紹恆的掌心寫了「霍嘉蘭」三個字,「……還要把照顧宋夫人的權利,從她手裡拿過來。」

  雖然宋錦寧是霍紹恆的母親,霍紹恆對她的事應該有更大的發言權,但是這麼多年,都是霍嘉蘭在家裡負責照顧宋錦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霍嘉蘭在霍家的地位比較特殊,顧念之恐怕還不知道。

  霍紹恆沉吟了一會兒,低聲道︰「這件事回去再說,現在你跟我出去,帶我母親下樓去花園。那兩個佣人的事,直接讓嘉蘭解雇就行了。」

  顧念之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楮,也察覺到霍紹恆恐怕還有事沒有告訴她。

  「那好,今天先這樣,晚上回去說。」顧念之點點頭,對著霍紹恆微微一笑,突然伸出手,給他整了整衣領,不好意思地道︰「給你把衣裳弄髒了,回去我給你洗啊?」

  她的手指輕柔,指尖有些涼,在霍紹恆脖頸上輕輕滑過,如同一片羽毛拂過人心,帶來酥酥麻麻的酸軟之意。

  整完衣領,顧念之轉身翩然離去。

  霍紹恆瞇著眼楮,雙手插在褲兜裡,看著顧念之的背影,唇角略微勾了勾。

  ……

  「宋女士,我們去換衣服吧。今天的天氣很好,花園的梅花都開了,我們去賞梅啊?」顧念之嘰嘰喳喳說著話,剛才還哭哭啼啼呢,轉身就沒事人一樣了。

  宋錦寧看著顧念之從香奈兒紙袋裡拿出一套玫紅色人字呢套裙,衣領和袖口還有瓖邊的白兔毛,不由發出一聲感嘆:「……好漂亮。」

  「您穿上會更漂亮。」顧念之特別積極地關上臥室的房門,「來,您快換上吧!」

  「啊?現在就換?這些是給我的?」宋錦寧有些糊塗了,她的手指從那件玫紅色香奈兒人字呢套裙上滑過,戀戀不捨之意非常明顯,「真好看啊……」

  「那就換上吧。」顧念之笑得眉眼彎彎,言語十分能打動人。

  宋錦寧想了一會兒,臉上浮出兩道紅暈,低著頭輕聲嘀咕︰「……冠辰就喜歡玫紅色。」

  顧念之︰「……」

  這麼巧?

  她不過是想到宋錦寧的皮膚如奶油般白膩,穿玫紅色肯定特別有風韻,才特意挑了這個顏色。

  「好啊好啊!等下我們就在花園來個偶遇!說不定就能遇到霍……冠辰了。」顧念之好不容易忍住了「伯父」兩個字,不想給宋錦寧增添更多的心理負擔。

  她琢磨宋錦寧的情形,就跟角色扮演一樣。

  現在在宋錦寧的意識裡,她就是一個十八歲少女,所以顧念之以一個真正十八歲少女的身份和意識跟她說話交往就行了。

  宋錦寧果然被顧念之說動了,打算換衣裳。

  不過顧念之抱著胳膊肘笑咪咪地站在鏡子旁看她,宋錦寧又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地道︰「……你……你不出去等嗎?」

  「宋女士,您不要這樣吧?我們都是女人啊!別不好意思。」顧念之對她眨眨右眼,「來,我看看我給您挑的衣裳是不是尺寸合適。」

  宋錦寧這才釋然,脫下自己老氣橫秋的盤扣小咐外套,露出裡面穿的背心式內衣。

  顧念之︰「……」

  好吧,雖然是背心式內衣,而且宋錦寧也很瘦了,但她的胸還是比較有料的,當然,肯定沒有她身體健康正常的時候更有料。

  只是瘦的太厲害了,背後的蝴蝶骨簡直能當武器。

  脖頸下方的鎖骨突兀地橫亙在肩膀下方,看上去真是讓人心疼。

  顧念之嘆口氣,走過去幫宋錦寧穿上套裙,低聲道︰「您怎麼這麼瘦了?」

  她已經買的是最小號了,沒想到穿在宋錦寧身上,還是不太合身。

  但那顏色確實非常襯她。

  奶白色肌膚在玫紅色人字呢香奈兒套裙的襯托下,更增艷色。

  ……

  顧念之領著宋錦寧從小臥室走出來,發現邢嫂和尤嫂已經不在這裡了。

  「霍少?」她揚聲叫了一聲。

  霍紹恆從小廚房裡走了出來,看見了打扮一新的宋錦寧,不由愣了一下。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宋錦寧這樣精神的樣子了。

  他記憶中得病後的母親,一直是蒼白呆滯,看人的時候畏畏縮縮,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得罪誰,連看他父親,都是偷偷地打量,讓她過去說句話,她就嚇得躲得遠遠的。

  但是在她以為沒人注意的時候,她又會專注羞怯地偷看霍冠辰。

  霍冠辰不能靠近宋錦寧,一步都不行。

  他只能跟她隔著安全的距離遙遙相對。

  當然更不可能強求她跟他一起過夫妻生活。

  霍冠辰曾經深愛宋錦寧,但是這份深愛,在歲月的流逝中到底還剩多少,就連霍紹恆都不敢打保票。

  顧念之得意地衝霍紹恆一揚眉︰「霍少,怎麼樣?我們可以下去了吧?」

  霍紹恆看看穿著鵝黃色羊絨套頭衫,白色直筒定制羊毛褲,青春洋溢的顧念之,再看看一身玫紅色香奈兒套裙,高雅美貌如女神的母親宋錦寧,微微笑了,心情很好地道︰「行,我們一起去吧。」

  他在前面帶路,顧念之挽著宋錦寧的胳膊,一起往樓下走去。

  ……

  二樓霍嘉蘭住的套房起居室裡,邢嫂和尤嫂正滿臉通紅地說著剛才在三樓的事情。

  說完又添油加醋地道︰「大小姐,您一直是這個家的當家人,為了這個家,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卻被一個不知從哪來的小妖精打臉,您可得給我們做主,不能讓她得寸進尺啊!」

  霍嘉蘭眉頭皺了皺,覺得這兩個佣人說話太粗俗了,要不是用了她們這麼多年,她真是要馬上將她們解雇了。

  「嗯,我知道了。我會給你們安排別的事。宋夫人那邊,暫時不要管了。」霍嘉蘭點點頭,「你們先回去休假。等他們走了再回來。」

  霍紹恆和顧念之在家裡住不了多久,霍嘉蘭心知肚明,所以她不想跟顧念之正面衝突。

  因為她還拿不準顧念之在霍紹恆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能得他多少庇護。

  邢嫂和尤嫂走回,霍嘉蘭一個人站在自己起居室的窗前往外看去,正好看見霍家後院的花園。

  這裡有數棵梅樹,正是開得最旺的時候。

  一個身穿鵝黃色套頭衫的少女和身穿玫紅色套裙的女子,正向梅樹走去。

  沉穩高大的霍紹恆走在她們背後,雙手插在褲兜裡,看不見他的表情。

  就在這時,一輛特制高檔防彈轎車在霍宅門口停下來。

  霍冠辰從車裡出來,路過梅林的時候,一下子看見了身穿玫紅色套裙的宋錦寧。

  她側著頭,看著樹上的一枝梅花笑得很開心。

  霍冠辰已經有十六年沒有看見過宋錦寧這種樣子了。

  他不由自主駐足,目光近乎貪婪地停留在宋錦寧身上。

  霍嘉蘭在二樓窗口看見這一幕,微微笑了笑,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白姨,您科考回來了嗎?回來了啊?正好,我們家要辦一個新年酒會,您能來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0 09:51 PM

第211章 我馬上就來

  「新年酒會?」電話那邊的人似乎遲疑了一下,「我剛回來,很多數據還沒有處理,不一定有時間啊……」

  「是嗎?」霍嘉蘭微微一笑,將手機換了個方向,對著樓下花園裡拍起了小視頻。

  五分鐘後,霍嘉蘭將剛拍下來的小視頻發給了電話那邊的人。

  只見視頻上,一身軍裝的帥氣中年男子穩重地走到一棵盛開的梅樹下,對著站在梅樹下抬頭仰望的一個女子笑了笑。

  那女子穿著一身玫紅色套裙,樣式非常的典雅大方,襯得那女子奶白色肌膚更加冶艷靚麗。

  緊接著那男子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話,那女子羞紅了臉,輕輕點頭。

  然後那男子伸出手,折了那樹上最漂亮的一枝梅花,遞到那女子面前。

  那女子接了過來,又對那男子笑了笑,然後飛快地轉身往花園的拱門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停下腳步,倚在拱門邊上,低頭嗅了嗅那梅花,回頭對那男子嫣然一笑。

  視頻上的男子,就是霍紹恆的父親,軍部政治部主任霍冠辰,而那女子,就是久未謀面的宋錦寧了。

  電話那邊的人久久地沉默,過了好半天功夫,才驚訝地問道︰「錦寧的病好了?!什麼時候康復的?怎麼你沒跟我說起過?」

  「白姨,你看錯了,宋夫人的病並沒有好。」霍嘉蘭輕笑,眼底卻一絲笑容都沒有,「所以,您要來參加我們的新年酒會嗎?」

  「……不用等新年酒會了,我馬上就來。錦寧的狀況看起來有很大改進,希望我們能再接再勵,找到治癒她的方法。」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非常的雷厲風行。

  霍嘉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鄙夷地撇了撇嘴,便收起手機,抱起雙臂,視線在樓下花園裡霍冠辰和霍紹恆父子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到站在霍紹恆背後踮著腳尖企圖折梅的顧念之身上。

  她看了一會兒,估摸著白姨快來了,才走下二樓,來到一樓後面的花園裡,打斷了霍冠辰和霍紹恆的談話,笑著道:「二叔、大堂哥,不好意思打攪一下,有點事我想說一聲,特別是對二叔。」

  「什麼事,你說吧。」霍冠辰剛剛從外面開會回來,身上的軍裝還沒有換下來,站在梅樹下身姿筆挺,風采依舊,只是兩鬢微微有些斑白。

  霍嘉蘭看了站在霍紹恆背後的顧念之一眼,笑道︰「顧小姐,您能回避一下嗎?」

  顧念之轉過來看了看霍紹恆。

  霍紹恆對她做了個手勢,顧念之點點頭,「那我去看看宋伯母。」說著,往花園的拱門那邊去了。

  霍嘉蘭︰「……」

  她的目光盯著顧念之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回頭對霍冠辰和霍紹恆道︰「白姨剛剛科考回來,她聽說宋夫人情況好轉,非常高興,連歇都不肯歇,說要馬上過來看看宋夫人的狀況。」

  白姨是誰,霍家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十二年來,凡是霍紹恆在家的時候,沒人敢提起白姨。

  除了必要的公事以外,霍紹恆從來不跟這個白姨在私下場合見面說話。

  霍冠辰為了兒子的心情和面子,也從來不在這個家裡跟她見面。

  霍嘉蘭明明知道,但還是說了出來,並且對霍紹恆道︰「大堂哥,我知道你從來不待見白姨,但是白姨這一次來,是為了宋夫人的病情。你知道,這麼多年來,一直是白姨負責宋夫人的病,如今她的病有了好轉,白姨聽見之後高興極了,要馬上來看看,爭取讓宋夫人早日恢復健康。」

  霍冠辰聽霍嘉蘭這麼說,心裡也有些著急。

  他非常希望宋錦寧的病早些好,但十六年來,什麼法子都用了,還是不見好轉。

  好不容易聽霍嘉蘭說宋錦寧的病情好轉了,忙道︰「嘉蘭,你說的可是真的?你二嬸的病真的好轉了嗎?」

  「我覺得好多了。」霍嘉蘭輕聲一笑,「剛才您不是給宋夫人折梅花嗎?宋夫人沒有再一見您就跑了,這算不算好轉呢?」

  霍冠辰激動不已,連連點頭道︰「確實不一樣了,確實不一樣了!嘉蘭,謝謝你!要不是你這些年悉心照顧……」

  「不,不是我。」霍嘉蘭搖了搖頭,「我八年前才開始照顧宋夫人,不敢居功。我覺得功勞最大的是白姨。」她一邊說,一邊覷著眼楮打量霍紹恆的反應。

  霍紹恆的臉色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得可怕,「既然白所長要來,那就來吧。」說完轉身也往花園的拱門走去。

  顧念之見霍紹恆一個人走了過來,雖然臉色淡定如昔,只是腳步略有些急促。

  「霍少,怎麼了?」顧念之朝他身後努努嘴,「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我不能聽啊?」

  「也沒什麼。」霍紹恆淡淡說道,「白瑾宜要來了,給宋夫人看病。」

  「白瑾宜?」顧念之一下子反應過來,「那個著名的女科學家?!她居然還是醫生?!」

  「她不是醫生,但是她修習了心理學博士學位,我母親的狀況,一直是她照看的。」霍紹恆好像不想多談這個問題,「走吧,我們先進去。」

  顧念之跟霍紹恆一起將宋錦寧送進屋裡。

  要上樓的時候,顧念之叫住霍紹恆︰「霍少,我剛來的時候住過一晚上的那個小套房還空著呢,不如給宋伯母住?」

  霍紹恆征詢地看著她,「為什麼?」

  「三樓的閣樓那一層那低矮,宋伯母的臥室又太狹小,沒病的人住了都心裡難受,更何況宋伯母這樣的人?」顧念之坦言相告,並且說︰「我當初就討厭狹窄的地方,一進去就覺得心裡煩得要命,想跟人大吵大鬧,或者打一架才好。」

  霍紹恆臉色更加沉鬱,「我上去看看,你先和她在這裡等著。」

  顧念之點點頭,看著霍紹恆三步並作兩步的矯健身形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霍紹恆來到宋錦寧住的閣樓小套房,先去她的臥室看了看。

  果然如同顧念之所說,這間臥室的空間因為放了太多東西而顯得狹小擁擠,正常人見了都心裡難受。

  這間臥室,跟他六年前見過的真是完全不一樣了。

  這六年時間,有什麼東西在一寸寸侵蝕著宋錦寧的生活空間,讓她的狀況無法恢復嗎?

  霍紹恆從三樓下來,直接吩咐自己的勤務兵︰「重新給我母親布置一套房,就在一樓念之住過的那裡。那裡以前也是我母親的住處,照原樣布置起來。」說著,他看了看錶,「我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不能布置完全,軍法處置!」

  「是,首長!」

  ……

  「咱們去客廳坐。」霍紹恆帶著顧念之和宋錦寧來到客廳坐下,他對顧念之提醒道︰「等會兒白瑾宜要來,她知道你,但是還沒有見過你。」

  顧念之「嗯」了一聲,托著下頜若有所思地道︰「白瑾宜這麼厲害?既是著名的物理學家,又是心理學家?!還能當心理醫生?!」

  「這件事事出有因。」霍紹恆簡短說道,「當初我母親醒來後就只有十八歲之前的記憶,而她認得的人,就只有白瑾宜和我父親。她跟白瑾宜又更親近,可以讓她靠近,別人都不能靠近她。」

  就跟顧念之剛開始從車禍裡脫險,受驚過度一樣,但是顧念之那個時候只認霍紹恆,別人一概不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0 09:57 PM

第212章 教法盲做人

  顧念之沉默了,她是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所以暫時對這個狀態不予置評。

  宋錦寧好奇地看著顧念之和霍紹恆一問一答,感覺雲裡霧裡,但聽到一個她熟悉的名字「白瑾宜」,馬上說︰「瑾宜是我同學,她很聰明,又能幹,還特別能吃苦。」

  顧念之︰「……」

  她看了看霍紹恆,挑了挑眉,無聲地問︰「……是嗎?」

  霍紹恆鎮定自若地坐在沙發上,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每當他露出這個表情,顧念之就知道他是不想承認,但也無法否認的意思。

  「收到……」顧念之對他悄悄撮起菱角般的紅唇,嘟了嘟嘴,眼波流轉,臉上紅暈飛起。

  霍紹恆︰「……」

  只好面無表情移開視線,看向大門的方向。

  這時從大門處走進來三個人,正是霍冠辰、霍嘉蘭,還有一個個子高挑,身材乾瘦,蜜糖色肌膚的女子。

  不過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已經有些年紀了,眼角是深深的魚尾紋,五官很大氣,跟明艷動人的白悅然有些相似的角度,當然,比白悅然老多了。

  顧念之便知道這個人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物理學家白瑾宜了。

  出身白家,自己又有學識本事,而且沒有躺在家族財產上做米蟲,而是有著自己的事業。

  從這個角度來說,顧念之是欽佩她的。

  但是聽霍紹恆說,宋錦寧的病就是由她照顧的,顧念之就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說別的,宋錦寧的這種病是需要有專業心理醫生全天候看護的。

  而白瑾宜作為一個女科學家,據說還是工作狂,她是如何抽出時間來照顧宋錦寧的?

  顧念之記得自己剛剛從車禍中脫離的時候,陳列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觀察照顧治療她,當然是有霍紹恆在場的情況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三個月,顧念之才漸漸從那種無法控制的受驚狀態中脫離出來。

  然後陳列是一天十二個小時監控她的狀況,一直持續了一年,顧念之才痊癒。

  顧念之很想知道,白瑾宜是如何分配她的時間的。

  這三個人走了進來,霍紹恆慢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顧念之也跟著站起來,她身邊就是怯生生的宋錦寧。

  那蜜糖色肌膚上了年紀的女子果然就是白瑾宜。

  她一進來,視線就停留在宋錦寧身上。

  「錦寧,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瑾宜啊。」她快步上前,來到宋錦寧身邊站定,笑著自我介紹。

  宋錦寧記得「瑾宜」這個名字,還有她的相貌,不過看著面前這個女子,宋錦寧疑惑地道︰「你是瑾宜?你怎麼老了這麼多?看看你臉上的魚尾紋,還有眼袋,斑點,天啦,嘴角都有皺紋了?不會吧?!你真的是瑾宜?!」

  白瑾宜露出一臉被人迎面打了一拳的吃癟表情。

  噗——!

  顧念之實在忍不住,忙別轉頭,對著沙發的方向笑得一抖一抖。

  白瑾宜的視線這才移過來,落在顧念之身上,「這位是……」

  霍紹恆淡淡地說︰「顧念之。」

  「是她?!」白瑾宜臉上的表情很生動鮮活,雖然上了年紀,卻有股年輕人的活力,「她怎麼長成這個樣子了?沒弄錯吧?」

  顧念之十二歲那年的車禍,白瑾宜當時是在現場的人之一。

  她見過剛剛被霍紹恆從燃燒的汽車裡救出來的顧念之。

  那個胖胖的小姑娘眼眉細長,胖嘟嘟的小臉,沒想到現在長大了,五官完全長開,跟當初小姑娘的樣子真是完全不一樣。

  「她一直在我身邊,從十二歲長到十八歲。」霍紹恆兩手插在褲兜裡,「白所長的話是什麼意思?」

  顧念之聽了很生氣,忍不住在旁邊說道︰「霍少,我看白物理學家是對你們特別行動司的能力有懷疑,認為有人能在你霍少眼皮子底下將一個大活人偷梁換柱。」

  白瑾宜愕然地看著顧念之,很是不贊同地搖搖頭,對霍紹恆道︰「霍少,你沒有好好教養她嗎?在公開場合跟長輩頂嘴是幾個意思?」

  霍紹恆沒有說話,只是偏了偏頭,看向顧念之。

  顧念之接受到霍紹恆鼓勵的眼神,腰桿更直了。

  她本來就可以無理都攪三分,只是怵霍紹恆,怕他責罰她。

  現在霍紹恆都支持她,她當然更是得理不饒人了。

  顧念之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白瑾宜︰「請問長輩貴姓?」

  「姓白,怎麼了?你剛才不是說我是白物理學家?怎麼一轉眼就不知道我姓什麼了?」白瑾宜有些不耐煩了,她來霍家,是為了宋錦寧的病,不是跟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吵嘴的。

  沒想到顧念之根本不肯放過她,拍手笑道︰「你也知道你姓白啊?那你充我哪門子長輩?」

  「我怎麼就不能做你長輩了?」白瑾宜對顧念之這種生得粉妝玉琢漫畫美少女一般的小姑娘本來就不喜歡,覺得她們不莊重,因此對顧念之也沒有什麼好語氣。

  「你既不姓顧,也不姓霍,請問你憑什麼做我的長輩?在我面前倚老賣老,誰給你這個資格?」顧念之毫不留情反擊白瑾宜。

  「你——!」白瑾宜後退一步,被顧念之的話傷到了,她偏頭看著霍冠辰,不再說話。

  霍嘉蘭一直抱著胳膊在旁邊饒有興味地看戲,此時才輕笑一聲給白瑾宜解圍︰「白姨,您別生氣。小顧才來沒幾天,不知道您在我們家的地位。不知者不為罪。」說著,眼眸斜轉,往霍紹恆那邊溜了一眼。

  霍紹恆低垂眼眸看著地面,根本就沒有解釋,也沒有呵止顧念之的意思。

  顧念之就更不怕了,她對霍嘉蘭毫不客氣地道︰「蘭姨,請問白物理學家是霍家的親戚嗎?」

  「呃,還不是……」霍嘉蘭只好看了一眼二叔霍冠辰。

  霍冠辰皺了皺眉頭,「好了,別雜七雜八亂說話。瑾宜,你不是說要看看錦寧的病?」

  「對,剛才這顧念之胡攪蠻纏,我真給氣糊塗了。」白瑾宜爽朗地笑道,朝宋錦寧伸出手︰「來,錦寧,跟我上去,我好好給你評估一下。」

  宋錦寧遲疑地看著她,並沒有伸出手,只是自己嘀咕︰「……瑾宜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真的是瑾宜?」

  顧念之嘻嘻一笑,托住宋錦寧的胳膊︰「宋夫人,我跟您一起去,您別怕。」

  她也想看看白瑾宜是如何給宋錦寧治病的。

  不料白瑾宜皺了皺眉頭,不許她去︰「顧念之,宋夫人不習慣跟別人相處接近,你還是放開她吧。等下讓她發了病,我看你怎麼辦。再說我給她看診的時候,從來不需要外人在場。」

  「是嗎?」顧念之拖長了聲音,「白物理學家,我知道你是著名的物理學家,但是我不知道你還客串心理醫生?請問你有心理醫生執業資格嗎?」

  「小顧,白姨有名校心理學博士學位,客串個心理醫生綽綽有餘吧?」霍嘉蘭出言給白瑾宜解圍,一邊催促︰「白姨,別耽擱時間,快去吧。」

  「慢著。」顧念之不許她們離開,不客氣地對霍嘉蘭道︰「蘭姨,一聽你說話就知道你是個法盲。你在大學是讀什麼專業的?法律基礎課學過嗎?很多學校的必修課啊。」

  霍嘉蘭的嘴角抽搐了兩下,盡量維持著風度,道︰「我大學是在耶魯念的,你說的法律基礎課,我沒聽說過。」

  「哦,難怪你是法盲。」顧念之好像一點也沒有把「耶魯」這兩個字放在心上,這就讓霍嘉蘭很尷尬了。

  她笑了笑,「我是耶魯畢業的,你說我是法盲?」

  顧念之聽了簡直想偷笑打滾。

  跟她比誰會扣字眼兒?——這是老壽星找砒霜吃,活得不耐煩了?

  「你是耶魯畢業的,跟你是不是法盲一點關係都沒有。」顧念之搖了搖青蔥一般的手指頭,「法盲是不懂法的人。你是耶魯畢業就懂法了嗎?請問你在耶魯是法律系畢業的嗎?」

  霍嘉蘭︰「……」

  她當然不是法律系畢業的,她是讀藝術鑒賞的,其實是耶魯成人教育學院的網絡函授課程。

  她因為要照顧宋錦寧,最後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最後只能讀外國名校的網絡函授課程。

  顧念之見霍嘉蘭半天不說話,就知道她肯定不是法律系畢業,不然早就跳起來反駁自己了。

  「行了,你就別跟我爭了。」顧念之大度地拍拍霍嘉蘭的肩膀,轉頭對白瑾宜道︰「白物理學家,您如果要給宋夫人進行心理評估,我要求在場陪同。」

  「這樣不好吧?錦寧不習慣外人在場,她會害怕,會恐慌。」白瑾宜的眉頭皺得眉心出現了明顯的川字紋,「一直以來,都是我單獨給她進行心理治療。」

  「是嗎?那請問您多久給宋夫人進行一次心理治療?有病歷存檔嗎?」顧念之對心理醫生這一塊非常熟悉,自己研讀過這方面的課程,再加上她是法律系的,對這方面的立法也曾經留心查過幾次。

  白瑾宜按捺住不耐煩的心思,跟顧念之解釋︰「病歷當然有存檔。至於多久治療一次,你也知道,我很忙的,有國家重點科研項目,還和軍方密切合作。所以我能給錦寧的時間有限。但是只要我有空,哪怕不吃不喝,我都要緊著她,先給她治療為上。」

  「是啊,白姨很盡責的。不然宋夫人的病也不會一日好過一日了。」霍嘉蘭回過神,不再跟顧念之做無謂的爭執,只是幫助白瑾宜說話。

  白瑾宜點了點頭,「嘉蘭過獎了,是我應該做的。錦寧的父親也是我的導師,錦寧又是我同學,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放任她不管。」

  這兩人一唱一和,顧念之想了一想,道︰「白物理學家,看起來您也是法盲,我就勉為其難解釋一下。根據有關法律,宋夫人屬於沒有行為能力的人。因此對她進行心理治療的時候,應該有家屬或者獨立的第三方在場,才能進行心理治療。」

  頓了頓,顧念之又搖了搖頭,痛心疾首地道︰「但您這麼多年都一個人關起門來治療宋夫人,您已經違法了啊,知道不?!」

  霍紹恆︰「……」

  霍冠辰︰「……」

  霍嘉蘭︰「!!!」

  白瑾宜頓時有些頭疼,淡淡地道︰「事急從權,而且錦寧的病涉及保密條例,所以沒有第三方在場也是行得通的。」

  顧念之搖了搖手指頭,「這一點我不清楚是不是行得通,我得回去查查法律條文。」說著又問︰「白物理學家,請問您有心理醫生執業資格嗎?」

  「白姨已經是名校心理學博士了,難道還不能做一個小小的心理醫生?」霍嘉蘭表示不服顧念之的指責。

  顧念之眼皮都不抬,也不看霍嘉蘭的方向,淡淡地說︰「蘭姨,法盲分分鐘會被法律教做人。如果你不想嘗嘗被告的滋味兒,最好不要再大放厥詞。」

  霍嘉蘭再好的涵養此時也被顧念之氣得臉都紫漲了,她鼻息咻咻,臉上的神情近乎猙獰。

  「所以白物理學家,您並沒有心理醫生執業資格是不是?」顧念之惋惜地搖搖頭,這一次她看向霍冠辰︰「可惜啊,宋伯母的病夠耽擱了十六年。如果你們找正規的心理醫生看診,保證充足的治療時間,說不定宋伯母的病早就好了。」

  霍冠辰有一瞬間的動容,但是看見白瑾宜滿臉難堪,一向堅強樂觀的臉上居然露出黯然神傷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忍,對顧念之解釋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當初錦寧只認瑾宜一個人,別人都無法靠近她。一直到現在,她也只信瑾宜。」

  「哦?是嘛?」顧念之笑了笑,「霍伯父,其實宋伯母已經變了好多呢,您發現了嗎?」

  「變了?」

  「對啊。您看,以前是宋伯母只能讓白物理學家一個人接近她,那確實是沒辦法,只能勞煩白物理學家在百忙之中客串心理醫生,有一搭沒一搭地治療。宋伯母的病沒有惡化,已經證明了白物理學家確實是有幾分本事,所以這一點,我不再追究。」顧念之走到宋錦寧身邊,托起她的胳膊,宋錦寧轉頭對她笑了笑。

  顧念之又抬頭看著霍冠辰︰「可霍伯父您看,現在情況已經變了。其實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宋伯母就能讓別人靠近她了。您沒注意嗎?那些佣人都是貼身服侍她啊……」

  當然,如今還有自己和霍紹恆,是能接近宋錦寧的。

  其實宋錦寧確實已經能夠讓別人接近她了,就連霍冠辰,今天不是已經走近她,還給她送了一枝梅花?!

  這些轉變雖然細小,但是對於十六年如一日的宋錦寧來說,已經是非常重要的進步了。

  白瑾宜這時才說︰「對,我就是聽說了錦寧的這些變化,才馬上趕過來的。」說著,她非常誠懇地向霍冠辰道歉,語氣親昵︰「冠辰,是我不好,這些年太忙了,沒有抽出更多的時間來給錦寧治病。這一次我回來,打算多待幾個月,我就跟錦寧住在一起,將治療進行到底。」

  顧念之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對白瑾宜有個人偏見,她說的話都是從客觀實際出發,直到聽白瑾宜向霍冠辰道歉,親昵地叫他「冠辰」,顧念之才恍然大悟。

  哎呀嘛呀!

  這個大名鼎鼎的物理學家,難道就是給霍冠辰解決「個人需要」的女子?!

  也就是霍紹恆說的他父親的……女友?

  顧念之睜大眼楮,看了看白瑾宜,又看了看霍紹恆,扯扯他的衣角,朝白瑾宜那邊努努嘴。

  霍紹恆垂眸,和顧念之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對視,微微閉了兩下眼楮,表示就是她想的這個樣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0 10:01 PM

第213章 當務之急

  顧念之本來覺得自己跟著霍紹恆已經學到他一點點不動聲色的大將風範,一般的事情已經不能讓她大驚小怪了。

  但是乍一確認白瑾宜的另一重身份,顧念之還是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媽蛋!

  讓情敵給治病,這家人咋不上天捏?!

  不過當事情發展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顧念之反而沒有剛才激動了,她看著霍紹恆波瀾不驚的神情,自己跟著冷靜下來。

  霍家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無論是霍老爺子霍學農,還是霍紹恆的父親霍冠辰,都是在軍中身居高位之人。

  這種人,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而霍紹恆作為宋錦寧的親生兒子,對於這件事也不聞不問,也實在有些怪異。

  顧念之當然不會認為霍紹恆有錯。

  在她心裡,霍紹恆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如果有人認為霍紹恆有錯,顧念之會認為是那人智商和眼界出了問題,應該去醫院看看腦科和眼科。

  所以這其中,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內情嗎?

  顧念之想起霍紹恆本來說過,今天晚上要跟她說具體情況,沒想到還沒到晚上,白瑾宜就趕來了。

  這可怎麼辦呢?

  顧念之心念電轉,還是認為當務之急是要先隔離白瑾宜、霍嘉蘭同宋錦寧的聯系。

  不管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先讓宋錦寧脫離這兩人的掌控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顧念之拿定主意,便咳嗽一聲,叫道︰「白物理學家?」

  白瑾宜正一臉無奈地看著霍冠辰,嘴唇翕合,臉色黯淡,和宋錦寧相比,姿色確實相差太遠。

  「還有什麼事?」白瑾宜的視線從霍冠辰身上移開,看向顧念之,「我很忙……」

  「我知道白物理學家肯定很忙,您是首席科學家,時間有限,而宋夫人的治療也是刻不容緩,所以我覺得,不應該再勞煩您了。」顧念之偏頭笑了笑,「咱們還是換個心理醫生比較好。」

  「我最近不忙。我說了,我可以抽幾個月時間,跟錦寧住在一起,專心治療她。」白瑾宜移開視線,已經不想再和顧念之說話了,她看著霍冠辰︰「冠辰,你說呢?我什麼時候搬進來?」

  霍冠辰點點頭,「隨時都可以。」

  霍嘉蘭開心地笑了,雙掌一闔︰「白姨,您的東西帶來了嗎?沒帶來也不要緊,家裡什麼都有,就算沒有,您把您習慣用的東西列一個單子,我吩咐人去買回來。」

  顧念之的眼楮倏然瞪大,她看了看霍冠辰,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霍紹恆,心裡有些著急了。

  這些男人怎麼回事啊?

  他們真的認為白瑾宜治療宋錦寧沒有問題?

  顧念之心裡一急,沒有注意霍紹恆對她使的眼色,走過去挽起宋錦寧的胳膊,對霍冠辰不滿地道︰「霍伯父,以白物理學家跟您的特殊關係,她不適合做宋伯母的心理治療主治醫生,她需要避嫌!」

  「避嫌?避什麼嫌?」霍嘉蘭好笑地攏緊了身上的紫羅蘭色秘魯羊毛大披肩,「你在暗示什麼?不要吞吞吐吐,這裡除了你,都不是外人,你把話說清楚。」

  顧念之被霍嘉蘭夾槍帶棒的話激怒了。

  什麼叫除了她以外都不是外人?

  「霍大小姐,我說的很明白了。白物理學家是霍伯父的現女友,怎麼能讓現女友給前妻治病呢?說出去難道不怕別人笑話?」顧念之一邊說,一邊留神打量宋錦寧的神情,卻見她臉上一幅莫名其妙的樣子,對大家的說話一點都不感興趣。

  會不會她根本不知道大家說的是什麼啊?

  顧念之︰「……」

  霍嘉蘭就是等著顧念之說這句話,聞言收了笑容,嘴角帶著譏嘲說道︰「白姨品行高潔,為人正派,你怎麼能這樣想她?再說白姨跟我二叔在一起的時候,我二叔已經離婚了。鳩佔鵲巢的另有其人。」

  「如果這是你的顧慮,顧小姐,我想你想多了。我還沒有那麼下作,故意為難一個精神病患者。是,我這幾年工作忙,確實有所疏忽,所以我想補償一下。」白瑾宜也聽明白了顧念之的言外之意,有些啼笑皆非地反駁她。

  霍嘉蘭跟著贊揚白瑾宜︰「顧小姐,你是不知道,當初白姨可是下了很大功夫,才讓宋夫人擺脫了歇斯底里的癲狂狀態。當時的情況說出來能嚇死你。也就白姨既有本事,又有耐心,還有資格來接觸宋夫人,才讓我們家的人和軍部放心把宋夫人交給她照料。」

  看著霍嘉蘭和白瑾宜越來越胸有成竹,顧念之心裡有些不安,但是她沒有放棄,反正霍紹恆沒有出聲制止她,她就可以繼續說下去︰「是,我沒有否認白物理學家的能力。但是十六年過去了,宋夫人還沒有康復,為什麼就不能找別人給看看呢?買東西還貨比三家呢,何況治病?」

  「可是宋夫人的病,跟軍部的絕密實驗計劃有關。為防洩密,一般人根本不能接觸宋夫人。你想找別的醫生給宋夫人治病,請先向軍部申請,等軍部政審結束,才能放心給她醫治。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政審才能結束呢……」霍嘉蘭反對得滴水不漏,她的眸子裡閃著幾絲得意的光芒,像看小孩子鬧騰一樣看著顧念之。

  「因為心理治療總免不了要催眠,如果是不靠譜的人,萬一催眠出絕密信息怎麼辦?所以根本不能輕率。我當年也是那個實驗室的人,雖然沒有直接參與那次實驗,但是實驗的方方面面我都知曉,所以軍部最後決定讓我來接手治療。」白瑾宜也回過神,開始和藹可親地對顧念之解釋。

  顧念之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一個網,霍嘉蘭和白瑾宜就站在網的上方冷眼看著自己折騰。

  不過她從來不是被人三言兩語就能打敗的人,顧念之毫不猶豫地反駁︰「其實也可以找軍醫啊。比如說軍中的國手神醫陳列,你們都知道吧?讓他試試不行嗎?他本來就是軍人,安保等級也很高,由他接手,總不怕洩密吧?」顧念之雙手一攤,使出終極殺招「關門,放陳列!」

  霍嘉蘭卻依然不同意,「陳列確實有大國手之稱,但從來沒有聽說過陳列在心理學上有涉獵,也沒有過做心理醫生的經驗,而白姨,已經有十六年經驗。」

  顧念之挑了挑眉,堅持道︰「誰說陳列沒有經驗?」她正要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霍紹恆這時卻出聲搶在她前面說道︰「只要軍部同意,當然可以讓陳列試試,不過據我所知,陳列比較忙,不知道他有沒有空。」

  見霍紹恆居然也支持顧念之的說法,霍嘉蘭、白瑾宜和霍冠辰都很驚訝。

  白瑾宜和霍冠辰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霍嘉蘭卻依然不肯,她咬了咬牙,惱道︰「顧小姐胡鬧,大堂哥你怎麼能由著她鬧?」說著,她的目光緊緊盯著霍紹恆:「大堂哥,你別忘了,我爸爸當時也在實驗室。可實驗出了事故,軍部告訴我和我媽媽,我爸爸失蹤了。」霍嘉蘭說著,用手指著顧念之身邊的宋錦寧道︰「只有她!只有她知道當時實驗室裡發生什麼事!——想把她帶走?我不答應!我爸爸的下落還要著落在她身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0 10:07 PM

第214章 情書

  霍紹恆默默地瞥了一眼霍嘉蘭指著的方向,見顧念之還是一臉懵懂,突然心下不忍,正要出聲招呼她過來,就聽顧念之已經再次反擊。

  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顧念之突然明白過來她一直惴惴不安的違和感是什麼。

  那就是霍嘉蘭的父母!

  按理說,霍嘉蘭的父親是霍家的大兒子,母親是大兒媳婦,都是至親,但是她來了這裡兩天時間,還沒有聽誰主動提起過這兩個人,就連霍嘉蘭都沒有跟她說過任何有關她父母的話。

  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霍嘉蘭說起她自己的父親。

  顧念之下意識拍了拍手,肅然說︰「那更好了。霍大小姐,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早日治好宋夫人,這樣你就能盡快找到你父親的下落了,你說是不是?」

  這個反擊才是真正的滴水不漏,連一直在樓梯上觀望的霍老爺子霍學農都微微點頭,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

  畢竟不是霍家人,可見她對霍家的家事一無所知。

  但這也正說明霍紹恆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對於顧念之,還是當做他的任務和工作,雖然帶了她六年,但是霍家的家事,霍紹恆一個字都沒有跟她提。

  當然,霍老爺子也絕對想不到,不是霍紹恆不提,而是沒有機會提。

  他本來是打算今天晚上將霍家的家事對顧念之和盤托出的,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切都提前發生了。

  當然對霍紹恆來說,這些情況也算不了什麼。

  他曾經面對過比這危險迫切千百倍的狀況。

  能夠隨機應變,是他們特別行動司考察成員能力的重要指標之一。

  而念之要跟著他,就必須習慣這種突發的狀況。

  霍紹恆於是什麼表情都沒有,背著手觀望這裡的情形。

  霍嘉蘭雖然比顧念之年紀大,但明顯沒有顧念之隨機應變的能力和智商。

  她瞠目結舌地聽顧念之硬是將這件事拗成了好事,要把宋錦寧從她的眼皮子底下帶走!

  這怎麼可以?!

  霍嘉蘭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她的視線在客廳裡晃了一圈,看見了三樓樓梯上站著的祖父霍學農,而在二樓樓梯處,站著章叔章嬸一家人,還有他們的女兒章文娜和兒子章文杰,都是一臉忐忑地看著客廳的方向。

  轉回視線看向二叔霍冠辰,他居然也是有些意動的樣子。

  至於白姨,她的目光幽深,正憐憫同情地看著她。

  白瑾宜的目光就是壓垮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霍嘉蘭渾身顫抖,再也偽裝不下去了。

  她想起了母親滿臉蒼白地躺在臥室裡的樣子,臉色不由急劇變幻,一時紅得耀眼,一時又白得可怕,最後終於情緒崩潰。

  霍嘉蘭嚎啕大哭,指著顧念之身邊的宋錦寧,對著顧念之大叫︰「我不許你帶走她!不許你帶走那個賤人!你知不知道我媽媽是因為她吞安眠藥自殺的!憑什麼她做了那些無恥的勾當還有臉裝瘋賣傻?!——她不是瘋了嗎?失憶了嘛?我讓她瘋一輩子!失憶一輩子!為我媽賠罪!」

  顧念之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在半空中踩鋼絲,晃晃悠悠,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甚至有一瞬間的眩暈。

  這一切跟她最初預想的很不一樣,難道她錯了?

  她求援似地看向霍紹恆,霍紹恆卻依然面無表情地回望著她,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霍嘉蘭倒在白瑾宜懷裡,哭得渾身顫抖︰「我知道!我十年前就知道!我爸爸根本不是失蹤!你們都在騙我和我媽!他根本就是為了保護那個賤人的性命而屍骨無存!」

  「你夠了!」顧念之終於聽不下去了,既然沒有人為宋錦寧說話,那她就來說吧,反正她也是外人,她就以外人的身份說幾句公道話,「霍嘉蘭,你有話好好說,滿嘴髒話不會讓你更有道理,只能讓人厭惡。」

  霍嘉蘭被噎得一口氣堵在喉嚨裡,激烈地咳嗽起來。

  白瑾宜急忙拍著她的後背,對顧念之搖搖頭︰「顧念之,想不到你真的牙尖嘴利。你知不知道對於嘉蘭來說,她母親自殺而死,是她一輩子的傷痛?你怎麼能在她傷口上撒鹽呢?」

  顧念之深吸一口氣,極力平靜自己的心情,鎮定地說︰「我不知道霍嘉蘭的母親是自殺而死,我只知道,她這樣稱呼宋夫人是不對的。宋夫人……」

  「你還一口一個宋夫人?!」霍嘉蘭從白瑾宜懷裡抬起頭,滿臉淚痕地看著顧念之,「你等著,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她推開白瑾宜,飛快地往自己住的二樓跑去。

  二樓的章家一家人目瞪口呆看著她,連眼楮都捨不得眨。

  霍嘉蘭衝進自己住的套房,沒過多久又衝了出來。

  她的手裡拿著一沓陳舊泛黃的信封,最上面的一個信封卻比較新一些,看起來保存得很好的樣子。

  「顧念之,你準備好了嗎?你要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嗎?」霍嘉蘭拿著那沓信封,往霍紹恆臉上看了看,見他依然是面無表情,不置可否的樣子站在顧念之身後。

  霍嘉蘭微曬,在心裡暗道難怪說郎心似鐵,大堂哥這種人,在部隊裡十多年,是不是早就練就了鐵石心腸?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心,也沒有感情吧?

  自己母親的醜聞很快就要公諸於眾,他卻無動於衷……

  霍嘉蘭想到這裡幾乎要賭氣了。

  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母親的醜聞,我又為什麼要為你遮掩?

  就讓大家都知道那個賤人的真面目……

  顧念之盯著霍嘉蘭手上的信封,也抬頭看了看霍紹恆。

  霍紹恆沒有說話,既沒有阻止,也沒有鼓勵,就這樣神色淡然地站在一旁,似乎這一切跟他完全沒有關係。

  顧念之心裡一動,霍紹恆是不是跟他母親之間有心結啊?

  她二話不說從霍嘉蘭手裡拿過那沓信封,偏了偏頭,「那就讓我看看有什麼了不起的內幕……」

  她抽出最上面那個保存得很好的信封,打開封口,發現裡面只有一張花箋,上面寫著兩句話︰「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署名是一手漂亮的小楷「錦寧」。

  顧念之忡然變色。

  她抓著剩下那沓信封,就像捏著一團火。

  「怎麼了?害怕了?」霍嘉蘭嗤笑,伸出胳膊,在客廳裡如同跳芭蕾一樣轉了一圈,「看看,紙是包不住火的。該爆出來的,都會爆出來。」

  顧念之再次看向霍紹恆,但是霍紹恆這一次卻移開視線,臉上的神情依然平靜,甚至連喉結的上下滾動都很正常。

  可見霍紹恆深藏不露的涵養又上了一個台階。

  顧念之的心跟著靜了下來,她從剩下的信封裡抽出幾張信紙看了看。

  原來是幾封情書,署名是「霍冠元」。

  霍紹恆的父親名叫霍冠辰,那麼這霍冠元……?

  霍嘉蘭看見顧念之望著那簽名出神,不由嗤笑一聲,「對,霍冠元,那就是我的親親好爸爸……哈哈哈哈……我只希望他去死之前,把他這些見不得人的信燒了!這樣就不會讓我媽媽在他走後發現了……」

  顧念之看向霍嘉蘭,皺了皺眉頭,「你媽媽發現的?」

  「對。嘉蘭的母親本來是個很堅強的女子,發現了這些信件後,她誰都沒有說,一個人默默地忍受。直到再也忍受不了,才吞安眠藥自殺。」白瑾宜感慨說道,「那是……十年前的事吧?」

  就是在那一年,放學回來的霍嘉蘭看見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母親,和母親留下來的一封遺書。

  雖然她母親遺囑讓她將那些信件都燒了,但霍嘉蘭不肯。

  她的家被毀掉了,爸爸媽媽都因為那個女人沒有了,她可不會當忍氣吞聲的聖母,最後跟自己母親一樣得了抑鬱癥,她選擇將這些東西放到霍老爺子和霍冠辰,還有當時剛上大二的霍紹恆面前。

  「你知道她發病之前是什麼人嗎?本來就是仗著自己漂亮到處招蜂引蝶的騷貨!不然能讓我爸為她送命?現在你看她是正常了,當初是什麼樣子?只有你不知道吧?要不是白姨,她早被關到精神病院接受電擊治療去了……」

  「她現在這個樣子,比她沒得精神病之前好多了。我不過讓她繼續失憶而已,好吃好喝供著她,大家都省心,你有什麼不滿足?關你什麼事?」

  霍嘉蘭這時覺得自己佔了上風,字字句句都在刻薄顧念之。

  顧念之沒想到自己捅了這麼大一簍子,手心一時發涼。

  她手足無措地看向霍紹恆,霍紹恆神情嚴峻,但卻沒有出言否認,他目光沉靜地看了看她,就移開了。

  是因為有這麼多的隱情,所以霍少才欲言又止嗎?難怪他每次面對宋錦寧,都心情復雜。

  雖然不阻止自己去接近,但他自己卻總是在她後面觀望。

  當年的事,他們也不是毫無察覺吧?

  想到霍冠辰的離婚,但依然將已經瘋癲失憶的宋錦寧留在身邊,這其中有多少內幕是不為外人知曉的?

  難怪霍紹恆決定離家參軍,多年不回,也不再插手長輩的事。

  白瑾宜看向一臉沉鬱的霍冠辰,嘆了口氣。

  霍嘉蘭指著宋錦寧,心裡充滿快意,對顧念之道︰「知道你的宋夫人是什麼時候從霍夫人變成宋夫人的嗎?就是那一年,二叔看了這些信件,斷然決定起訴離婚。」

  當時起訴離婚的書面原因是以宋錦寧有精神病,不宜過夫妻生活為由提起的。

  他當然不會說真實原因是因為自己的妻子跟自己的大哥有情……

  顧念之這時想起了霍紹恆屢次提起他母親宋錦寧時候的欲言又止。

  難怪他要找個專門的時候對她說,實在是內情真不足為外人道也。

  如果白瑾宜今天沒有馬上跑來,自己會從霍紹恆那裡先聽見這些事的始末吧?

  她就不會這樣震驚了。

  不過好在她應付得還算正常。

  顧念之又悄悄看了看霍紹恆,目光留戀在他面上。

  這也就是十年前,霍紹恆決定參軍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他的家讓他陌生窒息,實在是不想再回到這個家了。

  後來參軍之後,他什麼任務都搶著做,只要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因為他無法回家面對家裡人。

  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才獲得了心靈上的平靜和強大,讓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看待這件事。

  顧念之揣摩著霍紹恆的心情,心裡也很不好受。

  她總覺得,事情也許不是沒有轉機。

  宋錦寧還瘋著,霍冠元失蹤,誰知道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事?

  霍紹恆這時走了過來,從顧念之手裡拿過來那些信件,對霍嘉蘭平靜地道︰「這些東西,我先收起來。我母親會暫時送走,你放心,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說著,他回頭叫了一聲︰「勤務兵?」

  今天值班的勤務兵頭兒忙跑進來︰「首長好!」

  「打電話給我的生活秘書,讓他們帶著陳列和葉醫生一起過來,接我母親去第六軍區總部駐地。」霍紹恆有條不紊地吩咐,低沉磁性的嗓音有著一錘定音的鎮定和沉著。

  顧念之懸著的一顆心立刻找到了歸處,不再像走鋼絲一樣晃晃悠悠了。

  「你還是要帶走她?」霍嘉蘭的身形搖搖欲墜,悲痛得不能自已︰「大堂哥,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媽媽的命是命,我爸爸媽媽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顧念之被堵了半天,這時實在忍不住了,她揚聲道︰「霍嘉蘭,你別太過份了。你怎麼能要求霍少答應你的無理要求?不管怎麼說,宋夫人還有病,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子,現在說還為時過早。」

  「什麼叫為時過早?」霍嘉蘭幾乎是面目猙獰地衝到顧念之身邊,「難道你不信這些東西?我告訴你,祖父和二叔拿著這些信件給軍部最厲害的筆跡鑒定專家看過,證實就是我父親和他母親的筆跡!」

  「那又怎麼樣?」顧念之一點都不怵。

  何之初曾經誇過顧念之,說她有著作為一個律師最需要的不屈不撓的精神,甚至在對方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她也能毫不放棄地找到弱點進行攻擊。

  她也確實不負何之初所望,再次對霍嘉蘭反唇相譏︰「霍嘉蘭,我看你和你媽腦子都有些不好使。光靠幾封發黃的信件,就給自己的親人缺席定罪。至少,你們也應該等你爸爸找到了,等宋夫人清醒了,大家再當堂對質不好嗎?你這樣拖著宋夫人的病情,不是親者痛仇者快為虎作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0 10:15 PM

第215章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霍嘉蘭被顧念之犀利的言辭問得倒退幾步,神色不由怔忡起來。

  白瑾宜見狀,極不贊同地搖搖頭,對霍冠辰道︰「冠辰,錦寧好不容易有起色,難道又要放棄嗎?這一放棄,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啊……」

  霍冠辰緊緊抿著唇,臉色鐵青地看著霍紹恆,聲音十分嚴肅︰「你要做什麼?趕緊把你母親送到樓上去!不要聽閒雜人等胡說八道。」

  這個閒雜人等,當然就是指顧念之了。

  顧念之腦子裡急速轉著,正想要如何說服霍冠辰,就聽霍紹恆平靜地說︰「念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要帶她去治病。」

  「胡鬧!我不允許!」霍冠辰攔在霍紹恆面前。

  從背後看,父子倆差不多的身形,但霍紹恆更高大,更硬朗,也更年輕。

  「你不允許?你憑什麼不允許?」霍紹恆兩手插在褲兜裡,身形很是閒適,但氣勢一點都不比他父親霍冠辰差,「你已經跟她離婚,無權干涉她的去留。我是她兒子,也是軍部第六軍區的少將,於公於私,我都有資格有權力帶她走。——至於你,好自為之。」

  霍冠辰的雙手抖了起來,「你……你……你敢?!」

  「以前我無法反對你的決定,你能做我的主,但是現在不行了。現在沒有我敢不敢,只有我想不想。」霍紹恆淡定說道。

  霍冠辰臉色紫漲得厲害。

  雖然兒子有出息父親應該高興,但是被有出息的兒子超越,甚至踩在腳下的感覺實在是太難以讓人接受了。

  白瑾宜急忙勸道︰「你們父子倆各退一步吧!」說著,又對霍紹恆道︰「紹恆,你父親有高血壓,不能受刺激。你母親對軍部的實驗計劃非常重要,又病得這樣厲害,你現在貿貿然將她帶走,要是出了事,你的前程盡毀啊!」

  顧念之聽出點兒意思了。

  白瑾宜居然用「前程」來威脅霍紹恆。

  顧念之當然不會讓白瑾宜得逞。

  這老女人真是太閒了,搶別人的老公也就算了,居然連別人的家事也管得寬,真得給她找點事兒做做。

  顧念之眼珠一轉,對著白瑾宜冷冷地道︰「白物理學家,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頓了頓,等全客廳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的時候,她才慢條斯理、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我已經決定,要告白瑾宜無證行醫導致病人病情加重,以及故意傷害罪,再加上謀殺未遂罪和破壞軍婚罪。——你等著收法院傳票吧!」

  她是要把罪名說得越大越好,才能起到震懾的作用。不然這物理學家還以為她是愛因斯坦,能一手遮天呢。

  白瑾宜沒有把顧念之放在眼裡,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小姑娘,說大話人人都會,你別把牛皮吹破了,到時候丟臉的還不知道是誰呢。——要告我,你先上網查一查我白家是做什麼的。」

  「不用現在上網查,我早查過了。」顧念之更緊地扶著宋錦寧,瞥了白瑾宜一眼,「白家的姻親故舊確實很多,我還畫了一張家族圖,嘖嘖,盤根錯節地,我敢保證,等我將你告上法庭,我一定親自去網上實名舉報白家企圖動用家族關係,阻礙司法公正!到時候,你就等著承受我們普通民眾的怒火吧!」

  對於這些世家大族來說,很多東西都是不能拿到台面上來說的。

  任何事情一引起社會的關注,就是他們這種家族的內部關係失靈的時候。

  「到時候你們白家丟卒保車,你就是那顆不幸的卒子。」顧念之挑了挑眉,臉帶笑意,右手比劃了一個手槍的樣子,對著白瑾宜「砰」地一聲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白瑾宜的臉色一瞬間變了數變。

  不得不說,在蠱惑人心方面,顧念之是天縱奇才。

  寥寥數語,不僅讓白瑾宜投鼠忌器不能繼續插手宋錦寧的病情,而且警告她別想動用白家的勢力阻礙霍紹恆的前程。

  而且白家因為白余生的事,此時正是夾緊尾巴做人的時候,顧念之相信白家那些頭腦清醒的大佬,都不會跟著白瑾宜亂來。

  如果霍紹恆同意,顧念之還真的想把白瑾宜告上法庭,給自己的研究生生涯增添一筆可供研究的案例,在法律界試刀立威。

  顧念之的威脅果然起了作用,客廳裡一時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變得復雜起來,除了宋錦寧。

  她的目光渙散,已經不能集中注意力了。

  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完全靠著身邊的顧念之才能站穩。

  就在一片寂靜中,霍紹恆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見是陳列打來的,便滑開接了起來︰「……接到消息了?」

  陳列在電話那邊嚴肅地問︰「怎麼提前了?不是說新年過後嗎?」

  「見面再說,你的東西都運過來了?」

  「大部分早就都跟著葉醫生過來了,但還有幾台精密核心的儀器和樣本,我要隨身攜帶。你放心,我馬上就登機了,不會礙你的事。」陳列說完話就掛了電話,登上霍紹恆的生活秘書陰世雄給他找的軍用專機,從C城直飛帝都。

  霍紹恆收了電話,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就像剛剛跟好朋友話別一樣,沒人看得出來為了這一刻,他已經綢繆了六年之久。

  就連顧念之都沒有看出來。

  別的人就更看不出來了。

  最為關鍵的白瑾宜,此時被顧念之的話嚇到了,正蹇眉沉思對策。

  霍紹恆回頭看了看顧念之︰「走?」

  「走吧。」顧念之扶住宋錦寧,「宋夫人,我們出去坐車好不好?」

  宋錦寧點點頭,「餓,車上有吃的嗎?」

  「有。」顧念之忙看了看霍紹恆,「霍少,我們的行李怎麼辦?」

  「這是我們的家,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霍紹恆無所謂地往前走,「先把宋夫人送走再說。」

  顧念之拉著宋錦寧,哄她道︰「車上有好吃的,吃完我們外頭逛逛。我從來沒有來過帝都,宋夫人你去過很多地方嗎?」

  宋錦寧是帝都本地人,聞言皺起眉頭想了想,「帝都可以玩的地方很多,你想去哪裡呢?」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出了霍家大宅的大門,見門口停著四輛車,像是一個小型車隊。

  他們登上的是中間第二輛流線型黑色軍用防彈轎車。

  霍紹恆先進去坐在後排的最左面,顧念之坐在中間,宋錦寧坐在最右面。

  她一進去,就好奇地東張西望,還不時覷著眼楮打量坐在顧念之另一邊不苟言笑的霍紹恆。

  霍紹恆也沒看她,目光直視前方,對勤務員範建說了一聲︰「開車。」

  汽車平穩地開了出去,顧念之在車裡的小冰箱裡找出一盒牛奶,霍紹恆又從車門上的小櫃子裡拿出一袋馬卡龍小鬆餅遞給她。

  這是顧念之很喜歡吃的一種小餅乾,霍紹恆每次都讓人準備好幾袋,密封放在櫃子裡。

  顧念之急忙打開,拿出一塊馬卡龍小鬆餅,放在紙巾上托著給宋錦寧︰「吃吧,再喝了這盒牛奶,你就飽了。」

  「謝謝你。」宋錦寧悄悄接了過來,小口小口喝著牛奶,一邊吃鬆餅。

  她的吃相非常端莊文雅,馬卡龍小鬆餅非常蓬鬆,吃的時候,一不小心餅屑就落得到處都是。

  所以西方有些國家會用吃馬卡龍小鬆餅來檢驗一個姑娘吃東西的儀態是否淑女。

  而宋錦寧吃東西的樣子明顯是淑女中的淑女。

  作為一個有嚴重精神病,而且記憶一直停留在十八歲以前的人,能有這樣的儀態,足以說明這些規矩已經深入她的記憶深處,不用想就自然而然地表現出來了。

  隔音極好的車裡,連宋錦寧吃東西的聲音都聽不見。

  顧念之偏頭看著宋錦寧吃東西的樣子,感慨地道︰「霍少,我可知道你當初訓練我吃飯的時候,那些規矩是從哪裡學來的了……」

  霍紹恆抱著雙臂坐在車上,臉上的神情平靜至極,根本就沒有接顧念之的話茬。

  顧念之也沒有想過霍紹恆會接她這些無意義的話,她只是喜歡說話,讓大家鬆弛鬆弛緊張的心情才好。

  自從上了車,她就感覺到有股說不出的緊繃狀態彌漫在空氣中,好像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正在發生中。

  霍紹恆不說話,範建在前面專心開車,也不會跟她說話。

  顧念之就想著要跟坐在範建旁邊的趙良澤說話,「小澤哥,你這幾天都幹嘛了?想我沒?」

  趙良澤︰「……」

  脖子後面突然有被獵豹盯住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他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將自己的身形往座椅下方滑下去。

  顧念之等了半天,見趙良澤不接話,後來連他的後腦勺都看不見了,也只好不說話了。

  好在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就來到了第六軍區在帝都的總部駐地。

  半年過去,這裡已經和半年前完全不一樣了。

  一等一的安保系統不說,高高的圍牆上架著無數帶紅外線的攝像頭和激光武器,隨時可以摧毀任何敢於翻牆的人。

  離大門一里遠的地方,就立著「軍事重地」的牌子,誤闖的人要負各種法律責任,最高處罰可以是當場擊斃。

  霍紹恆的車隊在大門口掃了隱形碼,又有衛兵出來檢查了通行證,才舉手敬禮,放他們進去。

  顧念之四處打量,發現這裡的布置,跟C城特別行動司的駐地非常相像,但細節處又有不同。

  她有心要和霍紹恆說話,霍紹恆卻依然不搭理她,直到他們下了車,進入霍紹恆在總部的首長官邸。

  葉紫檀居然已經候在那裡了。

  見他們進來了,葉紫檀迎了出來敬禮︰「首長好!」

  霍紹恆點了點頭,「陳列馬上就到,你準備好一切東西,他一來就馬上手術。」

  「是,首長!」葉紫檀顧不得跟顧念之打招呼,馬上轉身去官邸的一間臨時手術室,做起手術的準備工作。

  顧念之摸不著頭腦,她好奇地問霍紹恆︰「陳哥要來嗎?他要給誰做手術啊?」

  霍紹恆凝視著她,伸手摸摸她的頭,聲音非常地溫和動人︰「念之,你來,我有話要跟你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1 09:44 PM

第216章 我是你的藥

  霍紹恆的聲音極有磁性,顧念之不看他臉都會迷醉在他的聲音裡。

  她微微笑著,小臉泛起紅暈,跟著霍紹恆走到二樓的一間屋子裡。

  這間屋子很大,外面還有個起居間,裡面應該是臥室加書房?

  顧念之只是瞥了一眼屋裡的陳設,看見屋子當中那張鋪著米白色細條紋床單的大床,臉上不由更紅了。

  那不是跟她在C城特別行動司駐地給霍紹恆買的床單一模一樣嘛?

  這應該是霍紹恆的臥室?

  顧念之不好意思問出聲來。

  「你坐。」霍紹恆讓她坐到床對面的L角大沙發上,自己出去從冰箱裡拿了一盒冰牛奶出來,在微波爐裡熱了之後,才拿過來給她喝。

  顧念之捧著剛剛溫過的牛奶小口啜飲,一邊挑眉看著霍紹恆,含糊不清地問︰「什麼事啊?霍少?這麼慎重?」

  霍紹恆關上臥室的門,坐在沙發前面的茶幾上,和顧念之面對面。

  顧念之更加緊張了,連牛奶都不想喝了,怯生生地說︰「霍少,到底什麼事啊?你別嚇我,你知道我膽兒小……」

  她剛剛泛起紅暈的小臉這時已經變得雪白,小手捧著牛奶微微顫抖。

  霍紹恆低下頭,將牛奶盒從她手裡移走,放到身邊的茶幾上,握住她漸漸變得冰冷的雙手暖了一會兒,才低沉地說:「念之,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顧念之一聽只是要幫忙,頓時長吁一口氣,立刻答應了霍紹恆的請求。

  霍紹恆抬眸看她,墨玉般黝黑的眼眸如同深淵,對她有著無比的吸引力。

  被這樣一雙眼楮專注地看著,哪怕前面是深淵峽谷,她也照跳不誤。

  「你還沒聽我說是什麼事,怎麼就一口答應了?」霍紹恆抬手給顧念之擦了擦嘴角的牛奶沫,「你在外面也是這樣熱心腸嗎?」

  「當然不是。如果是別人,我一定要問清楚是什麼事,還要看看是不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不能做到。但是霍少,你提出的請求,我怎麼可能拒絕呢?」顧念之朝霍紹恆俏皮地眨了眨眼,「再說我還要撩你呢。不拿出誠意,怎麼能撩到你呢?」

  霍紹恆︰「……」

  「好吧,你說吧,是什麼事?我肯定做得到的。」顧念之很有信心地反手握住霍紹恆溫暖的手掌。

  霍紹恆挑了挑一雙整齊麗的劍眉,征詢地看著顧念之,「你怎麼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因為是霍少你提出來的啊!如果我做不到,你肯定就不會提了。」顧念之對霍紹恆非常有信心,比對自己還有信心。

  霍紹恆無語半晌,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聲音更加低沉︰「好,念之,是這樣的。我母親的病,是因為當年的實驗事故引起的身體和腦部基因缺損。」

  顧念之︰「……」

  霍少在說什麼?她好像聽不懂。

  「所以我母親的病,不僅僅是心理上的精神錯亂,而且有生理上的基因回溯。她大腦的一部分細胞因為受到外界磁場的異常刺激,開始不斷循環往復的逆生長,從而限制了她的記憶和思維。這也是為什麼她記得十八歲以前的事,但十八歲以後的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新的一天。這是因為那一次絕密實驗引起磁場逛化,從而導致了她身體裡的器質性病變。所以一般的心理治療永遠不會生效,必然需要特殊藥物治療。」霍紹恆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然後緊緊盯著顧念之的面容,注意著她神情的變化。

  顧念之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不過點了點頭,「是這樣啊?難怪白瑾宜的心理治療十六年來也沒有起任何作用。」

  原來不僅僅是心理問題引起的精神疾病,更是磁場刺激引起的器質性病變。

  「對。八年前,我曾經帶陳列回家,給我母親悄悄診治過一次。陳列確認了發病的原因,提出必須找到一種藥物來修補我母親受損的大腦細胞,遏制那部分腦細胞的逆生長。但是以他的能耐,找了好久依然找不到一種藥物可以治療這種基因缺損。」霍紹恆嘆了口氣,垂眸看著顧念之柔若無骨的小手,將她的手輕輕握在掌心。

  顧念之想了想,道︰「這病聽起來卻是像是疑難雜癥的範疇。」頓了頓,她又問︰「但你今天帶著宋夫人來到這裡,還叫陳列和葉紫檀準備做手術,是你找到了治療宋夫人的藥物了嗎?」

  霍紹恆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顧念之黑白分明的大眼楮,一句話在心裡翻騰了好久,卻始終說不出來。

  ……

  陳列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藥物來給宋錦寧進行治療。

  直到六年前,當那股特殊磁場在C城某地出現的時候,霍紹恆奉命去保護白瑾宜進入圈好的磁場獲取數據,就是在那個時候,顧念之乘坐的那輛汽車突然闖進磁場禁地,被白瑾宜的手下攻擊,立刻燃起大火……

  顧念之擅闖軍事重地,本來非死不可。

  她在大火裡哭喊掙扎,驚恐萬分的模樣透過熊熊大火映入霍紹恆眼裡,他突然於心不忍,不肯立即撤退,冒著生命危險不顧一切衝進去將她從燃著大火的車裡救了出來。

  然後那輛汽車馬上炸得乾乾淨淨,連煙塵都沒有留下一粒,就像完全湮滅一樣。

  當然,救了顧念之以後,他們才知道這個小姑娘雖然來歷不明,但是一定出身不凡,看她背上小鉤包裡面那張圖紙就知道了。

  再加上被救出來的顧念之只認霍紹恆,因此軍部決定,由霍紹恆做顧念之的監護人,親自帶著她,努力找出她的身世真相,最好能跟她背後掌握那張圖紙的人取得直接聯系。

  後來在救治顧念之的過程中,陳列悄悄告訴霍紹恆,顧念之這個小姑娘當時闖入的自然磁場,跟十年前著名物理學家宋海川,也就是霍紹恆的外祖父主持的那場軍方絕密實驗失敗的時候出現的磁場是一模一樣的。

  而顧念之出現的癥狀,也跟宋錦寧的病情十分相似。

  也就是說,顧念之發病的環境和機理跟宋錦寧當初面對的情形幾乎是一模一樣,引發的病情也有相似之處。

  唯一不同的是,顧念之的體質非常特殊,她的身體細胞具有非常完善的自我修復功能,在那種強力磁場攻擊下被破壞的基因,她的身體居然自己慢慢修復了。

  雖然每個人的身體細胞都具有一定的DNA修復功能,但這個功能在顧念之這裡,被放大了無數倍。

  因此陳列提出一個構想,用顧念之骨髓裡面的造血幹細胞,注入到宋錦寧的身體內,借住顧念之的特殊體質,會不會幫助宋錦寧進行基因修復?

  當然,這只是陳列的一個設想,還需要多方數據驗證。

  而顧念之自身的修復能力雖然很強,但她痊愈之後,十二歲之前的記憶卻全部遺忘,也不知道是不是磁場引起的副作用。

  對於這一點,陳列表示還要繼續觀察。

  但顧念之雖然沒有十二歲之前的記憶,可她能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對於霍紹恆來說,如果宋錦寧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那就夠了。

  哪怕她遺忘以前的記憶,霍紹恆都覺得沒關係。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顧念之已經是霍紹恆最後的希望了。

  她的順利康復證明了她的細胞血液有這種功能,不過那時候她年紀小,身體狀況不穩,情緒化很嚴重,而且記憶中有大量的遺忘,不知道是好是壞,他們不敢貿然用她骨髓裡面的造血幹細胞來治療宋錦寧。

  而經過六年的觀察,陳列認為等顧念之成年之後,應該可以試一試了。

  霍紹恆這一次帶她回家,本來是想一舉兩得,既讓家人接受她,又讓她熟悉他的母親。這樣等新年過後,他就要說服顧念之,幫助自己的母親治療。

  結果回家之後發生的事情,比他預想的要快了幾天。

  ……

  霍紹恆握著顧念之的手,心情更加復雜。

  顧念之見霍紹恆久久不說話,心裡有些異樣,但她沒有催促他,只是耐心地等待。

  霍紹恆沉默了好久,才抬眸定定地看著顧念之,終於說了出來︰「……是,我們是找到了能夠治療我母親的藥。——就是你。」

  顧念之訝然一瞬,然後很快綻開一個發自內心的笑顏︰「真的嗎?我真的能幫助宋夫人治病?你快說!我要怎麼幫她啊?!」

  霍紹恆一怔,下意識追問︰「你真的願意?真的願意幫我母親治病嗎?」

  「當然。」顧念之毫不猶豫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往前傾身,拍了拍霍紹恆的肩膀︰「沒問題,盡管來,要哪裡?切腿還是要胳膊?」

  「當然不用。」霍紹恆失笑,「陳列說用你骨髓裡的造血幹細胞應該就可以了。等下他來了,馬上就動手術。」

  顧念之吁了一口氣,笑道︰「這麼大陣仗啊?我還以為是要給你媽媽做手術。」

  「同時進行。」霍紹恆看了看手錶,「陳列說過,要同時進行效果最好。」

  「那……會打麻藥吧?」顧念之想了一會兒,悄悄問道,「會不會很疼?」

  「當然會打麻藥。」霍紹恆摸了摸她的頭,「你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顧念之對陳列的醫術非常放心,對霍紹恆的為人也完全信賴。

  再說她也很喜歡宋錦寧,衷心希望她能夠從此痊愈,不再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記得了……

  「唉……」想起宋錦寧,顧念之又嘆了口氣。

  「怎麼了?」霍紹恆站了起來,「唉聲嘆氣的?如果你不願意……」

  「不是我不願意。我是想起了你母親。」顧念之一手托腮,沉吟說道︰「如果她好了,想起這些年發生的事,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了。」

  「我母親是個頑強的女人,她會受得了的。」霍紹恆拉著顧念之站起來,「陳列應該快到了,我們去外面等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1 09:48 PM

第217章 被發現了

  顧念之跟著霍紹恆走出他的官邸,抬眼看了看四周。

  帝都的冬天一向是很冷的,加上聖誕夜那天下了大雪,這幾天雪還沒有化盡。

  黑色的土地上殘雪斑斑,黑一塊,白一塊,倒也別有風味。

  通向官邸的那條馬路上沒有積雪,應該也是有溫控裝置埋在路下面。

  他們剛出去沒有多久,就看見一列車隊又駛了進來。

  「報告首長,陳列大校到!」

  霍紹恆點了點頭,背著手和顧念之站在一起,看著車隊在官邸大門前的小路上逐次停了下來。

  最前面一輛車的車門打開,陳列拎著一個大大的箱子從車裡下來。

  他依然是圓圓的臉,圓圓的鼻子和圓圓的眼楮,戴著圓圓的黑框眼鏡,身形更加圓潤,看起來比幾個月前要更胖了。

  顧念之忍不住對他張開雙臂,走過去抱了抱他︰「陳哥,看見你真好!」

  陳列笑著用一隻手拍拍她的後背,「陳哥也很想你啊,念之,怎麼樣?近來過得可好?」

  「進去再寒暄。」霍紹恆將顧念之拉過來,轉身往官邸大門走去。

  陳列嘻嘻一笑,拎著箱子追上去,大聲道︰「霍少!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我跟念之久別重逢,抱一抱怎麼了?!你至於一言不和就轉身走人嘛!」

  霍紹恆橫了他一眼,「趕快準備手術,我們的時間不多。」

  陳列撇了撇嘴,不滿地道︰「怎麼會時間不多?你看不起我的醫術還是咋地?來來來!咱們手術台上見真章!比一比誰的手術刀更厲害!」

  顧念之回頭,朝陳列羞了羞臉,「陳哥,霍少為什麼要跟你比醫術?你敢跟霍少比槍法嘛?」

  「去去去!知道你眼裡只有你霍小叔……」陳列意有所指地朝霍紹恆擠擠眼楮,然後才察覺到顧念之的稱呼改了,咦了一聲,扭著頭看她︰「怎麼不叫小叔了?不怕霍少揍你一頓啊?」

  「霍少從來不揍我。」顧念之一臉驕傲的樣子,「陳哥你不懂啦……」

  「是是是!我不懂,就你們倆懂!我祝你們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行不?」陳列敏感地察覺到顧念之和霍紹恆之間氣氛地變化,忍不住進一步作死。

  果然霍紹恆連看都不看他,依然一臉鎮定沉著地往前走,軍姿筆挺,並不像以前一樣,聽他這樣打趣,一定會橫他一眼,再警告他一下。

  不過霍紹恆沒有反應,顧念之卻毫不客氣地回擊了︰「陳哥,你不要拽文了,有功夫多看看你的醫學專業書,不要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詩啊詞啊,你就看一百遍,葉醫生該不明白還是不明白。」

  「你住嘴!」陳列瞥見葉紫檀的身影出現前面官邸的台階上,急得白了臉,瞪著眼楮呵止顧念之。

  顧念之洋洋得意地點了點頭,「陳哥你這是自作自受。再敢打趣霍少,我就去欺負葉醫生!」

  霍紹恆的目光這時橫了過來,只一眼,顧念之就乖乖閉嘴,跟在他身邊老老實實往前走。

  葉紫檀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們過來,陳列也不敢再開霍紹恆和顧念之的玩笑了,但是他也不甘心就這樣被顧念之制得死死,低聲嘀咕道︰「問世間情為何物,就特麼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霍紹恆︰「……」

  顧念之︰「!!!」

  三個人來到官邸樓房門口的台階上,葉紫檀對霍紹恆和陳列立正敬禮︰「報告首長,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

  陳列和霍紹恆兩人的神情立刻嚴肅起來。

  「你母親呢?」陳列先問了問霍紹恆。

  霍紹恆看向葉紫檀,「葉醫生剛才帶我母親進去了。」

  葉紫檀忙道︰「病人已經實施麻醉,在手術B室。」

  陳列點了點頭,上下打量顧念之,又看了看霍紹恆︰「你都跟念之說了嗎?」

  霍紹恆明白他的意思,嗯了一聲,「念之,你準備好了嗎?」

  「我沒問題。」顧念之馬上說道,甚至把身上的大衣脫了,將羊絨衫的袖子捲了起來,露出自己白嫩的小胳膊,「看,隨時準備著!」

  霍紹恆︰「……」

  陳列笑著將顧念之的袖子拽了下來,「走吧,跟我進去。」

  顧念之跟著陳列進了手術A室。

  葉紫檀穿著全套除菌手術服,手上戴著兩個長到胳膊肘的醫用手套,臉上蒙著大大的藍色醫用口罩,全副武裝等在一張看起來非常高級的手術椅旁邊。

  這張手術椅是陳列親自設計,由帝國軍方最厲害的工匠,最先進的工廠專門定制的。

  比手術床要方便好用,功能更加齊全。

  手術A室外面是一個小小的休息室兼茶水間。

  陳列將箱子放下來,讓兩個穿著除菌手術服的勤務兵將箱子拎到裡屋,自己在外間跟顧念之說話。

  「念之,你真的準備好了?你是自願的吧?」陳列非常嚴肅地問道,「你別管霍少,你告訴陳哥,是不是你自己真心實意願意的?」

  顧念之收了笑容,也非常嚴肅地說︰「陳哥,我確實是真心的。我想幫宋夫人,我想她的病能治好。如果我真的能幫她,你不要手軟,需要多少骨髓,就抽多少骨髓,我年輕,不怕的。」

  陳列感慨地看著她,閉了閉眼,喃喃地說︰「念之,你……你會不會怪我們?」

  「為什麼要怪你們?」顧念之不明白,「你們救了我的命,我本來無以為報,現在有機會讓我報答你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陳哥你在說什麼啊?」

  陳列咧嘴一笑,「對,是陳哥想多了,念之好樣兒的!來,你去裡面的除菌室待上五分鐘,出來的時候,換上手術服,然後去裡面的屋子,找葉醫生,她會給你全身麻醉。」

  顧念之聚精會神地聽著,又向陳列重復了一遍步驟和過程,才走向裡面的除菌室。

  陳列去另一面男用除菌室,換上全套手術服,來到A室組裝自己的那些精密儀器。

  葉紫檀在旁邊給他打下手,兩人合作,很快就把需要的手術儀器準備好了。

  「宋夫人在B室,已經麻醉完畢。」葉紫檀向陳列匯報。

  陳列去B室看了看已經暈過去的宋錦寧,又抽了幾管血,在等待顧念之的時候,順便驗一下宋錦寧的血常規。

  那些數據當然是匪夷所思,打破常識的存在。

  陳列搖晃著圓圓的腦袋,感慨道︰「其實多少人想要逆生長啊!可誰知道真的逆生長,是連智商都會逆生長啊!」

  三十歲的顏,十八歲的智商,或者十八歲的顏,八歲的智商,請問你想要哪一個組合?

  都是讓人蛋疼的選擇啊……

  葉紫檀本來很緊張,但聽陳列這麼一說,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

  兩人都戴著遮住大半個臉的醫用口罩,腦袋上還戴著帽子,其實只看得見對方的眼楮。

  但對陳列來說,能看見葉紫檀笑得眉眼彎彎,他就很滿足了。

  「對,就這樣,多笑笑,不要太緊張。」陳列下意識安慰葉紫檀。

  這時顧念之換好手術服,從除菌室來到手術A室,叫了一聲︰「葉醫生?」

  葉紫檀忙應道︰「來了!」

  她快步來到手術A室,領著顧念之躺在手術椅上,然後將一個面罩罩在她臉上。

  顧念之一秒鐘就暈了過去。

  葉紫檀取出一根很粗的針管,扎進顧念之的後脊椎尾部。

  ……

  霍紹恆站在客廳中央,看了看錶,根據陳列給他的時間表,現在是手術開始的時候。

  他算了一下時間,招手讓陰世雄和趙良澤進來,命令道︰「大雄,你帶一個警衛連,全副裝備,去駐地一里外的地方設防,三個小時之內,不許任何人進入。」

  陰世雄一怔,但他沒有問為什麼,立即雙腿並攏立正敬禮︰「是,首長!」

  陰世雄走後,霍紹恆命令趙良澤︰「你帶電子部隊,三個小時內,監控帝都衛戍部隊的動向。只要異動,立刻向我報告。還有,這裡有一個名單,我要他們的手機、座機和所有電子網絡設備、附近的攝像頭,全部處在你的監控之下。」

  趙良澤拿過名單,立正敬禮︰「是,首長!」

  陰世雄和趙良澤開始的時候還不明白霍紹恆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布置。

  直到十五分鐘後,趙良澤發現了他監控的這些人的手機頻繁地聯絡起來。

  帝都的衛戍部隊通訊有一陣子混亂,但最後不知被哪個大佬壓了下來,沒有部隊調動的跡象。

  最後只有警察總部的特警調動成功,往第六軍區的駐地總部這邊來了。

  霍紹恆接到趙良澤的消息,馬上打開電腦,從攝像頭的畫面盯著陰世雄那邊的情形。

  帝國中央政府秘書處的副秘書長白長輝和他的親妹妹白瑾宜一起,正帶著一百個特警正往這邊風馳電掣地趕了過來。

  ……

  同一時刻,帝都B大的一處教授樓,何之初坐在桌前,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一張張照片,臉上的神情陰冷到可怕的地步。

  那些照片都是拍的顧念之和霍紹恆。

  最中間的照片,是大雪紛飛的聖誕夜,一身戎裝的霍紹恆在路燈下靜靜擁抱著顧念之。

  還有一張,顧念之一臉依戀地躺在他懷裡的。

  最近的一張,是兩人去逛賽昂廣場,顧念之眉飛色舞,霍紹恆淡然回首,眼底的寵溺都要溢出照片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1 09:52 PM

第218章 打趴窩了

  「何教授,您都看見了,顧念之的背景不簡單。」溫守憶站在何之初的書桌前,指著那些照片說道︰「根據我們的人調查得到的消息,這個男人名叫霍紹恆,是華夏帝國軍部少將,新成立的第六軍區代理軍長,同時也是顧念之的監護人。」說完呵呵笑了一聲︰「這小姑娘的運氣真不錯,到哪裡都能攀上貴人。」

  何之初拿起那張聖誕夜的照片彈了彈,瀲灩的桃花眼裡閃現一絲冷凝精光,心情極為復雜。

  知道顧念之這六年過得不錯,他應該是高興的。

  但過得這樣好,超出他的預期太多太多,他又有些受不了。

  當然,最受不了的是看見顧念之眼中毫無掩飾的愛戀和依賴……

  溫守憶覷著眼楮瞅了何之初一眼。

  他背光坐著,五官的輪廓在微光裡顯得更加立體深邃,冷峭的鼻梁,涼薄的雙唇,本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一直帶著溫和的笑意,現在卻一絲暖意都沒有。

  全身散發著冷冷的寒意,阻止任何人靠近。

  「為什麼今天才給我照片?」何之初沉默半晌,緩緩抬頭,森冷的目光盯得溫守憶背上都是汗。

  她強忍著不適,笑著說︰「我也是剛剛拿到關於霍紹恆的消息。這個男人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我出了大價錢,才弄到華夏帝國軍部的內部消息。而且只是知道了他的姓名和軍餃職務,別的消息,一概不知。」

  不把所有材料準備好,她是不會拿到何之初面前的。

  霍紹恆來頭這樣大,溫守憶雇的人能夠拍到這些照片,也很不容易了。

  何之初揮了揮手,「你出去,我要想一想。」

  溫守憶微微頷首,倒退著出去,輕輕帶上何之初書房的門。

  她背靠著門站了一會兒,心情好得不得了。

  這一次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們本來是派人跟蹤顧念之,沒想到等到了這樣一個大人物出現。

  很多照片都是用長焦鏡頭拍攝的,專業跟蹤攝影鏡頭,照得人物還是非常清晰的。

  有幾張照片美得跟明信片一樣,確實可圈可點。

  ……

  何之初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房裡,久久看著那些照片出神,手指在顧念之俏麗的小臉上摩挲,神情眷戀不捨。

  過了很久,他才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顧念之的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卻沒有人接。

  數聲鈴聲響過,接入了顧念之手機的留言信箱。

  何之初想了想,還是在她手機裡留了言︰「念之嗎?我是何教授,馬上就要開學了,你什麼時候有空來學校一趟?跟大家熟悉熟悉。」

  ……

  霍紹恆的第六軍區總部駐地官邸裡,顧念之躺在手術A室的手術椅上,已經暈得不省人事。

  葉紫檀抽取了顧念之的骨髓液之後,馬上送到陳列那裡,對宋錦寧進行靜脈注射。

  因為宋錦寧得病的時間比較長,腦部細胞基因缺損情況比較嚴重,需要的骨髓液也要多一些,濃度也要高一些。

  但是這種抽取和注射沒法一次性完成,必須多次少批量的進行。

  手術室外,霍紹恆一邊擔心著手術室裡的兩個人,一邊整裝待發,等著陰世雄給他發消息。

  ……

  華夏帝國中央政府秘書處的副秘書長白長輝坐在匆匆駛來的汽車裡,不滿對他妹妹白瑾宜道︰「瑾宜,你怎麼搞的?怎麼就讓霍紹恆把人接走了?你說你這麼多年,跟著霍冠辰,連個名份都沒混到,難道還要一棵樹上吊死嗎?」

  白瑾宜心裡很著急,在自己大哥面前,她沒有收斂自己的脾氣,「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關鍵是宋錦寧。她最近的狀況很有些問題,我很擔心……」

  「你擔心什麼?你不是這麼多年都在幫她治病嗎?怎麼還沒有治好?」白長輝皺了皺眉頭,「如果實在治不好,就放棄吧。你的研究做得怎麼樣了?」

  「始終有問題,我無法還原當初的實驗數據。」白瑾宜更加煩躁了。

  一個實驗做了十六年都毫無結果,她自己都沒法接受。

  「難道只有宋錦寧一條路了?」白長輝閉了閉眼,靠在後車座上,喃喃地道︰「當初要是老二作為軍方代表參與實驗就好了,可惜是霍冠元……」

  「要真是二哥……他也不會走上這條路了。現在人都死了,還說他幹嘛?」白瑾宜默了默。

  他們說的老二、二哥,就是因為叛國,被軍方派霍紹恆追到國外秘密處決了的白余生。

  「你不願意說?當初本來應該是老二去的,是你硬讓我去說情,改為霍家的老大霍冠元去。我那時候還以為你看上霍冠元了,費了多少心思才讓他作為軍方代表進實驗室?」白長輝想起當年,也是感慨萬分。

  「霍冠元十六年前就是大校,那時候的霍冠辰才是小小的上尉,簡直是天差地別。」白瑾宜笑了笑,「我當時只是個博士後,怎麼高攀得上霍冠元?」

  事實是,她第一眼看中的本來就是霍冠元,可惜霍冠元心裡有人,鳥都不鳥她……

  白瑾宜想到這裡,心裡有些煩躁,從包裡拿了一盒煙出來抽。

  白長輝一把奪過去,扔到車窗外,罵她道︰「多大年紀了?!還抽煙?!你還要不要命了?!」

  「我當然要命。不把這個實驗完成,我死不瞑目。」白瑾宜發了狠,所以宋錦寧一定不能落到別人的手裡。

  兄妹倆說著話,前面警車開道,已經來到離第六軍區駐地總部大門一里遠的地方。

  按照華夏帝國軍事駐地的慣例,一里遠的地方會樹上「軍事重地」的牌子,警告沒有通行證的車輛不要貿然前行。

  白長輝是臨時被他妹妹白瑾宜拉過來的,他沒有找到軍部的熟人調動衛戍部隊,最後只好找了自己在警察總部的老部下,借了一百來個特警。

  在他們心目中,對新成立的第六軍區並沒有很重視。

  因為第六軍區的前身是隸屬帝國軍部中央的特別行動司,簡單來說,只是一個專門對外的特勤間諜機構。

  在帝國上層的政治大佬們看來,這第六軍區的戰鬥力,有著先天性不足,是跟另外五大軍區不能相提並論的。

  因此白長輝才敢帶著一百來個特警就闖到第六軍區總部來了。

  對於軍人來說,實力是打出來的,不是靠建制堆起來的。

  霍紹恆也是深諳此理,才在短時間內隨機應變游刃有餘,以達到一石三鳥的效果。

  既為自己的母親治病,又分化打擊白家,同時為第六軍區在帝都立威。

  ……

  「白秘書長,您看前面的牌子……」白長輝的司機在軍事重地的牌子前停了車,他們沒有通行證,不知道該怎麼開進去。

  白長輝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大手一揮,「開進去,有事情我擔著。」

  他的司機只好發動汽車,硬著頭皮往「軍事重地」闖了進去。

  砰砰砰砰!

  汽車剛一過線,就聽見幾聲槍響,白長輝和白瑾宜乘坐的汽車四個輪子同時被打爆,汽車一下子趴窩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1 09:58 PM

第219章 有何貴幹

  汽車突突咆哮著猛地停了下來。

  一股巨大的慣性將坐在車後座沒繫安全帶的白長輝和白瑾宜甩得七葷八素,腦袋在前面座位的後背上撞得瞬間起了兩個大包。

  「你怎麼開車的?!我要開除你!」白長輝捂著額頭,衝前面的司機大吼。

  「你搞什麼鬼啊?!堂堂帝國中央政府秘書處的副秘書長,開輛動不動就爆胎的車?!」白瑾宜也揉著腦袋,咬牙切齒地從地上爬起來。

  前排的司機雙手把著方向盤,臉都嚇白了,他全身顫抖地坐在駕駛座上,哆哆嗦嗦地說︰「白秘書長,不是車輪自己爆胎了,而是被人打爆胎了!」

  「什麼?!」白長輝從車窗處看出去,卻看不出車輪到底有什麼異樣。

  陰世雄他們用的是裝了消聲器的狙擊槍,子彈又快又準又狠,兩個狙擊手分列在道路兩邊,同時開槍,一人打爆兩隻輪胎。

  而白長輝他們坐的車本來就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因此車子剛趴窩的時候,除了司機以外,白長輝和白瑾宜完全沒有想到是被人打爆胎了。

  這個司機以前是軍隊汽車兵出身,退伍之後去帝國中央政府做了司機,兼職官員的貼身保鏢,當然比不上專業保鏢,但是在司機裡面,他是最好的保鏢。而在保鏢裡面,他是最好的司機。

  這種人最受中央政府裡面一些中層官員的青睞。

  他在汽車趴窩之後,回想到之前感受到的震蕩,判斷應該是輪胎中槍被打爆了。

  白長輝拍了拍座椅,煩躁地道︰「打開車門,我出去看看。」

  那司機猶猶豫豫不敢出去,緊張地道︰「白秘書長,這裡寫著『軍事重地』,您千萬別當沒這回事。就這樣下去,他們可以將您就地擊斃!」

  「胡說?!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我三哥一根頭髮!」白瑾宜不信霍紹恆能這麼狠。

  十幾年前,霍紹恆給白瑾宜的印象,是一個很懂禮貌,很守規矩,沉默寡言的少年,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

  後來雖然當兵了,但當兵的不是最遵守紀律?

  但是白長輝躊躇起來,他扶著前面的座椅不安地問︰「……真有那麼嚴重?」

  他跟軍隊打交道不多,而且他在軍中有些熟人,大家對他都非常照顧,所以對軍法的認知不足。

  「白秘書長,我騙您有什麼好處?」司機苦笑連連,「您別動,我下去求求他們,然後我們後退,」說著,他推開車門,舉著雙手下了車,一邊大聲道︰「我是帝國中央政府秘書處白副秘書長的司機,我要見你們的頭兒,有話要說!」

  陰世雄帶著警衛連埋伏在路的兩邊,一直沒有接話,只是聯通了霍紹恆的電話,悄聲問道︰「……霍少,下一步怎麼辦?」

  「讓他們退出警戒線以外,盡量拖延時間。」霍紹恆低沉地下了命令。

  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陳列那邊的手術還在緊張的進行當中,霍紹恆不打算現在就出去面對白家的兩個人。

  陰世雄接到命令,嘻嘻笑了笑,知道該他上場拖延時間了。

  「你們,舉起手,從車裡出來,記著,只能舉起手,誰把手放下我打誰的胳膊!」陰世雄端著槍,戴著面罩,從埋伏的地方走了出來,「我數一、二、三,出來!向後!跑!」

  白長輝和白瑾宜看見端著槍,全副武裝戴面罩的軍人從路邊的樹林裡走出來,臉色立刻變了。

  「你是哪個部隊的?番號是什麼?你頭兒是誰?讓他出來見我。」白長輝身居高位,不屑跟小兵講理,只想把霍紹恆叫出來。

  白瑾宜也道︰「我警告你,你們犯了非常嚴重的錯誤,趕快把人給我交出來,不然地話……」

  「不出來?」陰世雄完全不理這兩人嘮嘮叨叨的說話,端起槍,對著車窗就開了一槍。

  白長輝坐的車沒有用防彈玻璃,因為他還不夠資格。

  只聽撲撲兩聲槍響,白瑾宜那邊的車窗倏地出現兩個彈孔,兩粒子彈打入汽車內部的座椅上,堪堪擦過白瑾宜的面龐。

  她嚇得全身僵直,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再說一遍,舉起手,出來!退出警戒線以外!給你們一分鐘時間,再不出來,直接火箭炮轟你們的車。」陰世雄又一次將手指放在了狙擊槍的扳機之上。

  白長輝扭頭看向車外,發現自己的司機早就跑出警戒線以外了,他們帶來的一百多個特警全是全副武裝,但齊刷刷都站在警戒線以外,沒一個人敢踏入警戒線一步。

  白長輝咬了咬牙,知道這一次是丟了臉了,他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又扭頭仔細看了陰世雄一眼,才舉起手,從車裡出來,然後飛快地向後,跑出了警戒線。

  白瑾宜見勢不妙,也推開車門舉手往後跑,竟然都在一分鐘之內跑出了警戒線。

  陰世雄收了槍,指了指周圍的樹叢和圍牆,道︰「看好了,警戒線以內,只有有通行證的人才能進來。——你們誰有通行證?」

  白長輝來得太急,還沒有時間從軍部弄到通行證,他只好又橫了白瑾宜一眼,才改變剛才跋扈的態度,從褲兜裡拿出眼鏡布擦了擦自己的眼鏡,對陰世雄和顏悅色地道︰「誤會,都是一場誤會。我是中央政府秘書處的白副秘書長。你們霍少將帶走的宋錦寧,是我們中央政府和軍部同時密切關注的重要人物,還請你們把她還回來。」

  陰世雄嗤笑一聲,將狙擊槍扛在肩上,搖了搖頭,大聲道︰「宋夫人是我們少將的親生母親,我們少將也是軍部的高級將領,請問你跟宋夫人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讓我們把宋夫人交給你?提這種無稽的要求,你腦子裡是裝了一整個廬山瀑布嗎?」

  白長輝沒想到這個當兵的如此牙尖嘴利,居然比他這個秘書處的副秘書長還能狡辯。

  白瑾宜見自家哥哥不說話,只好親自上陣,做出一臉急切的樣子道︰「這些事跟你說也不明白,你去找紹恆出來,就說白姨找他。」

  「我們少將的母親是獨生女,沒有姐妹,請問你是哪門子的姨?」陰世雄的口才是霍紹恆的四個生活秘書裡最好的,隨便一句話都能把白瑾宜堵得說不出話來。

  白長輝見這個士兵軟硬不吃,才想起了當年的一份政府令,他馬上給自己的辦公室打電話,命令自己的手下找出當年那份有關宋錦寧的政府令送過來。

  這份政府令明確規定由帝國中央政府科技部和軍部共同看管治療宋錦寧,找出當年實驗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並且幫助這個實驗再次進行下去。

  白瑾宜是科技部高能物理所所長,科技部就由她代表,同時也能對宋錦寧進行心理治療。

  軍部這方面,則是由宋錦寧的前夫,政治部主任霍冠辰代表。

  因為宋錦寧有嚴重精神病,在法律上被認為是沒有行為能力的人,因此有了這個有法律依據的東西,白瑾宜就能把宋錦寧堂而皇之帶走了。

  不過這份政府令在他的辦公室塵封十幾年,他幾乎都把它忘了。

  只有到了目前這個狀況,在第六軍區總部駐地受到對方毫不猶豫地阻礙,他才想起來當年還有這樣一份從來沒有用過的政府令。

  陰世雄聽見白長輝在打電話,又說起「政府令」三個字,面色一變,趕緊對趙良澤發了一則消息過去,問他怎麼回事。

  趙良澤迅速搜檢有關宋錦寧的消息,找出了當年那份政府令,立刻報到霍紹恆那裡。

  沒想到霍紹恆一點都不奇怪,他整了整軍裝,在外面套上防彈背心,道︰「他們現在才想到這份政府令,真是愚不可及。」

  要不是顧忌那份有法律效力的政府令,霍紹恆也不用催著陳列爭分奪秒地救治宋錦寧了。

  因為他能有的時間,確實不多。

  「警衛連二連集合,半個小時後,跟我出去。」霍紹恆看了手錶,下了命令。

  他出去之前,去趙良澤帶領的電子部隊那邊布置了一番後續動作,等半個小時快到了,霍紹恆才離開官邸,坐上自己的防彈車,帶著騎著摩托的警衛連,浩浩蕩蕩往第六軍區總部駐地的警戒線那邊去了。

  當白長輝辦公室的人一路警車護送,將那份政府令送來的時候,霍紹恆也帶著自己的警衛連來到了第六軍區總部駐地大門外一里遠的警戒線前。

  他從防彈車裡下來,兩手戴著白手套,頭上戴著防彈鋼盔,臉上戴著遮住半邊臉的墨鏡,腰上的手槍盒套散發出帶著火藥氣息的硝味,背著手,淵亭岳峙般地站在眾人面前。

  白長輝看了他這幅樣子,冷笑道︰「霍少將真是謹慎,這全副武裝的,難道還怕我們動手不成?」

  「我不怕你們動手,我只擔心你們會下黑手。」霍紹恆微微傾身,很有禮貌地點了點頭,「白副秘書長,請問你硬闖我們第六軍區總部駐地,有何貴幹?」

  「你別裝糊塗。」白瑾宜痛心疾首地指了指霍紹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變得這樣驕橫跋扈,你母親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1 10:02 PM

第220章 被秒的渣都不剩

  霍紹恆看都不看白瑾宜,只對白長輝說話。

  他上前兩步,邁出了警戒線,整了整手上的白手套,對白長輝微笑著道︰「白副秘書長,您來我們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有沒有得到議會許可?」

  帝國行政部門和軍部不能私下來往,必須要得到議會的許可,並且記錄在案之後才能往來。

  白長輝這一次來得匆忙,當然沒有機會得到議會許可。

  但是他有秘密文件在手,不怕霍紹恆的質詢。

  「霍少將,你別轉移話題了。我這裡有當初帝國行政部和軍部共同簽署的法律文件,指明了宋錦寧由行政部下屬的科技署和軍部共同看管治療。你還是把宋錦寧交出來吧。」白長輝拿出文件在霍紹恆面前晃了晃。

  霍紹恆慢悠悠伸出手,「還有這回事?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份文件。」

  「你不知道?喲呵!難怪你這麼大膽子敢搶人啊!原來你不知道!」白長輝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把那份文件遞給他,「好了好了,一場誤會,一場誤會。霍少將,現在你可以把人交出來了吧?」

  霍紹恆接過文件翻了翻,大概有二十多頁,便對白長輝道︰「事關重大,我要好好讀讀這份文件,看看到底有沒有你說的這回事。」

  白長輝大手一揮,「隨便看,我就在這兒等著。」

  白瑾宜也鬆了一口氣。

  只要把霍紹恆吸引在這裡,就不用擔心宋錦寧會被轉移走了。

  除了霍紹恆,白瑾宜相信沒有別的人有這麼大膽子敢對宋錦寧做手腳。

  霍紹恆拿了文件,慢悠悠走回警戒線之內,回到自己的防彈汽車裡,伸長了腿,將文件放到膝蓋上,一頁頁翻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霍紹恆眼角的餘光不斷地掃著自己的手錶。

  這份文件他早就在霍老爺子那裡見過復印件,而且從頭到尾不知看過多少遍,對裡面的每一個標點都熟悉至極。

  但他當然不會告訴白長輝他看過這份文件。——他是不會「明知故犯」的……

  這樣就算他們要告他,他也是完全可以啟用「不知者不為罪」為自己辯護,而且他本身是少將軍餃,軍餃雖然還不如他父親上將霍冠辰,但是他的安保級別甚至比霍冠辰還高。

  再說作為特別行動司的首腦人物,跟當年軍部絕密實驗有關的事,理當由他們接管。

  霍紹恆看著這份文件,腦子裡思考著要從何處入手,將科技署從這份文件裡去掉,不許白瑾宜再插手他母親宋錦寧的事。

  他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但一旦決定要打,就要打得對方永遠都沒有還手的力氣。

  ……

  白長輝和白瑾宜在寒冷的天氣裡站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見霍紹恆回來,心裡頭有些異樣。

  「三哥,霍紹恆那邊怎麼回事?一份文件怎麼看了這麼長時間?」白瑾宜皺了皺眉頭,「不過二十多頁,十分鐘就差不多了吧?」

  「你以為人人和你一樣從小就聰明異常一目十行啊?」白長輝心情好了些,開始取笑白瑾宜。

  他們這一支屬於白家嫡系,有三兄弟和一個妹妹,都是一個母親所生,小時候感情非常好。

  後來大家都長大成人,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業,也就沒有小時候那麼親近了。

  白瑾宜最親近的人是三哥白長輝。

  老大白建成最嚴肅也最內斂深沉,是白家這一代的大家長。

  老二就是不久前叛逃,後來卻突然死在南美一次潛水事故中的白余生。

  老三便是眼前這個帝國行政部秘書處的副秘書長白長輝了。

  白長輝和白瑾宜兩人年紀比較接近,小時候也能玩在一起。

  後來白長輝結婚了,對白瑾宜還是和以前一樣好,不像老大白建成和老二白余生,結婚之後,重心就放到自己的小家庭去了。

  白瑾宜年輕的時候比較叛逆,一直不肯好好交男朋友,家裡人無論怎麼勸都不聽,她一直說如果得不到她最愛的那個人,那麼她寧願誰都不要。

  結果最後三十多了,才有了一個正式男友,居然是霍家老二霍冠辰,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那時候霍冠辰才離婚半年,就跟白瑾宜出雙入對了。

  白瑾宜的個人問題雖然比較坎坷,但從小是白家最聰明,最會讀書的孩子。

  一路名校讀上來,最後甚至成了博士後。

  白家老大白建成當初非常贊同白瑾宜走學術這條路,還說他們白家什麼行業的能人都有,就是在學術上沒有,所以大力支持白瑾宜,還幫她成為著名高能物理學家宋海川的學生。

  二十多年過去,白瑾宜已經成為帝國科技署高能物理所的所長,是帝國高能物理第一人。

  當初由高能物理學宋海川主持的那一次軍部絕密實驗雖然失敗了,但是帝國軍部和行政部、議會的最高層會議從來就沒有打算放棄過這個實驗。

  他們需要這個實驗延續下去,需要這個實驗取得成功。

  因為種種跡象表明,大洋彼岸的美國,也在進行同樣的秘密實驗。

  本來華夏帝國在這個實驗上領先美國十幾年,但因為那一次的突然失敗,遭受了巨大損失。

  主持實驗的宋海川當場死亡,他女兒宋錦寧得了嚴重的精神病,還有當時軍方派駐的代表大校霍冠元,在實驗室的巨大爆炸中屍骨無存。

  當時和他一起殉職的,還有四個特別行動司的士兵。

  這些人的遺體很快被火焰燒成灰燼,幾乎沒有找到什麼遺體殘骸。

  按照軍中慣例,如果找不到屍體或者殘骸,一律按照失蹤處理。

  所以霍冠元的家人得到的消息是他失蹤了。

  白瑾宜回憶起這些往事,幽幽地嘆了口氣。

  她多希望霍冠元沒有死,可惜,那個實驗室被大火損毀得那樣厲害,她知道她的這個念想永遠是奢望。

  白瑾宜看了看白長輝,「三哥,我們去車裡坐坐吧。外面太冷了。」

  可是他們的車停在警戒線以內,他們倆可不敢再往裡跑。

  白長輝指著自己下屬開的一輛小麵包車道︰「我們去這裡坐坐。」

  白瑾宜現在什麼都不挑,只要去車裡坐坐暖和一下就好。

  ……

  霍紹恆坐在自己的防彈汽車裡,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才「看完」整份秘密文件。

  這時陳列的手術應該已經做了兩個半小時。

  還拖半個小時,陳列就能把手術做完了。

  他慢騰騰地推開車門,氣勢沉穩地走了下去,站在車前看了看警戒線對面。

  陰世雄過來悄聲說道︰「……他們上那輛麵包車去了。」

  霍紹恆點點頭,從褲兜裡掏出一根煙,用手攏著打火機點燃了,在寒風中抽了起來。

  白長輝和白瑾宜從車窗裡看見霍紹恆出來了,正要下車,卻見他又抽起了煙。

  兩人對視一眼,無奈地坐了回去,要等他抽完煙之後再過去。

  「三哥,你說霍紹恆這是在做什麼?他以為他拖延一點時間,我們就不用帶走宋錦寧了嗎?——真是幼稚。」白瑾宜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他啊,跟他老子差不多,都是腦子一根筋的主兒。」

  「他老子如果不是一根筋,怎麼不想著跟你結婚?」白長輝嗤笑,「我勸你還是趕緊嫁了吧。嫁了之後在白家那些分支裡領養一個,給你當兒子。」

  白瑾宜陰沉了臉,搖頭道︰「我不想跟他結婚。」

  到了她這個年紀,結婚已經不是第一重要了,她現在最看重的就是那個實驗。

  她下定決心,這一次把宋錦寧帶走之後,她不想再顧忌宋錦寧的死活,一定要用最刺激的方法刺激宋錦寧的腦細胞,逼她恢復記憶,將當初最關鍵的那組數據給她復述出來。

  她對宋錦寧比對自己還有信心,畢竟當初在學校裡,她遇到宋錦寧,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天才少女。

  自己從小夠叫了那麼多年「天才少女」,卻在宋錦寧面前被秒的渣都不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2 09:30 PM

第221章 不甘示弱

  白瑾宜從小就在讀書上表現出過人的天份,一再跳級,上大學的時候只有十六歲,後來只花了三年時間大學就畢業了,又花兩年時間得到碩士學位,再加四年時間在國外名校普林斯頓大學得到高能物理學的博士學位。

  而跟她同一年上大學的同學,要花四年時間得到學士學位,三年時間碩士,再花五到七年時間才在國外得到博士學校,一共要花十二到十四年時間才能達到白瑾宜九年時間就能達到的成就。

  可是在她普林斯頓大學讀博士期間,卻被另外一個來自華夏帝國的姑娘給震驚了。

  不止她被震驚,普林斯頓大學物理系所有教授都被震驚了。

  這個姑娘就是宋錦寧,她十五歲就在華夏帝國上了B大物理系,十七歲大學畢業,直接來到普林斯頓大學讀物理系高能物理的博士研究生。

  只花了一共三年時間,就拿下高能物理的碩士和博士學位。

  宋錦寧的大學以上求學生涯,一共只花了五年時間,比白瑾宜的九年,又縮短了四年。

  白瑾宜想到這裡就有些不自在。

  當年她也是拼著一口氣,博士畢業那年鬧著讓家裡大哥幫她出面活動,最後改了出生證和戶籍上的出生年齡,硬生生改小了四歲……

  她其實已經年過五旬了,過了這麼多年,知道她真實年齡的大多數都已經過世了,現在除了家裡最親近的幾個大哥,別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白長輝看了看手錶,「一個多小時了,他也該夠了吧,難道想拖延時間?」

  兩人一起看著車窗外面霍紹恆的方向。

  霍紹恆慢條斯理地又抽了十五分鐘的煙,估摸著陳列那邊再要十五分鐘就可以結束手術了,才扔了煙頭,往警戒線那邊走過去。

  白長輝和白瑾宜這才從小麵包車裡出來。

  「霍少將,你這看東西的速度有些慢啊。」白長輝嘖嘖搖頭,「不過二十幾頁的文件,你用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實在是……唉,你們軍人不經常說『兵貴神速』嗎?怎麼到你這兒,就成慢郎中了?」

  霍紹恆淡然笑著,將那份文件抖了抖,「這個東西太長,包括的內容太多,我得拿回去仔細研讀,白副秘書長不反對吧?」

  「呵呵,這本來就是復印件,原件在保險櫃裡鎖著,你拿回去多看幾遍,沒有關係。」白長輝笑得慈眉善目,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跟剛來的時候企圖以勢壓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白瑾宜不耐煩了,抱著胳膊,冷著臉道︰「霍少將,現在可以把宋錦寧交給我了吧?」

  霍紹恆將那份文件隨手遞給身邊的陰世雄,雙手背在身後,身形站得筆直。

  冬日的陽光下,他的氣勢燦若驕陽,無人能敵。

  白瑾宜微微側過頭,不與霍紹恆的目光對視。

  「為什麼現在要把我母親交給你?」霍紹恆平視著前方,「她又不是犯人,難道跟自己的兒子相聚一段時間都不行?」

  「呵呵,那你別跟我說這話。帝國行政部和軍部的文件上寫得清清楚楚,宋錦寧由我和你父親共同看管救治。」白瑾宜就等著霍紹恆說這句話,她才好抬出剛剛展示出來的文件壓制霍紹恆。

  霍紹恆也呵呵笑了兩聲,道︰「是嗎?那請問這份文件是要你們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間斷地看管我母親嗎?」

  「當然……」白瑾宜剛說了兩個字就發現自己著了霍紹恆的道,悚然變臉。

  霍紹恆已經立刻跟著說道︰「原來如此。但是這十六年來,你看管救治我母親的時間,真的做到這份文件要求的嗎?請問你白所長,這十六年來,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一直都是在我母親身邊?」

  當然不是。

  白瑾宜語塞。

  她有自己繁重的科學研究要做,哪裡有那麼多時間花在一個精神病人身上?

  特別是早些年,她自信能靠自己的能力重建實驗,以她的驕傲,那時候還不屑去找宋錦寧挖掘實驗數據。

  只是沒想到她的實驗一做十六年,絲毫沒有起色,才不得不回到原點,發現宋錦寧在這個實驗中的作用大概是不能被別人替代的。

  就算是宋錦寧自己的丈夫霍冠辰,這麼些年軍務繁忙,十六年來從能上尉升到上將,可見也沒有多少時間花在生了病的宋錦寧身上。

  這樣對宋錦寧來說其實是「因禍得福」,不然情況可能更糟。

  但霍紹恆不會承認這一點,他的臉色倏然一變,冷冷地道︰「既然你自己根本做不到這一點,為什麼又要阻攔我們母子見面?還要在我好不容易休假的時間裡,要把我母親從我身邊帶走。請問你白所長,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白瑾宜瞇了瞇眼,見霍紹恆就是不肯把宋錦寧還回來,心裡更加著急,也生怕宋錦寧就突然病好了,自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辛辛苦苦十六年,可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的?!

  「以前的我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從今往後,我會確保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陪在宋錦寧身邊,直到她痊癒為止。」白瑾宜下了狠心,不達目的不罷休。

  「不對?說一句不對就能彌補你這十幾年的違法行為?」霍紹恆挑了挑眉,指指陰世雄手裡的文件,「既然這份文件有法律效力,那麼不遵從這份文件,就是違法。白瑾宜,違法說對不起管用,還要法庭做什麼?」

  「你想怎麼樣?!」白瑾宜又驚又怒,「我都說了以前是不得已。我也是一個物理學家,我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任務,我跟軍部有密切合作!」

  「合作?我看是時候審計白所長這些年的開銷,看看你們所是如何花光軍部撥給你們的實驗經費,但是卻一無所獲的。」霍紹恆自己是做對外情報工作的,但是對內的情報工作,他也不陌生。

  白長輝最不喜歡聽見「審計」兩個字,他皺了皺眉頭,覺得霍紹恆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他也不明白白瑾宜為什麼一定要馬上將宋錦寧要回去。

  白瑾宜瞪著霍紹恆,還是不肯退讓,冷笑道︰「霍少將別顧左右而言他,我有沒有違法,那也該由法庭判斷,但是現在,我要求馬上執行這份文件上的要求,將宋錦寧帶回去。」說著,她對白長輝使了個眼色。

  白長輝會意,朝身後揮了揮手。

  他們帶來的一百多個特勤立即端起槍,對準了站在警戒線邊上的霍紹恆和他身後的陰世雄。

  看起來,白長輝和白瑾宜這邊人多勢眾,因為霍紹恆和陰世雄兩個人帶來的兩個警衛連都埋伏在暗處,沒有現身。

  現在看見白長輝這邊命令特警要動手了,霍紹恆才對著身上帶著的麥克說了一句︰「都拍下來了嗎?」

  耳機裡傳來趙良澤的聲音︰「霍少放心,他們對著我們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動手的畫面已經完全拍下來了。」

  在趙良澤的視頻裡,只見那條警戒線外一百多個荷槍實彈的特警端著槍,對準了警戒線附近的霍紹恆,還有一個戴著面罩的警衛員。

  霍紹恆點點頭,從腰間拔出手槍,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白長輝和白瑾宜嚇得一抖,齊聲喝道︰「你想幹什麼?!」

  槍聲一落,呼啦啦的警衛連就從埋伏的地方冒了出來,也都是端著槍,對準了對面的特警。

  「我們國家立國以來,這是頭一次要發生警察和特別行動司火拼的局面了。」霍紹恆將手槍放回腰間的槍盒裡,整了整白手套,「你們確定要跟我們動手?」

  白瑾宜和白長輝帶著全副武裝的特警,本來就只是想嚇一嚇霍紹恆,沒想到霍紹恆還真不是軟柿子。

  他不僅考慮周密,而且準備得非常充分,並且一點都不怕打硬仗。

  「對面的特警聽著,趕快放下槍,回警察總部報到。我們特別行動司會發函去警察總部問話。你們端著槍對準我們少將的僭越行為,已經被拍下視頻,會呈給議會、軍部和最高行政部,要求討回一個公道。」陰世雄拿起喊話的小喇叭,向對方喊話。

  一聽說拍了視頻,對面的特警立刻將槍收了起來。

  特警隊的大隊長極度不安地來到白長輝身邊耳語︰「白副秘書長,我們副局長說賣您一個人情,可沒說要幫您真的跟這幫當兵的幹仗。這裡的局面不是我們能摻和的,請原諒,我們要走了。」

  他說完就轉身對自己的屬下道︰「收隊!上車!回總局報到!」

  一百多名特警立刻訓練有素地登上自己的警車,離開了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

  這裡就只剩下白長輝和白瑾宜兩個人,以及兩人各自的司機和兩輛車。

  一輛轎車已經被打爆輪胎趴窩了,只剩下一輛小麵包車。

  呼嘯的寒風吹來,捲起地上的塵土,落光了樹葉的樹枝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太陽被雲層遮住了,天色變得昏暗,天氣又冷了幾分。

  就在兩方的對峙之中,霍紹恆接到了陳列的電話︰「霍少,手術圓滿結束!如果沒有意外,一周之後宋夫人應該就能清醒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2 09:35 PM

第222章 你哄哄我吧

  陳列的手術終於做完了,還提前了十分鐘。

  霍紹恆心裡一鬆,面對白長輝和白瑾宜就更加游刃有餘。

  戴著白手套的右手舉起來揮了揮,荷槍實彈的警衛們立刻退回埋伏的地方。

  白長輝和白瑾宜頓時覺得心裡沒有那麼大壓力了。

  「怎麼樣?想清楚了?跟行政部和軍部對著幹,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年紀輕輕就爬上少將的位置,不好好珍惜……」白長輝壓力一減,就開始對霍紹恆進行他習慣的「軟硬兼施」的威逼利誘了。

  霍紹恆氣定神閒地聽他說完,淡然道︰「這句話,我可以原樣奉還。」

  「你什麼意思?!」白瑾宜已經極度不耐煩了,她一直醉心於科學研究,雖然那個至關重要的實驗沒有做出結果,但是她在別的方面還是出了很多成功,不然也不會坐上高能物理所所長的位置。

  這麼多年只在學術界裡打轉,又有白家這個招牌護持,她在人情世故上沒有幾個哥哥精通,脾氣也不是很難忍得住。

  今天等了這麼半天都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她的心情十分糟糕。

  霍紹恆依然沒有看她,只是對白長輝道︰「白副秘書長,我還是那句話,我放假回家探親,跟自己的母親團聚幾天,你去查一查,哪一條法律說過不可以?」

  「可是那份文件……」白瑾宜著急地搓手,往警戒線走去,「那文件說了該由我負責。」

  「你還是等著回去收法院傳票吧。」霍紹恆這時才將視線轉到白瑾宜身上,他的目光瞬間凜冽,一點溫度都沒有,「白所長,這十六年的帳,我們要好好算一算。」說著,他驀然轉身,大聲下令︰「沒有通行證就踏過警戒線,就地擊斃!」

  白瑾宜一時沒有收住腳,還想往前跑,就在她剛剛達到警戒線附近的時候,陰世雄隨手兩槍打了過去。

  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發出撲撲的聲響,將白瑾宜腳邊打得泥土飛濺。

  白瑾宜嚇得尖叫一聲摔倒在地上,腿軟得站不起來了。

  「白所長,軍令如山,可別給我們出難題。」陰世雄怪笑著警告白家兄妹。

  白長輝知道這一次他們是沒有辦法將宋錦寧帶走了,連忙走過去將白瑾宜拉起來,道︰「算了,瑾宜,我們先回去。」

  「不!我不要!我要把宋錦寧帶走!憑什麼……」白瑾宜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狀似瘋癲。

  啪!

  白長輝忍無可忍,一巴掌打在她臉上︰「瑾宜,你醒醒吧!有話回去說!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白瑾宜被白長輝一巴掌打得傻了眼。

  她捂著自己的面頰,瞪著白長輝,半天說不出話來。

  「把她帶走。」白長輝對自己的屬下指著白瑾宜說道,「馬上回家!」

  霍紹恆按捺著內心的激動,沉穩地走向自己的防彈轎車。

  範建發動汽車,往官邸開過去。

  他們帶來的警衛連二連從埋伏的地方,騎上停在一個隱藏得很好的停車場裡的摩托,跟在霍紹恆的防彈轎車後面回去了。

  ……

  「首長好!」站在官邸門口的衛兵向霍紹恆舉手敬禮。

  霍紹恆輕揚手臂,大步走了進去。

  他目不斜視地穿過客廳,走向專門準備為手術室的套房。

  手術A室是顧念之,手術B室是宋錦寧。

  他經過A室的時候看了看顧念之,發現她還躺在手術椅上,面色有些蒼白,雙唇更是淡得只有一絲櫻粉。

  葉紫檀端著手術盤從B室出來,看見了霍紹恆,連忙站住道︰「霍少,手術結束了。」她看了看暈迷的顧念之,誇道︰「念之很厲害,也很勇敢,給宋夫人捐獻了不少骨髓液。」

  霍紹恆「嗯」了一聲,問了一聲︰「怎麼還沒醒?會疼嗎?」

  看著顧念之的臉色,霍紹恆總覺得有些異樣的蒼白。

  葉紫檀尷尬地笑了笑,輕聲道︰「抽取骨髓液,疼肯定是一定的。」

  霍紹恆的眼神立刻犀利起來︰「……陳列不是說打了麻藥就不會疼?」

  「……用的是麻醉氣,量少,沒有完全麻醉。第二次抽取的時候,她醒過來了……」葉紫檀對著霍紹恆不敢撒謊,哪怕一個字都不敢隱瞞,一緊張,全給說了出來,包括陳列讓她不要對霍紹恆全都說了的囑咐,她都給忘了。

  霍紹恆微微有些動容,他又看了顧念之一眼,才舉步往B室走去。

  手術B室裡,陳列一個人站在電腦前正在輸入各項觀察數據,只等一周之後再次對比復查,就知道宋錦寧的恢復狀況了。

  抬頭見霍紹恆不發一言地站在他面前,陳列急忙堆出笑容︰「霍少,那邊搞定了?」

  霍紹恆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陰沉︰「你不是說打了麻藥取骨髓液就不會疼嗎?」

  陳列一聽就明白是葉紫檀向霍紹恆說了實話……這個傻姑娘……陳列都要苦笑了。

  強扯著嘴角,推了推快要滑到鼻梁下方的圓圓的眼鏡,企圖轉移話題︰「霍少,真是奇蹟啊!念之的骨髓型號跟宋夫人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完全沒有排異反應!我對這個手術的信心已經達到了九成九!」

  霍紹恆哼了一聲,傾身向前,兩手撐在陳列放電腦的桌子上,寒聲道︰「陳列,你不能把手術的成功,建立在對別人的欺騙上。」

  陳列︰「……」

  他有些心虛,抽取骨髓液確實非常非常地疼,而且為了手術效果,他沒有做全身麻醉。

  再加上他這個手術需要抽取的骨髓液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反復多次,確實……有些不厚道。

  但他瞞著霍紹恆,也是為了他好。

  難道就因為會疼,不能完全麻醉,就不做手術了嗎?!

  當然不會!

  這個手術他和霍紹恆一起籌備了六年之久,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現在來跟他扯會不會疼的問題,真是腦子秀逗了……

  「霍少,你注意些啊,你的決絕果斷呢?你的冷酷無情呢?」陳列白了霍紹恆一眼,低頭收拾自己的東西,也冷冷地說:「再說我並沒有欺騙誰,念之不是小孩子,她比你想像得要聰明得多,她知道輕重。」

  「她很怕疼。」霍紹恆下意識說道,站直了身子,身形有些僵硬︰「我向她保證過不會疼。」

  「……開始的時候確實不疼,後來麻醉失效而已。你也沒說錯。」陳列哼著小曲,敷衍霍紹恆,「好了,你快去看看宋夫人。我今天和葉醫生都留在這裡,觀察宋夫人的狀況,等她今天晚上能挺過來,沒有各種併發症,我就能徹底放心了。」

  只要不出現排異反應,等顧念之超強修復能力的造血幹細胞被宋錦寧的身體吸收,就會自動開始對缺損基因的修復行為。

  這個過程當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

  等宋錦寧完全醒過來,至少要一周的時間。

  霍紹恆看了他一眼,才走到宋錦寧躺著的手術椅前。

  她的面色看起來比顧念之好多了,膚色紅潤細膩,容色驚人地美貌。

  十六年的時光像是凝固了,在她身上一點都沒有衰老的痕跡。

  霍紹恆神情復雜地看著宋錦寧,伸手給她掖了掖她身上蓋著的毛毯。

  「你把念之帶走吧,她不用待在這裡。她一會兒就醒了,要是疼的話,你在她身邊,她還能好受點兒。」陳列笑咪咪地在背後出主意,一副很想「將功贖罪」的樣子。

  霍紹恆沒理他,又默默地看了看宋錦寧,才走出B室,去A室將顧念之打橫抱了起來,往自己臥室走去。

  他剛把顧念之放到床上,她就醒了,一手拉著他的衣袖哼哼︰「……霍少,我疼……你哄哄我吧……」

  瞳仁黑亮得驚人,大大的眸子裡淚光盈盈,卻始終沒有落下淚來,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霍紹恆。

  霍紹恆︰「……」

  沒法拒絕這樣的要求。

  他嘆了口氣,跟著上床,將她摟在懷裡,輕拍她的後背︰「乖,不疼……不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2 09:40 PM

第223章 我願意為你

  顧念之滿足地靠在霍紹恆的懷抱裡,感受著他溫暖的大掌在她背後輕撫的力度,吁出一口氣,閉了閉眼,似乎全身上下那股錐心的疼痛都漸漸遠離了。

  抽骨髓當然是疼的,痛入骨髓這個詞可不是誇張的修辭手法,而是寫實。

  霍紹恆垂眸,看見顧念之套著一件鬆鬆垮垮的白色手術外袍躺在自己懷裡,她低垂著頸項,細膩修長的脖子白得如同凝脂。

  「……哪裡疼?要不要找陳列要止痛藥?」霍紹恆低聲問道,聲音極有質感,動人的磁性能引起聽者心弦的共鳴。

  顧念之閉著眼楮,在霍紹恆懷裡靜靜依偎,過了一會兒,才微笑著說︰「你哄哄我,我就好多了。」說完在霍紹恆懷裡抬眸,和他對視著,又說︰「如果你親親我,我就完全不疼了。」

  霍紹恆見她眼神靈動,雙頰已經漾起兩抹嫣紅,氣色。紅暈,也沒有剛才可憐兮兮的樣子了,心裡一軟,低頭下去,在她額頭親了親,低聲道︰「真的不疼?」

  他的心情極為復雜,有愧疚,不安,也有感動、憐惜。

  顧念之瞥見霍紹恆歉疚的眼神,滴溜溜的大黑眼珠子轉了轉,便明白了霍紹恆的心思。

  她不想霍紹恆覺得欠了她的,她捐骨髓救治宋錦寧,是心甘情願。

  顧念之咯咯笑出聲,俏皮地說︰「霍少,你不是被我騙到了吧?」

  霍紹恆︰「……」

  「我剛才是在撩你啊!瞧把你嚇的!我就是裝裝疼,好讓你同意我的各種無理要求。」顧念之的身體有些僵硬,但她還是強忍著,做出最自然的姿態,狡黠說道。

  「真的不疼?」霍紹恆有些懷疑地又問了一聲,雙臂伸出,圈住了顧念之的纖腰。

  「真的不疼。」顧念之搖了搖頭,「雖然別人也許會疼,但我顧念之不是一般人啊。我厲害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霍紹恆唇角微勾,大手從她後腰處緩緩上移,蓋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脖頸。

  這時他微微一怔。

  手下一片水滑,汗津津地,連脖子上居然都是汗……

  為什麼有這麼多汗?

  霍紹恆的手掌在顧念之的後頸處摩挲了兩下,便漸漸往下,探入了手術外袍的裡面。

  顧念之倏然警醒,但是已經晚了,霍紹恆的手已經和她赤裸裸的後背緊緊貼在一起。

  她的後背全是因為疼痛而起的冷汗,準確地說,她全身上下都像從水裡撈起來一樣,都濕透了。

  霍紹恆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眉眼越發深邃,目光中帶著凌厲怒意,垂眸看著顧念之,大手在她赤裸裸滑膩的後背狠狠一抹,冷笑道︰「……不疼?那你身上的冷汗是怎麼來的?」

  疼得全身都冒冷汗了,手術袍子裡裡外外都汗濕了,還敢說不疼。

  霍紹恆一用力,顧念之就再也忍不住了,悶哼一聲,雙手緊緊抓住霍紹恆衣裳的前襟,用力咬著下唇。

  疼痛鋪天蓋地而來,她的眼前一陣陣發黑,連呼吸都讓她痙攣似地痛。

  「疼就跟我說,誰教你自己忍的?」霍紹恆低沉的嗓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怒氣。

  一想到剛才顧念之還企圖打著哈哈蒙混過去,他就怒不可遏。

  緊緊抿著唇,將顧念之手術外袍背後的帶子拉開,托著她的雙臂,將外袍從她身上脫下來。

  沒想到手術外袍裡面居然什麼都沒穿……

  霍紹恆的臉色黑了一半。

  胡亂拉了被子過來將顧念之裹上,自己從床上起身,聲音嚴厲地道︰「你躺著別動,我去給你打水擦一擦。」

  身上汗津津地,怎麼睡覺?

  在被子捂一下,回了汗,是要生病的。

  顧念之的心也怦怦亂跳得厲害。

  身上似乎真的不怎麼疼了,因為她現在羞得不得了。

  剛才被霍紹恆匆忙脫下手術外袍,她連阻擋的力氣都沒有。

  雖然霍紹恆馬上就拉了被子將她全身裹住了,顧念之還是忍不住想︰他到底有沒有看見呢……有沒有對她的身材滿意……還是,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這種綺思遐想分散了疼痛,顧念之的小臉很快恢復了血色。

  霍紹恆脫下顧念之手術外袍的時候,以為裡面至少還有內衣內褲什麼的,沒想到居然真的什麼都沒有。

  他沉著臉,去浴室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可以裝水的水盆,只好單拿了毛巾,在熱水裡面浸濕了,再擰乾,拿著回到臥室,對裹在被子裡的顧念之拍了拍,「你能不能自己擦?」

  顧念之點點頭,咬著牙說︰「……能。」

  霍紹恆就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從被子裡伸手出來拿毛巾。

  結果顧念之努力了半天,也抬不起手臂。

  疼痛也是很費精力的。

  她被今天反復數次抽骨髓的痛已經折磨得筋疲力盡,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也就是她體質特殊,要是換了一般人,這時候早已經真的疼死了。

  「能什麼能?還逞強。」霍紹恆坐到床沿,拉拉被子,「趴著。」

  顧念之動彈不得地看著霍紹恆,眼裡的霧氣又開始聚集。

  一雙霧蒙蒙濕漉漉的大眼楮就這樣看著他。

  霍紹恆心裡又是一沉。

  連翻個身都做不到了,這是得有多疼?

  這一瞬間,霍紹恆寧願那個被反復多次抽骨髓的人是自己……

  他起身回到浴室,將毛巾掛回去,拿了一塊乾爽的大浴巾回來。

  重新坐回床沿,他掀開被子,將顧念之從被子裡撈出來,閉了閉眼,迅速用大浴巾給她裹上,然後給她擦汗。

  全棉毛茸茸的大浴巾特別吸水吸汗。

  顧念之很快就被擦得乾乾淨淨,她裹著浴巾坐在霍紹恆懷裡,很不好意思地低垂著頭。

  霍紹恆見她這幅樣子,覺得剛才自己對她太嚴厲了,只好咳嗽一聲,微笑著打趣︰「……不是說要撩我?怎麼就撩了一下就害羞了?」

  顧念之︰「……」

  這是嫌她沒有「撩」到底?

  顧念之心裡一急,發現自己好像能動了。

  疼痛雖然還是充斥在四肢百骸,但沒有剛才那樣猛烈而僵硬。

  她兩隻手握住浴巾的兩端,仰頭看著霍紹恆,吁著氣笑道︰「霍少,是你說的,我當然還可以撩……」說著,她緩緩鬆開手,浴巾的兩端便往兩旁開啟。

  露出瑩白的胸,嫣粉的頂。

  霍紹恆見狀,不動聲色伸出手,握在她的雙手上,又將她身上的浴巾拉攏了,蓋住胸前風光,「你現在這個樣子,無論怎麼撩都是沒用的,還是等你好了再說。」

  顧念之的臉這時騰地一下全紅了,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紅上三分,甚至連脖頸處都透著嫣紅。

  真是丟死人了……

  果然沒用。

  顧念之現在覺得身上不疼了,頭疼。

  她懨懨地說︰「……我累了,要睡覺。」

  霍紹恆拉過被子將她裹住,然後從被子裡將浴巾扯了出來,合著被子抱著她放到床上,「睡吧,我去問問陳列,需不需要吃藥。」

  顧念之嗯了一聲,閉上眼楮睡了。

  她也實在是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當人的身體受到損傷,睡眠是最自然的自我修復方式。

  這一夜,霍紹恆沒有離開顧念之所在的臥室。

  這一夜,陳列和葉紫檀沒有出手術B室的大門,一直在這裡緊張地測量宋錦寧的各種數據。

  從他們的監測來看,宋錦寧身體的各項指標是在接受骨髓液注射六個小時之後開始有巨大變動的。

  顯示屏上,紅色數字不斷飛升,一項項指標都讓陳列眼花繚亂,激動得兩眼放光。

  這個修復能力實在是太牛逼了!

  就算他之前有心理準備,但這個速度和效果,還是大大超過了他的預期。

  這一瞬間,陳列明白了顧念之為什麼中了H3aB7的病毒武器,不僅沒有被削弱體質,反而在身體內形成了抗體的原因!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6-9-22 09:44 PM

第224章 意外收獲

  葉紫檀一直在宋錦寧的手術椅旁邊照看她,陳列負責儀器記錄數據。

  這樣逆天的數據,陳列在高興之餘,還是很小心地將數據下載另外保存,沒有放到宋錦寧的個人檔案裡。

  就跟上一次H3aB7的病毒武器抗體一樣,顧念之的名字沒有在他們上報到軍部的記錄中出現。

  這些事情,只有陳列和霍紹恆兩個人知道,顧念之自己都不知道她體質的特殊之處。

  顧念之對於軍部的重要性,在於她背後的身世。

  霍紹恆和陳列兩人都不希望有人發現顧念之體質的特殊性。

  如果被那些人發現,顧念之就真的只能做小缸鼠,被關在實驗室被人做秘密實驗了。

  對於這一點,霍紹恆和陳列兩個人心照不宣,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為顧念之保密。

  他們從六年前發現顧念之體質的特殊性之後,就開始了有意地保護屏蔽行為。

  霍紹恆甚至連家都不回,讓白瑾宜他們把目標只放在宋錦寧身上,沒有注意到顧念之的特殊性。

  他們希望顧念之能幫助救治宋錦寧,但僅此而已。

  請顧念之幫忙救治宋錦寧,也是徵得她本人同意的。

  陳列認為無論顧念之同不同意,霍紹恆都會讓她救他母親,其實是不對的。

  如果顧念之自己不願意,霍紹恆絕對不會勉強她。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強迫顧念之救他母親,更沒有想過要她為整個華夏帝國做貢獻。

  他自己是軍人,可以為這個國家獻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但顧念之不是,他甚至不確定顧念之是不是華夏帝國的人,當然不能為顧念之做主,讓她也獻出一切。

  這有悖於他作為男人的原則和作為軍人的信仰。

  ……

  霍紹恆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一個人坐在大床旁邊的單人按摩沙發上,一邊拿著電腦處理工作,一邊不時察看顧念之的情形。

  到了深夜時分,顧念之確實發燒了。

  但只是低燒,沒有特別嚴重。

  陳列過來看了看,甚至連藥都沒給吃,只說顧念之能夠自己抗過去。

  霍紹恆每隔十五分鐘就要去探一探顧念之的額頭,確保她的溫度沒有繼續升高。

  顧念之睡得並不安穩。

  下午的手術讓她疼得幾乎暈過去,但為了不讓霍紹恆有更多的壓力和愧疚,她選擇了一聲不吭。

  她喜歡他,她愛他,她希望他也愛她,但她不想霍紹恆是因為歉疚的心理跟她在一起。

  不過疼痛還是在她身上留下烙印,讓她的大腦時時處於緊張狀態中。

  到了深夜時分發燒的時候,她沉浸在一個久違的噩夢裡。

  ……疼痛無處不在,有人在追趕她,她哭喊著叫媽媽,四處躲藏。

  在夢裡,有一個女人模糊的臉時時在她身邊出現,好像是幼年的她心中最渴望的對象,但在她奔向她的時候,卻被她無情的推開了……

  她在睡夢中張了張嘴,想叫那個女人,卻發現自己叫不出來。

  最後她只聲音很低地糯糯地叫了聲「……爸爸」。

  霍紹恆倏地抬頭,往躺在床上的顧念之看去。

  昏暗的夜燈裡,她的小臉雪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燒好像是退了。

  霍紹恆拿了毛巾給顧念之擦汗。

  顧念之依然在低聲呢喃︰「……爸爸、叔叔……」

  霍紹恆的手頓了頓,目光深幽地看著顧念之,然後又拿起毛巾,在她額頭點了點,突然低聲道︰「念之,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他們特別行動司曾經訓練過,如何對一個說夢話的人誘供。

  這種方法非常有效,而且保密性極高。

  對方夢醒之後,完全不記得自己在說夢話的時候被誘供過。

  顧念之做著噩夢,身上還殘留著白天手術的痛楚,這痛楚也刺激了她的大腦。

  心神不屬的時候,很容易就跟霍紹恆搭上夢話︰「爸爸……爸爸是爸爸。」

  霍紹恆的心倏地停了幾拍,然後更加劇烈的跳動起來,沉穩的聲音微微顫抖︰「那到底叫什麼名字?」

  顧念之沒有接話,像是又睡過去了。

  看來跟以前一樣,這一次又沒有結果了。

  霍紹恆移開毛巾,剛要起身,就聽顧念之又輕輕說︰「……祥文。」

  祥文?顧祥文?

  霍紹恆深吸一口氣,終於找到顧念之身世的一個重要線索了。

  「是哪兩個字?」

  「吉祥的祥,文化的文。」顧念之乖乖答道。

  在睡夢中她跟醒著一樣乖巧。

  霍紹恆眉目舒展,有了名字就好查了。

  到時候去華夏帝國行政部的戶籍管理機構進行全國檢索,查出所有叫「顧祥文」的人,然後一一查驗DNA就行了。

  霍紹恆按捺住激烈跳動的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過了六年,他們終於接觸到顧念之身世的冰山一角了。

  「那你叔叔呢?叔叔叫什麼名字?」霍紹恆又輕聲問道。

  顧念之卻閉緊了嘴,再不說話了。

  霍紹恆又問了幾聲,顧念之都不再有反應。

  居然在睡夢中都這樣警惕。

  可能要不是今天的疼痛太過劇烈,顧念之的心神還不會這麼容易失守吧?

  霍紹恆站在臥室中央,想得出了神。

  聽顧念之說的她父親的名字,應該是華夏帝國的人。

  可是他們查了六年,把整個華夏帝國的有關人等幾乎查遍了,都沒有查到一個跟顧念之DNA相近的人,哪怕是遠房親戚都沒有查到。

  怎麼可能在華夏帝國還有顧念之的父母存在呢?

  他們一度都認為顧念之應該不是華夏帝國的人……

  可顧念之是在說夢話的時候被他誘供的,這時候說的話,一定是千真萬確,無法作偽,甚至是停留在說夢話的人的記憶深處,有時候連這些人清醒的時候都未必記得的東西。

  比如顧念之,她十二歲之前的記憶全失,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所以用夢囈時候的誘供,可以喚取她記憶深層次的東西。

  哪怕她的回答多麼地荒謬,多麼的不可思議,它的真實性都毋庸置疑。

  如果顧念之的回答是真的,那麼他們之前的排查,肯定是出了問題。

  不過他確實沒想到,顧念之居然是華夏帝國的人……

  霍紹恆定了定神,將毛巾放回浴室,回來坐到沙發按摩椅上,繼續埋頭工作。

  凌晨兩點的時候,趙良澤給他發來消息︰「霍少,霍上將來了,您見不見?」

  「我父親來了?」霍紹恆從筆記本電腦上抬起頭,「他來做什麼?」

  「不知道,已經到了您官邸門口,正在下車。」趙良澤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錄像,向霍紹恆報告消息,然後將視頻分享給霍紹恆看。

  他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一輛黑色防彈轎車停在官邸門口,車門打開,一身便裝的霍冠辰從車裡走下來,雙手攏在身前,目光犀利地打量霍紹恆的官邸。

  霍紹恆緊緊抿著唇,看了一會兒視頻,才對趙良澤道︰「開門,讓他進來。」說完他關了筆記本電腦,起身看了看顧念之的情形,見她的燒都退了,才轉身離開。

  腳步沉穩地從二樓的臥室來到一樓的客廳,霍冠辰已經等在那裡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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