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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皇甫奇 -【無上真魔】《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01 PM     標題: 皇甫奇 -【無上真魔】《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2-2-26 10:53 AM 編輯


【小說書名】:無上真魔

【小說作者】:皇甫奇

【作者簡介】:書上架最初半個月,皇甫更新不是很勤快,一路往掉出PK榜了。因為是鋪墊期,注定不是很精彩,各位書友都很幫忙,兩天增加了五十多票。在此皇甫拜謝了,謝謝大家。另外也希望大家繼續支持,多投推薦票。

    這本書穿越後,各種議論都有,有說不如飛升的,也有幫皇甫說話的。但最終的結果是,這本書推薦票在減少,月票榜在往下掉。各種非議的也有。


    但我堅持住了,寫出《西游記》三個字,想必各位也看出了一點我的野心。這種耳熟能詳的東西,小說主角一般是不能說出來的。但我偏要說出來。我不是要寫《西游記後傳》,也不是穿越到西游記了。

    皇甫有自已的野心,我要再朔一個世界,一個不一樣的神話傳說。不止是《西游記》,我還要加進〈封神演義〉,但我也不寫封神演義後傳,同樣,還是用我皇甫的方式,敘說一個不一樣的神話世界。

    皇甫有野心,一直都有野心,我寫的東西就應該不一樣。魔面鋪勢花的實數很多,小時侯花得筆墨也很多。目前,我所知小時侯寫得最長的,是唐家三少。他寫到了十四萬字,最後他自已也說,小時侯寫得太長是忌諱。我也曾考慮過是不是太長了,但最後皇甫想,為什麼小說就一定要這樣,為什麼就不能寫小孩,為什麼就不能直接在小說中點出游記〉三個字?為什麼那麼多顧忌,那麼多束縛,寫小說就應該隨心所欲,只要你覺得有必要!

    不管書評區有什麼負面議論,不管多少人說我撲了,我從不慌,情節一直都在我的掌握中。我最擅長的,是寫慢熱型。飛升是這樣,真魔也是這樣!宏大的背景與場景都需要鋪墊,不能憑空造物,我寫小說會埋下足夠的伏筆,這就是我寫作的特色。

    魔差,我要說,魔|不錯,我會證明,只要是我皇甫奇寫的,哪怕是再俗套的東西,我都要寫出新意,寫的與眾不同!而事實我也正在這麼做!

    寫到現在,〈真魔〉也不過二十八萬字,鋪墊用的也不算長。我預計是寫二百萬字左右,情節已慢慢展開,我會向大家展示一個宏大的魔,我會向大家證明,只要是我皇甫奇寫的,便不會讓大家失望。

【其他作品】:飛升之後


【內容簡介】:
      一個生活在現代,讀古聖賢之書,養浩然之氣,追求內心世界的現代少年,在一次回老家祭祖的過程中,遇到傳說中的豺狼拜月,無意闖入其中,進入到了另一個陌生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少年發現許多與現代世界的神話傳說息息相關的秘密——這是一個神話之源的世界。
    林君玄無意中得到劍公子死前贈送的四大凶劍誅、戮、陷、絕,這與明朝許仲琳所著《封神演義》的誅仙四劍又有何關系?許仲琳又是何許人也?
    一卷《道法正藏》讓林君玄明悟道境之途,一卷《奇門遁甲》讓少年游刃有余的周旋于這個世界的眾高手之間。
    即使道法再高的真人,也要遇上天人五衰,終難逃一死。唯有臻至“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方可超脫生死!!
    心有偏執者,即為魔!知‘錯’不返,偏執到底者,即為---無上真魔!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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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05 P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3-15 11:08 PM 編輯

第一章老人與少年



深城是座快節奏的城市,早晨七八點的時侯,待在公交站牌旁的上班一族便已經是人山人海。一些報攤業主,甚至半夜五點便已經起來,準備趕在人多的時侯小小的賺上一筆。生活艱辛,每個人都像上了發條一樣,為了生活忙碌奔波。

    一群像牛一樣勤勞的人,造就了這個城市巨大的財富。即使只是政府從財政中撥出一筆小小的款項,就已足夠把深城建設成為全國最好的綠化城市之一了。一條條綠化帶遍布馬路旁,這里真正能夠把忙碌的城市人吸引住,作短時休憩的,放松的,卻是那一座座藏在鋼鐵水泥一角的公園。

    梅閣公園是深城環境最好,也是最吸引人的城市公園之一。這與公園前面一排排為政府公務人員修築的高樓大廈相得益彰,這個公園因為每個月都能從市財政部門獲得足夠的資金用以支出清潔人員,保安,電力以及一些其他的日常維護,所以環境特別優雅。

    早晨七點,東邊的天空剛剛出一點微紅,梅閣公園對面的小徑上走來一名穿著白色功夫服的少年,他手中握著一柄軟劍,腳下躡著黑底布鞋,慢慢的向公園走來,神情平淡,不躁不驚,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麼能讓他動容的。

    “來了!”敞開的大門旁,保安微笑著點頭示意,對于這個每天都來鍛練的少年,他們顯然早已熟悉。

    “嗯!”少年點頭回道,從保安身旁越步而去。剛踏入公園,一股清新的氣息就迎面而來。一顆顆大樹承載著清晨的水珠在晨曦中搖搖欲墜,枝葉片片舒張。早晨七點,公園里已有很不少人了。樹林深處的廣場上,傳來一陣陣歡快的音樂,一群穿著功夫服的中年大媽在光潔的石板上排著整齊的隊打著太極。林間的小徑上,也有一些大叔大媽在悠閑的漫步。

    少年沿著林間的小徑向公園深處走去,片刻之後,經過一個魚池旁,那里早有一位滿頭銀霜的老人穿著唐裝,背負著一手,另一只手里執著一根有一米長,鵝卵石大的毛筆在手中,蘸著池中的水,在池畔一排呈扇形分布的石板上揮毫鋪墨。老人的揮筆有動有靜,筆下一個個大字雄渾而飄逸。

    “年輕人啊,每天都很準時啊!”感應到腳步聲,老人停下筆,抬起頭來,看著從池邊小徑走過的少年,微笑道。

    “老爺子。”少年微笑著,微微躬身點了點頭。

    “嗯,”老人抬起頭,目光越過樹梢看向東邊︰“還有一會兒太陽就出來了,我還能寫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們在老地方見,一起喝點茶,順便陪我老人家下會兒棋怎麼樣?”

    練這樣的‘水筆’需要起早,水見不得陽光,要是太陽出來,一行字還沒寫完,前面的毛筆字就會讓太陽曬干了,這樣會大掃興致。只有太陽未出來的時候,字跡揮發得慢一些,這樣一遍下來,石板上的字躍然如在紙上。

    看到少年點頭,老人便低下頭,不再說什麼,再次執起那粗大的毛筆,蘸了蘸水,在石板上練起來。少年從那石板旁走過,在第一塊石板上辨認出了一句詞︰‘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老人在石板上寫的是毛澤東的《沁園春.雪》。

    魚池往上,是健身廣場,一排城市里常見的健身器材安靜的敞在朝陽中,無人問津。早晨六七點正是上班高峰期,真正有這種悠閑來鍛煉的,要麼是奮斗了一生,現在到了享受生活的老人們,要麼便是那些家庭富裕的年輕人,但真正富有的年輕人,大抵家中都早置購了一些高檔的健身器材,跑到這種公園里的,卻是很少。

    少年一路行來,基本上都是些晨練的老人,像自已這般年齡的年輕人,卻是少之又少。沿著安靜的林間小徑,少年一路緩步向山上行去。在這些茂密的大樹間,有些拓展出來的休憩之所,那里便是他要去的地方。

    樹林間很安靜,沒有人打擾,依稀可聽到清脆的鳥鳴聲,和晨練的人們登山時發出的嘯聲。城市的壓力很大,生活中或許有這有那的壓力,附近的人們都選擇了到山巔吼叫的方式來發洩心中的壓力與憤懣。

    在山巔一處開闊點的石板上,少年解下了腰間的長劍,挽起袖子,踏著青石板,慢慢的打起一套太極拳。一遍打下來,差不多需要二十多分鐘,打完一遍,少年又打第二遍。周圍陸陸續續的圍上了一些人,人們倚著樹,好奇的看著這少年。

    會打太極拳的人不多,但看過打太極拳的人也不少。公園里,山腳下就有一群打太極的人,這些在山上跑步的人每天經過,見多了,自然眼熟。但是眼前這眉目清秀的少年打的太極明顯和山腳下人們打的太極不一樣,或者毫不留情的說,這少年人打的根本就不是太極拳。

    太極拳有一套精準的套路,但眼前這少年人一招一式根本沒有套路可言。一些晨練的人停下來,對著少年指指點點。在這些人的注視之中,少年卻神色自若,繼續打著那似是而非的太極。

    周圍的路人眼中並無多大指責之意,更多的卻是好奇與贊賞。盡管這年輕人打的毫無套路,但他的動作卻及負太極的圓,靜、柔的要詣,而且動作中蘊含著一種美感,所以盡管很多人覺得他打的太極很怪,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太極。

    少年打拳時似乎全部心神都融入了其中,對于旁人的眼光並不在意。瞧了一會兒,路人也陸續離去,後面又湧上了新的圍觀者。

    打完太極拳,少年又拿起石板上的太極劍,甩了一套太極劍術,這一套劍術,卻是和眾人所知的太極劍套路一模一樣,只是在少年手中使來,太極劍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這一套劍術舞出來,旁經的路人只覺這少年連同這劍似乎與這片林子融為了一體,雖說他是在舞劍但有說不出的靜態美。

    練了二趟劍術後,少年又解下劍,單指做了一百個俯臥撐,然後沿著山徑向山下走去,此時已經是快八點了,太陽早已升上樹梢,一縷縷陽光仿佛瑞氣千條從林間洩下。到山腳,少年發現老人早已在路口等著,在他身後站著一位身著深色衣服,貌似保鏢的壯漢。看到少年走下山來,那身材魁梧的壯漢眼中掠過一絲異色。

    “練完了?””老人問道,問話很簡潔。

    “嗯。”少年點點頭,回答的更簡潔。

    老人轉過頭,對身邊的保鏢低聲耳語了幾句,便見那保鏢轉身快步向公園外行去,不片刻坐進一輛深色轎車,拐個彎消失不見。

    “走,先陪我老頭子喝杯早茶。”老人帶著少年向林間行去。在一片樹蔭間,矗立著一張圓形的大理石桌,周圍擺著四個光滑的石墩。石桌上,放著一個食盒,盒蓋打開,里面放了一疊包子,幾疊香軟的糕點,一杯牛奶,還有一杯茶。

    老人在石桌邊坐定,又從食盒中取出糕點,將牛奶遞給年輕人,然後把那杯茶放到自已懷里。他做這些顯得熟門熟路,很明顯地不是第一次了。

    少年沒說什麼,從食盒中拿了一根吸管,插進牛奶里,就著一塊糕點,慢慢的嚼起來。他確實餓了,而且,一碟糕點而已,沒必要拒絕。

    梅閣公園的規模與環境在深城所有的公園里是排名數一數二的,當初的城市綠化建設,第一個位置就是選在了這里。這其中最大的得益者便是公園前面那一排排公務員們住的樓房住戶。這里面交通局的,財政局的,公安局的……,各個部門的都有。許多退休的高干,都選擇退休之後在此居住,大抵也有這個公園的吸引。這位老人好像也住在其中。

    老人應該是已經退休了,他在職時,顯然職位不低,這一點從保安對他打招呼的熱情就可以看出來。少年甚至看出,這位老人家中的子女恐怕在政府中的職位也應該不低,只從每天早上定時送來早餐的保鏢和轎車就可以看出來。但這不關他什麼事,他也毫不關心。

    兩人交心,少年很少過問老年人的背景,而老人也甚少過問少年家中情況。一老一少,每天早上晨練之後,都會在這里吃上些早點。

    “來,陪我老頭子,下盤棋!”老人吃了幾塊早點,說道。他推過食盒,從食盒後柄拿出棋盒,將黑子推給少年,白子劃到了自已名下。

    “嗯!”少年話不多,點了點頭,攤開棋布,兩人各執黑白二子立刻便在這棋局上廝殺起來。

    “我輸了,”少年看著棋盤,神情平淡,絲毫無輸棋後的沮喪。

    “呵呵,今天就下到這里吧,我們改天再下。”老人微笑道。少年點了點頭,站起身,抓起石登上的軟劍,道︰“我先走了。”

    “嗯,走吧。”老人微笑不語。

    待少年轉身離開,消失不見時,老人臉上的笑容斂去,慢慢的站起身來,目光掃過棋盤,他原本平和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

    “此子有雲龍之姿,若是有心,必能成就一翻大事業,可惜,可惜……”可惜什麼,老人沒說,他只是看著棋局。棋局上,黑子勝白子半目,也就是說老人只贏了半目,但老人知道,其實他輸了。

    這幾日來,少年人不是輸了半目,便是輸了一目。輸並不難,難得是把輸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能做到這一步,棋力其實早已遠遠在對方之上。

    圍棋考驗的並不只是智慧,在老人看來,那並不是一種娛樂手段,更是一種理念,一種生活態度,也是生命的哲學。觀一人的品德,心德,有很多種方法,而圍棋正是其中之一。這也是為什麼老人從不詢問少年人來歷的原因,少年人的品性,他早已從棋中窺見一斑。

    “可惜,不是我的子孫啊!”望著少年離去的方向,老人嘆然道,不期然,目光掠過公園圍牆外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老人的眉頭皺了起來,神情有些不快,也不收棋盤,食盒,快步走了過去。身後,幾名保安從樹林後繞出來,熟門熟路的收拾石桌上的東西。



第二章香車美女



八點多的時侯,正是人多的時侯,馬路上車流如龍,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汽油味。

    “吱!~”當少年持著軟劍,走到路邊的時侯,一輛橙色敞篷寶馬在少年身邊停了下來。車還沒停穩,一個充滿青春熱火氣息的聲音已經從車上飄了過來︰“林君玄,我等你好久了!”

    林君玄凝神看去,寶馬車中,一名穿著粉色緊身上衣,耳畔掛著兩枚白色大耳環,長發飄舞的熱火女郎正取下藍色太陽鏡,一雙美目火辣辣的瞧著他,白瑕的臉龐上帶著兩抹激動的潮紅,甚是可人。

    林君玄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繞過寶馬車,向前行去。這妙齡女郎乍一看二十多歲,其實也不過十七八歲,不久前,還穿著學生校服,林君玄只不過出手教訓了幾個糾纏她的混混,就被她纏上了。

    “喂!”少女從寶馬車中立起身來,揮舞著墨鏡,那撩人的風情吸引了許多的路人的眼光,眾人只覺眼前一亮,都不覺產生了驚艷的感覺。

    林君玄轉過身來,平靜的看著街對面的少女。

    “林君玄,你聽好了,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妙齡少女揮舞著太陽鏡,對林君玄叫道,說罷對著早升的太陽做了一個握拳的動作,似是誓言一般,白玉般的臉頰上出兩個好看的酒窩。

    “吱!~”路邊一輛輛急馳的車停了下來,車窗搖下,探出一個個頭來。美女不是沒見過,這樣青春火辣,敢愛敢恨的少女卻是很少見。看看寶馬車中的粉紅少女,又看看負著長劍遠去的少年,眾人出會意的微笑,現在的年輕人啊!

    “哼,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看著少年毫不留念,消失在人流中的身影,妙齡少女恨恨道,說道,臉上忽又出甜美的笑容︰“真是帥啊,連皺眉都是這麼的帥——我杜若瑤可不是普通女子,既然遇上了,不追求那不是我的風格!”

    戴上太陽鏡,一踩油門,橙色寶馬化為一溜煙融入車流之中,向林君玄消失的方向拐去。

    看不到那妙齡少女了,林君玄微微松了口氣,匯在人流中,穿過一座人行天橋,便到了一片平房區。這些平房最高的也不過八九層左右,都是些為打工一族建造的房子。

    掏出鑰匙,林君玄打開大門,從樓梯進到了五樓,502室便是他的居室。兩房一廳的房子,由于兩側大樓的遮擋,采光不是很足,有些暗。工薪一族一般都不會找這種房間,采光不足的房間,需要付出額外的照明費,對于每一份都是血汗錢的工薪族來說很不劃算,但林君玄卻很喜歡。黑暗,能讓人心神平靜。

    光線雖暗,但大致能看清楚房內的設置。客廳內空蕩蕩的,沒有鞋架,沒有飯桌,沒有電視,空蕩蕩的,但地面卻很干淨,牆面也很光潔。

    穿過客廳,少年推開了書房的門。書房內,一桌,一椅,一書櫃。書櫃上下兩層,每層又分為三個小格,每一格都排滿了整整齊齊的古卷。從書皮背面可見一個個古色古香的字跡︰

    《鬼谷子》、《開平星佔》《四書五經》《莊子》《抱樸子》《靈台秘苑》《顏氏家訓》《從政錄》……,這里面的許多書即便一些大學問家也很少涉及,更別說出現在現代年輕人的書架里了。這些古代典藉邊角都卷了,頁面也有些泛黃,顯然書的主人並非買來僅為裝潢,而是用心的在閱讀。由上到下,整個書櫃里全都是中國古代的典籍,而像《基督山伯爵》《戰爭與和平》《茶花女》《包法利夫人》這些所謂的收藏家們裝點門面的國外名著卻是一本也沒有。

    除了書櫃里,書房的木門旁,緊靠著牆壁的書桌上也‘臥’著一排厚厚的古書,那排書絕大多數卻是唐詩宋詞,其中夾雜著《禪宗》《閱微草堂筆記》《世說新語》等幾本書,顯然是書主人最近正在翻閱的書典。

    書桌上方,一塊一米長,一尺寬的白淨宣紙上寫著三個詞語‘修身、治國、平天下’,這七個字蛇走龍飛,筆力雄渾,其字里行間有股席卷天下,氣吐山河的氣勢。若是公園里的老人見到這幅字畫必會更為驚嘆,盡管只是簡簡單單幾個字,其意境之高居然不在他官場幾十年悟得的人生大道之下。

    如今正是和平年代,哪里來的治國,更無天下可平。余下的,其實也就是‘修身’一項了。這行自勉銘文的後下角貼著一個表格,那是少年的生活作息表,事情安排非常精確。表格上,在每日的晨練,早點之後,赫然便是‘靜神’!

    打開燈,少年將手中軟劍掛在書桌上的牆壁上。閉目微息,林君玄從筆架上取了一只上好狼毫打造的毛筆,書桌上,一方早已有放好的硯台,一小塊墨條。還有一卷放在硯台旁的宣紙。少年將那狼毫筆放在硯台旁,又取了墨條,在硯台中加了些水,然後用墨條慢慢的磨起墨來了。

    磨墨是個耐力活,要想寫出的毛筆字墨跡均勻,飽滿,墨條磨出的墨是最好的,在這個生活節奏忙碌的現代都市,已經很少有人能靜下心來寫毛筆字了,更別提磨墨了。要磨出好的墨汁需要一個小時,甚至更長。少年拿起磨條,運動手腕,在硯台內慢慢的劃著一個又一個圈,如此不斷重復持續一個多小時。整個過程少年做的心平氣和,沒有絲毫煩躁的神色。

    一個半小時後,墨磨好了,碩台內散發出一陣淡雅宜人的墨香。攤開卷起的白色宣紙,用鎮紙壓住,少年並沒有馬上揮毫鋪墨。信步走至臨窗的書櫃旁,抽出一本厚厚的書,翻至書簽頁,朗誦起來。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這是宋詞,是文天祥的《正氣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是李白的《俠客行》。

    ……

    少年手握著書卷,左手負在身後,臨著窗便在這狹小的房間內吟誦起來。書法可以靜心,可以養神,可以去除心中所有的煩惱、雜念,唯有心無雜念,方能寫出筆勢奇雄的的書法來。

    在古代,曾經有位大書法家,皇帝讓他寫個‘天下第一’以拓寫在皇帝賜號的一座山峰上,那位大書法家也是當朝的一代名士,得皇命後,他沐浴持齋,在房中閉門不出,也不弄筆墨,只一味奉讀古代詩詞,一月之余還沒有動靜,這很受眾人非議。這位大書法家無奈,只得出來,提前動筆。雖是提前動筆,但‘天下第一‘四個大字,這位大書法家寫來卻是一氣呵成,氣勢雄渾,氣壯山河,書法一處,震懾群臣,眾人這才明白他為何閉門不出,只讀古詩。後來,這個讀古詩練書法的習慣漸漸被名人士子接受,流傳下來,在古代被奉為經典。少年讀古詩,用意也是如此。

    古詩可以練氣,練神,當心神與書中意境相合時,下筆便有如神助,一氣呵成,爽快之極。

    林君玄就著窗口的光芒,一遍遍的讀著古詩,心神浸淫其中,揣摩詩人當時寫詩時的意境。漸漸,只覺一股天地浩然之氣在胸腹間奔騰回流,那股氣機越來越大,幾乎不吐不快。

    猛的抓過狼毫筆,在硯台內一轉,蘸滿了飽滿的墨汁,少年心與氣合,手腕一動,狼毫筆便在白色宣紙上蛇走龍飛,少年那一刻的氣勢震天懾地,仿佛宋代文人巨魄文天祥附體,又似那書桌前執筆的,不是一個年輕人,而是一位腹藏天下,揮斥方遒的唐代劍仙。

    一口氣盡,幾個字已躍然宣紙上,將狼毫筆放置硯台上,少年凝視著自已剛寫的字︰天地有浩然之氣!

    這幾個字,語出自孟浩然。當文天祥揣摩這句經文時,說出‘吾善養吾之浩然之氣!’,一個‘浩然之氣’道出了千古文人士子心中的堅守。目光掠過這一行字,少年眉宇間掠過一絲陰郁。這是一個被物質所奴役的時代,所有的人都在追求奢華的物質生活同時而喪失了內在的精神追求。那個抱元守一,以天地浩然之氣養身,以追求內心通達為圓滿境界的風華古代早已如煙花一般,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心中喟然一嘆,少年心中思緒此起伏彼。人生如白駒過隙,匆匆百年,管你富甲一方也好,管你貧窮也罷,上至一方政要,下至普通百姓,終究要化為一坯黃土。生命的滿足,不是來自于物質的富足,而是來自內心的圓滿與修持。古代文人士子,向來出身清寒,但這些堅持內心操守的人,即使沒有吃過山珍海肴,但他們的內心同樣的富足。若是一味汲汲于物質享受,與那庸庸碌碌的螻蟻又何異?

    定了定神,少年打斷了飛揚的思緒。倒了杯茶,同時打開了窗戶處的座機的留言功能,然後來到書櫃旁,林君玄開始挑選今日要讀的書。

    “君玄,老媽給你買了一套房子,臨街的,就靠近你現在住的地方。這次就不要再堅持了,你做的許多決定,老媽都沒有反對過,但這次你一定得聽媽的。鑰匙我托人給你舅舅了,他這幾天應該就會過來找你的,啊,我還有事情,先忙了,拜,寶貝,老媽愛你!”一個好聽的女子聲音首先從座機里傳來,單是聽聲音就可以判斷出電話的另一頭,必然是個美婦人。

    “嘟!”的聲音後是第二個留言︰

    “君玄啊,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事考慮好了沒有?給你打電話老是不在,算了,我親自過來一趟。嗯,想一想,我明天抽空十點多過來,記得幫我開門啊!”一個中正平和的中年男聲從電話里傳來,少年在書架間挑選的手指停了一下,那是他舅舅的聲音。

    ……

    林君玄繼續在書櫃上挑選,片刻之後,他從書櫃里挑出了那本《閱微草堂筆記》。《閱微草堂筆記》是清代著名學者紀昀紀曉嵐晚年所作的筆記小說集。主要記敘狐鬼神怪故事。

    少年坐在書桌前看書,只看了幾章,客廳里的門鈴聲響了。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10 PM

第三章林氏夫婦的說客(上)


擁擠的樓際之間,人流洶湧,一輛黑色‘法拉利’停在弄道中,幾乎將這狹窄的弄道全部堵住,路過的行人只能側著身才能從車身兩側過去。盡管這輛車對來往的行人造成了極大不便,但路人卻沒有多大抱怨,更多的卻是驚奇和羨慕——這是輛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轎車。

    弄道雖窄,但罔顧這一事實的車主並不少,一些樓層的大門邊就停著一些轎車,但大都是些低檔的車,很少有法拉利這類的。倒不是開法拉利有多麼了不起,而是一部擁有法拉利的車主絕不應該出現在這類專為工薪階層準備的樓房里。這就像是一件華麗的旗袍,卻被扔到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法拉利車旁,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站立在一棟相對比較干淨的樓層下。奢華的生活並沒有讓他變得大腹便便,相反,他似乎保留著一副成功人士中少見的好身材。臉上也沒有那種有錢人無時無刻不流出的高人一等。

    按了門鈴後,他便在門鈴一旁等待,神情顯得略微有些焦躁,時不時的出低頭沉思的神色,似乎心里在躊躇著什麼。

    ‘滴!~’當門鈴的那一頭傳來聲筒被拿起的聲音後,中年男子臉上終于出一絲笑容︰“君玄嗎,我是舅舅!”他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吸引人的磁性。

    “舅舅,上來吧!”聲筒的另一頭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一句,聲筒的另一頭便傳來‘嘟嘟’的聲音,隨後大門門鎖里發出‘啪’的脆響。

    “這孩子!”中年男子搖頭苦笑,拿另一頭的少年毫無辦法。即便是他這個舅舅,他也是毫不給面子,說斷就斷。這倒不是他這個佷子,有多傲氣,而是這是他的本性,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更無奈了。

    拉開門,李羽凡踏著樓道往前走,心中一邊思考起來。林君玄是他的外甥,也是他姐的獨子。林氏夫婦經營著深城最大的天誠集團。這個集團最開始的時侯,不過是個注冊資金不過幾萬的小企業,但在林海的經營下,慢慢的越做越大。在經營公司的過程中,林海本人所展現出來的經營天賦漸漸受到一些投資巨鱷的關注,一筆筆資金投入到了天誠,有了這些新生資金的注入,天誠如今已成為一個跨國性的集團,其公司業務已遍及日、韓及東南亞,正迅速向南、北美洲及歐洲滲入。

    天誠集團董事會如今有十多位董事,控股不等。林海盡管沒有完全掌控住公司。但百分之四十的控股量,相對于其他才百分之幾控股量的股東來說依然坐實了董事長的位置。而私下里,林夫人還握了約百分之十的股份,十幾位股東都和林氏夫婦的關系都非常不錯,從這個意義上說,盡管天誠由一個獨資企業變成一個融資集團,但林氏夫婦依然保證了自已對公司的絕對控制。

    林氏夫婦很早就出來聯手創業,所以林君玄很小的時侯便被丟下來由保姆照顧。林夫人雖然很不舍,但林海深受西方思想的影響,認為這種獨自成長的環境有助于從小培養他的獨立性。而最後,林海憑借著自己在商場上的天賦及成功說服了林夫人。

    但事有一利必有一弊,獨立的目的是達到了,而且目前看來是遠遠超過預期。但是另一個問題也來了。一個從小離了父母,獨立生活的小孩,思考的東西遠比其他小孩想得多。在其他小孩還在想著編個理由向父母要錢買零食的時侯,林君玄已經默默的一個人坐在那里,思考一些其他的東西了。

    等到林氏夫婦發現這個錯誤的時侯,想要糾正的時侯,已經遲了。現在,即便是林海,如今也不知道他這個兒子心里是怎麼想的,在想些什麼。原本在林海的計劃中,十七歲之前,讓孩子過著和一般人相同的普通生活,十七歲之後,再讓他接觸到公司業務,以及上流社會。但最終的結局卻出乎意料。

    林氏夫婦想把孩子接到身邊,但林君玄舍棄了父母贈予的豪宅,卻選擇了在這樣一片不起眼的平民小區里居住。從小培養的獨立性,讓林君玄足以通過自已的雙手,獲取一份維持這種平淡生活所需的收入。

    正想著,李羽凡已經走到了門口,防盜門打開著,林君玄站在門口處,淡淡的叫了聲︰“舅舅。”

    李羽凡取下墨鏡,徑直走了進去,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枚鑰匙和一張紙片︰“吶,這是你媽讓我交給你的,紙片上有新房子的地址。”

    “舅舅,你知道,我是不會過去住的。”林君玄停下腳步,打開客廳里的日光燈的開關。

    “這我可不管,”李羽凡難得的堅持了一回︰“我只是個差使,把鑰匙送到,我的任務就完成了。鑰匙我放這兒,你要不想去住,完全可以回去跟你媽說去。”

    林君玄掃了李羽凡一眼,只是一眼,他已看出這個舅舅這回是意志堅定,無法更改,便沒有再堅持,接過鑰匙道︰“好吧,我會交給媽的。舅,我這里簡陋,你就將就一下吧。”

    李君玄把中年男子引入書房,拉開書房里唯一的椅子讓他坐下,然後倒了一杯水。

    李羽凡接過一次性杯子,看了一眼那杯中的水,笑道︰“你就準備請你舅喝這種礦泉水啊?”說著,李羽凡還看了一眼書桌上還剩下一半水的礦泉水瓶。

    少年臉上倒無半點尷尬,淡淡道︰“水而已,不管礦泉水還是茶水都是水,解渴而已。”

    中年男子放下水杯,四處打量了一翻,書房里除了書外,基本沒什麼。林君玄住的地方確實很簡陋,能招待這個舅舅的,也就只有椅子可坐。

    “真是不明白你啊,有好的房子你不住,要縮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的時侯,我甚至連路都找不到,九點鐘出發,到現在十點多了才找到你住的地方。這也就罷了,連你媽拿給你的銀行卡,你都要不要,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你知不知道你媽多傷心。”說著李羽凡嘆息了一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李羽凡無子,他把這個外甥看作自已的孩子一樣。

    林君玄淡然一笑︰“舅,你知道,我用不上的。我每天用不了多少錢,我即不希罕頓頓山珍燕窩,也不想要頓頓大魚大肉。況且,我可以自已賺錢養活自已——我媽明白的!”

    李羽凡知道,自已說他傷***心,倒有些不盡詳實,但不這樣,這小子總不上心。林氏夫婦最初的時侯或許很傷心,但到現在,卻已漸漸能理解。反正孩子生活無憂,過得也踏實,他即然選擇了自已的生活方式,也只能暫時遷就。

    “你這小子!”李羽凡笑罵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舅,你這次來,不會就是為了送我一個鑰匙吧?”林君玄道。

    “除了這個,還為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李羽凡直視著林君玄的眼眸。

    林君玄扭過頭去,顯然知道他想說些什麼︰“舅舅是來充當說客的?”

    “哎,天誠集團遲早是由你繼承的,天誠雖然是由你爸一手創造,但畢竟並不是全是你爸的。商場如戰場,幾多機變詭詐,一不小心,就可能喪家蕩產。你爸本來是想讓你小子過去,慢慢接手公司的。但沒想到……,你若是沒這個才能,扶不上牆也就罷了。你老爸即然知道你有這份經商的天賦,哪里又肯讓你就這麼埋沒。你舅我是第一個說客,你等著看吧,還會有更多說客來的。”

    林君玄靠著窗戶,翻過一頁《閱微草堂筆記》漫不經心道︰“錢夠用就行,一個每天吃不飽的人,假如現在每個月能賺上幾百,他心中就會想著要是能每個月賺上幾千塊錢就好了。但如果他真的能賺上幾千塊錢了,他就會想著如果能賺上一萬塊錢就好了。等他賺了幾萬塊錢,他就又會往更高的層次看齊……。即便這個時侯,三餐溫飽的問題早已經解決了,但還是不滿足,而且永遠不會滿足。——老爸現在已經是資產上百億的集團的董事長了,對于很多人來說,這是個一輩子都只能仰望的角度,他還想追求什麼呢?如果賺錢已經成為了負擔,為什麼還要繼續呢?”

    李羽凡看著少年,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呀!一個月幾百塊錢就夠花了,也夠吃飽肚子了,那我來問你,除了吃飯就不需要其他了嗎?要是有個病痛呢?難道就只能等死嗎?如今,小孩上個小學一個月都要花費兩千多,別人的小孩幾歲就開始學鋼琴,學英語,而你的小孩卻不行,你會不會不甘心?別人家的孩子玩高檔玩具,你家孩子只能玩泥巴,你甘不甘心?通過財富是可以顯示地位的!”

    “你現在還年輕,心路遲早要經歷這一步,這些東西是無法避免的。你看看你都看的些什麼書,《道德經》?《莊子》也怪不得你爸想把你的書燒了。”李羽凡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已面對商場上最難纏的對手時,也沒有這麼情緒波動過。真是愛之深,恨之切啊!

    少年只是笑笑,並不以為意,只說了一句話︰“舅舅,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這世界上的窮人是不是都活不下去了?”



第四章林氏夫婦說客(下)


    “你!”李羽凡又沖動了一把︰“你怎麼能有這種不爭氣的想法呢?!”

    林君玄合上書頁,面對著李羽凡,說道︰“舅舅,我只問你,有錢是不是就能有幸福?”

    “有錢是不是就一定有幸福我不知道,沒錢卻一定沒幸福!吃穿住行哪一樣離得開錢?”

    “這麼說來,古代的人就全部不幸福了?”

    李羽凡啞口無言

    “如果有錢才能幸福的話,多少錢才算是幸福?老爸現在擁有過億財產,你說他幸福嗎?”

    “他當然幸福!”

    “難道是因為他是天誠集團的董事長?”

    “這——”李羽凡再次啞然,林海的幸福當然不是來自于他擁的的天誠集團,而是來自于他美麗賢慧的妻子及一個安心的家。

    “老爸、老媽身體硬朗,天誠集團資產過百億,老爸老媽自然也不許我奉養,我只是想選擇自已想要的生活罷了。老爸想我繼承天誠集團,是因為覺得心累。他早已不缺錢花,賺錢已成為了他的負擔。人類發明錢幣,是為了便于為自已服務,而不是成為錢的奴隸!至少,我不想被賺錢所束縛。”

    “天天吃海鮮未必很幸福,天天吃粗糧就未必很不幸福。至少,我內心平靜,並無缺憾。”李君玄鄭重道。

    李羽凡只是盯著少年,刻板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李君玄也毫不示弱的對視著。終于李羽凡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做個說客果然很難,我這次算是徹底失敗了。反正不管怎麼說,我已經盡力了,你媽應該也沒話說了,總算可以交差了”

    林君玄也笑起來。

    “不管怎麼樣,你舅舅我還是支持你的,如果你錢不夠用,或者其它之類的,來找你舅,電話號碼反正你也知道。”

    林君玄點點頭︰“好的,如果有需要,我會去找舅舅的。”

    李羽凡倒是知道,這個外甥只是虛應,他也已經習慣了,站起身來,整了整考究的外套,李羽凡道︰“鑰匙我已經交給你了,你媽在那套房間的桌上留了一張卡,里面有七位數的存款,你要是有什麼事需要,直接去拿就是了。你媽讓我盡力說服你,我早跟他說過,沒用的。哈哈,我先走了。”

    “嗯,我送你下去。”少年道。

    “不用了。”李羽凡揮了揮手︰“我自已下去就可以了——對了,過幾周,就是祭祖的日子了。你媽讓我問你有沒有空,如果有空的話,就回老家一趟,替她盡盡心意。”

    林夫人的爺爺原本是在一個偏遠的山村,後來,到了林夫人父親這一輩,便以大毅力從山村里搬到了城市。而到林夫人這一輩,早已是習慣了大城市的生活。原本祖輩所住的山村反而顯得陌生。到現在,山村早已沒什麼熟悉的人。李君玄很小的時侯曾隨母親回老家祭過一次祖,但現在早已是印象模糊。

    李君玄點了點頭︰“我回去一趟吧,好久沒有去過了。”

    “嗯,你如果回去,給你媽打個電話吧。”

    “我會的。”

    李羽凡站起身來,打開門,走了出去。李君玄看李羽凡消失在樓道下,才關上門來。

    李羽凡剛走下樓梯,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心底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李羽凡看著緊閉的大門,惋惜道︰“可惜了!”

    在走下樓梯的時侯,李羽凡想起了過往的很好笑的事。林君玄十六歲的時侯,林海把兒子接到了一個新收購的瀕臨破產的公司。在見兒子之前,林海餓了幾天,把自已打扮的一副憔悴樣。這個出牌不按常理的老爸對兒子說,兒子,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老爸我其實不是什麼上班一族,而是一個公司的老總。還沒等錯愕的兒子回過神來,這個深受西方影響的老爸又說到,可惜公司經營不善,已經快要破產了。

    林海當時的計劃是,十六歲了,兒子已經完全能獨立了。現在也應該讓他接觸到一點公司的事情,畢竟天誠集團遲早要交到兒子手里。但天誠集團這麼大,關系到幾十萬員工吃飯的問題,林海哪里敢輕率的把這麼大一個公司交給他。但是這個瀕臨破產的子公司卻無所謂。反正總資產也不過幾百萬的事,交給他搗鼓,撐死了幾百萬的事。對于天誠集團來說,幾百萬資產的小公司真的小巫見大巫。林海只想通過這個破爛的公司,讓兒子了解到一些經營公司相關的東西,為以後掌管天誠過度。

    一個學生能知道多少東西,人家經營幾十年最後還是瀕臨了破產,林君玄才不過十六歲。林海壓根沒指望兒子能給他多大希望,最大的期望是林君玄還能把這個破爛公司留下破爛架子,不至于完全倒閉。

    商場如戰場,能經營天誠,林海哪里能沒有兩把刷子。那段時間的表演,林海幾乎不輸于任何影帝級明星。林君玄一看老爸這麼憔悴,整日長吁短嘆的,自然想幫忙。林海也沒有拒絕,一副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樣子。

    林海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看兒子出丑,在自已的辦公室里,他特意留下了一大書櫃和經商相關的東西。這些書籍,有一些林海還自已批注了。生意這一道,不是紙上談兵。林海知道自已這個兒子喜歡看書,但也沒指望他一下就通了竅,看一遍書櫃里的書,就成了一位天才的商人。畢竟,如果看上一遍商場上的書,就能懂得經營的話,這世界上早就是商界奇才遍地爬了。

    事情的結果完全出乎林海的預料,林君玄干了一件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事——他居然將公司賣了!按照林君玄當時的說法,即然是瀕臨破產,那就索性讓他破了。林海真是氣不打一出來,但他還是壓住了自已的怒氣,唯一的原因是,林君玄以分拆的方式把公司賣了出去,林海想看看,這個兒子倒底能搗鼓出什麼。

    林海辦公室里滿櫃的書,只有兩本書翻爛了——兩本介紹股市資料的書。賣掉公司的第三天,林君玄把錢全部投入到股市中。三個月後,林君玄買下了另一家同類的,但經營狀況要好很多的公司,同時將一張存有三千萬的存款的銀行卡交到他的手里。林海雖然被譽為‘商場奇才’,但面對兒子交上的那張銀行卡,也是震驚得嘴巴張圓,幾乎能吞下一個鵝蛋!

    當時,林君玄還說了一句話︰“老爸,你的公司已瀕臨破產,按照古話說,那已經是病入膏肓,我索性賣掉了。短期來錢最快,莫過于股市。你公司最好的時侯,資產是三千萬。現在我已經幫你掙過來了。另外,我也幫你買下了一家同類型的公司,這樣,你相當于又回到了起點。經營方面的事,不是三兩天也學會,我幫不上什麼忙,而且我對賺錢實在是不感興趣,一切還是得看老爸你自已的了!”

    經營之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會的,就算是林海也是在艱難的創業中,一步步走出來的。但股市卻不同,普通老百姓,只要明白怎麼操作的,也能參和進來,當然能不能賺錢又是另一回事了。能把公司分拆,以最大的獲取利潤,本身就已經證明林君玄還是從那些書里學了點東西。而三個月把一兩百萬的資金翻成三千多萬,這本事,就算李羽凡也沒有。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能做到這種地步,只能說明,他擁有極佳的商業嗅覺和敏銳的判斷力。

    如果那公司真的是林海畢生心血所系,林君玄一下子將他賣掉,他說不定真會氣得吐血三升。但跳過這一層,林君玄在這個過程中所顯示出來的果決、果斷,卻讓他老子激賞不已。唯一的問題是,林君玄說他對賺錢不感興趣,而事實似乎也真的是這樣!

    “真是可惜啊!”李羽凡又嘆息一聲,一個擁有極強商業天賦的林家公子,卻偏偏不喜歡經營,這是一個極大的遺憾。特別是得知真相後,林君玄的態度顯得更加堅定了。李羽凡也是個商人,也有自已的公司。看到自已的外甥有著這樣的天賦,卻偏偏不經商,窩到這個偏僻的小區,實在是個極其令人心痛的的事實。但再怒其不爭,李羽凡也沒辦法,畢竟,林君玄並不是他的孩子只是外甥,不能越俎代庖。

    打開大門,李羽凡走出了樓道。大樓前,看到這位車主出來,一堆圍著法拉利的大姑大媽讓開路來,讓這輛法拉利慢慢駛了出去。拐來拐去幾個轉彎後,這輛豪華的法拉利便消失在小區外寬闊的車流中。

    在黑色法拉利消失後不久,大樓不遠處的一處拐角里,一個穿著黑色西服,身材削瘦的男人探出頭來,他戴著一副眼鏡,精瘦的臉孔顯得很干練。執起畢加索的鋼筆,干練男子在左手托著的筆記薄上寫了一行字︰10;45法拉利李羽凡。合上筆記薄,黑色的封皮上寫著一行金箔的字跡︰深城海明偵探事務所。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11 PM

第五章《閱微堂筆記》


  李羽凡走後,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林君玄倚在窗口外,繼續看著《閱微堂筆記》。《閱微堂筆記》中講了一個暫入輪回的故事,說的是有位孫峨山先生臥病在高郵的船上,忽然又好像散步到了岸山,感到十分涼爽舒適。不一會兒,有人領著他向前走,沒多久,他便恍恍惚惚的來到一戶人家。走入室內,見到一個少婦正在分娩。他想後退,被人從背後拍了一掌,醒來時發現自已身形縮小,轉生成了一個嬰兒。一想說話,一股寒氣就從囟門內鑽進來,說不出來。

    到第三天,婢女抱著他洗澡,把他失手掉在地上,他就又失去了知覺。等他醒來發現自已仍舊臥在船上,旁人告訴他,他已經氣絕三天,只是四肢柔軟,胸腹間還有溫熱,所以沒有將他入殮。孫峨山先生急忙索取一紙,寫出自已的見聞,派人沿他所走的路線去那戶他曾轉生的人家,告訴主人不要笞打婢女。然後,又慢慢地為家人詳述事情的經過。當天他的病就好了,于是便親自前往他曾轉生的人家,待婢女等人都如同老相識一樣。這家主人老年喪子,與孫峨山先生相對惋惜嘆息,並稱奇異。

    紀曉嵐在書中還寫了一些發生在清朝類似的事情,也都是記得前往的道路和出生的門戶。在文章最後,紀曉嵐在筆記中寫道︰像峨山先生這樣,暫時進入輪回,隨後又返回本體,這種輪回泡影的事情完全不可以以常理來揣度。

    看完這章,林君玄陷入了沉思。現代的科學早已證明,幾乎所有的鬼怪傳說都是迷信,然而科學不能說明的事情還有很多。一個老婦人為何能阻擋急行中的車子,救下車輪下的孫子,按照科學來說這是完全不成立的。最根本的一點,科學到現在也無法解釋靈魂或者說生命意識的存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輪回的傳說,世界各地都有,但到底是否存在輪回,誰也不知道。對于輪回最大的一個反駁便是︰如果存在輪回,那麼從古到今,這個世界上的人口應該是不變的,而不是越來越多。全球六十億人口,已經不知道是古代人口的多少倍了。如果存在輪回,這些多出來的人是從哪里來的。

    與輪回相伴的,是各種各樣的神鬼傳說。歐洲就有東歐神話,希臘神話,自然神教數支古老的神話體系,後來又有西方的基督教體系。非洲有巫的傳說,印度有波羅門神話,而中國的神話最多。

    《山海經》《封神演義》《西游記》《東游記》,各種零散的傳說更多,然而古語說的好‘空穴不來風’,神話傳說未必都是真的,但也不可能憑空造物。人類的想象力雖然玄奇,但終歸不可能在一無所有的基礎上想象出這麼多神話。這些神話的背後,衍生出這麼玄奇的想像力的素材,又是什麼?又或者——這些神話其實是真的。

    林君玄搖搖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多支持科學闡述世界物質,不存在鬼神的人,最堅定的觀點就是,科學衍生出來的體系,完美的解釋了世界上的很多東西。但林君玄卻並不認同這一點。在很久以前,世界各地普遍被認同的一個傳說是,天圓地方。

    ‘天圓地方’這個詞完美的解釋了人們看到的景象︰天空像一個鍋蓋一樣罩在大地上。這個理論被當時的人類深信不疑,並延續了數千年。在林君玄看來,當時的人們如同今天的人們一樣,對于這一點同樣的堅持。

    然而數千年過去了,哥倫布用航行的方式證明地球是個大圓球。

    與‘天圓地方’這個觀點更替同樣的事情發生在科學體系內部。牛頓運動三大定律解釋了許多問題,被奉為至典。然而愛因斯坦卻推翻了牛頓運動三大定律,他認為牛頓三大定律是有適用範圍的,在地球上適用,但在太空中,運動三大定律卻有局限性,不適用。

    人們的世界觀,總是隨著發現而改變。今天的人們發現世界是科學的,然而會不會有一天,我們發現,其實這個世界上是存在神魔的?

    一個人心情煩躁可以有很多種解釋︰他可能沒有吃飯,或者是工作不順,或者是身體內部器髒引起的……,可能是單一因素,也可能是好幾種因素同時作用。難道就存在哪一種解釋是不正確的嗎?

    這個世界,會不會是神話與科學並立,同時存在,又或者,在這些神話傳說後面隱藏著什麼秘密?

    林君玄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如同科學觀解釋的那樣,一切都是物質的,人死如燈滅,那麼這個世界便沒有任何意思。不管是人也罷,動物也罷,植物也罷,連帶星球在內,全部都如同螻蟻一般,卑微,沒有任何的意義!人類發明了錢幣,又發明了聲色犬馬,只是如毒品一般的麻劑罷了,讓自已暫時不去想生死的問題,但不論你想不想,到最後,都得面對這個問題。

    世界是物質的,人死如燈滅。那麼這個世界又有什麼意義呢?明星也罷,政客也罷,貧民也罷,富人也罷,全部都是一場夢幻,沒有任何意義!

    ‘生’與‘死’始終是所有智慧生命的最終問題。大多數人對于這個問題都是淺嘗輒止,過多的思考生與死,會讓一個人消極和頹廢。林海不知道,他的兒子因為生長環境的原因,在這類問題上思考的非常深。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造成‘林君玄’對他老爸的事業壓根不感興趣——即然生命只是一場游戲,那麼人類發明的這類供自已盡心的東西有什麼意思呢。

    窗戶外射入的光線似乎變得灰暗起來,林君玄猛然驚醒自已在這個問題上思考的太過深入,立即停止了思考。他早已自知自已在這個問題上過于偏執,已經有些入魔的征兆。對于一個永遠沒有答案的問題思考過深,實在是件很沒有意義的事情。

    放下《閱微堂筆記》,林君玄活動了一下四肢。看了看窗台上的鬧鐘,已經十一點半了,差不多該吃飯了。

    林君玄進廚房炒了一個雞蛋,加上點蔥葉,又從上一個居客留下來的冷藏櫃里拿出幾片新嫩的青葉,蓋在雞蛋上,這便是一份菜了。從冷櫃里取出兩片面包,林君玄便站在廚房里吃起來——沒有桌子就是這麼簡陋。

    對于進食,林君玄的要求很低。保持每日的最低消耗就可以了。對林君玄來說,讀聖賢之書和保持簡單的飲食都可以讓人心平氣和,保持一種愉悅的狀態。沉迷于口食之欲的人,很容易心情浮躁。人有了欲望,自然難以平靜。

    “嘀!”在林君玄進餐的時侯,書房里的電話再次響了。

    “君玄嗎?晚上有空嗎?有對德國的夫婦需要翻譯,時間是三個小時,每小時付薪二千元人民幣,你要是覺得不錯的話,晚上打個電話。”這是一個電話留言。

    林君玄做的是兼職翻譯,雖然不喜歡賺錢,但就算是吃面包也要花錢。林君玄加入了一個翻譯社,每周工作一次,做的便是兼職的德語翻譯。這個世界,很多學習外語的人都選擇了英語,畢竟英語是世界上使用範圍最廣的語言。很多做翻譯的,都把英語修到了八九級水平。林君玄選擇卻是德語。物以稀為貴,林君玄很早就看出來,當很多人都選擇英語的時侯,學英語的人便不再具備什麼優勢。反倒是這種選擇冷門語種的人,要吃香一些。

    午餐很快就吃完了,一個炒蛋,兩片新嫩的青葉,兩片面包正好吃完,林君玄“菜量”和“飯量”正好,不多不少,讓自已吃個六分飽。洗完碟子,放進碗櫃。林君玄在客廳內走動了一會兒,稍微活動了一下身軀。然後回到了臥室,小睡了一會兒。

    12︰10午睡——林君玄躺下時與時間表上的安排一模一樣。不用看表,他的身體已經記下了這種習慣。十八歲未滿的林君玄保持了同齡人所不能及的嚴格作息制度。

    半個小時後,林君玄起床,從書房抽屜里抽出一張建行卡,走了出去。建行卡是德羅翻譯公司發的,林君玄的兼職翻譯的費用都打到了這張卡內。林君玄雖然每周才工作一次,但是這種兼職翻譯的薪酬非常豐厚。林君玄一月工作四次,每次工作時間一小時到三小時不等,平均下來,一個月收入也有二萬多。盡管林君玄工作量很少,一個月正經工作時間才八小時,但工資已經讓許多工薪階層羨慕了。林君玄每天的生活費用很低,沒什麼花費。這樣算下來,他這張卡里已經累積了不少的存款了,只是他懶得去看,也就是每次買東西的時侯才會拿卡去刷。

    德羅翻譯事務所的兼職翻譯,按能力強弱分為A、B、C、D、E五個層次。最低的是A,最高的是E。林君玄卻是德羅翻譯事務所的F級。這個級別的翻譯是德羅翻譯事務所特別設立的。德羅翻譯事務所分部遍及全國,專職和兼職的員工有數萬之多,但F級的翻譯卻不超過五個。

    翻譯這一行,並不只是語句通順,言詞達意就可以的。達到這個標準,才不過是A級的翻譯。翻譯的區別就像當于一個指揮家之間的區別,一個合格的指揮家能指揮樂團順暢的表演出一個交響樂,在這個交響樂中當然免不了一些雜音,普通的觀眾分辨不出來,只覺得音樂很好聽,但對于一個藝術家來說,這樣的雜音就像音響一樣剌耳。而一個藝術級的指揮家,不但能流暢的指揮樂團演唱曲子,沒有半絲雜音,甚至能即興改動樂曲,調動聽眾的情緒,演奏出一曲比原著更加震憾的交響樂。

    翻譯也是一樣,好的翻譯,翻譯出來的句子如同出自優秀的作家一般,充滿了藝術的美感。除了這些,還有一些社交禮儀,很多翻譯會被邀請在宴會上工作,這個時侯禮儀是很重要的。另外,除了正規的翻譯工作,有時一些人會提出在工作之後陪同散步,旅游之類的,而一個風趣的翻譯,必然會讓對方心曠神怡,覺得不虛此行。而且很多老外到中國,都會想參觀一些中國的旅游名勝,這個時侯就考驗一個翻譯對自已國家古文化的修養了。

    德羅翻譯事務所是中國最大的翻譯機構,分級體系除了涉及翻譯們本身的能力外,也決定于他們完成的翻譯數量與質量。在內部,德羅翻譯事務所對顧客也進行了劃定,重量級的顧客只會讓F級的翻譯承擔。

    林君玄的能力並不止于德語,他兼修數種語言,這更讓德羅翻譯事務所器重,很多次公司高層都表達過希望林君玄能轉為專職翻譯的意向,同時表示,工資增加的幅度會超出他的想像。只是林君玄對自已的定位很清晰——就是兼職翻譯!

    盡管林君玄態度堅定,但德羅翻譯事務所到卻始終沒有放棄。對于一個公司來說,優秀的人才就像一座金山,挖不動也會試著想挖!



第六章購物


   每個工薪階層大量聚居的社區附近必有一個大型的購物中心。從住的地方穿過兩條馬路後,就是一家購物中心。這家總部在法國的購物超級商場興建之後,帶動附近的地價也直飆升。房地產業中,交通、購物向來是房價升值的重要因素。

    林君玄揣著銀行卡,隨意的在商場內逛來逛去,看著一排排琳瑯滿目的商品從身邊劃過。身邊人潮湧動,林君玄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神態輕松隨意,盡管穿行于如梭的人流中,但他那種常讀古書,養浩然之氣,培養出來的獨特氣質卻讓人很容易就區分出來。

    林君玄經過的地方,一個個商場櫃台後的小姐都對這位少年投以微笑,林君玄也回以善意的微笑。等到林君玄的身影從櫃台前消失了,她們才收回目光。

    “真帥,要是能認識他就好了,可惜,”收回目光,櫃台後一名少女小聲私語道。

    “可惜什麼,想讓他做你男朋友啊?”另一名少女調笑道。

    “去你的,才不是呢。我男朋友帥著呢。我看你一直盯著他,春天到了,我們家的小美女是不是春心蕩漾了。”少女馬上反擊回去了,但底氣明顯有點不足,被人說中了心事。

    “要死了你。”兩人的小手相互捶過來,嘻笑起來,枯躁的工作仿佛也輕松起來。眼角瞥見一名穿著藍色馬甲,胸口掛著牌子的中年男子走過來了,兩人趕緊低下頭。

    “不好,主管來了。”

    在低下頭的剎那,櫃台後的少女腦海中卻同時浮現那剛剛走過的少年的形象,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來。

    “好奇怪啊,”回憶那少年的樣貌,女孩發現那匆匆一瞥,自已其實根本沒有看清他的樣子,只知道那少年似乎很帥,但具體的卻記不起,反倒是他身上流出的那種獨特氣質讓自已印象深刻︰那是一種由內而外,如風一般隨性灑脫的氣質。在這里工作這麼久,這個城市許多人都為生活所累,即使是那些揮金如土的老板,在表面的風光下,也流出不為人知的憔悴與疲憊。真正能夠灑脫隨意起來的那真是少之又少,更何況這種自然散發出來的氣質。

    對于這些由于自身引起的漣漪,林君玄並不知道。乘著電梯,林君玄到了二樓,走過一個個櫃台,最後在一處賣背包的地方停了下來。林君玄這時候才發現,決定回老家祭祖後,少了一個行囊包。

    “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你?”櫃台邊,看到少年過來,穿著紅色套裝的櫃員小姐眼楮一亮,走過來,問道。

    “謝謝你,我自已隨便看看就可以,你可以先招呼其它的人”林君玄道。

    “那好的,”女人點點頭,微笑著走開了。

    櫃台邊的背包很多,但符合自己登山要求的卻不多。很久沒回老家,很多印象早已模糊,但有一個印象卻很深,就是老家有些很高的山,很適合登山。在城市里待久了,總會向往空氣清新的山村小鎮。林君玄準備趁這次回家祭祖的時侯,在老家多待一段時間。

    “好巧啊,早上見過面,想不到在這里又踫上了,”一陣香水味從身邊吹來,林君玄並沒有在意,但耳邊傳來的聲音很快讓他覺得熟悉,扭過頭,一抹冷艷的俏影出現在身旁。

    “是你?”林君玄下意識的微微皺了下眉頭,身旁的少女正是早上遇到過的杜若瑤,她換了一身黑色套裝,較之早上的打扮多了一份冷艷。

    “是啊,真巧,我看你也在選包,準備出遠門嗎?”杜若瑤微笑道,兩邊臉頰的小酒窩現了出來。她的手中拎著一件超級大的白色個性背包,與她嬌小的身材形成反差,但也有種說不出的時尚感。她的眼楮在林君玄身上來回,心思根本不在挑包上。這句‘好巧’也只不過是個硬生生地開場白,但這女孩似乎根本不怕被人瞧破,長長睫毛在上下抖動著,黑亮的眼楮毫無顧忌的看著林君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熱火。杜若瑤知道任她編什麼借口林君玄都能看破,但她就是要讓他看穿,讓他看透她的心意。為什麼只能男人追女人,不能女人倒追男人。沒遇到了也就罷了,即然遇到了,她杜若瑤就絕不會放棄。這條信條從來沒有被誰打破過,這次也不會打破!

    杜若瑤的心思林君玄哪里看不穿,但杜若瑤既然說是‘巧遇’,林君玄自然也不好當面揭穿,這個敢愛敢恨的少女身上毫不掩飾的火熱感情讓他也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覺。回過頭,林君玄從牆壁掛勾上取下一個像苔絲一樣深綠的登山包,輕輕彈了幾下。

    “我還有事,先走了。”留下這句話,林君玄便轉身向收銀台走去,掏出銀行卡刷卡,然後消失在扶手電梯口。

    林君玄都已經結完帳,下樓去了,杜若瑤都還沒反應過來,她根本沒有想到,林君玄居然就這麼走了,一種強烈的委屈湧上心頭,她咬著紅潤的嘴唇,死死的看著林君玄消失的方向。

    “哼,以為本小姐就會這麼快死心嗎?我是不會放棄的!”杜若瑤望著林君玄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哎喲,我的大小姐,不要這麼花癡行不行?”一個穿著鵝黃長裙容貌清秀的少女不知何時出現在杜若瑤身邊,嘴角上翹,出一絲戲謔的笑容︰“古代雖說流行英雄救美人之後,美人以身相報,但現在是什麼社會啊,報答人家救命之恩,也不用套用這麼俗的故事情節吧。”

    低聲自語被人聽到,杜若瑤嚇了一跳,隨即轉頭一瞧,一看清身旁的黃裙少女,一只白皙圓潤的玉臂伸過去,作勢要掐她的脖子︰“該死的小玉,嚇我一跳,不是讓你待在一邊看就行嗎,怎麼自己突然跑過來了。”

    “那還不是因為我們杜家的大小姐在一邊犯花癡,連我都看不下去了嗎。”黃裙少女嘻嘻笑道,一閃身,躲開了杜若瑤伸過來的作勢要掐的手。

    “哼,花癡又怎麼樣。”杜大小姐雙手叉腰,氣鼓鼓道︰“本小姐問你,你不覺得他很帥嗎?”

    “這個倒是不丑,”黃衣少女笑道。

    “你覺得他像出身貧寒嗎?”杜若瑤得意的問道。

    “我又調查過他的家庭背景,怎麼知道他的出身是不是貧寒?”黃衣少女戲謔地笑道,嘴角都快笑成了一道弧線。

    “切!”杜若瑤用她的食指戳了一下黃衣少女的頭,說道︰“我觀察很久了,每天早上六七點,別人趕公交上班,他卻在公園里練劍,上午根本沒工作過。準確的說,是我從來就沒看過他工作。”

    “若瑤,你監視他?”少女小玉張大嘴,睜大了雙眼,吃驚的看著杜若瑤。

    “說的這麼難聽干嗎?本小姐這是擔心他,”杜若瑤以那種‘你真是大驚小怪’的表情揮了揮手︰“只是麻煩人家幫我多留意一下他而已,記錄他有些什麼喜好。即然要喜歡他,我當然要了解他的全部了。嗯,廢話少說,我還沒說完呢,根據本小姐的觀察,他家雖然不一定很富有,但絕對不窮,至少是在小康之上。”

    “那你都‘調查’清楚了?”黃衣少女笑問道。

    “如果我早調查清楚了,什麼都知道的話,那我還在這里裝什麼巧遇,當然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那你怎麼知道他家的情況?”

    “我說小玉啊,你也動動你的小腦袋啊,小心變成豬腦”杜若瑤趁機還小玉剛才對她的“譏笑”,一副‘你好不爭氣’的樣子,又彈了一下黃衣少女的臉︰“能那樣隨性的生活,能有那種發自骨子里的隨意灑脫的氣質,你覺得他是那種為了生活疲于奔命的人嗎?能這樣隨心所欲的生活,那也得需要物質保障的。還有啊,你看到他身上那套功夫服沒?你別以為是老一輩留下的服飾,不值幾個錢,現在的功夫服可是貴的很,這麼一件薄薄的衣衫沒個幾百搞不定,好一點的,近千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一般人有這個錢也不會買。”

    黃裙帶少女驚奇的眨了眨眼楮,好像第一次認識杜若瑤一樣。

    “怎麼樣,佩服我吧,嘻嘻,”杜若瑤得意道。

    “切,少臭美了。就算那樣又怎麼樣,他只不過是幫你打退了一次流氓,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難道就非得取這一種,更何況,你對他又不了解。”黃裙少女憤憤道。

    “他長得帥,又有錢,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他?”杜若瑤鼓著眼眸瞪著小玉,神色又一變,出一臉迷人的微笑︰“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他,這不就夠了?不了解沒關系,接觸多了自然會了解,本小姐可不會去故作矜持,遇到了喜歡的,就要大膽去追求!”

    黃裙少女以手撫頭︰“若瑤啊,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哼,你才是無藥可救了,你就坐在那等你那幾百萬分之一的白馬王子騎著一匹又干又瘦的白馬來接你吧!”兩個人開始互相打笑了起來。

    “咦,他好像要出遠門,我得注意一下。”杜若瑤把手上剛才拿下來試的背包隨意放在櫃台上,匆匆向樓下追去。

    “啊,若瑤等等啊!”黃衫少女在身後叫道,但杜若瑤哪里聽得見,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電梯口︰“這個小妮子!真不知那小子有什麼好,讓她著了魔似的!”

    想起那個少年,“不過話說回來,他真的挺帥的!黃裙少女趕緊四處望了望,生怕被別人聽到一樣。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13 PM

第七章他的翻譯工作



    從商場出來後,林君玄徑直返回了小區住所,放下剛買的登山包,林君玄給德羅翻譯事務所播了個電話。

    “喂,你好,這里是德羅翻譯事務所,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電話的另一頭,響起德羅翻譯事務所總台接線小姐的聲音。

    “我是事務所的兼職翻譯,我的帳號是GHAVOE,密碼是254674,”沒有等電話另一頭的總台接線員詢問,林君玄自動報出了自已在德羅翻譯事務所的帳號和密碼。

    短暫的沉默,聽筒里傳來噠噠的鍵盤敲擊聲,很快接線員的聲音再次響起,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是林先生啊!您是事務所的F級會員,張總早已經交待過了,如果你打電話來,可以直接找他。”

    “不用了,今天晚上的翻譯我接下了,麻煩你在系統里記錄一下就可以了。”林君玄道。

    “好的,林先生!”電話那頭應著,德羅翻譯事務所的F級會員總共才那麼幾位,也怪不得接線員那麼熱情了。一般的翻譯請求,德羅翻譯事務所都由普通接線櫃台負責,不必由這些總台服務員接手。

    掛斷電話,林君玄又撥了個號碼,很快另一端就拾起了電話,還沒等林君玄說話,一個女子的聲音匆匆道︰“林公子啊!董事長夫人正在開會,夫人有交待,如果你打電話來,馬上通知她。您先等會兒好嗎,我馬上去叫夫人。”

    接著便是手忙腳亂錯雜的聲音,似乎是那秘書匆匆起身踫翻了什麼。

    “不用了!”林君玄的聲音讓另一端的美女秘書頓住了身形,“我晚點再打過來吧。”

    “好的,好的!”美女秘書連連道。這個電話號碼,天誠集團的秘書們早被內部通知,這個電話打過來,一定要直接通到董事長辦公司,或是接到董事長夫人的辦公室。在公司內部,這個號碼的權利遠比其他股東都來得大。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林海董事長的公子,但到目前為止,公司內部的人還從未見過這位林公子本人哪怕是他的照片。

    “林公子,需要我轉告嗎?如果夫人問起的話!”在林君玄掛斷前,電話那頭的秘書美女問道。

    “告訴我媽,鑰匙放在我這兒,過段時間我要回老家祭祖,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如果老媽有空的話,讓她到我房里拿就是——我房間的鑰匙她有!”

    “好的,林公子我一定會轉告董事長夫人的。”電話另一頭響起筆在紙張上劃動的沙沙聲。

    時間到達6︰30,林君玄把一片書簽夾入剛才看的書頁中,然後放回書櫃中。簡單的吃完晚餐後,林君玄漱洗了一翻,然後從衣櫃里取出了一套黑色的貼身西服。

    穿上西服,對著鏡子簡單的修整了一下,林君玄顯得精神抖擻。以林君玄的年紀做翻譯這一行,明顯有點過于年輕,讓人很難相信他的能力。但換上黑色得體西服,再加上特意的整理,林君玄便虛長了幾歲,成了一個二十多歲卓而不群的青年俊杰,嘴角微微上翹,帶上一絲微笑,鏡中人散發出令無法抗拒的魅力。

    每個F級會員都是一面鏡子,一面反映德羅翻譯事務所形象的鏡子——這是德羅翻譯事務所經理用來說服林君玄穿上這種西服時所說的。

    “小子,把這當成一種挑戰吧!”這是事務所經理用來說服林君玄的第二個借口。在外面混生活混久的人,口才都不是蓋的。這兩個理由都讓林君玄無法反駁,當然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在他內心深處並不是很抵觸——畢竟一周才有那麼幾個小時,短的幾乎可以忽略。

    當時林君玄穿上一套西裝,盡管只是一套臨時從公司普通員工身上借來的普通西裝,所有的人頓時眼前一亮。事務所經理當時拍著林君玄的肩膀,笑著說了一句話︰“做翻譯真是委屈你了,模樣可以堪比偶像明星了。”

    夜晚,馬路上車流如梭,一盞盞車燈射出的光束將夜空下的馬路照射得一片斑闌。林君玄在站牌旁攔下一輛出租車往德羅翻譯事務所趕去。深城的出租車司機能侃會吹在全國都是有名的,盡管只是在他的車上不過只待幾十分鐘的時間,他們卻能天南地北的侃上一大通。由于大家互不相熟,一下車就就誰也不認識誰,在出租車上,很多乘客也放開來。

    林君玄剛上車,身體微有些發福的司機就熱情的打起招呼,然後便是自來熟的一頓亂侃。當車子停下後,林君玄打開車門,走下來,將車費遞了過去。出租車師傅接過車費,毫不吝嗇的贊賞道︰“老板真是青年俊杰啊,年紀輕輕就開了自已的公司,真是了不起啊!”

    林君玄心中一片錯愕,隨即反應過來,看來他是誤以為自已是什麼公司老板了,林君玄既沒承認也不否認,轉過身,向德羅翻譯事務所辦公大樓快步走去。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厲害啊,像這樣年輕的老板還真是少見!”出租車司機看著窗外林君玄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因為職業的關系見識過各式各樣的人,也和各種人侃過,司機常常三言兩語間就能看出對方的身份背景,這年輕人嘴巴的緊的很,說話滴水不漏,司機旁敲側擊都沒敲出他的職業。

    “不過真是奇怪啊!能在德羅大廈里買下寫字樓辦公的公司都是很有實力的公司,這位年輕老板怎麼還會坐出租車呢?真是想不明白啊?”老師傅摸了摸自已的頭,帶著滿頭霧水,紅色出租車一溜煙消失在車海中……

    林君玄在七點整準時到達德羅大廈前,旋轉玻璃門前,德羅翻譯事務所的主管張承浩正與兩名衣著考究的老外交談著,在那兩個老外的身旁,一名美麗的金發少女只是站在一邊看著三人聊天,沒有加入他們的談話,由于對新的環境也不是很適應,父母與這位張承浩交流時,她低著頭望著腳尖,一句話不說。只有被問及的時侯,才會偶爾應了幾句。

    張承浩的英語水平還可以,奈何這對德國夫婦的英語卻很憋腳。即使張承浩極力的應付,但他畢竟不是公司的翻譯,以自已不擅長的語言和兩個詞不達意的老外交流是件很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張承浩只能勉力應付,但早已是力不從心。一對眼楮不動聲色的透過玻璃偷偷觀察著兩邊。

    林君玄剛一出現,張承浩便發現了,心中一喜,遠遠的沖林君玄揮手,趁勢擺脫了這種尷尬的局面︰“君玄,這邊!”

    林君玄腳下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走到三人身邊,林君玄目光在那金發少女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收了回來——在張經理的電話留言中並沒有提到還有一個少女。

    “你們好,我是林君玄,你們的翻譯!”不用張承浩介紹,林君玄直接用德語跟兩對德國夫婦說道。

    兩位德國夫婦相視一笑,用自已的母語回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阿納登.施羅德,這是我的夫人安格拉.施羅德,還有我的女兒,卡羅琳!”

    張承浩同這對德國夫婦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便往德羅大樓內走去,在與林君玄擦身而過時,張承浩腳下一頓,壓低聲音,用漢語極快道︰“君玄,這對德國夫婦是公司重要的客戶,這次是來中國渡假的。他們就交給你了,好好招待他們——我先回公司了!”

    “嗯,”林君玄微微頷首道。

    在接下來的聊天中,林君玄了解到,這對夫婦來自德國漢諾威,經營著一家大型鋼廠。夫婦倆對各國文化尤其是中國文化特別感興趣。在他們的影響下,從小耳燻目染他們的小女兒卡羅琳也從小仰幕中國文化。這一次來中國,主要是與一家中國企業就某個項目商磋的,同時順便帶卡羅琳見識一下中國文化。

    施羅德夫婦要求很簡單,從見面到後的三個小時全部交給林君玄由他安排,務必讓他們見識到中國文化的精髓。——夫婦倆這個要求是為女兒卡羅琳提的,這是卡羅琳第一次到中國,但卻並不是施羅德夫婦第一次來中國。為了女兒了解中國文化,公事一辦完,三人連晚餐都沒吃,說是要見識中國的飲食文化。

    坐著施羅德的專車,一行人在林君玄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很有古風的中餐館。這個中餐館在深城很有名,完全古風的建築外型。一入門來,便見到大堂正中央,一個筆力奇雄的‘道’字。沿著紅木扶手上了二樓,二樓分成一個個隔間,隔間以屏風分開,每個隔間里放著一張紅木的桌子,紅木桌上各擺著一個紫砂細壺,四只紫砂小茶杯,下面是一個鏤空的香木茶盤。圓形紅木桌並不高,周圍擺著四個蒲團。在二樓中央,有四名古裝美女鳳釵綢裙,手撫琵琶,古箏,二胡,笛簫演奏著,四人身前放著一盞小香爐,里面點著檀香。環境十分的靜謚。

    施羅德夫婦雖然來過中國,但卻很少在外面吃中餐,更多的是去中國朋友家吃飯,這種中國古風很濃的地方很少來,一邊隨林君玄向一個雅間走去,一邊驚奇的打量四周。入座後,林君玄給四人倒上茶水,很快便有宮裝的服務員拿著古松封面的菜單進來。點了幾個菜後,雅間內便安靜下來。微微一笑,林君玄便由茶開始,以德語向這三個仰幕中國文化的老外介紹起中國的古代文化。林君玄並沒有說得太深晦,便由房間內的簡單的擺飾說起,從紅木桌說中國對紅的喜愛,由茶道引敘‘忍’與‘隱’,由筷子的起源說起中國的飲食文化,從蒲團和絲竹之聲說起中國古文化的‘修身’哲學,繼而談及大堂中那氣勢雄渾的一個‘道’字,以一種隱晦而通俗易懂的方式介紹貫穿中國儒釋道三家的‘道’字文化!

    林君玄的解說方式深入簡出,在他解說的時侯,這對德國夫婦的小女兒睜大了碧色的眼楮,林君玄所說的一切,對她來說都非常的新奇。即便是已經對中國文化已經有所了解的施羅德夫婦,也是入迷不已。他們已往了解中國文化的途徑多數是一些書刊、雜志,由于不通漢語,他們了解的書籍還多是德文版,雖然有所了解,但所知也是有限的。

    “林先生,你的知識很淵博!”施羅德贊賞的翹起了大拇指︰“我也請教過一些其他的中國朋友,但他們說的都沒有透轍!”

    西方人的飲食已清淡為宜,少油膩,更注重食物的營養,對于中國的飲食不是很習慣。施羅德本來想這次由林君玄來安排嘗試中國食物,不論是什麼,只是淺嘗輒止就行了。但了解到簡單一盤盤菜背後蘊含的文化內涵後。同樣一盤菜,施羅德夫婦眼中的形象已全部改觀,拿起筷子,施羅德一家興致勃勃的吃起來,幾盤菜不久便吃得干干淨淨。

    吃飽後,施羅德一家突然間興致勃勃起來,一致要求林君玄帶他們到深城最具有中國風的地方游覽一翻,這個倒是難倒了林君玄。深城是一座發達的沿海城市,原本是個小漁村,後來受改革開放的影響,迅猛發展起來。在這個物質至上的城市,要找出一個很具中國文化特色的旅游景點實在是件很有挑戰的事情。

    八點半,這座城市正是燈紅酒綠,興致正酣的時侯,林君玄把這對夫婦領進了萬象城中一家中國畫館。現代畫派主要以西方為主,更側重于寫實。而中國古代畫家則更重意境。

    巡回畫展是由一位老畫家舉辦的,畫廊里展示了中國歷代畫家的作品。其中有《清明上河圖》等中國十大傳世名畫的仿品,也有《茂林遠岫圖》等真跡,也有部分是老畫家自已的作品。畫館中,林君玄由翻譯的角色,又臨時兼職解說。每一幅畫的背後,都有著一個或是一些故事,林君玄便以這些畫為切入點,介紹起與山水畫息息相關的各朝各代歷史。

    三個小時的時間過得很快,一場畫展參觀下來,金發少女卡羅琳已徹底放開,纏著林君玄不停的問東問西,可能因為館內人多有些熱,卡羅琳白皙的雙頰上蕩漾著一圈圈紅暈。

    “林先生,謝謝你,今天我們過得很愉快,更重要的是,我對于中國文化有了更深的了解。我想我們是真正的喜歡上了這個國家,回到德國之後,我會把我所知道告訴我的朋友,我想他們也會和我一樣愛上這個國度的!”離開畫館時,施羅德夫婦向林君玄道別,看得出來三人都有些意猶未盡,但德國時間觀念很深,既然約定是三個小時便是三個小時,而且現在也時間比較晚了。

    分別前,林君玄送一對紫砂壺給這對德國夫婦,然後在金發少女戀戀不舍的目光中,攔下一輛出租車,融入了夜晚的***輝煌的車龍中……

    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半,脫掉那身西服,又恢復成了隨意灑脫的十八歲少年。在書房看了看了一會兒《閱微堂筆記》,然後上床睡覺,林君玄很快便酣然入睡。

    晨練,讀書,工作,詩古書,入睡……林君玄的一天簡單而踏實。他的心神圓滿,不管是大小姐杜若瑤,還是遠道面來的施羅德夫婦,亦或是那心生情愫的金發少女,都沒能在他的心中留下半點痕跡。



第八章返鄉祭祖


拿了兩套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常用的藥品放入登山包,林君玄又跑去銀行取了點現金,山村里ATM機很少,偏僻點的地方,銀行卡根本沒用。

    上午八點多,正是蔭涼的時侯,林君玄背著一個包便輕裝上陣了。路邊攔了一輛車直奔深城汽車總站。老家所在的山村距離深城很遠,有些地方還只有這種長途汽車進去。買了車票,車上乘務員給了個袋子後,林君玄把鞋子包起來,然後便上了車。

    “都坐好了,車子要發動了!”司機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腳下一踩,車子便緩緩動起來。

    “等等我!”車子剛剛發動,一個急匆匆的女聲便從遠處傳來︰“師傅,等一等!”林君玄正躺在鋪位上讀書,聽到這聲音心中一動,抬起頭,透過前面長途車明亮的檔風玻璃,林君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拖著一個大箱子,在晨曦中向著汽車匆匆跑來,跑動中,那滿頭長發被晨曦鍍上了一層金輝,在風中飄蕩起來,發絲間隱約可見滴滴汗珠飄灑。

    “杜若瑤?”林君玄根本沒有料到她也會出現在這里,而且明顯的還和自已是同一班車。如果說林君玄開始還只是疑惑的話,當杜若瑤拖著行李箱出現在車門口的時侯,林君玄心中疑惑也解開了。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林君玄微皺了下眉。杜若瑤出身富裕之家,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怎麼也不像會出現在這里的人。

    “師傅,可以幫我一下嗎?”站在車門口處,杜若瑤對司機甜笑道。雖然整車人對這司機為了等一個人而停車有些怒氣,但看到眼前這個微笑的少女,眾人很難生起一絲怒氣。

    “好的,你等等。”司機笑著,從座位上下去,幫忙把行禮裝進長途車車身兩側的鐵皮空隙里。

    “好巧啊,我們又踫到了,你也出遠門啊!”杜若瑤穿著一件藍色的熱褲,往車上一瞧,目光在車上掃了一圈,最後停在林君玄,一副意外的樣子,甜甜的笑道。

    林君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又是一次巧合啊,看著窗外林君玄默默想道。他不是木頭人,杜若瑤的心思又如何看不出來。他心中雖說對她沒有情愫,但也不至于討厭。林君玄是一個能控制自已做什麼的人,卻還不能控制別人的行為。

    “她會懂得知難而退的!”林君玄想道,老家所在的山村比較偏僻。半路上,看到經過的地方越來越偏,越來越落後,她就會明白自已並不是出去旅游了。到那時,她應該會知難而退吧。

    “哇,居然是32號!”身邊傳來一聲驚喜的聲音,杜若瑤找到林君玄對面相鄰的鋪位,驚喜道。這個意外顯然出乎她的意料。

    “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喂,林君玄,你不會裝作不認識我吧?”杜若瑤把身上的白銀色的大背包甩到上鋪上,扭過頭對林君玄道。

    “‘好巧’啊!”林君玄看著站在過道中的杜大美女,笑道︰“我準備回老家省親,不知道杜小姐這是準備去那里?”

    “我早就想出去旅游了,想去看看其他地方,沒想到我們乘坐同一輛車,真是意外啊。”杜大小姐自動過濾了林君玄話里的另一層意思。

    “坐穩了,車子要發動了!”司機的聲音再次傳來,杜若瑤趕緊爬上自已的鋪位,然後車子便慢慢的駛出了車站。

    林君玄的老家是一個叫做玉山的地方。‘玉山’是以當地一座名山作為地名的。從深城到玉山,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

    長途汽車駛出深城,沿著高速公路往北而去。一開始杜若瑤只覺得一切都很新鮮,時不時的纏著林君玄說會兒話,林君玄倒也不拒絕,偶爾跟她說上幾句。等到傍晚時分,長途汽車經過的地方開始荒涼起來,再沒有水泥公路,車輪駛過處塵土飛揚,車子顛簸不平。杜大小姐終于開始不安起來。

    “你要下車嗎?”林君玄望著相鄰鋪位上雙手緊緊的握在胸前,身體有些僵直,表情猶豫不定的杜若瑤道。

    “你到了嗎?”杜若瑤沒有回答,反倒問了一句。

    “還沒。”林君玄道。

    “我也還沒到呢!”杜若瑤回答的很快,短短的時間內,她似乎便做出了決定。如果說城市是一個童話的話,那麼駛出深城,杜若瑤便是由童話中回到了現實。隨著夜色加深,車子越行越偏,泥濘的公路兩旁,一片片樹林崔巍如鬼,隱隱傳來樹葉在風中瑟瑟的飄舞的聲音。杜若瑤越來越不安,她本來以為林君玄只是去某個旅游勝地旅游的,但現在看來,事實顯然不是這樣。

    “下一站你下吧,那里有個汽車站,你坐車返回深城還來得及。”瞧出了杜若瑤心中的不安,林君玄道。這個女孩能跟著到這里已經讓他很意外了,至少她的勇氣是很讓人佩服的。

    “我還沒到呢!我說過我只是出去旅游,只是沒想到我們順路。”杜若瑤咬著嘴唇,道。

    心意已經盡到,杜若瑤還堅持,林君玄也不再說什麼。車子很顛簸,坐車並不是想象中那麼輕松的。車廂中漸漸的響起一陣鼾聲。杜若瑤顯然從沒有到過這種偏僻的地方,到處一片荒涼。她出門向來坐飛機,連這種長途汽車都沒坐過。一路又驚又累,終于沉沉睡去……

    深城一座豪華的別墅中。

    “什麼?小姐又逃課了?”客廳里,一個穿著睡袍的中年男子猛然的一掌重重的拍在玻璃長桌上,霍的站起來,怒聲道︰“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小姐跑了這麼久,現在才來告訴我!”

    “老板,對不起!是小姐不讓我們跟著她!”似乎為了緩解這中年男人的怒氣,那手下急急道︰“雖然我們沒有跟過去,但不出意外小姐應該是去看那個救過她一次的小子了。”

    “這個還用你們說嗎?真是群廢物,李海明先生,我讓你幫我調查那小子的事情怎麼樣了?”中年男子轉頭看著一旁衣著考究的,默立不語的男子道。

    “杜先生,那個少年的生活非常規律,他住的地方,很少有人拜訪,所以我也沒有查到什麼有用信息,”看著一身紅色睡袍的大金主神色有些不悅,這位偵探先生不急不忙道︰“雖然沒有查出什麼,不過,就在昨天,我看到了李羽凡出現在那少年住的樓下。”

    “李羽凡?”深城富豪之一,杜若瑤的父親杜聿明皺了皺眉頭。在深城的上層社會,李羽凡這個名字還是有些名氣的,這種名氣倒不是因為他的經營著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而是因為他的姐姐和姐夫正是深城天誠集團的林氏夫婦。

    杜聿明抽著雪茄,眯起眼楮,目中出思索的神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李羽凡好像並沒有兒子吧?”

    “沒有!”李海明很肯定道,對于深城的富豪,海明偵探事務所都有做過詳細調查,並且在內部歸檔。每個事務所的員工對這些富豪的資料早已是滾瓜爛熟。李羽凡年紀不小,紅顏知已好幾個,但卻一直沒有結婚的心思。沒老婆,自然也不會有孩子。

    “他去那種地方干什麼?”杜聿明眯著眼,吐出一大口煙圈。

    “老板,會不會是他的私生子?”

    杜聿明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說話的手下︰“我手下怎麼會有你這種白癡,以後不要說你是我的手下,丟了我的臉。以李羽凡的作風,有了私生子用得著掩藏嗎?”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杜聿明還沒意識到什麼,一旁的李海明心中卻是一動︰“會不會是?”

    李海明還沒說話,但杜聿明卻已會意,夾著雪茄煙的手伸出幾根手指阻止了李海明說下去。

    在深城上層社會,林氏夫婦的公子一直是個大謎團。這對夫婦對孩子保護的有些過份。每個人都知道林氏夫婦有個孩子,天誠公司內部那個號碼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有了這個號碼,居然也沒法查出來那個號碼是誰的。這麼多年了,林氏夫婦的孩子從來沒有公眾媒體面前出現過。媒體最是八卦,偷盯著這對夫婦的也不是沒有,但還真沒人發現過這對夫婦跟哪個疑似他們孩子的小孩在一起過。

    “難道會是他們倆的孩子?”杜聿明心中嘀咕著,如果真是他們的孩子,杜聿明倒不介意女兒整天纏著他,要是早早能懷上個小孩杜聿明就更高興了。在深城杜聿明這種暴發戶雖然還算有點錢,但跟林氏夫婦比起來還遠遠不夠。

    杜聿明突然覺得這事一定得慎重行事,若真是林家的公子,這事也就壞事變好事了。

    “你們幾個聽著,下去之後,給我好好調查那小子,不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

    天亮時分經過了一天一夜,長途汽車終于到站了。

    “喂,小姐,醒醒,到站了!”林君玄搖了搖杜若瑤的肩膀,叫道。

    “嗯,讓我再睡一會兒吧!”杜若瑤蜷了一下身子,迷迷糊糊道,很快林君玄感覺到手掌下的嬌軀僵硬了一下,耳邊很快響起一聲驚呼︰“啊!到了?這麼快就到了?到哪兒了!”

    杜大小姐猛的掀開被子,坐直了身子,瞪著兩只圓溜溜的大眼楮,打量著四周,車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了,其它人早就不見蹤影了。車窗外一片清涼,這是一座剛剛甦醒的破落小城鎮。清冷的街上,一片片落葉被晨風卷起,在街面上飄蕩……

    林君玄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晚上過去,雖然以前對于這位杜大小姐的認知僅僅是一位大小姐,但這次對她稍微有點改觀,至少一個女孩家能夠獨自一人跟著他跑到這種偏僻的地方,單單是這份勇就值得他佩服了。

    “我已經到站了,你還沒到站嗎?”笑了笑,林君玄拎起登山包,利索的從鋪位上跳下,向車下走去。

    “喂,你怎麼就走了?等等我啊!”杜大小姐慌慌張張的從鋪位上下來,拎著背包匆匆跟了下去……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14 PM

第九章靈龜峰


清晨有些冷,路上的行人也很稀少。從車站出來,林君玄背著登山包走在街上,一邊打量著這個偏遠的城鎮。因為他小時侯曾經來過這里,但依稀只有一些模糊印象,但是這個城鎮讓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陌生。

    後方,杜若瑤拖著大行禮箱一言不發的跟在林君玄身後,林君玄走她也走,林君玄停她也停。

    林君玄也不去管她,獨自一人走在前面。林家在玉山還有一個表親,在三代之前,兩家的祖輩乃是親兄弟,只是好像並不是很和睦。林夫人也只是七年前回家過一次,此次兩家便沒有什麼來往了。每年林夫人都會往那表親家寄點年錢,表示一絲念想。表親家也只知道林家好像在外面做大生意,但到底做的什麼生意,卻並不清楚。山里人家也不想這麼多!

    祭祖還有一個星期多,林君玄倒是並不急,很久沒來過這里,林君玄也只知道那表親住所的一個地名,還有那表親的名字。初來乍到,有很多東西都不熟悉,林君玄決定先找個地方住下,先了解一下這里的情況,然後再決定該怎麼做。

    縣城不大,也不繁華,林君玄一路走來,那種路邊的便宜旅館倒是很多,但大部分不太干淨,而且往來的人有些雜,不是林君玄所喜歡的。與任何其他偏僻的地方一樣,玉山的地痞、流氓、無賴都聚集在了這座小小的縣城里。林君玄只看了一眼,便能看出這些家伙的本質。林君玄並不是一個很挑的人,但小旅館即使髒亂些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小旅館不太安靜。

    一路問了好幾個人,林君玄終于在一個偏僻的街道旁找到了這家縣城唯一的一個賓館。大幅的落地窗早已布滿灰塵,也無人擦洗。林君玄四下打量了一眼,便跨了進去。

    賓館的生意很冷清,長木櫃台後,三個穿著制服的服務員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看到林清玄進來,三人精神一振,臉上出職業化的笑容,微笑道︰“歡迎光臨,先生請問要住宿嗎?”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

    “先生,請出示您的身份證。”一名服務員微笑道。

    林君玄走到櫃台前,解下背上的背包,然後從里面取出身份證遞了過去。

    “深城?”女服務員接過身份證,抬頭訝然的看了林君玄一眼︰“怎麼會來到我們這種小縣城呢?”

    “省親。”林君玄簡單。

    “哦!”服務員應了聲,待林君玄交上壓金後,服務員很快的辦理完了手續︰“給,先生,這是您的鑰匙,房間號是403。”

    林君玄接過鑰匙,正準備往賓館里走時,卻發現杜若瑤拖著箱子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在林君玄詫異的目光中,杜若瑤垂著頭一副忸怩不安的樣子,這種神情林君玄從沒在這位杜大小姐身上見過。

    “你怎麼了?”林君玄走過去,問道。

    “我……我……”杜大小姐聲如蚊吶,似乎低聲說了句什麼。

    “你倒底想說什麼?”林君玄皺起了眉頭。

    “這里不能刷卡,我身上的現金不高!”杜大小姐指著玻璃門上貼的一個標志,飛快的說了一句,又低下頭來,臉上早已是紅霞滿面。玻璃門上是一個銀聯的標志,只不過劃了一槓,顯然表示這里不能刷卡的。真是丟死人了,杜大小姐從沒覺得這麼尷尬過。林君玄辦房間卡的時侯她就站在一邊看著,壓金是兩百,她口袋里才一百五,而且還得吃飯啊!

    杜若瑤平時要什麼有什麼,大部分是老爹花錢送的,一些自己想買的,杜大小姐是一張卡刷遍各大商場。在深城,她使用信用卡基本沒有什麼限制,哪里想到這個賓館居然不收信用卡。

    “小姐,請問一下這里最近的ATM機在哪里?”林君玄扭頭對櫃台後的服務員道。

    “離這里不遠倒是有一個農業銀行的ATM機,不過早壞了,銀行也沒修過。其他的,就離得比較遠了。”服務員回答道。

    林君玄皺起了眉頭,看了看杜若瑤,杜大小姐眼巴巴的看著他,眼神中的乞求之意不言自明。

    “給她也辦一張卡吧!”林君玄回到櫃台,從背後里取出五百,二百遞給櫃台,三百遞給杜若瑤。這次他總共取了二千,這一會兒就用去了差不多八百了。

    “不會吧,你讓我一個女孩子家住一個房間啊?那多不安全啊,我在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杜若瑤卻並沒有去接林君玄遞過來的錢,這句話她倒說的是真心話,能一路跟到這里,對她來說已基本接近于最大限度了。她雖然極好強,但也畢竟只是一個女孩子,在這種陌生的地方,也會害怕。

    林君玄雙眉一揚︰“你不會想和我一起住吧?”

    “呃,我們可以住雙人的套間啊!”杜若瑤道︰“拜托啊!”

    “這是不可能的!”林君玄一口回絕了她。

    “可以的,可以的!我們賓館沒有那麼嚴格,我看你們也是熟人,雖然規矩上不容許,但還是可以操作的。”林君玄話才剛落,櫃台後三個服務員就興致勃勃的插了進來。三個人閑了好久,賓館里人也向來不多。在三人看來,眼前這對少男少女,男的俊女的靚,顯然就是一對小情侶。雖然沒有走到一起,但估計也就是鬧個什麼小別扭。

    林君玄眉頭皺了起來,杜若瑤正以為林君玄會拒絕的時侯,耳邊卻聽到一個意外的聲音︰“好吧!”

    “真的!”杜若瑤驚喜的看著林君玄,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嗯!”林君玄的回答再次讓櫃台服務員們確認這是一對鬧了點別扭的小情侶。退了鑰匙,林君玄重新辦了一個雙人套房。

    “走吧!”接過杜若瑤手中的大箱子,兩個人沿著樓梯向樓上走去。迎面一個女服員走來,杜若瑤甜笑著迎了上去︰“姐姐,請問這里什麼地方最好玩啊?”

    “呵呵!”那年約二十左右的女服務員笑著道︰“你們是第一次到這里吧。要玩當然是去大城市了,小城鎮沒什麼好玩的。”

    看杜若瑤一臉失落的樣子,服務員接著道︰“從這里出門,左拐,一直往前走,在十字路口左拐往前走有個樹林,樹林深處有一座山,叫做靈龜峰。峰上有座古寺,你們可能會感興趣,對了,那寺里有座古碑,據說是乾隆年間鑿刻的,你們要是有時間的話,不妨去看看。”

    “靈龜峰!”聽到這個名字,林君玄突然停下腳步,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來。一些原本模糊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靈龜峰他原來是去過的!小的時侯,他曾經和母親一起去過那山上的古寺。

    搖了搖頭,等林君玄回過神來,發現那服務員早走了,一旁杜若瑤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已。林君玄也沒解釋,徑直往前走去。

    一會兒後兩個人打開房間,林君玄把背包往床上一扔,說道︰“我出去趟。”

    “等等,我也去!”看著林君玄剛進來就出去,杜若瑤趕緊把背包一扔,也跟了出去。

    “師傅,去靈龜峰!”街上行人漸多,拉開了輛面的車門,林君玄坐了進去,同時對前面的司機說道。

    “好咧!”司機應了一聲。

    “靈龜峰?我也要去!”杜大小姐尖叫一聲,拉開車門也坐了進去。十分鐘之後,面的在一處樹木茂盛的地方停了下來。

    “沿著這條路下去就是了,下面路陡,車進不去,你們就在這下吧!”司機扭頭對兩人道。

    林君玄沒說什麼,爽快的付了車費。兩個人沿著崎嶇的石道往下走。石道上每隔一段便有一個香火攤,一些四十多的居士在半山腰上叫賣香火,逢人便攔下問句,要不要香火。

    買了把香火,兩個人又往前走了幾分鐘,便看到一座新建中的紅樓廟宇隱沒于林間,新的廟宇周圍有很多工人正忙碌著。林君玄找其中一個民工問了下路,那民工指著對面古柏蒼蒼,蒼松掩映的山頭,告訴兩人,那便是靈龜峰。

    兩座山間,有一座小石子鋪就的林間小徑,小徑邊緣長著些青苔,明顯有些年頭了。一路往前,人漸漸多起來,都是些還願的香客。再往前,一條寬敞的石道兩側,坐著一排算命的,都是仙須壽相,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

    “小姐,看你滿面紅光,兩腮紅若桃,正是姻緣到來之相啊,來來來,讓老道給你看看,算不準不要錢!”兩人剛剛走近,一個穿著道服,兩鬢微白的算命先生遠遠的便對杜若瑤招手道。

    杜若瑤本來跟在林君玄身後,聽那算命先生一說,臉上一喜,便蹲到那算命先生攤前,伸出了手掌︰“真的?那你給我算算!”

    那老道士長得倒是仙風道骨,但林君玄無意中一看,卻瞥見那道士敞開的道服內出一截諾基亞手機,心中暗自搖頭。但他也不點破,任由杜若瑤伸著手掌,跟那算命先生興致勃勃的攀談起來。

    靈龜寺就在頭頂,沿著石徑小道轉個彎就是寺門口了。留下杜若瑤在那算命攤,林君玄邁開腳步向山頂走去。眼前一幕幕熟悉的景象,林君玄終于確定,他是來過這里的。

    靈龜峰面江而立,一面是陡峭的懸崖,另一面則是莽莽的山林,而靈龜寺就屹立于山頂。遠遠的,一陣濃濃的香火氣息便從空氣中傳來。裊裊的香火一股股,直沖上天空。絡繹不絕的香客不斷穿梭于山門中。

    在山門甬道中,林君玄見到了此行主要的目標之一‘乾隆古碑’。這是一座殘碑,石碑周圍煙薰火燎。過往的香客不少,卻沒什麼人注意這個古碑,人人都是直接沖著廟里的大菩薩去了。

    駐留在殘碑前,林君玄伸出手掌摸去碑面上的灰塵,讀起碑文來。這是一座記事碑,碑文上記載,這座古廟興建于乾隆二十年,由于山中安靜,很得文人墨客的青睞,後來也有些游方和尚看這里風景好,索性駐扎下來,這里也便成了一處真正的寺廟。之後的歲月,這里五年的時間居然三次失火,此廟多次重建,山中的和尚也走了,文人墨客也不再來此,以至于漸漸沒落。

    碑文是以隸書寫就的,內容也很簡單。也怪不得寺廟中後來的和尚任由這塊殘碑鋪滿塵埃,也不去管他。這座古碑即沒記載什麼出名的人物,也沒記載什麼特別的事情,總的來說沒什麼價值,估計就算盜碑賊也不會對它感興趣。

    廟里都是菩薩,林君玄在廟里逛了一會兒,看杜若瑤還沒上來,便想下去看看她。從山門出來,轉個彎,林君玄看到杜若瑤正坐在那算命先生旁邊興高采列的講著什麼。

    “君玄,快過來,這位先生講的故事好有趣啊!”杜若瑤眼尖,即便與這算命先生聊興正酣,也及時的發現了林君玄的身影。

    “講故事?”林君玄心中一愕,算命怎麼跟講故事掛上鉤了。走到兩人身邊,林君玄聽了幾句,心中不禁產生好笑的感興。這位杜大小姐明明是來算命,不知跟這算命先生怎麼扯的,居然扯到了一些這些山村里的流傳的異事。

    林君玄搬了一個矮登子,在兩人身邊坐定。老道士也不在乎旁邊多了一個人,繼續興致勃勃的說著。

    “當年搞上山下鄉,那個時侯,老道我還是個愣頭青,隨著大流插進了玉山北村的一個公社。我去之前不久,公社里發生了一件異事,在社里鬧得沸沸揚揚。我當時也在那里,聽到了那個故事,便記下來了。”


第十章老道人的傳說


   “我聽說這事的時侯,還是二十來歲來著,那會兒正是‘人民公社化’運動的時侯,流行吃大鍋飯。我插隊到了玉山北村的公社,就離這里不遠。我插進去的那會兒,這事才剛發生不久,在那個公社里鬧得沸沸揚揚,事情是真是假,我是不知道,我剛聽說那會兒,很多人信誓旦旦,說他們親眼所見,絕對假不了。這種事情人雲亦雲,亦真亦假,沒法辨個真假。事情,是這麼回事——”

    “公社成立不久,人多嘴雜,也沒有人去具體統計到底一個隊有哪些人有多少人。這個故事,最開始是一個李姓的農民最先發現的。每天吃大鍋飯的時侯,他發現他的那張桌子,總是會準時出現一個怪人。那人身材挺壯,就像一座鐵塔。每天開飯的時侯,他總是準時出現。挽著褲腿,戴著一個破舊的斗笠,仿佛剛從田里干活上來,但他的褲腳上從沒有泥巴。開飯的時侯,別人幾個人圍在一堆一邊吃飯,一邊大聲笑談,但他只是悶頭吃飯,既不脫斗笠,也不和別人交談。他吃飯的桌子因為是陰暗的一個角落,不太顯眼,那麼高大的一個漢子,開始始終沒引起什麼注意。他吃得很快,別人還快吃完的時侯,他已經提前吃完了。也沒有人注意到他是什麼時侯離開的。”

    “公社成立不久,人雜,誰也不知道他是哪個生產隊的。由于同在一個桌子吃飯,時間一久,那李姓農民也就漸漸注意到他了。即使主動跟他說話,那怪人也不答理,每次他問,那怪人就會比平常提早一會兒消失。那李姓農民開始只當那漢子性格怪異,不喜歡和人交談罷了。那李姓農民也是好奇心使然。漸漸的,他發現,整個公社的人,大伙一起在勞作的時侯,從沒有人見過那人。問一個個生產隊,都說生產隊里沒那號人——那麼高大顯眼的一號人,只要稍微描敘一下就印象深刻,哪里還能不知道隊里有沒有這號人。”

    “那戴斗笠的怪人好像知道李姓的農民在調查他,隨後的幾天里,每天他都很晚才出現,有幾次飯還沒吃完,就匆匆走了——那李姓農民一直有留意他,但硬是沒發現他是怎麼走的。”

    “接下來的二個月,那戴斗笠的怪人再也沒有出現了。正當李姓農民以為這個插隊的家伙再也不會出現時,他又是和平常一樣出現,在同一張桌子,同一個位置吃飯,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那李姓農民迷糊了大半年,心想這次怎麼也不能讓他逃了,一定得揪出他的真面目。他往飯盆里撥了點飯菜,裝著吃了點,眼楮卻一直注視著那怪人。”

    “怪人剛一轉身,他就在放了飯盆,快步跟了上去。怪人往哪走,他就往哪走,追的有些急了,他就聽那怪人低聲喝道‘你這漢子,我只是吃口飯罷了,你干嗎總糾纏我不放?’”

    “那李姓農民也不理,只是說‘我也只是想看看你的臉!’,一邊快步跟了上去。怪人雙肩不動,在人密密麻麻的食堂里走起來,卻跟跑一樣。眼看他就要跑出門口,那李姓漢子大叫一聲‘抓住他,抓住那戴斗笠的,就在門口!’”

    “他這一叫,頓時把公社食堂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那怪人一急,三步並作兩步,邁到了食堂朝北的大門上,幾個箭步就上了台階。姓李的農民撥開人群,飛奔跟了上去,在門口的地方卻像被雷打了一樣,一動不動,然後發出一聲驚叫。整個食堂的人都被嚇了一跳,一大伙人跟著追了出去,然後而什麼都沒有發現——那石階後是一片平地,站在台階上,周圍有什麼人一眼就能看到。大家都算計著,這點時間,那怪人絕對跑不遠,但事實是,那麼多人,追出這麼遠,硬是沒有看到個人影。事後大伙問那李姓漢子,問為什麼驚叫。”

    “那漢子抖抖索索,臉色發白,似受了場驚嚇,半天才說出真相︰‘他跟著那怪人追出大門口,親眼看到那怪人在台階上跑了幾步,突然在斗笠上一壓,就那麼飛了起來,一會兒就化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這事真真假假,誰也難判定。那食堂我也去後,北門外那真是一片平地,連棵樹都沒種,根本沒藏身的地方。從那怪人跑出食堂大門,到大伙追出去,只不過眨幾個眼的功夫,根本不可能跑出多遠,這事誰也說不來是怎麼回事。這事,在那公社鬧得沸沸揚揚,大伙都說那是個神仙。能飛的,大概也只有神仙了。”

    這道士說得繪聲繪色,似假疑真,不只杜若瑤聽得入迷,便是林君玄也入迷了。

    “人能飛嗎?這事應該是假的吧?”杜若瑤搖著頭,認真道。

    “小姑娘,沒見過,不能說就真的不存在。這事,沒誰能說得清。”道士正色道︰“那斗笠漢只不過圖頓飯,那李姓農民卻好管閑事,遭了天遣,絕了子孫。聽說,他現在還活著。”

    杜若瑤聽得入迷,蹲在道士身前,半晌沒動靜,睫毛一眨一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先生,你知不知道這里為什麼叫做靈龜峰啊?”杜若瑤突然問道。

    “這個問得好,”老道士贊賞的看了一眼杜若瑤︰“這座峰就像一只靈龜趴在江面上,老一輩的都說,這靈龜峰下面其實是空的,下面連著另一個世界!”

    “啊!”杜若瑤驚呼一聲。林君玄沒什麼表情,這種傳說世界各地都很多,真真假假很難說。

    “嗯,關于這個其實還有個故事,這故事是從我爺爺那一輩的人中傳下來的,許多老一輩的人都相信,都說這個傳說是真的。”

    “老先生,你快講!”老道士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捋了捋頷下的道須,說道︰“你聽我慢慢說,這事應該是發生在清末民初,外面正是革命鬧得厲害的時侯,不過我們這里地偏,革命鬧的再厲害,這里也沒有受到影響。突然有一天,靈龜峰周圍數十里內全都是濃濃的霧氣,人在霧中看不到半米遠,這事以前從沒出現過,誰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山里人什麼也不明白,只說靈龜吐精氣,只怕是有大禍了。那霧氣出現不久,山里就來了個道士,他說靈龜峰下面是另外一個世界,現在兩個世界之間的封印已經松了,需要一個子年子月子時的男子持一道封印進入靈龜峰下重新封上。”

    “那道士找到沒有?”

    “找到了,那個男人照道士說的,拿著道符進入到山腹內。但沒想到,那通道只能進不能出,那男的道符剛一掛上去,整座山就震動起來,震塌了通道。那男的就被困在山下再也沒不來!”

    說罷,老道士微筆著捋起稀疏的道須,目光掠過林君玄的臉孔,心中一動︰“小伙子,好眼熟啊!我好像什麼時侯見過你?”

    “老人家開玩笑了,我今年不過十八歲,這次也只是返鄉祭祖而已,您怎麼可能見過我?”

    “奇怪,”老道士隨一思考,隨即笑道︰“那也是,你看上去年齡也沒多大,我不可能見過你的。”

    “老先生,你快說啊,難道這就沒了。”杜若瑤眼巴巴地望著老道士。

    “說完了啊。”

    “就這樣?”

    “就這樣!”老道士異常肯定道,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接著道︰“對了,我記得那個被道士選中的男人好像是姓李,叫做李龍圖。”

    這樣的神話故事,林君玄早看過很多,本來他還有些心不在焉。當‘李龍圖’這個名字傳入耳中,林君玄全身一震,猛的坐直了身軀,耳中又傳來老道士補充的一句話︰“好像就是城北李家村的。”

    ‘轟!’林君玄腦海里心中一震,李龍圖正是他外公的父親,也就是太公的名字,而外公所在的那個村子也就是李家村。

    這等鄉野傳說居然會扯上自已的太公!林君玄心中疑惑重重。一般的鄉野傳說,對于傳說中提及的人物大都語焉不詳,這樣也就真假難辨,很少有這種直接指名道姓。

    “老先生,你怎麼知道那進入山腹中的人叫做李龍圖?”林君玄問道,這鄉野傳說跟太公扯上了關系,他心中震動,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這就不知道了,這事說的乃是一甲子以前的事,那時我都沒出生,如何得知,也就是上一輩的老人,一代傳一代才傳了下來,”道士捋了捋須,笑道︰“現在的人信科學,但在一甲子以前,山野的人還是相信,有鬼神的!這故事,我聽來的時侯,就是這樣子。老一輩的人都說,那事是真事,李龍圖跟那道士走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老先生,這里還有什麼奇怪的故事沒?”林若瑤對于考究傳說並沒有興趣,她的興趣只在聽故事本身。

    “有倒是有,但其它的都是零零散散的,時間一久,有些我自已都記不太清楚了,哪里還能跟你講清楚。上一輩的傳說多著呢,不過子孫們都不大信,也就當作尋常故事,聽完就忘了。”

    杜若瑤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笑嘻嘻的遞了過去︰““老先生,謝謝你!下次來,你可要再搜集一些故事,我會再來聽你講故事的!”

    老道士也不拒絕,神色平淡的接過杜若瑤遞過來的錢。幾個香客從道士眼前走過的時候,那老道突然站起,沖一個穿著甲克的香客叫道︰“這位先生,請等一等。”那人皺了眉頭,轉過身來。

    老道士從懷里取出那部諾基亞遞了過去︰“你剛在這看相的時侯,忘在這里了。”男人喜笑顏開,道謝著接過了手機。

    “小姑娘,你是第一次來這里吧,先去上面看看吧,對了,你們都是文化人,那寺廟門口兩邊有一行對聯,聽說是光緒年間一位朝廷大員留下的。來這里的香客,除了上香還願,一大半倒是沖那副對聯去的,你們去看看吧。”老道士指著山上的寺廟對杜若瑤道。

    “謝謝老先生。”

    “呵呵,去吧,再過上一會兒就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快去吧。”

    杜若瑤還沒去過靈龜寺,但林君玄已經去過一次了。此刻,他心里想的不是這座寺,而是那個指明道姓與祖上太公聯系在一起的傳說。

    剛一踏進寺門,便是一座高大的黑鐵香爐,里面插著一根根一米多長,拇指粗的上等的香火。香爐往後十步之距便是寺廟的朱色大門。門口一個披袈裟掛念珠的滿臉皺紋的老和尚正坐在門邊的一個蒲團上,周圍一堆香客圍著他。

    “看到這對朱紅牌匾沒,其實,這副對聯本來只有一句,是題在這靈龜峰懸崖面江的一面的。說起這對對聯其實還有個來歷。”老和尚徐徐說道。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16 PM

第十一章峭壁上的百年上聯


  “具體的時間已經不可考究,大致的時間是嘉慶到道光年間,有位朝廷京官坐著八抬大轎路過玉山,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名頗有名聲的山東大儒。山東是孔子的故鄉,乃是儒家的發源地。因此之故,山東的儒生也向來瞧不起外省的儒生。

     也正是這個原因,這同行的山東大儒不大看得起朝廷的文官。那時大約是三伏天,正是大太陽的時侯。這麼趕路誰也受不了。正好經過靈龜峰。山上樹多,蔭涼而且風大,兩個人就都提議到這山上歇息。那山東大儒平時不大瞧得起朝廷文官,借此機會,就想讓朝廷京官出出丑。兩人一路見山則以山為題,見樹則以樹為題,各相斗詩,斗智。

     那朝廷文官乃是舉人出身,自然有些才能。山東大儒出身于孔子故鄉,耳濡目染,也不差。一路詩詞歌賦斗下來,居然是不相上下。一路斗到靈龜寺上,山東大儒還不罷休,斗詩不分上下,就提議斗對聯。這麼弄下來,那朝廷京官也有些火氣。”

    “朝廷京官答應了,不過他說了一句話,他說‘斗對聯也行,不過我只出上聯,如果你對出了下聯,那我甘敗下風,從此以後,只要是你們山東儒生在的地方,我退避三舍。如果你對不出來,我無需你退避三舍,我只要你回到山東後,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你山東的秀才們,讓他們知道,這天下的秀才並不只出在山東。”

    “兩個人都斗出了火氣,話一出口,事情關系就大了。山東大儒在朝中頗有才氣,這話一出口,他代表的可就是山東的所有儒生了。而那朝廷京官一旦輸了,以後可就是面子里子都掛不住了,在朝中難以立足。兩個人都不敢輕易開口,都在尋思著怎麼樣才能不輸了這場比斗。”

    “那山東大儒也是有大才之人,一般般的對聯肯定是難不倒他的。朝廷京官也是一時沖動沖動,話出口才開始犯難——該出個什麼對聯,機會可就只有一次。他在寺內踱著步子,一邊走一邊想。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懸崖的欄桿邊,嗯,就是那個地方。懸崖下就是浩浩蕩蕩的大江,一股大風從江面上吹上來,正打在那朝廷京官身上。朝廷京官被風一吹,心中豁然便有了主意。”

    “‘對聯我已經出來了,你聽好了’朝廷京官就說了‘峰上風,風中峰,風動峰不動

    ’這就是我的上聯,你若是對出了下聯,我就甘敗下風。’”老和尚一指寺廟大門左邊的牌匾,說道︰“吶,就是這個聯子。這上聯出的非常刁,一個峰一個風,兩個讀音相同,一動,一不動,這下聯要出來,也得對兩個不同的東西,而且還不能是無關的,得是像峰上風這類相關聯的。”

    那上聯一出來,山東大儒當場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他肚里一連想了好幾個下聯,除了工整有余外,要同時滿足這幾個條件的卻是一個都沒有。山東大儒的臉陰晴不定,最後嘆息一聲,躬身行禮︰‘我認輸了,返回山東之後,我必認履行諾言。’”

    “那朝廷京官也贏了這場文爭,心胸也放開了很多。山東大儒認輸後,他也向山東大儒道歉認錯,說自已如此作為有些過了,請求他的原諒。山東大儒也連連稱罪。鬧到這種地步都不是兩人所希望的,兩個人也就借勢下台,冰釋前嫌,在朝中反倒成了好友。聽說,後來那朝廷京官回到京城之後,把這個對子向朝中其他京官一說,朝中的文人們也被難住了,沒有人對出下聯來。朝廷京官走了一個月後,京中有人給咱玉山縣令送來一個手信,說是這對聯既然出在玉山,還得由玉山人來解。只要是有人能對出下聯來,便可到縣令那里領他的手信,入京城成為他的門入室弟子。”

    “縣令為了討好那位朝廷京官,索性命人將那上聯刻在了靈龜峰外的懸崖上,讓整個玉山的秀才們來對。所有玉山的秀才們都被縣令叫到靈龜峰前,下聯出了不少,但沒一個能達到要求的。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但時間一久,也就不了了之了。這後面又經歷了幾個皇帝,懸崖上的石刻早就模糊了,不過那上聯後來倒是流傳了下來。對對聯的秀才不少,但能對出來的卻是一個沒有。”

    “那這個下聯是怎麼回事?”有香客指著右邊的牌匾問道。

    “看到這朱漆沒?這副牌匾掛上去其實不過十多年,而這副下聯對出來也就是大約十年的事。”

    “啊!”

    “十年前,有從城里來李姓的女香客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到靈龜寺來上香還願,李姓的女香客原本也是我們玉山出去的,聽說現在在城里經營大生意。那次她是回家省親的,帶著個挺機靈的小孩。這小孩四處亂逛,無意見看到了那懸崖一面的字跡,就問他娘,那是什麼。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也被人問得多,于是就上前跟他們說起這個故事。我和他母親說的時侯,那小孩就問我,什麼是對聯,對聯要注意什麼?這個對子為什麼難對?我看那小孩長得挺討人喜歡,就跟他說了。說完之後,小孩也不說話,就蹲在我說的那欄桿附近,看著外面的大江。這一蹲就是半天,他母親叫他也叫不動。我還有其他事情,也就沒有顧他了。”

    “恰好有個其他地方來的香客問我下面那條江叫什麼名字,我就跟他說,那條江叫做‘白茅洲’,因為上游是稻田,積了很多茅草,沒有人收,到了秋天就變白了,被水沖到河里,因此得名。我才說到這里,就聽到那小孩尖叫一聲,他在欄桿邊蹲了大半天,這會突然跳起來,向我沖來,說‘我找到了,我找到下聯了。”

    “我問他找到了什麼,他就跟我說了這副對聯的下半聯。”

    周圍的香客都向寺廟門右邊的牌匾看去,那上面寫著‘洲中舟,舟下洲,舟行洲不行‘!

    “洲上舟對峰上峰實在是再巧不過了!!那朝廷京官出的對子,過了幾百年才讓人對出下聯,而且還是出自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啊。可惜他是生在現在,如果早出生幾百年,或許就會被那位朝廷京官收為入室弟子,成為另一個朝廷京官。不過這樣的孩子,才七八歲就這麼有靈性了,將來也必定是前途不可限量。”老和尚感嘆不已︰“當時寺里就決定把這副下聯連帶上聯做成朱漆牌匾掛在大門兩側。”

    周圍的香客都是嘖嘖稱奇,都說不可思議。

    “老和尚,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是玉山哪家的孩子?”香客中有個男子問道。

    “這個和尚我就不知道了,”老和尚眉頭抖動了一下︰“不過,我倒記下了那小孩的名字,那小孩姓林,叫林君玄!”

    “啊!那不是和你同名嗎?”人群中突然發出一聲女子的驚呼,香客們扭頭看去,人群後方一個穿著粉色衣服打扮得非常時尚的美麗少女瞪大了眼楮看著身邊的一個一臉淡然的少年。

    眾香客還沒說什麼,老和尚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心中一動,突然大步走上前來,單手合十,說道︰“這位施主好眼熟啊……”

    “大師肯定認錯人了!若瑤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林君玄沒等老和尚說完,便拉著杜若瑤向山下行去。

    “老和尚,怎麼了?”香客其中有猜出點什麼的人問道。

    老和尚只是望著這對少男少女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奇怪,奇怪!……真是好像啊!”老和尚是想了當年的那對母子,從那少年身上老和尚看到了當年那個小孩的影子,特別是那對眼楮,和當年那個小孩好像啊。——那少年自已還沒說什麼,他就急于否認,難道……

    想道這里,老和尚急忙向外追去︰“施主請留步!”轉出山門,那對少男少女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老和尚一人怔怔的站在山門處發呆。石板道邊,老道士聽說了寺廟里的事,也怔怔出神,半晌喃喃道︰“怪不得我覺得他眼熟!”

    林蔭道上林君玄拉著杜若瑤一路往外走去,杜若瑤一會兒跑前一會兒跑後,圍著林君玄打轉,一張小臉激動的通紅︰“他也叫林君玄,你也叫林君玄,是不是你?啊,你走得這麼快干嗎?一定是心虛,被我說中了,對不對?——天啊,你到底是怎麼長大的,真是太厲害了!”

    林君玄也不解釋,看杜若瑤問得急了,只是說了聲︰“到吃飯的時間了,如果你不想吃飯的話,就一個人去靈龜峰再看看吧。”

    杜若瑤馬上閉上了嘴︰“好了,我不說了,行不行,不要把人家一個人丟在這種地方。”

    老和尚和算命的道士都沒有看錯,林君玄正是當年的那個小孩……

    從靈龜峰出來,兩人驅車找了一家餐館,簡單的吃了一頓午餐。對于頓頓佳肴美味的杜大小姐來說,這頓午餐真是難以下咽。而林君玄午餐的時侯則一直在思考。

    “你的電話借我用一下。”林君玄放下碗筷,對坐在對面的杜大小姐道。

    “電話?你要干嗎?你不會沒有吧?”嘴里這麼說著,杜若瑤一只手已經伸出去,把自已的迷你卡通手機遞了過去。

    林君玄自然不會向她解釋自已喜歡安靜,不帶手機是因為不想被人找到。接過手機,林君玄撥通了一個號碼。不久之後,李羽凡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

    “喂,我是李羽凡,請問你是哪位?”

    “舅舅,是我!”林君玄說道。

    “君玄啊?你居然用手機了,還真是稀罕啊!”李羽凡的笑聲從電話里傳來︰“嗯,你現在應該到了玉山吧,怎麼了?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

    “我想問你,你知不知道太公的事情?”林君玄問道。

    “太公?”愣了一下,李羽凡才反應過來,這個太公自然是相對林君玄而言,對他來說,就是爺爺了,沉默了一片刻,李羽凡問道︰“怎麼想起問這事?”

    “舅舅,你對太公的事知道多少?”

    “這個就不清楚了,你舅舅我出生的時侯就沒見過你太公,不止是我,你媽也應該沒見過。”李羽凡道︰“應該是很早就過世了吧。”

    “那舅舅,你知不知道外公有沒有什麼在世的親戚?”林君玄又問道,他的外公和外婆都已去逝,自然不可能找他們詢問。

    “親戚?……”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想起來了,你外公還有個妹妹,你應該叫她姑姥姥,她嫁到了漕水村,膝下有一對兒女,我和你媽媽回去那會兒,還看過她,也給了他子女一些錢,讓他們到城里安家。我不久前還聽說,她的一雙女兒都想把她接到城里去住,不過老人家八九十了,在山里住久了,也就習慣了,不想住到城里。不知道還在不在,我找找那個號碼,跟她們家說一下,就說你過來了,讓他們幫忙招待一下。”

    “姑姥姥叫什麼名字?”

    “李荷蓉!你如果去的話,記得替我們捎點東西過去,我下周就找你媽一起回去趟。這麼久了,也該去看看她老人家。”

    “嗯,”掛斷電話,林君玄把電話還給李若瑤,兩個人結完帳單,攔了輛車直接返回了賓館……


第十二章豺狼


林君玄剛剛回到賓館,李羽凡的電話便打過來了︰

    “君玄啊,我剛打了個電話過去,過一會兒,你姑姥姥的孫子會來接你。你現在在玉山的哪個地方,我告訴他讓他來接你。”

    林君玄告訴李羽凡賓館的名字,這次簡短的通話就結束了。幾分鐘不到,李若瑤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吶,又是你的!”杜若瑤看了下號碼,不是自已熟悉的,便把電話又遞了過去。林君玄接過電話,聽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便掛斷了。

    電話剛一掛斷,林君玄便對杜若瑤道︰“是我姑姥姥的孫子,他一會兒驅車來接我們。準備收拾一下行李吧,他十多分鐘就會到。”

    “啊!這麼快!”杜若瑤詫異道,兩個人早上才到的玉山,賓館也沒呆上多久,根本沒什麼東西需要準備。過了十分鐘左右,兩個人退了房,背著背包,拖著行李箱走出了賓館,一輛銀白色面包車停在了樓下。

    “林君玄?”一個少年從面包車上走下來,疑惑道。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那少年馬上驚喜道︰“表哥!”在電話里,林君玄描敘了一下自已的穿著打扮,那樣的長扮,在這縣城里很少見,少年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少年,正是林君玄姑姥姥的孫兒。

    兩人寒喧了一下,然後直奔主題。把行李放到後備箱,便上車直奔漕水村了。坐在車上,杜若瑤一路問東問西,不一會兒就把這少年的底子給掏出來了。

    李羽凡打電話過去的時侯,這少年的父母正在外地做生意,一個月三十天,他們差不多有大半的時間不在玉山。接到李羽凡的電話,兩人都是喜出望外。知道林氏夫婦的獨子來到了玉山,兩夫婦索性把自已的孩子派了過來,畢竟,年紀相仿的人總是比有年齡鴻溝的人談得來一些。

    因為平時夫婦兩管的少,少年的生活倒過得很隨性,這輛車便是他父親買給他的。接到父親的電話,聽到有個做大生意的遠房表親要過來,加上正好周六,所以也就過來了。

    十多分鐘後,面包車已經駛出縣城了,道路越來越崎嶇,輪胎後泥土飛揚。玉山是個丘陵地帶,車子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山上弛騁的。而山和山這間是水田。

    漕水村在大山的深處,二個多小時後,少年指著遠處一座山告訴兩人說,那里就是姑姥姥住的地方。“到了,就在這里下吧,再往下,車子能進去,可就難出來了,”少年停了車,望著杉樹林前一座破舊的房子說道,他皺著眉頭,看得出來,他和其他普通同齡人一樣,並不是很喜歡這些祖輩居住的地方。這一輩的年輕人受過教育,也多少見過一些世面。父輩還好一些,至祖輩那一代,在他們的眼中就是愚昧的代名詞。對于祖輩的遺產,他們不屑一顧。少年並不是很理解,這位居住在大城市里,生活優渥的表親的孩子為什麼要到這個落後的地方來,只是他並沒有過問。

    打開車門,杜大小姐走下車來,慢慢的打量著四周,她眼楮睜得大大的。她一直住在深市里,這樣的地方她以前是沒有見過的。山坡上長得各種各樣的雜草,與杜若瑤的好奇不同,林君玄幾乎是在走下車的時侯,就喜歡上了這里。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里傳來草木清新的氣息。

    “前面就是***家了,”少年指著前方說道。

    “走吧,”林君玄看著前方說道,這里靜悄悄的,四周的一切讓林君玄產生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吱!”沿著道路往下,在轉彎的地方,一溜黃色的身影尖叫一聲,從三人前方竄了過去。杜若瑤眼楮一亮快步追了上去,但那小小的身影在杉樹林間一竄,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那是什麼動物?”杜若瑤有些不甘的停了下腳步。

    “那應該是黃鼠狼,若塵你見過嗎”林君玄問到。

    “啊!”杜若瑤臉色一變,她多少是聽過黃鼠狼會放臭屁的。心里那點喜愛,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少年詫異的瞥了他一眼,然後點頭道︰“那是黃鼠狼,喜歡偷雞吃。”

    說著李若塵就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說起來奇怪,我雖然住在縣城里,但那也是最近幾年才搬過去的事。在這里我和奶奶生活了十多年,以前沒見過黃鼠狼,別說這里,就是附近的村子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動物,但最近突然不知從哪里出來很多。我上次回來還聽說,李阿伯家在樹林里發現了一窩黃鼠狼的幼崽。除了黃鼠狼最近還多了一些以前從沒見過的小動物,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打哪里出來的!”

    林君玄心中一動,反問道︰“你以前從沒見過?”

    “嗯,”李若塵很肯定的點點頭︰“我聽奶奶說,在文化大革命前,這里倒是很多。以前水田里很多烏龜,收稻谷的時侯,每次都能抓到很多烏龜,不過那時侯,山里人都不吃烏龜的。除了烏龜,其他還有獐子,剌猥,對了,還有豺狼。”

    “豺狼?”杜若瑤嚇了一跳。

    “嗯,”李若塵似乎有些興奮,比劃了一下︰“你不知道那豺狼特有意思,我媽見過豺狼。我聽我媽說,豺狼如果撲起來能有一人高,比黃鼠狼還喜歡偷吃雞。我媽說,以前村里人養雞,養大了用扁擔挑著到市集上去賣。那豺狼隔了幾座山都會聞到,馬上就會跑過來,”

    “最有意思的是,那豺狼並不是餓了才去吃雞的。有的時侯它吃飽了,也會找個機會,身子一撲,把雞咬死,直接用嘴叼走。那豺狼偷了雞,自然會有人追。但一轉眼,那豺狼嘴巴里的雞就不見了。”

    “吞了?”杜若瑤問道。

    “當然不是,那豺狼用爪子挖個洞,把雞埋了,然後又把泥土蓋上,再踩平。外表看就看不出來了。那追的人看豺狼嘴上沒了雞,加上豺狼一嚎就能把好幾里遠外的豺狼叫過來,也就不追了。等人走了,過上一段時間,那豺狼肚子餓了,又把泥土扒開,從地下把雞挖出來吃。但人畢竟比動物聰明,次數多了,也就被人瞧出了端倪。村里人看那豺狼徘徊不走,就會把附近的土翻找一遍,把那死的挖出來——雞死不久,人還是可以吃的。”

    “呵呵呵,這些家伙真聰明!”杜若瑤笑道。

    “但豺狼現在都消失了,可惜我沒有看到”李若塵嘆惜的說道。

    就這一會兒工夫,三個人已經到了坡下一間破舊的房子外,大門處兩扇灰舊的竹子門敞開著,房間里有些暗。

    “奶奶,我回來了!”還沒進門,李若塵就叫道。過了一會兒,一陣門軸轉動的吱啞聲從里面傳來,一個白發蒼蒼,面目慈祥的老人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但精神卻很矍鑠,行走間也有這個年齡段的老人所沒有的矯健。

    “若塵回來了?”老人家笑呵呵的看著孫子,李若塵大步走向前,笑著抱了一下他奶奶,然後轉過頭,指著身後道︰“奶奶你猜誰來看你來了!”

    老人其實剛從屋里走出來,就看到了林君玄和杜若瑤,她的目光一開始就落在林君玄身上,臉上出一股疑惑的神色。

    “你是……,你是馨雨的孩子?”老人有些不大肯定的說道。

    “是的,我是君玄,姑姥姥好,”林君玄的母親就是李馨雨。

    “呵呵,好孩子,”老人高興的走上前,摸了摸林君玄的頭,比劃一下,笑呵呵道︰“你以前來這里,才這麼大,現在居然長這麼大了。……這位小姑娘是誰?是你的女朋友嗎?”

    “姑姥姥好!”一旁的杜若瑤也乖巧的叫了聲。

    “啊,好好,都好。……君玄這是你的女朋友吧?長得挺俊的。”老人笑道。

    “不是的,這是我的朋友!”林君玄道。

    杜若瑤臉上一紅,但也不否認。一旁老人只是看著,笑笑。

    “都進來坐吧。”屋子雖然有些破舊,但卻很干淨,屋里的東西也收拾的很整齊。進了層,老人端上茶水,把四個人都的茶杯都滿上。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18 PM

第十三章奇門遁甲


  “姑姥姥,你是怎麼一眼就認出我來的?”喝了口茶,林君玄問道,剛剛李若塵還沒有說出來,老人就好像一眼認出來了。雖然說以前見過,但畢竟是很久以前,而且那會他還是個小孩。

    “你很像你外公,”老人臉上出回憶的神色︰“真是太像了。”老人與林君玄的外公是親兄妹,自然是非常熟悉。

    沉思了一會兒,林君玄開口道︰“姑姥姥,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你,是關于太公的。”

    “太公?”老人震動了一下,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林君玄︰“你是不是在外面聽說了什麼?”

    “姑姥姥我們今天去靈龜寺,聽一個道士說起一個故事,說靈龜峰山里是空的,下面連著另一個世界。有個道士派人把一個道符貼在下面,說是封印那里。那個人進去後就再也沒出來過,道士說那個人叫做李龍圖!印象中太公就好像是叫李龍圖。”

    “你們不會當真吧?”一旁的李若塵睜大了眼楮︰“靈龜峰那麼大一座山怎麼可能是空的?我們都是讀過書的人,這種傳說你們也相信啊!那肯定是重名了。”

    老人只是寵溺的笑笑。

    “你太公去世的早,我和你外公對他都沒有太深的印象。”

    “奶奶,我和同學約好了明天一起出去玩,我就先走了。表哥,你有我的電話,什麼時侯有需要打電話給我,我馬上來接你們!”李若塵站起身來,對于鄉野里的傳說,他聽了很多,加上怎麼說也是受過科學教育的人,並不怎麼相信這種東西,用科學的說法,這叫迷信!

    “呵呵,去吧,路上小心點。”

    “嗯,奶奶,我改天再來看你,”李若塵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兩口,便走出去了。等李若塵走了後,老人臉上閃過一抹失落的神色。

    “我們這一輩的東西,現在相信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老人嘆息道,似在追憶她們經歷的那個年代。

    “君玄,你難得來這里一趟,我把一件你太公以前的東西送給你吧,”老人雙手顫巍巍的伸過手頸,從項上取下一條古樸的鏈子,那鏈子有些舊,表面似有一些花紋,在鏈子的中間掛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星墜,那星墜表面有些似銅綠的花紋,還有一些其他很小的模糊的花紋。

    這樣的墜鏈只能說有些古老,稱不上漂亮,在這個穿金戴玉,最不濟也是以銀為裝飾的時代,這樣的東西實在稱不上有多受人青睞。

    老人托著星墜,神態顯得很鄭重,似乎這是一件非常珍貴的東西。

    “姑姥姥,這是你貼身的東西,我不能要!”林君玄看老人很鄭重的樣子,知道這件星墜對她很重要,拒絕道。

    老人搖了搖頭︰“我已經八十多快九十歲了,已經到了快入土的年紀了。這件星墜是從我母親手上傳下來的,當然也要在我手里傳下去。只是可惜,我的孩子和孫子對這些都不感興趣,我是見你感興趣才想起要送給你”說到這個,老人眼中流出一股深深的無奈。

    “謝謝姑姥姥,”看了眼老人,林君玄若有所思,雙手接過了老人從項上解下的星墜。

    ……

    晚飯過後,林君玄和杜若瑤各自回到了姑姥姥安排的房間,整理行禮,然後準備睡覺。不一會兒,老人在外面敲門,走了進來。

    “君玄啊,”老人和藹的看著林君玄︰“在城市里住久了,在鄉下睡會不會不習慣啊?”

    “不會,”林君玄搖了搖頭,“這里很安靜,我挺喜歡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笑著︰“這樣我就放心了,那你睡吧。”

    “嗯,”林君玄應了聲,就在老人要走出房門時,林君玄叫道︰“姑姥姥!”

    “孩子,還有什麼事嗎?”老人回過頭來,慈祥地看著林君玄。

    “姑姥姥,您白天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林君玄看著老人的眼楮說道。

    老人怔了一下,似是沒有料到林君玄會繼續追問這個問題。轉過身來,老人走到床沿邊坐下,看著林君玄,喃喃道︰“真像啊!”

    “姑姥姥,像誰呀,你剛進門的時候不是說了我像外公嗎?”林君玄問道︰

    “太公,你更像你太公一些!”老人臉上出回憶的神色︰“我和你外公小的時侯,你外公就走了,再也沒有出現過。模糊印象中,你太公走的時侯,就和你現在的樣子差不多。”

    “那傳說中提到的太公是不是真的?”林君玄看著老人。

    老人看著林君玄,問道︰“今天晚飯後,我看到你在看書,不像是小說吧?那書叫什麼名字?”

    “《諸子百家》,”林君玄回答道︰“是先秦的古書。”

    老人眼中出一抹贊賞的神色︰“現在的年輕人,像你這樣喜歡古書的已經很少了。若塵以前挺喜歡我講故事,但現在他長大了,已經不大喜歡聽我說的事了。”

    說起自已的孫子老人未免有些無奈︰“那項鏈我以前想送給他,但他說太老土了,不要。哎,我們這輩的東西將來終究要消失,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

    林君玄默默的聽著,不知道老人為何要說起這個。

    嘆息一聲,老人回過頭來,微笑道︰“君玄啊,你喜歡看書,很好,很好啊。……你等會兒,我這有本書,也是你太公傳下來的。我將來‘走’了,若塵又不感興趣,這本書怕是要隨我一起入土了。你難得來這里一趟,又喜歡讀書,我就把這書送給你吧。”

    “姑姥姥,你身子還硬朗,至少還能活個好幾十年的!”

    老人只是笑笑,摸了摸林君玄的頭,感嘆道︰“當年那麼小,現在都這麼大了,……你等等啊,姑姥姥去去就來。”

    老人說著便轉身離開了,過了一會兒,老人捧著一個匣子走了進來,走到床邊,老人將生銹的鐵匣子遞了過去︰“這東西,姑姥姥收了六十多年了,若塵他爸媽都沒看過,也是你太公傳下來的。君玄,你是讀過書的人,應該能看懂,吶,姑姥姥送給你。”

    林君玄接過匣子,打開生銹的匣蓋,匣子底部放著一本書頁全部發黃的薄冊,那薄冊上寫著四個字‘奇門遁甲’。

    林君玄沒有想到太公留下的古書居然這是個,看著書頁上的‘奇門遁甲’這四個字,林君玄有些明白,為什麼李若塵對太公留下的這本書絲毫不感興趣了。這種東西算命先生們人手一冊,十個算命九個騙。除了算命先生,‘風水大師’們也是人人都有,大街小巷,地鋪攤子這類書也不算太難買。與《奇門遁甲》放在一起賣的,還有《黃帝宅經》、《撼龍經》、《黃帝宅經》等等,只不過後者知名度沒有前者高而已。林君玄雖然喜歡古書,也研究過《周易參同契》,但對這個並不是很相信。

    在現代投拍的一些電視劇里,《奇門遁甲》又和奇門陣法聯系在了一起,給這本書蒙上了一層奇異的色彩。但在科學普及的今天人們說到這個只是付之一笑。

    “謝謝姑姥姥。”林君玄接過匣子,道了聲謝,卻依然看著老人。

    看到林君玄看著自已,老人知道他還是想知道關于他太公的事,終于笑道︰“你這孩子……好吧,姑姥姥這就跟你說說你太公的事。”

    “你太公走的時侯,我和你外公都很小,很多東西都是從你太奶奶那里知道的。他走之前,確實有個道士來過我們家,村里人胡猜,就有了這麼個故事。你太公跟道士走了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你太奶奶一直和我們說,說你太公是出家做了道士。”老人家看著林君玄,嘆息道︰“可憐太奶奶,你太公走後,家里還留著兩個孩子,她那麼年輕的一個婦人家,要養活兩個孩子是多麼的不易!當時,村里人都說你太公是死在外面了,但你太奶奶相信,他只是去外面做了道士,終有一天會回來的。有人勸過你太奶奶改嫁,但她不聽,只是說要等你太公回來。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因為太過想念你的太公,又過了幾年,你太奶奶就瘋了。”

    “瘋了!!!”林君玄震驚的看著老人。

    “是啊!”老人嘆息著,或許是想起自已的母親,眼中有些濕潤,擦了擦眼淚,老人說︰“你太奶奶最開始相信你太公是出家做了道士,但她後來卻相信了村里人的那個神話,瘋了之後,經常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怪話。”

    “讓人聽不懂的怪話?”

    “是啊,你太奶奶瘋了二十多年,到後來,我和你太公都成家了,有一天她突然清醒了過來,”老人回憶當年的情形道︰“那個時侯,你外公正好不在,只有我一個人在她身邊。她那時好像特別清醒,她說你太公來看她了,太公說對不起她,要帶她一起走。”

    林君玄心中震動,他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聽老人說著,生怕漏過任何一個信息。

    “那個時侯,只有我和你太奶奶在家里,根本沒有其他人。我猜你太奶奶肯定是回光返照,她說你太公要帶她走,我心里就猜,都說人老了,快死的時侯自已心里會有感應,我想你太奶奶怕是不行了。那天我抱著她的膝頭,大哭。你太奶奶說,孩子你不要哭,這是喜事,你要替我高興啊。那時我只當你太奶奶瘋了,也不敢駁她,只聽她絮絮叨叨的說起她往年和太公在一起的事情,說著說著,她突然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盒子,還有一個墜鏈,吶,就是你脖子上的那個,還有這個匣子。”

    老人指著林君玄脖子上的星形墜鏈,有些傷感道︰“你太奶奶說,這是你太公的,說是要留給我們——你太奶奶瘋了很多年了,平時從沒有出過遠門,也不知道這鏈項和匣子是她從哪里得來的。我後來想,可能這匣子和項鏈你太公走之前留下的,只不過她後來瘋了,也就不記得這回事了。當天夜里,你太奶奶果然就走了,她走的很安祥,沒什麼痛苦。她這一生吃了很多苦,這樣走了,對她或許也是件好事,至少,她又能見到你太公了。”

    老人嘆息著站起身來,說起自已的母親,老人很是傷感︰“哎,不說這些了。很晚了,君玄睡吧。姑姥姥也睡覺去了。”

    走到門口,老人突然回過頭來︰“君玄,晚上睡覺就不要亂走了,記住要是聽到什麼動靜,也別出去。”

    “為什麼?”林君玄詫異道。

    “最近幾天,晚上經常有豺狼在外面叫——真是奇怪,這些豺狼消失了五十多年,怎麼現在又冒出來了!”老人一臉疑惑,喃喃自語著,顫巍巍的走了出去。

    老人出去後,房間里又安靜下來。老人走之前說的話又浮現在腦海,黃鼠狼,豺狼……這些東西五十多年前憑空消失了,五十年之後突然又憑空出現了。李若塵小時侯就和老人在這里一起生活,他說以前在這里從來沒有見過黃鼠狼,應該沒有撒謊,也沒有必要。林君玄又想起太奶奶死之前說的話,她難道真的是‘回光返照’?不知為什麼,林君玄總覺得今晚的事情透著詭異。

    從脖子上取下星形項鏈,林君玄翻來覆去的查看,也沒發現這星形項鏈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重新戴上,林君玄又取出盒子里的《奇門遁甲》翻看起來,書里也並沒有夾帶什麼玄機,看起來似乎就是一本地攤上隨手可見的古書。



第十四章豺狼拜月(第一卷終)



《奇門遁甲》全是用晦澀的語言鋪述的,林君玄看了一會兒覺得雲里霧里,倦意襲來,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嗷!——”

    夜半時分,林君玄正睡得朦朦朧朧的時侯,突然被一陣陣狼嚎聲吵醒。睜開眼楮,林君玄躺在床上聽著,那嚎聲似狼而非狼,聲音傳來的地方,似乎離姑姥姥住的地方不遠。

    “難道那便是豺狼!”林君玄心中想道,腦海里卻是想起了睡覺前姑姥姥的告誡。他的好奇心並不是很強,只是不知怎麼,總覺得今晚有些怪異。側著頭望向窗外,窗戶明月皎潔,如雪的月光從窗戶射落進來,林君玄才想起來今天是這個月的陰歷十五。

    夜色如墨,窗外的嚎叫聲很快就停歇了,就在林君玄準備再次入睡的時侯,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屋子外面傳來,那聲音好像是直接朝著這里而來,從聲音聽,應該有三至五只正向著這里奔馳而來。林君玄心中一動,掀開被子,披著衣服,快步走到窗戶下,剛走到窗戶下,三匹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動物從窗戶外掠過,林君玄走到窗前的時侯,恰好瞥見,它們的眼中閃過一抹碧綠的寒光。

    “嗷!——”

    黑夜深處傳來一聲長長的嚎叫,那嚎叫聲如柄利箭直剌入黑暗深處,很快四周嚎叫聲此起彼伏,又像是召喚似的,又像在互相回應著。林君玄看著月下那些豺狼一邊疾奔,一邊嚎叫著消失在黑暗中,心中突然產生一股沖動。

    “去看看。”林君玄心中說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他一樣,他覺得今天好像要發生非比尋常的事。穿好衣服,剛要離開,目光掠過枕頭邊的《奇門遁甲》,一股奇異的感覺的湧上心來,林君玄總覺得今天晚上事事透著古怪。想了想,林君玄又走了回來,抄起那卷古書揣進了懷里,然後輕輕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夜晚靜悄悄的,天空一輪圓月高懸在天空,月光下,一座座高山立在黑暗中,猙獰而崔嵬。林君玄從屋里走出來,向著三匹豺狼消失的方向快步追去。明光很亮,林君玄的目光勉強能追上那月下那三道奔馳的黑影。

    “嚎!——”豺狼的嚎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嚎叫聲越來越近。林君玄跟著的三匹豺狼跑得很快,開始的時侯還在視野之內,等到它們加快速度,一下子便消失在了林君玄的視野中。

    黑夜里嚎叫聲此起彼伏,方圓數座山頭內的豺狼們似乎都在往著一個方向聚集而來,遁著那嚎叫聲,林君玄在夜色中快步疾行,他的心中沒有絲毫的害怕,一路撥開于齊腰的雜草,向前跟蹤而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的嚎叫聲突然消失了,那些豺狼似乎平空之間又都消失了,只剩下陣陣的從遠方山頭上傳來的余音。林君玄心知前面有異,便放緩了腳步。放低了身子,林君玄慢慢的靠了過去,數分鐘後,林君玄撥開草叢,前方一蘢蔥郁的樹木矗立在黑暗中,樹林的旁邊是一個用沙礫,泥土,還有石灰混合鋪就的曬谷坪,山里人收完谷子之後,就會把谷子鋪到上面去曬,然後收藏。

    月夜下,林君玄分明看到密密麻麻的豺狼排成一圈圈,前腿彎足,後腿伸直,以一種虔誠的姿勢跪伏在曬谷坪上,一動不動。而這群豺狼的中間,一只壯若狼狗,頸邊有一圈白毫的豺狼昂然站立在月夜下,它的目中散發出森寒的光芒,如一位君王般逡巡著它的子民。

    “這是一頭豺狼王!”林君玄看著站立在月夜下的狼王心里說道,就在這時,那頭豺狼王頸部的白毛一抖,昂首再次發出一聲洪亮的嚎叫聲,嚎叫聲剛歇,大山深處便響起其它豺狼的嚎叫聲,似乎是在回應著這位‘君王’的召喚。

    林君玄探出頭,透過長長的雜草,他看到一道道矯健的黑影正從四面八方疾奔而來。

    林君玄正聚精會神看著,突然嗅到一陣女性香味,霍然回首,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身後,看到林君玄回過頭來,那人微微朝他一笑。

    “你怎麼會在這里?”林君玄看著杜若瑤,眉頭深深的皺起,他怎麼也沒想到,杜若瑤居然也會偷偷摸摸的跟了上來。

    “這里,我睡不習慣,一直到半夜都沒睡著,正好聽到你房里有動靜,發現你突然跑出去,心里好奇,就跟了上來,”杜若瑤道,她身上穿著一套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顯然也出來的匆忙,根本來不及換衣服。

    “快回去,這里不適合你來,太危險了。”林君玄說道。

    “我聽到了叫聲,那是豺狼吧。我從沒見過豺狼,就讓我看看吧,我不怕的,而且姑姥姥不是說了嗎?豺狼是不吃人的。”杜若瑤道。

    林君玄正想說什麼,突然看見那頭豺狼王伸直的長耳抖動了一下,猜想它是聽到了什麼動靜,趕緊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唇邊,制止杜若瑤再說下去。兩個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等到林君玄點了點頭,杜若瑤再躡手躡腳的爬到林君玄身邊,趴了下去,兩個人就伏在草叢里,看著聚集在樹林邊的那群豺狼。

    兩個人心中都很疑惑,不明白這群豺狼半夜聚集在這里干什麼,看它們的樣子,似乎並不是為了食物。

    曠野里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草叢的聲音。樹林邊,豺狼群站在曬谷坪上一動不動,而草叢里林君玄和杜若瑤也是一動不動,這晚上,一切都透露著詭異。

    半個小時過後,黑夜里再沒有響起豺狼的嚎叫聲,這附近所有的豺狼似乎都趕過來了。那豺狼王皮毛一抖,昂出一聲長長嚎叫聲。

    “嗷!——”

    四周一圈圈趴在地上的豺狼似聽到了什麼命令,一只只抖索著站了起來,昂著脖子附和著發出一陣嘹亮的吼聲,那吼聲一陣又一陣,似波濤匯聚,響應著豺狼王的嚎叫。

    “嗷!——”黑夜里,豺狼群的聲音傳出很遠很遠,山里,一戶戶人家點亮了燈火,但並沒有人走出家門。鄉野里,在這樣的夜晚點亮燈火似乎是一種久遠相傳的習俗。

    “嗷!——”

    又是一陣嚎叫,聽到豺狼王的嚎叫,四周的豺狼群中突然分出一隊隊,一隊大概由數十只豺狼組成,整齊有序地撲了出來,草叢後兩個人都嚇了一跳,然後發現那數十只豺狼是直接沖樹林邊一處突起的黑影撲去的。豺狼群一分,便把樹從後那一處突起的黑影圍起來,然後鋒利的前爪同時扒動,大量的泥土便拋飛起來。

    “它們挖那山丘干嗎?”杜若瑤壓低聲音,在林若玄耳邊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這里的一切顯然已經讓她感覺有些害怕了,唯一還讓她勉強保持鎮定的,只有身邊這個不動聲色的少年。

    “不,那不是山丘,”林君玄沉默了片刻後,突然說道︰“那是墳堆!”山里人都是土葬,不像城里人會火葬。埋葬後就留下這一堆堆墳堆子。

    “啊!”杜若瑤驚呼一聲,正好一陣風聲從兩人頭頂刮過,將她的聲音壓了下去。山野里,樹多,草從多,山石多,風刮過這些地方,有時聲音便似人的聲音一般。

    “噓!只看,不要說話。”林君玄小聲道,他的鎮定和聲音似有一種無形的魔力,讓杜若瑤迅速安靜下來。兩人一聲不吭的趴在草叢中,靜靜的看著。

    數十只豺狼一起扒,那墳堆很快便被挖平,挖凹,又過了數分鐘,一頭豺狼突然沖入墳堆底部,嘴巴一叼一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便從地下飛了出來。那黑乎乎的東西從落下,又被另一頭豺狼躍起,用頭一頂,又拋了起來,一頭接一頭,不斷的將那地下挖出的東西拋起,借著皎潔的月光,兩人看的分明,那是一顆人的頭骨!!

    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從身邊響起,林君玄回過頭,發現林若瑤驚恐的睜大了眼楮,她的胸膛急劇起伏,雙手緊緊的捂住了嘴巴,眼前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的想像。林君玄心中搖了搖頭,對于這種情況,他覺得詭異外也有一絲心驚,畢竟這種場面他也沒有見過,但他保持了鎮定,因為旁邊還有一個弱女子,即使這個女子作風高調。

    “一顆骷髏頭而已,沒什麼可怕的。”林君玄拍拍杜若瑤的肩膀,安慰她不要害怕,同時又伸手指了指身後姑姥姥家的方向,示意她回去。天空雖然月圓如盤,但畢竟不是白天,雖然是只隔了一段距離,但看起來依舊是黑乎乎的一片,所有的一切都連成一體,隱入黑暗中,隱約可聽到風聲時斷時續的聲音,杜若瑤見了那豺狼挖墳堆,叨頭骨,只覺的無比恐怖,連帶的一切黑暗的東西都讓她畏懼起來,哪里還分得清哪里是姑姥姥的房子,打死也不敢獨自一人回去。

    林君玄看她全身發抖,沒有離開的意思,也就不去理她了。

    月夜下一頭頭豺狼嚎叫著躍起,它們的聲音顯得有些興奮,似乎在進行一場盛大的慶典。不一會兒功夫,那白森森的骷髏頭便落到了豺狼王的腳下,骷髏頭兩個眼眶空洞洞的,望著天空,頜骨張得大大的,看起來頗為恐怖。

    “嚎!——”

    豺狼王一聲長嚎,四周密密麻麻的豺狼便恭順的低下了頭顱,豺狼王如一位君王一般掃視了一圈,然後低下頭,犬齒一張,咬住了腳邊的骷髏頭,頭部一甩,那骷髏頭便被拋到了空中,月光灑落在頭骨上,把那頭骨也鍍上了一層如霜的銀白。頭骨下方,豺狼王前腿一踏,猛然人立而起,頭朝著空中翻滾的骷髏頭骨,發出一聲蒼涼的嚎叫聲——

    “嗷!——”

    月光如洗,月色下,豺狼王人立而起,而四周,所有的豺狼都趴在地上,呈跪拜之勢,只是這一次,他們朝拜的對象,不是豺狼王,而是空中的頭骨和天空的明月。

    “呼!——”

    曠野里風聲呼嘯,原本明亮的大地突然暗了起來,林君玄抬起頭,只見天空的烏雲突然卷動起來,從四面八方向著明月的方向掩去。而那皎潔的明月邊緣,突然浮現一圈黑色,月光迅速變得黯淡,那一圈黑暗以驚人的速度‘蠶食’著月亮,只一會兒月亮就完全變得漆黑了,只余下邊緣一圈極細的殘月高懸空中。

    “月蝕!——”看著天空的異象,林君玄腦海中下意識的掠過一個名詞。當月球運行到地球的陰影中時發生的現象,一般多發生在滿月之時!

    這個念頭還殘留在腦海中,下一刻發生的事情,完全推翻了林君玄腦海中的認知︰

    就在天空的月亮只剩下邊緣一圈殘月散發出的光芒時,一道圓形的光束從月亮四周投下,筆直的穿過黑暗的虛空,落在了那飛起來的骷髏頭上。在月光束穿過的剎那,骷髏頭突然散發出一圈通透的碧綠光芒,然後便詭異的停在空中一動不動。一圈圈如水的漣漪以那高懸在空中的碧綠色骷髏頭為中心,向著四方傳播開來。整個世界在剎那間都突然安靜下來,豺狼群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顆骷髏頭上。

    “嘩!——”草叢中,林君玄似著了魔一般霍的站了起來,他就那般站立在雜草叢中,絲毫不顧忌那些豺狼的目光。

    “你在干什麼?快蹲下!”杜若瑤大急,怎麼也沒有想到林君玄居然在這個時侯突然站起來。這里的一切都透露著詭異,這讓她強烈地感到不安和恐懼,她死死的抓住林君玄的手,生怕他走出去,盡管這個時侯,再掩蔽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放開吧,”林君玄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杜若瑤抬起頭,只見這位自已心中傾慕的少年正神色平靜的看著她。‘他知道自已在干什麼嗎’看到那雙平靜的眼神,杜若瑤腦海中掠過一個讓她覺得瘋狂不已的念頭。更讓她瘋狂的是,鬼使神差的,她居然真的松開了手。

    原本匍匐在地的豺狼群這會兒已經發現了這兩個偷窺者,一頭頭豺狼眥著牙,目露寒光盯著不遠處走來的那名人類少年。林君玄神態平靜,他的心中沒有任何畏懼的情緒。在看到空中詭異骷髏頭的剎那,林君玄心中猛然升起一個強烈的要靠近它的念頭︰“走過去,抓住他!”這個念頭一經產生,便如燎原之火般一發不可收拾——這是一種無法解釋的強烈直覺!林君玄相信自已的直覺。

    撥開草叢,林君玄一步步走了過去……

    “眥!~”看到一名人類少年靠近過來,曬谷坪上密密麻麻的豺狼群扭過頭來,一個個眥著牙,眼眸中散發出陣陣寒光。一般人若看到早就後退了。

    面對著充滿敵意的豺狼群,林君玄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的神色,他神色平靜,目光盯著對面的豺狼群,慢慢的俯下了身軀。一個凶猛的狗在人類俯下身子的時侯,往往會發出受驚嚇的聲音,然後飛速逃走。在山里人的解釋中,狗看到俯下身子的人類,往往會把對方看作自已的同類。狗往往會懼備比自已體形龐大的同類。而豺狼與狗一樣,擁有著同樣的習性。

    林君玄慢慢的俯下身子,同時原本平和的眸子中散發出懾人的寒光,這種寒光比豺狼們眼中的光芒更為可怕。豺狼們一接觸到林君玄的目光,就像看到一頭比自已體形更龐大,更加凶殘的同類一般,一個個驚嚇著目光避開來。

    弱肉強食,這就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則,也適合豺狼群。林君玄的目光一一掃過豺狼群,沒有一頭豺狼能在他的目光逼視與之對視。

    “若瑤,離開這里!”林君玄在俯下身的同時,勸告草叢中的杜若瑤道。冷靜的語氣讓後者明白,眼前這個似乎瘋狂的少年完全明白自已在干什麼。那種冷靜甚至比瘋狂更讓人懼怕!

    豺狼群發出眥牙聲在林君玄可怕的目光下銷聲匿跡,一頭頭豺狼低嗚著,別過頭去。不敢正視林君玄的目光。滿意的直起身,林君玄再次踏步走向前,豺狼低嗚著,發出受驚嚇的聲音,紛紛向後退去。

    “嗷!——”

    一聲嚎叫後,豺狼群突然分開來,頸部有著一圈白毫的豺狼王邁著輕盈的步子,緩緩的走了過來。林君玄沒有停下腳步,他看著全身鍍著一層銀白的豺狼王的眼楮,沿著豺狼群讓出的通道,走向前。

    豺狼王碧綠的眼眸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名少年,而林君玄也絲毫不讓,死死的瞪著豺狼王。長久讀聖賢書所養就的浩然之氣在這刻發揮了作用,他的精神圓滿,豺狼王盯著他的眼楮,在這個人類少年眼中,它沒有看到畏懼,只有鋼鐵一般不可逆轉的意志,這股意志它從未在人類身上感受過,它是如此的強大,以致于豺狼王感覺到自已的精神在股鋼鐵般的意志面前,漸漸渙散,它抵擋不住這個少年強大的意志,這股意志有如天地一般浩大,不可抵抗!

    “嗚!~”豺狼王頸部抖索的那圈白毛軟軟的垂了下去,它低下頭,嘴里發出嗚嗚的低鳴聲。林君玄步步進逼,它則步步後退。林君玄前進一步,它則要後退兩步,仿佛空氣中有一柄無形的巨刃抵在它身前,逼迫著它一般。

    “嗚!~”悲鳴一聲,豺狼王終于垂下頭,退到了一邊。林君玄與骷髏頭之間再無阻礙。林君玄走前向,一個個豺狼齊齊看著他,目光隨著他的步伐而移動,但沒有一頭豺狼出來阻止他。

    林君玄靜靜的看著半空中的骷髏頭顱,那骷髏觸手可及,靠近它時發現顯得十分的靈異。沒有任何的猶豫,下一刻,林君玄一只手臂猛的伸出,抓住了半空中的骷髏頭骨,就在林君玄抓住骷髏頭骨的剎那,異變突起——

    “嘩!——”林君玄脖子上掛著的星形墜鏈突然自動飄起,發出一陣振動聲。黑暗中,那星形的墜鏈散發出一陣淡淡的白光,一股無形的能量順著墜鏈進入到了林君玄的體內,並順著他的手臂,沒入到了碧綠色的骷髏頭中。

    “轟!——”骷髏頭顱一震,猛然碎裂,一個黑色旋渦在骷髏頭顱碎裂的同時在虛空中湧現,四周狂風大作,那黑色旋渦一經成形立即迅速旋轉擴大,旋渦中心發出一股強烈的吸力,一下便把近在咫尺的林君玄吸入其中。

    林君玄只覺眼前一暗,就被吸入了一個黑暗而狹窄的通道,他的身軀隨著那股強大的吸力旋轉著,在那股強大力量的影響下,林君玄感覺到自已的身體似乎在急劇縮小。黑暗中分辨不出方向,耳中只聽得‘轟’的一道聲響,一道亮光從眼簾中劃過,隨後林君玄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一卷完!)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21 PM

第二卷   第一章臨安城


臨安城外,青山如簇,一道蜿蜒的驛道穿行青山古木之中,通往臨安城中。此時正是深秋,天氣漸寒。驛道上車馬稀少。

    “駕!——”林蔭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叱喝,不一會兒,一輛由兩匹漆黑如龍的高頭大馬駕駛的馬車從林蔭深處駛出,沿著彎曲的驛道向臨安城中駛去。天氣漸寒,馬車車廂用一塊黑色的布幔罩了起來,布幔兩頭,以紫線繡著兩個氣勢雄渾的‘紫’字。這馬車,正是臨安城紫衣侯府的車駕。

    “娘親,娘親,到家了,我們到家了。”車廂上的窗簾忽然拉開,一個粉琢玉琢的小女孩小臉通紅探出頭來,望著遠處鱗次櫛比的屋宇大叫起來。

    “娘親,娘親,快看,鳥,河上有鳥!”小女孩驚奇的睜大了眼楮,她每看到一樣東西都大叫起來,似乎是第一次見到一般。

    “綺煙,快把窗簾拉上,外面冷,小心著涼了。”一個慈和婦人的聲音從車廂內傳出。

    “不嘛,娘親,綺煙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綺煙要看看外面。”小女孩撅著嘴道。

    車廂內,一位雍容華麗的美婦人坐在車廂內的長凳上,寵溺的看著趴在窗口的孩子,無奈的搖搖頭,對孩子,做為母親的似乎很難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面對他們清澈的眼楮︰“綺煙,看可以,但只能看一會兒。車過了橋,你就不能再這樣了。”

    “嗯!”小女孩含糊的應了一聲,不一會又是大叫起來,“娘,你快看,河里有魚!”美婦人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麼。車廂外雖是寒意逼人,但車廂內卻一片溫暖,廂內不但裝飾華麗,下面蓋的也都是厚厚的幾層純毛被蓋。美婦人的身邊,一個穿著寶帶裘衣的小男孩正捧著一本古卷,默默看起來。美婦人含笑的看著讀書的小孩,心中充滿了滿足感。

    “娘親!——”忽然耳中傳來小女孩的叫喚聲,美婦人沒有回頭,只是微笑著應了一聲︰“嗯,綺煙,怎麼了?”接下來卻是一陣沉默,沒有聽到小女孩的回應,美婦人詫異的抬頭看去,透過側面,美婦人看到小女孩正怔怔的看著車窗外某點,她的臉上似乎充滿了憂傷。

    “綺煙,怎麼了?”美婦人詫異道,同時也向窗邊看去。

    “娘親,你看那個哥哥,他好可憐啊!綺煙有衣服穿,他卻沒有衣穿。”小女孩指著石橋邊一個瘦小的身影道。“娘親,他好可憐啊!我們帶他回去吧!”小女孩回過頭,央求著自已的母親道。

    順著小女孩的目光,美婦人看向古橋邊那瘦小的身影。美婦人只看了一眼,便移不開目光了。那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穿著一件明顯比他的身子要大很多的破舊衣服,坐在三四個乞討的小孩中間,一動不動。如今正是深秋時節,天氣漸寒,美婦人肩上披著溫暖的狐裘尚且覺得寒意逼人,而那小孩挺直著身子一動不動,與他身畔其他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乞兒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其他小孩哀聲向行人乞討的時侯,這個小孩卻沒有絲毫動靜,他不像是乞討的,坐在一群乞兒的中間,卻並不與其他乞兒交流。同樣是破爛的單衣,但穿在他的身上,卻沒有穿在其他乞兒身上那樣讓人覺得骯髒討厭。

    “好奇怪的小孩!”美婦人想著,正想著心思的時侯,那坐在橋頭的小孩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霍的轉過頭來,一雙靈動的眼眸映入美婦人的眼簾中。在那對眸子中,沒有其他乞兒看到自已時的羨慕,也沒有對于紫衣侯府權勢的敬畏,有的只是一片如水般的平靜,在那一刻,美婦人恍然產生一種錯覺,似乎盤坐在那橋邊的,不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而是一個飽讀經書,胸中有浩然之氣的大儒。

    “不知是哪家謫落的子弟,流落到了這臨安城!”美婦人心中想道。也唯有那些曾經 赫一時的大家,才能培養出這樣獨特的子弟。

    “娘!……”名叫綺煙的小女孩仰頭看著自已的母親,眼中盡是哀求。

    美婦人心中一軟,對于這對子女的要求,她向來難以拒絕,也不知如何拒絕。

    “罷了,正是府中缺個伴讀的書僮,那小孩看起來似乎也頗知書達禮,而且,”美婦人看著古橋邊的小孩︰“這小孩長得也挺俊俏的,也不算埋沒了我紫衣侯府的身份。一會兒不妨讓管家去試他一試,若真是讀過書的,有些靈性,也就不妨把他收入府中來,與綺煙、凌霄做個伴。”

    美婦人心中即然做出了決定,也就不再往外看了。

    “好了,娘親答應你,”美婦人柔聲道︰“綺煙,外面冷,來,坐到娘親身邊。”

    “娘親,真的?”小女孩蹦了起來,驚喜道,看到美婦人笑著點點頭,小女孩高興的歡呼起來,小跳著跑到美婦人身邊,稚聲道︰“我就知道娘親對綺煙最好。”

    美婦人含笑不語,一旁的丫環會意,上前幾步,把窗簾拉上,馬車內,又暖和起來。

    “駕!”在車夫的吆喝聲中,華麗的黑色馬車從橋上駛過,看到那駕馬車駛來,橋邊的乞兒紛紛驚慌的跳開來,只有一個小孩依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他早已看出,這馬車絕對不會壓到這邊來。

    “拿去,這是夫人看你們可憐,賞賜給你們的。”高大的馬車上,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聲音一落,馬車上突然灑出大把銅錢。數以百計的銅錢墜落地上,發出釘鐺的脆響。

    “噢!”原本驚慌四散的乞兒們歡呼著湧了過來,搶奪地上四散的銅錢。

    林君玄坐在古橋邊,冷漠的看著這群乞兒在眼前爭搶著銅錢,沒有絲毫伸手的意思。盡管‘穿越’前,林君玄保持著簡單的生活,但多少也是見過世面的。幾枚銅錢而已,沒有必要為了這幾枚銅錢而將自已置身于一群乞兒中間,與他們一起搶奪。更重要的是,林君玄現在的身體,只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小孩子,在這樣的爭搶中,很可能銅錢沒有搶到,首先身體就受傷了。

    乞兒們哄搶銅板的時侯,馬車內一雙眼楮始終盯著後面,看到林君玄沒有出手搶奪,那雙眼楮的主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窗簾垂下,在‘咕嚕嚕’聲音中,馬車向著城內駛去,消失在鱗次櫛比的屋宇中……

    …………

    林君玄是在一個寒冷的深夜降臨到這個世界的,他降臨的一刻,這個世界絕大部分都陷入了沉睡中,即便有人聽到那墜地的聲音,也只以為是些稀松平常的聲音,然後繼續蒙頭大睡

    在醒來的時侯,林君玄發現的第一件事,是自已的衣服似乎太大了。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不是衣服變大了,而是他變小的。他變成了四歲的相貌,降臨在了這個世界。

    在短暫的震驚過後,林君玄很快的平靜下來。震驚對于事情來說,並沒有任何幫助。重要的是,接下來他該怎麼辦。

    那個晚上,林君玄是在黑暗中摸索著度過的。他在黑暗中四處飄蕩,最後在一顆歪脖子老樹下,林君玄發現了一個凍死的老乞丐。穿上了老乞丐寬大很多的破舊衣服,林君玄把自已的衣服套在老乞丐身上,在磕了三個響頭後,林君玄把這位素不相識的老乞丐埋葬了。

    這個世界的一切,對于林君玄來說,都是陌生而新奇的。從降臨到這個世界開始,他一直在觀察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所使用的文字是隸書。隸書與現代中國所使用的文字除了個別字體不同外,其他的幾乎一模一樣。

    另外從城門口那兩個小篆字體,林君玄知道了他所在的地方叫做‘臨安城’其他的便什麼也不知道了。一切都需要他自已去挖掘,去了解。

    盡管對于這個世界近乎一無所知,但林君玄卻很肯定一件事︰這個世界必然與自已所熟知的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一點,只從他們的語言,以及他們在鄭重場合使用小篆,而在其他普通的場合使用隸書這點就可以看出來。

    這兩樣字體,林君玄都很了解。前者林君玄因為對古書的喜愛,曾特地學習過,至于後者根本無需學習,大部分現代人都能一眼認出。

    從降臨的那一刻起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這一月的時間里,林君玄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所謂言多必失。他一直在學習,學習這個世界的一切,了解這個臨安城的一切。

    寒風肅瑟,路人們都瑟縮著,把脖子藏進了衣領里。在這個深秋的季節里,林君玄卻絲毫不覺得寒冷,坐在一群乞兒中央,林君玄摸了摸胸口,一陣暖流從胸口傳來。衣服下面,是一根星形墜鏈,那股暖暖的感覺就是從星形墜鏈的上傳來的。正是因為這根墜鏈,林君玄才能以四歲的身體,壓根不懼深秋的寒意。除了這件星形墜鏈,林君玄還保留了一本《奇門遁甲》,這兩樣東西都是他太公留下的。

    “也不知道太公身上發生了什麼!”林君玄心中默默想道。這是一個謎,這個謎的謎底現在的他還無法接觸到。但只要保存太公傳下來的這根墜鏈還有這卷《奇門遁甲》,林君玄相信,遲早有一天自已會找到太公,了解這一切的真相。


第二章千字文


“有錢了,有錢了!”乞兒們歡呼著︰“我們買包子去!”紫衣侯府的夫人打賞了數百枚銅錢,這些乞兒每個人差不多都分到了三四枚。

    聽到乞兒們的歡呼聲,林君玄清醒過來,抬頭四下望了望。在橋另一側的人群里,林君玄看到幾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擠在人群中,正慢慢的向橋頭走來。

    “滾開,滾開!”這些壯漢看到前面有人,直接用手一推,或者用肩撞開。街上的行人看到他們滿臉橫肉,都畏懼的避開。

    “這些地痞、流氓來了,他們應該是瞧上了這些乞兒手里的銅板。”林君玄從乞兒人堆中站起身來,不動聲色的跟隨在一名從城外走來的挑夫身後,向臨安城內行去。他走的不近也不遠,距離剛好讓人以為他是這名挑夫的兒子,正隨著父親進城。

    橋頭,與挑夫擦身而過的剎那,幾名地痞瞥了一眼強壯的挑夫,又瞥了一眼挑夫身畔那個昂著頭的小孩,皺了皺眉頭。

    “是個挑夫的孩子,不過穿的怎麼像個乞兒,”幾個橫臉橫肉的壯漢揮了揮手,便讓林君玄跟在挑夫後面走了。

    和任何一個城市一樣,臨安城也存在這樣的地痞,流氓,他們散布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林君玄剛剛沒有去爭銅板,另一個原因便是知道,那銅板即使到了自已手里,恐怕也會被這些地痞搶去。以林君玄目前的身體,這幾個流氓地痞三兩拳就能輕松解決,但現在不行,他只不過是個四歲的小孩。被這些壯漢搶錢倒沒什麼,林君玄擔心的是這些壯漢搜身的時侯,會把自已身上的墜鏈和書一起搶去。這件墜鏈現在對他非常重要,絕對不容易有失,除了找到自己想要的秘密,現在還有一項更重要的功能。

    跨過橋,順利的進入臨安城內,林君玄立即不動聲色的從挑夫身後走開,另外選了一條道。臨安城內,店鋪林立,茶坊,酒樓,肉鋪等百肆陳雜。

    “包子咧,又大又香的肉包子咧!”臨安街上,飄蕩著一陣陣濃郁的香味,一個個店小二站在包子鋪後,看著過往的行人,滿臉堆笑的大聲叫喚著。

    “賣木炭咧,上好的木炭啊!”臨安街上,一個個販夫牽著驢子慢慢的沿街叫賣著,那驢子身子兩側掛著兩袋滿滿的木炭。深秋過後,便是寒冬,天氣會越來越冷。如今臨安街上最好賣的,便是這些賣木炭的了。

    “賣木炭的,過來!”遠遠的傳來一陣吆喝聲,一座高大的府第前,穿著厚厚棉衣的大戶人家的下人遠遠的招著手,那賣木炭的心中一喜,便牽著毛驢快步向那高大的府第走去,不一會兒,便空著兩個袋子出來了。

    “香料,上好的香料啊,快來買啊!”一些貨郎抬著頭,在前方大聲叫著,試圖吸引臨安城那些女眷的注意。寒冬將至,所有的人家都必須趕在大雪降臨之前,賣出貨物,賣個好價,措集到過年的年錢。

    林君玄沿著兩旁走著,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個陌生的臨安城“這個世界雖然與原來的世界不同,但正是我所喜歡的世界,至少,在這樣的世界,人會更注重自已的內心世界!”

    順著街道往內,是一座學館,遠遠的一陣朗朗的讀書聲從學館里傳來︰

    “蓋此身發,四大五常,恭惟鞠養,豈敢毀傷,女慕貞潔,男效才良,知過必改,得能莫忘……”

    聽到了那讀書聲,林君玄加快了腳步。這段讀書聲,他聽了出來,是《千字文》中的內容,說的是人要愛惜自已的身體,恭養雙親,女的要守貞潔,男的要德才兼備,知道過錯要改,自已能干的事情要堅持不懈。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完全襄括了古人的氣節操守,三綱五常盡在其中。

    《千字文》乃是梁朝的周興嗣所撰,怎麼出現在這個世界?!林君玄尋思著,難道自已穿過時空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代?

    帶著滿腹的疑惑,林君玄趴到學館的窗邊,通過窗戶往里瞧。三十來個幼童正襟危坐在課桌上大聲朗讀,學館前方,放著一個講桌,一位滿腹經綸的先生眼瞼微垂,手握著書卷,聽著幼童們的讀書聲。深秋時節,外面寒冷,但學館內卻一片暖意逼人。林君玄四下瞧了瞧,很快發現那位先生的講桌下放了一盆炭火,鐵盆內的木炭燒得通紅,散發出來的熱氣將學館內薰得暖烘烘的。

    “治本于農,務資稼穡,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22 PM

第三章生存之道


   從教館離開後,林君玄又在臨安城中晃蕩。天色漸暗,肉鋪中,包子的香味飄滿街道,林君玄感到腹中有點饑餓,但他身上哪來的錢,只能強忍。整個白天他一直滴米未盡,他本是一個能忍的人,所以盡管腹中饑餓,開始也還能熬得住。別的乞兒滿臉渴望的圍在肉包子鋪外,林君玄卻泰然自若的從旁穿行而過。

    看了看天色,再有片刻就要天黑了。林君玄索性回到橋上,又蹲在原本呆的地方一動不動。

    夜色漸深,整個臨安城一片安靜,街上的販夫走卒,早已回去,而店鋪早已關了門,只剩下一些酒樓,留著一線縫隙,方便那些打尖的客人進來。

    林君玄坐在橋上,耳中傳來潺潺的水流聲,望了望天空,烏雲如紗,籠罩在這臨安城上。石橋上,也只余下幾個抱作一團的乞兒,林君玄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已,便站起身來,悄無聲息的向城外走去,一會兒便消失在城外。

    林君玄前腿剛走,臨安城內屋宇深處,一個老人帶著兩名青奴,打了一盞大紅燈籠向石橋走來。那燈籠上,寫著一個‘紫’字,正是臨安城紫衣侯府的標志。這些三人顯然是紫衣侯府的僕人。

    “管家大人,夫人說讓我們來找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卻不提他的長相,只說我們要是到了這里,必然會知道是哪個小孩。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這讓我們怎麼找啊?”一名青衣僕人抱怨地說,他的手中掛著一件厚厚的紅色小棉襖,看樣子是給小孩穿的。

    “放肆,你敢說夫人的不是,”老管家喝叱道︰“那小孩只是夫人進城時,無意中踫到的。都是乞兒,無父無母,有鼻子有眼,怎麼個跟你們說法。夫人既然說了我們要是到了這里,自然能認出來,那自然是能認出來。”

    “是,是,是,總管大人說的是!”兩名青僕連忙道,紫衣侯府中,這位管家大人頗為神秘,府中上下都頗為忌憚。這次他們兩因為喝酒耽誤了事,怕責罰,所以才這般說道。

    “夫人說什麼,不必多問,只管做就是了。”老管家道,兩名青僕面有懼色,不敢多言。三個人乘著朦朧夜色向石橋走去。

    “過來,都過來!”走到橋上,一名青奴挑起燈籠,大聲喝叱道。熟睡中的乞兒聽到喝叱聲,都驚醒過來,一個個瑟瑟發抖,驚懼的望著站在橋頭的三人。

    “夫人要找的小孩不在里面!”老管家只看了一眼,便斷然道。兩個青僕也沒多問老管家怎麼知道不在里面,他們早已知道這位老管家有些本事。

    “管家大人,那怎麼辦?我們恐怕無法向夫人交待了,這次喝了點酒,誤了功夫,回去只怕夫人責罰。”夫人本是指派他們兩人去找那小孩,但因天氣冷,為了御寒,一時多喝了點酒,誤了事。老管家半天沒見他們回來,心知不對,才打著燈籠找到他們倆。臨安城中酒肆眾多,兩人也不知這管家是怎麼找到他們的。

    “要不,我們隨便找個乞兒帶回府中,便說這就是那小子。反正這次夫人主要是為了小姐,小姐隔得遠,未必看得清楚那乞兒長得什麼樣。我們隨便帶個乞兒回去,估計小姐也認不出來。管家大人——”兩名青奴哀求的看著老管家。

    “混帳,你們瞞得過小姐,瞞得過夫人嗎?夫人既然不說那小孩相貌,便叫我們過來,顯然夫人對那小孩印象極深。若是一般乞兒,能得夫人如此青睞嗎?若是欺瞞夫人,那便是死罪!”老管家沉聲道。

    “我們知錯了,我們再也不敢喝酒誤事了,管家大人,你看我們該怎麼辦啊?”兩人可憐兮兮的看著老管家。

    老管家沉吟不語,片刻後道︰“這臨安城極大,他若是不死,自然還在臨安城中。他既然來過這里,自然還會來這石橋,只需叫府中下人留意此處,若有遇著特別的孩子,就把他帶來見我就是。——夫人短時間內不會想起那孩子,你們暫時不必擔心。”

    兩人大喜︰“多謝管家大人。”老管家冷言不語,一轉身,三人又順著原路返去……

    三人返回紫衣府的時侯,距離石橋半里多的地方,一條瘦小的身影從茂密的樹林中走了出來,看到四周靜悄悄的,並沒有人注意,林君玄這才松了口氣。他特意繞了半里多的路,主要是避免被人注意,怕身上的東西被人覬覦。

    前面不遠的河面上暗暗的,有一層寒冷的水氣飄在水面上,林君玄從樹林中走出,走到河邊蹲了下去。林君玄從脖子上取下那根星形的墜鏈。在林君玄的手中,這根星形墜鏈正散發出淡淡的,微弱而柔和的鵝黃色光暈。林君玄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知道進入到這個世界後,每到晚上,這條墜鏈總會自動散發出微弱的光芒。林君玄手持墜鏈,在岸邊伏下身子,手掌緩緩放低,讓那散發出微弱光芒的星形墜鏈浸入河水中。黑暗中,靜悄悄的,那星形墜鏈在河面上散發出如瑩火蟲般的光暈。林君玄手持星形墜鏈,伏在河邊一動不動。不一會兒,星墜周圍,一圈靈動的黑影從河水深處冒出影來,在星墜微弱光芒的映照下,依稀可以看清那是一尾尾指寬的小魚。

    “嘩!~”林君玄空出來的手掌猛然探入水中,閃電般的捉住一尾小魚,不待那小魚擺尾逃出,五指一撥,已經將那指寬的小魚連同一小捧河水撥到了岸上。

    “這頓晚餐終于有著落了,”林君玄輕笑,一拳砸下,那小魚便暈了過去,不再蹦跳。在夜晚,微弱的光源很容易吸引到河中的魚。魚看到柔和的光源,只以為是天上的星光,便會自動圍上來。林君玄進入這個世界之前,那個世界的人們便是利用這個原理,晚上的時侯,在魚線上掛上會發光的夜浮標,跑到外面去鈞魚。

    林君玄在這個世界過了一個多月,一直都是利用這個會在晚上發光的星形墜鏈捕魚填腹的。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之後,如今,他已經能夠很熟練的捕捉逡巡在光源附近的小魚了。至于大魚,以他四歲小孩的身體,就算放到岸上,他也按不住。

    取回星形項鏈,林君玄依舊把他掛回脖子上,藏在寬大的衣服下面。墜鏈剛剛掛上,立即一股溫暖的感覺湧來,驅散了周身的寒意。

    林君玄抓住指寬的小魚,在水中漂了漂,去掉魚周身的髒物,然後剖肚去腸,便這般吃起來。深秋近冬的時侯,水性略冷,這個時侯的魚,肉質最為柔軟、順滑、爽口,吃起來並不是那麼難以下咽。

    在臨安城,相比與那些只能跟狗爭食,吃發霉的殘渣剩飯,甚至只能餓肚子的乞兒來說,林君玄已經覺得很滿足了。與穿越前一樣,他並不是很追求食物的味道。魚能提供他成長需要的營養,而且並不是那麼難以下咽,就可以了。

    一條魚不一會兒就吃完了,林君玄又取下墜鏈,依法施為,連續吃了十多條小魚後,又在樹林中找到幾種富含鹽分和水分的植物放到嘴里嚼了下去,林君玄利用以前的學識已經學會如何在這種環境生存下來。他一天只能進食一次,而且只能是在晚上進食,項鏈只有在晚上才能吸引到魚,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得挨餓。所以一天的這唯一一頓,他吃得很多,他必須得為白天做好準備。

    在連續吃了十多條小魚之後,林君玄離開河畔,慢慢的走入黑暗的樹林中。盡管城外一片黑暗,而且陰森森的,林君玄心中卻並無懼意。借助項鏈的光芒,林君玄在樹林中央找到一株枝葉伸展,樹冠很大的老樹,然後盤膝坐下。

    “天降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心,增益其所不能!……”

    曠野外一片寂靜,只余這浩浩然的讀書聲在樹梢上隨著風聲飄出很遠,原本陰森崔嵬的樹林,頓時也變得一片正氣凌然,仿若連樹木也因此,沾染了那浩然正氣。

    林君玄一直朗誦了半個時辰,方才停歇。半個時辰後,林君玄心神又恢復了平靜,圓滿的境界。

    站起身來,林君玄如猿猴一般利索的爬上樹,然後找了一根不粗不細的樹枝,雙腿倒勾,便懸在樹上慢慢的入睡。一連一個多月,林君玄都是這般入睡的,因為他認為這樣的入睡,能夠不知不覺中鍛煉自已的身體,讓現在自己瘦弱的身子更加強壯。

    不一會兒,林君玄便沉沉的醒去。胸膛間,那星形墜鏈散發出一股股溫暖的氣息,湧入林君玄的體內,驅除寒意,林君玄只覺四周暖洋洋的,夢中不時的發出陣陣囈語。

    林君玄並沒有發現,在他入睡後,不遠的一顆樹梢上,一道欣長的白影隔著夜色淡淡的看著他,等到他睡著了,方才轉身踏著樹梢,悄無聲息的離去……


第四章亞聖門徒


當地平線上泛出一抹魚肚白的時侯,林君玄在樹上甦醒過來。利索的從樹上滑下,走到河邊,掬了一泓水洗臉。

    “啊!”河水潑在臉上冰寒無比,冷得林君玄牙齒都發顫,很快星形墜鏈中便散發出一股熱氣,驅散了這股寒意。

    簡單的漱洗完,林君玄四下打量了一翻︰“沒人。”重新走入樹叢,在樹叢中轉來轉去,林君玄最後在一顆大樹下停了下來。大樹背側有幾塊碎石,碎石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形狀,這是一種標記。

    “就是這里。”蹲下身,林君玄向西方走了五步,然後從地下挖出了一本書來——《奇門遁甲》。

    林君玄從不把這本書帶到臨安城中,一個乞兒,每日手中拿著一本古卷研讀,這種情形只要時間一久,必然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這是林君玄所不願意見到的。況且《奇門遁甲》是以簡體印刷排版的,而這個世界的書都是以隸書寫就,兩者雖然相差不大,都能辨認出來,但對于有心人來說,一眼就能認出這本書與這個世界的書籍的出入。

    “還有六個小時。”看了看天邊,林君玄心里估摸著。尋了一顆枝葉茂盛的大樹,林君玄在樹下坐下,然後翻開手中發黃的書頁,借助著樹葉間的光芒開始閱讀。和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一樣,林君玄依然保持著嚴格的生活自律。

    午時之前,林君玄藏身林間,參閱這卷《奇門遁甲》,午時之後,便去那臨安城中逛蕩,透過自已的雙眼來認知這個世界。

    《奇門遁甲》內容雖然包羅萬象,但語言非常的艱澀難懂,里面蘊藏著很多典故,以及頗有出處但知者甚少的詞語,但《奇門遁甲》里面卻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或是說明,這一切只能靠林君玄一個人去揣摩,去研究,去領悟。這個過程顯得非常的艱難。這本書他已經看了十多天了,但進展依然甚微。十多天的研讀,依然沒有能掌握到要領,林君玄心中多少生出了一些焦急的情緒。

    “星墜與《奇門遁甲》都是外公留下的,既然星墜在夜間能發光,而且還能驅寒,那《奇門遁甲》必然也有奇異之處。”深吸了一口氣,林君玄平息了心中些微躁動,再次靜下心參悟起來。

    書中無日月,不知不覺,已到了中午。林君玄看了看天,嘆了口氣,放下書來,依舊如原來一般,把書用干淨的落葉包裹住,然後重新埋入土壤中,並做上一個便于自已辨認的標志。

    做完這些後,林君玄繞了一段路,由城外返回了臨安城中。不動聲身的融入眾乞兒當中,林君玄又在古橋上坐了下來。古橋上幾個慵懶的乞兒偶爾抬頭瞥了一眼林君玄,便又闔上了眼簾——乞兒們現在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在眾乞兒的眼中,這個家伙從來不開口乞討,也不同他們一起爭搶殘羹剩飯,即便是有些善良的大戶灑下一些銅錢,落到了他的腳下,他也不會去撿!既然他的存在,並沒有讓眾乞兒感受到競爭的壓力,他們也就接受他了。在這樣寒冷的季節里,多一個聚在一起,便會多一份熱量!

    臨安城似乎一如往昔,販夫走卒的吆喝叫賣聲如常,而街道兩旁的店鋪也一如往昔的冷清。但林君玄卻發現一些微小的變化——臨安城內來了一個算命老人。

    老人頭發篷亂,穿著一件髒兮兮的青色長衣,雙手攏在袖子里,靠在離河不遠,一幢屋宇的牆角。在老人的身後立了一根竹桿,上面用布條寫著四個字‘算無遺漏’!

    老人垂著頭,一動不動的蜷縮在牆角里。他既不吆喝,也不攔人算命,就這樣蜷縮在無人注意的牆角里。

    “奇怪,昨天那個位置並沒有什麼算命老人,他是從哪里來的?難道是昨天晚上由城外進來的?”臨安城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屍體被官府發現,不是餓死的,便是凍死的。雖然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人死,但總會有人為了謀生而湧入城里。

    老人的攤位冷冷清清的,沒有人光顧。寒冬來臨,臨安城里多的是窮人,這些人尚缺過冬的錢,哪里還會花那種冤枉錢來算命。

    林君玄在古橋上蹲了數個時辰,老人始終沒有抬起頭,也沒有人來光顧他。站起身來,林君玄向城東行去。這一天,林君玄花了數個時辰在觀察那老人身上,等到達學館的時侯,幼童們已經告別了教書先生,估計大多已經返回各自家中了。

    “娃娃,進來吧。”甘如葉坐在學館內,攏著手,在他身前放了一個火盆,里面燒著炭。他似乎在這里等了很久。

    林君玄愣了一下,然後走進了學館里面。學館里暖烘烘的,火盆里的炭火,把這里映的明晃晃的。

    看到林君玄走進來,甘如葉抬起頭,高興的指了指身邊一個小矮登道︰“娃娃,來,坐到這里。”

    “教書先生今天似乎有些奇怪,”林君玄四下打量了一眼,發現了學館內多了一些木炭,還有一些米,另外角落里還放著幾個瓦缸。心中想了一下,林君玄問道︰“學館放假了?”

    甘如葉眼中掠過一抹訝色︰“你怎麼知道。”

    林君玄指了指學館里突然多出來的東西,沒有說話。他曾經在一些野史秩事上讀過,古代的學生可以在學期末用其他東西代替學費,而且臨近假期來臨的時侯,學生的家長也會送些東西給先生,以資過冬之用。

    這學館里多出些東西沒什麼,但同時多出這麼多東西,也只可能是那些家長送給甘如葉過冬的。

    “好,好!”甘如葉接連叫了兩個好字,對于這孩子他是越來越喜愛了,這麼小就有這等洞察力,實在是難得。

    “娃娃,我來問你,你可有姓氏?”甘如葉一臉高興道。

    “回先生話,學生姓林,字君玄!”

    甘如葉細細體悟了一下,含笑道︰“好名字,好名字!……娃娃,我再問你,你家中可有父母?”

    林君玄沉吟不語,片刻後還是據實以告︰“學生,還有父母。”

    “哦?”這個回答大出甘如葉的意料,他原本以為,這孩子穿得如此破爛,必然是父母早逝的︰“你父母在哪里?”

    “回先生話,學生的父母不在這里,”林君玄再次據實以告。

    甘如葉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似乎想通了什麼,臉上出一抹憐憫的神色,摸著林君玄的頭,安慰道︰“孩子,節哀順便。”

    甘如葉的神態與語氣,讓林君玄大惑不解,想了一下,心中不由苦笑。自已說不在這里,這教書先生,必然以為自已說的是‘地下’。在古代的時侯,這種隱晦的表達方式倒是不少。

    心中苦笑一聲,林君玄也不辨駁,由得教書先生去猜想。

    “君玄,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便把這里當成自已的家吧。只要先生我還有一口飯吃,你便也有一口飯吃。——你天資聰穎,若是能得悉心培養,日後必成大器!”甘如葉鄭重道。

    甘如葉的這個提議大出林君玄的預料,愣了一下,林君玄抬頭看著這位瘦弱的教書先生。論知識,林君玄並不缺知識,論文才,林君玄也有文才,論修養的功夫,林君玄也自認絕不會比這位教書先生差,他也並沒有什麼東西需要從這位教書先生身上獲取。

    抬起頭,林君玄看著一臉鄭重的甘如葉,在這名瘦弱的教書先生眼中,他只看到一片正直的讀書人身上方有的浩然正氣。就憑這股書生浩然,他便有資格收任何人為學生。

    心中轉過這個念頭,林君玄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頭︰“老師在上,請受君玄一拜!”

    甘如葉撫著頷下三縷黑須,欣尉的大笑︰“好,好!君玄起來,起來!”

    “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甘如葉的入室弟子了。君玄,你記好了,我的師承乃是帝京大儒方鴻苑,我們乃是儒家‘孟學一派’!”

    “孟學?”林君玄吃驚的看著甘如葉。

    “嗯,”甘如葉俯視著身邊的小孩,絲毫不知他的心思︰“我們的‘孟學一派’的祖師,便是亞聖‘孟軻’!”

    ‘轟!——’林君玄猶如被雷劈中,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回蕩︰“孟軻不就是孟子嗎?——《千字文》不是周興嗣寫的,亞聖卻成了這個世界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子,名軻,字子輿,又字子車,戰國時期魯國人!《孟子。公丑上》公孫丑問孟子︰“敢問夫子惡乎長?”孟子答曰︰“吾善言,吾善養吾浩然之氣!”

    林君玄怔怔的望著甘如葉,一動不動,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已用以引導修養自身的亞聖居然會和這個未知世界中的一個教書先生扯上關系。

    “君玄,你怎麼了?”耳中傳來甘如葉關切的聲音,林君玄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弟子很意外!”

    “呵呵,亞聖之名名傳天下,你聽過也是正常,只是可惜啊,”甘如葉嘆惜道︰“經歷了三百年的動亂,我們‘孟學一派’漸漸衰落,已遠比不得過去了!”

    “老師放心,學生若有機會,必然振興我‘孟學一派’!”林君玄正色道。

    “你有此心已經夠了,”甘如葉摸摸林君玄的頭,並未在意他話中所說,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暗,為師這里還有學生今日敬獻的飯菜,我們一起吃吧。”

    “謝過老師,”林君玄並沒有拒絕,一頓飯其實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是這樣一頓普通的飯是他們師生情誼的開始。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24 PM

第五章一頓飯的恩惠


二人的晚飯有鹹白菜,鹵豆豉,一點辣椒醬,加上一些稀飯,這些飯菜都是甘如葉所教幼童的父母送來的,用以充抵學費。這些鹵菜都裝在一個個小小的瓦缽里。甘如葉把這些菜缽放在學館中央,又在旁邊生了盆炭火,兩人大吃起來。

    甘如葉顯得很高興,他取出珍藏的窯酒,就手掌大那麼一壇小酒,拍了泥封,倒在自己的杯蠱里面喝起來。甘如葉的酒量不大,幾杯下肚,已是滿面紅光。

    一大一小兩師徒就在淒冷的夜晚,就著火盆聊起來。林君玄聽的多,說得少,大部分時間都是甘如葉獨自一個人在說,林君玄偶爾插上一句。甘如葉喝的多了,已經忘了林君玄只不過四歲大,在他潛意識里,已經把林君玄當做了一個自已的得意門生,而不是一個稚童。

    不知不覺已接近辰時了(大約晚上九點),這是林君玄在這個世界吃的第一頓‘飯’,雖然並不多可口,但吃的有滋有味,很是盡興。火炭里的火早已暗下來,甘如葉倒在一旁,滿臉紅光,嘴角還帶著笑容,已經睡著了。

    林君玄站起身來,他抱不動甘如葉,便從他的臥室里取了一條毛毯,蓋在他的身上。又把炭火稍微移遠了一點,然後又加上了一些木炭,讓火盆里的火重新燃燒起來。

    “老師,學生告退了!”林君玄躬身行了一禮,然後便轉過身走出了教館。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街上靜悄悄的,只余下低低的犬吠聲從遠處傳了過來。林君玄憑借著腦海里的記憶,向外行去。外面的風很大,走到城中的時侯,林君玄隱隱聽到一陣叫罵聲。

    “老東西,你找死啊,滾開,滾開!”那是一個男子的怒叱聲,黑暗中傳來馬鞭的抽動聲,夾雜著馬車 轆的聲音。林君玄遠遠望去,只隱隱約約看到一盞燈籠的火光在黑暗中搖曳,漸行漸遠。

    林君玄快步跑了過去,黑暗中還跌了幾跤,等到林君玄趕過去的時侯,馬車早已消失在鱗次櫛比的屋宇巷道里。在怒叱聲傳來的地方,林君玄看到一團黑影臥倒在驛道旁邊,湊近了,才發現,這道黑影正是臨安城內最近才出現的算命老人。老人臥倒在驛道邊,那根‘算無遺漏’的竹桿倒在一邊,早已斷成了兩截。林君玄估摸著,那應該是被馬車壓斷的。

    “老人家,老人家,醒醒……”林君玄蹲下身,搖了搖算命老人的身體,老人臉色呈現青中泛白,牙關緊閉一動也不動。林君玄摸了一下在外面的臉,冰冷冰冷的。

    “可能是凍的,”林君玄猶豫了一下,還是取下了脖子上的星形墜鏈掛到了老人身上,老人依舊是一動也不動。

    “剛剛才聽到叱喝聲,這時侯他應該還沒死。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馬鞭抽爛了幾條,但這幾鞭子也不應該就殺了他,嗯,應該還有救!”沒有了星形墜鏈提供的溫暖,林君玄的身體開始變得冰冷起來,一股股冷風直往脖子里灌。林君玄顧不了這麼多,這點寒冷相比一條人命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林君玄不停的摩擦老人在外面的手,腳,臉,脖子,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老人的體溫回暖。這麼一番摩擦之後,老人的身體漸漸有了些溫度,林君玄又在老人的胸口用力壓著,他只是四歲的小孩子,力量再大也不會壓死這位老人,倒也不用擔心。

    ‘砰!’林君玄一下又一下的壓著,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終于地上的老人抽搐了一下,然後便是一陣陣蒼老的咳嗽聲︰“咳咳咳!——”,這咳嗽聲透著無限的滄桑及嘶啞。林君玄一刻也不敢松懈,連忙給老人捶背理氣。

    “孩子,不用捶了,我已經好了。”黑暗中終于傳來老人的聲音。

    “老人家你終于醒了,”林君玄松了一口氣︰“我扶你到牆角,找個擋風的位置吧。”

    “嗯,”老人含糊的應了聲,並沒有拒絕,在林君玄的攙扶下,走到了一個避風的牆角︰“把我放下吧。”

    老人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林君玄估算著,這位老人肯定是一天滴米未進,餓的。

    “老人家,您先坐著,我去去就來,”走出幾步,林君玄又走了回來。

    “孩子,怎麼了?”老人問道。

    “老人家,你脖子上那根墜鏈可以還給我嗎?”林君玄猶豫著問道。星形墜鏈能提供漫暖,但老人已經醒來了,片刻的寒冷應該還是可以承受的。

    片刻之後,一根閃爍著柔和光芒的墜鏈出現在了老人手中,借助項鏈的光芒林君玄終于看清楚老人相貌,滿是褶皺的額頭,混濁的眼神,蒼白的發絲,干癟的皮膚,這位算命老人長得和其他任何這個年齡的老者一樣,唯一的區別是,他的臉上多了一層青氣,那是行將入木的人臉上方才會浮現的。

    “孩子,你說的是這根墜鏈嗎?這根墜鏈你是從哪里得來的?”老人問道,他的語氣沒有半點波動,就像一位鄰家的爺爺一樣。

    林君玄盯著老人的眼楮,老人的眼中非常的平和,這樣一根奇特的,既能在黑暗中發光,同時又能驅寒的墜鏈,在老人眼中似乎沒有一絲好奇,仿佛這條項鏈和其它的項鏈一樣,沒什麼讓人驚奇的。

    “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林君玄道。墜鏈是他太公傳下來的,林君玄並沒有說謊。

    “呵呵,孩子,這根項鏈既然是你祖上傳下來的,當然非常重要,好好保護好。”老人慈祥的笑著,抓過林君玄的手,把墜鏈塞入了他的手中,沒有了星形墜鏈帶來的光芒,四周又暗下來︰“孩子,記住,千萬不要輕易讓其他人看到這根墜鏈。”

    “嗯,”林君玄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老人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老人家,您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回。”接過項鏈,林君玄戴在脖子上,塞入衣內,然後迅速向著城外跑去。

    將墜鏈取出,浸入水中,利索的抓住幾條從水底浮上來的小魚,林君玄依法施為,一連抓了五六條魚,用身上的衣服卷好,又重新戴上墜鏈,一路小跑了過去。

    “老人家,肚子餓了吧,這里有魚,您先吃著吧。”回到老人的身邊,林君玄蹲到老人身邊,把衣服下擺展開,出里面的魚。

    一只干枯的手掌伸了出來,但是很快又收了回去,黑暗中響起一聲嘆息,老人無奈道︰“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魚是生的,我老了,咬不動。”

    林君玄怔了一下,在這個城市里,沒有生活來源的人,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發霉的飯菜已經是難得了,有魚吃對很多人來說更是奢望。他只想到給老人找點吃的,倒忘了老人會咬不動魚。

    “老人家,你還能走動嗎?”林君玄問道。

    “我太累了,走不動了。”老人搖了搖頭。

    “那您先等一會兒,我給您弄點熱飯來。”說完這句話,林君玄站起身來,依舊抱著那些魚,向城東走去。他想起了剛認的老師,甘如葉。

    學館里燈還沒有滅,林君玄推開門進去的時侯,甘如葉還在睡覺,鼻子里發出一陣熟睡的鼾音。

    “老師,得罪了。”林君玄告了一聲罪,把懷里的五尾生魚放到一個小的灰缽里面,然後放到炭火上烤。在加了幾根木炭後,火盆里的火大起來。火大,魚熟起來就快了。不一會兒,學館里便飄起一股魚香,睡夢中,甘如葉似乎聞到那股魚香,鼻子抽動了幾下,依舊鼾然而睡。

    從灰缽里夾出烤熟的小魚,放到另一個涼一點的缽里,然後又從那些學子們送給甘如葉的飯菜里弄了些出來,放到火上熱了下,同樣裝到一個缽里。林君玄拿著這個缽便沖出了房間。

    外面風聲呼嘯,依舊是那個角落,老人還靠在那里。

    “老人家,飯菜來了,您趁熱吃吧,”把灰缽放下,又把星形墜鏈遞了過去,掛到老人脖子上,林君玄遞了雙筷子過去,便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老人吃飯。

    “孩子,謝謝你,”老人接過林君玄遞的筷子,顯得很感動︰“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有人遞給我筷子,給我送吃的。”

    林君玄沒有說什麼,只是道︰“老人家,你餓了一天了,吃吧。”老人回過頭,拿著筷子,在黑暗中悶聲吃著林君玄送來的還有余熱的飯菜。黑暗中,林君玄隱約聽到水滴濺落的聲音。

    “那是淚水!”林君玄心中一動,透過黑暗詫異的看著老人,只是一碗飯而已,老人為什麼會流眼淚?難道是因為某些傷心的往事?

    老人似乎餓得很厲害,那麼多飯菜,很快就吃完了。老人手一伸,就將缽推到了林君玄身前︰“孩子,謝謝你。我已經吃完了,這個給你。”

    “老人家,墜鏈先給我。”林君玄道。老人愣了一下,再次將墜鏈遞了過去。林君玄沒解釋什麼,接過墜鏈抓著缽就走了出去。

    一個時辰後,林君玄帶著一缽的小魚再次出現在了老人面前︰“老人家,這根項鏈給你,有了它你就可以御寒了。只是,每天晚上辰時,你得把項鏈還給我——我需要它去捕魚。”

    “孩子,不用了。我還死不了,這根項鏈是你祖傳的,你還是藏好吧。”老人拒絕道。

    林君玄搖搖頭,把墜鏈掛到老人脖子上,然後直接走了。這根墜鏈只是借給老人而已,冬天一過,林君玄便會收回。若是真的送給老人,林君玄也會舍不得,畢竟這根墜鏈能幫助他找到太公!

    抱著一缽子魚,林君玄回到了學館。放下灰缽,林君玄便在炭火旁邊躺下。第一次,林君玄沒有在城外的樹林里睡覺。

    就在林君玄回到學館躺下不久,城外的樹林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憑空而立,出現在林君玄平時出現的地方。那是一位白衣俊公子,白衣公子的身後負著四把長劍,在黑暗中長劍發出嗡嗡的劍鳴聲。

    “奇怪,”白衣公子望著空蕩蕩的樹林,皺了下眉,如風般消失在樹林中……


第六章 經史子集


林君玄醒來的時侯,火盆里的炭火還在燃燒著,學館先生甘如葉不在身邊,而原本蓋在他身上的毛毯反而蓋在了自已的身上。

    “你醒來了!”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抬起頭,林君玄看到學館最前方,一把紫色的方椅上面,甘如葉正襟危坐,手中握著一本書卷,正細細的研讀著。

    “臉盆里有水,毛巾就放在你的枕頭旁邊,洗漱完之後,你把盤子里的包子吃了吧,這是我早上買的,趁著還有些熱,先吃了吧。”甘如葉沒有抬頭,目光依舊落在書卷上,一動不動。火盆里的木炭燒得 啪作響,甘如葉說完這句話,便不出聲了。

    林君玄只瞥了一眼甘如葉,便收回了眼光。甘如葉顯然有早讀的習慣,這個時侯並不願意被人打擾。揭開身上的毯子,再細心的把毯子折好,林君玄走到臉盆前,用毛巾洗了臉,又從水罐里舀了點水漱口。

    盤子里放了三個包子,林君玄拿了一個,盤中依舊剩下兩個。

    “我的書房里有些書,那里的書,你可以瀏覽,若是不懂,也不要緊,把那些詞記下,待會兒來問我。”甘如葉的聲音再次響起。

    昨晚給甘如葉取毯子的時侯,林君玄便發現了甘如葉書房里有個舊木書櫃,如今得了甘如葉的允許,自然歡喜不過。

    “多謝老師,”林君玄行了一禮,便入了甘如葉的書房內。晚上的時侯,光線有些暗,林君玄並沒有看清楚甘如葉房內的布置,此時再看,只見甘如葉的房間里很簡陋。房間靠牆壁的地方是一張薄木板床,木床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若沒有那張毯子,林君玄很難想像這位先生將如何渡過冬天。

    在另一個牆角,林君玄看到了一個靠壁而立的舊書櫃,書櫃雖然很舊,但卻很干淨,沒有灰塵,顯然有人經常擦拭。

    “老師是位真正的愛書之人啊!”站在書櫃前,林君玄慢慢的打量書櫃里的藏書,書櫃分成七層,里面的書排放的整整齊齊。書櫃每一層都貼了紙條,上面用毛筆寫了字。下面五層是《經》《史》《子》《集》,其中《史》佔了兩層的書架。再往上是是專門記孟子言行的書籍《孟學》。最頂上的一層,上面寫著《綱》。這一層里,只有三本薄薄的冊子《君綱》、《臣綱》、《子綱》。

    “這三綱位于書架的最頂層,如此看來,老師師承‘孟子一派,雖然極重自已的學說,但更尊重的還是道德禮綱,也就是這君、臣、子三綱。”林君玄最感興趣的還是《史》那一層的書籍。‘史’指的是各種體裁的歷史著作,分為正史、編年、紀事本末等十五大類,對于林君玄來說,要了解這個世界,讀《史》是最好不過了。

    沒有理會其他的書籍,林君玄的目光直接跳到了歸類于《史》的書籍,然而一個奇怪的現像出現了,《史》部里面,並沒有編年一類,但其他的正史,紀事本末,詔令奏議,傳記等卻很齊全。

    “難道有人將編年體一類的書籍全部的抽走了,”這是林君玄的第一感覺,能這麼做的,顯然也只有甘如葉,稍微皺了一下眉頭,林君玄也並不在意。沒有編年體類別的書籍,也並沒有多大關系,‘紀事本末’同樣記錄了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紀事本末’,指的是將重要事情分門別類,然後按時間順序編竄在一起的一類書籍。這類的書籍,讀起來更加有趣,也更加有條理。

    抽出一本厚厚的‘紀事本末’類書籍,林君玄就著門口射進來的白光,便坐在書櫃前不遠的地上閱讀起來。林君玄的閱讀很有針對性,若是按照正常的讀法,二格書櫃沒個五六天是讀不完的,但林君玄只是泛讀。只重朝代大事,並不重書中的帝、王、將、相、侯的故事。

    翻開書頁,一卷卷厚重的歷史畫面隨之展開,這個陌生世界終于在林君玄眼前展開了一頁。

    在這個世界的歷史洪流中湮滅了無數個歷史王朝,夏、商、西周這些名字雖然如雷貫耳,但卻完全不是林君玄所知的那三個王朝,在這里,它們只不過是三個天下王朝更替的縮影而已。

    在這些書里,持續時間超過千年的,都有五個之多,最長的一個王朝擁有三千多年的國祚。而短的,也是晝夜的事情……

    一遍粗略的泛讀之後,林君玄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本末紀事’類的書只寫到了‘虞’王朝,而虞王朝的破滅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了。最近三百年之間的紀事,全部是一片空白。想了想,林君玄又開始翻《史》部其他類別的古書,然而最後卻發現,並不只是‘本末紀事類’,所有的書籍,在三百年前的地方都停止了。

    “老師好像說過,經歷了三百年的動亂,‘孟學一派’漸漸衰落,莫非指的正好就是這三百年?這三百年到底是怎麼樣的?”林君玄捧著書,坐在地上,默默的想著。

    “君玄,你在看《史》部書籍?”熟悉的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林君玄抬起頭,發現甘如葉不知何時結束了早讀,正站在門口,看著他,他的眼中有著一絲奇異的神色。

    “老師!”林君玄站起身來,順手將手中書頁合上,躬身行了一禮︰“學生確實在看《史》部的書籍!”

    “可有什麼不解的地方?”甘如葉再次問道。

    “回老師,學生心中卻實有些不解的地方,”林君玄抬起頭,疑惑的看著甘如葉︰“學生發現,這《史》部的書籍只記敘到了三百年前的地方,後面的就沒有了?”

    “就是只有這個?”

    林君玄想了想︰“學生還有些其他的問題,不過最困惑的還是這個!”

    甘如葉閉上眼楮,心中情緒起伏︰“我讓他去書櫃取書時,並沒有想到他會去取《經》《史》《子》《集》,那些書是儒生才看的。他才四歲啊!居然能通讀厚厚的《史》部書典!!”

    在書櫃的底層,和《經》擺有一起的,有幾本薄薄的冊子,那是適合教訓幼兒的《千字文》、《百家姓》。這幾本書是甘如葉事先放好,準備讓林君玄早讀時看的。他本來詢問林君玄可有什麼不解的地方,只是想詢問他,是不是遇到了很多字不認識,但林君玄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君玄能以四歲之齡通經《史》部,天資之聰穎已毋庸置疑。我‘孟學一派’歷經三百年動亂,由盛而衰,人材凋零,如今能得此子,乃是天佑。日後若能悉心加以教導,‘孟學一派’的振興就有可能落在此子身上了!”第一次甘如葉擔心自已的才能不夠,不但不能教導這位關門弟子,反而會毀了他。甘如葉心中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閉目沉思,覺得對于林君玄的教導需要慎重。

    “或許我應該給帝京的恩師寫一封信,征求他老人家的意見,”片刻之後,甘如葉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老師,老師?”林君玄詫異的看著甘如葉,叫道。

    睜開眼來,甘如葉鄭重道︰“我‘鴻冀’王朝立朝後,‘龍庭’有禁令,百年之內,史官不得記載過去三百年之事,儒生不得留有任何與之相關的書典!所有相關書籍,必須燒毀!——君玄,這是一條王朝禁令,你以後切不可談及!”

    “好強勢的王權!歷朝歷代,王權向來難以干涉史官的記載,但這個王朝居然毫不忌憚,最為奇怪的是,老師說起這條禁令來,絲毫沒有抵觸的意思,反倒像是很擁護這條禁令,奇怪!——也不知過去三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使得這個新興的王朝這個如此忌諱!”即然甘如葉不願多談,林君玄便不再多問。

    “對了,老師,昨天晚上我遇到一位老人暈倒在街上,我看他可能是餓的,所以從老師這里取了些飯菜,送給他吃——學生自作主張,還希望老師不要責怪!”林君玄道。

    “哈哈哈,”甘如葉大笑起來︰“我知道了,早上醒來看到那一缽魚我就知道了。我本來只以為你年紀小,又餓的慌,半夜偷吃了,沒想到你竟是去送給別人吃了。”

    沉思了一會兒,甘如葉揮手道︰“即然是這樣子,那你索性把那位老人接到學館來吧,外面天冷---另外你已經是我入室弟子,在外也無雙親奉養,以後索性和我一起住吧”

    林君玄大喜︰“學生謝過老師!君玄先去告訴那位老人家。”

    “去吧,”甘如葉揮揮手,林君玄便跑出了學館。甘如葉走到窗前,含笑看著林君玄消失在街頭。

    “這孩子天資聰穎,又有一份善心,日後就算不能為善一方,至少也不會為惡!—出手救人乃是我們儒生的本份,可是可惜啊……”甘如葉回頭看著學館中那一堆鹹菜,鹵菜,木炭,這些都是學生送來給他過冬的,但這城中大部分人都是貧苦人家,自已吃都成問題,哪里還能送給他多少。這些東西里面,大部分都是一袋袋充抵學費的木炭,吃的鹹菜和鹵菜卻是很少,甘如葉和林君玄一長一少兩個人吃,能熬過這個冬天過去就已經算是勉強了,哪里還能供多余的人吃呢!

    窗外大風呼嘯,甘如葉扶在窗口,眉頭緊皺,臉上一片苦澀︰“這臨安城中乞兒不少,到了大冬之夜,不知要凍死多少乞兒!只是可惜,我只是一介貧寒書生,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天下初定,百廢待舉,只盼我王朝興盛,以後再不會有百姓凍死、餓死!”

    甘如葉是儒生,卻並不是腐儒。儒生講究‘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若是出自善心收容城中的乞兒,到了最後因為糧食吃盡,不但不能救下那些乞兒,反倒連自身溫飽都成問題的話,那樣的事情,甘如葉是做不來的。助人,也要講究量力而為!

    “只不知這孩子,哪里學來的捕魚技巧,這般寒冷的晚上,居然能從河中捕魚,真是難為他了!”目光掠過那一缽小魚,甘如葉心中嘆道,正是因為這一缽魚,甘如葉才敢說出收容老人的話來,有了這些魚,三個人應該能湊和著熬過冬天!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25 PM

第七章 算命老人


城中,屋宇下,林君玄找到了算命老人,他的生意依然是冷冷清清,無人問津。

    林君玄把來意一說,老人初時一喜,正當林君玄以為老人會答應的時侯,沒想到老人卻突然沉默下來。

    “我不會跟你去的,”老人閉上眼楮,嘆息一聲,揮揮手︰“你回去吧!”

    “為什麼?”林君玄震驚道,老人的答案完全出乎他的預料︰“我可以捕魚的,如果是因為吃的問題,根本不用擔心!”

    “不用多說了,你回去吧!”老人的語氣突然變得生硬,說完後雙唇緊閉,根本不想開口再解釋什麼。

    老人的變化很奇怪,變得突然生冷,不易相處。林君玄愣了片刻,隨後道︰“老人家,晚輩先告退了!”既然對方不願意,林君玄便也不再糾纏。

    轉過身,林君玄回頭向學館走去,慢慢的消失在鱗次櫛比的屋宇間。在他轉身的時侯,老人靠在牆角,閉合的眼簾睜開了一絲縫隙,眼眸中掠過一絲深深的無奈……

    天氣越來越冷,林君玄漸漸也不再往城外跑了。每日他便與甘如葉住在一起,讀那經、史、子、集四部,遇到什麼問題,便找甘如葉解答。看到林君玄用功讀書,甘如葉心中頗喜,書櫃里的書,除了孟學一派的書典和三綱之外,其它隨他取閱。

    林君玄每天看書累了,便會出去走走,透透氣,同時借機研讀《奇門遁甲》,到了晚上,又到河里捕魚,用炭火烤了後,取幾尾給算命的老人送去。甘如葉知道,只是含笑,並不阻止。

    自從那天之後,老人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越來越不愛說話。每次林君玄送魚來,老人都是板著臉,一句話不說。不過第二天晚上,林君玄過去的時侯,總是能發現一些魚骨,顯然老人並不拒絕林君玄送來的烤魚。

    對于老人的態度,林君玄只是笑笑,不以為意,每天晚上依舊給老人送去幾尾烤魚。

    眨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看情況,過上幾天恐怕要下雪了,”窗前,林君玄手捧古卷,看著陰沉沉的天空,說道。

    “老師,學生想出去一趟!”林君玄回身對甘如葉道。

    放下手中的書冊,甘如葉回過頭來,微微皺了下眉頭︰“外面這麼冷,你也要出去嗎?”

    “學生想出去透透氣,”林君玄道。

    “嗯,”甘如葉沉吟片刻,然後道︰“去吧,對了,天氣越來越冷,估計過幾天就會下雪。你去古橋的時侯,把那位老人家請過來吧,讓他和我們一起過冬。他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再去一趟。”

    “好的,”林君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古卷,便走出了屋外。

    街上冷冷清清的,人已越來越少,連謀生計的販夫走卒也少了很多。街邊,家家戶戶幾乎都關上了門,遮擋那寒風。

    “這個世界若不是這般貧寒的話,倒是個不確的地方,”林君玄沿著街道踽踽而行,行走到一家肉鋪的時侯,一陣怡人的琴聲突然從前面的酒樓上傳來。林君玄怔了一下,然後抬頭看去,只見五丈開外的一家酒樓酒旗飄揚,酒樓的二層,一位白衣公子憑欄而坐,五指輕撥,在一張古琴上拂動。

    那人背對著林君玄,看不清面目,只見得長發輕拂,衣衫飛揚,一副濁世佳公子的形象。林君玄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依舊沿著街道向前行去。在林君玄走過酒樓的時侯,那琴聲突然停了一下,然後又繼續響起。

    “我正缺一個伴身劍僮,你願意做我的劍僮嗎?”一個淡淡的聲音突然在林君玄耳邊響起,林君玄腳下驟然止步,兩側打量了一下,巷頭巷尾空蕩蕩的,只有寒風回蕩的聲音。

    心中驀然的迷惑,林君玄回過頭來,看向身後那家酒樓,二層的憑欄處,那白衣公子已停止了撫琴,隔著虛空,一雙炯炯的眼神遠遠的看著林君玄。

    林君玄眉頭微皺,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又有風,即便是那白衣公子的聲音,也不應該這麼清楚。

    “難道是我的幻覺,”林君玄不是很肯定的想道,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你不用急于回答,我會給你三次機會!”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一次可能是巧合,兩次就決對不是巧合了。林君玄霍然轉身,只見身後的酒樓上空蕩蕩,那白衣公子早已不見蹤影了,只有風聲回旋的聲音。

    林君玄掃了一圈,最後定在二樓酒桌上,那還未收拾的一個精致的青瓷酒盞和一副杯筷。

    “果然是他!”寒風在二樓的的廊柱間繞過發出呼呼的聲音,那白衣公子早已不知去向了,一種詭異的感覺籠罩心頭。

    “或許,他只是進入酒樓內了,”搖搖頭,把腦中奇怪的想法甩掉,林君玄繼續向前走去。再過幾天,可能就會下大雪,《奇門遁甲》還埋在城外的樹林里,他必須趁著大雪降臨之前,把這本書帶回來。

    要去城外,必須要經過古橋,而算命老人的攤位就在離橋不遠的地方。大約半個時辰左右,林君玄便走到了離古橋不遠的地方。

    “老家伙,你居然敢糊弄我們主人!”遠遠的一陣凶狠的叫罵聲傳來,林君玄抬頭望去,只見老人平時冷清的攤位前,停了一輛馬車,馬車旁邊幾個青衣惡奴牽著幾條凶狠的獵犬,將老人團團圍住。

    “怎麼回事?”林君玄一驚,立即快步向前跑去。

    牆角處,算命老人神情淡漠的看著身前一干惡奴,一雙混濁的眼眸只是看向那一輛黑色的馬車。

    “信與不信,三日之內便見分曉,你回去吧!”老人說完便閉上了眼楮。

    “哼!”馬車內傳來一聲冷哼,那馬車的主人始終沒有走出來。

    “居然敢在這臨安城妖言惑眾,老東西,你是找死!”聽到車廂內主人不悅的冷哼聲,一干惡奴早已會意,手中牽著獵犬脖子的韁繩一松,便欲縱狗去咬那老人。

    “住手!”林君玄心中大急,遠遠的叫道。

    一眾惡奴聽得這叫喝聲,回過頭來,一看是一名四五歲的稚童,頓時大笑起來︰“是個稚童,不用理會他!”

    手中的繩套一松,五頭凶獵的獵犬,眥著牙,前腿一弓,便如離弦之箭一般向著牆角的老人撲去。林君玄跑得再快,終歸是個四歲稚童之身,又如何跑得過獵犬。

    眼看那幾頭獵犬撲過來,幾丈距離一下躍過,就在這時,牆角里,一直耷拉著眼簾的老人霍的睜開眼簾,混濁的雙眼中暴射出一陣驚人的光芒。

    “汪——嗯!!~”撲至老人身前一丈處的五頭獵犬突然踫到獅子一樣伏下了身子,四肢牢牢的撐著地面,根本不敢沖過去,原本凶惡的眼神中滿是畏懼。

    “汪!~”叫聲中,五頭皮糙肉厚的獵狗如喪家之犬一般轉過頭來,瘋狂的向外奔去。

    “希聿聿!~”四匹拉車的鍵馬驚叫著,抬起腿,巴毛一甩,突然發瘋般向城西奔去,車廂內發出一聲驚叫︰“好妖道!”

    “ !”幾名惡奴驚駭的看著牆角那即昏且聵的算命老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幾人後方,林君玄也停下了腳步,震驚的看著老人。

    “妖道!”一聲驚叫之後,幾名惡奴連滾帶爬的逃了開去。

    林君玄怔怔的站在原地,牆角處,老人也注意到了林君玄的到來,淡然的瞥了一眼林君玄,老人又垂下頭來,雙手攏在袖中,一動不動。

    “孩子,你要是不怕我,晚上就到城隍廟來找我吧!”老人的聲音在林君玄耳邊響起,說完這句話,老人顫微微的站起身來,把寫著‘算無遺漏’的旗桿當作拐杖,慢慢的向巷道深處走去。

    林君玄怔怔的看著老人消失在巷道中,他腦海中全是剛剛那一刻詭異的情形,甚至忘記去攔下老人了。

    “我看錯了,這位老人居然是個異人!”半晌林君玄才回過神來,腦海里想道,一路跨過古橋,走到城外樹林里,林君玄還一直心不在焉。

    深吸了口氣,當冰冷的空氣吸入肺里,林君玄才從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里回過神來。樹林里靜悄悄的,林君玄謹慎的打量了一翻,直到確信周圍並沒有人,也沒有跟蹤,林君玄才找到那顆標記的大樹,然後從地下挖出了埋藏的《奇門遁甲》。

    返回學館的路上,林君玄一直在想著今天的事,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籠罩心頭。林君玄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未必如自已以為的那般普通。

    “君玄,在想什麼呢?”甘如葉帶著詫異的聲音傳入耳朵,林君玄這才發現自已已經到了學館。

    “老師!”林君玄叫了聲,然後走進屋里。

    “那位老人家怎麼說?”甘如葉坐在火盆旁,問道。

    “我還沒有跟他說,”林君玄低下頭。甘如葉愣了一下,隨後道︰“沒關系,晚上我去找他。”

    “老師,不用了,晚上我去找他就可以了!”林君玄道。

    “嗯,也行,”甘如葉微微頷首,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君玄,今天你出去的時侯,一位同窗來了這里。明天老師要去回訪一下,鹹菜都有,你知道在哪里,我會給你留三個銅板,明天你自已去買饅頭吧。”

    “好的,”林君玄應道,他有些心不在焉,腦海里還在想著今天的事情。


第八章 道法正藏(上)


   入夜時分,鵝毛般的大雪突然從天而降,綿綿不斷覆蓋向臨安城的大街小巷,屋宇樓台,這場雪比許多人預計的都要早了很多。

    “下雪嘍!”一陣歡快的叫聲從學館外傳來,一扇扇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穿著厚厚棉衣的孩子從房子里跑出來,在大街上轉著圈兒,伸手去接那天空落下的雪花。

    “啪!”緊閉的窗戶突然打開,林君玄趴在窗台上,從學館內探出頭來,窗外一片片大而輕柔的雪花連成一線線,紛紛灑灑從空中飄落,將這個世界變成一個冰雪的世界。林君玄茫然的看著窗外,想起白天那詭異的白衣公子和算命老人說的話,他的心情突然紊亂起來。

    “又是一個冬天啊!”甘如葉推開門,站在學館外,仰頭看著天空飄落的大雪,喃喃道。他仰著頭望著天空,沉默不語,眉宇間帶著一股悲憫的氣息。

    師徒二人心中各有所思,學館內驟然寂靜下來,只余下炭火偶爾發出的‘ 啪’聲。

    “你想好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林君玄一驚,抬頭向前看去,只見窗台外,巷道深處,白天見到的那名白衣公子衣袂飄飄,正站在黑暗深處,含笑看著自已。這樣寒冷的天氣,他依舊穿著薄薄的白色單衣,似乎絲毫不覺得寒冷。他的手中抱著一把五弦琴,背後負著四柄長劍,頗是豐神俊逸。

    林君玄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外默默出神的甘如葉,發現甘如葉一無所覺,似乎並沒有聽到那聲音。

    “為什麼要選擇我?”林君玄看著背負四劍的白衣公子,問道。

    “君玄,你在和誰說話呢?”甘如葉聽到林君玄的聲音,霍然驚醒。

    “你還是在猶豫,”白衣公子的聲音再次在林君玄腦海內響起,林君玄看到他微笑著搖了搖頭,慢慢的向後退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還會來找你的……”當這最後的聲音傳來的時侯,那白衣公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甘如葉發現林君玄半天沒回答,而且眉頭緊皺,似乎被什麼問題難住的樣子,便從門口走到窗前,摸著林君玄的頭道︰“君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說出來,為師說不定可以幫你解答。”

    林君玄抬起頭,想了想,說道︰“老師,你覺得這世界上有‘鬼神’嗎?”

    甘如葉眉頭皺了起來︰“君玄,你是我‘孟學一派’的傳人,也是儒生一脈。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種問題,以後再也不要提起。本朝‘龍庭’對這些東西很是忌諱,你日後若是踏上仕途,這點需要切記。”

    林君玄若有所悟,低聲道︰“學生知道了。”

    “算了,你還小,不說這些了——君玄,這場雪下得有些突然,比往年要提前很多。每年下雪的晚上,都要凍死很多人。反正我們這里有很多木炭,你去把那位老人接過來。我也出去趟,把城里的乞兒叫進來,要不然今晚可能會凍死很多人。”甘如葉突然正色道。

    “嗯,我這就去!”林君玄應聲道,兩人互相看了眼,隨後都沖進了風雪之中。

    風雪很大,只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地上居然已經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整個臨安城,遠遠望去,白皚皚連成一片。

    從學館出來,林君玄走的很慢。他一直在想著白天的事情。獵犬突然止步,拉車的駿馬突然變得瘋狂,這些都不是簡單的事情,這些牲畜好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驚嚇到了。他既然有那麼大的功力,為何救他的那天晚上又會被馬車撞倒?

    林君玄又想起了奇怪的白衣公子,他說話的聲音就好像是湊在耳邊說的一樣,那麼宏亮的聲音,老師甘如葉卻似什麼都沒聽到。

    “事有反常必有妖!”林君玄知道那個算命老人恐怕並不如自已所想的那般是個普通的老人,一個普通的老人嚇不跑五條獵犬,四匹駿馬。盡管知道這個,林君玄心中依然沒有絲毫畏懼的情緒,只是有些疑惑而已。

    城隍廟在城西的盡頭,林君玄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到城隍廟口,遠遠的一點火光從廟門口透出,那是香客上的燭火。

    林君玄走入廟中,旦見十多個乞兒抱成一團,聚集在牆角的地方,那里吹不到風,相對暖和一些。在靠廟門的地方,算命老人蓬頭垢面蜷縮在一起,躺倒在牆角里。

    “老人家,我來了!”林君玄走過去,在老人身邊站定,輕聲道。老人一動不動,依舊臥在地上。

    “老人家……”林君玄蹲下身,剛剛靠近,鼻端就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那種氣味就像一塊肉腐爛了十多天一樣,完全不同于一般乞兒在骯髒角落蹭上的氣味。不止如此,林君玄低頭間,便見到一股黑色臭穢的液體正從老人的液下慢慢的滲出來。

    林君玄心中一涼,連忙伸手在老人鼻端探了一下。

    “還有氣息。”老人鼻端呼出的氣息雖然微弱,但並沒有停止,顯然還是有生命跡象的。

    “不用擔心,他每天都是這個樣子的。到晚上的子時,他自已就會醒來,”一個聲音突然傳入耳中,林君玄轉過頭,循聲望去,只見一名七八歲面目還算清秀的孩童坐在一群乞兒中間,正抬頭望著自已。

    “你是他的親戚嗎?”那乞兒問道。

    林君玄搖了搖頭。乞兒詫異的看了一眼林君玄,嘴唇張了張︰“你等一會兒吧,等一會兒他就恢復正常的。”

    “嗯,”林君玄應了聲。

    乞兒點了點頭,不再理會林君玄。大約是天冷,他縮了縮脖子,又埋身在乞兒堆中,和眾人抱成一團,互相暖和著,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在兩人交談的時侯,老人一直躺在地上,緊閉著眼楮,這種情況,與一個月前的那天晚上,林君玄遇到老人的時侯,近乎完全一樣。

    “老人家!”林君玄輕輕拍了拍老人,叫喚了一聲。老人的身體動了一下,但依然沒有醒來。翻了個身,老人依舊沉沉睡覺。

    城隍廟的里頭,是一尊老舊的菩薩像,上面還纏了一些布滿灰塵的蛛。菩薩像下是一張破舊的斷腿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表面開裂的神龕,里面插著幾根二尺余長,靜靜燃燒的大燭。有燭火,有燃燼香火,但卻並沒有供品。

    古廟里靜悄悄的,只有寒風呼嘯著湧進來的聲音。燭火的散發出的光芒散發出一圈圈淡黃色的光暈。燭光雖然驅散了破廟里的黑暗,但並沒有使破廟里溫暖多少。

    坐在燭光里,林君玄低頭看著老人。老人的臉上蒙著一層灰,灰塵下的臉龐一片死青,沒有半點血色。如果不是那若有若無的氣息,真的就像死人一般。老人自然不可能是死人,一個快死的人,是不可能嚇跑五條凶狠的獵狗和四匹訓練有素的大馬的!

    時間慢慢的過去,肚子不是很餓,林君玄便坐在老人身邊,慢慢的等。老人身上的臭味越來越濃,身下的黑色的污穢的液體也越來越多,在地上形成一條明顯的痕跡。林君玄一動不動,對于那股難聞的穢氣,似乎並不在意。

    冷風卷著一片片雪花‘嗚嗚’的湧入城隍廟里,透過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夜色,因為這些鋪滿大地的雪花變得淡了不少。不遠處的角落里,乞兒們緊縮著脖子,牙齒發出打顫的聲音。而城里稚童們最初發現下雪的歡呼聲早已消失,一個個憂心的父母把他們的孩子拎進了屋里。臨安城,終于徹底安靜下來。

    感覺到門外湧來的寒意,林君玄也抱著身子,往里縮了縮。老人還沒有醒來,林君玄便把頭枕在膝頭上,小睡起來。

    “嗯!”一陣低低的呻吟聲傳入耳中,林君玄霍的睜開眼楮,從朦朦朧朧中驚醒過來,抬起頭看了看門外,林君玄發現現在差不多到子時了,他一睡便睡了好幾個小時。

    目光從門外收回,林君玄看向身畔︰老人已經甦醒過來了,一股股熱氣從他的體內發出,讓他的臉上有了些血色。林君玄青靜的看著他,只見老人衣服上的污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並迅速的消散在空氣中,那件原本骯髒的衣服就要林君玄的目光下,重新變得潔淨。而老人腋下流出來的那股發臭的液體,也慢慢的分解消失。——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老人便由一個又髒又臭的‘老乞丐’恢復成了干淨整潔的‘算命老人’!

    “你來了!”老人睜開眼,緩緩的直起身。想了想,老人突然將手探入懷里,再伸出來時,手里已多了一個星形墜鏈︰“這個是你的墜鏈,還給你!”

    林君玄並沒有馬上接過墜鏈,他下意識的抬頭望向角落里那一群乞兒,乞兒們熟睡著,似乎並沒有發現這邊的異狀。

    “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他們睡著了。”老人淡然道,然後將星形墜鏈遞了過去,林君玄接過星形墜鏈,卻不知道說什麼。

    城隍廟里一片寂靜,兩人都保持著沉默。

    “你怕我?”老人開口道,林君玄搖了搖頭,抬起頭,直視著老人︰“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說什麼。”

    老人眼中出一抹詫異︰“為什麼?”

    林君玄想了想︰“你是——”

    他似乎不知道用什麼來描寫,但老人卻懂,老人微笑著,以一種易常平淡的口吻道︰“我是妖。”

    林君玄垂在地上的手掌在老人說出這句話的時侯,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老人的話似真似假,他眼中的笑意,讓人無法判斷他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27 PM

第九章道法正藏(下)


“不過,既然連穿越都能存在,又為什麼不能存在妖怪呢?”想到這個林君玄心中安定下來,老人是不是妖魔沒有追究的必要,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位老人絕不是一位普通的算命老人。

    “孩子,你不害怕嗎?”看到林君玄臉上平靜的神情,老人心中不免覺得奇怪,這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所不應有的表情。

    “不害怕,”林君玄直視著老人眼楮,神情平靜而坦然。

    老人盯著身邊這個四歲孩子的眼楮,在那雙眼楮里,他真的沒有看到一絲害怕的情緒。

    “為什麼不怕?”老人心中滿是詫異。

    “你會傷害我嗎?”林君玄突然問道,老人搖了搖頭,依然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既然你不會害我,我為什麼要害怕?而且,害怕又有什麼用呢?”林君玄反問道。

    “說的也是,害怕又有什麼用呢?”老人笑起來,他點點頭,說道︰“你真是個奇怪的孩子!——真的很難讓人把你當成一個四歲的孩子。”

    林君玄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麼。盡管眼前的老人並不會傷害他,但他也不會告訴他自已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

    林君玄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于是直接道明來意︰“晚上下雪,天氣很冷,我的老師讓我來請你到學館中避寒。”老人既然不是普通的人類,自然也不會像普通人類那樣畏懼風雪,林君玄說這翻話時,並沒有指望老人答應自已,畢竟他已經拒絕一次了。只是,既然老師有吩咐,他依然有必要做到。

    “下雪了?……”老人似乎現在才發現這個事實,他的目光掠過林君玄的肩膀,看向廟門外,那里風雪茫茫,早已連成一片。

    “又是一年啊!”望著外面茫茫的風雪,老人嘆息道,臉上出無比的惆悵和落寞。

    林君玄並不明白,這普通的大雪為何在老人的眼中居然會有如此多的含義,所以他只是靜靜的看著老人。

    老人怔怔望著廟門外的撲天蓋地的大雪,良久才回過神來。他伸出手在懷里掏索了一陣,最後掏出一本古色古香的書卷,遞到林君玄面前︰“這個給你,這是我臨走之前,送給你的禮物。”

    林君玄下意識的接過書卷,只見古書的封皮上以小篆寫著四個樸素的字‘道法正藏’!

    “這卷《道法正藏》是我漫長的生命中,無意中在一座深山古洞中找到的,我是妖類,無法修習你們人類的絕學……”老人突然停住,笑著道︰“你還在懷疑嗎?”

    林君玄還沒反應過是怎麼回事,便被老人伸出的一只干枯的手掌抓住,眼前一暗,下一刻,林君玄發現自已突然飄在了高空中。

    茫茫的風雪從身邊飄落,在他的腳下,覆上一層白雪的臨安城靜靜的躺在風雪之中。林君玄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楮。

    “看到了嗎?這就是臨安城!這個世界,並不只有人類,”老人淡然道︰“還有妖!”

    下一刻,林君玄又回到了城隍廟中。乞兒們還是沒有動靜,老人和林君玄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若不是肩頭那層積雪,林君玄真以為剛剛是自己產生的幻覺。

    將林君玄帶到空中後,老人顯得有些虛弱︰“孩子,你雖然只有四歲多,但我從沒把當成一個普通的孩子。這卷《道法正藏》是一本道門絕學,一旦修習,你必將擁有像我剛才一樣的能力。但是,這不是我傳這本書給你的目的。”

    “《道法正藏》是一卷神奇的秘典,但對你,它不僅僅是一本神奇的秘典,更是一扇門,一扇通往不同世界的門。一旦你踏入了這扇門中,便永沒有後退的可能。對于這扇門後的世界,我無法告訴你太多。我只能以自身的經歷,告訴你——普通人的世界有紛爭,而這扇門後的世界,紛爭還在普通人類之上!這種紛爭,可能導致任何你想不到的結果!”

    林君玄握著古卷,沉思不語。老人的話已經做了足夠的暗示,修練這古卷上的東西,便會擁有飛天遁地的能力,而這些能力,對于他來說,原本是只應該存在于神話中的。

    林君玄並沒有考慮多久,便做出決定︰“我想修習這卷《道法正藏》。”

    “你真的想好了嗎?沒有後悔路的!”

    “嗯!”林君玄的回答很簡單,也很堅定。

    老人嘆息一聲,道︰“這是你選擇的,將來怨不得別人。我先告訴你修道的境蜀吧。”

    “修道,分為‘築基、接氣、金丹、龍虎、天人、吞氣、斬屍、仙人,八層境界。其中,至于築基指的是從血液中提取血精的過程;而接氣,則是吸引天地間的靈氣滋潤血精,令血精壯大的過程,這個時侯的血精,稱之為‘精氣’;精氣滿盈,化而為丹,稱為‘金丹期’,其中金丹期又分為九層境界,每一層為‘一轉’稱之為‘一品’,‘九品金丹’是最圓美的金丹,只有金丹九轉方能繼續修練下去;而達到‘龍虎’期,體內陽陰交匯,九品金丹便會化為‘氳氤紫氣’!至于‘天人’境界,便是一個‘煉氣化神’的過程,這個時侯,體內的‘氳氤紫氣’會轉化為頭頂花朵一般的華光,天人期又分為兩個層次,為‘一花聚頂’和‘二花聚頂’。達到這個境界的‘天人‘都擁有常人難以想像的大能力,他們的壽命也會非常的漫長,但依然會死亡,只有臻至’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仙人境界,方能不死不滅,擁有無限漫長的生命!”

    “孩子,修道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大部分人修練到‘金丹期’便止步不前了,而現在大部分宗門、道派的掌門最多也就是達到‘天人’的境界。至于‘仙人’的境界,就目前為止,在我數萬年的生命中,也從沒聽過有誰達到了這個境界!”

    林君玄的心思完全沉浸在老人所描敘的世界里,這個跳脫出普通人視野的修道世界,對他來說充滿了無限的吸引力。

    不知怎麼的,林君玄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穿越之前自己所了解到的神話傳說。“原來,神話,並不是假的!”他的腦海中下意識的掠過這個念頭。

    “孩子,我所剩的時間不多,來,我先教你築基的功夫!”老人盤膝坐下,神爭肅穆︰“學我這般盤坐,想像你的全身血液在腹部肚臍眼的地方旋渦一般的流動,什麼時侯,你感覺的這里有點熱熱的感覺了,似乎有一小滴血液凝固不動,那麼你便成功了。這個過程,叫做築基。不管妖也罷,人也罪,這個過程都是一樣的。”

    林君玄依然照做,想像著自身的血液在肚臍眼的地方,形成一個旋渦,這個過程有些怪怪,半個時辰後林君玄停止了想像,他依然沒有感覺腹下有小滴血液凝固不動。

    “我找不到那種感覺!”睜開眼楮,林君玄道。

    老人絲毫不覺得意外︰“就像不是所有非人的存在都能化身為妖一樣,也並非所有的人都能修道。這個里面,也有個資質的區別。資質好的人,三到五天就會感覺肚臍眼下方,似乎有些很小的液滴存在。資質差的人,三十天左右,也會產生這種感覺。還有一類人,修煉的時間再久,也不會有感覺,這類人,不適合修道!以你的資質,最遲十天就會有感覺!”

    “血精是生物軀體中最精華的部分,普通人體內的血液最多能煉出三到四滴血精,我們妖族則能煉出八到十滴血精!這血精,乃是一切的本原!而且只有通過臍帶附近,才能提煉出來。第一滴血精資質最好的人也需要三天的時間!”老人說到這,扭頭看向林君玄︰“煉出血精後,最開始你只能從食物中獲取靈氣,壯大血精,血精穩固了,然後才能從天地中吸納靈氣,壯大血精!”

    林君玄靜靜的聽著,深知老人說的非常重要,一個字也不敢漏過。

    “我是妖,你是人。人、妖有別,我雖有一身神通,卻並不適合你,唯一能傳你的就是這卷《道法正藏》。築基的方法,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是一樣的,至于後面的修練方法,《道法正藏》中都有記載,你回去之後,仔細研讀。若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每日子、午兩個時辰來見我,我會替你解答的!”

    “老人家,你要走了嗎!”從老人的語氣中,林君玄感覺到了一絲離別的氣息。

    老人抬起頭,目光望著門外青冥深處︰“我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我一生為妖,懵懵懂懂,直到變化了人形,方才通了人性。我為妖,傲嘯天下,難有匹敵者!我的一生都在追求力量,直到壽元將近,才開始注意一些平常忽略的東西。我們妖族,向來寡情,我能在臨死之前,感受到普通人類之間的那種感情,已經足夠了!”

    “老人家,你不是擁有無上神通嗎?又怎麼會死?”

    老人搖搖頭︰“天道無情,不能臻至不死不滅‘仙人’的之境,即便是擁有再大的神通,也難逃一死!等到‘天人五衰’之時,一身能力衰弱,漸漸老死,與常人無異!”

    “孩子,”老人低頭看著林君玄︰“如果我遇到你的時侯再早一點,我倒還有時間來教導你,令你成為縱橫天下的高手,只是現在,我已經越來越衰弱,一身能力也退化的差不多了。我的時間不多了,一天之中,我只有午時和晚上子時,才能清醒過來,其他的時侯,都是神志不清。”

    林君玄眼中流出一抹悲哀︰“老人家,你現在的情況,便是天人五衰嗎?”

    “是的,”老人點點頭︰“所有的修道人,如果沒有在門派紛爭中被殺的話,最終都要走到這一步!沒有跨過天人之境,便是‘小五衰’,跨過了‘天人之境’便是‘天人五衰!你不必可憐我,我能自然的走到生命盡頭,已經超越絕大部分的修道者了!”


第十章 天機宗


   “修道之途是漫長的,如果你一味的追求力量與長生,最終你可能一無所有,”老人憐愛的看著林君玄︰“孩子,我給了你擁有力量和長生的機會,但力量和長生並不是最終的目的,他只是一個工具,一個幫助你找尋到生命中真正最重要東西的工具,牢牢記住這點吧。只有這樣,你才不會迷失!”

    老人點到即止,讓人似懂非懂,林君玄一語不發,目思考之色,驀然,林君玄站起身來,面朝著老人,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頭,抬起頭,林君玄鄭重道︰“我林君玄並不是不知恩的人,您雖然只傳我一卷《道法正藏》,也沒有說要收我為徒,但對我來說,您就是我的師傅!師傅,如果您的生命走到了盡頭,請讓我在您最後的日子里照顧您,如果師傅還有其他的打算,想要離開,徒兒也不敢阻攔,但請師傅臨走之前,告訴徒兒您的名諱,君玄必然永遠銘記!”

    這四歲多孩子身上流出的真摯感情,讓老人為之動容道︰“孩子,起來吧!在最後的時間,能遇到你,體會到做為一個真正人類的感覺,我已經滿足了。”

    “至于我的名諱,孩子,你現在能力還太弱,知道了我的名諱,對你絕非好事。等到你的能力足夠強大時,那時自然會知道我的名字,”老人看了看天色,嘆息一聲,臉上流出一絲深深的無奈︰“時間不多了,我的靈魂和肉身已經越來越衰弱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再來找我。”

    天色確實已經很晚了,林君玄站起來,行了一禮︰“師父,我先走了,明天,我再過來!”

    “嗯!”老人點了點頭︰“你那老師雖然並不是一個腐儒,但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讓他知道比較好。”

    “我會注意的,”林君玄說完起身就往外走去,就在他起身向廟門外走的時侯,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他的懷里掉了出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那是一本古書。寒風吹進廟里,那古書的書頁被風翻開,出一個圖案來,那是一個插圖,插圖上寫著一行字‘九宮圖’!

    老人的眼簾原本耷拉著,那卷古書從林君玄懷中掉下時,老人以為是自已給他的那卷《道法正藏》,只是淡然的瞥了一眼,然而看到那個九宮圖案,老人的目光再也移不開,眼中驀然暴射出一陣剌目的精芒。

    “這本書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林君玄都還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那卷古書就已經到了老人的手中。

    “這卷東西你是從哪里得來的?”老人再次問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臉孔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林君玄怔怔的看著他,這種表情他從未在老人身上看到過。

    “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林君玄下意識的回答道。

    似乎發現自已的語氣有些過于嚴肅,老人放緩了語氣,緩聲道︰“孩子,嚇著你了吧,我有些沖動了。”

    手一揮,一堵如水波般的碧色光罩將城隍廟內部整個籠罩起來,外面的風雪聲突然消失了,做完這些後,老人才松了口氣。

    “這是怎麼回事?一卷《奇門遁甲》怎麼有這麼大的影響?”老人的鄭重不免讓林君玄感到奇怪,這卷《奇門遁甲》這類書籍在自已穿越前的世界里司空見慣,差不多十幾塊錢就能搞定一本。為什麼老人看到這卷書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師父,你知道這卷古書的來歷?”雖然是帶著詢問的語氣,但林君玄的語氣卻非常肯定老人必然知道答案。

    點了點頭,老人低著頭,指著《奇門遁甲》打開的書頁上顯示的圓形圖案道︰“看到這個圖案沒有?這個叫做九宮圖,是‘天機宗’涉及陣法中最基本的東西,而‘天機宗’早已消失了。如今整個修道界,別說‘天機宗’,就連陣法這個東西都沒人知道了。”

    “天機宗除了‘陣法’,還有一門‘先天術數’,據說是算人生死,向無遺漏,我這個‘算無遺漏便是由‘天機宗’而來的!除了這些外,天機宗據說還有‘觀星法”、‘風水術’,後者據說可以改變個人的天命,只不過……可惜,這些東西全部都失傳了!”

    “啊?!”老人的話讓林君玄震驚的幾乎無法思考。老人嘴里說出的名字是如此的熟悉,林君玄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這些東西的出處。這些東西在穿越前的世界,幾乎是路人皆知!

    ‘佔星術’——古代陰陽師佔星觀勢,用來替歷代皇帝觀望王朝氣運,扼殺反叛苗頭!

    ‘先天術數’,衍生出來的名字有很多個,《推背圖》、《梅花易數》、《撼龍經》,這些書在一類人手中運用的最為頻繁——算命先生!

    風水古書,港台地區的風水師人手一本!

    ‘佔星術’、‘先天術數’、‘風水’這些東西擁有一個共同的統稱為‘封建迷信’!十個算命九個不準,還有一個是靠猜,風水這類更玄,不管發與不發,風水師都能給你說出一堆歪道理,至于佔星師,早已因為科學觀的發展而消失!這些東西,早已沒有多少人信了,更多的人只是靠他來糊弄一些老人,混口飯吃!

    “先是《千字文》,後來又出了個‘亞聖孟子’,現在又出現了‘風水算命’,如果出現一個是巧合,接連三個巧合就不能再稱之為巧合了!”林君玄的心情起伏不定,他又想起了‘豺狼拜月’。

    “為什麼穿過那個通道的時侯,沒有通往其它地方,偏偏是這個世界!”

    一個念頭閃電般的劃過腦海,林君玄立刻就確定了腦海中的那個想法︰“兩個世界之間必定有關聯!”

    “‘先天術數’,‘推背圖’,‘風水’這些東西之所以沒人信,是因為它們的預測根本不準確,或許,並不是因為它們預測的不準確,而是因為它們流傳在了一個錯誤的世界,”林君玄心中想道︰“莫非‘先天術數’、‘風水’、‘佔星’這些東西根本就是這個世界所謂‘天機宗’的東西,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天機宗’的這種絕學流傳到了我所在的世界。這些絕學本來就是應該只適用于這個世界,所以流傳到了另一個世界後,根本不管用!!”

    想到這里,林君玄抬起頭來,望著算命老人,問道︰“師父,你知不知道,天機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人搖了搖頭︰“那是一宗謎案,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機宗’幾乎是在一夜之間,上至掌門,下至普通的弟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如今已經有上千年了,誰也不知道這個宗派內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的修道者,別說‘天機宗’,就連‘陣法’是什麼都不知道!”

    林君玄心中震撼不已,如果老人說的沒錯的話,那麼傳說中的‘九宮八卦,奇門陣法’很可能就是真的!

    “這卷書你收好,”老人又將《奇門遁甲》遞了過去︰“好好研習其中的‘陣法絕學’,這很可能是你將來的‘保命絕學’。子時快過,你先回去吧……”

    老人說著,神情越來越萎靡,原本明亮的雙眸突然變得黯淡起來,一層層黑色的圬垢從四方匯聚而來,凝結在老人的身體表面,他的臉色又開始灰暗起來,一股難聞的臭味從他的腋下散發出來……

    “師父,師父……”林君玄心中一驚,霍的站起來,扶住老人的身體。老人的身體軟軟的,像散了架一般,緩緩的向地上倒去,他的眼中一片黯淡,沒有一絲焦聚。就是一眨眼的時間,老人又開始神志迷失,渾渾噩噩了。

    林君玄嘆息一聲,知道老人所說的‘天人五衰’又開始發作了。他抱著老人的身體,慢慢的松手,讓老人重新躺在地上。

    “啵!”古廟里的‘碧綠色光罩’應聲而破,風雪呼嘯著又湧了進來。牆角里,熟睡的乞兒們發出一聲低低的囈語,似乎就要醒轉了。林君玄趕緊收起《奇門遁甲》,回頭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老人,然後大步走入了風雪之中……

    外面風雪交加,林君玄從破廟走出很遠,依然不時的回頭望望。今天發生的事情有如夢幻一般,如果不是懷中確確實實藏著那本‘道法正藏’,林君玄都以為這一切是自已的幻覺。

    雪越下越大,已經接近快淹沒一半的小腿骨了,但依然沒有停止的跡像。林君玄加快了,他必須趕在積雪淹沒到膝蓋之前,趕回學館。外面很寒冷,但林君玄卻感受不到寒意。熟悉的溫暖感從胸前的星形墜鏈中傳來,驅散了遍體冰寒。林君玄這才想起自己忘了詢問老人,這墜鏈的來歷了。

    “明天再去問師父吧,師父活了近萬年,應該知道這星形墜鏈的來歷!”林君玄邊想邊加快了腳步,身後,散發出微弱火花的破廟早已被密集的風雪掩蓋,而前方,學館已經不遠了。

    “回來了!”林君玄剛剛踏入學館中,甘如葉便望了過來。林君玄回來的很晚,甘如葉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更多的是關心。在他的身邊,七八個衣著破落的乞兒正圍著炭火盆,烤著火。

    “嗯,”林君玄低著頭應了一聲,並沒有解釋老人為什麼沒有來。他不想對他撒謊,也不想說出‘老人是個妖怪,不怕冷’這類的話來,到時甘如葉只會以為他瘋了!‘子不語怪力亂神’還猶在耳邊,林君玄哪里還敢跟甘如葉說些神仙、妖怪之類的話。

    “外面冷,把雪抖了,進來烤火吧。”甘如葉往林君玄身後瞧了一眼,沒有看到老人的身影,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只是林君玄不說,他便也不再追問。

    關上門,林君玄把身上的積雪抖了抖,然後走到了火炭盆旁邊,幾個乞兒自動往一邊讓了讓,留下一個空位。林君玄在那空位前蹲了下來,一邊烤著火,一邊默默的想著心事。

    屋子里很暖和,和外面就像兩個世界。夜已經深了,幾個乞兒再也抗不住那股困意,便直接躺在離火盆不遠的地方,沉沉睡去。火盆邊就剩下幾個小乞兒陪著林君玄烤著火。

    夜已深,林君玄懷揣著兩本古書,毫無睡意,這晚對他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28 PM

第十一章 子作孽


學館里靜悄悄的,黑暗中響起陣陣低低的鼾聲,火盆里的木炭還在慢慢燃燒,而甘如葉早已上床睡覺去了。已經是晚上申時了,林君玄依然絲毫沒有睡意。

    “既然睡不著,不如照師父說的,練習那築基的功夫。”林君玄對著火盆,把膝盤起,慢慢的想像血液流過肚臍眼附近,想慢慢的滲出一滴‘血精’。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肚臍眼附近依然沒有‘血精’產生的感覺,但林君玄卻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摒心靜氣,慢慢的一遍又一遍做著這枯燥的觀想。

    時間慢慢的流逝,不知不覺,林君玄睡了過去,等到他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天明時分了。肚臍附近有些熱烘烘的感覺,但並沒有產生‘血精’,墜墜的感覺。

    “可能是火烤的!”老人說過,天資好的人也至少需要三天,林君玄只以為那種熱烘烘的感覺是因為自已對著火盆的緣故。然而當林君玄站起身,離了火盆,站到窗下的時侯,才發現自已錯了,那股熱烘烘的感覺並沒有消失。

    猶豫了一下,林君玄將窗戶推開,窗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白雪,一股冷風卷著幾片雪花吹進來。被冷風一吹,林君玄清醒了不少,腹下那股熱烘烘的感覺弱了不少,但依然沒有消失。

    “不對,這股感覺應該不是火烤產生的熱感,”林君玄仔細的感受了一下,肚臍眼下,確實還有一些微弱的熱烘烘的感覺,雖然並不明顯,但確實是存在的。如果是因為對著火盆產生的熱感,是不可能持續這麼久的。

    “你在干什麼?”一個乞兒從地上撐起身,睡眼惺松的看著林君玄,他是被冷風吹醒的。

    “沒什麼。”林君玄趕緊把窗戶合上,再回過身時,那名被冷風凍醒的乞兒又沉沉的睡覺去了。

    看著火盆里火紅的木炭,林君玄心中若有所悟︰“老師說,築基就是從血液中提取血精的過程。昨夜我觀想時,肚臍正對著火盆。火盆里的炭火能促使肚臍附近的血液加快,流過肚臍附近血液更多,如此一來,本來需好幾天才能完成的築基過程,便大大縮短。”

    林君玄越想,越覺有道理。四周望了下,還沒有人醒來,林君玄便推開學館的大門走了出去。

    外面白茫茫一片,整個臨安城都化為一股冰雪的世界,一棟棟屋宇上,大竄晶瑩的冰梭的從屋檐上垂了下來。這個時侯,外面很冷,時侯也還早,臨安街上空寂無人。

    “運動能加快血液循環,現在正是冬天,在下雪的時侯鍛煉,血液循環要遠比其他時侯快的多,”這般想著,林君玄解下了脖子上‘星形’墜鏈,墜鏈剛離體,外面那洶湧澎湃的寒意立刻從全身湧了上來。林君玄牙齒都凍得打顫,全身更是起了一顆顆細小的肉粒。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不吃點苦,又怎麼能有所收獲。”這般想著,那寒風也不那麼剌骨了。呼出一口寒氣,林君玄甩開腳,冰天雪地的狂奔起來。厚厚的積雪差不多沒到膝蓋了,但林君玄渾然不顧,只是瘋一般在大雪中跑起來。

    最開始的時侯,林君玄只覺得全身如墜冰窖,手腳似乎都要凍掉了,但跑著跑著,便覺的一股熱氣從腹部湧上來,擴散到全身,繼續往前跑,身體漸漸變得熱烘烘了,一股股白色的熱氣從林君玄全身竅孔中湧了出來。

    “就是這個時侯!”尋了一處風吹不到的角落,林君玄掃開一片積雪,然後迅速把星形墜鏈掛在脖子上,盤膝坐下,又隨後從附近抓了一把白雪,塞進嘴里,然後才開始觀想。

    肚臍附近熱烘烘的,血液就像滾燙的沸水一般流過肚臍眼,林君玄不停的觀想著這些血液在肚臍附近形成旋渦形,一遍遍的循環,然後再流到身體的其他部分。

    外面溫度降得很快,等到林君玄又感到剌骨的寒意時,他便又站起身來,如此重復。從城東跑到城西,又從城西跑到城東,每次感到全身熱烘烘的,像浸在沸水時,就馬上找個沒風的角落,塞團雪,然後馬上觀想,,肚臍附近的熱感越來越明顯。林君玄也不知疲倦,整個上午都是這樣度過的。

    冬天人很少,就算是看到了林君玄一個四歲多的小孩在冰天雪地里狂奔,也沒多人在意。

    “快到吃飯的時間了,該回去了,”辨認了一下方向,林君玄快步跑向了學館。

    “師父,”推開學館的大門,林君玄卻發現學館里靜悄悄的,不止是那些乞兒,連帶甘如葉在內都不見了蹤影。學館里雖然沒人,但講桌上卻放著一張紙條,上面用三文銅錢壓著。

    林君玄拿起銅錢下的紙條,只見上面用毛筆字寫著︰

    ‘字示君玄︰

    我出門拜訪臨安同窗,大約晚上會回來。桌上有三文銅錢,若是餓了,便自已去買吃的吧。

    林君玄這才想起昨夜去城隍廟之前,老師曾經說過有位同窗來拜訪過他,而他今天要去回訪。學館里的乞兒都不見了,林君玄估計甘如葉大約是給了些銅錢,又或者再加上些炭火和火石,將他們打發走了,畢竟,以甘如葉的能力,也不可能供養七八個孩子吃上一個冬天。

    林君玄很早就出去了,甘如葉沒發現他,卻也毫不著急。林君玄雖然才四歲,但甘如葉總是忽略了他的年紀,不自覺得把他當成了一個成年人。

    買了兩個饅頭,就著鹹菜和辣醬,林君玄一吃完,便馬上向城隍廟走去……

    臨安城深處,一座龐大的府第屹立在風雪之中,朱漆的大門,門前兩蹲大石獅,看起來頗是威武。大門前,一塊朱漆牌匾上寫著三個筆勢極為雄渾的大字‘巡天府’!

    ‘巡天府’乃是取‘代天巡狩’的意思,從字面上也不難看出,乃是一個代替皇帝監督百官的機構。

    巡天府內屋宇樓台鱗次櫛比,各種假山,花池,樓榭,遍布其中,盡管整個臨安城都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巡天府內卻是片塵不染,所有的積雪全被清掃一空。

    “老爺,你不能死啊!你怎能就這樣丟下我們母子不管呢?”此時巡天府西北廂房內,一片嚎哭聲,所有的下人都被召到這里,全身披麻帶孝,跪伏在寒風之中。廂房之中,一個穿著綾羅綢緞,極盡華麗的婦人帶著幾個小妾和丫環跪伏在地上,哭天搶地的悲嚎。

    廂房的床塌上,一個年約四十多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死者正是巡天府的府尹。

    “爹正值壯年,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一定是有人害他!”那婦人身邊,一名年約二十藍袍玉面公子望著男子的屍體,冷聲道︰“若讓我查出來,我定滅他滿門。”

    “公子節哀順便,老爺去了,以後府中還得靠公子主持,”廂房中,一個穿著青衣,頷下留著三縷黑須的老者低聲道。老者是巡天府的管家公冶愚。

    “哼,一定是以前那些被父親治罪下獄的罪臣遺孤干的,”玉面公子手臂上青筋暴起,五指握緊,發出一陣 啪的脆響︰“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深,我早勸過爹的!”

    “軒兒,你爹走了,娘以後就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替你爹報仇,要不然你爹死不瞑目啊!”那婦人回過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玉面公子。

    “娘,你放心吧。”玉面公子臉上掠過一抹陰狠之色,一甩袖,大步走出了廂房。玉面公子剛剛走出廂房,那老管家便大步追了上來。

    “公子,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老管家一拱手道。

    “你說吧,”玉面公子尹天軒回過身,面對著老管家,沉聲道。

    “兩天前,老爺曾遇到一個算命老人,當時他給老爺留了個字條,那字條似乎是事先寫好的,老奴這里還保存著,”老者說完攤開手掌,出掌心一張揉成一團的紙張,玉面公子疑惑的看了老者一眼,抓過紙團,慢慢的攤開紙團,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小字︰‘天作孽,猶可活,子作孽,不可活。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三日之內,暴斃而亡’!

    “老爺向來不信這個,那日,正準備讓僕從教訓一下那個算命先生,不料反被那老道施妖法,驚了老爺座駕。老爺三日內暴斃,就算不是他干的,也必與他有著關聯!”

    “妖道!可殺!”玉面公子咬牙狠聲道,五指一捏,將那張紙片又揉入了手心︰“管家,那些罪臣的遺孀你可有留意他們的下落?”

    “老爺一直有讓老奴留意,”老管家恭聲道︰“一切只待公子一聲令下了!”

    “哼,斬草要除根,寧可錯殺,不可漏過,你帶些人去處理他們,手段要干淨些,記住不要留下小孩!”玉面公子冷聲道︰“至于那妖道,我會親自去收拾他!”

    “老奴知道,”老管家說罷匆匆離去,待老管家離去後,玉面公子從容走入了自已的廂房。

    ‘砰!’剛一踏入房間,玉面公子便一拳重重的轟在檀木桌上,那堅固的檀木桌被他一掌拍成四分五裂。

    “可惡,哪里冒出來的這麼個妖道,”此時的玉面公子,滿面猙獰,很是可怖︰“‘天作孽,猶可活,子作孽,不可活’!‘子作孽,;子作孽’,這個子說的不就是我嗎?這個妖道到底怎麼會知道?!”

    這句話的原句本來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只不過被算命老人將‘自’改成了‘子’!

    “老頭子,你也別怪我,誰叫皇朝規定,你不死,我就繼承不了你的位!”玉面公子五指一揚,算命老人批的那一行字便化成碎片從他的指縫里飄下……


第十二章 分別


林君玄踏入破廟的時侯,老人正好是清醒的狀態。“來了,坐吧,”老人指著身側的空地道。

    振了振衣衫,抖掉身上的積雪後,林君玄轉身在老人身側坐下。

    “昨晚到現在有修練麼?”老人問道。

    “有!”

    “別灰心,再修習幾天你就會有感覺的,最開始應該是肚臍眼下熱烘烘的,再修練上一段時間,就會產生‘血精’了,”老人笑道。

    “師父,我腹部已經有熱烘烘的感覺了,”林君玄恭敬道。

    “啊!”老人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似乎不敢相信林君玄說的話︰“你就有熱感了!”

    “嗯,”林君玄剛剛應了一聲,眼前一暗,老者已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已身前,一只枯瘦的手掌按在他的腹部。

    “沒有道理啊,以你現在的年齡氣血應該並不是很旺盛,怎麼會這麼快就有凝煉‘血精’的前兆了,”老人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手掌下的感覺不會欺騙他,林君玄的肚臍下方確實有熱烘烘的感覺。

    林君玄便把昨晚到今天的作為說了一篇,老人笑著摸摸林君玄的道︰“孩子,你挺聰明的,這麼多人修煉,很少有人去想為什麼會產生‘血精’,以及怎麼樣去加快產生‘血精’。在這方面,你比許多人都多了一份靈性。或許,你天生就適合修道!”

    林君玄只是笑笑,驀然想起什麼,從懷中取出星形墜鏈,林君玄道︰“師父,您見多識廣,請問您知不知道這根星形墜鏈的來歷?”

    老人搖了搖頭︰“這根墜鏈應該很古老,以我的見識,卻也從來沒見過類似的這種東西。好好保存,孩子,等你將來能力夠了,或許就會知道他的來歷!”

    老人的答復出乎林君玄的預料,他本以為以老人漫長的生命,應該會知道這墜鏈的來厲,沒想到他也不知道。

    想了想,林君玄謹慎道︰“師父,天下的修道者中,有沒有一個叫做‘李龍圖’的?”

    “李龍圖?他是誰?”老人詫然道。

    林君玄有些赧然道︰“那是我太公。”老人搖了搖頭︰“沒有,從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個人。”

    “外公如果被帶到了這個世界,也是不超過百年的時間,他的實力應該不會很高,師父沒有聽過,也是正常。”這般想著,林君玄也就釋然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老人開始教導林君玄一些‘先天易數’方面的東西。林君玄本身就有一卷《奇門遁甲》,對他來說,最大的問題是他以前從未涉及這些東西,所以有些術數並不是很明白,但這些東西,老人往往的能給出確切的解釋。

    林君玄基本上是和老人在同時學習《奇門遁甲》,林君玄也並不忌諱讓老人一起看。這卷書上的字,都是以簡體字寫就,而簡體字和隸書差別不大,老人也能輕松的認出來。老人長在見識比林君玄廣,加上他本身在‘先天易數’上有所長,學習起來,也就是一個融會貫通的事情。學會之後,老人馬上就交給了林君玄。

    “這卷《奇門遁甲》確實是奪天地之造化,”老人情不自禁的贊嘆道︰“傳說中,‘天機宗’學究天地,暗藏陰陽至理,若是能夠悟通,能夠臻至不死不滅的至境,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君玄搖頭︰“若是真的如此,天機宗便會擁有仙人境界的超級強者,又怎會突然之間消失?”

    “天機宗留下的信息太少了,究竟是為什麼突然之間就從整個修道界消失了,至今還是個迷,”老人感嘆道。

    正說著,突然一陣馬蹄踏雪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駕!——”馬蹄聲越來越響,聽那聲音,還不止一個人。

    林君玄聽到馬蹄聲開始時也沒怎麼在意,認為應該不是沖著自已而來的,但很快他便知道自已錯了,那馬蹄聲越來越近,即是沖著城隍廟而來的。林君玄沖門外看了一眼,只見大雪之中,三十余匹鐵甲駿馬飛馳而來,馬上皆是高大魁梧,負鐵甲,背箭筒,持長弓的勇士,那三十余匹鐵甲呈扇形分開,向城隍廟而來。

    ‘嗖!’林君玄向外看時,正好一支鐵箭順著風勢猛的射入破廟來。林君玄吃了一驚,一種福至心靈的感覺,讓他及時的往門內縮了一下。

    ‘篷!’來勢極猛的鐵箭剛剛射入廟口,便被一層藍色冰屑包裹,射出半尺後,‘砰’的一聲炸成粉碎,正是老人出手了。

    “妖道居然敢亂我臨安城,出來受死!”一個宏亮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林君玄聽那人的聲音年齡似乎並不大,是個年輕人,但卻有股年輕人所沒有的毒狠與霸道!

    林君玄透過廟門向外瞧了一眼,只見在那三十余個鐵甲勇士中央,正站著一個藍袍勁裝青年。那青年長得挺俊,玉面朱唇,看見破廟內靜悄悄的,有些動怒。

    “很好,你們不想出來,那就不用出來了!,”騎馬藍袍公子右掌一揮,身後三十余騎鐵騎同時飛馳,馬蹄下雪霧四濺,奔出二十丈左右,三十余鐵騎整齊劃一的從箭筒中取出長箭,上弓,放箭,‘嗡嗡‘的弓弦振動聲中,一支支鐵箭破空而出,從四面八方射向古廟。

    “砰砰砰!!”

    長箭破空,摧枯泣朽般在牆體上射出一個個孔穴,余勢不減沒入古廟之中。這些鐵騎射出一箭之後,馬不停蹄,接連不斷的從箭筒中取出長箭,一上弦,換了個方位又射入了古廟內。

    三十余鐵騎馬不停蹄,直到射光了箭筒內的長箭,方才停了下來。此時,城隍廟早已是千瘡百孔,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少主!我們所有長箭都已射完,廟中的人應該必死無疑,”一名騎士調轉馬頭,小步跑到君天軒身前,恭聲道。

    君天軒點了點頭,這些騎士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鴻冀王朝一統天下,已經沒那麼多仗可打,就歸屬于了各城的巡天府。君天軒一開始就讓他們施轉這種圍射的箭術,意圖就不想讓那算命老人說出一個字來。

    古廟內外一片寂靜,君天軒騎在一匹黑色大馬上,臉色陰晴不定,一干鐵騎壯漢都看著他,等他撤退的命令。

    “沒有聽到他們的慘叫聲,不一定死了。你派幾個人進去,把他們的屍體給我拖出來,”尹天軒看著那為首的鐵騎首領道。

    “是,少主!”那鐵騎首領一揮手,十余匹鐵騎排成一字長箭,向古廟沖去。

    “哎,”鐵騎剛剛奔出,古廟中傳來一聲蒼老的嘆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望你好自為之!”

    那聲音一落,算命老人牽著林君玄出現在廟門口,也沒見老人如何作勢,那十余匹鐵騎剛剛奔出十余丈,突然之間平地起了一陣風雪,將那十余鐵騎裹上了半空,一眨眼就甩得不見了蹤影。

    “好妖道,在巡天府尹的地盤上,居然敢動手!”只聽得一聲暴喝,尹天軒彎弓搭箭,便欲射殺老人,他手中一張二百石鐵胎大弓,被他拉成滿月形。

    老人搖了搖頭,一揮手,尹天軒連人帶箭飛上了天,幾個眨眼不見了蹤影。

    “ !”左右剩下的一干鐵騎壯漢倒抽了一口涼氣,老人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這剩下的鐵騎,淡然道︰“你們也想讓我動手嗎?”

    “妖法!”這些先前異常彪悍的壯漢驚呼著棄馬而逃,在普通人面前,他們是強悍的殺神,但在老人面前,他們的力量卻像綿羊一般。

    “師父,你為什麼不殺他們?”廟門口,林君玄看著尹天軒消失的方向說道。

    “哦,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殺他們?”老人笑道。

    “師父若想殺他們,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那些人出手狠辣,顯然一開始便欲置我們于死地,師父這次放了他們,只會讓他們認為師父心軟,只要認準了這個弱點,他們便會永無止境的糾纏。”林君玄指的是老人把他們甩上天的事。

    老人收了笑容︰“是啊,你說的,我何嘗不知曉。我出身妖族,所謂是妖即有七分殺性。也就是我出身這一脈,天性溫和。他們若是遇上你大師兄,必然是死無斃身之地。”

    “大師兄?師父,你是說我上面還有一位師兄?”林君玄抬起頭。

    “是的,在你之前,我只收過一位弟子,就是你大師兄。你大師兄殺性較重,其他妖族聽到他的名字,都是聞風喪膽……,你以後若是為正道所不容,不妨去找你大師兄。他在妖族內的地位,鮮有人能捍動。你若去了,在妖族內,你至少還有一處容身之地。”

    林君玄敏銳的感覺到老人語話中的一絲異樣︰“師父,你要走了?”

    “嗯,我本來準備在這里再待一段時間,再教你些東西。但是出了這種事,我已經不能再在臨安城待了,”老人唏噓不已︰“再有一段時間便是我的大限了,我希望能在死之前,回到我出生的地方。孩子,保重,你的路,只能靠你自已走去,我只是將你領進門。”

    老人說完,轉過身,慢慢的向著遠處走去,林君玄想出聲阻攔,但又不知道說什麼。一陣風雪卷過,老人的身影憑空消失在虛空中。

    “師父,保重!……”望著老人消失的方向,林君玄喃喃道。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30 PM

第十三章 後患


臨安城,紫衣侯府。

    “顧伯,綺煙的手腕好疼啊,不寫字了行不行啊?,”一個穿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蹲在金蟒靠背紅木椅上,仰著頭,皺著兩彎可愛的煙眉,對紫衣侯府的老管家道。

    “小姐,‘練字貼’乃是老爺的命令,不到時辰,小姐和公子不得離開御書苑。這個,別說是老奴,就是夫人來了,也說不上話,”滿臉皺紋的老管家微微躬著身,不卑不亢道。

    “顧伯,你就當作沒看到嘛,行不行啊?求你了。”小女孩嘟著嘴,央求道。

    “老爺的命令,誰敢違抗!老奴不可能明明看到了,卻裝做沒看到,”老管家淡然道,就在小女孩委屈的撅起嘴時,老管家突然溫和一笑︰“老爺的命令雖然不可違背,但小姐肚子餓了,要吃點心,卻是情理中的事。老爺就算知道了,也是不會怪罪的。”

    老管家說罷,突然神色一肅,對著門喝道。“來人了,小姐和公子肚子餓了,著人送上兩盤白玉綠豆糕和密餞蓮子來,”

    “奴婢馬上就去,”門外很快便丫環應聲道,不一會兒一陣腳步聲便從門後漸去漸遠。

    小女孩本來委屈的眼淚欲滴,驟然聽到老管家的話,不由破涕為笑,噗嗤笑道︰“綺煙就知道顧伯對綺煙最好了。”

    “呵呵,”老管家寵愛的笑笑︰“小姐現在就可以休息了。”

    “哈哈,太好了,”小女孩把手中比自已手指還粗的描金大毛筆放入墨色筆筒內,從金錢靠背椅跳了下來,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

    “哥,顧伯說了,我們可以休息一下,你可以不用寫了。”書房里並不止小女孩一個,另一邊,靠窗的地方,一個大約五六歲,頭戴著紫金冠的小孩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粗大的描金毛筆一絲不苟的在一張攤開的宣紙上書寫著。在小男孩的右手邊,這樣寫完的宣紙已經有厚厚一疊。

    “小妹,你休息吧,爹爹規定的時辰還沒到,我還得寫。”紫金冠小孩說話的時侯,手不抬,眼不動,依舊專心致志的寫著字貼。

    “哥,你的手不酸嗎?”羅綺煙好奇的走到小孩的身邊,瞧著他寫的字。這小孩雖然握著比自已手指還粗多了的毛筆,但寫的字卻是方方正正,一筆一劃似鐵勾銀劃。

    “酸。”回答相當簡潔。

    “那你為什麼不休息一下?”羅綺煙睜大了眼楮。

    “爹地說了,這是一種磨練!”小男孩依舊沒有抬頭。

    “小姐,你還是不要打擾少爺,讓他專心練字吧。”一旁的老管家勸阻道,他瞥了一眼小男孩,眼中贊許不已︰“小少爺越來越有侯爺的氣質,寫的字也是方方正正,正氣凌然,只是若是能多一絲柔軟,圓滑就好了。”

    老管家想起了紫衣侯,心中嘆息不已︰“可惜老爺就是因為過于方正不阿,才在朝中樹敵眾多啊!”

    “哼,不打擾就不打擾,哥哥不可愛,一點都不知道陪綺煙玩會兒。”小女孩綺煙氣鼓鼓的走到一邊。

    老管家知道她的脾氣,只是笑笑,也不去理會。不一會兒,房門打開,便有兩位婢女端著青瓷盤,上面盛著白玉綠豆糕和密餞粒子“小姐,公子,點心上來了。”

    “嗯,把點心放到桌上,你們就可以退出去了。”老管家冷然道,揮了揮手,婢女們會意,連道‘是’,迅速退了出去。

    “喔,太好了!”羅綺煙氣來得快,消失的也快,看到桌子上的糕點,剛剛的不快早已忘得一干而淨。跳到椅子上,小女孩抓起糕心,笑逐顏開的吃起來。

    “嗯,顧伯,我好像聞到什麼香味了?”小女孩一邊吃一邊問道。

    “哦,那是梅花的香味,昨天下雪了,侯府里的梅花今早都開了。一會兒,小姐和公子練完字後,可以到觀仙亭里看看梅,賞賞雪。”老管家笑道。

    “對喔,下雪了,梅花都開了。外面很冷,娘親都不讓我們在外面呆太久。是啊,我們這里很暖和,他們會很冷的……,”小女孩突然放下嘴里的糕點︰“顧伯,下雪了,好冷啊,你幫忙跟娘親說一下,讓娘親給他送點衣服吧,下雪會很冷的……,還有這些糕點,也帶給他吃吧。他好可憐喔,綺煙有好吃的糕點,他沒有好吃的糕點;綺煙有衣服穿,他沒有衣服穿……”

    老管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小姐,你說的是誰啊?”

    小女孩瞪大了眼楮︰“就是他啊,那天從城外回來,娘親答應綺煙說把他帶回來的啊!上次問娘親,娘親說已經讓顧伯去把他帶回來了。對了,為什麼我一直沒看到他啊?”

    老管家心里咯 跳了一下,他知道是綺煙嘴里說的是誰了︰“小姐別擔心,老奴這就差人給他送衣服去,至于糕點,小姐就不必送過去了,府中多的是。老奴差人送點過去就是了。”

    “嗯,那樣也行,那綺煙就吃了,”小女孩甜甜笑著,又拿起桌上的糕點吃起來。

    從書房出來,老管家立即臉色一沉︰“來人,把黃虎、黃龍兩個家伙叫過來。”消息很快傳了下去,不一會兒,兩個青奴踏著雪從亭子里走了過來。

    “管家大人,”兩人拱了拱手,臉上一片諂媚。

    “我問你們,讓你們找那個小孩的事,找的怎麼樣了?都已經一個月了,你們不會說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吧?”老管家冷冷的瞥著兩人。

    “管家大人,”兩人面為難︰“我們找遍了整個臨安城,都沒找到小姐說的那個小孩,這樣冷的天,他又是一個乞兒,或許早就凍死了也不一定啊!”

    “哼,你們兩個狗奴才,當著我的面居然敢撒謊,來人了,他們兩個給我各打二十大板!”老管家神色冷竣。

    “管家大人冤枉啊,我們真的是盡力了,”兩人騰的就跪在了地上,滿臉委屈。

    “若我不給你們兩個一個合理的理由,說不定你們還要去狀告我了。”老管家的目光猶如鷹隼一般犀利︰“看看你們腳上的靴子吧,你們兩個要真是走遍了臨安城,怎麼可能連腳踝部位都沒濕。顯然是我差人去叫你們的時侯,你們才換上皮靴,在雪地里走了一遭,就來見我了!——來人,給我加二十大板!”

    這兩個青奴只不過仗著遠房的表親是紫衣侯的小妾,這才在紫衣侯府中謀得這個差事,但論府中地位又如何能和跟了紫衣侯二十多年的老管家比。老管家走了之後,亭中響起一陣慘號……

    “沒想到,師父這麼快就走了,”從破廟出來,林君玄還有些不敢相信算命老人就這麼走了。然而生活依然需要繼續,林君玄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別離的感傷,心中鎮定了許多。

    “這次都是因為那個什麼巡天府的少主師父才不得不提前走的,”那個玉面公子給林君玄的印像很深︰“這個少府主陰狠而謹慎,這般放箭之後,還派人進廟中拖屍,心腸之毒可見一斑。”

    林君玄想起了那個少主拉弓放箭之前的眼神,那一眼他不是望向老人的,而是望向站在老人身邊的自已。

    “放箭,殺人,驗屍,這個人性子陰毒,是屬于那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這次在師父手下吃了點虧,必然不會這麼罷休的。他對付不了師父,但未必對付不了我。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雖有師父留下的秘典,但修習日淺,而且現在的身軀才不過四歲,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臨安城是不能再待了,得盡快離開這里,否則的話,恐怕會牽連到老師!”對于某些人性林君玄有著深刻的認知,這些源于他獨自成長的生長環境。

    “駕!——”正想著心事,一駕馬車踏雪奔馳而來,林君玄一閃身,移到道旁。那黑色大馬車便從林君玄身側擦身而過,在即將錯開的時侯,不知為何,林君玄突然感到一道目光從馬車上投了過來,那雙目光中滿是驚詫。搖搖頭,林君玄沒想多少,便徑直往學館去了。

    回到學館,見甘如葉拜訪同窗還沒回來,林君玄便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慢慢看起來……

    “嘩!”結冰的河面突然破碎,一條矯鍵的身影帶著大把寒冷的水珠從河中躍了出來。

    “少主!”河邊,幾名鐵騎立即趕了上去,兩名騎士拉著一張厚厚的毛毯,蓋到那河中躍出的人影身上。

    尹天軒全身濕透,水冷,他的神色更冷。微一閉目,雙掌虛對,毛毯下,立即騰起滾滾的白色霧氣,眨眼間,尹天軒身上的衣服便被蒸發干了。

    “少主,現在我們怎麼辦?”待尹天軒烘干了身上的衣服,左側一位鐵騎漢子恭敬道。

    “破廟是不可能去了,那老道妖法太厲害,”尹天軒一句話就否認了再去報復的可能性,語氣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少主,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他嗎?那妖道只是能刮一陣風罷了,我們準備妥當,多帶點人,未必付不了他!”這些騎士還有些不甘。

    “放過他,哼,可能嗎?”尹天軒雙眼微眯,目中出如野獸般的光芒︰“我記得那妖道身邊有個四五歲的小孩,我們放箭的時侯,那妖道百般護持,把他也救了下來。那小孩就算不是他的徒弟,也必然和他有莫大關系。——那小孩你們都見過,命人畫一張畫像,派人全城搜查!找到後,立刻把他帶過來見我。”

    “是,少主!”幾名鐵騎壯漢低眉拱手,尹天軒牽過其中一人的馬匹,翻身上馬,徑直往巡天府去了……


第十四章 雙府


    紫衣侯府,思心亭。****

    黑色馬車穿過紫衣侯府朱漆大門,向馬廄而去,在經過一處‘思心亭’時,馬車突然一聲呦喝︰“唷!”手腕一抖,四匹漆黑如龍的馭車大馬揚蹄停下。

    “管家大人,這麼行色匆匆,府中可是出了什麼事?”馬上車夫坐在車廂前,望著站在左右不遠處的老管家道。

    “居正啊,”老管家叫的是車夫的字,“回來了!”

    馬上車夫年約四十,全身肌肉虯結,骨骼粗大的,相貌堂堂看起來頗是粗獷。

    “嗯,”車夫點了點頭。

    “黃龍,黃虎兩個奴才辦事不力,一個月了,依然沒有消息。直到今天小姐終于問起那乞兒的下落了,我這才不得不出來,準備親自去尋一個。”老管家苦笑。

    “乞兒,什麼乞……,哦,你不會是說夫人省親回來,在古橋上看到的那個小孩吧?”車夫終于想了起來,摸著頭笑道。

    “嗯,就是那個小孩。小姐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讓他知道那乞兒壓根沒來府中,必然又是大鬧一場,就算是夫人都勸不動。”老管家無奈道。

    “小姐想起來了啊,這可就沒辦法了,”對于那位四五歲綺煙小姐的脾性,車夫似乎也深有體會︰“對了,說起那個小孩。我今天回來的時侯,看到一個小孩,很像是他。因為趕著回來,也就沒仔細看,也不知是與不是。”

    老管家眼簾跳動一下︰“在哪里?”

    “在那孟學一派書生開辦的學館附近。”車夫道。

    “帶我去。”老管家刻不容緩道。

    “可是,並不一定是那個小孩。”車夫又道。

    “一個小孩子而已,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重要的,只要找到一個符合條件的,讓小姐開心下就可以。”老管家淡然道。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小孩或許會符合你的要求。”

    一會兒之後,剛剛進入紫衣侯府的黑色大馬車便又掉過頭,朝臨安城東而去……

    巡天府,東廂房。

    一匹鐵騎走進了巡天府。

    “少府主,屬下求見,”廂房外,那鐵騎漢子立于門外,恭聲道。

    “可有那孩子的下落?”門房並沒有打開,尹天軒的聲音從廂房里傳出。

    “回少府主,我們去了趟古廟,那妖道已不知去向。我們在古廟附近找到了這個孩子,他說那妖道身邊的小孩,他見過。”那騎士右手往前一拉,**了身後那衣衫襤褸的乞兒。

    “我,我知道,……我見過……過他!”小乞兒心中驚慌,聲音也就結結巴巴了。

    你都知道些什麼?”

    “和那個算命老人在一起的小孩,我,我以前見過。”

    “在哪里見過?”尹天軒沉聲道。

    “城東有個教書先生,我就是在他那兒見過他,”小乞兒的聲音終于流暢了一回。

    “砰!”房門打開,尹天軒從房內推門而出,目光掃過階下兩人,沉聲道︰“馬上召集人手,去城東搜查!”

    “是,少府主。”

    片刻之後,六騎快馬從巡天府中疾馳而出……

    用心讀書的時侯,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等到林君玄聽到風雪從門外湧進來的聲音時,已經是夜幕時分了。

    “歐陽兄,有勞了!”門口外,兩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風雪中,林君玄放下書,認出其中的一個正是老師甘如葉,至于另一個,由于天色比較暗,又被甘如葉的身體擋住了,看不清楚面目,從穿著上看,應該也是一位儒生。

    “哪里,今日能與甘兄踏雪賞梅,吟詩作對,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天色已晚,我就不入內了,甘兄,來日再聚。”那人拱手道。

    “再聚。”甘如葉也躬身行禮,對面那身材修長的書生便轉身,撐開一紙油傘,踏入門外,慢慢融入夜色之中。

    “君玄,回來了。”甘如葉轉過身,合上門,一臉笑容,明顯今日過得頗為愉快。林君玄倒是知道,這些書生大抵都喜歡做些應景賦詩的事來,儒生們認為這是人生最大的美事。就如大梟雄、大豪杰們喜歡煮酒品梅論天下大事一樣。

    “老師!”林君玄站起身。

    “還沒吃飯吧,我回來的時侯,順便買了幾個熱饅頭,一起吃吧。”甘如葉收了油傘,放到門邊,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大油紙,層層翻開,里面放了兩個熱氣騰騰的大饅頭。

    挪過剩下的幾個菜壇,兩個人席地而坐,大吃起來。林君玄吃得很少,他決心離開臨安城,但看到興高采烈,自顧自說今天踏雪賞梅韻事的甘如葉,又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君玄,以後你就不要出去捕魚了,這里有幾塊碎銀,足夠我們平安渡過冬天,”甘如葉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臉色唏噓不已︰“有愧啊,今日在歐陽兄家叨擾一頓,還承蒙他贈銀。”

    下雪之夜,甘如葉接濟了七八個乞兒,再加上第二天臨送他們走之前,又每人送了一些銅錢,甘如葉本就窘迫的生活更加捉襟見肘了。那歐陽姓同窗送來的年錢,對甘如葉來說,真是如同雪中送炭。

    “老師,”林君玄放下筷子︰“我要走了!”

    甘如葉怔住了︰“君玄,你……”

    “老師,我要走了,”林君玄嘆息一聲,又重復了一遍。學館剎那間死一般的寂靜,兩人虛坐相對,寂然無言,火盆里映照出的紅光在黑暗照出兩人的臉龐,在陰影中搖曳不定。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漫長的死寂之後,甘如葉喟然道。

    林君玄便把整個事情經過都一一道了出來,在談到老人的時侯,林君玄只說老人是位‘異人’。‘子不語怪力亂神’,儒生們聽不得神魔鬼怪,但對于‘異人’這個詞,儒生們還是能接受的。而至于巡天府少府主的報復,林君玄隨便找了個理由。如果如實道來,甘如葉未必能相信。

    聽林君玄說完整個事情的經過,甘如葉心中思緒此起伏彼。作為儒生,對于鴻冀王朝的官階制度甘如葉再清楚不過了。整個臨安城,爵位最高的,地位最顯赫的,乃是臨安紫衣侯,但若論起實權,卻是巡天府的權力最大。巡天府制衡百官,監察天下,見王侯不必下拜,就算地位尊崇如紫衣侯也無法節制他們。

    甘如葉只是一個普通的儒生,門生得罪了一般的官府都不一定能護持得下,更何況是巡天府少府主。

    “難道真是天意嗎?我剛剛準備寫封信送給帝京的老師,就出現這樣的事情,”甘如葉只覺得胸口如遭重擊︰“難道我的‘孟學一派’的振興便這般艱難嗎?”

    三百年動亂,三綱失常,孟學一派就此沒落。甘如葉很明白,一個學派的振興,必須能上達天聽,影響到中央龍庭,要達到這個要求,僅僅是一般般的天份和才能都遠不足夠。如今的天下,孟學一派最著名,便是自已的老師。如此要實現‘孟學’振興,只能從小便開始培養。而在林君玄身上,甘如葉看到了太多優點,相比其他的同齡人,林君玄勝出太多了。內心甘如葉並不希望林君玄離開,但不離開,得罪了巡天府,特別是巡天府少府主,基本就是有死無生。林君玄只能離開!

    巡天府,代天巡狩。‘天’要你死,你不想死也得死。巡天府的背後,是龍庭的威嚴!

    喟嘆一聲,甘如葉睜開眼︰“你想什麼時侯走?”

    “今晚!”當斷不斷,必留後患,巡天府少府主能夠因為算命老人,一句話不問便亂箭射殺自已,其性已顯露無疑。林君玄並不想因為那一絲不舍,而連累了甘如葉。

    “巡天府的人隨時可能找到這里,事不宜遲,我送你去馬車行吧。”甘如葉站起身。

    “不必了,”林君玄身軀前傾,跪伏在地上︰“學生不想牽連老師。日後,巡天府問起,老師只說是偶爾收留了一乞兒罷了,只住了一晚就走了,這樣巡天府就不會為難老師。”

    “老師,保重!”林君玄叩了三個頭,推開門,快步走入了不知何時興起的風雪中。

    “等一等,”甘如葉一把抓起地上錢袋,沖到門口怔住了,門外風雪迷茫,寒風悲嘯,彌漫的雪沫中,只見得點點人家燈火,林君玄早已是不知去向。

    蒙蒙的雪沫從門外吹入,甘如葉怔怔的站在門口,良久才轉過身,合上門,驟然之間,只覺這學館里無比冷清,一種無比的寂寥湧上心頭,甘如葉悵然若失……

    離學館不遠的地方,看到甘如葉進去後,一個小孩從不遠的屋宇後繞出來,正是林君玄,透過窗紙,林君玄默默看著窗後油燈照出的那道削瘦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感傷。甩甩頭,那抹感傷的情緒很快被他平息。

    “老師,我們會再見的,”轉過身,林君玄在風雪中踽踽而行。一日之間,接連告別這個世界的兩位親人,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叮!~”一陣風鈴聲遠遠的從街道盡頭傳來,風雪聲中掩藏著一股吆喝聲︰“駕!”林君玄慢慢走著,並未在意。

    “蹄噠!”聲音越來越近,那是一匹黑色馬車,林君玄並未在意,看那馬車駛來,便側身站到道旁。四匹漆黑如龍大馬馬蹄飛踏,濺起大股的雪沫,馬車駛過去後,林君玄繼續往走去,默默想著心事。

    “就是那小孩!”猛的,平地里一聲炸響,那越過去的馬車停下,車上出一聲宏亮的叫喝聲。

    林君玄下意識的回過頭來,只見身來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穿著黑色長衣,滿臉皺紋的老。那老上身微傾,正以一種奇異的神色打量著自已,而在他後方,馬車停在三十丈外,馬車邊緣,一臉粗獷的車夫正探出半個身子,打量著自已。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5 11:31 PM

第十五章 初入紫衣府


看到那個車夫,林君玄心中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是那個車夫!”林君玄很快記起來,傍晚從古廟返回學館的路上,和一輛馬車擦身而過時,那馬車上有個用奇怪的眼神的車夫看了自已一樣。$

    “孩子,嚇著你了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林君玄回過神來,這才現身前的老人正微笑著看著自已。

    “沒有,”林君玄搖了搖頭︰“老人家,你有什麼事嗎?”

    老管家微微頷不語,剛剛他就一直在打量這個小孩,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完全符合自已的要求。

    “孩子,你願意跟我去紫衣侯府嗎?”老管家微微俯下身體,臉上出微笑︰“進了侯府,只要你守規矩,就不用再挨餓、受凍了!”

    “紫衣侯府?”林君玄疑惑的看著面前的老,單單就聽名字,便覺得應該是很有權勢的地方,只是這個老人無緣無故的,為什麼突然會來找自已而且在這個時候?林君玄當然不知道,這事居然是因為一個小女孩的同情心而引起的。

    “你為什麼會來找我,這里應該還有很多其他孩子吧?”林君玄問道,他確信這兩個人,還有這輛馬車絕對是沖自已而來的,因為先前那個車夫喝了一聲‘就是那個孩子’!

    “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夾在車 轆的聲音傳來,那車夫駕著車掉過頭來,駛到了兩人身邊。那車夫笑著,將馬車停在兩人身邊了下來,俯下身道︰“孩子,我來問你,你可識字?”

    “認識一點,”林君玄淡然道。

    “哈哈,識字就好。我們小姐和公子正缺個伴讀書僮,就是你了!”車夫笑道,伸出一只手來︰“上來吧!”

    林君玄並沒有馬上上車︰“我不能跟你們走。”

    “哦?”一旁老管家揚起了眉毛,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果然是個不一樣的小孩子。”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依舊是車夫問道。

    “我得罪了人,必須要離開臨安城!”林君玄抱著手臂,神色很嚴肅。

    短暫的沉默,隨後是一陣放肆的大笑聲,車夫笑得前仰後府,連一旁喜形不于色的老管家也不禁失聲笑起來,只有林君玄依舊沒有笑,然而他的神態越嚴肅,兩個人反倒越是笑起來。

    “孩子,我來問你,你這麼小,你得罪了什麼人?”良久,車夫才收住了聲音,說道。他是壓根不相信,眼前這麼點大的孩子能得罪什麼人。

    “得罪了一個很大的人物。”

    “哈哈,小家伙,你還真會編,”車夫大笑著,再次伸出了手臂︰“就算是你得罪了臨安巡天府,只要進了我紫衣侯府,那就是誰也奈何不得,你要不信的話,就問他吧,他是我們紫衣侯府的大管家!”

    車夫並不知道,他一語中的,無意的一句話正好說中了事實!

    林君玄扭頭看向老管家,老管家微笑點頭。/

    “駕!~”正在這時,一陣叱喝聲從遠方傳來,叱喝聲中是數匹大馬在風雪中同時揚蹄的聲音。

    “是巡天府的人”老管家一眼認出了遠處破風雪而來的五匹鐵騎︰“我們先上車吧,不要與他們有什麼交集。”

    老管家只是認出了五匹鐵騎,林君玄卻認出了那當先一名鐵騎正是白天的巡天府少府主,那標志性的青衣,夾雜在鐵騎中很容易辨認。

    “他們是沖我來了!”腦海稍一思考,林君玄便斷定了這些鐵騎的來意。這麼晚,出現在學館附近,肯定不會是什麼賞雪之類的韻事。鐵騎揚塵,速度何其之快,只是這一念間的功夫,五匹快騎距離馬車已不過六十余丈了,雙方都快能互相看清對方的面目。

    “那好吧,”回過身,林君玄抓住車夫遞出的手,向馬車上行去,在右腳剛剛踏上馬車的一剎那,林君玄清晰的感覺到一道凌利的目光投注在了自已身上,能有如此凌利陰毒目光的,也只有那名巡天府少府主了。

    對于那道目光,林君玄察若未覺,他的臉上一片平靜,從容不迫的將另一只腳收回馬車,然後坐在馬車夫身邊。在他坐下的那刻,四目相投,尹天軒的目光猶如利箭洞人心肺,而林君玄卻是不動如山。在這一剎那,坐在林君玄身側的車夫明顯的感覺到在林君玄身上的氣質突然一變,變得凌然而高貴,有股從骨子里出來的不容侵犯的上位氣息,這種氣息,無法遮掩。

    “!!!”馬車夫心中滿是震驚,這種氣質是裝不出來的,一個荒誕的想法掠過車夫的腦海︰“難道他是前朝皇室子孫!!”天下三百年大亂,鴻冀王朝立朝之前乃是虞王朝盛世,三百年動亂間多少前朝的王公子弟落魄人間,多少富貴人家化了雲煙,出現流落人間的前朝皇室子孫也並不奇怪。

    “少府主,怎麼了?”對面一名鐵騎壯漢察覺到尹天軒目光的異樣,身子前俯,低聲道。

    “沒什麼,”感覺到林君玄身上獨特的氣質,尹天軒將目光收了回來︰“或許是我弄錯了!”

    早在幾十丈之外,尹天軒便注意到了這個小孩,盡管感覺這個小孩挺熟悉的,但那種上位氣質無論如何也不是一個小乞兒能擁有的!加上紫衣侯府的馬車在側,尹天軒更加以為這只是某位和紫衣侯沾親帶故的落魄王孫了。

    一揮手,尹天軒便領著五匹鐵騎絕塵而去。

    看到五匹鐵騎擦肩而過,林君玄微微松了口氣,又回復了原來的樣子。所謂上位,即說一不二,掌生殺權柄的氣質罷了。林君玄不是什麼王公子弟,也沒上過戰場。但所謂商場如戰場。在父親身上耳濡目染多了,多少也沾染上了一點,而且他本身也曾經營過一段時間的公司,多少有些上位氣息。

    從尹天軒注意到這邊到五匹鐵騎離開,一切只生在電光石火間,林君玄身上的那種高貴的上位氣質便消失不見了。快得馬車夫都以為是自已的幻覺。

    搖搖頭,車夫口中吆喝一聲︰“坐穩了!”手中韁繩一抖,四匹如龍大馬四蹄錯動,如龍出淵,帶著一股風雪向著臨安城而去……

    學館中,甘如葉坐在椅子上,就著油燈,讀著《孟子》,然而看了幾次,怎麼都無法靜下心來,腦子里總是那個孩子的身影。

    “罷了,”嘆了口氣,甘如葉站起身來,托起桌上的油燈︰“今天還是早些睡覺吧。”一手托油燈,一手抓著火盆邊緣,甘如葉向房中走去。走到房門口的時侯,異變突起——

    “砰!”

    學館的木門突然被一股極大的力量撞飛進來,兩片門葉在空中的時侯就斷成數截,木屑混著風雪從門外湧了進來,門口,一名青袍公子帶著四名鐵騎站在雪地里,鐵騎身上鎧甲在雪地里散出一陣寒氣。

    “你們是誰!深夜闖入我學館中干什麼?”甘如葉呆了一下,隨後怒氣質問道。

    “進去,搜一下。”尹天軒揮了下手,身後四名鐵騎壯漢便跨入學館內,自顧自搜查起來。

    “滾出去,誰讓你們進去的,還有沒有王法,”甘如葉怒沖冠,托著油燈的手掌也激動的顫抖起來。

    學館中很簡陋,幾乎是一覽無余,根本沒什麼藏人的地方。四名鐵騎很快就將學館搜了一遍︰“少府主,那個小孩不在。”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聽到這句話,甘如葉多少知道有些不對勁了。

    “巡天府辦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尹天軒臉沉如水,一手探入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晃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冷冷的盯著甘如葉,沉聲道︰“我問你,你這里有個乞兒,他哪里去了?”

    “哪個乞兒?”甘如葉故作糊塗道。

    “哼,給他看那張畫像,”很快就有一名鐵騎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張草圖畫像,那畫像筆劃粗糙,但卻將林君玄那種大概形象的勾劃了出來,這種氣質出現在一個小孩身上,幾乎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在鐵騎掏出畫像時,尹天軒目如刀削,冷冷的盯著甘如葉,連他的一個細微變化都沒放過。

    “見過,“甘如葉雖是儒生卻不是腐儒,對方能找到這里,顯然是已經掌握了一些東西︰“他曾經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

    尹天軒瞳孔收縮,寒聲道︰“他在哪里?”

    “我曾經收容過一批乞兒,讓他們在這里住上了一段時間,給他們一些吃的和穿的。這樣寒冷的天氣,能救得一個是一個。不過,我終究是個書生,能力有限,他們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後,我給了他們一些銅錢,就送他們走了。”甘如葉道。

    尹天軒聽得出來,這個書生並沒有說謊。甘如葉說的話,他信了九成︰“那個小孩呢?”

    “他今天晚上的時侯,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尹天軒皺頭眉了起來,他敏銳的感覺出這書生的話里有些不妥的地方,但那小孩不在卻是事實。

    又瞥了一眼甘如葉,尹天軒手一揮︰“走!”

    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尹天軒帶著四名鐵騎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只留下甘如葉對著空洞洞的大門。

    從學館出來,尹天軒越想越不對,突然一伸手︰“那張圖畫拿過來讓我再看下。”很快就有手下將將林君玄的畫像遞上。

    天色雖暗,尹天軒雖絲毫不受影響,攤開畫紙再看了一遍,越看,尹天軒越覺得不對勁,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的大喝一聲︰“不好,就是紫衣侯府馬車上的那個小孩!跟我走!”

    五人雙腿一夾,五匹快馬閃電一般向著紫衣侯府的方向追去。單騎的速度要比馬車快多了,只一會兒,那輛黑色馬車就在望了,掛在馬車上的燈籠在風雪中若隱若現。

    “駕!”尹天軒一拍馬腹,便越眾而出,飛速向馬車追去。只要在馬車駛進侯府之前將之攔下,尹天軒便有信心能將那小孩帶到巡天府。進了巡天府,就算是紫衣侯親自過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管家,巡天府的人好像在追我們。”馬車上,車夫突然扭頭對另一側的老管家道。

    “不必理會,”老管家臉如木刻,沒有絲毫表情。

    “嗯,”車夫不再多說,一抖韁繩,便向前面的侯府駛去,正門兩側,紅色大燈籠高高掛起,幾個立在風雪中的下人遠遠看到馬車,便將大門打開來。

    “巡天府辦事,前面的馬車停下,”尹天軒見狀大急,吸氣入肺大聲叫道,眼看馬車即將駛入侯府,尹天軒突然探手入懷,一抖手,巡天府的辦事令牌斜斜劃過虛空,**馬車前方的地面,馬上三人視若不見,徑直駛過令牌,進了紫衣侯府大門,身後,兩扇朱漆大門慢慢合上。

    “可惡!”尹天軒從馬上躍下,氣得牙都咬碎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羞辱感湧上心頭,這種羞辱感倒絕非因為被紫衣侯府無視而起,巡天府和紫衣侯府的矛盾由來已久,被無視一次也沒什麼。真正讓尹天軒感到極度羞辱感的是那個小孩,在與馬車擦身而過的時侯,尹天軒清楚的記得,那個小孩神色如常的看著自已,現在想來,那個小孩當時肯定認出了自已,並且也知道自已要干什麼。自已妄稱聰明絕頂,居然被一個小孩用小招給耍了。

    “可惡啊!”尹天軒五指捏得 啪作響,一張英俊的臉孔都因為被這種不起眼的小人物戲弄的羞辱感而變得扭曲起來︰“小家伙,你最好乞求一生都不要走出紫衣侯府!”一振袖,尹天軒憤憤的帶著滿腔的羞怒離開了紫衣侯府……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6 01:33 AM

第三卷    第一章 築基


紫衣侯府,水榭樓台,假山回廊繁復交雜,林君玄隨著老管家繞來繞去,最後被領到了侯府東邊的一處廂房。

    “這間房,以後就歸你了。天色已晚,待會兒會有丫環領你去洗澡,換了衣衫後,會有人給你送上點心,吃完後早點醒吧。”老管家留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老管家走後,房間里就剩下林君玄一個人,他這才有空慢慢打量自已的這個‘新家’。房間很干淨,很明敞。角落里有一張床榻,上面鋪了厚厚的藍色被褥。房間中央有一張紅木圓桌,桌上有二件小孩的單衣,一件厚的棉襖,一件單衣,棉襖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旁邊,是兩個碟子,里面盛著綠豆糕和密餞蓮子。桌子底下,則是一個粗糙的獸頭火盆,里面燃燒的木炭將房間烘得熱乎乎的,也不覺得冷。

    “很不錯,雖然簡單,但對我來說足夠了。而且這間房比較偏僻,我練功的時侯,就不會有什麼人打擾。”打量了一眼房屋間,林君玄對這個新家有了個初步的印象。

    “咚咚,”一陣敲門聲從門外響起。

    “誰?”林君玄反身問道。

    “是奴婢小蟬,來服侍公子洗澡的。”門外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透過窗紙隱約可見一個窈窕的少女身影俏生生的立在門外。

    “你等等,”林君玄飛快的從懷中掏出《奇門遁甲》和《道法正藏》塞入床底下,這兩件東西對他非常重要,絕不能讓人發現。藏完這兩本書後,想了想,林君玄又把脖子上的星形墜鏈取下來,塞到被褥中,然後才打開門。

    門口立著的是一名十六七歲,芳華正茂的少女,她看著林君玄的目光有好奇,更多的是敬畏。

    “管家大人讓我來服侍您,公子請跟我這邊來,”少女小蟬說罷,往前走去,她的腳步很輕快,林君玄快步跟了上去。

    “公子一定是管家大人的親戚吧,呵呵,我這里住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管家親自領人到廂房的,”一路上,小蟬由開始的拘謹寡言到後來的歡快活躍,不停的說這說那,看得出來是個開朗的女子,說起老管家時,語氣中滿是敬畏。

    林君玄跟在後面,聞言愕然,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已才剛剛進府,這少女就對自已如此恭敬,原來是誤認為自已是老管家的某位遠房親戚。笑了笑,林君玄不置可否,這種表情看在小蟬眼里,讓她更加確定了自已的推測。

    “公子初來府中,以後若是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小蟬就是了,小蟬對這里很熟的,”少女又道。

    林君玄笑而不語,一段路程後,小蟬推開一扇門,門剛推開,大股的熱霧裊裊的從門里湧了出來︰“到了,就是這里。”

    林君玄走進澡房,里面熱氣騰騰,一股濃烈的皂角香味從中央的大木桶里散發出來,木桶邊放著一條白色長毛巾。

    林君玄脫下衣服,跨入大桶中,正準備閉目享受一會兒,突然一張俏生生的少女面孔從濃濃的熱氣浮現,就趴在木桶邊。

    “你干什麼?!”林君玄嚇了一跳,大叫一聲,目瞪口呆的看著趴在木桶邊的小蟬。澡房里到處是茫茫的白色熱氣,視野有限,林君玄根本沒想到小蟬也跟了進來。

    “嘻嘻,還不好意思,”小蟬掩嘴輕笑︰“你都還沒我家弟弟大呢,怕什麼,我又吃不了你。”

    林君玄很不習慣被人服侍洗澡,特別是被這樣一位正值芳華的少女盯著。他的身體雖然才四歲,但心靈早已十七八歲了。被一個同齡異性盯著,相當尷尬。

    “不,不用了,你出去吧。我自已洗就可以了。”林君玄指著外面道。

    小蟬笑著搖搖頭,根本沒理會,手一伸,接過了木桶邊的毛巾,徑直伸入桶中,打濕它︰“這是老管家的命令,小蟬也不管違背。老管家說,公子以後要陪公子、小姐讀書,身上要洗得干淨,這活只能由小蟬來干。”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會跟老管家解釋的,”林君玄連忙道。

    “公子,你總不會想小蟬因為這件事而被老管家杖打吧?”小蟬手一松,毛巾從手中掉落,睫毛眨動,臉上中已是眩然欲泣。

    看得出來,少女並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畏懼了。

    “這個紫衣侯府好嚴的規矩!罷了,反正也就是個四歲小孩的身體,隨他去吧。”看那少女似乎要哭了,林君玄道︰“那好吧。你不用出去了。”

    “真的?”小蟬大喜,破涕而笑。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楮,索性不再管她,任由婢女小蟬服侍。被一個青春少女服侍洗澡,又是香艷又是尷尬。

    “好了!”良久,耳中終于聽到了小蟬的聲音,林君玄如蒙大敕,睜開眼來。小蟬遞過來另一條白色的干毛巾,林君玄趕緊接過來,罩住頭。

    “麻煩你轉過身去可以嗎?”

    “一個小孩子,還怕我看什麼啊!”少女聞聲莞爾,不過還是依然轉過身去。

    用毛巾擦干淨身體,林君玄拿邊一旁小矮凳上的衣服,穿上青緞小衣,著上小靴,外面又套了件藍色小綿襖,林君玄道︰“可以了。”

    少女聞言轉過身來,笑嘻嘻的,剛想說什麼,見到林君玄的樣子,眼前不由一亮。她怔怔的走過來,耳中傳來少女的聲音︰“好可愛啊!”

    “……”林君玄無語了,這個叫小蟬的少女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在她眼里,自已只不過四歲,可林君玄知道自已和她其實是同齡人。

    “喲,喲!還不好意思了,”少女開心的笑起來,在她笑的時侯,配合那一對小虎牙,看起來挺可愛的。

    林君玄到這個世界,開始的時侯是穿著一件比自已身子大上很多的破舊的乞丐的衣服,後來遇到甘如葉,但甘如葉是一名儒生,又沒有孩子,哪來合適孩子的衣服。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換了一身干淨得體的衣服,林君玄便恢復了本來的樣子。皮膚白淨,唇紅齒白,鼻如膽懸,看起來很是帥氣,英挺。這種容貌生在成年的男子身上,會非常吸引異性女子,但在一個四歲的小孩身上,則只會讓人感覺很是可愛,深得少女喜歡。

    小蟬突然問到“公子,忘記問你的名字了?”

    林君玄道︰“叫我林君玄就可以了”

    說完,小蟬背著手,踏著輕快的步伐,向門外走去︰“走吧,林公子。”林君玄聽著挺別扭的,可又不想在這上面和他追究。也就隨著她叫了。對這位少女,林君玄徹底沒了脾氣。穿好了衣服,快步的跟了上去。又轉了半天,又回到了自已的廂房中。

    “晚安”少女微笑著揮手。

    “姐姐,再見,”林君玄下意識的叫了聲。他感覺得出來,這少女確實是把他當成小弟一般看待。

    關上房門,房間中便安靜下來。林君玄回過頭,便發現房中有些不一樣,那木桌上,除了衣服和點心外,還有其他幾樣小菜。飯菜旁邊,是一只紫色編竹籃,房中顯然是有下人用這竹籃帶了晚上吃的食物過來了。

    菜香入鼻,林君玄也是食指大動,但他並沒有馬上進餐。站在門前聽了聽,窗外靜悄悄的,只有寒風刮過的嗚嗚聲。林君玄突然脫下身上厚厚的棉襖,只穿了件單衣,然後霍的推開了門,跑到了門前的雪地上。甩開手臂,林君玄在雪地迎著剌骨的寒風奔跑起來,夜晚把一切掩蓋,加人此處地處偏僻,沒什麼人。

    “跑上十圈再做上八十個俯臥撐,然後再跑十圈,氣血應該就是最旺盛的時侯,這個時侯觀想,效果要好上很多。”紫衣府侯很大,林君玄對這里不太熟悉,也不敢跑得太遠,只在廂房附近的亭台間繞來繞去。

    “好香的氣味啊,”跑步的時侯,林君玄聞到風中有股清香,晚上外面黑乎乎的,再上有風,也分不清這香源在哪里︰“這香味好像是梅花,明天再去看看。”

    跑了十圈,做完俯臥撐,林君玄全身熱烘烘的,就好像浸在一個大火爐里,那寒風吹著也不覺得冷了。又跑了十圈了,全身的氣血更加旺盛了,林君玄回到房中,趁著血液循環最快的時侯,趕緊盤坐下來,不停的觀想全身所有的血液全部通到腹下肚臍眼處,不斷的形成旋渦狀,然後又流了出去,一遍又一遍,不停的觀想。

    林君玄心無雜念,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個觀想循環,林君玄開始還覺得身上熱烘烘的感覺越來越淡,越來越淡,但很快林君玄發現有些不對勁了。按照往常的經驗,觀想了很多遍後,身上的熱烘烘的感覺便會褪去。但這一次有些不同。

    熱烘烘的感覺初時慢慢冷卻,但後來卻慢慢越來越熱了,不一會兒,林君玄就像回到了鍛煉時的感覺,而且這股熱烘烘的感覺還在急劇增加。

    “好像有些不妙啊!”林君玄想起身,卻發現這個時侯已經動不了了,體內四肢八骸內的血液全部嗡嗡振動著,湧向了腹部,一種極度的眩暈感湧上來,林君玄感覺全身由上到下一截截突然變得無比的冰冷,就像成了死屍一樣。

    林君玄這才想起,血精乃是人身體內最精華的東西。胚胎成形之前,乃是滴,成形之後慢慢散到全身,而築基的過程乃是把血精重新聚攏的過程,這個過程必然無比痛苦。只不過算命老人之前並沒有跟他說過,是以林君玄絲毫沒有心理準備。

    “砰!”林君玄只覺肚臍附近一**血浪沖擊,在這股沖擊下,肚腹似乎都要剖開了。林君玄咬牙堅持著,突然只覺腹下血液匯聚處,‘嗡’的顫動了一下,隨後所有的血液躁動感平息了,一種微弱的墜感從腹部肚臍下升起,似乎有一滴滾熱的淚形物成形了——‘血精’終于誕生了。

    在漫長的修道途中,林君玄終于踏出了第一步,也是最微小的一步。還沒來得及慶幸,一種巨大的饑餓感伴隨著強烈的眩暈感湧上來。林君玄從床上躍下,腳步蹌踉,撲到桌邊,抓起桌上的雞腿便往嘴里塞。

    一只那麼大的雞腿,三兩下就被吃光,但林君玄腹中還是空空的,好像和沒有吃過一樣。林君玄索性托起盤子吃,吃了一碟雞腿,又吃了兩碗米飯,兩碟青菜,一碗粥,連帶桌上的綠豆糕和密餞蓮子都吃完了。這麼多的點心,就是一個成年人都不一定吃得完,但林君玄吃完,還只是覺得吃了個四分飽。

    他臉色蒼白,好像重病初愈的病人一般,面色有氣無力,巨大的饑餓感依舊折磨著他。

    “吱啞!”房門推開,一個丫環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她本來是過來收拾碗碟的,沒想到居然看到這樣一副畫面。

    “還有吃的嗎?”林君玄抬頭問道。

    “嗯,嗯。”丫環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她被嚇住了,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小孩居然能吃這麼多,而且還以這種饑餓的眼神看著她。

    “給我帶些吃的來吧,我很餓!”


第二章 培元固本(上)


不一會兒丫環又帶著一籃子食物進來了,一碟雞翅,一碟雞腿,兩盤青菜,三碗米飯,吃完之後,林君玄終于有了八分飽,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血色,腦袋也不再眩暈了。

    林君玄進食的時侯,丫環一邊守著,她看得出來,兩籃子的食物下肚,這半大的小孩似乎還沒飽,還能吃。

    “你還要嗎?”丫環有些怯怯地問道。

    林君玄一笑︰“姐姐不用害怕,我只是天賦異稟特能吃罷了,姐姐下次只需要多給我多帶些米飯就是了,菜就無所謂。”

    聽到眼前的小孩叫姐姐,丫環這才想到他其實還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孩。至于這麼能吃的人,雖然少,倒也不是沒有。她倒是聽過,鴻冀王朝軍營之中,不乏這樣一些特能吃的軍漢。

    “呵呵,看你還沒吃飽,我再給你帶兩份米飯吧。”丫環笑道,知道對方只是需要米飯多一點,她松了一口氣。弄這麼多菜出來,對她倒是個不小的壓力,但米飯卻沒問題,少了幾碗米也沒人在意的。

    收拾完桌上的碟筷,這丫環便提出著籃子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提著二碗米飯,一碟青菜進來了。

    林君玄又一股腦吃完,這才不覺腹中饑餓。“謝謝姐姐。”

    “不用謝,時間很晚了,公子早點休息吧,奴婢下去了。”丫環笑著,挎著籃子出門去了。

    待丫環出去後,房間里又安靜下來。林君玄這才有空感覺體內的狀況。一種微微的‘墜感’從肚臍眼下傳來。

    “肚臍眼下方,在道家里應該就是所謂的‘下丹田’了。”林君玄讀過一些道書,對于這些道家的概念也有一些模糊的了解︰“看來穿越前的那些傳說也未必盡是假的!”

    身子還有些虛浮,林君玄知道這是築基聚‘精’的後遺癥。人體內的血精總共才幾滴,提取一滴已經對身體來說已耗費極大的精力了,今後的日子,需要的乃是‘養身體、補氣血’,鞏固本原之後,才能再壯大丹田中的這滴‘血精’。

    “我記得師父說過,接氣期就是從天地中汲取元氣,培養血精的過程。如此說來,‘接氣’之前,也就只能從‘食物’中汲取‘能量’穩固血精了,日後恐怕食量會大增,而且還要‘養身體、補氣血’,單單是普通的飲食,還無法滿足補氣血的要求,還得需要一些專補氣血的藥材。這便需要大量的金錢。這倒是個問題。”

    林君玄突然想起來,來侯府的路上,似乎聽老管家說過,自已在府中的工作就是一個‘伴讀書僮’。所謂伴讀書僮,也就是陪伴這些王侯子弟一起讀書。小孩子一個人讀書靜不下心,得有人陪著才行。

    “看來,得盡點心力了。”林君玄心道。對于教這些王公子弟家的公子、小姐林君玄倒是信心十足,畢竟怎麼著,他也是飽讀經書之人,教上幾個童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夜已深,林君玄誦讀了一會兒古詩,便上床睡覺了。一夜無事……

    第二天,天剛亮林君玄便起來了。氣血還有些虛,林君玄不敢像昨天晚上一樣瘋狂的鍛煉,那樣會傷元氣。就在房中,林君玄做了八十個俯臥撐,又練起太極拳,幾趟下來,心氣平和,古井無波。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李白的詩氣勢磅礡,讀完之後,林君玄只覺胸中豪氣干雲,有股揮毫潑墨的沖動。

    “可惜這里無筆墨紙硯。”林君玄心中頗有些惋惜,來這里這麼久了,他還沒摸過毛筆和宣紙。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公子在嗎?”

    “進來吧,”林君玄道。門打開,昨天晚送飯菜的丫環出現在門口︰“夫人要我來叫公子到大堂去,公子請跟我來。”

    “哦,好的。”林君玄應了聲,心道終于來了,便跟著丫環走了出去。在曲折的回廊走道里轉了半天,最後才進了大堂。

    大堂地面鋪了厚厚的錦色毛毯,左右窗戶也用壁掛擋住了,中央一個人高的雕花紋飾金爐矗立房間正中央里,裊裊的青煙從金爐嘴里升起,讓房間是充滿了一股如蘭似麝的香味。

    剛踏進這間寬敞的大堂,林君玄便看到一位穿戴華美的美婦人正端坐在一張赤龍太師椅上,身後放著一面紫檀架子大插屏,身旁各站著位皺紋叢生的老婦人。旁邊幾步遠的地方,老管家雙手負于背後,直著身子,一張刻板的臉孔漠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美婦人的左手邊有一張香櫞茶桌,茶桌的另一面是兩個粉嫩玉雕的小孩。小女孩睜著一雙大眼楮一閃一閃的看著自已,而另一個小男孩則枕著手臂,看著他的母親。

    “孩子,過來吧,”美婦人微笑著招招手,她並沒有太過刻意,但一舉一動中卻無時無刻不透出一種發自骨子里的高貴與優雅。

    丫環走到門口,便悄無聲息的走開了。看到美婦人招手,林君玄便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見過夫人。”林君玄的神態不卑不亢,並無刻意討好之意。

    美婦人心中暗自點頭︰“孩子,你可有名字?”亂世乞兒,沒有名字的也不在少數。

    “有的,我叫林君玄。”

    “呵呵,好名字,”美婦人微笑著,溫柔的摸了摸林君玄的頭︰“孩子,以後把府里當成自已的家吧。”

    “娘親,娘親,他就是綺煙那天看到的哥哥嗎?”美婦人話音剛落,小女孩綺煙便叫喚起來。

    “怎麼了,綺煙就不認識了嗎?”美婦人戲謔笑道。

    “嗯,”小女孩回頭看看身邊自已的親哥哥,又看看林君玄,喃喃自語似的道︰“怎麼好像比哥哥還要帥些啊!”

    “呵呵,你這孩子,”美婦人笑起來,身後兩個老婦聞聲也是忍禁不俊。小女孩卻睜著一雙大眼楮,一臉無辜的樣子,似是不明白她的娘親在笑什麼。小男孩聞聲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林君玄,又趴在桌子上。

    “這兩個小孩應該就是我以後要陪讀的那對王侯子弟,”在他們打量自已的時侯,林君玄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那對小孩。

    果然,那美婦人指著身畔的兩個小孩對林君玄道︰“君玄,這位是羅昶,我的長子,這位是綺煙,我的小女兒,以後,你就是他們的陪讀書僮了。”

    “在下林君玄,見過公子、小姐。”

    “不必多禮,既然是娘親大人安排的,以後你就和我們一起讀書吧。”那小男孩從椅子上跳下,如大人一般回了一禮,然後又坐回了座位。

    “哈哈,”小女孩笑著在椅子上站了起來,叉著腰,一手指著林君玄,一邊道︰“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報上我羅綺煙的名字,我一定不饒他,哼!”

    小女孩以為自己這樣說話很威風,殊不知自已壓根沒有一點威風感,樣子頗是可愛。美婦人在一旁看著大耍威風的女兒,輕笑不已︰“好了,綺煙,下來吧。他現在是我們侯府中的人,又有誰會欺負他呢。”

    小女孩瞧瞧自已的母親,這才又坐了下來。

    “挺有意思的小女孩,”對于這侯府中的小姐林君玄有了個初步的印象︰︰“心地還不錯。”

    “現在天氣還冷,綺煙和昶兒的先生要明年才能過來,這幾天你就在府中待著吧,等到明年再陪綺煙和昶兒一起讀書。”

    “是,夫人。”林君玄應聲道,這個安排正和他的心意。‘血精’才剛剛穩固,他需要一些時間來穩固,難得清閑,自是最好不過。

    美婦人越看這小孩越覺得舉止得體,加上知書達禮,心中甚是喜愛,正瞧著,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孩子的臉上少了些血色,”美婦人心中尋思著,這孩子恐怕是挨餓了很久,氣血虧虛所致。

    “顧伯,一會兒去帳房給他領些銀子,再給他弄兩支野參滋補血氣。看這孩子,肯定是在外風餐宿久了,虧了氣血。”美婦人頗是愛憐道。

    “是的,夫人。老奴一會兒就去辦。”老管家恭聲道。

    “謝過夫人。”林君玄原本還在考慮怎麼獲取一些補血的藥材,美婦人的這一打賞下來就完全不必了。

    美婦人笑了笑,微微頷首︰“好了,孩子,你先回房休息吧。”

    門口很快就有丫環走出來,領著林君玄回到了廂房中。

    “林公子,”一陣敲門聲從門口傳來。整個紫衣侯府中會這麼叫林君玄的,也就只有那位少女小蟬了。

    “進來吧。”

    果然小蟬托著兩個盤子走了進來,一個盤子上盛的是一袋碎銀,另一個盤子上則是兩根盒裝的人參。

    “這是夫人的賞賜,公子收下吧。”

    “你放桌上就可以了,”林君玄道。

    小蟬依然把錢袋和人參放在桌上,臨離去前,突然扭頭沖林君玄做了個鬼臉︰“哇,剛進府夫人就打賞這麼多錢,真羨慕。公子你以後可以向夫人美言幾句我呀。”小蟬這句話是帶玩笑的成份居多。

    林君玄哭笑不得,朝桌上呶了呶︰“夫人打賞的,蟬姐姐可以拿一些,算是見面禮吧。”

    “真的假的?”小蟬睜大了眼楮。

    “當然是真的。”林君玄覺得小蟬心地比較單純,以後在很多事情上還得麻煩他。

    小蟬呆了呆,隨後捂著嘴笑起來︰“哈哈,你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說起話來怎麼一板一眼的,見面禮就不必了,以後有什麼需要我能幫上忙的,你找我就可以了。”說完拖著兩個盤輕步走了出去。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6 01:35 AM

第三章 培元固本(下)


  待小蟬離去之後,林君玄打開錢袋和盒子。錢袋里有幾塊小碎銀,大約是五兩左右。在這個世界,一兩銀子值一吊銅錢,而一吊就是一千文銅錢。至于購買力,一個饅頭也就一文錢,侯府夫人打賞的這五兩銀子,大約就相當于五千個饅頭了。對于普通四口之家來說,足夠過一年了。

    “隨便的一次打賞就是五兩銀子,果然不愧是王侯之家啊!”林君玄感嘆道。對于這些銀子他並沒有什麼感覺,畢竟他的父親也是一方巨富,這點錢算不了什麼。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這兩枚人參。

    “有了這兩根人參,我虧損的氣血就能補回來了,”林君玄取出盒中用錦綢包著的人參看了看,成色很足,應該是長了幾十年的人參。對于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這些人參完全足夠了。

    到了晚上,送晚繕的丫環進來。林君玄從錢袋中取出一顆碎銀,然後將剩下的碎銀扔給了進來了丫環︰“姐姐,幫個忙可以嗎?”

    “公子有事直接吩咐吧。”懷中突然多了一袋碎銀,丫環也頗為意外。

    “袋子里的錢,姐姐可以取一塊,剩下的能幫我交給繕房里的師傅嗎?應當是我以後每頓加食的費用。還有這兩根人參,”林君玄一指桌上的兩根人參︰“也麻煩姐姐幫我送到繕房炖成湯。告訴那位師傅,幫我做好點,至于人參,熬完湯後,渣他可以留著。兩根人參,他也可以取其中的一半,自已留著。”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林君玄雖然並不在乎錢財,但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幾兩銀子加上人參,足以封住這些下人的嘴了。

    “嗯,奴婢知道該怎麼辦。奴婢這就讓繕房的李師傅炖一份人參湯。”丫環額外得了筆賞錢,喜笑顏開,連連點頭。拿過桌上的人參,連同懷中的錢袋,匆匆跑了出去。林君玄倒也不怕她貪了,畢竟這些奴人都誤以為自已是老管家的遠房親戚。有老管家在背後撐著,丫環們想亂來也是沒這個膽的。

    丫環走後,在桌上留下一個竹籃,揭開,竹籃里放了五份米碗,二份青菜,還外帶二份葷菜。顯是經過了上次,丫環對于林君玄驚人的食量早有了認知。

    “沒想到修道之後,居然食量驚人,”望著籃子里的五份米飯,林君玄苦笑不已。他是個極能控制的人,來這個世界之前,每頓都不多,正好夠一天消耗。林君玄知道,在接氣期之前,血精增長所需的能量和元氣都只能從食物中攝取,日後的食量,恐怕還會增大。但這種情況並不會一直持續下去,只要達到接氣期,那時,就能從天地中汲取能量培養‘血精’,食量自然就會降下來。

    二葷二素,五份米飯一會兒就吃光了。林君玄在房中默默的等待。半個時辰之後,一臉笑容的丫環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參湯進來了,把參湯放到桌上,丫環道︰“公子,參湯弄好了,要不涼一會兒。”

    “可以了,你把盤碟收拾一下,然後出去吧。”林君玄指指桌上道,他並不想婢女知道自已的秘密。

    “嗯,那奴婢先告退了。”收拾完碟筷,婢女轉身走了出去。

    婢女走後,林君玄從床沿躍下來,走到桌邊,用手摸了一下湯碗︰“很燙。”參湯要趁熱喝,這時正是營養最充分的時侯。林君玄也顧不得熱,端起碗便喝起來。他並不是大口大口的喝,那樣會燙壞喉管。林君玄每次只喝一小口,和了津液一起吞咽下去。雖然每次喝的少,但林群玄吞咽的很快,一小口一小口,一個大海碗,一會兒就喝光了。

    一海碗參湯下肚,林君玄只覺腹中有團火在燃燒一般,那全是參湯的精華。林君玄站直身,在房間里打起太極拳,一步一拳,體內的參湯精華隨著林君玄的踏步走拳由胃內吸收到血液里,血液又隨著運動在全身流淌的速度慢慢加快。

    “越來越熱了。”最開始的時侯還只是腹中熱,隨著參湯精華進入全身血管,林君玄全身都熱起來。兩只手臂似有無窮的力量。林君玄一遍遍的打著太極拳,利用拳勢,讓參湯的精華與身體肌肉完全融合。

    十多遍下來,那股熱烘烘的感覺終于消褪了一些,此時,林君玄只覺得全身充滿了精力,一碗參湯下肚,損失的元氣完全補了回來。油燈下的燈光,只見林君玄臉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那正是氣血旺盛的表現。

    ‘砰!’林君玄身體下蹲,猛的一拳揮出,轟向地面。拳出風聲激蕩,虎虎生威,地面應聲現出一個小小的拳印。

    林君玄站起身來,看著自已的拳頭。房間里的家俱大多是木質的,擊在木板上,要是擊碎了會被現,擊不碎,出的聲音也容易被人聽到。所以林君玄選擇了拳擊地面。

    “沒想到築基的過程除了能形成血精,還能增強肉身的力量。”林君玄感覺得出來,剛剛參湯的精華被全身的肌肉吸收了一部分,並且與肌肉融合,增大了全身肌肉的力量,這才使得自已力量大增。

    “這幾天需要多補一補,也不知道身體的力量能增長到多大。”林君玄突然想起自稱是妖的算命老人,當初老人根本沒有跟自已提過築基的過程會非常餓,而且需在大量的藥材來補充氣血。

    微一尋思,林君玄明白過來︰“師父乃是妖,妖築基之後,肚子餓了,路過的飛禽走獸全部都可以吃,根本不用擔心吃的。師父定是不通人事,這才忘了跟我提。”

    暫且將心思放下,林君玄走到床邊掏出《奇門遁甲》,拿到桌邊,湊著油燈的燈光慢慢看起來。《道法正藏》必須得築基完成之後才可以修練,林君玄雖然提煉出了血精,但時間尚短,體內血精也不穩固,需要過上一段時間,待得血精穩固,才可以修習。

    《奇門遁甲》前半部說的是先天易數,粗略的劃分即觀相、觀氣,望勢、斷吉凶、明生死以及先天術數。

    先天易數非常晦澀,繁復,看起來非常吃力。林君玄得了算命老人一些指點,再看時,多少容易了一些。

    青燈古卷,林君玄獨自一個在房內領悟著先天易數,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先天易數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領悟,林君玄也沒準備一次性就通透。書中的內容,林君玄領悟三分,余下的七分則只是記下,待得日後再慢慢領悟。

    《奇門遁甲》讀到半部的地方,先天易數突然就結束了,後面的地方,乃是‘陣法’。這時已經很晚了,林君玄正準備合上書頁睡覺,就在書頁即將合上的那一刻,書頁夾縫處一行小字驟然從他的瞳孔中劃過。

    “咦,還有名堂,”林君玄眼楮一睜,再次翻開了書。湊在油燈下,林君玄終于看清楚,先天易數和陣法之間確實有一行小字,但那字跡不是印刷的,而是有人用毛筆寫的,看清楚字體的剎那,林君玄的眼楮睜得大大的——隸書!

    那行小字是有人用隸書寫的!

    “難道是那個把太公帶走的道士留下的?”林君玄腦海里下意識的掠過這個想法,能接觸到這本書的,只有寥寥幾個人,而其中最可能的便是太公和那個道士。如果是太公,那麼這行小字應該是用簡體的正楷字寫的,而不是隸書。

    《奇門遁甲》內的字是一行一行寫著的,而那行字卻是沿著書縫的方向寫的,字體很小,一般人很容易忽略。林君玄仔細看了一下,終于辨認了出來︰

    所謂‘先天易數’,即天數是也,其推生斷死,斷人不斷已。以人力妄究天機,斷壽夭元,慎之慎之!

    林君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這行字的意思他懂了。這行字大意是說,先天易數,推斷生死,這已涉及到了天機,以人力試圖窺探天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人的壽命。而且,先天易數,是無法看到自已的命運走勢的。

    具體說,研究先天易數的人,就相當于一面鏡子,你能照出別人來,卻照不出自已。而且用的時間久了,鏡子表層的東西也就會‘脫落’!

    “看來,這個‘先天易數’要盡量少用!”林君玄暗自想道。

    盡管這行字根本就是一個警告,但林君玄怎麼可能因為這種警告而放棄實踐《奇門遁甲》的機會呢。

    “所謂做任何事情都有個‘度’,這個警告應該不是說讓人不要學習《奇門遁甲》,否則的話根本沒必要寫這麼本書。應該只是讓人慎重,不要濫用,至少,當成謀生是不行的!”林君玄思考道,心中暗自下定決心,如果領悟了前半部的先天易數,一定要趁這個機會在臨安城內實驗一番。

    把《奇門遁甲》藏好,林君玄又誦讀了一會兒古詩,然後吹熄了***,房間里頓時黑暗下來。

    黑暗中躺在床上,林君玄突然想起了甘如葉︰“以後應該找個機會去學館通知一下老師我的近況,免得他擔心。不過,現在巡天府的人應該還盯著我,目前還不宜讓他們現我和老師來往,免得到時給老師帶來麻煩。”

    閉上眼,林君玄很快沉沉睡去……


第四章 斗夫子(上)


時間如白駒過隙,匆匆而過。轉眼間,離林君玄進入紫衣侯府已經過去了二個月。這二個月內,天氣還是那樣的寒冷,林君玄就像被人遺忘了一般,獨自在廂房里。沒有人的打擾,對林君玄來說是再好不過了,可能是天氣太冷的緣故,紫衣侯的公子和小姐,他也沒有照過面,估計他們的娘親不讓他們出來,免得受寒。

    每日林君玄都在鍛煉與‘觀想’中渡過。形成第一滴‘血精’並不需要多少時間,真正耗時的是鞏固和培養血精的過程。在‘血精’還很稀薄的情況下,修練‘接氣’的功法,很容易‘破功’!

    有了那幾兩銀子和人參鋪路,林君玄絲毫不用擔心‘食補’的問題。每次消耗元氣之後,都能從每日的攝食中,汲取足夠的能量。

    紫衣侯府的夫人似乎也忘了林君玄,只是在大年夜的那天晚上,著人送來了一袋年錢,里面大約有三、四兩銀子。林君玄索性送給了膳房的廚食,讓他們幫忙買些補氣血的藥材,炖成雞湯。

    兩銀銀子買藥材綽綽有余了,有所謂的老管家在背後‘撐腰’,林君玄倒也不怕膳房的師傅動手腳。而且林君玄花這些銀子,也就是讓他們負責一兩個月的膳食罷了,相比來說,他們還是有賺頭的。

    “呵!——”紫衣侯府東側的一處廂房窗戶突然推開,一個清秀的小孩從窗戶里探出頭來,輕輕的呵了一口氣。

    “又是一年啊!”林君玄趴在窗戶口,出神的望著前方。紫衣侯府中,屋宇樓台鱗次櫛比,上面覆蓋著稀薄的積雪,這個冬天終于快要過去了。離窗戶不遠的地方,一枝寒梅伸展著虯枝,梅花依舊繁盛,但已現出一絲枯萎的跡象。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聞著淡淡的清香,林君玄不由脫口吟出一句詩來。寒冷的冬天,成就了梅花的清研,但冬去春來,萬花似錦,這梅花卻要凋零了。

    “好詩,真是好詩啊,‘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想不到林公子還做得一首好詩啊!”門口傳來一陣清悅的少女聲音,房門推開,少女小蟬應聲而入。她睜著一雙眼楮,正滿是好奇與驚羨的看著趴在窗口的林君玄。

    此情此景,窗口的小孩要是變成一個風度翩翩的倚窗佳公子,應景生情吟出這麼一句詩來,被情愫暗生的少女聽得,必然又是一翻人間佳話。只是可惜了窗口的林君玄不過幾歲童齡,對于門口的俏麗少女,也無多少想法。

    心中苦笑一聲,林君玄倒並沒料到小蟬在這個時侯會出現在廂房門口,也不欲和她在這詩詞上糾纏,對于贏得一位十六七少女的芳心,他是毫無興趣。

    “小蟬姐起得好早啊,這麼早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嗎?”林君玄回過身道。

    “哼,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呀?”少女嘴巴一嘟,走近林君玄突然轉顏為笑,一雙小手抓著林君玄的雙肩,俯下身,笑嘻嘻道︰“林公子,這詩好有意境啊!沒想到……”

    林君玄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是好有意境啊,不過不是我作的!”對于在一個陌生的世界盜取別人的版權,來取悅一個芳齡少女,林君玄並無多大興趣。

    雙肩一晃,林君玄輕易的擺脫了小蟬的雙手,施施然走到紅木圓桌旁,在圓凳上坐下,林君玄轉過身來,仰起頭︰“姐姐還沒告訴我,今天來找我,有何事呢?”

    一說到這個,小蟬立即忘了追問這詩的來歷,嘻嘻笑著,走到林君玄身,伸指輕輕撥了一下林君玄的眉頭︰“你呀,人小鬼大,年紀很小,人倒挺精靈的。還真讓你猜對了,不過不是夫人要找你,而是府中的小姐公子的西席先生要找你。”

    “哦?”林君玄有些不解。

    小蟬收了笑容,正色道︰“夫人請來的西席先生今早過來了,他聽說夫人給兩位小姐和公子請了位伴讀書僮,說要親自考你一考,以決定你是否有資格陪伴小姐和公子讀書。”

    “哦,”林君玄有些意外︰“這事不是由夫人決定嗎?”

    “雖然你的事是由夫人定下的,但是夫子教書頗為嚴厲,就算是小姐在他上課的時侯也不敢亂了規矩,夫人和侯爺對他都很是尊重,這事他也是說得上話的。我聽說,夫子曾對夫人說,他不想他上課的時侯,有人一問三不知,影響他教書的進度,所以要考考你。”小蟬說到這些,莞爾一笑︰“我本來還在替你擔心,但剛進來的時侯,聽你吟詩,應該讀過不少書吧。姐姐我是白擔心了!”

    林君玄微微皺了下眉頭,他書是讀過不少,在老師甘如葉那里,他就讀過‘經、史、子、集’,但畢竟那是甘如葉的藏書,對于這位王侯西席先生教的東西,林君玄並不熟悉。

    微一思忖,林君玄心中已有了對策︰“嗯,這個倒不擔心。夫人既然讓你來請我,必然正是在等待,我們早些過去吧,不能讓夫人等久了。”

    “嗯,跟我來。”

    林君玄的跟著小蟬在後面,只是這一次並沒有去大堂。半個時辰後,林君玄被小蟬領到了一間書房里。

    書房的門打開著,一道穿白色長褂,戴著青色儒冠的身影正背對著自已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從林君玄的方位看過去,可以看到那人一手握著古卷,一手伸在炭火盆上熱手。房間里靜悄悄的,看不到奴婢,也看不到侯府的夫人,似乎只有那人一人而已。

    “你就是林君玄?進來吧!”一個古板而嚴厲的聲音從書房里傳來,那人卻依舊沒有轉身。

    林君玄跨過門檻,踏入書房內,躬身行了一禮︰“林君玄見過夫子!”

    那人長袖一振,終于站起,轉過身來,林君玄這才看清了這位侯府西席先生的面容。夫子留著三縷黑須,年歲大約在四十多至五十的樣子,面容古板,如木雕石刻一般,雙唇緊閉,嘴唇的弧線看起來冷竣而嚴厲,在這種人身上似乎不大可能有笑這個詞。盡管沒有作出發怒的樣子,但這位夫子的神情看起來已經被發怒更可怕了。

    “怪不得連那麼活潑的侯府小姐見了他都怕,他們畢竟還是四五歲的孩子,見到這樣古板、冷竣、不苟言笑的西席先生害怕也是難免。”林君玄仰起頭,正視著夫子凌厲的眼神,目中沒有一絲畏懼的神情。林君玄身體雖然是個四歲小孩,但哪里會怕了一個嚴厲、刻板的西席先生。

    “這小娃娃,確實像夫人說的那樣,有些不凡之處,”在林君玄打量他的時侯,這位夫子何嘗不是在暗自觀察著他,從林君玄出現在書房門口的那一刻,夫子便在暗自留意他。一般的小娃娃,見了這陣杖早被嚇哭了,能這般毫不畏懼的與自已凌厲的眼神對視的,夫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雖然沒說什麼,心中卻是贊賞不已,對這位伴讀書僮有了個不錯的初步印象。

    “娃娃,你就是林君玄?”夫子居高臨下,冷冷道。

    “請夫子叫我的姓名,林君玄!”林君玄不卑不亢道。

    “哼!”夫子負手而立,以一種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林君玄︰“娃娃,我問你,你何德何能,居然敢伴讀公子和小姐,若是誤了兩位的學業你可擔當得了!”

    聽到這夫子這般不客氣,林君玄也有些惱了,他的處事原則向來是人敬我,我敬人,這夫子這般盛氣凌人,說不得也得斗上他一斗了。

    “哼,學生不知夫子又何德何能,敢教府中公子和小姐?也不怕誤人子弟?”林君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也是雙手負起,不屑的看著夫子。

    “你!”被一個幾歲的童子瞧不起,說誤人家子弟,夫子直氣得吹鼻子瞪眼,頷下三縷黑須抖動不已,一甩袖,夫子冷聲道︰“本夫子姓車,名萬育,字雙亭,號鶴田,師從已故大儒鶴之齋!熟讀《三綱》、《經綸》、《君問》、《列子》、《四書》、《五經》《詩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娃娃,你居然說我誤人子弟!”

    “哼,那又怎麼樣?我還也熟讀‘經、史、子、集’,我連給人做伴讀書僮都不夠資格,你還想教人子弟,豈不是誤了人家!”

    夫子愣了一下︰“你熟讀‘經、史、子、集’?”這個年齡段的稚童,大部分還在讀著《千字文》、《古訓》,就算是王府之家的子女,教的要多一點,但限于年齡,識字也是有限的。通讀‘經、史、子、集’那是一般儒生才做的事,至于熟讀,這麼厚的書,僅僅能認識字還是遠遠不夠的。

    “娃娃,你說的可當真?你可不要撒謊。”夫子此時胸中的怒氣早沒了,更多的是好奇與不信。一個四、五歲的娃娃說熟讀那麼厚的‘經、史、子、集’,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成功了,”看到夫子的表情,林君玄知道一切都在自已的掌握之中。他對這里畢竟不熟,根本不知道這夫子教的什麼東西,他要是挑些在這個世界來說是很基本,很簡單,但偏偏自已壓根沒聽過的東西,那時可就壞了。

    來到臨安城後,林君玄接觸的最多,也是讀的最多的,也就是甘如葉書櫃里的‘經、史、子、集’,他的記憶力本來就不錯,穿越之後身體變小,記憶力反而增強了,加上每天都接觸,所以反而很是熟悉。只要夫子問的是這里面的東西,他就有信心能回答的滴水不漏。

    “當然是真的。”林君玄淡然道。

    “此子若說的是真的,就憑他小小年紀就有這種氣度,還有他的聰敏,日後必成大器,”夫子心中說著,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古板、嚴厲的模樣︰“娃娃,你既然說是真的,我就要考你一考了,如果你能回答出來,我也不刁難你,馬上就去告知夫人,準了你伴讀書僮的身份。”

    “你問吧。”林君玄迎著夫子的眼楮,從容道。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6 01:36 AM

第五章 斗夫子(下)


  “你說你熟讀子那我便先問你夫子頓了頓,問道︰“何為‘儒相’?”

    “儒有衣冠中,動作慎,其大讓如慢,小讓如偽,大則如威,小則如愧,其難進而且易退。粥粥若無能也,其容貌有如此。”林君玄沒有絲毫猶豫道。夫子問的是‘經’部的《儒行》中的儒相,林君玄自然以《儒行》中的儒相回答。

    這句話的大意是說,儒穿戴適中,對于大事和小事都推讓不受。儒做大事必然會會考慮再三,他們不爭于世,以謙讓為美。這就是儒的樣子。

    “何為儒立身之道?”夫子又問。

    “儒有委之以貨財,淹之以樂好,見利不虧其義;劫之以從,沮之以兵,見死不更守,鷙蟲攫搏,不程勇;引重鼎,不程其力;往不悔,來不豫;過言不再,流言不極;不斷其威,不習其謀。其特立有如此。”夫子話音剛落,林君玄便立即回答了出來。

    這句話還是源自《儒行》,說的是儒不貪財物,不耽于玩樂,不會見利忘義。儒不懼危逼力嚇,不會因為怕死而改變操守。遇到‘猛獸’,儒會與之搏斗,不會畏懼它的力,遇到‘重鼎’大事,別人退讓時,儒會讓前一力肩扛,雖萬死而不辭。儒省視自身言行,絕不犯兩次相同的錯誤。他們並不會刻意追究別人的過失,他們時常保持威嚴,不做機謀詭詐之事。這就是儒的立身之道。

    夫子又隨意挑了‘經部’中的幾個問題,林君玄都是對答如流,心知在‘經’部是難不住眼前這四、五歲的童子。

    “再考你管子》‘牧民’中說國有四維,缺一不可,是哪‘四維‘?”夫子又道。

    林君玄從容應道︰“所謂國之‘四維’,一禮,二義,三廉,四恥。滅禮不逾節,義不自進,廉不蔽惡,恥不從枉。四維,缺一不可。一維絕則傾,二維絕則危,三維絕則覆,四維絕則滅!”

    “《管子》‘立政’中說國君所慎四,是哪四慎?”

    “君之所慎四︰一曰大德不至仁,不可以授國柄;二曰見賢不能讓,不可與尊位;三曰罰避親貴,不可使主兵;四曰不好本事,不務地利,而輕賦斂,不可與都邑。此四固,安危之本也。”林君玄不假思索道。

    夫子又問到了‘史’部和‘集’部幾個問題,並沒有難住林君玄。

    “夫子既然問完,現在輪到我問夫子了,”炭火的紅光中,兩個的臉色有點微紅,似乎較上勁了。

    “你問吧!”夫子鎮定道。

    “夫子熟讀經書,想必天經地緯無所不知,”林君玄先給夫子戴了一頂大帽︰“請問夫子,古人說,君子以三事立身,哪三事呢?”

    夫子詫異的看了林君玄,然後答道︰“修身、治國、平天下!”

    “以何修身?”林君玄又問道。

    “以仁、以禮、以義,以恥!”夫子答道。這段對話出自經部《列子》。

    “里仁》里說仁是怎樣的?”林君玄道。

    “惟仁能好人,能惡人!”夫子不瑕思索道。

    “《正蒙.正中》,如何盡仁?”林君玄又問。

    “以愛己之心愛人,則盡仁。”夫子對答如流。

    夫子正等著林君玄問接著問,卻現房間里一片安靜。心中詫異,向前看去,只見林君玄不言不語,正看著他,“夫子,我沒有其它問題了。”

    夫子心中詫異,剛想問他為什麼不問了,繼而恍然,再往後則是羞愧不已,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天下名儒均以‘君子’自居,‘君子’進則仕,于是治國、平天下,‘君子’退而修身,以仁,以禮,以義,以恥衡量自身。林君玄問《正蒙.正中》如何盡仁,其實就是暗諷自已不仁,不仁又如何修身,不修身又如何立身?又怎麼稱得上‘君子’,非‘君子’教人子弟,也就是‘誤人子弟’!

    夫子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嘴唇欲張又止。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只聽到火炭在火盆里出的‘ 啪’聲,氣氛非常尷尬。

    夫子說林君玄何德何能陪王侯子弟,林君玄就說夫子誤人子弟。子、集’許多儒生搜都不一定能搜集,哪里談得上對答如流,林君玄爛熟于心,對答絲毫無差,如果說熟讀子、集’的林君玄連做伴讀書僮都沒資格,那麼不啻于說夫子是在誤人子弟!

    “林君玄,你下去吧。你的事,我告訴夫人的。”良久,夫子終于揮了揮手。他不再稱呼林君玄為‘娃娃’,而是稱呼他的姓名,間接的就相當于認輸了。

    林君玄也不為已甚,夫子已經退步,這就夠了,一躬身,林君玄道︰“那學生告退了。”轉過身,林君玄從容不迫的向外走去。

    書房外,小蟬垂手而立,站在通往書房的走廊處,看到林君玄走出來,小蟬一臉笑意,趕緊小跑著走上前來︰“公子,你好厲害啊,小蟬在書房外都聽到了。小蟬本來還在為公子擔心,沒想到連夫子都沒能難住公子!!”

    林君玄只是淡然笑了一下︰“你肯定是聽錯了,你大約沒看到,夫子在考我的時侯,先給了我一本書。”

    小蟬一臉疑惑,聽林君玄這般說,也有些迷糊了,“有嗎?”

    “夫子根本沒想為難我,要不然怎麼還會給我一本書呢?”林君玄說完便往前去,夫子在府中的地府畢竟特殊,日後還要在他的課上陪讀,能不得罪最好。

    小蟬心中疑惑不已︰“從來沒見過夫子在考究學問的時侯,還會給別人一本書,真是奇怪?”

    見林君玄走的遠了,小蟬連忙叫道︰“林公子,等等我。”

    待林君玄和小蟬走遠了後,夫子突然跨過門檻,從書房中走出,幾經周轉後,終于進了侯府的大堂。

    “夫人。”夫子躬行行了一禮。

    大堂里,美婦人正坐在香櫞茶桌邊,品著一杯景蘭,看到夫子進來,美婦人放下茶杯︰“先生,不知道考的如何?”她顯然也一直在等夫子的消息。

    “回夫人,林君玄完全具備陪讀公子和小姐的能力。”夫子恭聲道。

    “哦,”夫人輕笑,她似乎對于夫子稱呼林君玄的方式感興趣了︰“夫子不是一直稱呼他為娃娃嗎?這次居然會稱呼他的字了?”

    夫子聞言,也不由老臉一熱︰“讓夫人笑話了,我太先入為主了。”說罷,也不掩飾,直接將書房內的考察的情形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美婦人聽得美目中也是異色連連。她對這孩子的期望並不高,會《千字文》,識些字,懂些禮數也就是了。之前,夫子雖說有異議,美婦人心中也是早有定奪,只要夫子說他識《千字文》,就可以準了他伴讀僮的身份。但林君玄的表現顯然大大超出她的預料。

    “四五歲的童齡,便能熟讀子、集’,遇事從容不迫,對答如流,這孩子超出同齡人太多了,”夫子喟嘆道︰“若是以加培養,日後必成大器。”

    “呵呵,”美婦人瞥了一眼夫子,輕笑道︰“聽夫子的語氣,似乎很想收他為弟子?”

    “這個……”夫子也有些訕然︰“我倒是想收他為弟子。可惜,只怕他已經有名師了。”

    “哦,夫子為什麼這麼說?”

    “子、集’四部,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收集的。如今天下初定,但還不穩定,能搜齊這四部的,大多是一方名士。他小小年紀,就能接觸到子、集’,要麼出身書香詩禮之家,家教甚好。要麼就是某位名士折節下交,委身相教。”夫子顯然不會相信林君玄出身詩禮之家,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後了︰“而且,他的出身也是個問題……”

    美婦人默然,她知道夫子的意思。這鴻冀朝初立,天下剛剛安定。大部分的人都是不識字的,能享受儒生名士教育的,也只有王侯公卿一類的教導,這是一種身份的像征。被一般富戶請去做西席的也不是沒有,只是那樣一來,他的名聲就毀了。而至于那些整日和平民子女混跡在一起的儒生,更是為名士和其他儒生們所不恥。整個天下,唯一破例的也就只有那‘孟學一派’,也正是因為他們對待王侯和平民一視同仁,所以這一學派的領袖在‘中央龍庭’也不是很受重視!

    夫子雖然對林君玄印象很好,但若真的收了他做關門弟子,那他的名聲便會因此一朝而毀,王侯之家從此與之遠離,再不會請他來做西席老師,夫子冒不起這個風險。

    “不過,以這個小孩的聰慧,做公子和小姐的伴讀書僮應該還是足夠了,”夫子接著道。

    美婦人點了點頭︰“嗯,那就這麼決定了。過上幾天,夫子開課後,就讓他陪同綺煙、昶兒一起去上課吧。”

    “夫人,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夫子一抱拳,突然道。

    “夫子但講無妨。”美婦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夫子猶豫了一下,然後道︰“以我所見,這孩子不出十年,必然名動天下,夫人若是有心,不妨將之收為義子,日後,必有所報。”

    “哦,”美婦人心中震動不已,這是她第一次聽夫子對一個稚童有這麼高的評價,就是對一個王侯子弟,也從沒見夫子有過這麼高的評價。

    鴻冀王朝立朝之前,是三百年的動亂,如今王朝初立,中央龍庭大封天下,許多原本出身低賤的平民反身又成了貴族。為了讓這些原來的平民感受到權力的優越,中央龍庭才嚴格區分平民與王侯。但征戰是一回事,治理是一回事,能平定天下不一定會治理天下。鴻冀王朝要興盛,必要還得靠儒家。治理天下,目前的文臣是遠遠不夠的,這中間還有個巨大的空洞,未來必然會有一大批重臣會從平民之中提撥而出。林君玄未來從中脫穎而出,也不是不可能!

    美婦人雖身為女兒身,但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只有侯爺說了才算,”美婦人沉吟道。

    夫子嘆息一聲,紫衣侯向來有很嚴的門戶之見,夫人說要問過他,以紫衣侯的性格這種事情是決計不會答應的。

    一抱拳,夫子道︰“夫人,那我先告退了!”一轉身,便走了出去……


第六章 星辰接氣法


  ‘砰!’林君玄一拳擊在廂房的地上,地面很快現出一個淺淺的拳印。

    “二個月的時間,身體的力量增大了很多,現在應該和十三、四歲的小孩力量差不多了。”甩了甩手腕,林君玄看著自已的拳頭想道。雖然只有十三、四歲小孩的力量,但這只是單純的就力量而已,加上林君玄掌握的武術搏斗技巧就不一樣了。武術里有‘避實擊虛’,也有‘四兩撥千斤’說法,並不是說力量小的就一定打不過力量大的。

    “現在可以鍛煉下肉身的力量了。”穿越黑色空間通道之前,林君玄曾經能輕松的把十七、八個壯漢打翻在地,這就是鍛煉的作用。

    雙手撐在地上,林君玄慢慢倒過身來,雙腳在上,手掌在下,然後屈肘,伸肘,不停的往復。這樣的運用,身體的力量就全部集中到了手部肌肉,鍛煉的時間久了,手部肌肉就會越來越大。

    “一、二、三、四……”林君玄倒掛在地,不停的做肘部屈伸運動。倒掛的時侯,血液會往肺部和頭部湧,會壓迫呼吸,這個時侯就需要控制呼吸。

    林君玄面部通紅,手部血管根根從皮膚下凸起,但呼吸卻很均勻,有條不紊的做著屈伸運動。大約做了一百二十個左右,林君玄雙腿落下,站了起來。

    “趁這個時侯,觀想一下。”快步走到床邊,將靴子脫了,林君玄在錦褥上盤坐下來,每三次淺呼吸之後,深呼吸一次,心神很快平靜下來。

    慢慢觀想著血液通過‘肚臍眼’下方的情景,林君玄心無旁騖,一遍遍的做著旋渦狀循環。二個月的時間,每天食補加上參補,林君玄的氣血已極為旺盛,連帶體內那滴‘血精’都穩固下來。林君玄能夠感覺得到,血液流過‘下丹田’時,血液中的一部分能量被那滴血精吸收後,然後才流了出來。‘血精’通過這種方式,緩緩的壯大著自已。

    經過兩個月的時間,‘築基’已經穩固了,但達到‘築基’境界,除了消化、吸收食物的效率更快了,身體的力量增加了之外,林君玄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其它作用。肚臍眼下的那滴‘血精’就像‘銀汞’一樣,墜落腹中一動不動。林君玄曾經試圖用意念推動這滴‘血精’,但失敗了。

    大約三個時辰後,林君玄停止了觀想。

    “現在‘築基’期完成,可以看看《道法正藏》上怎麼說了。”因為境界不夠,不能修煉《道未正藏》上的功法,林君玄二個月來都沒踫過那本《道法正藏》。除了鞏固血精,這二個月的時間,林君玄一直在翻閱研究《奇門遁甲》,倒也頗有進展。

    翻身下床,林君玄從床下翻出了那本《道法正藏》。很久沒動過,《道法正藏》上都有一層灰了。吹口氣,林君玄輕輕拂去《道法正藏》上的灰塵,四周打量了一下,林君玄小心翼翼的把木門和窗戶都關上。

    《道法正藏》涉及到自已的秘密,決不可讓其他人知道。栓上門窗,林君玄這才在紅木圓桌旁坐定,然後翻開了《道法正藏》。第一篇,便是‘星辰接氣法’。‘星辰接氣法’第一行卻根本與接氣無關。那是‘道法正藏’的論述。

    “道法正藏’,‘匿’也,即‘藏’而不顯。修練‘道法正藏’不論功深功淺,旁人均難察覺。

    這麼一句話帶過之後,下面才是‘星辰接氣法’的內容。

    ‘星辰接氣法’的修煉分為三個步驟︰

    第一步‘貫竅’。即利用周天星辰之力,打通體表竅孔,並令星力儲留其中,開始‘貫穿‘修練的第一步,不可貪多,只能在每日的子時,星力最盛的時侯吸納周天星力。

    第二步‘貫氣’。這一步要令周身穴竅里儲留的‘星力’通過體表的經脈,進入到‘肚臍眼’下也就是‘下丹田’中。讓吸納的‘星力’與‘血精’融合,以星辰之力滋潤‘血精’,這種方式顯然要比‘食補’的方式快多了。這個過程停留的時間會長一點,當這一層全部完成後,體內的‘血精’就會轉化為最原始的‘精氣’!

    第三步‘導氣’。達到這一層才算是完成了‘星辰接氣法’!這一個過程,便是以意念推動最原始的‘精氣’,在體內開闢出一條經‘精氣’運行的‘軌跡’!

    天下修道的功法萬千,所有的功法,築基的辦法都是一樣的。真正分歧的地方,便是這‘接氣’期的第一步和第三步。

    天下萬千宗門,‘接氣’期的第一步,有的是在崇山竣嶺之中完成的,這一類的功法,吸收的是山岳的元氣;有的是在亂葬崗中完成的,這一類的功法,吸收的是天地間的死氣,這一類的功法都被歸為邪道;有的是在江海邊完成的,這一類的功法,吸收的是江海中的靈氣;有的是森林深處完成的,這一類功法吸收的是乙木精氣……,天下的功法,因為這第一步接氣的對象不同,而導‘血精’轉化而成的‘精氣’性質不同。

    第二處分歧的地方,便是‘導氣’了。這一步主要在體內打通經脈,給精氣開避出一條運行的路線,這‘精氣’行運路線不同,也就產生了不同的‘功訣’,天下間的宗門道派,對這一步的運行路線掩藏的最是隱秘。

    同樣性質的精氣,在體內開闢的‘精氣’運行路線不同,會導致從外界吸納的‘元氣’速度不同,最後會導致修練相同的時間,而體內的‘精氣’量不同。

    ‘精氣’量,在道門中又被稱之為‘功力’!

    不同的‘功訣’會有不同的‘功力’提升速度,另外不同的‘功訣’修練出的‘功力’精純度、凝煉度也會不一樣!

    《道法正藏》對于這些都有詳細的記載。‘星辰接氣法’與其他宗門的修練法門都不一樣,它吸收的元氣對象,乃是天空的星辰之力。

    “怪不得‘築基期’沒有列入其中,原來是因為天下千萬宗門的‘築基’方法都是一樣的,真正有價值的,是‘築基期’以後的內容。”林君玄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道︰“築基期的方法在修道界宗門中,應該算眾所周知的東西,但對于從未接觸過的人來說,就算得了一本頂級的道書,鞏怕也無法修習,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築基的方法,而道書中又不會寫這類東西!這樣子就算是得到了道書,也是無法修練的啊!”

    林君玄繼續往下看,翻到後面,發現了幾張人體圖。第一張是人體的穴位圖,第二張是接氣期第一步修練時的人體圖,剩下的兩張是‘星辰接氣法’在體內的運行軌跡。林君玄發現‘星辰接氣法’的運行路線非常繁復,似乎與體表每一個穴竅都相同,乍一看,‘星辰接氣法’流經的穴位路線,看起來就像副周天星辰圖一樣。

    “好復雜的功訣!’看著那副‘星辰接氣法’運行的軌跡圖,林君玄終于知道為什麼師父會說‘道途漫漫’了,要打通‘星辰接氣法’流經的所有穴竅恐怕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盡管這功訣很繁復,林君玄卻並沒有絲毫厭煩的意思。基本上,這類功訣越是難修練,練成之後威力也就越大!

    修練‘星辰接氣法’有幾個禁忌,第一點,剛開始修練時,只能晚上子時修習,不能貪進;第二點,在修練前二步時,絕對不可在皓月下修練,圓月當空的時侯,要盡量在樹蔭里或者是屋里,因為圓月在道家被稱為‘太陰’,有圓月的時侯,太陰之力會干擾星辰之力的吸收,若是把‘太陰之力’納入體內,便會破功;第三點,‘接氣期’絕對不能在白天修練,在白天,太陽當空,根本不可能吸納星辰之力,若是吸收了太陽之力,則會焚體而亡!

    “這‘星辰接氣法’倒是說得神奇無比,可惜,我才剛剛築基,”林君玄一邊翻閱著《道法正藏》一邊默默想道。‘星辰接氣法’中對修練要注意的東西說得詳細無比,林君玄明白其實這也就是說修練‘星辰接氣法’凶險無比,但書中並沒有提過這一點,不知是為什麼。

    “這‘星辰接氣法’看功訣路線威力應該挺大,但相應風險也大,不可不謹慎。”想到這里,林君玄決定緩上幾天,令‘血精’再穩固一些,然後再修練這‘星辰接氣法’!

    心中有了決定後,林君玄反而不是那麼急于修練‘星辰接氣法’了。心態平和了,林君玄又研究起那幾張精妙的人體圖來。

    “砰!砰!砰!”

    正看書的時侯,一陣‘砰砰’的敲門聲從外面傳來,不,那不是敲門聲,而是撞門聲。

    “誰!”林君玄眉頭一皺,沉聲喝道,一邊快速將書桌上的《道法正藏》收入懷內。

    “少羅嗦,快點開門!”門外一個蠻橫的聲音叫道,一邊加大了撞門聲。

    “我在這府中認識的人並不多,而且平時除了練功,也不出去,這些人是怎麼找來的,聽那語氣,不像是懷有好意的,”林君玄快步走床邊,把《道法正藏》收入床下,整了下衣衫,然後才跑到門邊,撤了門栓,門還沒完全打開,一條腿就從門縫里踹了進來︰

    “你大爺的,現在才開門,老子看你是想找死!”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6 01:38 AM

第七章 懲惡僕(上)


林君玄不著痕跡的向旁邊一退,那只腳便從他的身體擦地踹了過去。兩扇才張開一點縫的門頁被外力硬生生的分開,門後,兩名穿著青衣,一臉跋扈的奴僕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小兔崽子,挺機靈的嘛,居然沒踹到你,”左側的青奴一進來,瞥了一眼林君玄,就自顧自的打量整個房間,似乎在搜尋什麼。

    “腳步虛浮,身子不穩,說話聲音大,但中氣不足,顯然是經常出入酒色場所,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這兩人剛一進來,林君玄便暗暗的打量著他們,匆匆一眼,已對這兩個硬闖入自已廂房的惡奴有了初步的判斷。

    “這里是我的臥室,你們兩個闖進來干什麼?”林君玄神色平靜,沉聲喝道。這兩個人目光瞟來瞟去,顯然是想從他房間里找尋什麼東西。

    “哼,這里明明是我的臥室,什麼時侯成了你這個臭小子的了?”其中一個惡奴橫了林君玄一眼,冷聲道。

    另一個惡奴掃了一眼房間,腳下一動,便快步趟到床榻邊,動手就要掀那褥子和枕頭。

    “你們要干什麼!”林君玄腳下一動,快步向自已的床榻走去。前方,那壯漢瞧著,叫了聲︰“給我回來!”手一伸,便要把林君玄捋回來。

    身子輕輕一躬,林君玄便輕易躲過了那伸過來的手,腳下三步並做兩步,已走到了床邊。床邊的惡奴一只手已經抓住了褥邊,一眼瞧見林君玄跑過來,空出的另一只手便順勢推了出去,嘴里叫道︰“走開!”

    “好個狗奴才,你們好大的膽子!”林君玄怒目一橫,便直直的瞪著那惡奴。這惡奴本來要作勢把林君玄一把推開,猛然聽得這聲怒喝,再對上林君玄那一雙正氣凌然的眼眸,心神突然恍惚了一下,只覺站在對面的,不是一個四、五齡的童子,被那一喝,心中沒來由的一虛,那一只手居然停在空中,遲遲推不下去。

    “黃虎,你在干什麼?還不把夫人打賞給這小子的賞錢找出來,什麼呆啊?”紅木圓桌後,看到黃虎神色一呆,站在那里不動,另一名青奴便不奈煩的喝叫起來。

    這二人自然就是紫衣侯府中的黃虎、黃龍兩個青奴了。林君玄進入紫衣侯府的事情,他們最開始的時侯並不知道。過了很久,聽說公子和小姐找了位伴讀僮,這才注意起來。正是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的時侯,兩人一時也沒在意這件事。

    就在不久前,兩人不知打哪知道林君玄得了夫人的兩次打賞,而且打賞的銀子似乎還不少,一時動了貪念,加上,當初因為這小子的事,還遭了老管家的一頓喝叱,外加一頓杖打,‘新仇舊恨’全部湧到一塊,這兩個懶漢這才變得勤快,府中上下打聽,終于知道了林君玄的住所。

    “原來這兩個家伙是沖著夫人給我的賞錢而來的。”聽到黃龍的那一聲喝斥,林君玄終于知道這兩個突然出現在這里的家伙是為什麼而來了。

    被黃龍一聲喝斥,黃虎回過神來,心中暗自慚愧,居然被個小孩子一聲喝斥就給鎮住了。

    “小子,滾遠點,別惹大爺我生氣,”黃虎被林君玄喝斥了一聲,心里還是有些虛,加上這事做的畢竟不怎麼光彩,也不敢再去推他,只是喝斥了一聲,便又回過頭。兩只手抓住褥子邊,用力一掀,一抖,床褥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茶桌後,黃虎眉頭皺了下,三兩步走到床邊,拋起那枕頭,枕頭下也什麼都沒有。

    “小子,夫人給你的賞錢呢?你一個小孩子,又沒出過府門,肯定花不了。快點,把銀子拿出來,免得大爺惱了,讓你徒受一頓皮肉之苦。”那黃龍轉過身,眉頭一擰,帶上了三分凶氣。

    “你們兩個惡奴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自闖入我的房間,搶奪夫人下的打賞!哼,你們就不怕我通報夫人!”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種時侯弱了氣勢,只會被對方瞧扁,就算眼前的事了斷,日後也會是麻煩不斷。所謂‘柿子專挑軟的撿’,欺軟怕硬就是這些惡奴的寫照,林君玄哪里懼怕了他們。

    “嘿嘿,”兩人看著林君玄笑了起來,那黃龍扭過頭,指著林君玄對一邊的黃虎道︰“這小子,敢情還真當自已是老管家的遠房親戚了!”

    黃虎聞言也是冷笑一聲,別的下人不知道,他們兩個隨著老管家親手理的這事,哪能不知道這事的始末。

    “嘿,小子,還真有你的。你進府之前,不過是臨安街頭一個破爛乞兒罷了,居然還敢在我們兩兄弟面前裝!”黃龍蹲下身,一臉戲謔的摸著林君玄的頭︰“小兔崽子,你還不知道我們兩兄弟是誰吧?嘿嘿,告訴你小子也無妨,我們的小姨子乃是紫衣侯爺收的妾,這事你就算告到夫人那里也沒用,夫人決不可能為了你一個乞兒壞了府中和氣。”

    “你小子要是識相,就把銀子交出來,還有兩根人參,免得受了一頓……”

    ‘砰!’黃龍的話沒有說完,一只拳頭就打在了他的鼻子上,林君玄出手的毫無征兆,就在這狗奴才一句話未完,最是松懈的時侯,一拳打在了他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啊!——”黃龍大叫一聲,身子往後一仰跌翻在地,鼻子里突然一紅,接著便是兩道血柱噴了出來。他鼻子里又癢又酸又漲又痛,一時涕淚交加,一只手捂著鼻子,一只手指著林君玄模糊不清的叫道︰“給我…打死這小兔……崽子!”

    林君玄一拳趁其不備打倒兩人中最凶的黃龍後,依舊站在原地,神情不鹹不淡,仿佛出手的不是他一般。

    黃虎跟著黃龍在臨安城混,上九流、下九流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但還真沒見過這麼大的小孩打完人之後,還顯得這麼平靜的。若是這小孩出其不意打翻了黃龍,然後逃了出去,黃虎基本會是想也不想,獰叫一聲,然後一拳砸過去了。但眼前這小孩出手之後,不但不走而且神情平淡,仿佛出手的不是他。

    這種異常的平靜使得黃虎一腔凶氣居然無法順勢洩出來,他舉起的拳頭停在空中,怔怔的看著林君玄,如同洩了氣一般喃喃叫道︰“你,你居然敢……打他!”

    林君玄早瞧出來,這兩人中,黃龍才是最蠻橫最凶的那個,而黃虎表面看起來也很凶,但只是表面的凶。這兩個惡奴其實還有個主從關系,黃龍是主,黃虎是從,這一點,從剛剛黃龍不動,黃虎去搜床就可以判斷出來。打翻了‘黃龍’,黃虎膽氣也就洩了。

    “我確實打了他!”迎著黃虎的目光,林君玄冷冷道。

    “黃虎,你在干什麼?你這麼大個人,難道還能被一個小孩子嚇住了不成!”黃龍一只手捂著鼻子,指縫里鮮血長流,看到黃虎那沒種的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黃虎聽得那一聲喝叱,心中也頗是羞愧︰“我一個大人,居然還會被個小孩嚇住,畏手畏尾的,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臉面都丟光了。”

    “小兔崽子,看大爺不扒了你的皮!”黃虎一張臉脹得通紅,半是惱怒半是羞愧,口中大喝一聲,便沖了上去,掄起拳頭,便砸了下去。

    林君玄看得搖頭不已,這黃虎走路搖晃,步伐浮動,周身全是破綻,而且那一拳,也是力度不足,最多只有一個正常成年人的十分之四五。

    “如果你身強體壯,氣血充足的話,我還會畏懼些,但現在,”林君玄心中暗自搖頭,閑庭信步般向左側一踏,便讓過了黃虎的一拳,同時五指攥成拳,一拳轟在了黃虎腹下。

    ‘砰’!

    黃虎痛叫一聲,腳下不穩,一把撲在了廂房中央的紅木圓桌上,那紅木圓桌哪里撐受得住他的體重,嘩拉一聲便連同桌上的茶壺,茶杯,全部摔到了地上。

    “好小子!”背後一聲狂喝,黃龍也顧不得鼻子酸痛,從地上爬起,向林君玄撲了過去。林君玄目光劃過黃龍的手掌,眉頭微微皺了下,這黃龍五指是呈爪狀伸了過來的。

    林君玄一眼就瞧出了這黃龍心中的謀劃。論心機詭詐,黃虎顯然不如黃龍,這黃龍伸爪不伸拳,顯然打的是用手臂把自已牢牢抱住,然後讓黃龍動手的主意。過了一個年,林君玄也就是五歲的樣子,雖然完成了‘築基‘,體力增大了一些,和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差不多,但比起這兩個成年人來說,還是有些不如的。畢竟,再怎麼被酒色掏空身子,黃虎、黃龍的力氣都要比林君玄大。

    林君玄哪里會讓他得逞,身軀向旁邊一閃,林君玄毫不廢力的閃過了黃龍抓過來的雙爪,然後一掌輕輕從黃龍後背借勢一推一送,黃龍便像一只蛤蟆一樣飛了出去,四肢張得大大的,趴倒在地上。

    武術上在力量不如對方的時侯,就要避實擊虛。林君玄力量雖然不如這兩個惡奴,但論起武術搏斗技術,黃龍、黃虎加起來都不夠看的。


第八章 懲惡僕(下)


林君玄的力量畢竟不夠,黃龍、黃虎吃了些虧,但畢竟沒傷著。林君玄看兩人爬起來作勢又要再打,猛的沉喝一聲︰“兩個狗奴才,都已離死不遠了,你們還想動手?!”

    兩人愣了一下,黃龍獰笑起來︰“小兔崽子,你大爺我是嚇……”

    “哼!”林君玄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們現在是不是感覺腰部又酸又痛,每次起來,渾身乏力,腳下像踩棉花一樣!”

    “你怎麼知道!”黃虎脫口叫道,一張臉變得慘無顏色,一旁黃龍也是一張臉煞白。

    “果然如此,這兩個家伙大字不識一個,這些常識也不知道。”林君玄暗道。縱欲過度,不腰酸背痛才怪,這本是常識。但這個青奴平時大字不識一個,加之這種東西又不恥問旁人,居然不知道。

    “你叫什麼名字?”林君玄轉頭問那黃龍道。

    “黃龍,”黃龍下意識道,話一出口,才驚覺過來︰“你問這個干嗎?”

    “我問你,你小時侯是不是差點死過一次?”林君玄沉聲喝道。

    黃龍本來還半信半疑,聽得這句話,只覺一股冷氣從腳底一直抽到腳頂,兩只眼楮如見鬼了一般死盯著林君玄︰“你怎麼知道?”

    林君玄望著黃龍的臉︰“你家中有個母親,但你父親不在了!此外,你原本還有個哥哥或是妹妹,但早死了。”

    林君玄又轉過頭,看著黃虎,第一句話就是︰“你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但是人家不喜歡你!你心里頭正轉著念頭,試圖對那女孩子不利!”

    黃虎全身打了個寒噤,兩只眼楮睜得大大的,他的身體在戰栗︰“你……你到底……是誰?”

    兩個人中本來以黃龍為首,但此時,黃龍也是全身戰栗,只覺得這個房間陰冷無比。

    林君玄雖然不過五歲的樣子,但這幾句話說出來,加上他之前表現的身手,黃龍、黃虎只覺得眼前的小孩邪門無比,哪里還敢把他當成一個小孩看。

    “大,大仙,你……你饒過我們吧,你的錢,我們不……不要了!”黃龍膝蓋一軟,撲騰一聲跪倒在地上,搗頭如蒜。黃虎見狀,也順勢跪倒了地上,哀號起來︰“大仙,我們沒什麼肉,你千萬不要吃我們!”

    這黃龍、黃虎也是聽過一些傳說的,據說一些動物通過修練能化身成人,稱之為妖!但兩人哪里敢直稱呼妖名。

    看到兩個人突然跪下,搗頭如蒜,林君玄也是嚇了一跳,待聽得黃虎的聲音,才知道這兩個家伙錯把自已當成妖物了。

    林君玄心中哭笑不得,本來想解釋一下,但看到兩個那樣子,突然又改變了主意︰“這兩個家伙性子刁蠻,奸滑,若是解釋了,這些家伙說不得日後還要來找我麻煩,倒不如索性順水推舟。”

    “哼,你們想活命的話,就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林君玄叱聲道。

    “是,是,大仙,今天的事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兩個人搗頭如蒜。這黃龍本來也是個腦袋靈光的人,奈何林君玄表現的太過詭異了,完全不像一個四、五歲的童子。

    黃龍心中雖然也有懷疑,但他非常清楚,兩人之前素未謀面,而且眼前這稚童才剛剛進府,對自已的事不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此外,有些事情就算是黃虎都不知道,但林君玄卻一口道破,由不得黃龍心里不驚慌。

    林君玄本想就這麼把兩人趕出去,但話到嘴邊,腦海里突然湧過另一個念頭,于是改口道︰“還有,日後我要是有召喚,你們兩絕不可推辭。”

    “是,是,只要大仙有差使,我們萬死不辭!”兩個人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僅僅這樣還是不夠,待這兩人走出房門,被冷風一吹,頭腦必然清醒不少,說不定又會返身折了回來,還得鎮他們一鎮,”林君玄心中尋思著,又看向兩人的面相。

    林君玄正視著黃龍的眼楮,一臉凌然,猛的喝道︰“黃龍,信我是不信?”

    “信,信,信!”黃龍連連道。

    “你若信我,從這門出去後,三日之內不要再回來。三日之內,你必然會有一筆額外橫財。”

    黃龍兩只眼楮瞪圓了︰“真……真是?”

    林君玄瞪了他一眼,黃龍趕緊低下頭。不理會那黃龍,林君玄看向那黃虎,瞧了一會兒,突然道︰“黃虎,三日之內,不要進入酒樓。不要對那女子有意圖,如果你進去了,遇著一位穿青衣的人,千萬不可招惹他,否則的話,必遭橫禍!”

    黃虎腦袋里‘嗡’的一聲,只覺頭頂被巨鐘撞了一下,雙耳齊鳴,一張臉上,血色褪得干干淨淨,良久再磕頭道︰“大仙救我,大仙救我……,我一定聽大仙的。”

    “你照我說的話去做就沒事了,”揮了揮手,林君玄一臉凌然︰“都出去吧。黃龍記住,三日之內不可折返,否則必有奇禍!”

    “謝大仙,謝大仙,”兩個人搗頭如蒜。在兩人看來,這廂房里是陰氣陣陣,鬼氣森林,哪里還敢呆下去。黃龍招呼了一聲黃虎,兩個人打開門,哆哆嗦嗦的走出門去。

    待兩人走出去,不見了人影後,林君玄趕緊把門栓上︰“能做的,都做了,《奇門遁甲》上說得準不準,就看這幾日了。”

    這兩個月的時間,林君玄有空就在研究《奇門遁甲》上的‘算命’,但他接觸的時間畢竟尚短,領悟是領悟了一點,但並不多,而且還不知道準不準。剛剛對黃龍、黃虎說的話,林君玄一半是誑的,另一半才是《奇門遁甲》上所敘的‘觀相之術’和‘斷財禍’的方法,至于準不準,就要看今後的幾天了。

    “可惜啊,《奇門遁甲》只是能斷別人,不能斷自已!”林君玄嘆息一聲,從床下拿出了《道法正藏》繼續看起來。他知道,在短期內,這兩個惡奴是不會來打擾自已了。

    從廂房出來,在寒風中走了一段路,黃龍突然停了下腳步︰“不對啊!”

    “怎麼了?”黃虎詫異道︰“有什麼不對的?”

    黃龍皺著眉頭,目思考的神色︰“你說,他一個……,為什麼要幫助我們。如果真的是‘那個’的話,我們進去的那會兒就死了!”

    “是啊!”黃虎聞言也皺起了眉頭,他是個極沒主見的人,黃龍說什麼,他就說什麼。

    “會不會是他瞧上了我們,想收我們做奴僕,幫他做事?”黃虎突然笑道,這之類的傳說他倒是聽得不少。‘妖’能吸人魂魄,但偶爾也會收些人類做奴僕。

    黃龍瞪了他一眼,黃虎立刻噤若寒蟬。

    “還有,他如果真的是那種東西的話,那他推我的那一下,就不止那點力氣,”這會兒被冷風一吹,黃龍腦袋已經清醒了很多,越想越覺得有些可疑的地方,身子一轉,黃龍就想再折回廂房一趟。

    “‘大仙’說過,三日內不能回去的!”一只手抓住了他,是黃虎。

    黃龍身子一僵,想起那間廂房里陰森森的感覺,他又猶豫了。林君玄確實說過讓他三天內不要折返的話。黃龍又想起了林君玄的那些怪異表現,心中更加猶豫不決。

    “罷了,他說有三天,我就先等等,如果三天之內沒有什麼‘橫財’的話,那他肯定是在糊弄我們。如果讓我知道他是在糊弄我們,哼!”黃龍冷哼一聲,又轉過身,攏著手,和黃虎在雪地里越走越遠……

    廂房。

    黃龍、黃虎走後,就暫時沒有人來打擾林君玄。從中午到晚上,林君玄一直在看《道法正藏》,研究那三張圖。到了晚上,自有婢女送來晚飯,吃過飯,林君玄又鍛煉了一會兒,然後再次觀想血液流經肚臍眼,以此來加固‘下丹田’中的血精。

    練功,讀書,睡覺,林君玄生活過得充實而滿足,他心神平和,並不急于修練《道法正藏》上的‘星辰接引法’。

    第二天一早,林君玄依舊如往常般早早醒來,做了一會兒屈肘引體運動,正準備看書,一陣敲門聲突然傳來。

    “誰?”林君玄叫了聲,心中頗是疑惑,平常這個時侯,並不會有人來打擾他。

    “是我,福才,夫人有令,讓小的帶你先去熟悉一下公子和小姐的書房,夫人說,讓您從今天起就陪公子和小姐一起讀書。”那人道。

    “現在就去嗎?”林君玄道。

    “嗯,侯爺嚴令公子和小姐早起,在書房早讀,這會兒,他們已經在那兒了,只等您了。”那奴僕福才恭敬道,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廂房。紫衣侯府早已傳開,說這伴讀書僮是老管家的遠房親戚,昨日黃龍、黃虎進了這廂房,也沒能難為住他,這讓紫衣侯府的下人們更加堅信了這個傳言。所以,林君玄雖然只是個伴讀書僮,這福才卻也不敢為難,說話的時侯,語氣也頗為恭敬。

    “來得好快啊,昨天夫子才測試過我,今天就開始去陪讀了。”林君玄心中說了聲,整了整衣服,林君玄道︰“那我們走吧。”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6 07:03 AM

第九章 早讀


林君玄到達書房的時侯,羅綺煙、羅昶兩兄妹已經抹著書本在早讀,聲音清朗,很是好聽。書房靠門的地方,老管家背負著雙手,默無表情的站著。

    “管家大人,林公子帶到了。”福才走到書房門口,躬身行了一禮,然後道。

    聽到福才稱呼林君玄為‘林公子’,老管家眼中掠過一絲詫異的神色,但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頷首︰“你下去吧。”

    “是,管家大人。”福才又是一躬身,這才轉過身向外走去。

    “進來吧,”老管家目視著林君玄︰“以後每天早上,你就要準時來這里,陪公子和小姐早讀,明白嗎?”

    “明白,”林君玄點了點頭,然後跨入了書房。羅綺煙和羅昶兩個孩子依然在早讀,林君玄進來的時侯,只有羅綺煙眼楮從書本後瞄過來一眼,趕緊又轉過臉去。

    跨入書房,第一眼林君玄便看到了一張赤龍青地九龍大牌匾正掛在對面的牆壁上,上面寫著著四個字‘君、臣、父、子’!這四字筆勢雄渾,力透紙背,有氣吞山河之勢。乍一抬頭,林君玄只覺那掛在牆壁上的牌匾化為了一位神態威嚴,端坐其上的王侯。

    “這人運筆好大的氣勢,似乎將個人意志都融入了這四個之中。這牌匾一掛,書房里就有股威嚴的氣息,令人不敢有絲毫懈惰之心。”林君玄本人極擅書法,這四字看在他眼中,感覺完全不一樣。

    “‘君、臣、父、子’乃是這帝王統治下的社會最高綱領,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說的就是君王要有君王的樣子,臣子要有臣子的樣……,寫下這四字的人,手握重權,說一不二,其事君親,為臣忠,為父仁,為子孝!這等人物,絕對是一方人雄!”林君玄微一品味,就明了這四字的含義。書房內掛上這一牌匾自然是書房主人用來激勵自已子女的。能寫下這四字的,也就只有那林君玄從未踫面的紫衣侯了。

    從林君玄進入房間內,老管家便一直在身後注視著他,林君玄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他的眼楮。當林君玄抬頭望著牌匾的時侯,老管家眼中掠過一抹贊賞的神色,暗自點頭不已。

    “孩子,你可知這四字的含義?”老管家問道。

    林君玄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老管家,隨後點點頭,只回答了八個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書房內的讀書聲突然停止,眼楮一直沒有離開過書本的羅昶從書本中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林君玄,那雙原本沒有絲毫表情的眼眸里,終于有了一絲色彩。只呆了片刻,羅昶又回過頭去,繼續看著自已的書,過了片刻讀書聲才又重新響起。

    聽到林君玄的答復,老管家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目光從牌匾上移開,林君玄一眼就看到了書房左側的三排長長的書架。每一個書架整整齊齊的排滿了書籍,很多書籍頁色都發黃,顯然都是有些年頭的古書。這些書也全部分門別類,‘經、史、子、集’赫然列于其中,除了這些,還有‘野史’、‘志怪’等等,在其中,林君玄更看到了分門標記是‘虞’字。

    “難道是那個虞王朝!”林君玄心里猛然跳動了一下,這個世界對于已經煙消雲散的‘虞王朝’諱莫如深,特別是虞王朝為何突然崩塌並且引發三百年動亂的事,鴻冀王朝的中央龍庭居然下令‘百年之內史官不得記載’這樣的命令!

    “書房內的書籍,除了與‘虞王朝’相關的書外,其他的你都可以隨便借讀。”老管家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一直在觀察我。”一個念頭剎那間劃過腦海,林君玄並不喜歡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但他並沒有轉過身來,身形一轉,林君玄徑直向另一張書桌走去,那張書桌上平放著一本薄薄的冊子,林君玄心知這是給自已準備的。翻開一看,林君玄心中苦笑,是《千字文》。就在這時一道目光看了過來,林君玄不用瞧也知道,能從左邊看過來的,也就是那叫羅綺煙的小姑娘。

    “估計是這位侯府小姐的主意,怕我識字不多,所以給了我這本最容易的書。”林君玄猜的沒錯,這書確實是羅綺煙的主意。看到林君玄狀若無意的向這邊看了一眼,小丫頭吐了吐舌頭,又扭過頭去,一本正經的讀起書來。

    書房,侯府小姐羅綺煙有座位,侯府公子羅昶也有座位,但林君玄是沒有座位的,書房內根本沒準備,也沒打算為他準備凳子。這肯定又是書房主人定下的規矩。

    盡管到現在為止,林君玄還沒有見過紫衣侯,也沒有聽其他下人提起過,但書房內,只是這細小的幾個細節,已經讓林君玄了解到這位侯爺是個怎麼樣的人了。盡管還沒有見過面,但這位紫衣侯已經對林君玄產生了一種無形的壓力。紫衣侯人雖不在,但這書房內,到處都彌漫著他的氣息與威嚴。

    捧著這本熟爛于胸的《千字文》,林君玄吸了一口氣,然後朗讀起來,他讀的很慢,也很有節奏。讀書並不只是認識字就可以,還要講究聲律,截句,停頓,聲調升降……等等。林君玄一開口,聲音便充斥著一種無形的張力和美感,仿佛他讀的不是一篇古板的文章,而是在吟誦一個故事,敘述一個傳奇,令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

    林君玄的聲音並不大,也沒有蓋過兩兄妹的聲音,但這兩兄妹卻不時的投向了林君玄,兩個人的目光閃動,原本平板的聲音起了一絲變化,開始不自覺的學著林君玄的誦讀方法。

    書房門口,老管家聽著兩兄妹的誦讀聲由開始的古怪,毫無平仄之感,到後來,兩兄妹的誦讀聲,雖然沒有達到和林君玄一模一樣,但多少有些像模像樣了,皺起的眉頭這才慢慢舒展開來。

    不知不覺,已到了辰時。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門口處兩名婢女托著兩個碧玉盤,恭敬的站在門外。

    “管家大人,辰時到了,夫人差奴婢給公子和小姐送來的早點。”那領先一步的奴女低著頭,恭恭敬敬道。

    書房內,羅昶和羅綺煙都看著老管家,兩個小孩的臉上滿是乞盼。

    “好了,”老管家臉上出一絲笑容︰“公子和小姐可以停下來,吃點早點了。”

    “哇,還是顧伯真好,”羅綺煙從椅子上跳下來,歡呼著,奔了過去,抱住老管家的腿,老管家微笑不已。

    兩位婢女將盤子放在書房內的桌子上,便退出去了。羅綺煙抓起一塊花糕餅,小小的咬了一口,還沒吞進嘴里瞧見林君玄還在一邊沒動,詫異道︰“一起吃啊,時辰過了,不用讀書了。”

    一轉頭,羅綺煙又嘴里含糊不清的招呼小男孩︰“哥哥,哥哥,吃早點嘍,劉嬤嬤做的花糕餅挺好吃的。”

    “嗯。”羅昶輕輕應了一聲,放下書,向這邊走過來,他走得很慢,帶著一股和他年紀不符的成熟氣息。

    “這位侯府的小公子應該是在學他的父親走路。”林君玄瞧了一眼,心中道。父親對于男孩子的影響要遠超過母親,特別是一個位尊嚴威的父親,更是會在無形中影響到他的孩子。

    放下書,林君玄並不急于吃早點,緩步走到書架前,林君玄慢慢的瀏覽起這些侯府的藏書來。

    時間不夠,林君玄並不準備一一翻瀏,就只是瀏覽一下那些書名罷了,心中多少有個底。

    ‘經、史、子、集’,‘野史’、‘散文雜記’,‘虞史’,林君玄一路看過去,突然,林君玄發現書房的最後排還有一個比其他窄上許多的書架,那個書架側面,貼著一個‘道’字。

    “難道是……”林君玄心中一動,正要過去,突然一個稚嫩的男孩的聲音傳入耳中︰“那是父親大人的書架,除了父親,誰也不能動!”

    回過頭,林君玄看到羅昶手中拿著一塊花糕餅默默的吃著,他的一雙眼楮正看著自已︰“那里,是書房的禁地,書架上的書,連我們都不容許看。”說完這句,羅昶低下頭,自顧自的吃起花糕。

    “連自已的一雙子女都不能看,難道真的是道書,”林君玄轉過身來,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心中早已思緒百轉︰“莫非這個紫衣侯還是個修道的高手?”

    林君玄抬頭看了一眼老管家,不遠處,老管家負著雙手,臉上雲淡風輕,就像一個刻板的普通管家一樣。林君玄想起了剛進入府中那一夜的情形,當時,那馬車夫叫了一聲,然後當自已扭過頭時,就看到了這老管家站在身後,像個幽靈一樣。

    林君玄非常確信,當時自已迎著馬車走去,臨安街上除了自已和那輛急馳中的馬車是沒有其他人的。

    “這個老管家很有可能是位不相的‘真人’。”不動聲色的走到桌邊,林君玄拿起一塊花糕餅,慢慢的嚼起來。林君玄吃得很慢,嚼得也很細。

    “你吃東西真慢。”一個聲音從身邊傳來,林君玄怔了一下,轉過頭去,正好迎上羅綺煙姑娘一雙大眼楮。林君玄吃東西很慢,有種清淡如風的優雅。他如今血精穩固,根本不必再如之前那般虎嚼狼吞了,早上吃上幾塊花糕餅也足夠維持上午的能量消耗了。

    小女孩平時禁錮在府中,很少出門,見過的人也是少得可憐,林君玄的一舉一動都讓這個籠中金絲雀般的小女孩感到好奇。

    面對小女孩一閃一閃的眼楮,林君玄只是笑了笑,便繼續慢慢嚼起來,吃了兩塊花糕餅,又喝了點米粥,林君玄便停止了進食。


第十章 爭執


“小姐,公子先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後,馬車就會過來,送公子和小姐去夫子的學堂。”老管家看兩人吃的都差不多了,于是道。

    “知道了,顧伯。”小男孩低頭慢慢吃著早點,應了聲。

    早點快吃完的時侯,一輛馬車駛到了屋外最近的一座亭子處,而書房里早有下人進來幫兩個小孩收拾妥當上課需要的書籍。

    “走吧。”老管家把林君玄,羅綺煙、羅昶送到馬車上,車廂門一關,只聽得馬夫一聲叱喝,手中韁強一抖,四匹漆黑大黑四蹄揚動,拖著馬車一路穿過無數亭台,假山,最後從紫衣府侯大門穿出,沿著臨安街一路向西行去。

    大雪並沒有完全融化,但臨安街上的積雪早已被清雪干淨。待在車廂內,林君玄聽到 轆轉動的聲音,似乎還有數匹馬車在和紫衣侯府的馬車沿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駕!——”一聲聲叱喝聲從車廂外傳來,林君玄揭開一角車簾,果然看到數輛四馬駕御御的馬車正在紫衣侯府前方退過。

    “耶耶,丑丫頭,”一輛馬車的簾子突然掀開,簾子後一個穿著華貴的小孩從車廂里探出頭來,沖著林君玄做了個鬼臉。

    “你——”旁邊探出一個頭,那張粉臉委屈的快哭了,正是羅綺煙︰“你們等著,等我爹回來人,把你們全部捧一頓。

    “怕你呀,哼,你爹是侯,我爹是王,我就不信紫衣侯敢對我怎麼樣。耶耶,你那個書呆子哥哥呢?聽說他讀書讀成榆木腦袋了,是不是啊!”

    “哈哈哈,”車廂里傳來的一陣哄笑,那車夫一抖韁繩,對方的馬車便越過紫衣侯府的馬車,快速向前行去。

    “哼,還不是仗著爹爹是平鼎王!”羅綺煙撅了撅嘴。

    “妹妹,你又在和平鼎王世子斗了?”車廂的角,正埋頭看書的羅昶抬起頭來,對羅綺煙道。

    “哥哥,你也不看看,他們多仗勢欺人。”羅綺煙嘟著嘴巴道。

    “爹爹嚴禁我們與人相斗,你難道忘了嗎?”羅昶聲音微厲。

    “哼,哥哥和他們是一伙的,都是壞蛋。”,羅綺煙把頭扭過一邊,賭氣道。

    “平鼎王的兒子,”林君玄心中含叨了一遍,把這個名字記了下來︰“鼎者,家之重器,這個王爺以鼎為名,可見地位之舉足輕重。我原以為紫衣侯是這臨安城的第一人,如今看來,這平鼎王的地位和勢力恐怕還在紫衣侯之上。不過瞧兩家小孩的關系,這紫衣侯雖然位只封侯,但實權恐怕不比平鼎王差多少,否則的話,紫衣侯府的馬車見到平鼎王府的馬車只怕要繞道而行了。”

    羅綺煙滿腹委曲,突然瞧見坐在車窗邊一動不動的林君玄,眼珠子一轉,開口道︰“林君玄,你會不會幫我懲罰那個李海龍?”

    林君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半個時辰後,馬車終于停了下來。車廂門葉打開,車夫出現在門口︰“公子,小姐,學堂到了。”

    從馬車里出來,一座佔地極大的學堂出現在林君玄面前,通往學堂的驛道上,停滿了馬車,衣著各異的公子、小姐正從馬車里下來,在僕人的幫助下,向學堂走去。

    “我本以為這夫子只是紫衣侯府的私人老師,如今看來,他所教的,恐怕是整個臨安城所有的王侯貴族子弟。”隨著兩位侯府的公子、小姐,林君玄邁入了學堂。

    學堂內烤著火,夫子戴著一頂黑色冠帽,手握古卷,一臉嚴肅的坐在上方。一干學子剛剛踏入學堂看到夫子,臉上都閃過一絲畏懼的神色,一個個身體站得筆直,恭恭敬敬的叫聲︰“夫子好!”然後才剛一一落座,便是林君玄之前看到的那飛揚跋扈的平鼎王世子,也是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後才帶了幾個僕僮入堂落座。

    “真奇怪,今年夫子的學堂怎麼多了這麼多座位。”一個幼童很快發現了學堂內和往年不一樣的地方。

    “難道說今年夫子又收了許多學生?”另一名學生道。

    “不可能,夫子今年增加的位置太多了,臨安城的王公貴族子弟,哪有增加這麼多。”

    就在眾學童紛紛議論猜想的時侯,夫子已經站了起來︰“今年新增加了些座位,這些是給伴讀書童和各府僕童的,都座下吧。”

    “嘩!”學堂內一片嘩然。

    “都坐下!”夫子猛然一聲厲喝,學堂里頓時鴉雀無聲,眾童子面色戚戚,顯然對夫子極為畏懼。

    所有的王公貴族子弟在夫子一聲暴喝下都坐了下去,手一拉,那些各府的僕僮,伴讀僮便也坐了下來。

    “夫子好奇怪……”幼童嘀咕了幾句,看看講台上的那長長的木尺,再不敢說什麼了。只有林君玄知道,夫子為什麼突然給這些平常沒什麼地位僕童準備座位。

    “這個夫子,也並不是迂腐不化的人啊。”林君玄看了一眼講台上,正好迎上夫子的目光,兩人目光短促的交錯而過,互相避開。

    “下面,大家翻開《啟蒙*太府》……”夫子根本沒什麼廢話,幾句話後立即就開始上課了。

    夫子講解的是詩詞文章,林君玄聽了一會兒,便自顧自的看書去了。這夫子要講解的東西都在書里,林君玄的理解自然要強過這些童子,並不需要什麼講解,自已也能看懂。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便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下課。”夫子話音剛落,一眾孩童便歡呼著湧出了學堂。學堂外,一排排馬車停在通道上,車門打開,遠遠的就能聞到一陣飯香。

    “公子,飯菜熱好了!”馬車外站著一名名婢女,正是這些婢女趁他們讀書的時侯,將飯食送過來的。夫子教學,所有的學子進入學堂後,只有到下午申時(約三、四點)才放學的,中間,所有孩童的午飯都是由府中的下人送到學堂外。

    冬天還沒過,外面還很冷。午飯是在車廂內吃的,在車廂內的地面鋪了塊布,三個人便在車廂內吃起來。

    “王侯子弟家的生活果然不同。”一頓普通的午飯,雞、鴨、魚、肉樣樣俱全,還有山珍海肴,做的是色香味俱全,顯然是出自大廚師之手。

    吃完飯,在車廂內的水盆內洗過手,又有婢女遞上手巾,擦干淨手,林君玄隨著羅綺煙和羅昶從車廂里走了下來,三人剛下來,便有婢女進去收拾盤碟。

    離下午上課還有一段時間,這會兒,這些王公貴族的子弟也陸陸續續吃完午飯了,在一些僕從的擁簇下正在夫子的學園閑逛著。

    沿路,許多學子與僕從看到林君玄一行幾人早早就退了開去。這些孩童和僕從進學堂前就得了府中的授意,這學堂里哪些人,哪些人不能惹。紫衣侯府赫然就列在其中。

    “哇哇!~”三人走到一處清池邊時,突然聽到一陣孩子的哭聲,在清池邊一群孩子圍在一起,那哭叫聲就是從人群里傳來的。

    “哥哥,好像有人被打了。”羅綺煙指著前面道︰“我們去看看。”

    林君玄看著羅昶,他本以為羅昶不會管,沒想到羅昶眉頭一皺,居然向人群里走去︰“父親大人說過,若遇不平之時,大丈夫不可視若無睹。”

    看到紫衣侯府的公子和小姐走過來,人群中早分開一條縫隙讓他們進去。羅綺煙他們走進去的時侯,正好看到李海龍對躺在地上的一個幼童拳打腳踢,那幼童滿臉是血,哀號不已,李海龍拳打腳拳,打一會兒便踩在他身上,大笑不已。

    李海龍身邊站著一個身材很壯的少年,大約十一二歲,高高壯壯的,那幼童身邊的幾個僕童沖過來試圖救自已的主子,全部被那高高壯壯的少年隨意幾拳打翻在地。

    “放開他!”羅綺煙沖進來看到這一驀,立即小臉氣得通紅,遠遠的喝道。

    “呦,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紫衣侯府的綺煙小姐,”平鼎王世子一扭頭,看到綺煙笑起來,勾勾笑︰“丑丫頭,你過來干嗎?怎麼,想代替他讓我來打嗎?”

    “李海龍,住手。這是夫子的學堂,你就不怕夫子責罰嗎?”羅昶喝道。

    “哼,羅昶,你爹也不過是侯爺,我爹可是平鼎王,你有什麼資格叫我住手,”平鼎王世子一指羅昶,對那高高壯壯的少年道︰“石柱,給我教訓他!他爹沒教他什麼是尊卑,就讓我來告訴他。”

    “你敢!”羅昶見那高壯的少年走來,怒道︰“你個奴才敢動我一根毫毛!”

    那叫石柱的少年聽得這一聲怒叱,神色不由一懾,他也不過是平鼎王府的奴才,但眼前這位可是紫衣侯的公子,地位相差懸殊。

    “石柱,你敢不聽我的話。打他,出了什麼事,有我和我爹頂著呢,我就不信,紫衣侯敢把我怎麼樣!”那平鼎王世子狂叫道。

    石柱聽得這話,獰笑一聲,大步走了過來。

    “你這狗奴才,你敢!”羅昶叱道,但眼見那石柱走過來,畢竟是個孩子,這石柱又比他高壯了許多,見狀也不由害怕,退了兩步。

    “攔住……他!”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地上發出。

    “你還敢說話!”平鼎王世子聽到那聲音,勃然大怒,猛的回頭就是一腳重重的踹在地上那童子的身上。

    幾個僕童早已被那石柱打得鼻青臉腫,聽得這話,卻還是沖上去了,一個作勢抱手,一個作勢抱腳。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6 07:04 AM

第十一章 歸途風波


    “砰砰!!”石柱只出了一拳,踢了一腿,兩個僕僮就像球一樣滾了出去。

    “嘿嘿,你也聽到了,這可是世子的意思,你可怪不得我了,”石柱獰笑著,扭著粗大的腰身一步步走了過來,看到他走過來,周圍的學子都一臉驚懼,紛紛退了開去。

    “真是仗勢欺人,”林君玄心里說了聲,便繞過羅昶走了過去。,林君玄雖說五歲之齡,但自從凝了血精之後,林君玄的力量已經和十一、二歲的小孩差不多了。

    “只是一身蠻力,要對付他倒不難。”就剛剛那一會兒的觀察,林君玄已經對眼前這個蠻牛一般的石柱了解差不多了。

    “嘿,小子,看你瘦瘦的,也敢上來,想替你主子出氣嗎?”石柱大笑著,一拳就轟向林君玄。

    “小心。”那是綺煙關切的聲音。

    “砰!”那是骨骼與骨骼踫撞的聲音,然後在周圍圍觀童子驚呆的目光中,石柱那高高壯壯的身體推金山倒玉柱般倒了下去。

    “ !”李海龍一臉驚竦,吸了口氣,驚懼的看著不遠處的林君玄。不止是他,羅昶,羅綺煙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林君玄。在這些稚童的眼里,自然是誰身體力壯誰就厲害,論身材林君玄根本沒法和石柱比,但只是一招,石柱就倒下了。

    “也不過如此。”林君玄拍拍手掌,站起身來,對于周圍童子一臉震驚加艷羨的目光視若無睹。林君玄做的其實很簡單,在石柱出手的時侯,矮身,然後出腿掃在他的腳踝處。石柱手腳力量很大,但下腿卻不穩,只是一招,石柱便真的像柱子一樣抱著腳倒了下去。

    “這個平鼎王府的世子恐怕是羅氏兄妹日後在學堂里最大的麻煩,這次不妨索性給他點教訓,讓他心里有了忌憚,日後就不會找他們的麻煩,這樣也省了我的麻煩,”林君玄心中注意已定,便微笑著向李海龍走去。

    “你,你想干什麼?”看到林君玄過來,李海龍也害怕起來,突然看到林君玄身後還在地上痛嚎的石柱,猛的跳起來罵道︰“廢物,你就是個沒用的廢物,這麼弱小的都打不過。起來,給我起來打他!”

    李海龍幾乎是竭斯底里的瘋叫起來,他快被氣瘋了,虧他特地向父王把他要過來,這麼壯一身肉都是長著干什麼的,居然輕而易舉被人打翻倒地,這讓他的顏面何存。

    石柱腳踝被踢中,抱著腳在地上痛嚎,聽到主子的怒叫聲,只得強忍著痛苦,又爬起來。

    “給我回來!”石柱怒吼著,一只大手伸了過去,要抓林君玄的肩。林君玄背後似長了眼楮一般,石柱一只手還沒伸過來,一條腿又掃在了石柱的腳踝處。

    “砰!”石柱又倒了下去,他空有一身蠻力,根本無處使。

    “太厲害了!”看到石柱再次倒下去,再沒有人懷疑林君玄的能力。看看石柱高大的體型,再看看林君玄,在這些臨安城的王公貴族子弟心中,這一刻的林君玄恍若神明一般。

    “你,你不要過來。”李海龍也六神無主了。

    “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夫子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不知何時夫子發現了這邊聚在一起的童子,也走過來了。看到夫子過來,周圍的童子紛紛退開。

    “林君玄你在干嗎?”夫子橫眉一掃,便看見要林君玄。

    “奇怪,夫子怎麼會知道一個伴讀童子的名字。”周圍的童子心中也是納門不已。

    “可惜,”看到夫子過來,林君玄心中暗嘆一聲,這個時侯,他是不可能再對李海龍出手了。冷冷的掃了李海龍一眼,只見他還一臉畏畏縮縮的看著自已,顯然給他上了印象極深刻的一課,估計短時間內,再不敢來騷擾羅氏兄妹了。

    “夫子,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他們。”林君玄指了指地上滿臉血污的童子還有李海龍。

    “怎麼回事?”夫子先問那地上那滿臉血污的童子和鼻青臉腫的僕童。

    “沒,沒什麼,我不小心摔倒了。”在夫子的目光下,小孩結結巴巴道,說了兩句。

    夫子皺了皺眉,看向李海龍︰“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夫子過來,李海龍這會也得意了起來,不過林君玄還在一旁,他也不敢太過放肆︰“夫子,你不是問過他了嗎。他不小心摔倒在地。”

    “那他呢?”夫子眼楮瞪,指著地上的石柱道。

    “他,”李海龍剛想指向林君玄,便看到林君玄正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自已,目中的威脅毫不掩飾。

    “他也是自已摔著的,”李海龍說著就罵起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走個路都摔倒,還不起來!”

    “哼!”夫子冷哼一聲,長眉一橫︰“你們四個回去後,每個給我抄二十遍《千字文》,下次上課交給我!”

    那被打的小孩欲言又止,最後低下頭,囁囁道︰“是,夫子。”

    “夫子,其實錯不在他們,是李海龍……”羅綺煙小臉上掠過一絲不忍。

    “不用說了!”夫子一甩袖,便轉身向學堂走去。

    “咚咚!”清脆悅耳的聲音,那是代表上課的磬鐘聲,幾個人互相看了眼,連忙向學堂走去。

    這個下午,林君玄是在眾童子們暗羨與好奇的目光中度過的。一個可以打過比自已強壯許多的同窗,在稚童們的眼中,就像是奇跡。

    “你學過功夫?”夫子講完課,上了馬車,羅綺煙立即問道,她出身侯府,也知道有些武師、護院之類的,會些拳腳功夫。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

    羅綺煙沒有再說什麼,回家的路上,包括一向穩重的羅昶在內,都以奇特的目光看著林君玄。這個母親請來的伴讀書僮在兩人的眼光中突然變得不一樣起來。

    “蹄噠!蹄噠!”

    林君玄坐在馬車內,突然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從對面傳來,林君玄明顯感覺到馬蹄聲傳來的時侯,馬車突然放緩了速度。

    “是沖著我們來的。”一個念頭劃過腦海,馬車控制在車夫手中,雖然才匆匆見過幾次,但林君玄對這紫衣侯府的馬車夫卻印象深刻。以紫衣侯府的地位勢力根本沒必要放緩速度,只有在遇到需要慎重對待的對手時,那位豪爽的馬車夫才會放緩速度。

    身子一翻,林君玄已站起來,手一揚,掀開了窗簾的一角,透過那一角縫隙,林君玄看到一個熟悉的藍袍身影正騎在一匹白馬身上,從對面沖過來。

    “巡天府少府主!”林君玄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那馬上的藍影正是那晚追蹤他的尹天軒。

    馬車窗簾只是微動,對面一道凌利的眼光便破空而至,看向了隱藏在窗簾後的林君玄。

    “蹄噠!”

    又是兩匹鐵騎從馬車後方追上來,一左一右,正好將馬車夾在中央。

    “尹天軒,你想干什麼?”馬車上,身材壯碩的車夫瞧出來不妥,猛一吸氣,沉聲喝道。他那一聲叱喝,就像一聲驚雷在半空中炸開。

    尹天軒雙眼微閉,目中暴射出一片寒光,在馬車夫身上一掃,暴喝道︰“住嘴,你一個駕車的賤役,也敢對本府叱喝!本府只要一條令下,就能把你下獄入牢!”

    車夫聞言絲毫不動氣︰“尹天軒,你可知這車廂中坐的是誰?你不過區區一介巡天府少府,敢對侯爺的一雙子女不利?!”

    尹天軒不急不緩的策馬前進︰“紫衣侯,哼,聽說他還在帝京敘事,紫衣侯府什麼時侯輪到一個操持賤役的做主了!”

    “本府現在是覆行公事,現在本府懷疑你車廂中藏有通輯要犯,立即停車,等侯本府搜查。”尹天軒厲聲道。

    “荒唐!”馬車夫怒極反笑︰“紫衣侯一雙子女乘座的馬車,你居然說藏有通輯要犯!!”

    “廢話少講,動手!”一聲令下,尹天軒幾乎是和馬車後兩匹鐵騎同時策馬沖向馬車。

    “呔!”馬車夫松韁繩,怒喝一聲,猛的從馬車上站起來,全身青筋根根暴起。

    “不自量力!”就在座騎與馬車擦身而過的剎那,尹天軒的拳頭與馬車夫的拳頭重重的撞擊在了一起。

    “砰!”兩人交手的剎那,整輛馬車都搖晃起來,仿佛在大海上顛簸一般,車廂內,羅綺煙、羅昶兩兄妹驚得面無人色。

    “不必害怕,沒事。”林君玄淡然道,他的神情波瀾不驚,聲音中有股令人安靜下來的奇異魅力,說也奇怪,兩兄妹聽到林君玄的聲音立安靜許多。

    “嗯哼,”馬車夫悶哼一聲,撞回了座位上,他一手捂胸,一張臉先是煞白,而後變得通紅,若火燒一般。

    “噠!噠!”尹天軒座下鐵騎也被那一拳轟得連連後退,站立不穩,但尹天軒顯然氣色好得多,並沒有受多大傷。

    “我倒是小瞧你了!”尹天軒劍眉一揚,冷冷道。韁強一抖,也懶得理會馬車夫,便徑直向馬車走去。

    “你小瞧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的從街道盡頭傳來,一身長袍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頭攏著手,慢吞吞的向馬車走來。

    尹天軒的身子一僵,一股強烈的寒意籠罩了全身,忽而哈哈一笑,尹天軒道︰“原來是老管家,——本府只是例行公事罷了,既然已經查明府中馬車上並無通輯犯,本府這就帶人走了。”

    尹天軒打了個哈哈,便作勢策馬離開,就在轉身那一剎,尹天軒目光掠過一絲寒光,隨手手中一道不為人注意的銀光破空而出,射向了車廂……

    “就是現在!”

    林君玄一直盯著馬車門口下那一絲縫隙處的陰影,幾乎是在尹天軒作勢策馬離開的同時,林君玄突然僕倒了下去。剛剛僕下去,一道犀利的銀光擦著林君玄的頭皮,‘奪’的一聲沒入到了馬車另一面的牆壁上。

    ‘篷!’一道紊亂的狂風透過門下的縫隙卷入車廂內,隨後車廂門口突然響起老管家冷冷的聲音︰“你最好馬上離開!要不然,就不用走了!”

    林君玄在羅氏兄妹迷惑的目光中臥倒在地上。躲過了尹天軒必殺的一記暗手,林君玄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此時他的心神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老管家果然是個高手!”耳中聽到老管家的聲音在車廂門外響起,林君玄心中跳動了一下。他聽得清楚,老管家的聲音開始的時侯至少在幾十丈外,但這會兒突然就出現在門口,快得不可思議,仿若鬼魅一般。

    “哼!”尹天軒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在離開前,尹天軒的狀似無意的瞟了眼車廂內,目內一抹厲芒一閃而逝。

    “駕!”一抖韁繩,尹天軒帶著三匹鐵騎快速離開。

    “小姐,公子,你們沒事吧?”老管家在車廂門口處問道。

    “顧伯,我們沒事。”車廂內,兩兄妹搖了搖頭。趁著這兩兄妹搖頭的時侯,林君玄坐起身來,同時不動聲色的把車廂牆壁上的那枚銀針撥了下來,藏入懷里。


第十二章 星辰之力


  對于地痞流氓來說,對手最松懈的時侯,就是最佳的出手機會。 /./**

    尹天軒給林君玄的感覺,就和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所遇到的地痞流氓差不多,對付這類人,林君玄有足夠的經驗。

    尹天軒離開後,馬車繼續前行,車廂內又恢復了正常,羅昶和羅綺煙對于剛剛生的事情還懵懂不知,更沒有注意到林君玄從車廂牆壁上下來一根銀針,藏入到了懷中。

    “公子和小姐受驚了,今天就不用去書房‘練貼’了。”馬車停下來後,老管家打開車門,對羅昶兄妹道。

    “你們帶公子和小姐下去吧,”老管家回過身,對身後兩排婢女和奴僕道。

    “是,管家大人。”婢女和奴僕們躬身應道。很快,羅氏兄妹被領婢女和奴僕們領了出去,林君玄也返回到了自已的住處。

    接連五天,林君玄都沒有見到羅氏兄妹,他又恢復了每日平靜的生活。讀書,練功,穩固血氣,雖然沒有什麼差使,但每頓的飯菜還是準時送來了。

    “估計紫衣侯府還在處理那件事,短時間內不會有人來打擾我。”林君玄推開窗子,已經是子夜時分了。臨安城的天空一塵不染,透過夜空,林君玄看到寥寥數顆明亮的星辰高懸在天空上。

    “冬季的星辰明亮,但數量太少,也不知道修練‘星辰接氣法’有沒有作用。”望著天空的星辰,林君玄心中默默道。這幾天的時間,他又把氣血加固了一些,現在‘築基’已經非常穩固了,林君玄決定就在今天晚上修練‘星辰接氣法’。

    晚上子時,子夜侯府的人大部分都已經睡了,林君玄並不擔心修練‘星辰接氣法’會被人現。

    深吸了一口氣,林君玄面對著敞開的窗子盤坐下來。修練‘星辰接氣法’需要極度平和的心境。

    “‘眼觀鼻,鼻觀心‘,”林君玄默想著星辰接氣法中提到的要點,依言照做,慢慢的,呼吸平緩,心境如古井不波。

    “現在,慢慢觀想滿天星辰的力量,一縷縷、一絲絲的通過全身毛孔進入體內,”林君玄依舊《道法正藏》中提到的方法,想像自已頭頂的樣子。

    林君玄讀過《開平佔經》,知道天空星辰的分布。 /./

    “‘大犬座’、‘獵戶座’、‘金牛座’……”林君玄想像著冬天會出現在頭頂的星座,一個個由星辰組成的星座慢慢的浮現林君玄觀想的天空上。

    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林君玄想像著這些無數的星力從天空落下,劃著一道道軌跡,慢慢的匯集到身體周圍,然後這些星辰之力便慢慢的、慢慢的進入接近身體,進入全身毛孔之中……

    這是一個極為放松的過程,越是想那些星辰之力靠近身體,心神便要越是松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君玄漸漸感覺不到自已的身體,就像睡了一覺一樣,當林君玄再次‘睜’開眼楮的時侯,他已經置身于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而在這邊黑暗之中,一縷縷似煙似霧的璀璨星霧散布在周圍,一種溫和的感覺湧上心來。

    “這就是星力!”林君玄心中湧起一絲明悟,他靜靜的看著這些美麗璀璨星霧,心中無喜無悲……

    林君玄並不知道,就在他的心神進入無想無念的境界時,衣服下,那根散出柔和光芒的星形墜鏈突然無聲無息的飄浮起來,一絲絲螢光般的星芒從黑暗中浮出,聚集在林君玄周圍,慢慢的湧入到他全身的毛孔中……

    時間便在這種心神平靜,無喜無悲中流逝,林君玄的心神沉浸在那種美妙的感覺中,完全忘卻了時間……

    “不好,“星辰接氣法”中說第一次修練“星辰接氣法”只能在修練晚上子時那一個時辰,現在恐怕已經過了子時,”這個念頭一興起,無盡的雜念立即紛至沓來,那種美妙而平靜的狀態再也無法維持,林君玄只覺眼前一暗,便睜開了眼楮。

    廂房里靜悄悄的,窗戶依舊打開著,依稀有輕風從窗戶掠過。林君玄站起身來,從窗戶中探出頭來。天空幾顆很亮的星已經不見了,天還沒有亮,林君玄不知過去了幾個時辰,只是能肯定,子時絕對是已經過去了。

    “應該是子時剛過不久吧,”林君玄看了看天空想道,《道法正藏》中明確說過,第一次修練,只能在子時。林君玄活動了一下手腳,並沒有什麼感覺不妥的地方,相反,皮膚清清涼涼的,非常舒服,而且渾身也好像充滿了力道。

    “這‘星辰接氣法’真是神奇,只不過才修練了一個時辰,居然就有感覺了。”整個修練過程中,林君玄都沒有現任何異常的地方。伸了伸腿腳,看看時間還早,林君玄便隨手關上了窗戶,躺到床上,和衣而睡。

    林君玄再次見到紫衣侯一對子女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老管家派人把林君玄叫到了紫衣侯府的廂房。

    林君玄進去的時侯,羅昶和羅綺煙兩兄妹正握著兩根粗大的描金毛筆在宣紙上寫著毛筆字。老管家對他點了點頭,林君玄便走了進去。

    粗略的描了一眼,林君玄便現給自已準備的一張長桌上也放上了毛筆與宣紙。宣紙卷著並沒有鋪開,旁邊放著一塊巴掌大的碩台,碩台里有墨條,但並沒有墨。顯然這套筆墨紙碩是為他準備的,但並不是讓他現在使用的。

    林君玄是個聰明人,既然人家不想讓他現在就使用,他便也不去動那套筆墨紙碩。越過自已的書桌,林君玄繞到這對兄妹的書桌後方觀看。

    羅綺煙畢竟還小,握筆桿子都握不緊,寫得字歪歪扭扭,但多少已經顯點女孩子娟秀的氣息。看到林君玄在自已身後觀看,羅綺煙扭過頭吐了吐舌頭,扮了往個鬼臉,又繼續寫字。

    林君玄看得出來,紫衣侯讓自己兩位子女鍛煉毛筆字是假,磨煉兩人的秉性是真。那麼一桿描金筆筒遠遠要超過一個小孩子應該用的規格,別說小孩子,就是大人用的筆也要比這描金毛筆小上一些。但這麼一柄毛筆握在羅昶手中,卻是穩穩的一點顫抖也不沒。他的手臂伸得直直的,顯然用足了勁。

    “方正有余,飄逸不足。”瞟了一眼羅昶寫的字,林君玄心里給了一個評價。林君玄又看了眼一羅昶放在一邊,還沒收起來的字貼,全部都是那種方方正正,一絲不苟的字體。這種字體說不上有不好,就是少了一種靈動,一種靈魂,像是模子里刻出來的字。

    “既是做了伴讀書僮,總得教他們些東西才是。”林君玄想起了那位紫衣侯夫人,這位夫人給林君玄的印象非常和藹、善良。進府不久,這位夫人就打賞了自已兩次,每次還不少。林君玄不喜歡欠別人的,屍餐素位的事情,他做不來。心念一轉,林君玄決定教他們點東西。

    “不要用太大的力氣,握筆要穩,但也要軟,”林君玄在羅昶耳邊輕聲道︰“想像一下,你的手掌心里握著一枚鴨蛋,怎樣才能不讓它掉下去?如果你用力太大,就會把他捏碎,力度不夠,它就會掉下來!”

    書房門口,老管家瞟了一眼林君玄,又似沒看到,把頭轉過一邊。

    羅昶手中的筆桿一頓,回過頭,瞪了林君玄一眼,喝道︰“不要胡說,父親大人說過,做人要方方正正,大氣。寫字也應該這樣。”

    林君玄心中搖頭,這小孩的父親對他的影響他大,所說的話,已經被這小孩奉為了金科玉律。

    “寫字應該方方正正,你完全做到了,那大氣呢?”林君玄問道,往門口瞟了一眼,見老管家並沒有看這邊,知道已得了他的默許。

    羅昶聽到林君玄的話,不由一窒。他雖是王侯子弟,但並不像一般王侯子弟那樣目空一切。

    “父親大人說過的話,肯定不會錯。你若說我寫的字不好,那你來寫!”說罷將筆一一投。

    羅昶畢竟是個小孩子,被人說自已寫的字不好,一張嘴氣得鼓鼓的。林君玄哪里會跟他一般見識,只是笑笑。走到書桌前,林君玄鋪開一張新的宣紙,拿鎮紙壓住,又執起墨條,在碩台中磨了磨,待墨香散出,再將墨條取出。

    取筆,蘸墨,轉筆林君玄做起來非常熟練、流暢,有種說不出的韻味。瞟了一眼羅昶的那張宣紙,林君玄運筆如飛,依樣在宣紙上寫了四個字‘躬行天下’!

    羅昶出身王侯之家,從小便有名師教導,可說對自已寫的字很有信心。但只看到林君玄起筆,羅昶就知道,自已恐怕要輸了。

    穿過黑色通道進入這個世界之前,就算是公園里一些長年淫浸此道的老人見到了林君玄寫的毛筆字都要驚訝不已,不敢說能超過他。別的方面,林君玄或許不行,但這一方面,林君玄要教導一個小孩,那是絕對綽綽有余了。

    四個字一氣呵成,躍然紙上。林君玄並沒有展全部的功底。羅昶認為字體應該方方正正,林君玄就寫得方正。同樣是‘躬行天下’四個字,林君玄寫起來大氣磅礡,有股崇山峻齡聳立其間,溪水流湍穿行其中的意境。羅昶自認為不錯的幾個字,放在林君玄這四個字旁邊,就有如蚯蚓爬行一般,相形失色。

    看著羅昶震驚的樣子,林君玄滿意的點點頭︰“練筆練心,只有把心神意境融入了筆下,你筆下的字才會擁有了靈魂,否則的話,寫得再好,沒了絲毫靈氣,也只木頭一般。”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6 10:18 PM

第十三章 懾服


    “練筆就是練心!”說完這句話,林君玄把描金毛筆又擱到硯台旁邊。^^

    書房里,兩個小孩早已聽呆了。書房門口,老管家聽到林君玄最後一句話,也是心神震動,若有所思。

    “你!——”羅昶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他一會兒看看林君玄的字,又一會兒又抬頭房牆壁上紫衣侯題寫在牌匾上的字。林君玄這幾個字寫得大氣磅礡,論氣勢根本不輸于紫衣侯題在牆壁上的字。唯一欠缺的地方是,林君玄這四個字缺了紫衣侯那份長久居于高位所養成的威嚴和霸氣。

    這種東西由各人氣質而定,紫衣侯寫的幾個字融入了他的精氣與人生感悟,論霸道與威嚴,紫衣侯已臻化境,林君玄也不敢說在這方面能超過紫衣侯。但是在其他的方面,紫衣侯又遠不如林君玄了。

    呆呆的盯著林君玄寫的那四個字,良久,羅昶神情終于出現一絲松動,移開椅子,羅昶恭恭敬敬的向林君玄行了一個禮︰“請你教我寫字吧。”

    羅昶比林君玄還要大上一些,但此刻卻對林君玄施以面對夫子才會施的禮節。林君玄知道,自已這幾日的表現,不管是誦書,還是展現的力量,還是書法都已經折服了這位紫衣侯的公子。

    “這是我份內的事,公子不必如此。”林君玄道。

    “君玄哥哥,你好厲害啊,我也要學寫字!”羅綺煙也湊了過來,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楮道。

    “呵呵,只要你們想學。”林君玄笑道。

    “可以再教教我你的誦讀方法嗎?”羅昶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林君玄微怔,隨後笑道︰“當然可以。”

    書房門口,老管家暗自點頭。

    林君玄一手毛筆字寫出來,和羅昶、羅綺煙兩兄妹之間那種隔閡終于消除了,三人關系親近了不少。

    整個下午,林君玄便在教這對兄妹寫毛筆字,誦詩中渡過,三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等等離開書房的時侯,林君玄瞟了一眼自已的書桌上還沒有動過筆硯,心中一動,對老管家道︰“管家大人,這套筆墨紙碩我可以帶回去嗎?”

    聞聲,羅昶、羅綺煙也停下腳步,抬頭一臉期盼的看著老管家。 /./

    “顧伯——”綺煙搖著老管家的手。

    “呵呵,”老管家寵愛的摸摸綺煙的頭,然後回過頭看向林君玄︰“以後,你也小姐一樣,叫我顧伯吧。至于筆墨紙硯的事,我可以作主,回去之後,我會讓帳房再給你送一套來,如果不夠的話,你可以再去帳房領一套。”

    林君玄大喜,來這里這麼久,他很久沒有踫過筆墨紙碩了。對于他說,銀子還沒筆墨子碩來得實在。

    “多謝顧伯。”林君玄也改了口。

    “明天,你就繼續陪小姐和公子上課去。至于巡天府的少府主,你就不必擔心了,”老管家瞥了一眼林君玄,目中似大有深意︰“不久前,侯爺在帝京得知此事,已經一紙送到龍庭,尹天軒已經被調回帝京敘職了。”

    老管家幾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林君玄卻聽得心中凜然,這紫衣侯的能量顯然不少,小小一張紙片,尹天軒再桀驁不馴,也得乖乖回帝京敘職。

    “怪不得這幾天沒我的事,原來是紫衣侯去處理那個尹天軒了,”林君玄瞥了一眼牆壁上那幅牌匾上的字畫,‘君臣父子’四字霸氣依然,以紫衣侯的手腕,到了帝京也不知會如何對付尹天軒。

    林君玄重愈珍寶般抱著這套‘筆墨紙硯’走出了書房,還沒回到廂房,便看到兩個青衣奴僕畏畏縮縮,蜷著身子,站在門外。

    “黃龍、黃虎!”林君玄瞧得真切,真是那兩個刁奴。幾日不見,林君玄幾乎都忘了他們。

    “這兩個刁奴這會兒怎麼想起我來了!”林君玄心道,抱著文房四寶走了過去。

    “大仙,大仙……,你可終于回來了,”黃龍、黃虎遠遠瞧見林君玄,頓時一臉喜色,跑了上來,一個作勢要幫忙接過宣紙,一個作勢要接過紙硯。

    “不用了,”林君玄眉頭一揚,避過了兩人的手掌。這兩個家笨手笨腳的,林君玄可不想他們弄壞了這好不容易弄來的文房四寶。

    “你們兩個,這會兒怎麼想起過來了?”林君玄斜斜的瞥著兩人,這兩人一臉諂笑,估計沒什麼好事。

    “大仙,你真是神了!”黃龍跟著林君玄身後︰“我從你這里出去之後,果然得了一筆橫財。我那小姨子不知咋的突然想起了我們,差人給我們送來一些金銀飾,府侯的飾那可是值不少錢啊。”

    林君玄停下了腳步,盯著黃龍︰“這是你從我這里離開後第幾天生的事?”

    “第三天下午,”黃龍愣了一下,回答道。

    “那你呢?”林君玄又望著右邊的黃虎。

    黃虎吞了吞口沫,露出一臉後怕的樣子︰“大仙,要不是您的話,我真就完蛋了。”

    “說說。”

    “我這人就好一口酒。”指了指一旁的黃龍,黃虎道︰“黃龍了一筆橫財,我還是欠款,又有了點錢,就想起喝酒。我當時酒癮一作,就什麼也忘了。進了酒樓,喝了沒幾杯,突然來了個穿青袍的俊公子,開口便叫酒樓里的人滾。我怎麼說也是紫衣侯府有頭臉的人,哪里能被他唬住。”

    林君玄心中暗笑,這黃虎臉皮倒厚,還有頭臉的人,嘿嘿。

    只聽那黃虎繼續道︰“我聽得火氣,當時就暴喝一聲,踢翻了幾張桌子,剛要打過去,猛然看到那一身青袍,不知怎的就想起大仙的話來,連忙收了手。後來我才知道,那人是巡天府的少府主尹天軒。”

    說到尹天軒的時侯,黃虎還是一臉心悸的樣子。

    林君玄參悟《奇門遁甲》的時間還短,很多細節還測算不到。聽到黃虎惹了尹天軒還能惹下來,林君玄也是測目不已。以尹天軒的性格,黃虎要是遲一會兒想起,已經是死屍一具。

    對于這對兄弟,林君玄倒沒有太多想法。即便死了,也不會有什麼憐憫。只是,林君玄想通過他們驗證一下《奇門遁甲》上的所學,此外,有些事情可能還在用得上這對兄弟。

    “這事已經過去幾天了,幾天前你們沒過來,怎麼今天又過來了?”林君玄淡然道。

    林君玄雖然才不過五歲左右,但黃龍、黃虎經歷了這種詭異的事情,哪里還敢把他當成普通的小孩子。聞言,兩人心中俱是一顫,膝蓋一軟,當場就跪了下來。

    “大仙,不是我們不想過,而是沒法來啊!”兩兄弟苦著臉道。

    “哦?”林君玄眉頭動了一下。

    “那巡天府哪里是好相與的,我當時聽了你的話,就下了酒樓。都走到樓下了,還是沒能逃過一劫。我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背後就挨了一棍,黃龍不巧這個時侯來找我,他知道我在這個酒樓。看到我被人打,他就想上來幫忙,最後連他也一起挨了一頓打,”兩兄弟苦著臉︰“我真不該聽你的話,不該去酒樓啊!”

    林君玄心中暗笑,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兩個刁奴,也只有踫到尹天軒這個更惡的,才會知道厲害。

    “這一頓打,直打得我們皮開肉綻,還好我那一拳沒落下去,尹天軒饒了我們一命。但就是這樣,我們擦了府中無數創傷藥,也是躺了好幾天,到現在,才可以下床,只是還是沒有完全好。”

    “說吧,你們倒底想找我什麼事?”

    “大仙……”兩人一臉諂笑︰“你幫我們看看,最近會不會有血光之災……”

    “林公子……咦,你們這是在干什麼呢?”遠處的亭台下,一位少女倚著亭柱,一臉好奇的看著這邊。

    “小蟬。”林君玄認出了那個少女,轉過頭,低聲對兩人道︰“你們天生蠻骨,破落命。巡天府的事還是個開端,後頭還有更厲害的禍事。你們若是信我,日後便聽我的。”

    “我們聽,我們聽……”兩個人頭點得像搗蒜。

    “你們先去吧,不要讓人知道你們和我的關系,否則的話,哼!”林君玄冷哼了一聲,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是!”兩個站起身來,倉皇的看了一眼小蟬所在的方向,掩面疾走。這種事被其他下人看到,對他們來說,還是挺丟人的。

    “小蟬姐,你怎麼過來了。”等那少女過來,林君玄道。

    “你呀,你就不能過來嗎?”小蟬氣鼓鼓道,又瞧了瞧黃龍、黃虎倉皇而走的方向︰“剛剛那兩個人是誰啊?”

    “誰啊,我怎麼沒看到?”林君玄故作詫異道。

    “你呀,人小鬼大,還想騙我,我明明看到的。”小蟬一根玉指點了點林君玄的額頭,林君玄只是笑笑。見林君玄不說,小蟬也便也不追問。

    “我剛從夫人那邊過來,路過這里,就來看看你了,咦,”看到林君玄懷里的文房四寶,小蟬半是詫異半是羨慕道︰“這是夫人賞你的?”

    林君玄搖搖頭︰“不是,這是顧伯給我的。”


第十四章 一葉陣


小蟬聞言羨慕道︰“我們都是叫管家的。府中上下,除了小姐、公子外,沒人敢叫老管家‘顧伯’!小蟬要是也有這麼個親戚就好了。”

    府中早就傳言林君玄是老管家的親戚,小蟬又見黃龍、黃虎跪在林君玄身前,在小蟬看來,以黃龍、黃虎在府中的地位,那肯定不會是向林君玄下跪,要也只是向林君玄背後的老管家下跪求饒。

    “黃龍、黃虎肯定是又做錯了什麼事,讓管家大人知道了,這會兒,正想通過君玄向老管家求情呢,”小蟬想起剛剛見到的情況,越發肯定林君玄與老管家的關系了。

    林君玄不知道小蟬心里到底想些什麼,不過看她的神情猜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心中苦笑,但林君玄並不想辨駁,加深這個錯誤的認知,對他在府中行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小蟬姐,外面有些冷,要不要進去坐坐?”林君玄道。

    “不用了,”小蟬扮了個鬼臉,微笑道︰“我可沒你那麼清閑,今天只是路過這里,正好看看你,一會兒,我還得去干活呢,一會見!”擺了擺手,小蟬一蹦一跳著,繞過幾根廊柱,消失在遠處。

    “呵呵,”林君玄笑著也揮手致意,在小蟬的身上,他總是感到了份外的活潑和快樂。搖了搖頭,林君玄抱著文房四寶回到了房間。

    入夜,等到晚上子時,林君玄又開始修練‘星辰接氣法’。‘眼觀鼻,鼻觀心’,林君玄面朝著敞開的窗戶再次進入了古井無波的狀態,那種美妙的,像被無數柔和的星輝包圍的感覺再次湧來……

    林君玄再次醒過來時,已經過了子時。窗外,紫衣侯府靜悄悄的,所有的***全部熄滅,外面一片漆黑。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林君玄望著窗外的天空,微微皺起了眉頭。《道法正藏》上說過,第一次修練不能超過子時,而林君玄已經連續二次超過了子時,到目前為止,他身上還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修道是條坷途,獨自修煉,沒有明師指點,很容易進入岔道,林君玄所處的環境,注定他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樣。

    思考良久,林君玄依舊不得要領,索性不再想了。時間還早,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林君玄關門正準備回床睡覺時,突然之間目光掠過脖子間的一樣東西,心中一怔停了下來。

    那是林君玄太公傳下來的星形墜鏈,整個廂房中,唯一的光源,便是這件星形墜鏈。這件東西每到晚上就會發光,林君玄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每天都把件星形墜鏈貼身收藏,但這一刻,星形墜鏈正垂在衣領外,靜靜的散發出光芒。林君玄之前一直有心事,是以沒有發現。

    “我記得……應該是在里面的啊……”握著星形墜鏈,一陣溫暖的感覺從手中傳來,林君玄疑惑的盯著這件星形墜鏈,仔細的回憶了一遍,晚上的時侯,他確實沒有動過這件星形墜鏈,按道理是不應該掛在衣服外面的。

    “難道是我的修煉引起的?……”林君玄抓起星形墜鏈,仔細的察看了一遍,上面沒有暗縫,也沒有小孔,不像是可以打開的樣子。

    穿越黑色通道來到這個世界,林君玄身上只有兩樣東西最珍貴,一樣是《奇門遁甲》,一樣便是這星形墜鏈,兩樣都是林君玄的太公傳下來的。

    “這兩樣東西都是太公傳下來的,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的東西。《奇門遁甲》已經開始顯現一些威力了,但星形墜鏈到目前為止,似乎只有提供溫暖和晚上發光的能力……”林君玄不相信他的太公會傳下來這樣單純的一樣東西,這件東西必然擁有某些奧秘的地方,只是現在的他還察看不出來罷了。

    “等我能力強一些了,或許就會知道這件星形墜鏈的奧秘。”林君玄心中已經有了注意,也就不再想它,把星形墜鏈放回衣內,回到床上,和衣而睡。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回到了正常。林君玄白天的時侯陪羅昶、羅綺煙去上課,下午的時侯練字,而晚上則練‘星辰接氣法’,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巡天府的人再沒有出現,尹天軒似乎真的被紫衣侯一紙調令,遣回帝京去了。這就像是一場小孩的鬧劇,當大人出現時,就是這場鬧劇結束的時侯了!

    夫子每上四天課,便會休息一天,只有這一天才是林君玄最清閑的時侯,羅綺煙、羅昶兩兄妹這時也不必練字了,可以盡心的玩耍。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黃龍、黃虎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大仙,大仙,您找我們……”

    “門沒有關,進來吧。”

    廂房木門應聲而開,黃龍、黃虎從門口探身進來,廂房內安安靜靜的,兩個人掃了一眼,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大仙,大仙……”兩個人眼珠子亂轉,小心翼翼道。奇怪,剛剛還聽到人聲,怎麼這會兒,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我就在你們面前。”林君玄的聲音再次從廂房中響起。

    “ !”黃龍、黃虎一臉驚竦,只覺得這廂房里陰風陣陣,涼嗖嗖的。廂房不大,一眼就能掃進,根本藏不下人。兩人明明聽到林君玄的聲音近在咫尺,但卻偏偏看不到人影。

    “鬼啊!”兩個人大叫一聲,便要撒腿逃跑。

    “叫什麼,我說了,我就在你們面前。”聲音一落,林君玄的身影憑空從兩人身前數尺的地方浮現出來,他盤坐在地,正冷冷的注視著兩人。

    黃龍、黃虎只覺腳軟酥麻,所有逃跑的力氣,在林君玄詭異的出現在廂房中央的時侯,就像破了個洞的皮球一樣,洩得干干淨淨。

    “他果然是妖……”兩個人吞了吞口水,眼楮睜得大大的,林君玄的年紀只讓兩人覺得更加的恐怖。

    “放心,我不會吃你們,我找你們來,只是要你們幫我辦件事,以後自然有你們的好處。”林君玄掃了兩人一眼,慢慢站起來,坐到一旁的紅木圓桌旁。黃龍黃虎並沒有注意,林君玄的手中有五顆石子被他不動聲色的藏入懷中。

    “只要是大仙吩咐,我們一定去辦。”兩人之中,還是黃龍膽氣大些,聽見林君玄說不吃人,黃龍心中鎮定了許多。

    “我想出府,你們有什麼辦法嗎?”林君玄問道。

    兩人面面相覷,傳說中的‘妖’化成人形之後,擁有強大的能力,飛天遁地不在話下,要想從紫衣侯府出去還不容易,怎麼會想到要他們幫忙。兩人心中雖有疑惑,但也不敢多問。

    “府中規矩很嚴,除了我們兩人,其他下人一般是很難出府的。”黃龍想了想,說道︰“不過,如果大仙要出去的話,也不是很難。”

    “怎麼個出去法?”林君玄問道。他入身紫衣侯府成為伴讀書僮那是當時形勢所逼,壓根沒想過真的委身府中做奴僕。紫衣侯府夫人對他再好,終究也不會超出主僕的層次,林君玄並不想長期待在紫衣侯府。紫衣侯府只是一個暫時的犧身之地,而他終歸是要離開這里的。

    如今尹天軒已經被紫衣侯一紙調令遣回帝京,沒了這層威脅,林君玄大可不必如此小心。

    黃龍看向身側的黃虎︰“黃虎嗜酒,府中的僕人們都知道。你只要對門口的護衛說,黃虎差你替他去酒樓打酒基本上都沒事了,護衛們跟我們兩兄弟都很熟。要實在是不行,你再帶上我小姨子給的令牌也就沒事了。”

    “令牌在哪里?”林君玄道。

    “在我這里,”黃虎連忙道,右手一掏,從腰身上掏出一塊小木牌。

    林君玄接過令牌︰“你們現在就帶我出去一趟吧,先讓護衛們熟悉一下……”看兩人臉上出為難的神色,林君玄冷冷道︰“有問題嗎?”

    兩人聞言打了個激靈,連忙道︰“沒問題,沒問題。”

    到了紫衣府門口,護衛看到黃龍、黃虎帶了個孩子,果然盤查。兩人只說是夫人差遣,讓他們帶林君玄去辦事,護衛也就放行了。

    “可以了,你們回去吧。”出了紫衣侯府大門,林君玄立即對黃龍、黃虎道。

    “大仙,你可要早點回來啊,要是太晚,護衛關了門,您就是有令牌也進不了門。”

    林君玄點了點頭,兩人立即如得大敕,向另一個方向走了。

    這時已經是近傍晚時分,林君玄走在街上,人來人往,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孩。嘴角噙著一絲微笑,林君玄自在地走在臨安街上,衣袖里,五顆石子滑下,落入掌心,便隨著林君玄的手指錯動而滑動起來,發出‘  ’的響聲。

    林君玄瞞過黃龍、黃虎耳目的目的,正是最近鑽研出來的陣法。這個小陣法叫做‘一葉陣’,取意即‘一葉以障目’的意思,在《奇門遁甲》上這只是個小小的陣法,但用來對付黃龍、黃虎兩個俗物已經是綽綽有作了。它的功效,在黃龍、黃虎進入廂房時,林君玄已經驗證過了。

    ‘一葉陣’只有一個功效,就是欺騙別人的耳目,其他丁點作用都沒有,在《奇門遁甲》中似乎是個很雞肋的陣法。林君玄猜測,定是‘天機陣’還沒有消失的那個時代,修道者們多多少少都懂點陣法,‘一葉陣’根本瞞不過那些修道者。簡簡單單一掌劈過來,躲在一葉陣中也是一個‘死’字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12:57 AM

第十五章 夜遇


這個時侯學生早已放學,學館內靜悄悄的。 **林君玄慢慢走過去,推開門,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講台前,手中握著一本書。甘如葉手中雖握著書,但目光並沒有落在書卷上,他眉頭微皺,似乎正想著什麼心事,連有人推門進來了,都沒有現。

    “老師!”林君玄叫了一聲,甘如葉似沒有聽到,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一動不動。

    “老師!”林君玄又叫喚了一聲,甘如葉顫動了一下,終于有了動靜。慢慢的轉過身來,甘如葉木然的看了一眼林君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林君玄皺了皺眉頭,老師倒底在想什麼東西,這麼入神,正準備叫第三聲,甘如葉卻突然眨動了兩下眼楮,原本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木然的瞳孔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君玄!”甘如葉大叫了一聲,驚喜的看著林君玄,他放下書,霍的站起來︰“君玄,真的是你!”

    “老師,是我!”林君玄站在門口,微笑地看著甘如葉。甘如葉猛的大步走過來,一把抱起了林君玄,一臉激動道︰“君玄,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甘如葉一向以儒雅,鎮定形象示人,林君玄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已的老師這麼激動。古人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甘如葉身上,林君玄感受到一種亦師亦父的感情。他感覺得出來,甘如葉不止把他當成學生,更把他當成自已的孩子一般,這讓林君玄頗為感動。

    甘如葉是林君玄到達這個世界後,第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人是有感情的,誰好誰壞都會記在心里。

    “君玄,跟我說說,那天你離開後生了什麼事,你有沒有遇到巡天府的少府主?你不知道啊,你那天剛走,巡天府的人就來了學堂,我當時真擔心你!”半晌,甘如葉終于將林君玄放下來,激動的問道。

    “老師,我沒事,”聽到甘如葉的話,林君玄心中也是感動不已。林君玄正好站在門口,師生二人也懶得進去,索性就坐在門檻邊,慢慢地聊起來。

    林君玄便將自已那一個夜晚的經歷一一向甘如葉道來,說到驚險處,甘如葉也暗自捏了一把汗,到最後聽到林君玄安全地進入了紫衣侯府,甘如葉也松了口氣。

    “君玄,你能進入紫衣侯府,也是你的造化。紫衣侯府夫人為人和善,你在府中,日後衣食至少是無憂的,這樣對于你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甘如葉高興道,似乎林君玄進了紫衣侯府,比他自已進了紫衣侯府還高興。

    “嗯,”林君玄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 紫衣侯府他會待上一段時間,但終究還是會離開的。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師生難得一聚,一起吃頓飯吧。”甘如葉哈哈笑道,今晚他顯得特別高興。

    “正好我也餓了,”林君玄笑道。

    一頓晚餐,除了林君玄以前吃過的鹹菜,鹵蘿卜干,辣醬,還有一缽辣椒絲炒瘦肉,甘如葉平時舍不得花錢,今晚上特地去外面買了回來,此外,還買了四個香噴噴的大饅頭,這足足是甘如葉一個人平時生活費的四倍。

    人一高興,吃的也就多,加上辣椒開胃,師生兩個對桌而坐,就著油燈的燈光開吃,甘如葉似乎很高興,吃到中途,興酣處又拿出珍藏的窯酒,倒了一杯,慢慢喝起來。甘如葉酒量不大,才半杯,已經滿臉通紅。師生兩一邊聊一邊吃,到最後三個缽里的菜全吃光,連帶四個那麼大的饅頭也全部吃光,這才罷休。

    師生二人都是很久沒見面,吃過飯,趁著酒足飯飽,意興正酣,兩人便在油燈下,對窗而坐,聊了起來。林君玄又說了些在紫衣侯府的生活,也提到了尹天軒被紫衣侯從帝京一紙參令,調回京敘職去了。巡天府在臨安城扮演著怎樣舉重輕重的角色,甘如葉比林君玄要清楚的多。聽到尹天軒被遣去帝京,甘如葉唏噓不已,一則為尹天軒被遣回帝京而高興,這樣便再不會有人追捕林君玄了,二則感嘆于紫衣侯的位高權重。

    “這紫衣侯確實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啊!”甘如葉聽林君玄說起紫衣侯府的牌匾題字,感嘆道︰“我在帝京的時侯,就曾聽我的恩師評價過這位紫衣侯,說紫衣侯乃是一位濟世匡國的大材,只是行事偶爾過于木板。”

    從甘如葉口中,林君玄才知道,這位紫衣侯似乎長年坐鎮帝京,輔佐龍庭。一年也難得回府一趟。像這類國之重臣,就算幾年不回家一趟,也是很正常。也只有像尹天軒這種不明形勢的人,才會有膽子去招惹侯爺府。

    臨安城平鼎王論爵位還在紫衣侯之上,紫衣侯不在臨安城,府中上下托附于紫衣侯夫人一介女流,平鼎王門下也從來不敢得罪。當然,至于小孩間的爭執,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晚上,甘如葉說的很多,談儒家安身立命,談君子修身,談‘三綱五常’,談生平抱負……,似乎是因為晚上喝了點酒的緣故,甘如葉都忘了對面坐著的,其實只不過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兩個人都忘了時間,等林君玄驚覺過來時,已經接近子時了。這個時侯走回去,回到紫衣侯府差不多就要關門了。或許是說得太多,有些累,又或是因為晚上喝了些酒,甘如葉說著說著,便趴在油燈前睡著了。

    林君玄不忍打擾他,便從臥室里拿了一床毯子蓋在甘如葉身上,又把油燈移開,免得引燃了毯子。

    窗外夜已深,只聽得冷風在臨安街上低吟的聲音。

    “現在已經很晚了,送飯的婢女應該已經現我不在房中。”林君玄從窗戶里探出頭來,看了看天空。林君玄倒並不怕被人現,既使現了,也沒什麼,至多也就是做不成伴讀書僮而已。

    子時正是修練‘星辰接氣法’的時侯,甘如葉正在睡覺,林君玄並不想讓他現,便推開門走到戶外。外面漆黑一片,天空依舊是寥寥數顆星辰,並沒有圓月。林君玄便尋了一處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盤坐下來。

    “‘眼觀鼻,鼻觀心’,心如明鏡,古井不波,”林君玄輕誦‘星辰接氣法’中的平心要訣,正準備修練,心中突然掠過一個念頭。

    想到便做,林君玄探手入懷,將‘星形墜鏈’從脖子上取下,放到地上,黑暗中,星形墜鏈出柔和的光輝。依舊盤膝坐下,林君玄如同往常一般修練‘星辰接氣法’,林君玄本以為很快便會如往常一樣進入那被星輝包圍的奇異境界中,但這一次他卻失望了。

    “怎麼回事?居然不能像平常一樣進入那種狀態。”努力了良久依然沒有效果後,林君玄索性睜開了眼楮,目光瞥向一旁放在地上的星形墜鏈,林君玄久久不語。

    “嘩!”抓過星形墜鏈,一把戴在脖子上,林君玄再次盤坐下來,默誦平心要訣,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林君玄再次進入也那種奇妙的境界中。

    “一個是‘星辰接氣法’,一個是‘星形墜鏈’,這兩之間果然有關聯,”從修練中清醒過來,林君玄睜開了眼楮。

    “從今晚的情況來看,‘星形墜鏈’恐怕是有增強星力感知的作用,如果我猜測不錯的法,應該不只是‘星辰接氣法’,很有可能只要是修練‘星力’的,戴上了星形墜鏈後,都會有增幅的作用。”林君玄一臉思索的神色。

    “《道法正藏》上說,修練‘星辰接氣法’第一步時,只能在子時進行。我接連幾天都超過了子時,原本以為是《道法正藏》敘說不詳,現在看來,修練超過了子時,不是沒有負面後果,而是因為這根‘星形墜鏈’的庇護作用。”

    一個簡單的‘試驗’驗證了心中的猜測,林君玄終于肯定太公留下的兩樣東西都不是凡品。然而明白了‘星形墜鏈’的作用,林君玄卻是越的疑惑了。這兩樣東西肯定不是太公所有的,而應該是太公從當日那道士手中獲得的。

    “那道士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傳下的星形墜鏈能幫助修練‘星辰接氣法’?這《道法正藏》與那道士是不是有著某種關聯?”林君玄越想越迷惑,道士就是這一切的起點,如果不是他,太公不會消失,林君玄沒有聽到他的傳說,也就不會追循而來。冥冥中,林君玄有感覺,自已似乎正在追尋著昔日太公的足跡!

    吁了一口氣,林君玄站起身來,學館內傳來一陣低低的鼾聲,甘如葉睡得正沉。林君玄並無多少睡意,也不想打擾他,索性起身整衣,慢慢的沿著臨安街向前走去。

    臨安城的夜晚很冷清,林君玄沿著街道慢慢踱著步,享受著一個人散步的樂趣。當走到離河邊不遠的地方時,林君玄突然聽到了一陣水浪的聲音。

    林君玄側耳細聽了一陣︰“水聲很大,不像是魚尾攪動的聲音。”循著水浪聲走過去,繞過幾棟樓宇,在幾叢蒿草的掩映中,林君玄看到五六個漢子呈站立的姿勢,懸浮在冰冷的河水中,他們**著上身,只出腦袋和半截上身站在河水之中。林君玄走過來時,正看見他們打著拳,口中嘿嘿聲。每一拳打出,周圍的河水都隨著攪動起來。

    在夜色掩飾下,林君玄看到這些赤身壯漢周圍的河面水氣蒸騰,一股股虯龍般的白氣從波動的河水中騰起,在空中一折,沒入這些壯漢的體內。

    “嘿!”這些壯漢吐氣開聲,每一拳都似有千鈞之力,攪得整個河面形成一個個旋渦。

    “這些人半夜在此,難道是練功?”林君玄想起了《道法正藏》中的記敘,其中接氣一篇,就提到了天下萬千道門,有的宗派便是在江海邊修練,以吸收江海的靈氣。臨安城沒有海,只有一條河,要修練也就只能在這里了。

    “什麼人?”突然之間蒿草之中傳來一聲陰冷的沉喝,離那五六個壯漢不遠的地方,一道如修竹般欣長的身影騰空而起,大袖張開,如鷹隼般劃過虛空,向林君玄所在的位置掠來。

    林君玄心中一驚,他根本沒有留意到河岸蒿草邊還蹲有人。心中雖驚,手卻不亂,五指一抖,五顆石子落下,瞬間形成一個陣式,分布到了林君玄周圍。

    “嘎嘎!~”聽到河岸邊的冷喝,離林君玄不遠的地方,一只棲息其中的夜鳥驚叫著,撲騰著翅膀飛了出來。

    “原來是一只夜梟,”那黑影從空中落下,目光落在那飛走的夜鳥身上,淡淡道。透過夜色,林君玄終于看清楚那人的面目。那是一個容貌清矍的老,身著一席寬大的黑袍大衣,負手站立在蒿草中,夜光下,一雙眼眸明亮剌目。


第十六章 三年


“趙老?出什麼事了?”那冰冷的河水中,幾個壯漢都停止了練功,都看向了岸上的老。(->

    “沒事,一只夜梟!”那被稱為趙老的清矍老掃了一眼林君玄附近,似乎什麼也沒看到,便移開了目光。

    “你們繼續修練吧,”老道,揮了揮衣袖,對河中的赤身壯漢道。

    蒿草中,林君玄摒息閉神,看到老一無所獲的離開了,終于微微喘了口氣。

    “師父說的不錯,這個世界的人對于陣法根本一無所知。那老能夠騰空而起,實力應該不錯,沒想到,居然也會堪不透‘一葉陣’。”就在老飛掠而來的時侯,林君玄快速的撒出了手中的五顆石子布成了一個簡單的‘一葉陣’。

    《奇門遁甲》中,‘一葉陣’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陣法,但沒想到,連那老也被騙過了。

    老的實力很高,林君玄待在一葉陣中根本不敢移動,只能透過蒿草看著幾名壯漢在河中修練。

    大漢們見沒什麼動靜,便又在河中練拳,又練了幾個時辰,這些大漢終于走上岸來,就在離河邊不遠的地方,擦了身,一個個穿上單衣後,然後各自披上了一套重甲。

    “這些人是府衛!”看到那些人身上的重甲,林君玄認出了他們的身份。他本以為這是些什麼宗派的人在教導門下弟子吸收河水的靈氣,沒想到這些壯漢居然是府衛。臨安官府的人穿的都是皂布衣,只有府衛才會穿戴盔甲。整個臨安城,只有巡天府,紫衣侯府,平鼎王府才有資格擁有府衛。這些府衛都是三百年亂世時打過仗的官兵,都是精銳。

    “趙老,我們就在這樣在河邊修練,會不會不太妥當?畢竟沒什麼遮掩很容易被人現。”穿戴好鎧甲,其中一名似乎是領的壯漢問道。

    “臨安城除了這條河,你們還能給老夫找出其他河嗎?”那老頗為不悅的瞪了一眼那名府衛領︰“這門‘水犀接氣法’只有在水中修練才行。吸收江海靈氣的功法,能在江海邊修練那是最好不過,但這臨安城除了這條河,有江海嗎?沒有,也就只能這樣。”

    老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看著岸邊的幾名府衛︰“老夫只負責教會你們六個,等你們學會了,再去教你們府中的其他門衛,這就是我和你們王爺達成的協議。至于晚上在河邊修練,就算是被人現了,那也是你們的事,與老夫無關!”

    “王爺?……整個臨安城,能被稱為王爺的,也就只有平鼎王,難道是他?”林君玄心中嘀咕道。壯漢們對于那個趙老似乎頗為畏懼,聽那老這般不客氣,卻也不敢辨駁。

    “天快亮了,都走吧。明天子時準時過來。”老說完,衣袍一振,便向沿著河岸,在蒿草中疾行而去。他走的很快,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這些宗派太過囂張,若不是他們,怎麼會有三百年亂世。如今天下初定,中央龍庭還不敢動他們,但等天下大定,中央龍庭調集了破神弩,到時再一個個滅殺了這些宗派!”一名壯漢看著趙老離去的方向,憤憤道。

    “住嘴!‘帝京’的事情也是你能夠談論的嗎?”那名府衛領臉色一沉,喝道,周圍幾名壯漢也冷冷的盯著他。

    那壯漢被領一喝,回過神來,似乎意識到說錯話了,臉上出不安的神色︰“大人,我說錯話了。”

    “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不用稟告王爺,我會親手斬殺你!”

    那領冷哼了一聲,向前行去,幾名府衛緊緊相隨。他們取的方向正好從離林君玄不遠的地方經過,在擦身而過的剎那,林君玄清楚的看到這些府衛鎧甲的背面有一個微微凸出來的‘鼎’字。

    “果然是平鼎王府的府衛,聽他們說話,中央龍庭在這些府衛心中似乎有極重的位置,在府衛內,不可直呼‘中央龍庭’,只能稱‘帝京’,至于談論‘中央龍庭’的決策,更是不可。”

    老的府衛都走了之後,林君玄並沒有馬上離開,他本能的感覺到有種潛在的危險。定鼎王與某個宗派達成協議,讓這些宗派中的一個高手幫忙訓練府衛,似乎是要進行什麼大事。但凡這種事情雙方都會小心行事。

    “那趙姓老和那六名府衛說話的時侯看似漠不關心,一臉散漫的樣子,但他的眼光凝而不散,和他說話的語氣根本不像。這會兒,說不定他就躲在什麼地方,等我自已走出來。小心總無大錯,等天亮再回去。”老給林君玄的感覺很陰冷,就像尹天軒一樣,對于這一類人,林君玄總是份外小心。

    河岸邊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蒿草聲和潺潺的河水聲,時間慢慢的流逝,林君玄盤坐在‘一葉陣’中,心中卻並無絲毫煩躁,不知不覺,天邊已出一抹魚肚白,臨安街上,一些店鋪也打開了門。

    “看來,是我多慮了。”離林君玄若三十多丈的蒿草中,一道黑影長身站起,正是先前明明已經‘離開’的老,目光掃過河邊靜悄悄的蒿草,老轉過身,慢慢離去,他走的時侯,無聲無息,連林君玄都沒有覺。

    又過了一會兒,臨安街上行人已經漸漸多了,林君玄站起身來︰“該回去了。”

    林君玄回到學館中的時侯,甘如葉已經醒了,他坐在椅子上凝視著手中的三本書,似乎正在思考什麼。

    “君玄,你什麼時侯回紫衣侯府?”看到林君玄進來,甘如葉道。

    “一會兒就回去,早上還要陪去書房伴讀。”林君玄道。

    甘如葉沉默片刻後,把手中的三本書遞了過來︰“君玄,以後你出府的機會可能很少。我也不可能隨時教你,這三本書給你,你帶回府中,好好看吧。”

    “謝過老師,”林君玄接過書,低頭一看,上面寫著《三綱》。

    從學館出來,在紫衣侯府門口亮了令牌,護衛也沒阻攔,林君玄便回到廂房。

    在學館過的一晚上,只是林君玄侯府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老管家不過問,黃龍、黃虎懾于林君玄詭異的手段,紫衣侯夫人又天性和善,整個紫衣侯府便無能過問之人了。

    至于昨領先在臨安城河邊遇到的壯漢也只是一個小插曲,林君玄無意去深究平鼎王與某個宗派到底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對于一個五歲童齡的小孩來說,這種深究某種陰謀的能力還是超出了他的能力範疇,還是留給某些有能力的人去做吧。

    讀書,練字,去講堂,修練‘星辰接氣法’……,林君玄的生活平淡而充足,紫衣侯府在臨安城舉足重輕,不會有不自量力的人來打擾,所以林君玄雖然擁有離開紫衣侯府的令牌,但暫時沒有離開紫衣侯府的打算。

    ……

    時間荏苒,一晃三年……

    寂靜廂房中,一個目如星辰,面如暖玉的俊美小孩一臉肅然的盤膝坐在窗下,窗外皓月當空,小孩閉目一動不動。在他的體身周圍,閃爍著點點如霧如塵的星光,煞是美麗。這些從黑暗中浮現,凝如實質的點點星光以某種規律,慢慢的滲入到窗下少年全身的竅孔內。

    當皓月西斜,東方微白,那閉目修練的俊美小孩終于睜開眼來,目中一抹亮光一閃而逝,仿如劃過天空的慧星尾焰一般。

    整了整身上的衣袍,林君玄慢慢站起身來,推開窗戶,一陣冷風吹了進來。西邊,一輪圓月掛垂天邊,將隱未隱。

    “這太陰之力要比星辰還要來得強大,可惜,以我目前的境界還無法修練,否則的話,這倒是一個很好靈力來源。”林君玄看著西沉的圓月,默默想道。皓月當空之時,星辰之力便會受到強烈的干擾,這也是‘星辰接氣訣’上寫明忌諱在皓月下修練的原因。在曠野,無樹蔭遮掩的地方,皓月產生的太陰之力比在戶內要強上數十倍,這個時侯是根本無法吸收星辰之力的。

    圓月會對修練星辰之力的修道產生強大影響,但對林君玄卻影響不大,因為星形墜鏈似乎可以幫助隔絕掉太陰之力。戴上墜鏈。林君玄受到的太陰之力影響微乎其微,只有摘掉星形墜鏈的時侯,這種影響才會明顯。

    “看一下威力如何!”走出房間,林君玄穿過幾座亭台,來到一座假山附近。

    “嘿!”吐氣開聲,一拳打出,那三丈余高的假山邊沿,一塊巴掌大的碎石‘ ’的一聲應聲而碎,掉落在假山附近的水池中。

    “我現在的力量已經和穿越前那些經常鍛煉的武師差不多了。”在林君玄來的世界,經常鍛煉的人,可以一掌斷開數塊疊在一起的磚,在軍隊里,這種人是最多的。林君玄雖然看起來很柔弱,但三年不停的吸納星辰之力貫入全身的竅孔之中,林君玄的身體在這種星辰之力的浸潤,力量大幅增加,若不因為身體還沒完全育,體內的星辰之力只能揮出一部分,林君玄的力量將遠不止如此。

    林君玄修練‘星辰接氣法’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第一步‘貫竅’三個月的時間就已經修練完成。‘貫竅’在三步之中,只是一個適應性的過程,就像運動員跑步之前的熱身一樣,‘貫竅’只是引入微量的星力,讓身體漸漸熟悉星辰之力,所以這一步修練完成,只會微量的增加肉身的力量,其他並沒有特別明顯的變化。只有修練第二步‘貫氣‘的時侯,威力才會漸漸顯現出來。

    全身肌肉在星辰之力的滋潤下,會變得更為的堅韌,強度也會大為增加,在外部表現出來,也就是力量的增加了。這就如同建房子一樣,‘貫竅’是打地基,由于打地基都是在地下進行,這一步在外步不會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到了第二步‘貫氣’就相當于打完地基後砌房子,到這一步房子雖然沒有建好,但房子的已經初具稚形了。到了第三步導氣,就相當于房子已經建好了,這個時侯房子什麼樣,一眼就能看出來。

    修練‘貫氣’其實只要一年半就可以了,以林君玄的體質加上星形墜鏈的增幅作用,林君玄早在二年前就應該完成了‘貫氣’,但是林君玄硬生生的在‘貫氣’這一步停留了兩年,只到最近,林君玄感覺到體內竅孔能夠吸收的星辰之力已幾近飽和了。

    “過上一段時間,再修練‘導氣’!”三年的時間,加上星形墜鏈的增幅作用,林君玄能感覺得到全身的竅孔中積累了龐大的星辰之力,只是這麼多的星辰之力,林君玄只有一部分才利用到其中的極微量的一部分,就是這一部分,使得林君玄擁有了與他的年齡截然不同的力量。這筆龐大的星辰之力,儲存在體內,盡管無法被林君玄完全利用,但這些龐大的星辰之力卻在林君玄的體內形成了一層保護膜,能夠極大的削弱外部的攻擊。

    東方微白,再有一會兒便要去書房了,一夜未睡,林君玄卻並不覺很困,這便是修練的好處,星辰之力不僅可增強身體力量,而且有寧氣靜神的作用。

    “今天夫子說要帶他們去踏青,我也得回去準備一下才是。”林君玄推開門,回到了房中……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01:00 AM

第四卷    第一章 踏青


鶯飛草長,綠樹成蔭,早春季節正是踏青的好時侯。臨安城外二十里,一排馬車停在一座綠山下。

    “孩子到了,都下車吧。”夫子從馬車上慢慢走下來,站在驛道邊叫道。

    “好哦,終于到了。”

    “哈哈,終于可以出城了。”

    嬉嬉鬧鬧的聲音中,車廂門打開,一個個稚童在眾僕人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下來,一個個新奇的看著這驛道邊的綠樹紅花。每年的春節,夫子都會帶著學堂里的孩子們坐著馬車,到郊外踏青,師生一起,吟詩作對,寓教于樂,其樂融融。

    “君玄哥哥,我們也下車吧。”車隊前排,羅綺煙叫喚道。林君玄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僕人攙扶,從馬車上走下來。林君玄後面,是羅昶。

    “我好像聽到水聲了,這附近應該有河流。”羅昶從車廂里下來,側耳諦聽了一陣,對林君玄道。

    “嗯,我也聽到了。”林君玄點點頭。

    “大家都過來站好,待會兒我們一起上山去。”前方夫子大聲道。

    “夫子在叫呢,我們先過去吧,一會兒再去尋找那條河看看,”羅昶道。

    “好啊,好啊,我也要去。”羅綺煙跳躍道。三人並肩向夫子所在地方行去。林君玄與羅昶兄妹相處三年多,雙方的關系不像主奴,更像兄妹。

    孩子們聚在了一下,跟隨著夫子沿著芳草中的小徑向山巔行去,留下奴僕們在山腳守著馬車。

    “大家都聚在一起,不要走散了,……”每年的踏春,夫子都要叮囑一遍,但孩童們一出了城,心就野了,哪里還聽得進夫子說什麼。這些孩子都是臨安城貴族子弟,但由于年齡較小,在家中向來被禁足,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每天夫子踏春的時侯,都是倍值童子們期待的時侯。

    “啾啾!!”有孩童隨手從小徑旁扯了一片草葉放到嘴里,發出清脆若鳥鳴般的聲音,也有小孩從路邊折下一根根樹上垂下的樹枝,做成樹冠戴到頭上,一路嬉嬉鬧鬧,好不熱鬧。夫子在一旁微笑不語,一年的時侯,也只有這個時侯,夫子才似沾染了童子們的喜氣,變得不那麼刻板。

    一路行到山巔,暖風拂面,山腳下,一彎溪流從盛開的桃林里穿過,蜿蜒而行,流向遠方,樹林上方,幾只飛燕掠過,遠處,隱約可見一間間草舍,幾年太平,臨安城外也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夫子站在山頂,沐浴著春風,眺望遠方,一時逸興遄飛,禁不住詩興大發︰“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吟罷以手撫須,微笑不語。

    “好詩,好詩,夫子真是作得一首好詩。”樹蔭下一個華服小孩撫掌大叫著,走了出來,在他身後跟了幾名十五、六歲的僕人。林君玄聞聲看去,原來平鼎王府李海龍。

    “呵呵,”夫子聽得李海龍吹捧,也是胡須亂抖,很是高興︰“今日難得踏青出行,詩詞文章我也教過你們了,大家都來作作詩吧,作得不好沒關系,我不會責怪你們的。”

    “夫子說得,大家一起來作詩吧,讓夫子點評。”李海龍附和道,說完頗是挑釁的看向羅綺煙兄妹。

    “哼,”羅綺煙別過臉去。

    夫子沉吟片刻,道︰“太難的,你們做不出來,嗯,便以‘詠樹’為題吧,也不限于這山上的‘樹’,只要你們見過的樹,都可以。”

    李海龍身旁,一名穿著青衣的冷竣少年突然上前幾步,在李海龍身旁附耳低語一陣,李海龍微笑點頭不語。

    “哥,你看李海龍肯定又有了壞主意,”羅綺煙看著不遠處道。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隨他吧。”羅昶淡然道。

    果然,李海龍踏前一步,胸有成竹道︰“夫子,我先來作吧——這里有棵紫藤樹,我便以紫藤樹為題吧。”

    “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一首吟罷,李海龍朝羅綺煙眨眨眼楮,做了個鬼臉。身後,一旁隨從連忙鼓掌叫喚︰“好,好,世子做的好詩!”

    “哼,”羅綺煙氣得別過臉去。夫子聽了李海龍吟詩,卻是眉頭皺了皺,這詩做得好是好,只是,這最後一句‘香風留美人’,卻有一絲登徒浪子的氣息,這小小年紀的,終歸是不好。

    “這詩,作得還好吧!”夫子皺著眉,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大加贊賞。說罷,便看向了羅昶,學堂之中,羅昶和李海龍互相斗氣,這夫子是知道的,小孩斗氣而已,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夫子也並不阻止。

    羅昶見夫子望著自已,知是希望能做首詩。低首沉思半晌,羅昶指著不遠處一株枯樹道︰“老師既是說以樹為題,我便詠一首‘枯樹’吧。”

    “古樹何人種,清陰減昔時。莓苔根半,風雨節偏危。蟲蠹心將穴,蟬催葉向衰。樵童不須翦,聊起邵公思。”吟罷,羅昶看向夫子。

    夫子撫須沉思不語。羅昶這詩做得中規中矩,說不上差,只是有些取巧,整句詩,只有最後兩句‘蟲蠹心將穴,蟬催葉向衰。樵童不須翦,聊起邵公思。’還算有些意境。所謂‘邵公’乃是虞王朝的國公,輔佐虞王朝末代皇帝虞乾皇,使得虞王朝乃得六十余年太平盛世,邵公在世之時,國泰民安,百姓得安其所,乃是一代名相。可惜,邵公去後,虞王朝頓時分崩離析,其後便是三百年亂世。這些秘密,普通百姓家卻是不知的,羅昶出生紫衣侯府,紫衣侯乃是國之股肱,知道這些秘密也是意料之中。羅昶這首詩正是在詩中表示了志向,願做那邵公,輔佐君王,使天下得享太平。

    夫子乃是儒生,儒生以治國平天下為已任,羅昶能有這種志向,深得夫子之心。夫子聽得也是心中點頭不已,從這志向來說,羅昶立意便高出了李海龍,但是志向歸志向,從詩本身來說,羅昶畢竟年幼,這詩作得有些取巧,論詩本身,李海龍的詩還是要高出羅昶的,只是李海龍的詩作得有些輕浮了,卻是誇獎不得。

    “不錯,不錯,兩個人做的詩都不錯,不相上下。世子的詩若是末尾能修改一下,便更好了,“夫子沉吟半響,給出了結論。

    “喔,世子贏了,還是世子厲害啊!”夫子最後一句本意是勸告李海龍,要他去掉那股輕浮之氣,但卻被李海龍的隨從們當成了夫子評定李海龍的詩勝出的依據,一群人立即歡呼起來,學子中,有依附平鼎王府的,也跟著過去歡呼起來。

    “哼,這些家伙太得意了,君玄哥哥,你幫幫我哥好不好嗎?”羅綺煙一臉期盼看著林君玄,這三年的時間,林君玄與羅綺煙兄妹朝夕相對,彼此早有了很深的感情。林君玄一直有讀古詩養氣的氣慣,羅綺煙兄妹偶爾會去廂房看林君玄,次數多了,總有幾次被誦詩的時侯,被他們聽到。

    盡管林君玄一再說明自已並不會做詩,只是被聽到的次數多了,再辯解也是徒勞,索性承認。而羅昶似乎也從自已的母親那里聽到什麼風聲,認為他是前朝某個詩禮世家之後,這些世家從小就開始教育孩子,在濃厚家庭詩禮文化薰陶下,小小年紀,知書達禮,磊落大氣,會吟詩作對,寫得一手好字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侯府夫子既然認定了林君玄乃是前朝某個沒落的詩禮世家之後,對于羅綺煙兄妹與林君玄的過于親近,倒也並不介意。畢竟,三百年亂世雖然淹沒了許多詩禮書香世家,但卻並沒有淹沒這些詩禮世家的影響。鴻冀王朝立朝之後,中央龍庭大封天下,造就了無數王公貴族,只是,這些新興貴族畢竟根基尚淺,論詩禮教化,書香底蘊,也是鞭策莫及。又哪里有資格藐視這些流離天下的世家之後?

    只是林君玄表現的太過杰出了,完全不似一個懵懂幼童,若說林君玄其實就是一個出身泥根的乞兒,任何只要接觸過林君玄的人都不會相信,更何況是紫衣侯夫人。既然紫衣侯夫人心中早已認定這點,林君玄自然也不會傻得去否認。

    羅綺煙說話向來毫無心機,有什麼就說什麼。府中三年,林君玄一次無意中聽羅綺煙說她在自已進府之前就見過自已,追問下去,這才知道自已能夠進府的原因。對于羅綺煙便多了一份感激,羅綺煙的這種要求並不過份,林君玄自然不會拒絕。

    “呵呵,好的。我們先等等,看看那邊還會作什麼詩吧。”林君玄笑道。

    “君玄哥哥真好,”羅綺煙抱著林君玄的手臂,一臉高興。

    一個‘不相上下’的評價顯然還不能讓李海龍滿意,片刻的時間,平鼎王世子那邊又有了動靜。

    “夫子,我還有一首詩,”不遠處,李海龍又道。

    “哦,世子還會什麼詩?”夫子問道,目光卻看向李海龍身後那少年。王公子弟的背後,總有那麼一群人為之出謀劃策,這已是人盡皆知的通俗了。李海龍作的詩,其實別人是附耳所為,夫子雖然知道,但也並不說破。

    正如行軍打仗一樣,兩軍相遇,主帥麾下,各自的幕僚出謀劃策,謀略雖然出自幕僚之手,名頭卻是冠在各自主帥的身上。王公子弟斗詩的背後,向來都是雙方幕僚的比拼,這也是各府實力比拼的一種。

    夫子並沒指望這些半大的稚童能吟得出多好的詩,只是想借這踏春斗詩之機,培養一下這些孩子在詩詞上的好勝之心,有了好勝之心,這些稚童自然會在上面用心,長大後成為一代大儒也並非不可能!

    “夫子,詠樹的詩也做過了,不如換個如何。踏青乃是早春,不妨就以早春為題作詩一首,不知夫子覺得如何?”李海龍一拱手,向夫子道。

    “可以,”夫子負手而立,點了點頭。以早春為題,又要難上一點。李海龍既然開口了,自然是有準備,夫子側目以待。

    “楊柳陰陰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春風一夜吹鄉夢,又逐春風到臨安.”李海龍吟罷,傲然的望著羅昶。

    以早春為題,李海龍這詩作得較之夫子所作之詩相差無幾,一首吟罷,聽得夫子點頭不已。

    “好,好,好一個‘春風一夜吹鄉夢,又逐春風到臨安’。”夫子聽得點頭不已。

    樹下一群跟隨平鼎王的貴族子弟鼓掌歡呼,比自已受了夫子誇獎還高興。李海龍聽罷夫子的評價,一臉挑釁的看向羅昶。

    林君玄微一沉吟,輕步走到羅昶身邊附耳低語幾句,羅昶聽罷,很是敬佩的看了林君玄一眼,隨後回頭對夫子道︰“夫子,我也作好了。”

    “哦,吟來聽聽。”

    “勝日尋芳青山畔,無邊光景一時新。”羅昶踏步輕吟,夫子聽到這兩點,點了點頭,這句做得還算中規中矩,也就和李海龍的處在同一水準,但李海龍最後一句很是應景,羅昶若是句尾要是不能出采,但能難勝過李海龍。

    一眾童子也摒住了呼吸,盡待羅昶下一句。

    “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羅昶一句吟罷,石破天驚。

    “好!好一個‘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夫子擊掌驚嘆,一臉震驚的看著羅昶。這句一出,整首詩頓時上升到了一個令人仰望的地步。這種詩,別說夫子,就算是鴻冀王朝的文人名士也不一定能做得出來。羅昶這詩不出來還罷,一出來,李海龍的詩便相形見絀了。

    “這詩可做千古絕句了,羅昶這詩做得好!回去之後,我將它題字裱匡,送到紫衣侯府,讓你娘親知曉!”夫子一臉喜不自禁。

    樹蔭下,那冷竣少年一臉震驚的看著林君玄,別人不知,他卻知道,這詩其實是林君玄做的。他自賦有才思,但跟林君玄這首詩一比,頓時有如瑩光之與皓月,黯然失色啊!

    眾童子雖然不太懂詩,但看夫子的表情,也大抵知道這首詩了不得,一個個都敬仰的看著羅昶,目中滿是羨慕。要知道,題字裱匡,乃是夫子對學生最大的獎勵,以前夫子從沒這麼做過。

    詩斗已經不用再比下去了,只此一詩,羅昶便徹底壓下了李海龍,讓他徹底沒了斗志。樹蔭下,李海龍恨得牙癢癢,但也沒辦法,只是恨恨的瞪了一眼林君玄。

    夫子本沒指望學生們能做出些多麼驚人的詩句了,得了這絕句,心中喜不自禁,嘴中喃喃自語,翻來覆去還是那句‘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忽然發現眾童子還看著自已,驚醒過來,連忙道︰“你們都散了,各自玩去吧,記住別走遠了。”

    “喔!”眾童子跳躍起來,大聲歡呼。斗詩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插曲,真正的主角還是踏青游春。

    “我們走,”李海龍一揮手,便帶著一干僕從離開了。

    “嗯,我們也去山腳下的桃林看看吧。”羅綺煙提議道,林君玄和羅昶點了點頭。沿著小徑返回,經過馬車時,羅昶突然停下腳步︰“要不,把食盒也帶過去吧,我們去桃林游完,肚子餓的時侯,正好吃飯。”

    “這樣也好。”從馬車中取出食盒,三人結伴而行,在茂密的樹林中走了一會兒,便見得一條明澈見底的小溪載著些許落葉流花,從西方的樹林中穿行而來。

    “沿著這小溪走,就能走到那片桃林了。”林君玄指著那小溪道。大約半柱香時間,三人果然走到了先前在山頂眺望到的桃林。桃林株株,桃花朵朵,地上鋪了一層粉色的花瓣,如同一層錦色的地毯。

    三人把食盒放在溪邊,攤開三塊布帕,便坐在溪邊濯足談笑,自得其樂。

    “肚子好餓啊,我們吃飯吧。”玩了一會兒,羅綺煙撫著肚子道。

    “呵呵,肚子餓了就吃唄。”羅昶笑道。

    “啊!——”

    三人正準備上岸,突然之間只聽得空中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三人霍然回頭,正好看到一名孩童從山崖上墜落下來。與此同時,山巔傳來陣陣小孩尖叫、哭喊之聲。

    三人心中一片驚竦,根本不知道山巔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驚恐,絕望的哭叫聲裊裊不絕,就在這時,三人突然聽到了夫子的怒斥聲︰“你們是什麼人,想干什麼?”那怒斥聲只持續了一會兒,便戛然而止。

    “哥哥,我怕!”羅綺煙緊緊的摟住了羅昶的胳膊。

    “別怕,有哥哥在呢?”羅昶摸了摸羅綺煙的頭,安慰道。但他的臉色也是煞白,羅昶畢竟也是個小孩,這種情況他從未經歷過,心中也會恐慌。

    “哥哥,哥哥……”羅綺煙正埋頭在羅昶的懷里,突然之間探出頭來,一只手指著前方的溪水,驚恐道︰“你,你看那邊……”

    兩人順著羅綺煙的手指看去,只見一片殷紅的‘洪流’正從上游滾滾而來,從空氣中,林君玄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那是血!


第二章 臨安煉獄


血水從上游滾滾而下,眨眼之間流至三人腳邊不遠處,將整條小溪染成了紅色。山崖上突然靜悄悄的,所有小孩的哭鬧聲,尖叫聲,全部在一剎那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有一只無形的魔手,將一切都掩去。

    對于三人來說,這種寂靜比之尖叫更為可怕。桃林靜悄悄的,溪水都完全變成了紅色,這塊安靜詳和之地,剎那間陰森而恐怖。

    羅綺煙全身都戰栗著︰“哥,我們回去吧,我好怕。”

    “先等一等,”林君玄攔住了羅綺煙,他一臉鄭重,在羅昶兩兄妹的注視下,一翻手掌,掌心出現五顆石子,然後撒布在四方。

    “君玄,你在干什麼?”羅昶問道,他以前從未見林君玄這麼做過。

    “都進來!”林君玄對二人道,他一臉嚴肅,臉上並無慌亂,這種鎮定感染了羅昶兄妹,讓二人多少感到有些心安。

    林君玄率先走入陣中,就在兩兄妹的眼皮底下,林君玄一眨眼就不見了。

    “君玄哥哥,你在哪里?”羅綺煙快哭了。

    “我在這里。”一只手憑空出現,林君玄把羅綺煙拉了進去,又把羅昶拉進‘一葉陣’。

    “君玄哥哥,剛才我怎麼看不見你?”一葉陣中,羅綺煙再次看到林君玄,心安了不少。

    “這是‘一葉陣’,躲到陣里面,別人就看不到。”

    “唳!——”

    就在這時,山崖上傳來一聲尖嘯,一葉陣內三人仰頭看去,只見一道黑影從山崖上撥地而起,帶著滾滾黑煙,在天空盤旋一周,然後俯沖而下,沖著桃林而來。

    那黑影越來越近,羅綺煙一臉驚恐,就在她快驚叫出聲時,林君玄捂住了她的嘴。一股陰寒的強風撲面而來,那黑影距離三人不超過二丈,滾滾的濃煙之中,只見得一道模糊的黑影睜著一雙陰森的眼眸掃過大地。

    “唳!——”黑影似乎一無所獲,長嘯一聲後,拔身而起,越飛越高,最後化為一只大鳥般,向著西方疾掠而去,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林君玄這時才松開捂住羅綺煙嘴巴的手。

    “哥,那是什麼,我好怕啊!”羅綺煙的身體瑟瑟發抖,她蜷著身體,抱成一團。羅昶搖了搖頭︰“我也沒有看清楚。這里太可怕了,我們趕快回府吧。”

    林君玄看了看天空,待在這里也不是辦法,想了想,林君玄站起身來︰“要走的話,把鞋子脫下來,記住不要發出聲音。”

    “嗯,”羅昶兩兄妹點頭應道,三人脫了鞋,把鞋掛在肩上,在桃樹林中躡手躡腳的向來時的路上行去。

    “好濃的血腥味,”越靠近馬車停放的地方,空氣中的血腥味便越重。眼看再轉個彎就要到了馬車停放的地方,林君玄突然停下了腳步︰“不要走驛道,我們爬到半山腰去,從山上看。

    “嗯。”三人又躡手躡腳的從樹林里穿過,蹲著身,以山石作掩護,向半山腰上行去。血腥味越來越濃了。

    爬到山腰,林君玄隨手布出‘一葉陣’,三人從‘一葉陣’中探出頭來,往山下望去。只見驛道旁,所有的馬車車廂全部被擊毀,一匹匹健馬擊倒在血泊中,唯一完整的,只有紫衣侯府的馬車,至于平鼎王府的馬車,不知為何不見了蹤影。

    “啊!”羅綺煙剛一出聲,便自已捂住了嘴巴,但眼中,淚水已經流出來了。

    “劉叔……”羅綺煙望著山下喃喃囈語,眼中滿是淚水。紫衣侯府的車夫姓劉,叫劉居正,正是將林君玄接入紫衣侯府的那位豪爽漢子。紫衣侯府的馬車雖然沒有被摧毀,但看情況也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君玄望著山下的慘狀也愣了,本來是好好的踏青游春,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那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對一些孩子下手?林君玄的腦海中一片霧水。

    “不行,我們得趕快返回臨安城,通知娘親,讓娘親知會巡天府!”羅昶身形一動,便欲向山下行去。

    “別去,”林君玄拉住了羅昶的手臂︰“至少要去不是在現在。”

    “為什麼?夫子還不明生死,我們應該趕快返回臨安府,而且,這里太危險了!”羅昶回過頭看著林君玄。

    “看到那輛馬車嗎?那是這里唯一的馬車,你是不是想坐著馬車回去?我問你,你會駕車嗎?”林君玄道。

    羅昶愣了,他只想著坐馬車返回臨安府,壓根沒想過這些東西。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所有的馬車都摧毀了,但紫衣侯府的馬車卻沒有摧毀?”

    “你是說……”羅昶並不笨,他也隱隱猜到了什麼。

    “馬車附近肯定有人藏著,很可能,那殺害夫子的人,就藏在馬廂里,此時,正等著我們自投羅!”林君玄越想腦海里越清楚,突然間一個念頭劃過腦海︰“這些人是沖著我們來的。”

    “啊!”林君玄的這個結論一出來,羅昶眼楮睜得大大的,他的臉色越發的慘白了。

    林君玄說的是我們,但林君玄知道自已在臨安城根本沒得罪什麼人,就算是尹天軒要殺自已,也犯不著如此大動干戈。

    “這些人把其他馬車都毀了,獨獨留下紫衣侯府的馬車,顯然是沖著羅昶兄妹而來,引誘他們上勾的。一個小孩子在遇到這種情況下,看到還有一輛完好的馬車,肯定會下意識的想著坐馬車離開。如果不是我在身邊,他們還真有可能上了馬車。”

    “羅昶兄妹不過是小孩子,根本不可能得罪人,要得罪人,也只有紫衣侯才可能得罪人!”林君玄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其中決竅︰“對了,這些人是想抓住羅綺煙兄妹,然後用他們來要挾紫衣侯。”

    林君玄本來以為紫衣侯只是一個普通的侯爺,但現在看來,絕非如此簡單。這幫人能夠飛天遁地,尚且需要使出挾持小孩這種低賤的事來,如果紫衣侯只是一個普通的侯爺,顯然不必如此大廢周章。林君玄想起了書房里,最後一排放著的道書書架,心中越發肯定了。

    “紫衣侯寫的字,霸道而大氣,如今看來,這種霸氣不僅僅來源于他的位高權重,還很有可能來自于他強大的能力!”盡管素未謀面,但這位紫衣侯在林君玄心中已經提到了極高的地步。

    “君玄哥哥,我們現在怎麼辦?”羅綺煙望著林君玄,他們已經徹底沒了主意。

    “看到那五顆石子嗎?在天黑之前,你們絕對不能走出這五顆石子的範圍。”林君玄一臉嚴肅道。

    “君玄,那你呢?”羅昶道。

    “我自有辦法。”林君玄道。紫衣侯府還不知道情況如何,林君玄決定天黑的時侯回去看看。如果臨安城沒事,就通知侯府夫人,想辦法把羅綺煙、羅昶兄妹接回去。如果紫衣侯府也出事了……,林君玄搖了搖頭,甩掉了腦海中的想法,在他想來,紫衣侯府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三人躲在一葉陣中,屏息靜氣,靜靜的等待著。半山腰上,只聽得山風瑟瑟,如同鬼域一般,山腳下,紫衣侯府的馬車一動不動,看不出來里面有沒有人。

    入夜,當天空還剩下一點微弱的白光時,山下紫衣侯府馬車的車廂里終于有了一些動靜。車廂門推開,一條壯碩的黑影肩上扛著一條屍體,從車廂里走了出來。

    “ !”三人倒抽了口涼氣,都是驚恐的看向對方。那壯碩的黑影也沒有留意到這邊,從馬車上下來後,身體一溜,便沒入了驛道旁的樹林中,消失不見。

    “你們兩個記住,千萬不要離開這個陣法的範圍。”林君玄突然站起來,對兩人道。

    “君玄,你要去哪里?”羅昶站起來,盯著林君玄的眼楮。

    林君玄嘆息一聲︰“我必須回臨安城一趟,羅昶,照顧好綺煙,我會通知夫人來接你們的。”這座山距離臨安二十里,馬車根本不能乘坐,且不說三人誰都不會駕御馬車,就算是能,誰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躲在暗處,正盯著馬車。

    二十里的路程只能走回去,羅昶兄妹從小嬌生慣養,要他們走回臨安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能林君玄先回去。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論如何,林君玄也不想讓羅綺煙兄妹出事,就當是還紫衣侯府的一份人情吧。

    從一葉陣里出來,林君玄躡手躡腳的潛入樹林中,路上,他又撿了五粒石子,手掌撒開,準備隨時布出‘一葉陣’。也是因為這‘一葉陣’林君玄才敢獨自前往臨安城。

    林君玄沒有走向驛道,他返身向著遠離此處的溪流上流行去。每隔一段路,他便停下身來,撒下‘一葉陣’,在陣中諦聽一陣,確定周圍沒有人後,再繼續前行。

    一路潛行,片刻之後,林君玄終于到達先前看到的那條溪流的上游,幾具屍體擱淺在溪水中,那是附近農舍里的百姓。這個時侯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林君玄顧不得其他,跳入溪水中,沿著溪流慢慢的向前行。

    臨安城附近的溪流幾乎都是匯入臨安城外的河流里,在天色完全暗下來,四處又潛伏危機的情況下,沿著溪流返回臨安城是最好的辦法。

    越往下游,溪水中的血水便越淡,林君玄一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向前行。沿溪流返回臨安城雖然繞了一個大圈,但卻是最安全的方式,一路上,如果沒有人阻攔。林君玄心中猜測,這或許是他們也沒想過一個幾歲的孩子會這麼聰明吧。

    大約三個時辰後,沿著溪流往前,果然出現了一條寬闊的河,林君玄大喜,從溪流中潛入河中,猶如一尾游魚一般靈活的向前游去。

    林君玄的水性不差,在河中游泳速度要快了不少。河兩岸靜悄悄的,沒有人注意到這河中有個孩子。

    “怎麼回事,這里怎麼會有個壩?!”在離臨安城還有一里路左右的距離時,林君玄游著游著,突然發現前方憑空出現一座水壩,將這河流攔腰截斷。林君玄從水中躍出,利索的爬上水壩,剛一爬上水壩,林君玄便怔住了!

    “怎麼會是這樣!”林君玄怔怔的看著前方,大壩另一側的河流一片漆黑,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死魚翻著肚皮飄浮在河面上,一股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在這條河的盡頭,無數亭台樓閣矗立在黑暗中,那是臨安城。

    只是此刻的臨安城,與林君玄印象中的完全不同。熊熊的火光從臨安城中燃起,滾滾的濃煙直上九霄,遠遠的,可以聽到一陣痛苦的哀號聲,還有瘋狂的大笑聲。臨安城的上空,烏雲密布,一團火焰般的雷光詭異的懸浮在臨安城上空,一道道霹靂,不時的從上面劃落,轟落在臨安城中。

    臨安城,這座林君玄熟悉的城市,已經化為了一片地獄!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01:02 AM

第三章 邪念宗

  “這還是臨安城嗎?”林君玄站在水壩上怔怔的望著遠方,臨安城中四處蔓延的火花沖天而起,一棟棟的樓宇在熊熊的火焰中倒塌, 啪的火焰燃燒聲即使幾里外依然清晰可聞。

    林君玄仰著頭,如星辰般的眼眸上倒映著蒼穹下那一團巨大的火紅雷光。在破廟之中,那自稱為‘妖’的師父曾施展‘妖術’,將他帶到空中俯瞰臨安城,在臨安城外的河流邊,那位趙老也騰空而起,即使在踏青的山巒上,也曾有一道大鳥般騰空而起的黑影,這些人的手段雖然厲害,還在林君玄的認知範圍之內,但臨安城上空的那團雷光呢?對于林君玄來說,那已經是神魔一般的手段了。

    “不知道老師怎麼樣了。”林君玄想起了老師甘如葉,在這場突變之中,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不行,我必須得回去看看,”臨安城上空那狂笑聲陰森可怖,但林君玄已顧不了這麼多了,甘如葉是他進入這個世界後,第一個真正對他好的人。如果就這麼眼看著臨安毀于一旦,而絲毫不作為,林君玄覺得自已永遠無法心安。

    “在這座臨安城中,我只是條小魚罷了,這些人能力強大,不會特意來對付我的。”林君玄安慰自已,臨安城中,不管是紫衣侯,平鼎王,甚至一些王公貴族對于那些想要毀滅臨安城的人來說,其價值都要比自已來得高。這麼想著,林君玄心中安定了許多。

    水壩的另一側,河水完全停止了流動,河面漂浮著大量死魚,河水也變成了黑色。林君玄不敢繼續從河里游過去。河水早上踏青之前,還是澄清透底的,但現在卻是烏黑發臭,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這麼多的魚都死了,這河水里肯定有問題,很可能被投了毒,是的,河水原本是流動的,但現在卻靜止了,肯定是因為這里的水壩。”林君玄看了一眼腳下的水壩,泥水很新,是匆匆建成的,他相信,不出意外的話,河流的另一端也應該有一堵大壩將河流截斷了。

    在活水中投毒,很容易被淨化,但若是從兩端截斷,活水變成死水,投毒就容易多了。

    “這些人,肯定是早就計劃好了,”想到這里,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湧上心來,河流投毒那絕對不僅僅是針對王公貴族的,而是將整個臨安城的普通百姓都囊括其中了。

    “老師,千萬不要有事啊!”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林君玄心中越發焦急了。他返回水壩另一側的河流里,從水泥掏了幾把淤泥,將全身塗黑,這才快步向臨安城奔去。

    要想查探城中虛實,救出甘如葉,晚上是最好的機會,要是等到天亮,就會很容易被人發現。

    林君玄除了一雙眼楮外,全身一片漆黑,他不斷的出沒于驛道旁的樹叢中,全身塗滿的淤泥在晚上將他的身形很好的掩藏起來。乍一看,就像一片貼地移動的陰影。

    通往城內的古橋被毀掉了一半,但還好並沒有完全損壞。古橋上並沒有人把守,林君玄矮下身,快速的穿過古橋。臨安城已經完全陷入了火海,火焰騰起數十丈之高,一棟棟的屋宇在林君玄面前倒塌,天空,一道道巨大的紫色雷電不時的劈落,一副仿如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林君玄仰起頭,只見紫色的霧氣彌漫在臨安城上空,紫霧的中心,是一團巨大的妖冶紫焰,在那紫焰的下方,林君玄隱約地看到一個臉上帶著白金面具,頭發飛舞的人影,像大鳥一樣張開雙袖,平貼在紫焰下方,在那條詭異的人影身上,林君玄感受了一股極端陰邪、黑暗的毀滅氣息。

    只是遠遠的望了一眼,林君玄便覺得有股陰森寒氣從頭頂一直流到腳底。林君玄趕緊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氣,向城東的學館走去。林君玄貼著屋宇的陰影,一路疾行,片刻之後,終于到了甘如葉的學館。

    借著房屋燃燒的火光,林君玄看到一個矮矮的黑影矗立著,那是先生的學館。

    “還好,學館沒事。”林君玄微微松了口氣,貼著屋牆邊快速走了過去,推開門,學館里靜悄悄的。

    “老師?”林君玄輕聲叫喚了一句,沒有回應,推開房門,一切都在,先生的書架,被褥都沒有動,一切都宛如平常。林君玄心里開始不安了。

    “老師?”林君玄又叫了一聲。甘如葉不在,他沒有收拾行禮,自然也沒有離開臨安城,但林君玄卻找不到他。這樣漆黑而混亂的晚上,根本無法找著人。

    “冷靜,一定要冷靜!不管怎樣,至少學館並沒有被闖入的痕跡,老師不在這里,至少還是有一絲活著的希望的。”林君玄不斷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在這種混亂的時刻,所有的負面情緒只會影響到自已,而不會有絲毫益處。

    深吸了一口氣,林君玄心中默念‘星辰接氣法’平心靜氣的要訣‘眼觀鼻,鼻觀心’,慢慢的平靜下來。學館里一片寂靜,但學館外卻一片嘈雜。大火燃燒的聲音里依稀可以聽到很遠的地方傳來哭泣聲,悲嚎聲。

    “先去紫衣侯府看看,整個臨安城,紫衣侯府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如果連紫衣侯府都淪落了,那最好的選擇便是盡快的離開這里。”心中打定主意,林君玄又從學館里出來。

    “這邊!”牆角轉彎的地方,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林君玄心中一緊,手中五指一撒,立即布出一葉陣,然後隱身其中。幾乎是在林君玄剛剛踏入‘一葉陣’的時侯,七八道黑影從拐角出現,閃電般一掠而過,中途,連看都沒看林君玄一眼。

    “這是些什麼人?”這些人似乎是一夜之間冒了出來,林君玄以前根本沒見過這些人,所有的黑衣人行動如飛,比之三年前林君玄在河邊見到的趙老也相差不了多少。

    待這些人離開之後,林君玄收了一葉陣,躲在牆角陰影里,飛步向紫衣侯奔去。在經過一口井時,林君玄看到許多屍體倒在井邊,那都是臨安城的一些平民。借助著大火的火光,林君玄看到這些屍體身體浮腫,皮膚發紫,那是中毒的跡像。

    “臨安城的水井都被下毒了。”林君玄這才知道為何這些房子里靜悄悄的,臨安城的百姓把水井里的水挑回家,根本不知道里面下了毒,等到發覺的時侯,已經死了。也有部分人可能口渴,直接就在井邊喝了,這才倒在井邊。

    “這些人真是好毒的心思啊,他們是想屠光整個臨安城!”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湧遍全身,這一刻,林君玄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在瞬間被顛覆,在這以前,他從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膽敢將一個城鎮的人全部毒殺!是的,普通人不敢,但宗派人卻敢!

    林君玄抬頭看向上方,那巨大的紫色雷光如鬼火一般,還高懸在夜空中,戴著銀色面具的詭異人影依舊飄浮在雷光下方,不知為什麼一動不動。

    遠方,淒厲的悲號聲也停歇了,變得時斷時續。林君玄死死的盯著古井邊那些平民的屍體,似乎要把這一幕永遠記下。

    “這些人太放肆了,太無法無天了!……”林君玄嘴唇顫抖,不停的念叨著這句話。‘ 啪’的火光聲中,一座座房屋在沖天大火中倒塌。火光映照中的古井被鍍上了一層血紅,林君玄只能遠遠的看著,不敢太靠近火光,那樣的話,很容易被人發現。

    從古井離開,林君玄又看到了許多屍體,這些屍體並不全部是被毒殺的,也有部分是刀劍殺死的。半個時辰之後,林君玄終于到了紫衣侯府。朱漆的大門早已碎了,散落成一地的碎片。台階上,倒著許多紫衣侯府護衛的屍體。

    “好,好,好!!你們‘邪念宗‘好大的膽子,如今鴻冀立朝,國泰民安,如此泰平之世,你們還敢行此逆天之事,屠盡一城之人,做成‘墳鼎’!如此無法無天,滅絕人性,你們邪念宗離滅派之日不遠了!”就在此時,一道怒斥聲從紫衣侯府內傳來,林君玄心中一動,那是老管家的聲音。

    林君玄心中尋思,聽聲音,老管家正和邪念宗的什麼人對峙著,老管家果然是會道術的。只要他還沒死,紫衣侯夫人就很可能沒事。

    “是了,護城河和城中的水井,他們容易下毒,但是紫衣侯中的水井哪是那麼容易下的。這樣的話,紫衣侯的人可能並沒有中毒。”林君玄心中一喜,望了眼朱漆的大門,林君玄並沒有選擇從大門進去。回身一繞,林君玄繞了到離大門很遠的一處院府門牆,雙手一伸,林君玄便輕松的爬過了牆,翻入了牆內。

    ‘星辰接氣訣’第二步修練完成了,林君玄的力量增大了很多,加上三年時間他一時沒有落下對身體鍛煉,要翻過一堵牆還是容易的。

    紫衣侯府內,不知多少亭台樓閣,假山水榭僕倒在塵埃中,一棟棟廂房在大火中熊熊燃燒,一陣零碎的刀槍聲從遠處傳來。林君玄辨認了一下方向,不斷的穿梭于陰影中,輕步向著老管家所在的地方接近。

    紫衣侯府內,不知多少奴僕、婢女倒在血汩中,林君玄心中一緊︰“希望小蟬她們沒事才好。”這個時侯,整個臨時城都一片混亂,更何況是紫衣侯府。林君玄有心去救小蟬,但這種混亂的時侯,小蟬肯定不會待在廂房里,這麼大的侯府要想找到,談何容易。

    “咦!這個人是……”在經過倒塌的‘望仙台’時,林君玄無意中瞥到了一個壯漢的屍體,心中一動,林君玄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我在河邊踫到過這個人!他們是平鼎王府的府衛。”林君玄認出了這個壯漢的身份,只是平鼎王府的府衛,為何會出現在紫衣侯府內,而且將他殺死的兵器,卻是紫衣侯府的制式兵器?林君玄只覺得眼前籠罩了一層霧水,臨安城的局勢變得更加撲逆迷離了。

    “這到底是怎麼會事?三年前我看到的那些修練‘水犀訣’的人和今天的事到底有什麼關聯?”一個個疑問浮現腦海,林君玄毫無頭緒。


第四章 一報還一報


  前方一陣金鐵之聲傳來,林君玄放緩了腳步,手掌一手中的五顆石子,現在只能靠他們了。繞過一座花亭,林君玄終于看到了站在一座假山前,一臉慘淡但依舊保持著鎮定的紫衣侯夫人。在侯府夫人身前,老管家一臉冷然,手執長劍護在紫衣侯夫人身前,周圍三十來個青袍的紫衣侯府護衛排成一圈,將紫衣侯夫人護衛起來。與他們對峙的,是十來個黑衣人和二十來名穿著重甲的府衛,還有一名穿著寬大黑袍,一臉漠然的中年男子,那人長發披散,眼簾開闔之間,冷光四射。

    “平鼎王府的府衛,他們居然與這群黑衣人勾結在一起!”林君玄心中一寒,從眼前的情況來看,平鼎王似乎和這些邪派中人是一伙的!林君玄心中驟然劃過三年前在河邊見到的那六個赤身壯漢在河中打拳的場景,只覺一道靈光劃過腦海,從這場混亂中,林君玄隱隱覺得自已抓住了什麼。

    “顧念仁,你乃是‘方寸宗’的弟子,卻為紫衣侯做了二十余年的僕人,如今紫衣侯再劫難逃,我邪念宗與你們‘方寸宗’向來沒有結過仇怨,也不願因為一個紫衣侯結上仇怨。只要你離開紫衣侯府,將紫衣侯的夫人交給我們,我可當做什麼都沒看到,放你一條生路!”那長發披散的黑袍男子沉聲道。

    “紫衣侯曾救過我,救我一命,我自當以命相抵。

    紫衣侯將整個侯府托付給我,是信任我。若是此時丟下他地夫人只顧個人生死,就算此時逃走,我又有何面目活于世。你們今日勾結平鼎王毒殺臨安城所有百姓,異日必被萬千道門討伐,邪念宗離滅派之日已經不遠了!”老管家叱道。

    “你……哼!”散發黑袍男子怒笑︰“好你個顧念仁,我只是不願見到我們兩派因為一個小小的臨安城惡交,你還真當我怕你‘方寸宗’。嘿嘿,我們邪道宗向來同氣連枝,這次我們邪念宗將臨安城煉成‘鼎爐’,已經得到了其他宗派掌門的同意,又豈會怕你所謂的萬千道門!——顧念仁,我想留你一條活命,奈何你卻不自惜,想要尋死,我便索性成全了你!”

    “要出手,就出手吧。袁沙,且讓老夫看看你邪念宗的《一念斷生經》修練到了幾層的火侯!”老管家冷聲道。

    “好,好,好!”袁沙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顯是怒極︰“那你就去死吧!”

    “保護夫人,”老管家大喝一聲,撥地而起,幾乎是同時,那袁沙已化為一道鴻影撥空而起。

    “轟!——”勁風四射,離地二十余丈處,兩道蒙蒙人影交擊在一起,稍沾即走,身形一晃,兩人身化長虹,向更高處撥去……

    “拿下紫衣侯夫人!”袁沙地暴喝聲從高空中傳來。林君玄已經顧不得看老管家和袁沙地戰斗了。遠處。十多個黑衣人及修練過‘水犀訣’地府衛已經和紫衣侯府最後僅存地護衛混戰在一起。幾名護衛用身體牢牢地護住紫衣侯夫人。

    雙方人數相差不大。但林君玄看得出來。紫衣侯府地護衛實力明顯不是那些黑衣人地對手。

    “必須得把紫衣侯夫人帶走。”當初巡天府抓捕林君玄地時侯。紫衣侯夫人可說間接救了他一命。紫衣侯府不是久留之地。林君玄早有離開地打算。但是在這之前。必須得回報這位夫人。林君玄覺得自已才能灑脫地離開。不管這麼樣。這位夫人心地善良。至少也不應該死在這場混亂中。

    林君玄從廊柱後走出來。沒有人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了。也沒有人會在意這樣一個八歲多地稚童。林君玄繞開了那些黑衣人。對付這些黑衣人他實力還有所不敵。但對付只是修練了‘水犀訣’地府衛。卻不是什麼問題。至少。林君玄地‘星辰接氣訣’修練時間並不會比這些府衛短。

    一名平鼎王府衛和一名紫衣侯府衛激戰在一起。兩人吐氣開聲。拳頭打得虎虎生風。林君玄只是看了一眼。便走過去。

    “滾開!”那平鼎王府衛激戰中。眼角瞧見一名童子走過來。想也沒想。便是一腳踹了出去。

    “ !”兩只小手仿佛鐵鉗一樣鉗住了踢過來的腳掌,一股恐怖的力量從這小手中發出,只是一下子,林君玄避開他的腳掌,同時雙手一扭,只聽 嚓一聲,那人的腳踝就被卸掉了,手掌再一抖,那披著鎧甲的府衛痛哼一聲,像個破麻袋一樣,便從林君玄頭頂飛了出去。

    這些府衛本是戰場退役下來的戰士,懂得的只是戰場上用來殺敵地最簡單的招勢,直來直去,勢大力沉,談武技那是絕對談不上的。

    ,向來有避實擊虛的說法,林君玄只是使了一個‘掉他的踝關節,同時以‘四兩撥千斤’將他托送了出去。林君玄若只是一個普通的八歲孩子這‘四兩撥千斤’是決對撥不動這麼粗沉的漢子的。但他修習了三年的‘星辰接氣訣’,憑借星形墜鏈的增幅作用,體內積累了龐大地星辰之力,力量早已變得和這些府衛相差不遠了。一招使出,平鼎王府衛飛了出去,撞折了一根花亭廊柱。

    蘊勢待發,正準備一拳轟出的紫衣侯府護衛呆住了,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身邊八歲的稚童,不敢相信那驚人的一擊,居然是這名孩子發出來地。

    “快點去幫幫其他人吧。”林君玄淡然道,那護衛終于清醒過來,大喝一聲,向另一名平鼎王府衛沖去。

    林君玄掃了一眼,紫衣侯府的護衛還是有些高手,十多個人合手勉勉強強擋住那些黑衣人。

    “他們支持不了多久,必須得速戰速決。”林君玄快步走入其中,八歲稚童地身體,讓他擁有其他人所沒有的靈活。而且平鼎王地府衛要打他,就必須得彎下腰,而林君玄卻不必這麼麻煩。

    “砰!”林君玄突然切入一個戰團,趁其不備,一掌切在一名平鼎王府衛腿彎處,那名平鼎王府衛正準備出拳,膝部突然一麻一軟,便跪在了地上。紫衣侯府護衛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猛的踏前,一拳轟在那平鼎王府衛腦袋上……

    林君玄毫不戀戰,稍戰即走,他身材矮小,穿行于戰團之中,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此時正是晚上,到處一片漆黑,沒有人注意到這麼個小孩進了戰團。林君玄地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帶走紫衣侯夫人。

    穿過戰團,順便輕松解決了幾名平鼎王府衛,林君玄來到假山邊,紫衣侯夫人穿著一身雍容華麗的紫裙,站立在假山邊,臉上保持著一種令人驚嘆的鎮定。

    “夫人,請跟我走吧。”林君玄拉了拉紫衣侯夫人的裙角,低聲道。

    “啊,君玄,你怎麼會在這里?”看到林君玄,紫衣侯夫人臉色大變,她抓著林君玄的手,匆匆望了一眼四周,語聲惶急道︰“君玄走,快走,趁著他們還沒注意到你,趕快離開這里!綺煙和昶兒跟你一起,他們兩怎麼樣了?現在在哪里?”

    “夫人,這些事以後再說,現在,請跟我來,”林君玄沒有過多的言語,拉著紫衣侯夫人的手,便往假山後走。

    “不行,我還不能離開。我不能丟下他們啊。”紫衣侯夫人看著假山前戰成一團的紫衣府護衛道。

    “你在,也幫不了他們,只會拖累他們。你離開,他們才有一線生機。”林君玄抬起頭,一臉嚴肅道。

    紫衣侯夫人怔怔的望著林君玄,神色有一絲松動。林君玄知道她明白這個道理,也不管其他,拉著紫衣侯夫人就走,果然,紫衣侯夫人沒有反抗,跟著他往假山後走去。

    戰團中,一名黑衣人一直望著假山的方向,他並不急,紫衣侯夫人一介女流,只要還在視野之內,隨時都能抓走。就在林君玄帶著紫衣侯夫人向假山後走去的時侯,黑衣人瞳孔猛的收縮,口中發出一聲暴喝︰“哪里走!”

    衣袍一蕩,便騰空而起,向林君玄等人撲去,眨眼之間,便到了假山後面。假山後空蕩蕩,黑衣人眼光一凝,怎麼可能,眨眼間,紫衣侯夫人連同那小孩便失了蹤影。

    “紫衣侯夫人不見了,快點解決對手,找出紫衣侯夫人!”那人在空中厲嘯一聲,尋了一個方向,便疾掠而去。

    就在假山後,紫衣侯夫人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看著那人飛掠而去,這才松了口氣。望著那人消失的方向,紫衣侯夫人喃喃自語︰“他看不見我們,怎麼可能。”紫衣侯夫人只看到林君玄撒出五顆石子,然後那人就撲到假山上,這麼近的距離,根本無法躲過那人的眼光。正當紫衣侯夫人以為自已會被這些人擄去的時侯,沒想到對方卻視而不見。

    林君玄沒有理會紫衣侯夫人的喃喃自語,他伸手從地上又抓了五顆石子,飛快的又在地上布了個陣——‘萬籟陣’,取‘萬籟俱靜’的意思,是天機門中,隔絕聲音氣息的陣法,用于方便交談。

    這個陣法在《奇門遁甲》中只是比‘一葉陣’高明了一點點,但也不是什麼高深的陣法。

    ‘萬籟陣‘可以阻止陣內的聲音傳出去,卻不會阻止外面的聲音傳進來!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01:09 AM

第五章 潛藏


  這些年的時間,林君玄除了修練‘星辰接氣訣’,便是鑽研奇門遁甲了,幾年的鑽研,又讓他多學了幾個陣法。

    林君玄的冷靜似乎也感染了紫衣侯夫人,她鎮定了許多,看著林君玄在‘一葉陣’的基礎上完成了‘萬籟陣’的布置,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我以前從不知道你會這個。”

    紫衣侯夫人畢竟不笨,從剛剛那人視若未睹的行為和林君玄手中奇妙的石子中,她看出了一點端倪。

    林君玄抬起頭,笑了笑︰“你以前也沒問過。”紫衣侯夫人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兩人都沉默下來,外面傳來一陣紫衣侯府護衛的慘叫聲。聽到那慘叫聲,紫衣侯夫人低下頭,默默垂淚。

    這個結果早已在林君玄的預料之中,看到紫衣侯夫人垂淚,林君玄安慰道︰“這和你無關,你就算在外面也幫不了他們。現在,他們的目標的是整個臨安城。誰也逃脫不掉的。”

    紫衣侯夫人擦了擦眼淚,強自鎮定︰“我知道。”隨即又問道︰“君玄,綺煙和昶兒怎麼樣了?我死了不要緊,綺煙和昶兒不能有事啊!”

    “夫人放心吧,綺煙和羅昶現在很安全。我把他們藏起來了,只要他們不走出那個***,不會有人發現的。”林君玄道,說罷便將羅~兄妹藏身的詳細地點告訴了她。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紫衣侯夫人問道,她畢竟是一介女流,眼前的混亂場景已超出了她能控制的範圍。

    “臨安城現在已經是一片混亂,這些邪念宗派的人高來高去,隨時都可能被他們發現。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臨安城這麼多人被毒殺,我就不相信,這天下會沒有人管!”林君玄一臉冷然道。

    “也只能如此了。”紫衣侯夫人嘆息道。大火還在燃燒,如今連哀號聲都沒有了,臨安城已化為一片死地。

    “無法無天啊。殺盡一城地百姓。這等事情天地不容啊。這些邪念派難道就真地沒人能節制嗎?”林君玄望著這座化為死地地城市。那沖天地大火。滾滾地濃煙。心中地震駭久久不能平息。

    “啊!——”

    一聲慘叫從空中傳來。林君玄從陣中抬起頭。借著熊熊地火光。隱約見到一道模糊地殘影從空中墜落。‘轟’地一聲撞在不遠地一座亭台上。亭台轟然倒塌。

    “不好。是顧伯!”紫衣侯夫人認出了那抹殘影地身份。驚叫聲剛剛傳出。林君玄一躬身。已經從陣中竄了出去。

    在經過一座亭台時。林君玄停了一下。抬頭向天空看去。那個袁沙並沒有追過來。

    “兩敗俱傷!”林君玄心中對這場戰斗結果已經有了定論。不管怎樣。至少袁沙短時間內是不會追過來地。

    “顧伯,顧伯!”林君玄小心的藏好身子,待離那倒塌的亭台近了,才低聲叫道。

    “誰!”一只青筋虯曲,強壯有力的手臂勾住了林君玄地脖子,正待用力,待身後那人已認出了林君玄的身份︰“是你,小娃娃!”說罷,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等松了手,林君玄轉過身來,只見老管家面如紙箔,雙眼黯淡,他不停的咳嗽,每咳嗽一口,便吐出一口血,衣衫都被血水染透了。林君玄看到他枯瘦的手掌放在胸前,不停的顫抖,顯然受了極重地內傷。

    “孩子,快走吧。我已經受了傷,走不遠了,不能帶你離開臨安城了。”老管家看了看天空︰“袁沙受的傷比我輕很多,很快就會追過來。快走吧,能不能逃得一條性命,就看你地造化了。……《一念斷生經》,好厲害的‘一念斷生’啊!”

    老管家翻起手掌,林君玄看到他地皮膚下,無數的紅色地血線如有生命般扭動,似乎想要從皮膚下掙脫出來!

    林君玄心中一震,他抬頭看著老管家,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然而這終歸是徒勞的。修道一途,他的功力還太淺了,瞧不出什麼來。

    “放心,我還死不了。”老管家笑道,便那笑容終歸有些勉強。

    林君玄默然,老管家就算死不了,情況也不容樂觀。臨安城中現在處處是邪派的人,那個袁沙絕對不可能是邪念宗唯一派在臨安城的高手,至少,頭頂上還有個詭異而強大的存在。

    “顧伯,夫人我已經把他藏好,你先在這里調息一段時間吧。”時間緊迫,袁沙隨時可能追過來,林君玄也不敢怠慢,又是五顆石子撒出,布出了‘一葉陣’和‘萬籟陣’。

    老管家一臉惑的看著林君玄,這算是什麼,小孩子過家家嗎?不知為什麼,老管家心中有惑,卻也沒有問,只是倚著一截漆紅的斷柱,微微喘息。

    站在陣法中,看外面並沒有什麼變化,只在從外面往陣法里面看才會顯示出變化。林君玄知道老管家心中的疑惑,但並不解釋。

    “顧念仁,這是你自找的!”堪堪布好陣法,遠破天驚,一條黑色人影帶著漫天碎石破土而出。

    “孩子走吧,和我在一起你必死無。”老管家喘了口氣,一只手捂著胸,看著天空越來越近的袁沙,喃喃道︰“我受了太重的傷,走不遠了!”

    林君玄沒有理會老管家的勸告,盤膝坐在地上。那袁沙越來越近,若大鳥一般飛到距離兩人二十丈外的一座亭子上,而林君玄和老管家則躲在一座半塌的亭台背面的陰影里,正好避過袁沙的視線。

    “你需要多久調息?”袁沙就站在不遠的一座亭子頂端,衣袍的獵獵舞動聲清晰在耳,林君玄神情自若,視若未睹。

    “不好!這孩子不懂事,這個時侯出聲,看來是躲不過了,”老管家心頭一跳,一顆心沉了下去。就在這時,老管家看到林君玄正微笑著看著自已,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顧伯,你太過擔心了。他聽不到的,不止聽不到我們說的話。就算他此時站在我們面前,也是看不到我們的。”林君玄淡然笑道。

    老管家眉頭微皺,他側耳細聽了一會兒,袁沙果然好像沒有發現什麼一般,身形一展,又從這座亭台騰空而起,遠遠的聽到他的大喝︰“顧念仁,你跑不了的!”

    老管家默然不語,臉上出思索的神色。以他地見識,也沒聽過哪個宗派有門道法居然能撒五顆石子就能讓人看不見地。

    “我和夫人看走眼了,你絕不是一個普通的書香世家弟子。”老管家喟然嘆道,語氣中並無責怪的意思。

    林君玄沒有回答,抬起頭,淡然道︰“我已經把夫人藏在假山後了,顧伯不妨趁這個機會好好調息一下。臨安城是不能待下去的。我能力有限,夫人和綺煙她們,還得靠顧伯您將他們帶出去了。”

    老管家默然,半晌道︰“夫人沒受傷吧?”林君玄搖了搖頭。

    老管家微微松了口氣,盤膝坐下,慢慢地調息起來。

    片刻之後,老管家睜開眼來,他的氣息好多了,臉上有了一絲紅潤,側耳諦聽一陣,老管家感覺到周圍沒人,立即道︰“帶我去夫人那里。”林君玄剛一點頭,老管家已將他挾在肋下,騰空而起,掠到了假山後。

    “顧老!”兩人剛一出現在假山後,紫衣侯夫人便驚喜的從陣中跑了出來。趁兩人說話地時侯,林君玄利索的將原先布下的陣法收去,又在三人周圍布了一個更大的陣法。

    “他跑不遠地,再搜搜!”袁沙躁怒不安的聲音從紫衣侯府上空傳來,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出現在紫衣侯中。他們搜遍每一個角落。一個黑衣人從假山後走過,掃了三人一眼,卻好像什麼也沒看到,徑直走了。

    紫衣侯府中無數黑衣人穿梭其中,不停的搜索著每一個角落。老管家就坐在林君玄身邊,他們哪里能找得到。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找這麼一個大活人都找不到!!都給我找!”袁沙的怒叫聲響徹了紫衣府。

    一棟棟樓宇上空,袁沙身如閃電,飛躍來回。他調走了老管家,本以為一干手下完全能拿下紫衣侯府的護衛,擒下紫衣侯地夫人。沒想到,居然眼睜睜的讓這麼一個不會武功地弱質女流從眼皮底下溜了!

    “顧念仁中了我的‘一念斷生’,根本不可能帶一個人逃出多遠,以他地傷勢,這個時侯還強行帶著一個人,那是自找死路。不,不是他。我轟傷顧念仁之前,就有人將紫衣侯的夫人帶走了,不知是哪一派地高手!”袁沙抱拳拱手,對著虛空宏聲︰“邪念宗辦事,不知道哪位哪門哪派的高手與我們邪念宗開這樣的玩笑,還望將紫衣侯夫人和方寸宗顧念仁交還我宗,我邪念宗必然感激不盡!!”

    “感激不盡……感激不盡……”黑暗中的臨安城回城不絕,但並沒有人回應。

    “哼!閣下即然如此不識抬舉,便是與我邪念宗為敵!”衣袖一拂,袁沙憤憤的離去。

    一葉陣中,三人沉默不語,各有所思。

    “這袁沙居然把我當成了某個宗派的高手。”這讓林君玄頗為意外。

    “孩子,你這項能力以後使用的時侯,盡量不要讓人看多。也不要讓太多人知道。”老管家突然回過頭看著林君玄,一臉鄭重道︰“這有點像傳說中已經失傳的‘隱身’術,如果被人知道你會這門道術的話,會有很多人來搶奪的!”

    林君玄愣了一下,‘一葉陣’在奇門遁甲中,是個很普通的‘陣法’,怎麼就成了‘隱身術’了。

    “嗯,顧伯,我知道了。”林君玄應了聲。

    “夫人,臨安城的事情侯爺很快就會知道,以侯爺的速度,三天左右,便會趕到臨安城。在侯爺趕到之前,只有委屈夫人和我們在臨安城待上幾天了。”老管家嘆息道。

    “嗯,顧老,辛苦你了。”紫衣侯夫人道,突遭劇變,她顯得有些憔悴。

    “這是老奴應該的,”說完這句,老管家便閉上了眼楮,林君玄看到他的嘴角有血絲流出,又被他吞了回去。

    “老管家受傷很重。”林君玄心中一沉,心中只希望老管家受傷不要太重。以他的能力,在很多方面卻是幫不上忙的。

    三人都坐在陣中,老管家在閉目療傷,紫衣侯夫人抱著膝蓋,臉上憂心忡忡,不知在想著什麼。林君玄卻是想著其他的事。

    人貴有自知之明,有幾分力就做幾分力的事。回報紫衣侯夫人做到這個份上,已差不多是他的極限了,至少,只要待在陣法範圍內,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現在需要考慮的怎麼樣離開臨安城。

    東方漸漸變白,再有一會兒,天就完全亮了。

    “顧伯,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林君玄突然道。

    “哦?你想要做什麼?”老管家睜開眼。

    “我還有點東西落在廂房,那些東西對我很重要。另外,臨安城的水源都被下了毒。估計唯一還沒有投毒的地方,就只有紫衣侯府了。我們如果需要在臨安城待很久的話,最好是準備一些水。”《奇門遁甲》和《道法正藏》都藏在廂房的床底下,這兩樣東西,林君玄是絕對不能丟的。

    老管家看看身旁的紫衣侯夫人,點了點頭。他對水的需求並不大,幾天幾夜不喝水也可以,但是紫衣侯夫人不行,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而已。

    “走吧。”二字出口,老管家已提著林君玄的衣領,將他帶出了陣。天還沒有完全亮,或許是晚上已經搜過幾遍的原因,紫衣侯府內的黑衣人並不多,老管家都輕松的繞過了他們。

    當林君玄被老管家帶到自已的廂房時,見到的是一片坍塌的跡像。廂房早只剩下一邊,木門和牆壁疊積在一起。

    “我的書!”林君玄心中一緊,快步走過去,在床邊俯下身。看到床底下的情景,林君玄松了口氣,《道法正藏》和《奇門遁甲》都在。林君玄也顧不得老管家在場,迅速的把兩本書藏在懷中。

    老管家眼中掠過一絲異色,但並沒有說什麼。離開廂房,兩人又找了些蓄水的器皿,從紫衣侯府的水井汲了水,便匆匆回到了假山好。幸好,整個過程中,並沒有人發現。


第六章 ‘邪月’傳說!


  臨安城中突然從各處飄起一些灰霧,那些灰霧開始的+淡,但很快就越來越濃,將陽光也遮蔽了。臨安城中,再沒有了鼎沸的人生,沒有從店鋪傳來的叫賣聲,沒有販夫走卒的吆喝聲,沒有小孩的嬉戲聲,這里已經成了一片死城。

    林君玄坐在假山後,看著這個灰霧遮天,死死沉沉的城市,心中還難以相信,在一日之前,這里還是一個生機勃勃的城市。

    “那花……”耳畔傳來紫衣侯夫人的低呼聲,林君玄清醒過來,順著紫衣侯夫人的目光,林君玄看到假山附近,那些花草樹木正在慢慢的枯萎。那花,那葉,才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蔫黃。一眨眼的時間,草已死光,樹也禿了。

    “他們已經成功了!”老管家望著天空喃喃自語,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什麼。臨安城上空,那戴著銀白面具的人影依舊懸浮在巨大的紫色雷火下,從昨晚到現在,林君玄就沒有見他動過。他即不參與臨安城內的戰斗,也不離開,就那麼高懸在上空。

    霧氣越來越濃,灰霧之中漸漸出現一些人影,這些人全部可以踏空而立,完全不受重力影響。

    “邪念宗的高手終于來了!”老管家盯著頭頂上空聚成一堆的幾條黑影,神情有些緊張。

    越來越多的陌生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這些人統一穿著黑色衣袍,目光陰邪,很少說話。林君玄心中揣測,這些人應該都是邪道高手。

    紫衣侯府中也出現了數十名黑袍人,這些人一進來,便把府中的屍體,不管是自已人地,還是別人,全部拖走。過了一會兒,這些看起來還很年輕人地黑衣人又返回到了紫衣侯府,各自尋了一個地方,閉目盤坐。

    老管家、林君玄、紫衣侯夫人三個人就坐在陣法中,默然無聲,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黑衣人。渴了點喝點水。

    “唳!——”蒼穹深處,突然發出一聲尖嘯,林君玄仰頭望去,只見天空紫電翻滾,一道道紫色雷電向著四面迸射而出。臨安城各處,盤坐不動的黑衣人全部睜開眼來,目中一片狂熱。

    “嘿!~一陣沉喝之後。林君玄看到這些黑衣人身上衣袍翻滾。隨後臨安城中。那滾滾地灰霧如鯨吞一般飛速地沒入到了這些黑衣人體內。

    “他們是在修煉!”林君玄心中一震。突然明白過來。空氣震蕩。滾滾地灰霧從這些人地全身竅孔湧進體內。黑衣人地氣息瘋狂地增長起來。

    “邪念宗地妖孽。你們好大地膽子!”就在這時。東方地天邊萬千銀蛇閃耀。一個如雷霆般地聲音從東方傳來。

    “妖孽不妖孽。又豈是你滄無量說地算地!”臨安城上空一道陰冷地聲音轟傳四方。隨後一道黑虹帶著滾滾濃煙撥地而起。向著東方而去。

    東方。一道巨大地白色驚虹破空而來。一黑一白兩道驚虹在虛空中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天地轟然震動。黑白二色光芒迸射四方。映照整個天地。臨安城中驟起狂風。大地在這兩名絕世強者地轟擊余勁中搖晃不已。不知多少屋宇樓台在這震動中倒塌了下去。

    “陰元煞。現在鴻冀立朝。百廢待興。你們邪念宗好大地膽子。還敢行那三百年前地事情!也不怕萬千道門聯合起來。滅了你邪念宗嗎?”雷光之中。一個雄渾厚重地聲音從雲中傳下。

    “哼,萬千道門要立派修行,我邪道萬千宗派便不需生存嗎?滄無量,臨安城我們要定了,你一個區區金丹七品高手,還敢與我邪念宗全宗抗衡?”滄無量的聲音剛落,陰無煞地聲音便起,聲音中透著七分殺氣!

    “一城百姓千萬亡魂,這乃是干天和範禁忌的事情!你們邪念宗就不怕天遣嗎?”那人喝道。

    “天遣?哈哈哈……,這可不干我邪念宗地事情。這一城百姓乃是被毒殺的,就算是天遣也算不到我們頭上!”陰元煞大笑,笑聲如雷,轟傳四野。

    兩人交談地時侯也沒停下手,天空雷雲滾滾,半邊黑如墨,半邊白如雪。林君玄的修為太低,根本看不清兩人的身影,更別談兩人的出手了,眼中所見,只有東邊天空不停光幻的黑白光影。

    “滄無量。”林君玄心中喃喃念了幾句,記下了這人的名字。天下道門萬千,林君玄基本上對這些宗門道派一無所知,所以也懶得問老管家這滄無量是誰。

    “陰元煞,你好大的威風啊!金丹七品,在你眼里也成了區區,你邪念宗什麼時侯開始‘龍虎遍地走’、‘天人’滿地爬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遠遠傳來。

    “我陰邪宗威不威風,

    散人說了算麼?”臨安城中又是一道長虹撥地而起,。

    陰邪宗的人全身黑煙滾滾,來去如電,看不真切面目,而東邊那兩人也隔得太遠,林君玄的修為太低了,都看不出真面目。

    “可惜,我修練‘星辰接氣訣’時間尚淺,甚至還根本算不上修練成功。……金丹七品……,《道法正藏》上說,金丹期分為九品,九品金丹後方是‘龍虎期’,‘金丹七品’就已經有如此能力,也不知道,後面的八品、九品又該是何等神通!”林君玄親眼目睹這些正邪兩道的人高來高去,飛天遁地,氣概萬千,對于這種能力,禁不住心向往之。

    “唳!——”蒼穹深處,那紫色雷火下高懸的人影驀然仰頭發出一聲尖厲的長嘯,東方,正與邪念宗交纏的兩人駭然變色。

    “不好!”兩人驚叫一聲,同時向天邊飛遁而去。

    “轟隆!——”九天之上,一道紫色雷火剎那間劃過重重空間,落向東方的天空,只聽得一聲慘叫後,一道驚虹從天而落,再無聲息。

    “!!!”林君玄霍的站起,一臉駭然的看著空中。這詭異的人影久久沒有動靜,沒想到在這個時侯突然出手!!

    “恭迎宗主!”天下天下,密密麻麻的邪念宗門人跪伏在地。

    那半空之中,那長發披散,臉上戴著銀白色面具,氣息妖冶的人影,雙手一展,從空中平平落下,向臨安城中央落去……

    “傳說果然是真的!”老管家目視著那抹銀白色人影落入長安城中,喃喃道。

    “什麼是真的?”林君玄終于忍不住問道,那戴著銀白色面具,可以操控紫雷的神秘存在,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惑。

    老管家嘴唇蠕動了一下,慢慢敘道︰“看到那個人影嗎?那是一位‘天人期’的強者!”

    “啊!”林君玄低呼一聲。

    “邪念宗對外說,那是他們門中的一位高手,強練邪功,沖擊‘天人’境界,最後,雖然成就了天人境界,但也因走火入魔,失了神智。他雖然失了神智,但一身強橫的功夫還在,也還有一些本能。邪念宗的宗主便用宗內秘法,把他練成了門中的鎮派之寶!”

    “人形的鎮派之寶!!”林君玄聽得心中震動不已。

    “不過,正道門派誰也不信邪念宗的這個說法,”老管家笑了笑,繼續道︰“在正道門派中流傳著另一個說法︰三千年前,邪念宗的一位祖師無意中在一座山巒中發現了這位‘天人期’的強者。那個時侯,他的臉上就戴著銀白色的面具,怎麼也取不下。而且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似乎經歷在山體中被埋了漫長的歲月,他的神智渾渾噩噩,似乎靈魂受過重創。邪念宗的那位祖師見他靈魂受傷,神智渾渾噩噩,心中動了邪念,便以宗中秘法,抹去了他的意識。又把他的身體放入火山之中,祭煉百年,日日以靈氣淬練,把他練成了金剛不壞的‘法寶’。只有分出一絲念頭進入其中,就能探制這個‘法寶’。邪念宗內,稱之為‘邪月’!”

    “天下的修道宗派一直有個傳說,這個‘邪月’應該知道一點‘上古真人’的秘密。可惜啊,這人的神智被抹去了,否則的話,倒有可能從他的嘴里問出點什麼。”老管家扼腕嘆息道。

    “也不一定,常人能想到的東西,邪念宗的那位祖師未必沒有想到,或許,在抹去他的神智之前,邪念宗的祖師就已經問出了些什麼。”林君玄思忖片刻,道。

    老管家贊賞的看了一眼林君玄︰“你說的不錯。

    只是,到底有沒有問出來。這也只有邪念宗的宗主一級人物才知道。”

    臨安城中靜悄悄的,那位邪念宗的宗主似乎正在和門人商討什麼,濃霧掩蓋了一切,沒人知道他們在計劃著什麼。天地間濃濃的霧氣不斷的聚集到邪念宗門人的身內。

    “三天,三天啊!只要三天,紫衣侯就能夠趕到臨安城了!只要紫衣侯一到,夫人和綺煙她們就安全了。”老管家仰起頭,嘆息道。他的臉色蒼白了許多。

    紫衣侯表面上看,最多也就是個威嚴點的侯爺罷了。邪念宗那個鎮派‘法寶’的厲害,林君玄也見識過了。但聽老管家的意思,紫衣侯似乎能對付‘邪月’!

    “紫衣侯有這麼強大嗎?”林君玄想起了羅昶,羅昶是紫衣侯的親生兒子,但紫衣侯卻不準他修道。他如果有一身強大的能力,為什麼不教給他的孩子?!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07:17 A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3-17 07:23 AM 編輯

第七章 一只老鼠


  一連幾天,林君玄、紫衣侯夫人、老管家都待在陣法中,即便以老管家的修為,也不敢在這個時侯走出陣去。臨安城再非以前的臨安城,大量的妖魔邪道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聚集在這座死亡之城中。

    邪念宗與這些不請自來的邪道中人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大互相不干涉,即便在相隔很近的地方修練,也彼此相安無事,就像根本沒有看到對方一樣。

    灰霧越來越濃,能夠踏空而立的邪道中人布滿虛空,大家隨意的在城中走動,各有目的。老管家原本還能出去取點水,但現在在邪道中人密集的情況下,再出去就是找死了。

    “我活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地方聚集過這麼多的邪道高手!”看著臨安城上空,踏空而立,交頭接耳似乎在議論什麼的邪道高手,老管家有感而發。

    陣法中,林君玄經常可以聽到低低的私語聲,這些邪道高手似乎在商討什麼,隔得太遠,林君玄聽不清楚這些人在議論什麼,只是敏感的覺得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到了第二天傍晚,城中的氣氛突然明顯的緊張起來,林君玄看到有些邪念宗弟子停止了修練,開始在城中四處走動,他們的目光中滿是警惕。

    “顧伯,發生什麼事了?”紫衣侯的夫人只是一個普通人,林君玄修為不夠,唯一能察覺到城中變化的,只有老管家了。

    “道門宗派的人趕到了!”老管家臉上有了一絲喜意︰“臨安城的事情畢竟太大了,這等屠城的事情,道門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這幾天匯聚到臨安城外的道門高手越來越多。”

    “全部是在臨安城外嗎?”林君玄若有所思,抬起頭來,看著天空的巨大的紫色雷火。

    “嗯。”老管家看了林君玄一眼。目中流出一絲訝異。這孩子太聰明了。頓了頓。老管家道︰“他們確實是忌憚紫火‘邪月’地手段。應該是道門地真正高手還沒有到吧。而且目前臨安城地邪道高手太多。道門人手不夠。不敢冒然發動攻擊。”

    城中濃烈地灰霧遮掩了視線。林君玄只能憑借自已地腦子想像臨安城邊正邪兩道高手互相對峙地樣子。

    “幸好邪道宗派地人並非鐵板一塊。否則地話。趁著這個時侯沖擊一下城外地道門高手。道門必然損失慘重。至少。短時間內再難聚集起來。”林君玄對于這些邪道門派又有了一些新地印象。

    道門宗派和邪道宗派以臨安城為據點。到相對峙著。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侯會動手。只是城中地氣氛越來越凝固。

    “吟!——”臨安城西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劍吟。無數目光霍然望去。只見得臨安城外西邊地一座山巒上。一道數萬丈高地蒙蒙劍氣撥地而起。剎那間直達天宇。勢若奔雷一般劃過重重空間。向臨安城斬來。

    林君玄只看到頭頂一道青色驚虹縱貫東西。從頭頂上空劃過。然後重重落了下來……

    “轟!”

    灰霧***,一條巨大的溝壑縱橫東西,將臨安城一分為二,沿途上,所有的屋宇樓台全部化為齏粉!

    林君玄腦海中突然有了那麼片刻的空白,這一劍威力即至于斯!這一劍,就如同一根引燃的導火索,邪道宗派與道門之間的平衡在這剎那破輕易點破。

    “邪門歪道,人人得而誅之——殺!”臨安城東邊驀然暴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隨後密密麻麻地道門強者向著臨安城中飛掠而來。

    “唳!——”臨安城上空,‘邪月’驀然睜開了眼楮,雙臂一振,口中發出一聲剌耳的厲嘯。

    “殺!”

    臨安城中,邪念宗的門人弟子怒嘯著,如潮般湧向城外,一道道黑影撥而起,剎那間消失的濃濃的灰霧中,天地間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遠方,一片片黑焰在虛空中鋪開,無數雷光從空中落下,各式的光焰在天空閃爍。

    腳下的大地在劇烈的搖晃,林君玄只覺得兩耳嗡嗡震動,滿耳都是怒吼聲,喊殺聲,夾雜著大片房屋倒塌的聲音。

    所有邪念宗的弟子都湧到了臨安城外,紫衣侯府突然變得空空蕩蕩。

    “道門與邪道兩派地高手交手,很快就會波及到這里。趁著現在邪念宗被城外的戰斗吸引,我們必須得趕快離開這里!”老管家突然道。一葉陣只能障人耳目,但卻並不能真正地隔絕正邪兩派高手交手的引發的戰火。一旦戰火燃燒到紫衣侯府,這麼多強者交手,以他們出手的那種威力,一旦被波及,三人必死無!

    老管家站起身來,對紫衣侯夫人道︰“夫人,趁現在,我必須得把你先送出臨安城。”

    紫衣侯夫人站起身來,感激的看了老管家一眼︰“顧老,謝謝你。”

    老管家又回過頭來,看著林君玄,眼中出一絲歉然︰“我受了傷,以我現在地能力,只能勉強帶夫人出城。孩子,對不起的。”

    林君玄心中了然,老管家忠于紫衣侯,在他心中,自然是紫衣侯夫人地性命來得要比自已重要的多。

    “顧伯,這沒什麼。你帶夫人出城吧。我自已還有些手段,保命還是夠地。”林君玄淡然道,這種做法無可厚非,沒什麼可說的。

    “顧伯,要不先把君玄待出去吧,你把他送出去後,再來接我。”紫衣侯夫人道。

    “都是一樣地,老奴先把夫人送出去,再來接他也可以啊。”老管家道。

    紫衣侯夫人恍然,點點頭,對林君玄歉然道︰“君玄,委屈你了,出了城,我就讓顧老來接你。”

    林君玄看了老管家一眼,心知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這正邪交戰,不像行軍打仗,今天打完一陣,鳴金收兵,明日再打。這些道門開始一直在城外聚集,一旦開戰,必然是不死不休。

    臨安城中的形勢千變萬化,沒有人會傻到一直站在一個地方不動,說不定什麼時侯就來了兩三個高手跑到紫衣侯府上空交戰,這些人都有驚天動地的能力,隨便一招單單都能把這假山連同假山後的林君玄在內化為粉。

    “夫人,你先隨顧伯去吧。一會兒讓顧伯來接我就是。”林君玄故做糊塗。

    “你先不要出去,只要確認夫人安全,我會來接你的。”老管家說完,著紫衣侯夫人另選了一個方向,徑直飛出了紫衣侯府,向著城西而去。

    林君玄目送著老管家帶著紫衣侯夫人離開,心中終于松了口氣。有老管家在,紫衣侯夫人也安全了,而羅昶、羅綺煙兄妹所在的地方,也已經告訴老管家了。還清了紫衣侯府當初的那份恩情,林君玄心里松了口氣。

    臨安城已經化為廢墟,紫衣侯府已名存實亡,再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到了離開的時侯了。林君玄心中默默思考。

    臨安城東邊滾滾地黑煙和灰霧阻擋了視線,林君玄看不清戰況,只能從那激烈的喊殺聲中想像戰爭的激烈。

    遠處,喊殺聲越來越近,城牆隆隆的倒塌聲響徹天地。遠遠的,林君玄隱隱看到兩名高手正向著這里移過來,一座座房屋被戰火波及,轟然倒塌。

    已經過去二個時辰了,按道理老管家完全可以把夫人送到安全地帶,再返回來了。林君玄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老管家的蹤影。數千丈外的地方,一片樓房轟然倒塌,半空中,兩名修道高手激烈對轟。

    “不行,再不能待下去了。否則的話,一會兒他們就該打到紫衣侯府了。”林君玄再坐不住,緊張的四下打量了下,沒人。林君玄立即收了‘一葉陣’和‘萬籟陣’,縮在假山,亭台里,快步疾走。

    邪念宗的人已經全部趕到前線去了,紫衣侯府中沒有見到半個人影,林君玄松了口氣,加快了速度。

    繞過殘破地亭台與廂房,林君玄飛快的向紫衣侯府邊沿的院牆走去,走了不遠,一種古怪的極不舒服的感覺湧上心來,冥冥中,林君玄感覺到身後有一雙眸子躲在黑暗里注視著他。

    “難道的人在跟蹤我。”林君玄心里跳了一下,但又被自已否定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人為什麼不上來抓住他。又跑了一段路,林君玄想盡辦法擺脫那種被監視感,但都失敗了。

    “到底是誰?想要抓我為什麼不動手?”林君玄心中那股回過頭察看的沖動越來越強烈,在轉過一樓牆角的時侯,林君玄終于忍不住回過頭來。

    “呼!”那是風吹過的聲音,身後空蕩蕩地,只有沸揚的灰霧。

    “不可能!”林君玄心中叫道。就在這時,一陣悉索的聲音傳來,一只細小的黑影在廢墟上顛簸著,慢慢的從牆角處走了過來。

    “一只老鼠。”林君玄皺了皺眉頭。那是一只白色的老鼠,林君玄發現它的時侯,它似乎正朝著林君玄的方向跑來。猛然見到林君玄站在路中央,仰起頭,兩只晶亮的小眼楮遠遠的望著林君玄一動不動。那兩只晶亮地小眼楮靈動而有神,以致于林君玄心中突然產生一種非常古怪而詭異的感覺,仿佛那盯著自已地不是一只老鼠,而是一個人。

    那只白色的老鼠伏在一塊磚上面,直起上身,兩只小眼楮瞪著林君玄瞧了一會兒,突然小巧的鼻子上白色的細須抖了抖︰“吱吱!”叫喚了兩聲,細長的尾巴一翹,便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

    “好邪門地老鼠!”搖了搖頭,林君玄甩掉了腦海中的想法,繼續向前走去。應該是錯覺吧!

    紫衣侯府朝北地院牆已經倒塌了一截,林君玄心中一喜,正準備大步跑過去,突然一道黑影從院牆的缺口處掠過。

    林君玄心中一緊,五指一抖,便熟練地布出了‘一葉陣’,身形一閃,便進入了一葉陣。

    “走了。”一直等那黑影消失了,周圍靜悄悄的,林君玄確定周圍沒人,又收了‘一葉陣’。正要跨步從院牆缺口處離開,突然之間後腦門一痛,不知什麼東西打在了林君玄地頭上,眼前一黑,林君玄便暈了過去……


第八章 這頭老鼠不識字!!!


       林君玄醒過來時,發現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是在哪里

    “醒了?”一個聲音淡淡道,然後便是一聲清脆的‘ 嚓’聲,像是在人在黑暗中咀嚼著什麼東西。

    “這是哪里,你是誰?”林君玄問道。

    “這是地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救了你。”那人的回答同樣的簡潔。

    “地下?”林君玄詫異道。

    “就是土地里。”那嘆息了一聲︰“真是的,又要用到它了,真是不喜歡啊!”

    ‘啪’的一聲機括聲後,一點柔的光芒從黑暗中發出,然後慢慢擴展開來。在黑暗中,林君玄看清了那光芒的來源—那是一顆裝在匣子里有鵝蛋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黑暗中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將周圍照得一片徹亮。在這片柔和的光芒里,林君玄看到一個穿白袍,帶著白色束冠的年輕人正盤膝坐在身前不遠的地方,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已。

    “那眼神好熟悉啊!”這人的眼眸非常明,任何人第一眼看到這人,都會被這對異常明亮的眼眸吸引的。看到這對眼楮,林君玄腦海中掠過一絲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根本不可能見過這個人。

    這白袍年輕長得非常俊,頭發梳得一絲不,根根筆直發亮。這麼俊的一個人,按道理,任誰看到第一眼應該都會聯想到濁世翩佳公子來,但實際上卻恰恰相反,第一眼看到這個俊俏的白袍年輕人,林君玄只覺得這人猥瑣無比。這主要是因為他的胡須。

    他模樣挺俊俏。但偏偏留兩撇鼠須。而且總是不停地抖動。給人感覺怪異無比。

    此外。不知為何。這麼個俏地人。似像沒骨頭一般。腰怎麼也直不起來。總有股躬起來。向前傾地感覺。整個給人感覺非常猥瑣。

    “ !”年輕人非常熟悉地往嘴里拋了個小東西。然後‘ 嚓嚓’滋滋有味地咀嚼起來。在他旁邊。還放著幾個小袋子。似乎裝地就是他正在吃地。

    林君玄下意識地往他身邊地小袋子里瞧了一眼。一種非常怪異地感覺湧上心來︰“花生。他吃地是花生!”這年輕人地身邊散落著一地地果殼。林君玄非常確信這人吃地就是‘花生’。

    剝殼。取籽。丟起。接住。咀嚼。一系列動作這年輕人作得熟悉無比。根本都不用眼楮看。在咀嚼地時侯。他總會微微地眯了一會兒眼楮。出陶表情。甚是享受。

    借著這會兒工夫。林君玄也終于看清了自已所在地地方。這是一處洞窟。洞窟壁冰涼無比。順著洞窟往上看去。林君玄隱約見到幾塊擋在上方地木梁。木梁上壓著一些磚塊。

    “好像是某個倒塌的房屋的下面。”看到那些壓在木梁,林君玄心中想道。上方依舊隱隱傳來一陣嘈雜的喊殺聲,應該是還沒有離開臨安城。

    “嘿,小子,我從邪念宗手里把你救了下來,”年輕人往嘴巴里丟了一粒花生,望著林君玄,好整以瑕道︰“看你那樣,好像也是讀過幾年聖賢書的人。聖人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救了你一條命,這可以比滴水之恩大多了,你說,你該怎麼報答我啊。”

    林君玄怔了下,沒想到這人開口就是要求報恩。腦海里還依稀記得昏暈前,隱約看到一道黑影,似乎是邪念宗的人。

    “難道真是他救的人。”林君玄抬起頭,對面,白衣年輕人以一種打量寶物般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自已,那一對鼠須在他嚼東西的時侯一抖一抖,很是滑稽。

    “這人倒有意思,都說施恩不求回報,這人一開口就是索求回報。我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寶貝回報的?看他的樣子,倒像是肯定我身上有什麼寶物了。這人生得也挺有意思,不妨戲他一戲。”眨眼間,林君玄心中已有了主意。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救了我,這麼大的恩,我自然更要回報了,”林君玄一臉誠懇道。

    “是滴,是滴,”年輕人丟下手中的花生殼,身體又往前傾了幾分,他兩眼發光,雙手搓動,嘴唇上兩撇胡須抖得更厲害了,顯然很是激動。

    看到年輕人的這個表情,不知道為何,林君玄腦海中突然劃過某個動物的影像,真是太像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回報你的。人家報恩只不過湧泉而已,等我出去之後,我會替你挖一口井,井里的水可比噴泉里的清冽多了,我還可以請人給你在井口裝個打水的,這樣就能方便你打水了。”林君玄笑嘻嘻道。

    鼠須年輕人的表情剎那僵化,整個身體有了那麼幾秒的停頓,然後整張臉脹得通紅,聲音也急得有些不利索了︰“放,放屁!‘湧泉相報’是這麼個意思嗎?水井,我要水井干什麼?要水井我不會自已打一口啊?!連‘湧泉相報’什麼意思都不懂,你還讀什麼聖賢書啊?我,我救你一命,你回報我,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哦,”林君玄瞥了他一眼,無所謂道︰“你想要什麼?”

    鼠須年輕人的雙手又搓動起來,雙眼愈發亮了,一雙眼珠子在眼眶里急速的轉動︰“我要你那扔幾顆石子就隱身不見的能力!嗯,就把那個做為回報吧!我只要求這一點點就可以了。”

    “你想學是吧,”林君玄笑了笑,抓起五顆石子,伸了過去。年輕人

    使勁的點點頭,然後湊了過來。

    “這個東西其實很簡單的,”林君玄低聲道,“其實,是這樣子的,只要這樣,把五顆石子,咦……”

    “嗯嗯,”年輕人笑眯著眼楮,正要聽這秘訣,不料林君玄不說秘訣,卻突然望著他身後,驚咦一聲,于是不由下意識問道︰“怎麼了?”

    “你怎麼把白色的尾巴出來了?”林君玄神情專注的望著年輕人臀後。

    “胡說!我化身成人,哪里來的尾巴!”年輕人下意識的斥責道,屁股卻下意識的扭了扭,脖子一扭,正要往身後瞧去,轉到一半,猛的僵住了。

    地下洞窟中,突死一般的寂靜。

    “你發現了?你是怎麼發現的?”人扭過頭來,臉色變得很難看。身前,林君玄斂去了嬉笑,正漠然的看著他。

    “果然是!”林君玄嘆了口氣,雖然知道了面前這年輕人根本不是人類,但心中卻沒有懼怕的情緒。林君玄想,這或許是因為他的師父也是妖吧。

    “在背後打我一下的就是你的吧?”雖然詢問,但語氣卻是異常的肯定,林君玄望著年輕人,問道︰“你是什麼時侯盯上我的?”

    “從你們躲在山後開始。你們去取水的時侯,我有留意過,但一轉眼,跟到假山附近,你們就突然消失了。從那時我就開始留意假山附近了。”竟然被人識破,年輕人便索性承認。

    “老鼠,他竟然是一只老鼠,”君玄心中產生一種非常荒謬的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即然就是他之前在拐角出見到的,那只從後面沖出來的奇異的白色老鼠。原來他是一只妖!林君玄當時只以為那是一只普通的老鼠,根本沒有任何警惕,看到邪念宗人的時侯,直接就在那只跟蹤自已的鼠妖面前施展出了陣法。

    ‘它’親眼目睹自已丟出子,布出陣法,然後消失不見。是他打暈了自已,又謊稱救了自已。他當然知道自已身上有什麼。

    這只鼠妖化成人形後,實在是保留了太多和老鼠相似的習性——喜歡吃花生,一刻都不停的吃東西,喜歡像老鼠一樣弓著身,搓手,留著兩瞥鼠須,更重要的是,它雖然變成了人形,但那種眼神是變不了的。是以,林君玄第一眼看到,就產生一種異常強烈的熟悉感。要怪,只能怪這人太詭異了。

    “荒謬,連一只老鼠都能成妖!”這是林君玄心中最直接的想法,太荒謬了!

    林君玄的表情出賣了他的想法,看到他這種表情,鼠妖臉孔脹得通紅,他暴跳起來,心里一急,嘴里就直接發出了還是老鼠時的叫聲︰“吱,連那條‘狗’都能修成‘天人’,為什麼老鼠就不能修練成形。別說老鼠,這天地間,一花一草一木,甚至是石頭,只要能有機會吸收到足夠的天地靈氣,漸漸開竅,從而主動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只要過上一段年限,都能夠‘化形成人’!我為什麼就不能成妖?!”

    “‘狗’?”林君玄敏感的捕捉到的了鼠妖話里的玄機。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我說的是我們妖族傳說中的強者‘申公豹’!這個名字,你們修道的人類當然沒聽過。”鼠妖橫了林君玄一眼,又有些沾沾自喜。

    “轟!”聽到這個名字,林君玄腦海中有種眩暈的感覺,‘申公豹’,這不是《封神榜》中的人物嗎?

    “或許只是巧合,”林君玄搖了搖頭,甩掉了腦海中那個荒唐的想法。

    “知道了就知道了,哼,小子,你那門絕學,到底告不告訴我?信不信我吃了你?”鼠妖眉毛一揚,咬牙喝道。

    老鼠,喜歡黑暗,喜歡嚼東西,膽怯。

    老鼠的這些特點,幾乎都能在眼前這鼠妖身上找到。林君玄怎麼看,都怎麼覺得眼前這頭‘老鼠’有些色厲內荏的感覺。它的實力明明比自已強大,卻偏偏還喜歡背後打悶棍,這樣的鼠妖,還真是讓人無語。

    林君玄心中異常的平靜,‘一葉陣’和‘萬籟陣’都是《奇門遁甲》中微不足道的陣法,告訴他倒也無妨。現在的情況是,老鼠雖然性情膽怯,但老鼠急了也會咬人。這鼠妖要是凶蠻,一旦說出陣法絕學,立即就是一個死字。如果這鼠妖還保持著老鼠的一些性情,是頭性情溫和,只是喜歡甩些小詭計的老鼠,告不告訴都不無所謂。

    指了指頭頂,林君玄道︰“我教你這門絕學,然後你就準備讓我活埋在這個臨安城里嗎?至少,想要我教你,你也得把我平安送出臨安城吧。”

    看得出來,這鼠妖心中雖然不甘,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了。

    “哼,”年輕人怒哼一聲,隨手從懷里掏出兩本書,扔在林君玄身上,一臉憤憤道︰“都說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我看你一點都不老實,很是奸詐!”

    林君玄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拾起地上的書,翻過來一看,《道法正藏》、《奇門遁甲》!

    林君玄一直有種泰山崩而色不變的氣概,但看到這兩本書,他的心卻‘砰砰砰’的猛跳起來。

    “這頭老鼠不識字!!”腦海中,一個如雷般的聲音一遍遍的大叫著。幸慶,萬慶,這頭老鼠居然把這當成課堂里的聖賢書,它不識字!!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07:25 AM

第九章 霸絕天下,紫衣侯!


一本《道法正藏》一本《奇門遁甲》,這兩本書對林君要。從紫衣侯府帶出來後,林君玄就一直貼身收藏。這鼠妖打了自已悶棍,搜出這兩本書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沒想到,他居然不識字。

    “怪不得他之前說我是讀聖賢書的人,原來是因為這兩本書。”鼠性貪,如果讓他知道林君玄所有會的東西都在這兩本書里,哪里還會用得著林君玄教什麼。林君玄不動聲色,把兩本書貼身收藏起來。

    “臨安城現在已經成了正邪兩道交手的戰火中心,你為什麼還不離開臨安城?”林君玄轉移注意話題道。

    大約是覺得林君玄一個小孩子,逃不出自已的手掌心,鼠妖也不在意,捋了捋嘴唇上兩撇鼠須,老氣橫秋道︰“他們殺他們的,關我什麼事。這麼難得的正邪混亂場面,即然遇上了,不瞧上一瞧,豈不是可惜了。”

    “躲在地下怎麼看?”林君玄道。

    鼠妖一臉戚戚,指了指上面道︰“上面混戰太危險了,還是躲在地下好。”看林君玄一頭霧水的樣子,鼠妖嘿嘿一笑,拈了拈胡須,頗有些沾沾自喜︰“也怕告訴你,我的耳目的遍及整個臨安城。要觀看這場戰斗,哪里用得著出去。”

    “你是說城里的老鼠嗎?你能制它們?”林君玄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不要說個兩個字,我們是鼠族,鼠族!不是老鼠!另外,我也有名字,”鼠妖化身的年輕人又激動起來︰“記住了,我叫洛術!”

    林君玄心中搖了搖頭,暗暗嘆息︰“還‘老鼠’!”這頭鼠妖看來真的識字不多。

    “好了,我記住了,術!”林君玄微笑,心道真是頭有意思的鼠妖。

    洛術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君玄地表現︰“你這小子也挺聰明地。罷了。要是你想看。就也讓你一起看看。”

    “啪!”洛術五指一合。手中那盛著鵝卵渾圓夜明珠地匣子就合了起來。地下剎那又變得一片漆黑。

    黑暗中也不知道洛術在搗鼓什麼。等了一會兒。一點點幽綠地光芒突然從黑暗中迸射而出。延伸出數尺突然擴展開來。化為一道穹形光幕。穹形光幕上被分隔成一塊塊視野。漸漸地這些視野融合在一起。匯成了整個臨安城內地情像。

    死氣籠罩地臨安城中。大火熊熊燃燒。吞噬了不知道多少樓宇。在臨安城地上空。黑影點點。正邪兩道地高手正激烈地火拼著。

    林君玄心中尋思。老鼠地視野不可能俯瞰整個臨安城。這洛術地道法中必然還加了些其他地作用。才將每頭老鼠看到地東西拼湊在一起。形成一個完整地臨安城局勢圖。

    “拼吧。打吧。殺吧。全都死光光!”洛術顯得很是激動。小胡須抖個不停。

    “……”

    “你好像對正邪兩派的人都沒有什麼好感?”林君玄看似無意道。

    “嘿,那些道門的,向來看到我們妖族的,不分好壞都要打壓一氣,至于邪道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們死得越多越好,關我們什麼事。”洛術開心道,也並不因為林君玄突然而開口而責怪。

    洛術看得津津有味,林君玄卻是食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城中殺聲震天,這些正邪各展奇術,對于修道的人來說,無疑是筆寶貴的財富,所以洛術才不想現在走。但林君玄修為太低,看在眼中,除了滿天的黑煙,濃火,雷電,罡風,其他便什麼也沒有了。就像看電影一樣,除了好看,還是好看。

    “我的修為還是不夠啊!”林君玄心中扼腕道。

    臨安城被灰霧籠罩,不知日月。林君玄陪著洛術在地下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被震動聲驚醒。

    “怎麼回事?”林君玄心中微訝。這股震動聲越來越強烈,整個臨安城都在海上的船一般,劇烈的顛簸。洛術也從穹形光幕中抬起頭來,他也有些不安。

    “我讓族人去看一下。”洛術閉上眼楮,似乎正在于他的‘族人’溝通。

    “轟隆隆!”

    只這一會兒功夫,震動聲越來越大,一陣排山倒海般的馬蹄聲從城東傳來,清晰的傳到地底兩人的耳中,在這馬蹄聲中,林君玄還聽到了鎧甲震動的聲音。就在這里,洛術派過去的老鼠也從城東發來了畫面。

    地下,穹形光幕邊沿一展,範圍硬生生的擴展了數尺。光幕上,只見數以萬計的鐵騎排成一隊隊整齊的陣列仿佛一**巨浪般,從臨安城外殺來。馬上,一個個騎兵殺氣沖天,乃是真正經歷過血與火洗練的百戰之師,數以萬計的戰馬在這些戰士的控制下,全部按照同一種頻率掀蹄,踏蹄,每一個動作都保持著極度的一致,仿佛一個人。

    數以萬計的鐵騎保持同一個頻率縱跨而來,造成的震動還遠在正邪兩道高手交手之上。論氣勢,數以萬計的鐵騎更比正邪兩派所能比擬的。無數鐵騎散發出的那股肅殺氣息,連上方的空氣都似被攪動,讓人產生一種風雲變色的感覺。

    “是中央龍庭的軍隊!”在那密密麻麻的鐵騎中,林君玄看到了數面金線剌繡的龍旗,一桿桿抖開,迎風招展。

    “鴻冀王朝出兵了!”洛術怔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楮。

    “三息之內,不退出臨安城者,殺敕!”一個宏亮的聲音從東邊地平線下傳來,那聲音中充斥著一股長久高位者才有的威嚴與霸氣。

    聲落,一道紫色的人影如閃電般從地平線下騰空而起,從數萬鐵

    飛掠而過,眨眼間,便飛掠到了臨安城外。

    那人穿紫袍,戴紫金冠,頷下留三縷美須,一臉威嚴、霸氣,雙目一掃,直有風雲變色,天地換日之感。只此一人,遍觀臨安城中正邪高手,沒有一人有這人的氣度,威嚴。

    “嗖!”食指微動,一桿縷金龍旗破空而出,劃過臨安城護城河,沒入臨安城內。

    臨安城內,突然有了那麼剎那的停滯,看到那桿插入城牆上的龍旗,數名正道強者面色猶豫,一句話不說,轉身離去。與此同時,城中的部分邪道高手,也出駭然的神色,立即掉頭而去。

    地下洞窟內。

    “鴻冀王朝居然紫衣侯來了!!”看到那紫衣人,洛術也微微變了臉上,他開始變得有些急躁︰“不行了,我們得離開臨安城了。”

    要正邪高手交手的時侯,洛沒想離開臨安城,但看到紫衣侯,洛術居然萌生了退意。

    “你很怕?”林君玄小心翼翼道。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洛術更加焦了︰“紫衣侯是天下修道者都深為忌憧的存在。天下混亂三百年,各方勢力割據,許多正、邪、妖道高手都摻入了其中。紫衣侯橫空出世,幫助鴻冀王朝橫掃四方,一統天下,死在他手下的道門宗派、邪道宗派、以及妖族不計其數。這人說一不二,說殺就殺。也不管你是不是某個宗派的。他本身是修道的,但似乎對修道的特別有成。見到我們妖族,更是根本不給你任何解釋的理由,不管你殺沒殺過人,全部殺了!”

    “這人道法奇高,套‘紫曜九天’更是厲害無比,至今還沒有人能擊敗他。傳聞他已經修到了‘龍虎期’,已經和各派的掌門、宗主差不多了!”

    “一!”龍旗入城,身後鐵騎滾滾來,紫衣侯已經開始倒數了,霸道的聲音響徹整個臨安城。

    “二!”一聲畢,第二聲又出來了。

    洛術臉色大變︰“又來了,紫衣侯太過道了。不行,我們得走了!”洛術一接林君玄的胳膊,一股大力傳來,林君玄便貼地飛了起來。

    “等等,紫衣侯,你便不怕……”另一個聲音傳來,似乎一名邪道高手走出來,想和紫衣侯交涉一翻。

    “三!,”話還沒說完,紫衣侯沉著臉,已給出了最後通牒︰“殺無敕!——”

    “轟隆隆!”大震震動,鴻冀王朝的大軍終于開始攻城了……

    “殺!——”數以萬計的大軍咆嘯著,殺向了臨安城……

    “鴻冀王朝的軍隊最多可以對付那些還不會飛騰的宗派弟子而已,踫上那些有移山倒海之能的強者,根本沒什麼用處。不知道,鴻冀王朝準備怎麼對付這些修道者。”軍隊與修道者的對陣總讓林君玄感覺有些怪怪的,感覺雙方根本不對稱。

    洛術似乎很急,一路拉著林君玄在臨安城的地下飛奔,林君玄基本上是貼地飄著的。跟著洛術在地下一轉,林君玄心中也是震撼不已,這臨安城地下的通道四通八達,遍布整個城市。

    老鼠打地洞乃是本能,洛術這頭鼠妖更是將這項能力發揮的淋灕盡致,臨安城的地下都被他挖成一個四通八達的絡了。

    黑暗中不辨東西,也看不清什麼。林君玄只能憑大地的震動和那隱隱的喊殺聲判斷地面上的殺戮。

    “咚!——”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從地面傳來一聲如雷霆般的鼓聲。鼓聲一響,便壓過了天地間所有的聲音。這敲聲一響,林君玄只覺全身四萬八千個毛孔,每個毛孔都有一把錐子剌了一下,全身氣血翻滾,體表每一個細胞都剌痛。丹田中的精氣,連同全身竅孔中的小旋渦‘星辰之力’都胎動起來,似乎在破掉。

    “不好,這是什麼怪鼓,居然可以對精氣產生作用!”林君玄心中叫道,身前,洛術悶哼一聲,身形明顯跌了個蹌踉。

    鼓聲很慢,一聲接一聲,每一次響起,都讓林君玄產生一種世界末日般的感覺,似乎整個地面連帶上方的天空隨時都會崩塌下來的感覺。

    在地下也不知穿行了多遠,終于前面豁然一亮,林君玄已被洛術拉出了地面。

    洛術的地下穿行之術果然厲害,只一會兒的時間,便到了臨安城外,一處最近的山頭上。

    “嗯哼。”洛術悶哼一聲,跌坐在地上,林君玄看到他臉色蒼白,皮膚中都滲出了細細的血絲。

    “咚!——”又是一聲鼓聲傳來,林君玄抬頭望去,只見臨安城東邊的天空烏雲密布,鼓聲一響,無數道銀蛇從烏雲中迸射而出,‘ 嚓’一聲,涵蓋整個臨安城。

    在烏雲下方,停著一輛巨大的馬車,四輪,以十二匹毛發油亮的俊馬拉著,馬車車廂幾乎和一個廂房差不多,外面用金龍黑幔罩了起來,那巨大的鼓聲便是從馬車中發出的。

    城外通往臨安城的只有一條木橋,如今木橋也斷了,鴻冀王朝的大軍直接架出三十多丈的鐵架,讓大軍跨河而過,整個臨安城已經完全被鴻冀王朝的大軍覆蓋。

    那仿佛洪荒古鐘般的鼓聲一響,林君玄便看到無數正邪兩道的高手身形一顫,一個個如雨般從空中跌落,整個天地間,只有一道紫色的身影,而蒼穹深中的‘邪月’懸浮在天空中。

    兩個身影,一個霸道,一個詭異,同樣的視正邪高手如無物!


第十章 交易


“紫衣侯,我們又見面了。”

    ‘邪月’宏亮的聲音從上空傳來,響徹整個臨安城。‘邪月’已經被抹去了意識,發出這個聲音的當然不是‘邪月’,而是邪念宗的宗主。聽聲音,兩人似乎是‘舊識’。

    “蒼應龍,你好大的膽子!”紫衣侯開口便是一聲厲喝︰“臨安城數十萬百姓被你們這些邪魔歪道全部毒殺,如此逆亂綱常,如今龍庭震怒,你邪念宗滅派之日指日可待。”

    “綱常,綱常,哼,紫衣侯,你少拿你那套食古不化的東西的教我,我們修道人,求的是與天地長存不滅,龍庭是你的龍庭,不是我們修道人的龍庭。你願意自甘墮落,做那鴻冀王朝的爪牙,本座可沒興趣!紫衣侯,如今你的一雙子女都在邪念宗手中。你讀識教化,懂禮數,信所謂聖人那套,即是如此,你若不想斷了後,便立即率軍退出臨安城,或許本座一時心軟,還會將你那一雙子女還給你!”邪念宗宗主蒼應龍沉聲道。

    林君玄聽到蒼龍的聲音,心中一震︰“不可能!我將綺煙他們藏在‘一葉陣’中,不可會被人抓住的。對了,這邪念宗宗主定是以為紫衣侯剛剛到,對情況不了解,拿話語誑他的。”

    果然,紫衣侯聽蒼應龍說了他的一雙兒女哼一聲︰“蒼應龍,我的一雙子女就不勞你掛念了。你要是有空,還是把你的幾個手下召回吧。再找也沒用!”聽紫衣侯的意思,他似乎已經知道了羅綺煙兄妹的下落,並派人把他們接走了。

    蒼應龍聞言默不語,半晌,咬牙恨聲道︰“好,好!紫衣侯你坐鎮中央龍庭,不愧為鴻冀王朝的國之重臣,本座計劃許久想到,十拿九穩的計劃,居然還讓你的一雙兒女走脫了。也罷,你歸服鴻冀王朝這麼多年,殺了我們邪道宗派這麼多高手,今日便索性轟殺了你再破了你的軍隊,然後再去帝京,擒了你們那狗皇帝!”

    “放肆,‘真龍’之也是你能叫的。蒼應龍,你不識教化,不懂禮數,目無三綱,心無君王。如此蠻荒未化,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本侯今日替天行道,索性結果了你。”紫衣侯冷然道。

    “我不識禮數?蠻荒未化?……哈哈念宗主怒極反笑︰“罷了,今日任你信口雌黃,本座擊殺了你就是!”

    “唳!”

    一聲淒厲。‘邪月’銀白面具下地雙眸中射出一陣森然地光芒。手臂一振。帶著無窮地威勢斜飛而下。

    紫衣侯站立虛之中。腦後長發飄浮。看到‘邪月’厲嘯著斜飛而下。紫衣侯冷哼一聲。大袖揮展手如水波般向著兩側一撥一劃。九團旋渦狀地紫色光團驀然從虛空中浮現。凝結在紫衣侯地胸前。

    “紫曜九天!”

    紫衣侯宏亮而威嚴地聲音地響徹天地。聲音落一落。紫袖一拂顆巨大地紫色光團電射而出!

    “轟!”

    邪月厲嘯一聲,一道巨大的紫雷奔騰而下第一顆紫色光團轟擊在一起,巨大的暴炸聲中君玄只覺得眼前猛然化為一片紫色,隨後什麼也看見。那撲天蓋地的紫色中陣強風從半空中撲面而來,林君玄感覺頭皮發麻,頭發  作響,似乎要豎起來一樣,那是紫雷散入在空氣中的能量。

    “轟!——”

    充斥天地的紫色中一連傳來八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紫氣散去,眼中恢復清明的那刻,只見半空中,一道矯捷的紫影撥空而上,一只手掌上托著一團紫色的光影以雷霆萬均之勢重重的轟在從天空落下的‘邪月’腹部。

    “轟!”‘邪月’立遭重擊,磅礡的紫氣從半空中迸射而出,邪月的身體如同斷線風箏般被紫衣侯一拳轟入雲天之上,遠遠的飛了出去,消失在天邊不見!

    “可惜,‘邪月’已經被煉成了金鋼不壞之身,要不然的話,紫衣侯的‘紫曜九天’這麼一顆轟入他的體內,他雖是‘天人’高手,也要完蛋!”洛術望著‘邪月’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紫衣侯應該沒有到‘天人’境界吧?”林君玄淡然道。洛術訝異的看了林君玄一眼,不屑的撇撇嘴︰“‘天人’有什麼用,蒼應龍又沒到‘天人’期。給你一把斧頭,你舉都舉不起來,能有什麼用?”

    “也是。”聽到洛術的這個解釋,林君玄不禁莞爾。

    臨安城中殺聲震天,從空中跌落後,這些道術高手,重重大軍從四面八方湧來,瞬間將這些正邪強者淹沒在其中,再

    而起,已經不那麼容易了。在這種人海中,道術的的限制,林君玄遠遠聽到一陣修道強者臨死前發出的慘號聲。

    鼓聲剛歇,很快就有一道道人影重新撥空而起,就在這時,林君玄耳中聽到一聲剌耳的銳嘯聲。

    “嗖!”

    數十數長二丈余,拇指粗細的鐵制長箭從城安城外撥地而出,剎那劃過重重空間,向那些懸浮在空中的正邪高手射出。

    “喝!”看到這些寒爍著寒光的箭簇,正邪高手怒喝著,發出一道道各式攻擊,然而令林君玄震驚的是,一聲聲‘嗖嗖’銳響中,這些二丈余長的鐵箭毫無阻礙的穿過這些修道高手發出的攻擊,針如豆腐一般射入空中的修道高手體內,箭上貫注的強大力量,將他們的身體遠遠的帶了出去。其中數人更是被這些長箭硬生生的釘入一些尚未倒塌的殘牆牆體上。

    “破神弩!!”林君玄到臨安城上空發出一聲驚駭欲絕的叫聲。

    “嗖嗖嗖!!”一根根二丈余長長箭破空而出,箭無虛發,每一支箭都射入一名修道者體內,或將他釘入牆體中,或者將他拋入鴻冀王朝大軍中。沒有了在空中的優勢,這些修道者的命運可想而知。

    “咚!”鼓聲一響一響,每一次響起,林君玄都會感覺儲存在體內竅孔中的‘星辰之力’跳動著,幾乎要破體而出。身邊,洛術的臉色也是變得相當難看。

    ‘神鼓’加上古的‘破神弩’,臨安城中的局勢瞬間成了一邊倒的局勢,人間君王的力量在這里壓過了修道者的力量,這些心高氣傲的正邪高手終于慌亂了,再想逃跑已經遲了!

    紫衣侯站立在臨安城空,如君王一般俯視著大地,臨安城中,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紫衣侯沒有半點手軟,看著一個個修道者死在亂刀下,紫衣侯臉上沒有半點變化。

    “ !”剝了殼,術隨手把一粒花生丟入嘴里,沒心沒肺的咀嚼起來︰“邪念宗也是糊塗了,居然拿修道界的力量去撞沖一個王朝,嘖嘖,王朝,那可是代表的整個天下。一個宗派能和全天下抗衡嗎?他還當這是虞王朝啊?!”

    林君玄心中一,這個鼠妖似乎知道些什麼。

    “虞王朝,這和虞王朝有什麼關系?”林君玄道。

    洛術愣了一下,嘴里停止了咀嚼︰“小子,你是讀過書的人,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林君玄搖了搖頭,便將鴻冀王朝禁止百年內談論三百年亂世的情況說了下。洛術聞言怔了半響。

    “真沒想到,鴻冀王朝居然禁止史書記載這個。”回過頭,洛術對林君玄嘻嘻笑道︰“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我告訴你三百年亂世和這次臨安城的事之間的關系,你告訴我你那個消失不見的陣法?”

    這事居然還和虞王朝拉上了關系,林君玄心中真的好奇了。‘一葉陣’在《奇門遁甲》中並不是什麼高深的陣法,教給他也無妨。這個鼠妖有點貪吃,有點怕死,有些貪婪,有些喜歡打悶棍,除了這個外,林君玄倒感覺他本性似乎並不壞。

    “要我教你也可以,但你得保證我傳給你後,你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林君玄道。

    “這個當然,這個當然,只要你教我這門絕學,我也不叫你小子,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洛術微笑著眯起了眼楮,他一個勁的點頭,雙手又下意識的又想搓動。每到激動的時侯,他都忍不住出本體的習慣。

    “這下好了,又多了一門保命的東西,以後就不怕人追殺了!”洛術喜不自禁,他本體是老鼠,老鼠膽小,因為膽心所以怕死,保命的絕學自然是越多越好。

    林君玄讓洛術發了一個毒誓,答應不將‘一葉陣’傳出去,這才將‘一葉陣’的施展告訴他。‘一葉陣’看似簡單,但卻要結合‘時辰’、‘陰陽’氣侯,不同的時辰布置‘一葉陣’有不同的方位起始法,每一顆的布法都不一樣。洛術聽得頭疼不已,林君玄講了好幾次,他才勉強學會了一個時辰的‘一葉陣’布置法。

    ‘一葉陣’相當于一種幻術,沒什麼大威力。其實也就是利用節氣、時辰,陰陽改變某個地點的氣象,導致出現幻覺。只要注意一下時辰,一旦布好陣後,成功的切入了布陣點的氣象,便能借助布陣點微弱的天地靈氣不斷的運行下去。

    洛術果然沒有爽約,學完‘一葉陣’,終于開始道出三百年亂世的真相。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10:32 AM

第十一章 三百年前的真相!


    嘿嘿,你知不知道虞王朝是怎麼滅亡的?”洛術一了林君玄一句。

    “皇帝昏庸,綱紀敗壞,吏治**吧!”林君玄沒多想便道出了自已的答案。

    這歷史上的王朝更替大部分都是這樣,不是皇帝昏庸,吏治**,苛捐雜稅多到極點,老百姓大都是不會反的。所謂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洛術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然後捋了捋兩縷鼠須,頗是得意道︰“錯了,錯了。虞王朝非常不昏庸,恰恰相反,虞王朝在每一任的皇帝選撥上都異常的嚴格,長久的傳承,虞王朝形成了一整套極其嚴格的選撥體系。太子是誰,這可不只是由皇帝說了算。”

    “虞王朝末期,非但不昏庸,而且恰恰相反,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就連我們鼠族也向來是要吃多少就有多少!”洛術臉上出神往的神色,似乎很是懷念那段時間。

    “怎麼可能?”林君睜大了眼楮,這個結論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一個吏治清明的王朝,按道理絕不應該轟然倒塌。

    “嘿嘿,”洛術撥了撥胡須,不賣關子︰“三百年前,虞王朝的最後一任皇帝六十大壽,百官入京朝拜,一片歌舞生平的景像。就在百官朝闕殿朝拜皇帝的時侯,八名邪道頂尖強者闖入皇城,等道門宗派高手聞訊趕至的時侯,皇城已被夷為平地,虞王朝皇帝,連同百官在內,全部被擊殺!”

    “!!!”林君玄幾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怎麼可能?!修道者怎麼可能這樣膽大妄為?!

    “虞王朝大帝壽辰誰敢怠慢,皇帝一干龍子龍孫,直系的,旁系的,全部聚集到了皇城是這一擊,虞王朝的血脈徹底斷絕!”

    “可能,虞王朝那些王爺難道沒有子嗣嗎?”在初時的震驚後,林君玄立即發現了一些可疑的地方︰“不可能虞王朝所有的王爺子嗣都去面見皇帝了吧?他們之中難道沒有一些年幼的?比如尚在襁褓中的之類?”

    “你聽我說就知了。”洛術說到這里笑眯眯地看著林君玄︰“剛剛那鼓聲響起地時侯。我看你也很難受。這鼓我知道。乃是鴻冀王朝供奉在帝京龍庭地‘夔鼓’。傳說中乃是上古皇帝軒轅為了對付大魔頭蚩尤地邪道大軍。殺東海流波山地夔牛。剝了他地皮做成鼓。鼓聲一響五百里範圍內地修道者都要從天空掉下來。+鼓一響。天地變色。修道者體內真氣浮動。但普通人聽到這聲音不會有事。”

    “上古皇軒轅!”林君玄心中震動不已。他有心詢問又怕洛術懷。這種常識性地東西。若是說自已不知。他必然起。

    ‘千字文‘、‘亞聖’孟子、‘申公豹’、‘黃帝軒轅’、‘夔鼓’……一系列地印象飛速地從腦海里劃過。這一刻林君玄心里產生一種極度強烈地感覺︰“這個世界必然和我穿越前地世界有著極其密切地聯系!!”

    耳中只聽洛術繼續說道︰“要想擂響這鼓必須極耗神魂。普通地壯士擂個三五響就得神魂衰竭而亡。擂鼓地人實力越強。能限制地修道者層次便越高。若是一‘天人’擂鼓。一聲接一聲百里範圍內。就算是‘仙人’至境地強者。也得落下地。三百年動亂時期。不知怎麼地。居然讓鴻冀王朝找到了這‘夔鼓’憑借深海萬丈之下地玄鐵打造地‘破神弩’。三百年混戰期間兩樣寶物。紫衣侯輔佐鴻冀王朝不知殺了多少修道者!”

    林君玄再看向那黑色布幔包著地巨大馬車細看去。終于發現這個那房屋大地車廂底下似乎開了一個暗門過一會兒。便有甲士從車廂底下拖出一具具屍體來。這些人顯然是因為擂動‘夔鼓’。靈魂衰竭而亡。

    “深海之下萬丈深處。埋藏著一些玄鐵。這些寒冷地玄鐵不知多少萬年前就深藏在了海底。日夜被天地間地陰氣淬練。鍛造成長箭後。具有破除修道者真氣功能。鴻冀王朝稱之為‘破神弩!’幸好。這種深海很大。深海玄鐵可能藏在任何地方。而且量很少。要想獲得不是那麼容易。鴻冀王朝地‘破神弩’也不多。顯然臨安城地事讓鴻冀王朝中央龍庭極度震怒。要不然也不會出動了數量本就不多地‘破神弩’!”

    “我還是不明白,邪道中人為什麼要毀滅虞王朝?修道,修的是陰陽,是天道。這與人間的王朝有什麼關系?你問我是不是修練了功訣,這事與臨安城的事情又有什麼關系?”林君玄惑道。

    “ !”洛術又嚼了一顆花生,優哉游哉道︰“你修練了修道功訣,應該知道修道者築基之後,第一步‘接氣’其實就是吸收天地間元氣。天下萬千宗門吸收天地

    功訣各不相同,法門殊途同歸,只有那麼幾種。要r的元氣,要麼吸收江海的靈氣,要麼吸收樹木的精氣,要麼吸收日、月的魄華,要麼吸收亂葬崗的死氣。天下的邪道,大部分吸收的都是天地間的死氣,濁氣,這也是他們被稱為邪道的原因,而他們自已也不否認。”

    “本來,人間王朝的事情,確實與修道界沒有什麼關系。不管是王朝興盛,還是沒落,正邪兩道都不大會去干預,更不會做出毀滅一個王朝社稷的事情來。但是問題就出在三百年前,虞王朝的盛世持續的太久了。一個王朝興盛十年,百年的,邪道各宗派倒也能接受,但越是持續上千年的興盛,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對于邪道各宗來說便大大不妙了。”

    “怎麼個不妙法?”

    “哼,我問你,要是你是邪道門派,數千年的時間,天下清平,百姓安居樂業,大家都活得長壽,沒有人多少人死,自然也沒有亂葬崗。道門各派修練的若是天地山丘鳥木蟲魚的元氣,根本不受這個影響。但邪道門派就不一樣了。一個亂葬場,如果持續沒有新的屍體加入,那麼百年之後,這個亂葬崗與大地深處的陰氣連接便會切斷,一切斷,這個亂葬崗便對邪道門派再無用處。長此以往,邪道各派沒了修場之地,門派傳承便會就此斷絕。虞王朝如果持續幾十年盛世倒也沒什麼,邪道各派都可以接受。時間再長一點,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的盛世,這麼久的盛世雖然長了點,但邪道各派還勉強能接受。但是,虞王朝的盛世持續時間,不是幾十年,不是幾百年,而是一千多年。一千多年,天下間不知道多少亂葬崗與地底陰氣斷了聯系,邪道各宗弟子能修練的場所越來越少,這種情況漸漸引起了邪道各派的焦慮,但偏偏虞王朝統治下清明,都上千年的時間了,這個王朝都還沒有衰退的跡像,在這樣下去,邪道門派的香火傳承恐怕就要就此斷絕。

    正是基于這個原因,三百年前,邪道八大宗派頂尖強者秘密會晤了一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邪道各宗的舉動也引起了道門各派的警惕,當時雖然有些消息,但誰也不敢相信邪道的這些強者敢真的做這種大不違的事情。等到他們發覺的時侯,邪道八大頂尖強者已經齊聚虞王朝都城,各自使出最強大的能力,直接毀滅了虞王朝的皇城。當道門高手趕到後,正邪兩道強者的交手更是直接導致虞王朝近百萬平民全部死亡,虞王朝的都城一夜之間化為一片死城!幾十萬人慘死,強烈的怨氣充斥虞王朝的都城,到如今,那里還是一片不毛之地。邪道各派到現在還視那里為‘聖地’常常到那里去修練。那里的死氣非常的濃厚,一般普通的弟子只能在最邊緣修練,一旦過于靠近,便會被濃烈的死氣撐得爆體而亡。”

    “虞王朝的都城叫什麼?”林君玄問道。

    “以王朝為名,就叫‘虞’,現在的人都稱之為‘廢都’,邪道各派的人稱之為‘八神聖地’。”洛術道。

    “自那之後,三百年動亂,綱常失道,子殺兄,父殺子,妻殺兒……,人吃人,邪道果然因此昌盛起來。這三百年出現的弟子遠遠多過過去的一千年。這個三百年幾乎就是邪道的天下,道門各派一蹶不振!”

    林君玄皺了皺眉頭︰“那八名邪道頂尖強者殺了這麼多人,最後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八名頂尖邪道強者那都是超越‘天人’期的高手,在毀滅虞王朝的皇城之後,八人又與隨後趕到的道宗頂尖強者一戰,那一戰驚天動地,直到如今,‘廢都’上都是烏雲密布,閃電雷鳴,就同當日他們交手時的情況。八名邪道頂尖強者其中戰死了三個,余下五個逃了。毀滅了一個繁盛的王朝,又殺了數十萬的百姓,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這些邪道強者自知必死,回到各自宗派後,五人都將自已的頂尖功訣及心得留在宗派內,做完這些之後,果然天譴降臨。水缸粗的雷電直接洞穿了五大邪道聖地的山頂,轟入了密室之中,將這五名頂尖邪道強者擊殺。而道門的八位頂尖強者也因為與邪道八大強者的交手引發‘廢都’近百萬百姓的死亡,也相繼遭了天譴。所有當日參與虞王朝都城一戰的高手,全部受了天譴!!正邪兩道都損失了大量頂尖強者,虞王朝滅亡之後,反倒雙方勢力均衡了。而因為擔心虞王朝的血脈會重新統一天下,再繼虞王朝的盛世,一些邪道高手索性將虞王朝皇室的血脈全部剌殺了個干淨!”


第十二章 曠野里的篝火


  林君玄從沒想過一個興盛千年的王朝會這樣的斷折,在著很多點,但不管怎樣,虞王朝滅亡了是一個事實。而且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林君玄並不打算尋根究底,這種事情即然扯上了修道界,等自已修為高了,接觸到修道界的隱秘,自然會知道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此刻感興趣的反而是這頭老鼠,它明明不識字,為什麼又會接觸到這樣的秘密?還有,一只老鼠怎麼學生修練的,林君玄直覺這後面有故事。

    “這些隱秘你是怎麼知道的?”林君玄盯著洛術,饒有興趣道。

    洛術瞪了林君玄一眼︰“這是我的秘密,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個‘一葉陣’你還要不要學,你好像還沒學完吧。”說罷,林君玄微笑著看著洛術。

    果然,保命的東對于沒有安全感的鼠妖來說是非常有吸引力的。眼珠子盯著林君玄打轉,洛術很是掙扎了一翻,然後道︰“我告訴你可以,但你絕對不能洩出去。”

    這個倒沒什麼問題,林君很爽快的答應了。

    “是虞王朝的邵公教會我道術的,”洛術臉上出回憶的神色︰“四百年前,我只是邵公的府邸的一只老鼠,天生一副白色皮毛。一天,我無意中掉進邵公的筆筒里面。邵公心善,給了我吃的,就把我放了。

    我那個時侯借的是能。只覺得書房里有吃的,而且書房里的那個人不會害我,就天天爬過去了。次數多了,就和邵公熟稔起來。時間久了,邵公便開始教了我吸收天地元氣之法。學會吸收天地元氣之法後就漸漸開了靈智,也慢慢會了修道之術。”

    “在房里,我每天聽邵公讀聖賢書,看奏章,聽他說的多了,也慢慢的學會了說話。不過,不知是因為我們鼠族的資質還是限于我本身的資質,我雖然學說話很快,但是就是不識字。唯一認識的兩個字,就是我的名字了。”說到這術有些沮喪。

    “這倒未必是地資質。很可能只是他本性不想學罷了。”林君玄心中想道。老鼠最喜歡地就是吃了。除了吃地。其他地都不大關心。洛術雖然化成人形畢竟本體是只老鼠。對于一只老鼠來說大了便能吃到更多地食物。所以他會願意修念道術。會說話。能與人溝通。就能和其他人交流。至于識字只老鼠會認為識字很重要嗎?

    “邵公後來何?”林君玄問道。

    “我不知道。當時我感覺到危險一直往地下鑽。鑽到最深處不到虞王朝上空地震動才敢出來。”洛術道。

    老鼠打洞乃是本能。一只開了竅了道術地鼠妖打起洞來自然是其快無比。只要鑽地鑽得夠深。能夠過這場災難倒也是情理之中。

    臨安城中地戰斗已經接近于尾聲。在夔鼓和破神弩地雙重威懾下。正邪兩道地高手死傷地差不多了。

    “這紫衣侯地手段也夠狠。居然連正道地強者都不放過!”林君玄看著下方地戰斗想道。不過。修道者似乎天性中就瞧不起人間地王權。紫衣侯雖然有警告過。這些正道強者也沒有聽進去。最後才導致這樣地結局。

    “臨安城乃是紫衣侯的府邸,紫衣侯府被毀,也怪不得紫衣侯雷厲風行,不管正邪兩道一往打盡。只是,即然知道紫衣侯在中央龍庭位高權重,本身武力又強大,為什麼邪念宗會選擇臨安城?其中必有原因。”林君玄心中默默想道。

    林君玄想起了羅綺煙兄妹,又想起了紫衣侯夫人,心中隱隱明白了什麼。邪念宗派人去擄掠羅綺煙兄妹,又趁紫衣侯不在臨安城的時侯聯合平鼎王的府衛攻擊紫衣侯府,試圖擄掠紫衣侯夫人,明顯是想用紫衣侯的一雙兒女和妻子來挾制他。只有紫衣侯的夫人和兒女掌控在手中,紫衣侯必然投鼠忌器,邪念宗這次行動,也未必不可能成功。只是,這事無意中讓自已踫到了,這才壞了邪念宗的好事。

    林君玄心中暗暗警惕,臨安城的事情驚動了中央王朝,也驚動了正邪雙方,邪念宗為此次行動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次行動失敗,關鍵是沒有抓住紫衣侯會人和羅綺煙兄妹,她們三人都不會武功,邪念宗派出高手都沒有抓住,事後必然會檢討失敗的原因。只要有心,事後必然會發現有許多箭頭都指向自已。

    “臨安城不能待了,必須得離開這里!”想到這里,林君玄轉過身來

    洛術道︰“‘一葉陣’我全部教會你,直到你學會,也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你鑽地洞的能力應該很強,我希望你能把我帶到離這里最近的一個城市。”

    “可以可以,我只要你那個隱身的能力就可以了,這樣我就不用天天待在地下了。”洛術搓著手掌,喜不自禁道。

    林君玄心中暗自搖頭︰“這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鼠妖。”盡管被這鼠妖打了悶棍,但林君玄對他的感覺還是不錯的,至少,他還不算很壞。

    “臨安城現在除了紫衣侯府的水井外,其他所有的水源都被下了毒。鴻冀王朝就算接管了臨安城,這座城市也沒有用了。我們離開這里吧。”

    “那好。”洛術嘻嘻一笑,一手抓住林君玄,身子一探,便又遁入地下。鼠妖打洞的能力果然強悍無比,林君玄幾乎是看著兩測泥土紛飛,一條以下通道便以極度的速度在地下開采出來。洛術似乎有種極奇敏銳的直覺,他總是能夠極時的避過地底大片的岩石。他挖洞的方向也極有方向性,似乎能夠透底地層一樣。

    “你能夠控制多範圍內的鼠群?”林君玄突然問道。

    “像臨安城這麼大的範圍,問這個干嗎?”洛術隨口答道,對于自已的能力,他似乎習以為常。

    “我看你打洞時侯似乎能透視地底的岩層一般,應該是控制了其他鼠族,擁有了他們的視覺產生的能力吧。”林君玄道。

    “嘿嘿,你說對了,小子,我始有些喜歡你了。”林君玄的一句鼠族似乎令洛術非常的開心,他笑起來,說道︰“沒錯。這是我的本能。我們妖族修練到金丹期後,便會擁有化形的能力,與此同時,往往還會伴隨著其他的一些種族能力。這也算是上天對我們妖族修道需要耗費比人類多的多的時間的回報吧。”

    “我在只不過金丹二品,實力越強,能控制鼠族的範圍便越大。越是我能在到天人境界,頭頂修出兩朵花光來,我就能控制整個天下的鼠族。哈哈哈……”洛術開心道。

    林君玄雖然色不變,但心中卻震動不已。老鼠在任何城市任何地方都有。荒野,城市,牆角。屋頂,地下,城牆,樹上……,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現老鼠。洛術能夠控制一個這麼大範圍內的老鼠種族,同時共享他們的視野和聽覺,也就是說,洛術近乎于擁有一片變態的全方位監視一個城市的能力。洛術自已還沒有意思到這種能力的變態,但一旦這種能力被運用到情報方面,特別是如果他能夠達到天人期,成為一個‘天人期’的鼠妖,他就擁有了監視整個天下的能力!任何事情都無法逃過他的視線。林君玄相信,這種能力將會比任何視聽類的道術都要強大!

    “轟!”

    林君玄正術帶著在地下穿行,突然間,一股巨力穿越地底岩層轟落下來,地底猛烈的震動起來。洛術怪叫一聲︰“不好!”那股強大的力量便探入了地底,化為一只無形的巨手裹挾住林君玄,往上縮去,大片的泥石和岩層裂開,出一道直達地底的通道來。

    洛術鑽得很深,林君玄的身子撞在一層層岩石上,痛疼無比。那股巨力雖然護住了他的心髒和全身要害,但疼痛卻是避免不了的。也不知過了多久,頭頂豁然一亮,林君玄終于從地底出來了。

    “孩子,不用擔心,現在你安全了。”耳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林君玄感覺到一只長著繭子的大手在自已全身摸索著,自已在他的手中輕若無物,他翻來覆去的捍摸,每摸過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骨骼便會發出 的脆響。

    “不錯,萬里挑一的根骨。孩子,你可願意跟從我,做我的門生?”一個老者的聲音問道,林君玄全身疼痛,蒙朧中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嗯,便昏了過去。

    ……

    也知過了多久,當林君玄醒來的時侯,已是入夜時分了。耳中傳來 啪的篝火燃燒聲。頭頂星空高懸,林君玄翻身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自已正在一個不知名的篝火營地,在他周圍坐著許許多多的小孩。他們都低著頭,用小碗盛著一碗碗湯慢慢的喝著,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魚湯的味道。在營地里,還有幾個儒雅的中年男子,也盛著魚湯,慢慢的喝著。整個營地,一片寂靜。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08:44 PM

第十三章 血腥和淚光


   你醒了,要喝碗魚湯嗎?”一只白皙的小手伸了過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林君玄抬起頭,一個干淨的小女孩正微笑著看著自已,她牙齒很白,笑起來很溫柔的樣子。

    “謝謝。”林君玄接過接過熱氣騰騰的魚湯碗,道了聲謝。小女孩笑了笑,轉過身向不遠處的幾個篝火架走去。營地的中心,生著五堆篝火,籍火兩邊搭了木架,中間架了個斑駁的大鐵桶,下面生著大火。林君玄聞到的魚湯味便是從鐵桶中傳來的。

    小女孩走到籍火架旁,蹲下來,小心的撥著柴火,營地里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靜靜的小口小口的啜著碗里的魚湯。林君玄收回目光,捧起碗,也喝了一小口。

    魚湯很新鮮,但喝起來卻有些苦,林君玄在湯面上看到幾片飄浮著的野菜葉子,這種苦味應該就是這些野菜的味道。除了野菜外,魚湯里並沒有並其他的配料,鹽、油、醋什麼之類的自然更是沒有,喝起來有股很濃的魚腥味,倒並不是那麼好喝。

    對于吃的,林君玄並不是很講究。盡管住在紫衣侯府的幾年里可以說是‘錦衣玉食’,再次回歸到這種粗陋的飲食,除了最開始有些不適外,林君玄倒並不大排斥。

    抬起頭,林君玄到周圍那些衣衫襤褸的孩子正喝的津津有味,似乎這是世上什麼了不得的美味一般。每個人都全視貫注著自已碗中的魚湯,並不與其他人說話,似乎這營地除了只有自已一個人一般。

    腦海中依舊迷迷糊糊的,君玄只記得在昏迷之前,自已和洛術正在地底穿行準備離開臨安城,然後一股巨大的力量穿過地層而來,其他的便不太記得了。

    這一頓魚湯的很久周圍的孩子似乎很珍惜這次喝魚湯的機會,都喝的很慢。每當一個人碗里的魚湯快喝完時,林君玄都看到那個叫小柔的女孩還有其他幾個小女孩用勺子極時的將魚湯勺到孩子們的碗里。

    當篝火架下鐵桶里的湯快干的時侯,一陣腳步聲從黑暗的森林里傳來,循聲看去,林君玄看到一個面容粗獷的老者穿著樸素的粗布衣,腰上系了一根布帶,腳下躡著布鞋,正踏著枯葉緩緩的向這里走來。

    老者到幾堆篝火中央,背負雙手臉嚴肅,目光緩緩的掃過四周的孩子,宏聲道︰“我希望你們記住今天魚湯的味道,因為接下來的十多天,你們都再吃不到魚湯。你們又後過上以往的那種日子當你們嘗過了鮮美的東西,再過以前那種苦日子會覺得很難受。我並不是要折磨你們,這是一考驗,考驗你們的意志力。如果你們連這種考驗都經受不住,便沒有資格成為我的門生。意志力不堅的人,不能控制自已的人,是螻蟻蟲,是強者屠戮的對象樣的人,死多少都沒有關系。我會從你們中逐漸陶汰這些人這些人送回他們原來的地方。那些人會重新成為孤兒,默默的死去有人問津。”

    林君玄驚了。這個老者看起來一身正氣。但他說地話。完全與那種所謂正氣無緣。‘螻蟻。蟲。死多少都沒關系……’這是一種**裸弱肉強食地宣言。

    “這個老人……。收養了這麼多兒。可並像是那種大發善心地心思啊。他必然有自已地目地。”聽到這個聲音。林君玄記起來了。自已昏迷之前。聽到地那個聲音。這是這位老人地。

    “好了。晚餐強束了。帶他們下去消息吧。”老人拍了拍手掌。那幾坐在孩子中間地中年男子都站起來。恭聲道︰“是。主人。”說完這句話。便帶著周圍地孩子離去。與此同時。幾個孩子走上前來。用沙土撲滅了篝火。一切都進行地有條不紊。

    “孩子。你醒了。”老者走到林君玄面前。出一個和藹地笑容︰“這里以後就是你地家了。”

    “老人家。我想請問一下。和我一起地那個怎麼樣了?”林君玄問道。

    “老人家?”老人皺皺眉頭。繼而笑道︰“孩子。你應該叫我師傅。因為在我救你地時侯。你已經答應過成為我地門生了。不記得了嗎?至于那個鼠妖。我只想要你而已。至于他就沒在意了。應該受了重傷。但沒有生命危險。你如果想報仇地話。以後會有機會地。”老人說完。灑然一笑。轉身離去。

    林君玄欲言又止,雖然被洛術打過悶棍,但林君玄對他印象並不壞。老人以為鼠妖要吃小孩,救下自已,但其實是個誤會。林君玄本來想解釋一下,

    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洛術沒有性命危險就可以了個老人,盡管表面看起來並不像壞人,但林君玄對他卻並沒有什麼好感。

    “師父?”林君玄惑的念嘮著這兩個詞,腦海里隱約記得,自已昏迷前好像有個聲音詢問自已願不願意成為他的門生,自已當時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沒想到,稀里糊塗的就多了一個師父,”林君玄搖搖頭,站起身來。不遠處,一些小孩正在鋪設睡覺的地方。在地上攤一塊布,身上再蓋上一塊床單,這就是床和被了。

    “跟我來吧,”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入耳中,小柔站在面前,她在手中卷著一塊床單,一邊向前走,一邊向林君玄招手︰“每次師父新收徒弟,都是由我來招待的。”

    “麻煩了。”林君玄道。

    小柔臉上出絲詫然,然後微笑道︰“你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樣,他們剛跟師父的時侯,都很沉默不太說話。‘麻煩了’?呵呵,我以前從沒聽人這樣對我說過,他們大多說謝謝,或者點點頭就是了。”

    林君玄這才想起,麻煩了另一個世界的口頭語。這里是很少用的。笑了笑,林君玄不再說話。隨著小柔往前走,林君玄來到了一塊曠野大家一起睡覺的地方。小柔熟練的在地上鋪設起來,鋪的時侯,回過頭來,看著林君玄︰“你要自已學會哦,師父不喜歡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林君玄笑了,默然不語。他雖然看似八歲多,但實際哪里是八歲。怎麼可能鋪設自已的床被都不會。

    “謝謝。”小柔鋪好被後,林玄道了一聲謝,她便離開了。

    等小走後,林君玄躺下來,蓋上被子,心中此起彼伏。一切都是稀里糊塗,稀里糊塗的被‘救’,稀里糊塗的來到這里,糊里糊塗的有了一個老師。到現在為止,林君玄還不知道這個老師到底要教自已什麼。曠野里靜悄悄的。

    天空繁星點,這種天氣是修練‘星辰接氣訣’的好時侯,不過周圍許多人在睡覺,林君玄也不敢修練。他現在一修練,周圍便會有如霧砂一般的星辰之力浮現,很容易被人注意。

    林君玄也不知道自已是麼時侯睡過去的,半夜時分,林君玄突然被空氣中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驚醒了。

    “哪里來的血腥味!”林君玄心中一驚,霍的睜開眼來。曠野里靜悄悄的,所有的孤兒都睡著了,並沒有什麼異常狀況。

    “不可能。”林君玄嗅了嗅,發覺那股血腥味是從身側傳來的。轉過頭,林君玄看到離自已不遠的地方,一只手掌中握著一柄鋒利的刀,用力的收緊。

    床單下,那個瘦小的身軀顫抖著,卻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不要管我,轉過頭去,當作你什麼也沒在看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那薄薄的被單下傳來。

    林君玄本來想阻止他,聽到這人冰冷的聲音又突然改變了注意。沉默的看著那只流淌著鮮血的手臂,林君玄突然道︰“你用刀剌手掌,是想用痛苦提醒自已什麼嗎?”

    另一頭一片沉默,黑暗中那小孩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林君玄,那雙明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

    “你不一樣,你和其他人不一樣!”那小孩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扭過頭去,再無聲息。

    別人沒有交談的**,林君玄也強求。不再理會這古怪的孩子。黑暗里,是一片均勻的呼吸聲。林君玄微微撐起身,借助著星光掃了一眼曠野中一個個鋪位。在離自已不遠的地方,林君玄看到一個小孩睜著眼,看著天空,他的眼角,一行淚水無聲滑下,在星光中折射出一片微白的亮光。

    林君玄心中震動了一下。大部分的孤兒都有著悲慘的遭遇。這種悲慘的遭遇會對他們的思想和靈魂造成極大的影響,大部分人因此而變得偏激,偏執。小時侯形成的執念,就算是長大了都難以改變。

    林君玄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這個老者會專門挑選一些孤兒了。

    “可是這個老人倒底想要干什麼?”林君玄腦子里一片霧水,想來想去也明白︰“罷了,時間到了,自然會明白。”

    空氣中的血腥味,黑暗中折射著星光的淚水,晚上老人在篝火旁說的話,還有小女孩小柔……,林君玄帶著滿腹的惑,沉沉的睡去。


第十四章 小沖突


林君玄一直有早起的習慣,第二天天色微亮,他就已經醒了。揭被起身,林君玄發現有幾個小孩起得比自已還早。有的抱著膝蓋,在晨風中一動不動,他們臉色漠然,神情貫注,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東西,也有的小孩在晨色中走進了森林,但大部分小孩這個時侯還在睡覺。

    “你盯著我干什麼?”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林君玄詫然,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長發披散的小孩正冷冷的盯著自已,在他的手上,林君玄看到了一把暗紅色的小刀。

    “原來是他,”林君玄恍然。他根本沒有盯著他看,只是看著這個方向罷了。

    “我盯著你看又如何?你又能如何?”林君玄嘴角噙著一抹微笑,淡然道。

    那長發小孩的孔猛然收縮,瞳孔中掠過一抹殘忍的神色︰“我能殺了你!”話落,猛然的撲向林君玄,兩人相距不過一丈,這幾息之間,那小孩手中的刀便接近了林君玄的胸膛,手腕一沉,那柄暗紅的小刀沒有任何猶豫的扎向林君玄的胸膛。

    林君玄根本沒想到這小說動手便動手,身手利落,沒有半點遲疑。“哼!”心中怒哼一聲,林君玄心中也動了一絲怒意。手掌一伸,閃電般的切入那小孩的兩手之間,五指如蛇般繞上了這小孩的脖子。

    林君玄霍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這小孩的脖子,如同提小雞一般提了起來,同時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小孩握刀的手。林君玄的手掌就如同鐵鉗一樣抓住了小孩那只握刀的小手,任他如何掙扎也沒用。盡管兩人相齡相仿,但林君玄的擊技能力與力量都普通小孩能比。那小孩的力氣也很大,但林君玄的力量已和成年人無異,那點反抗,根本是徒勞。

    小孩劇烈的掙扎著,那一張原本純的臉孔此時一臉猙獰,他的眼眸一片血紅里面充斥著野獸一般瘋狂的殺意。

    “!”四周傳來一片抽氣的聲音,林君玄放眼望去,只見營地周圍的孩子不知何時已經醒了,一個個驚懼望著林君玄手中的小孩,隨後又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林君玄。整個營地的孩子似乎對于這個手中執刀的小孩很是懼怕。看到林君玄像提一只鴨子一樣把他提到空中,一個個都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我。會。殺。了。你!”小孩強著幾乎要窒息地痛苦。一字一頓地對林君玄說。在他地眼中。林君玄看到了一種百折不回地意志。

    林君玄眉頭微皺。他最大地便是被人威脅。而這小孩卻恰恰犯了他地忌諱。目光冷。林君玄盯著這小孩可怕地眼眸同樣一字一頓道︰“你。夠。格。嗎?”四目相投。小孩眼中地殺意如野草一般。肆無忌憚。瘋狂滋長。若是普通地小孩。只要接觸到這對眸子中地殺意會瞬間崩潰。但他遇上地是林君玄。

    四目相投。在林君玄地眼中。小孩感受到了一種冷若骨髓地寒冷。那雙原本溫和地眸子。剎那間變得無比地冷漠。在這種冷漠地背後。小孩感受到地是另一種與自已類似地鋼鐵一般地意志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謙和地小孩並不像他外面看起來那般可欺。

    怔了一下。小孩似乎認識到自已錯誤地估計了林君玄。盯著林君玄瞧了一會兒。小孩眼中地殺意突然收斂了許多。

    “我們是同一類人。”小孩突然說出一句林君玄絕對沒有想到地話來。

    “好了。即然都起來了。吃點早點準備上路吧。”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營地中。他看都沒看眾小孩中間地林君玄和那不知姓名地小孩乎沒有看到一般。看到老者出現。周圍地小孩漸漸地散去。

    看到老者出現玄知道自已是不可能對他怎麼樣的。五指一松,便松開了掐住小孩的脖子。

    “我小瞧了你……”說完這句便轉身離去,擠入眾孤兒之中,看到他到來,其他的孤兒紛紛避開,留出一條通道讓他走。林君玄盯著他的瘦小的背影,眼中清晰的看到他那只右手握著小刀,用力收緊,一絲殷紅的血跡正從他的手掌中慢慢的滲出。

    “這個小孩是誰?他到底經歷過怎麼樣的事情,才擁有這種極度可怕的眼神?”林君玄心中想道。人之初性本善,一個人的性格都是由自身遭遇所決定的。

    早餐是草、樹葉和野菜熬的湯,即不好看,也不好吃。但所有的孤兒似乎都已經習慣,默默的

    菜湯。

    “你怎麼會惹上他了?”給林君玄盛湯的時侯,小柔皺著一彎眉,看著林君玄,目中有些擔憂。

    “怎麼了?”林君玄問道。

    小柔搖了搖頭︰“我們所有的孩子都怕他。你應該知道他手中一直握著一把刀,他經常手中握著那刀,把自已割得皮開肉綻,他說那是一種磨練,用痛苦來磨練意志。他說只有擁有鐵一般的意志,不為痛苦和所有東西所影響,才能成就一翻大事。我們都被他嚇壞了。”

    小柔捂著胸口,一副後怕的樣子。

    “你們就因為這子都怕他?”林君玄難以理解的搖搖頭。

    “不止是這樣,”小柔睜大了楮,眼中流出一絲恐懼︰“我們中曾經有個孤兒說了他幾句,他當時就用手中的刀當著所有人的面,剌了他二十多刀,把他給殺了。所有人都嚇壞了。”

    “師父不管?”

    小柔搖了頭︰“師父把他叫走,但晚上的時侯,又把他放了回來。並沒有送走他。我們當中有幾個強壯的看不過去,一起打了他一頓。第二天醒來的時侯,大家發現他們都在夜里的時侯死了。師父知道這件事,同樣沒有管。大家都說,師父對他特別偏心,自此以後,誰也不敢惹他!”

    “小柔姐,再給我添點湯吧。”遠處一名孩舉著碗道。

    “咧,”小柔回頭應了一聲,又回頭看著林君玄,欲言又止︰“你晚上睡覺,小心點。”說罷,匆匆的離開了。

    林君玄只是笑笑,並不意。他根本就不怕這個小孩晚上來偷襲,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這個古怪的‘師父’。宣揚弱肉強存的思想,同時又包容了這個奇怪小孩的存在,同時又收容了自已,林君玄想不通,他到底想要干什麼。

    “他叫白斬冰,他的父親是修界的大魔頭,”一個稚聲從旁邊傳來,林君玄循聲望去,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衣袍的小男孩正端著一個湯碗,微笑的看著自已︰“修道界,你懂嗎?”

    林君玄點點頭,剛剛和小柔談的時侯,他眼角便有注意到這穿著白色衣袍的男孩有偷聽。

    見林君玄點了點頭,白衣小男孩出松了口氣的樣子︰“我叫蕭逸,我的父親是玄衫派的掌門,不知道你是哪個修道派的弟子。”

    “我不是哪一派的弟子,一個高來高去的散人教了我點道術。”對于修道界的情況,林君玄並不大了解,玄衫派這個名字自然是沒有聽說過的。

    蕭逸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難怪我感覺不到你身上的精氣流動。呵呵……,你師父竟然是個高來高去的散人,你可能就不太了解修道界的情況了。”

    指了指人群中被孤立的白斬冰,蕭逸道︰“白斬冰的父親,是修道界的大魔頭,奸淫擄掠,殺人放火,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人稱‘血魔’,是修道界的公敵,被正道各派所通輯。道門各派曾經多次圍剿他,但都被他逃脫了。‘血魔的大名’,就算是我們玄衫派這樣的修道小門派也是如雷貫耳,修道界早把他的資料傳了個遍。我也是從我爹那里知道的。

    ”

    “血魔到晚年,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要個孩子。于是便擄掠了觀天派的一個女弟子,奸淫之後,生下了白斬冰。我聽說,生他的時侯,他的父親殺了三十個同日出生的嬰兒,用他們的血給他沐浴。到了他兩歲的那年,他父親當著他的面,把他母親給殺了,然後吃進肚子!”白斬冰說到這里,似乎也有些受不了︰“聽說這個小魔頭也有份,到了後來,血魔每次殺人,都會把他兒子帶在身邊。後來,血魔終于被正道各派剿殺,但那一次,他兒子卻不在身邊。不知怎麼的,居然會被師父收為了門生。”

    “你怎麼知道他是血魔的兒子?”知道血魔還情有可原,但連他兒子長什麼樣都知道,未免就有些奇怪了。而且,小孩成長過程中,如果間隔幾年,變化可能很大。

    “有一次,師父把他找出去,找他訓話,我正好在旁邊。”蕭逸道︰“你聽小柔說的,他說用痛苦鍛煉意志的事,其實就是從我口里傳出去的。當時,我聽他是這麼對師父說的。師父本來是要征罰他的,聽了這句話,突然便改變了主意。而且,後來他再殺人的時侯,師父也不管他了。”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08:45 PM

第十五章 先知先覺的‘師父’


“師父似乎並不忌諱你們偷聽?”個神秘的老者讓林君玄感到越來越奇怪了。

    “不。師父從不在意這個。”蕭搖搖頭道︰他連白斬冰殺人都能放過。何況是偷聽。”

    頓了頓蕭逸抬起笑道︰“其實我有些挺佩服你的。”

    “哦?為什麼?”林君玄道。

    “其實白斬冰的量並不大。我們這些孩子里面也有人能像你一樣。單手把他提起來。但是。就算是氣比他大的人。也從來都不敢惹他。”

    “因為他的父親嗎?”林君玄道。

    “不是。”蕭逸突然扮了個鬼臉︰“父親是血,的事。還從沒告訴其他人。一是怕嚇著他們。二是他們很多人根本不懂什麼修道界。”

    “然不是因為他父親。那又是為什麼?”林君玄疑惑道。

    “他的眼神!”蕭逸收了笑容。臉正經道︰“那種眼神。就算是我和其他幾個接觸過道。力量比他強大的人都不敢和他對視。那種殘忍嗜殺的眼神。可以瞬間擊潰人的意志。曾經有比他高壯很多人的。也是像你這樣。一把將他提了起來。當時我就站在一邊。那人一對上他的眼神。全身便顫抖不已。額頭上直冒冷汗。怪叫一聲後。癱軟下來。被白斬冰順勢一刀剌進了心髒。”

    “他出時就沐浴了三十多個嬰兒的血。還吃過他母親的肉。更親眼目睹他的父親屠戮虐殺修道中人。有平民。在他父親的陶下。那種眼神真的很可怕。他殺那個的時侯。眼楮變成血紅。曾經在旁邊看過一次。當時渾身冒冷汗。”蕭逸出心悸的表情︰“師父曾經公開對我們說過。他說。白斬冰將來注定是個修道界的大魔頭。叫我們都別惹他!今天看到你把他提起來。我本來以為你必死無疑。沒想到你居然不怕他!!”

    在蕭逸的眼中。林君玄看到一絲由心的敬佩。林君玄對這個並不在意。真正讓他在意的是是這個奇怪的老者。像白斬冰這種魔頭之子。小小年紀又殺過人。是正道中人。按理是不會收容他的。但自已這個“師父”卻又收留了他。你若說是邪道。但他又收容了蕭逸這種明顯是道門弟子的人。林君玄實在不清。這個老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亦正亦邪?

    “你們都叫他師父。他到底教了們什麼東西?”林君玄突然道。

    蕭逸沉默不語。半晌才道︰“我跟了師父已經一年多其實。師父什麼也沒有教過我|”

    “怎麼可能!”玄的第一想法就是不可能。

    “我根本沒有必要騙你。我會的點築基接氣的東西。都是我們玄衫派的。我們玄衫派只是一個小門派我爹是玄衫派的掌門大約是金丹三品的修為。爹說。師父修為很在師父面前他連動的能力都沒有。讓我跟著師父。好好學。”

    “你不是說師父沒有教過你嗎?林君玄有些不解道。

    “師父確實沒有教我。不止是我這里所有的人。都沒有從師父那里學到什麼道法。不過師父承諾過我們。他說我'|現在只是他的門生只有通過他的考驗。會成為他的徒弟。師父說。不會教我們道術。但一旦成為他的徒弟。他就會實現我們所有的願望!”說到這。蕭逸顯有些興奮。顯然從未懷疑過這點。

    “那你們這幾年在干什麼?”林道。

    蕭逸也顯的有些不解︰“這幾年。師父一直帶我們周游天下。看各種東西。然後問我們一些問題。就是這些。反正這些東西。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林君玄沉默不語。這里的一切讓越來越看不透了。一個不教道術的師父。一些性格乖僻的弟子……

    吃完早餐。一行人就上路了。這多孩子。走起來根本就快不了。很快林君玄就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一座相隔很遠的山按照眾人的行進速度。明至少需要一天才能到達。但最多十幾分鐘。那座山便到了腳下。整個過程中。林君玄非常清楚。已的腳速根本沒有加快。按照正常的道理。最多也就是幾千米的樣子。但實際的路程遠不止這樣!!

    “不用覺的奇怪。我們早就見習慣了。”蕭逸在旁邊解釋道︰“師父雖然從不顯山水。但他的能力肯定很強大。”

    ““縮地成寸”嗎?”林君玄搜尋腦海中聽過的。相關的道術。也就這個能靠點譜。但縮地成寸。也就是控制自已腳下的地面而已。但這個“縮地成寸可是縮的數十外孤兒腳下的地面。說是林君玄。就算是對修道界有點了的蕭逸。也沒聽過說過有這種道術。林君玄看向不遠處的“師父”。他呼吸勻稱。步覆從容。衣衫不驚。看不出有半點施展道術的跡像。如果僅僅從外面看。“師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而。他走路的時侯。目視前方。不跟任何“門生”交談。沒有任何想要和弟子交流感情的意思。

    三個時辰之後。一行人“走”過了需幾十天時間才能翻越的路程來到了一座城市。這個地方叫做“沐,”。這里的屋宇樓房都很殘破。到處飄流著一股陰暗的味道。

    |'並沒有進入沐城中。就在護河城對岸。眾人停了下揮了揮手。道︰“就在這里。大家坐下吧。”所有人都坐下來。默默的看著對岸一句話不說。河對岸。人來人往。所有人盤坐在河對面。一語不發。這種情況很是在等待什麼。

    “這是在干什麼?”林小聲對身旁的蕭逸道。

    “師父這麼做必有深意你等會兒就會知道了。”蕭逸道。

    一群孤兒一語不發。看著對面。很像是在等待什麼。時間就在這種沉默中流逝。沐青石板大街上人人往人流漸的越來越多叫賣的。逛店的。一切都井然有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林君玄不知道老者讓一群人在這里底是想看什麼。

    一把白色紙傘出現在河對面。撐著紙傘的是一名老她陪同著一位婉的白色碎花裙少女正在街邊賣紙風鈴的小攤邊看邊挑選著。少女腰側掛著一塊白色無瑕的溫玉。只看這塊白玉。便知這位少女出身算不是很富裙至少也是超出普通人家的。

    “李媽。你看這個好漂亮啊。

    ”少女站起身來。白皙的手掌托著一個精致的風鈴。就在她站起身的時侯。一道青影撞少女身上。同時一只手扯住少女腰身上的白玉。用力一扯。便把白玉扯了過去。

    “小偷。抓小偷*!”白色紙傘掉落地上。一邊的老驚聲尖叫。在她身邊那溫碗的少女撞在青板地上。正好踫到一塊突起石板角。額頭蹭破。鮮直流只來及看一眼那小偷離開的方向。便暈了過去。

    老的叫聲在小街上發一陣亂。那穿著青衣的小偷慌亂起來一邊揮舞著一把刀一片狂叫著︰“閃開閃開!”所有擋在路上的人都被他或推開或被他手中的刀誤傷。河邊。一對爺孫正蹲在街邊乞人群一混亂。向這街邊的爺孫踏來。白發蒼蒼的老人為護住年幼的孫子一把在孫兒身上。眨眼間便被人群淹沒。更遠地方。一位街邊的貨郎擔子被撞翻。貨物掉了一地。混亂的人群中。只聽貨郎慘呼道︰︰“我的貨。我的貨啊!……”

    眨眼間。一場禍亂就發生在孤兒對面相隔一之遠的地方。

    “看街道左邊的盡頭。”“師父的音突然傳入眾孤兒的耳中。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隊官轎正向行來。幾個頭腦混亂的人來不及看。一頭沖入了官隊

    “大膽。即然敢沖老爺的轎子!”聽到一陣殺氣十足的叫喝。刀光揚起。幾名沖撞了官府隊伍的行人被一刀斬殺……

    混亂還在繼續一河相隔的對面。眾孤兒無動于衷的看著對面發生的一切。似乎早已熟悉這種情況。

    “這就是他讓我們這里等待的因嗎?”林君玄看向幾丈外的“師父”。“師父”的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早就“先知先覺”。料到了今天在這里會發生情況。所我們在這里等待?還是這完全是湊巧?”

    一河之隔。眾孤兒靜的看著對岸。很久之後。亂終于平息。風鈴攤邊。醒過來的少女撲在老的臂彎里哭泣。她嚇壞了。而且她的臉被劃破了。河邊。滿臉污垢的小孩抱著已經死去的爺爺的屍體。號淘大哭一個勁叫著“爺爺”。更遠的地方。幾名男子拖著滿身的痕在咬牙呻吟。他們的身邊站著聞訊感過來的親人。街頭另一側的盡頭。一位身著官服的老爺坐在轎子里脖然大怒。轎子前。幾個官兵提著幾具屍體惶恐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那個破相的白裙少女。他的家替她訂了一門親事。再有一個月就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好不容易央求她的父母。才了一個外出游玩的機會。”河畔。坐在眾孤兒身邊師父“指著那咽咽哭泣的少女。淡淡道︰“因為這件事。半個月後。她的夫家把她給休了。退了婚事。她父母從此抬不起頭而這個少女也從此以淚洗面。”

    老人似乎對這個少女很了解。他以一種很肯定的口吻敘說著這個少女的命運。眼前所發生的只是一時間段的事情。但“師父”卻似乎看到了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他甚至看透了這個少女的命運。

    “我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辦到的。但師父說的絕對錯不了。以前。我們也曾懷疑過。後來有一次。師父讓我們在那個城停留了三個月。最後發生的事情。完全和師父所料的一模一樣。”蕭逸似乎知道林君玄心中的想法。低聲在他耳邊道。林君回望著蕭逸。逸點點頭。

    周圍的其他的孤兒。似乎也早已熟悉了“師父”的一些能力。對這些早已習以為常。林君玄心知自已才加入這個“群體”。一切還需要慢慢熟悉。也不再說多說了。

    的結局可想而至。至于那個引發這一切的小偷。三天後。他會被斬頭示眾……”老者轉過頭來。看著眾孤兒︰“現在。告訴我。看到今天發生的一切。你們是怎麼想的?蕭逸。你先說。”


第十六章 存在即是合理!


   “啊!哦。”蕭逸起身來。恭敬的對“師父行了一禮道︰““師父”。弟子覺的那些人被殺了。不是因為那個小偷。”

    “哦?”“師父”眉頭微揚︰“那你說為什麼?”

    看到引起了“師父“的關注。蕭灑顯的神采飛揚︰“師父覺的。他們只所以被殺。是因為他們沒有成為”官老爺”。只有成為“官老爺”他們不會被殺。成了“官老爺”。至連口都不用開。自有一批忠心的手下去殺那些沖撞了官架的人。成了“官老爺”會主宰其他人的命運。而不會被其他人主宰。弟子。弟子絕對不想成為那些被殺的人。而要成為“官老爺”。”

    “你想當官?”老人問道。

    “不是。”蕭逸向老者行了一禮。是神采飛揚道︰“我爹是玄衫派的掌門。我是我爹的兒子。自然是修道界的。我的目標。就是成為修道界的“官老爺”。以後。只要有人冒犯了我。不用我說。就會有一堆手下替我教訓他們。我要成了官老爺。修道界正義。就由我來主持。我成了“官老爺“。自然不容許這種“小偷”存在。沒了小偷。哪來的人來沖撞“官架”。沒人沖撞“官架”。我的“官威”自然也不會受損!”

    蕭逸又是“修道界的“官爺””。又是“官架”“官威”的。周圍的小孩倒有一大半聽不太懂。只是迷迷糊湖的看著他。

    “嗯。很好。”老者滿意點點頭。頭看向另一人︰“劉列。你呢?”

    人群中。一個羞羞怯怯的小聽到點到他的名字。趕緊低了頭。吱吱唔唔道︰“我我…。我想成為那些有錢人。這樣就再也不用做乞了。

    “哈哈……”周|響起一堆大聲。那羞羞怯怯的小孩聽的笑聲。臉紅的像火一樣。頭壓的更低了。

    林君玄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道邊幾十個小孩談說。大笑。居然沒有引起道上往來行的注意。他們就好像看不到也聽不到這邊的情形一般一個個身子筆挺。慢慢面行去。“真是奇怪。難道“父”又施展了什道術。讓那些行人|到這邊的情形?”林君玄道心中想道。

    老人又繼續問了很小孩-個都發表了自已的想法。有說想那少女可憐如果他是那未婚夫。一定會娶她的。也說那小偷可惡一切都是那小偷引起的大部分平平庸庸。其中只有少數幾個小孩被問到時的回答。引起了林君玄的注意。

    第一個小孩叫左傳名大約十一二歲。很有幾份儒雅之氣。據蕭逸說。這個左傳名乃是前朝有名書香詩禮世家之後。他身上被寄托了復興家族的重任。當被問到時。他說。希望成為一國之棟梁。使百姓安居樂業。各的其所。不再有爺孫在街上乞討。不再有貪官污吏。使府吏清廉。使王朝沒有這種因為小事而殺人的“官老爺”。他說。他要興人德不使女子因為破而被休。使男人更注重女人們的內心。而不是他們的外表。

    第二個小孩叫花解。長的眉清目秀。不過八九歲之齡。已經很是有幾分唇紅齒白的美男子氣質。在剛的混亂場面中。他居然注意到人群中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婦互相攙扶著在混亂著互相保護著對方。花解語沉默很久。才說。他想找到一個自已愛的人。然後像那對老夫婦一樣。相濡以沫。白頭偕老。這麼一個可以說有“安宋玉”之貌的小孩嘴里說出這樣一翻話時。很多人都被驚呆了。對于這個年齡的人來說。愛情這種東西根本就是超出他們年齡認知的東西。但這個叫花解語的小孩顯然不是這樣的。

    第三個小孩沉默寡語。他性子似乎有些冷漠。輪到他時。他冷著臉。很是有些酷酷道︰“所有死的人全是該死。所有可憐的人也沒什麼可同情的。他們之所以有這樣的命運。因為他們不強。他們太弱了。所以被別人踩踏。被人休。被人殺……。如果他'|夠強。白玉根本不偷。人家就會乖乖送上來。如他們夠強。就算偷了東西。也沒人敢抓他們。就算沖撞了官架。惹急了。連官老爺一切殺。這個世界。只有擁有最強大的武力。才能擁有一切。才能傲視天下。

    說一不二。無人敢。他說。他的目標。是學最強的道術。成為天下第一人!這翻話的時侯。連蕭逸也為之側目。暗自佩服不已。林君玄記住了這個小孩的名字。他叫。龍嘯天!

    第四個就是白斬冰。“除我之外。有人都是螻蟻。那些官老爺。。老人。小孩。在我眼中統統都螻蟻。想殺就殺。殺了就殺了。對于魔來說。這些人都是可以屠戮的像。我的目標。就是要正為魔中之魔。戮盡天下!”當白斬冰一雙凶目掃過四周。除了林君玄和那個師父外。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和他對視。那一翻極度黑暗的宣言一說完。河畔。一片沉寂。一股冷意在眾孤兒中傳播。

    白斬冰。盡管還只個童。但他身上。林君玄已經看到了一個絕世魔頭的稚形。其他孩子怕白斬冰。但林君玄並怕。也永遠不會害怕。不管他如何的張狂。霸道。冷僻。在林君玄看來。他只是一個命運悲慘的小孩罷了。

    “林君玄。你呢?”老人終于問到了林君玄。

    “他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君玄記的自已並沒有告訴過他自已的名字。

    行了一禮。林君玄起身來。想了想。隨後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師父”。徒兒冒昧。想問“師父”一個問題。”

    “說吧。”老人揮揮手。

    “我想知道那個“|偷”家里的情況。不知道“師父”有沒有辦法知道。”林君玄道。他並沒有抱多大望。

    老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並非不悅的意思︰“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個?”

    “徒兒

    小偷偷盜時手法並是很利落。的時侯臉上有些更甚至。一下子就被人認了出來。明顯不一個慣偷。”林君玄回想了一下。說道。

    “我會讓你看到的。”老人突然了一下手。的驟然一暗。護城河屋宇鱗次比的“沐城”都化為一片漆黑。腳下突然泛開一圈波浪般的漣漪。不知時。眾人腳下居然出現了一間破舊而黑暗的小屋。

    “這就是那個“小”的家。”老人的聲音傳入眾孤兒的耳中。

    黑暗的小屋里積了灰塵。唯一一張木桌也似乎隨時都會散架。房間的的面上。。積著一污水臨牆|的的方一個頭發蒼白的老人佝僂著身子躺在窄窄的木床上。她身上蓋著薄薄的一床被。床尾。幾只老鼠正在咬著老人的但老人卻一無所知她已失去了感知。老人兩眼無神。身子枯枯瘦瘦的似乎很久沒進過米水。全身上下。除了嶙峋的瘦骨。就只有一層皺巴巴的皮膚了。這個老人額頭上蓋著一塊濕布。似乎發燒。她嘴角流著涎水。夢般叫著什麼。

    “孩子。孩子……。娘沒用。娘要了……”老人的聲音突然傳入眾人耳中。老人昏迷中。一遍遍的念叨著自已的孩子。迷迷糊糊中。她的眼中溢出兩行混濁的水……

    牆角的一個米缸突以透的方,出現在眾孤兒眼中。米缸里空蕩蕩的。一粒米都沒有。米缸邊緣。了一層灰。幾只肚子干癟的老鼠扭著尾巴在里面唧唧叫著。

    “這一家人。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三天前。們吃過的。是塊樹”“師父”的聲音清晰的入眾人耳中︰“那個小偷死前的一天她的母親在饑餓中死去。她的屍體五天後才被發現。那個時侯。已經被老鼠吃空了。”

    已經清楚無比的展現在眾人的面前。這一切的始作傭者。竟是為了救他的母親。才去偷盜的。一眾原本指責小偷的孤兒們沉默了。

    “告訴我。君玄。這件事。你有什麼想?你為什麼會想到那個小偷的家人?”老人盯著林君玄的雙眸問道。他的雙眼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威嚴。令人不自覺的低下頭來。

    林君玄卻似絲毫感受不到這種壓。迎著老人的眼光。沉吟片刻。然後說出了一句話︰“子信奉一句話︰存在即是合理!天生萬物。萬物各行其道。都有其道理。小偷偷東。也必然有背苦衷。”

    “師父。弟子知道師父有大能力。不知道有件事能不師父?”林君玄行了一禮。對老道。

    一旁。蕭逸聽臉一變。連忙拉了一下林君玄。但林君玄視若未覺。

    “弟子想求師父救下那對母子。不知可不可以?這一切故然是由于那個小偷引發的。但他若一死。他的母親也必死。不管怎樣。他的母親總是無辜的。”

    “你能懂的天生萬物。萬物各行其道。很好。但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何想要我去救那母子。天下有多不平事。若是因你一人。我豈非永無清閑之日?為我弟子。我不在乎你為正。也不在乎你為邪。但有一點。你必須的具備。正如我所說。我的弟子。必須有視萬物如螻蟻的氣概。舍已身之。天的萬物都是螻蟻。如此才能成為我的門生。看著你的身上。看到那堆螻蟻了嗎?”林君玄低頭。只見身下草叢中不何時出現了一螻蟻。正從一個洞穴里爬出來。從自已膝下爬過。

    林君玄的記的。這里最開始侯。是根本沒有這麼一群螞蟻的。

    “看到了嗎?萬物就如你腳下蟻一樣。你想成為我的弟子。這是必備的條件。站起來。踏上去!證給我看。你有資格繼續呆在這里。”老人命令道。里面有股不容疑的威嚴。

    林君玄不悅的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這種被人強迫的感覺。

    ““師父”說的不錯。萬物故然如螻蟻。但如果要證明自已不是螻蟻。只能以踏其他螻的形式來證明。豈非很是可悲?師父說。天下無辜之人太多。要救也|不過來。弟子也並非豈求師救天下之人。”

    “哦?”老人眉頭微揚。

    “弟子說過。弟子為。存在即是合理。小偷為救母親偷盜。這是合理的。他因偷盜而被斬首。這也是合理的。同樣的。弟子心有不忍。看到這對母子。想要能夠改變他們的命運。這也是人之常情。同樣是合理的。不管罰與被罰。殺與被殺。均是合理的。世說羊溫。但羊吃草。怎知草無感知?說狼凶狠。哪里知道狼這麼做只是因為饑餓!存在即是合理!”

    “哈哈哈!……”老人突然開心大笑︰“好。好。好一個“存在即是合理!”你既然證明你的想法只是因為出于“存在即是合理”的想法。便有資格成為我的弟子。我答應你。可以救下那母子。誰叫你是我的門生呢?我是愛及烏。或許這也算是“存在是合理”吧。”

    “多謝師父!”林君玄行了一禮。便又盤膝坐下。

    “哼!”人群中。血魔之子白斬冰瞪了一眼林君玄。冷哼了一聲。其他的小孩如花解語。左傳名等人均是側目不已。很是佩服。

    “君玄。真有你的。”等林君玄坐下。蕭逸暗暗翹了個大拇指︰“我跟隨師父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敢向師父提要求。更沒見過一個人敢跟師父的眼神對的。連白斬冰都不敢和師父對視!剛才拉你。你不聽。真是替你捏了把冷汗。”

    林君玄只是笑了笑。不在意。瞥了遠處的師父。君玄對他的想法。終于有了些改觀。

    “師父或許有些偏激。但能救下這對母子。至少並不是很壞!”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08:49 PM

第十七章 ‘生’的考驗和‘死’的考驗!


也許因為這件事情對眾孤兒震動很大,從沐城離開後,氣氛有些沉默。入夜,眾人便在青山外縮。晚飯是草根稀飯,沒有菜。

    “師父對你很特別。”吃飯的時侯,蕭逸坐在林君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林君玄喝了一口苦澀澀的稀飯,沒有說話。在吃飯的時侯,林君玄感到一道目光似乎一直在盯著自已,回頭望去,林君玄看到一個身材比其他人要高一些的小孩坐在人群中正望著自已。

    “龍嘯天,”林君玄認出了這個小孩。看到林君玄發現自已,龍嘯天並沒有閃避,與林君玄對視了一會兒,便低頭喝起了稀中的稀飯。

    “就因為師父答應了救下那對母子嗎?”林君玄回過頭,對蕭逸道。

    “嘿嘿,確實是因這個。你跟師父不久,當然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多麼不容易出現在師父身上。我有一種感覺……”蕭逸若有所思。

    “什麼感覺?”林君玄道。

    “師父對你,似乎和對于白冰是一樣的……”蕭逸說到這里,便止住了,低下頭,臉上出思考的神情,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臉上若有所悟,但卻什麼也沒說。

    蕭逸不想說,君玄便也不問。一碗稀飯喝完,所有人都被帶下去。

    “‘師父’,似乎並不是像我想的那樣。”睡覺的時侯,林君玄雙手枕在頭後,望著天空,默默想道。今天的事情,讓林君玄對師父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觀。林君玄突然對這個群體和這個莫名其妙得來的師父有了一些興趣。

    離林君玄不遠地地方。白冰躺在被子時著身。在黑暗中打量著林君玄。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在他身上林君玄始終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地殺氣。

    營地。其他人都有些畏懼白斬冰。都不願意睡在他周圍。就連蕭逸。也不願離他太近。至于龍嘯天。按他地說法。不屑與此人為伍。

    盡管知道白斬冰地父是一代聲名赫赫地魔頭君玄對他地感覺還是沒有什麼改變。其他人怕白斬冰。林君玄卻不怕。不但不知。知道其他人都不願意睡在他附近。林君玄便索性在他不遠處躺下。他知道白斬冰從入夜以來一直盯著他。但林君玄對此卻視若未睹。依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不知道果我在你睡覺地時侯殺了你。這也算不算是‘存在即是合理’?”黑暗中。白斬冰突然開口道聲音中帶著一聲冷冷地戲謔。

    林君玄轉過頭。正好迎上白斬冰那一對冰冷冷地眸子。哂然一笑。林君玄道︰“你若是能殺得了我自然也是合理地。同樣。因為你這句話。我突然有種什麼時侯把你給殺了地沖動。你若是因此而死。那自然同樣是‘合理’地。”

    “你可以試一試!”白斬冰瞳孔驀然收縮。眼中迸射出一股森寒地冷光。

    林君玄絲毫沒有因為白斬冰的這種敵意而動容的臉上依舊是泰然而從容︰“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來得的這種自信為你可以殺任何人。你的父親或許是一方魔頭,殺人無敵。但你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孩罷了。我要殺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或許認為‘師父’對你很特別,所以誰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你。但你信不信,你只要再威脅我一次,我會當著師父的面,殺了你!”

    林君玄的話平平淡淡,沒有絲毫冷厲的意味,但白斬冷聽了這句話,只覺得一股夜風吹過身體,很冷很冷。

    “給你一句勸告,在你確定你的實力超過別人之前,不要說這種話來。否則的話,你是自找死路。魔?你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殺戮天下的‘魔’,離你還遠的很!”林君玄淡淡道。

    “你!”白斬冰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他手中的刀握得緊緊的,雙指急劇的顫抖著,他本來想要說什麼,但又閉上了嘴巴。

    “你最好考慮清楚,如果你真的想殺我,先確定一下,我是不是真的睡著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話落,林君玄閉上眼楮,不再理會他,不一會兒,似乎|均稱,似乎就睡著了。

    黑暗中,白斬冰的呼吸變得非常紊亂而沉重,他盯著林君玄的側臉,臉上陰晴不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第二天,林君玄醒來的時侯,白斬冰還在盯著他,他一臉猙獰,臉上有黑眼圈,似乎昨天晚上沒睡好。笑了笑,林君玄起身,然後收拾了床單。

    “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我看他似乎一夜沒睡好?”蕭逸湊過來,對著白斬冰的方向呶了呶嘴,低聲道。

    “沒什麼,我只是教了‘三思而後行’這句古語。”林君玄淡淡道。

    “真有你的。”蕭逸拍了拍林君玄的肩膀,笑道︰“以

    了他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提心吊膽的。能令他變得也只有你了。”

    林君玄笑兒不語。這一天,很多人看向林君玄的目光都有一絲怪異,夾著一絲佩服的情緒。此後一連幾天,都是平常無事。白斬冰的臉色越來越差,他似乎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著。很多孤兒都明顯感覺到了這一點,看向林君玄的目光越加欽佩了。

    到了第七天早上,林君玄起來的時侯,發現白斬冰已經側著身子睡著了。林君玄知道,他終于放棄了在晚上偷襲自已的計劃……

    從沐城離開後,半年多的時間里,林君玄還有其他一群孤兒,跟著‘師父’走過了許許多多的地方,見識到了許多鴻冀王朝統治下的一個個城市。天下雖然初定,但依舊不穩定,三百年動亂的影響,遠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動亂,破敗舊是這個天下的主旋律,一路走過了許多地方,每到一個地方,‘師父’總會停下來,然後必然會有些或大或小的事情發生。每次事情發生後,師父都會詢問所有人的想法,感受。半年的時間里,‘師父’沒有教過任何人任何道法。

    ……

    半年後的一天。

    “這是你們的最一次考驗,這次的考驗不會很久。只要能過了這次考驗們就是我的弟子。我會教給你們最強大的東西。並且你們達成你們所有的心願。”在吃午飯的時侯,‘師父’

    召集了所有的弟子。

    一席話說完,眾人各有所。默默的收完飯,收拾完碗筷,然後一語不發的上路上。這個時侯,就是蕭逸這樣愛說話的人顯得心思重重,沒有說話的沖動。

    當天黑的時,一行人開入了一個巨大的山谷。兩側的峭壁上掛滿了一排排明亮的火把火把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山谷深處。山谷深處,有無數火把搖晃,火光里隱隱可以見到人影穿梭。

    谷中濕氣有些重,黑暗里一陣若若無的低泣聲遠遠的傳了過來。火光點點夜幽深,一種詭異的在黑夜里彌漫。

    “這里什麼?”風中隱約有什伴著點點濕雨飄到臉上,一個孤兒伸手揭下,拿到眼前瞧了瞧。

    “紙錢,紙錢!”一個孤兒叫道。行進的隊伍停滯了一下,那種怪異的感覺更濃了。風中飄蕩如樹葉一般的東西原來即是紙錢。眾人只覺一股寒氣籠罩在山谷上空,心中不由顫抖了一下。

    走得近了低泣聲終清晰,那是一個送葬的隊伍穿白戴孝正抬著一個棺槨送入谷中的墓地。這里送葬的隊伍,似沒有看到眾孤兒一般臉麻木的從眾人眼前經過。

    “難怪谷中的陰氣這麼重,原來這里是附近人安葬的地方。”見到前方的一塊塊墓碑,林君玄了悟道。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一排排黑衣人舉起火把站在長滿稀草的曠野中,見到眾人過來,這些黑衣人都跪了下去,高聲道︰“參見主人!”

    “都準備好了嗎?”‘師父’一臉嚴肅,走上前來問道。

    “都準備好了,主人。”眾黑衣人道。‘師父’揮了揮手,便讓這些黑衣人下去了。

    “主人?”黑衣壯漢們對‘師父’的稱謂令林君玄不免奇怪,但他沒有什麼時間來奇怪,便被師父的召了過去。

    “所有人都過來吧,圍成一個圈。”師父從一個黑衣人手中接過火把,高舉在頭頂。孩子們都走過去,圍成一圈,在‘師父‘周圍坐下,一個個抬頭看著’師父’。‘師父’的神情顯得格外的嚴肅而鄭重,在這種獨特氣氛與環境的影響下,林君玄也被感染了。

    “今天晚上的,將是最後一次考驗。”老者目光掃過眾孩童,一臉肅穆道︰“我現在說的話,不管你們懂與不懂,我希望你們都記住。生命最大的考驗,便是‘生與死’。人只要活著,便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折,包括貧、窮、困、苦,我帶你們走遍天下,見識各種各樣的人,以及各種各樣的人生遭遇,便是讓你們體驗‘生的考驗’。通過了‘生的考驗’,人生便完整了一半。還必須通過‘死的考驗’人生才算完美。”

    “生命中的一切,所有繁華、錦盛,都是幻影,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人類因為恐懼死亡,而創造出來,用以麻痺自已的。不管帝王將相,平民百姓,又或是以追求長生為目地的修道者,最終都難逃一死。只要活著,必然有一日需要直面‘死的考驗’。不害怕也不回避死亡,這樣的人才稱得稱得上人,才是真正的活著,而不是如螻蟻一般,被虛名,被金錢,被女人所束縛,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即不知其生,也不知其死。”


第十八章 ‘死’的考驗!(第四卷完)


  這類庸庸碌碌的人,生多少,死多少都沒有任何意=果不能看破‘死亡’,便與他們也是同一類人,即便你們日後再強大,也只如草木山石一般,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弟子。”老者說罷,大袖一展,不遠處,一株三人合抱的參天大樹轟然暴碎,漫天木屑中,一柄渾然天成的木刀從樹身中破空而出,落入‘師父’手中。

    “看清楚的了這柄木刀嗎?”‘師父‘目光掃過四周︰“現在的你們就像這柄木刀。如果不能堪破‘生’、‘死’,明白你們存在的真正意義,你們和這柄木刀無異。即便未來有所成就,也如這柄刀一般……”

    隨著老人的聲音,這柄古樸的木刀在眾孩童的目光中突然變成金色,刀刃出更是浮現出一泓如秋水般的寒芒,刀刃噴射出刀芒居然有三寸之長。其他小孩還不明白這其中的玄奧,但林君玄、蕭逸、龍嘯天、白斬冰等人卻是瞧得心神震動不已。

    “氣貫刀身,令一把木刀變得寒芒四射,吹毛斷發,這對于修道界的高手來說,並不是什麼大的能力。但要將一柄木刀眨眼之間徹底的變成一柄吹毛斷發的神兵利器,就算是正邪兩道的傳說級高手,也沒有這種能力!師父他!……”蕭逸心中震駭不已,他玄衫派雖是個小派,但他父親卻因為喜歡四處結交高手的緣故,倒是知道一些修道界的秘聞。蕭逸聽過很多強者的傳說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將一柄普通的木刀變成真正的神兵利刃。

    木是木,金是金,這是一種本質不會因為某種道術而發生變化,這是所有人腦海中根深蒂固的觀念,就算是修道界的強者也無法改變這點。‘師父’這手看似不顯山露水,但其本質遠比任何道術都來得震駭!

    耳中只聽‘師父’續道︰“這柄刀很鋒利,吹毛斷刀,切金分玉輕而易舉的身體不比這柄刀更強,也不比它更鋒利,從這個程度上來說柄‘刀’比我還要強,還要成功,而我卻控制了這柄刀,我想讓它干什麼就只能干什麼。我指東,它砍東,我指西,它砍向西邊,指哪打哪兒。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工具遠只是被利用的對象。

    ”

    “不能堪破生死,明了自身在的意義得渾渾噩噩,就算以後的成就再高不過是如同我手中這柄刀一般。你不需要比他強,照樣可以控制他。他就是你的奴隸的附庸,雖然他可能不會承認。嘯天—”老人突然看向龍嘯天。

    “師父。”龍嘯天起身,躬身行了一禮,走上前來。

    “這柄刀給你,什麼時侯,你能明白柄刀的奧秘,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到那里,我會再找你,你希望能告訴我,你和這柄刀,有什麼區別?”說完這句話,老人將刀遞了過去。

    “謝謝師父。”龍嘯天恭恭敬地接過這柄神刀。心中喜不自禁。

    “下去吧。”老人揮了揮手。龍嘯天便退了去。

    “現在。你們地最後一次考驗。——來人!”聲落。黑暗里一名名黑衣大漢從陰影里魚貫而出。走到從孩童身後。停了下來。

    “將他們帶下去吧。”老人道。

    “是。主人!”每一名黑衣人拉了一名孩童。分散站了開來。

    “開棺!”一名身體削瘦地黑衣男子舉起一條手臂宏聲道。黑暗已。再有三十名黑衣壯漢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拿著鐵揪。走出來。把手中火把插在地上。這些男子雙手持揪。在地面挖掘起來。

    “君玄,你知不知道師父這所謂的最後一重考驗是什麼?”蕭逸問道,抓住兩人的男子正好離得不遠。

    “不要說話。”蕭逸身後的男子皺皺眉,冷聲喝道。

    林君玄對著蕭逸搖了搖頭。他心雖然有些猜測,但還不能肯定,要等到一會兒才知曉。看到林君玄搖頭,蕭逸笑笑,縮回頭。

    泥土紛飛,薄薄的草皮下,裸露出的是一具具棺木,看到那埋在地下的棺木,周圍的孩子有些已經開始明白這所謂最後‘死’的考驗是什麼了,臉色一下變得煞白,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砰砰砰!!——”一排排棺木蓋子打開,出現在眾孩童面前的,是一副副骷髏。棺木中的屍體早已腐爛,余下的只是屍體而已。那一具具骸骨睜著空洞洞的雙眼,嘴咧得大大的,似乎在嘲笑著這個世間。

    “將他們扔下去!”在這個時侯,老人突然發布了命令。沒有絲毫的猶豫,幾個壯漢一臉冷酷,趁著身邊的孩童還沒回過神來的機會,雙手一發力,便把這些孩子扔進了棺木里。

    ——不要,師父,我不要啊!——”幾個驚慌失措~底的骷髏上,一下子就嚇得哭了起來,一邊向地面的‘師父’求救,一邊手腳並用就要從棺木中爬出來。

    “推下去!”‘師父’雙手負于身後,神情突然變得異常的冷漠。

    所有的孩童都明白了這所謂的‘死亡的考驗’到底是什麼了,盡管他們是孤兒,也見過死人,但那是不一樣的。而且,見過,並不意味著就要和死人睡在一個棺材里。孩童們一臉煞白,有些孩子雖然堅強,但內心中其實還不過是個小孩而已,見到如此恐怖的場面,心中恐懼一起迸發出來,一個個哇哇大哭起來,竭力掙扎。但他們再掙扎,力氣又哪里比得過大人。

    “放開我,我自已下去。”林君玄一把甩開身後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哪里會聽他的,一只手便要把他往棺木里推,只見林君玄回身一推,黑衣人開始也沒在意,不料雙手一觸,只感從對面那只小手里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量,立時身不由已‘   ’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再看向林君玄,已是呆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已居然被一個小孩推開了。

    林君玄也不理會那目瞪口呆的漢子,抬頭望了一眼,只間場中一片混亂,只有少數幾個人還保持著鎮定。不遠的地方,林君玄發現白斬冰正站在人群中,盯著自已。林君玄只是瞧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釘上棺木!”‘師父’聲音剛落,就有幾名滿面皺紋的老者走過來,把棺木蓋上,手中尺長的長釘用力一釘,便把棺木的四角牢牢釘死。棺木中‘砰砰’震動不已,顯然是棺木中的孩子在踢打著棺蓋,試圖逃出來。但這麼長的釘子一釘,哪里能逃出來。

    一名又一名小孩被推了去,然後蓋上棺木,蓋上長釘。一邊,立即就有人重新覆蓋上泥土。厚厚的泥土一覆上,那聲音立即小了下去。這邊的小孩一解決,幾名黑衣人立即走過去,幫助把其他使勁掙扎的孩童扔下棺木。

    “摸摸你們的顱,背脊,告訴我,你們感到害怕嗎?當你們長大了,你們的骨頭和這些棺木的骷髏有什麼區別?這些骨頭,是別人的,但也是你們的。在你們的皮肉掩蓋下,那一根根骨頭,就是你們的‘本質’。告訴我,這真的有那麼可怕嗎?一個不敢面對自已的‘本質’,連骨頭都會害怕的人,都螻蟻都不如……”‘師父’冰冷冷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

    “蕭逸,我們下去。”林君玄看了眼不處的蕭逸,在那些黑衣人撲上來前,施施然踏入了身前的棺木之中。

    “嗯。”看到林君玄走下去,逸突然鎮定了許多,點點頭,也走入了棺木之中。身後撲來的一干黑衣人,看到兩個小孩自動走入棺木中,皆露出一絲詫異。

    “砰砰砰!!!”棺木蓋落下,隨後是長釘釘入木邊緣的聲音,無邊的黑暗掩來,將星空,以及一切都掩入其中。再往後,是‘沙沙’的土壤覆蓋的聲音……

    棺木,林君玄靜靜的躺在一具骷髏的身邊,心中沒有一絲慌亂,異常的平靜。黑暗中,林君玄感覺到好像有小蟲在腳邊蠕動,那是蛆。林君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腳掌伸直,便在黑暗中將那蛆踩扁。

    死人的骷髏散布在整個棺木中,只要一動,便會發出一陣‘  ’的聲音,林君玄抓起兩塊手邊的骨頭,握在手里,感覺著那冰冷的感覺。

    “師父說的沒錯,這些骨頭,是出自我們的身體,當我們長大了,和這些人的骨頭,並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但是,心中還是有害怕的情緒,這是為什麼呢?肯定不是因為這些骨頭……”林君玄心中異常的平常︰“而只能是因為這些骨頭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死亡’!”

    這般想著,林君玄心中越發的平靜了,也不再覺得這棺木很黑暗了。

    跟著師父走了半年,從最初的不解、排斥,到現在的部分理解,林君玄對‘師父’的感官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師父’或許有些偏激,但他的思想,也不完全是錯的。至少有部分,林君玄覺得是很有思考意義的。

    “‘生’和‘死’……‘生’和‘死’……”林君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這兩個字,‘生’和‘死’的奧秘到底是什麼呢?‘師父’說,要我們明白自已生存的意義、目標,那麼對我來說,我的目標又是什麼呢?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7 11:15 PM

第五卷方寸宗  第一章  一個簡單的問題


宇宙是否有輪回?如果沒有,那麼如曇花般的生命到底有何意義?當人們關注一株在午夜綻放的曇花時,又可曾知道,在黑暗中,又有多少株曇花在不為人注意的角落里默默的綻放,枯萎?

    如果生命輪回,那麼一次次不停的輪回,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

    “醒醒,醒醒……”一陣遙遠的呼喚聲從耳中傳來,似過了千萬年,又是只是剎那的芳華,當林君玄從無邊的黑暗中清醒過來的時侯,幾名黑衣男子的面龐出現在林君玄面前。

    “主人,這邊還有一個活著。”看到林君玄睜開眼,一名出現在棺材口上方的男子一臉驚喜的朝遠處叫道。

    “把他抱出來吧。”個淡淡的聲音說道。幾個黑衣男子伸手便要將林君玄抱出棺材。

    “不用了。”林君玄揮了揮手,幾名黑衣男子意外的眼光中站起身來,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骷髏頭,林君玄從棺材中爬了出來。

    這個時侯經是白天了,地面,一具棺材掀翻在地,上面還覆著一些泥土。林君玄看了看遠處,所有的棺材蓋都打開了。棺材蓋里面都空蕩蕩的,不見那些小孩的身影。

    在這片曠野的中心,一片微微突的山丘上,坐著師父和幾個孤兒,‘師父’臉上漠無表情,盤膝束手,默默坐在地上,似乎正在等待著其他人。

    “。”‘師父’似乎感應到林君玄地目光。遙遙地招手道。林君玄振了振衣服。然後邁步走了過去。剛剛坐下。小柔便迸上一碗熱湯。

    “喝吧。暖暖肚子。”柔嘻嘻笑著。托著托盤俏笑著走開了。

    林君玄眼周圍白斬冰、蕭逸、左傳名、花解語、龍嘯天幾人也正看向他。這幾人看向林君玄地目光都有些復雜。看到林君玄看向自已。很快又回過頭來。

    “把湯喝完吧。喝完就是決定你們去向地時侯了。”‘師父’看了眼林君玄。淡然道。

    林君玄沒有說什麼起熱乎乎地湯碗。小啜了幾口。然後咕咕地一氣喝盡。吸了口氣。把碗放到了碗里。

    等林君玄喝完之後。‘師父’目光緩緩掃過身前盤膝而坐地五人肅然道︰“你們六人。是這次‘考驗’中最後出來地。六人之中。花解語最早出來。君玄你最晚!出來地越早。越早被淘汰。所以們可以自傲了。按照本來地計劃。只要你們禁受不住黑暗。不能專心思考。氣息變得紊亂。我立刻就會發覺。然後很快就會有人打開棺蓋。將你們拉出來。沒能挨過三天地人。全部被淘汰見和一面地機會都沒有。——君玄。你已經在里面待了六天了。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想什麼想得這麼深入。但是我們不能為你一個人而等下去了。所以。我只能讓他們提早讓你出來!君玄想得怎麼樣了?”

    點到自已的名字時,林君玄發現‘師父’的目光有些異樣是帶著一種贊賞的感情,而其他人看向自已的目光也變得特別羨慕,也有不相敢信。

    “可以了師父!”林君玄恭聲道。

    “很好,”‘師父’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過頭來,‘師父’看著眾人道︰“那麼決定你們最終去留的時侯了。解語,六人中,你出來的最早,便先從你開始吧。”

    “是,師父。”左傳名起身一躬,又坐下來。

    “告訴我你的答案吧!”‘師父’垂眉閉目,露出傾聽的神色。

    “師父,和這些骷髏在棺槨中躺了四天後,弟子突然覺得這些死去的人很可憐。”花解語道。

    “哦?”

    “生命苦短,每個人生下來時便是赤條條的,而死的時侯,也是獨身一人。棺材里又黑暗又陰冷,還有蛆。弟子想,如果我死了,絕對不要獨自一人躺在棺木里,葬在黑暗陰冷的地下。我不怕死,但我怕孤獨。師父,你看我們幾個人。我認識我,我也認識你。但在內心深處,我們都是陌生人。我們每個人都很孤獨。能理解自已的,只有自已。這個世界充滿機譎詭詐,人和人之間相距不能以道理計數。正如師父所說,人死如燈滅,比死亡更可悲的是淒涼而孤獨的死去。一路隨師父走來,弟子見過不少老人家花白蒼蒼,相攜到老。他們之間,往往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就能讓對方感覺到無比的溫暖。弟子希望,這一生能找到一個與我相伴終生的人。在我死亡的時侯,我們能葬在同一個棺槨里面,而不是獨自一個,躺在陰冷的棺槨中死去。”

    “你覺得你存在的意義,便是這個嗎?”師父問道。

    “是的,師父。”花解語道。

    “你這個願望有些特別,我本來是不傳功法的,不過——這樣吧,我會傳你一套功法,你勤加修練,日後,必然能助你在萬千女子中找出你真正愛的人!”

    “謝謝師父,這樣弟子就已經很滿足了。”花解語恭聲道。

    “好了,傳名,現在輪到你了。告訴我。關于死亡,你想到了什麼?”師父轉頭看向左傳名道。

    左傳名整了整思路,然後開口道︰“師父,傳名覺得,生命短促,正如師父所說,所有的人都會死,不管你帝王將相也罷,商賈貧民也罷,終要歸為一坯黃土。弟子覺得,即然無法逃脫這樣的宿命,為何為在死亡之前,成就一番輝煌的功名利祿?與其這樣默默的死去,無人知曉,不如在史冊上留名,永傳千古。但使後人只要提起自已的名字,便會心生景仰之心,如此,也不枉活一生。”

    ‘師父’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那麼,你這一生的最終目地是什麼?”

    “師父,弟子出身大虞王朝書禮世家,三百年亂世,家道中落子身上肩負著振興家族的責任。如今鴻冀王朝初立,正是成就功名利祿的時侯,弟子希望能夠成為鴻冀王朝一代名相,

    君,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在史冊留名。”匍匐在地,恭聲道︰“弟子知道‘師父’有大能力,還望師父成全!”

    ‘師父’沉默不語,半晌方道︰“雖然我對于你所謂的‘人生目的’並不感興趣,但這是你的選擇只要你覺得一生有意義,那就行了。至于你的願望,我會成全你的。”

    “多謝師父。”左傳名大喜,連連磕了三個頭。

    “起來吧。”‘師父’揮了揮衣袖,然後看向了蕭逸︰“蕭逸告訴我,這幾天,都想了什麼?”

    “師父,弟子和傳名想的一樣,不死不滅的‘仙人’至境虛無縹緲,如果注定遲早要死,弟子也希望能轟轟烈烈的活一場。蕭逸的目標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我要成為道門萬千宗派的領袖為萬人景仰的存在!”蕭逸激動道︰“我父親一直都希望我能成為正派的名人,而我自已則希望成為道門領袖。弟子知師父有大能力,還望師父成全!”

    “哼!”一旁,白斬冰哼了一聲。

    “不管你們的願望是什麼,只要你們確定這是你們真正想要的我都會成全你們。”‘師父’點點頭道。

    “白斬冰,告我的目標是什麼?”師父看向白斬冰。

    “我的目標,是成為邪道領袖領道、妖道,成為至高魔王。我要讓天下人聽我的名字虎聲變,我要整個天下都在我的腳下被踏踐!萬物都是螻蟻,而我,則決定他們的生死!”白斬冰冷冷道。

    逸,左傳名等人霍然色變,一臉難看的看向白斬冷。如果白斬冷的意志達成,顯然這兩人將受到威脅。

    “嘯天,你呢?”‘師父’道。

    龍嘯天了一眼其他人,冷聲道︰“師父,還是和以前一樣。我要成為天下第一人,不管是道門也好,邪道也罷,只要我掌握了天下最強的力量,便永遠不會被任何勢力所左右。我希望做我自已的刀,而不是握在別人的手中。這些棺木中的人,骨骼瘦弱,顯然沒有修練過道術。他們的生死,永遠左右在別人手中。嘯天不想成為這樣的人,不管這世界上有什麼人的枷鎖,無形的無形的,我都要以絕對的力量沖破他們。我要令天下人,仰鼻止息。我要成為這天下最強大的人!永遠沒有人可以束縛我!”

    “很好,你的願望我也會成全你的!”‘師父’轉過頭來,看向林君玄︰“君玄,你是最後一個,輪到你了。”

    左傳名,蕭逸,白斬冰、龍嘯天四人都看向林君玄,目中都了好奇之意。五人之中,林君玄是最晚出來的。按照師父的說法,最晚出來的,便是最優秀的。

    林君玄沒有理會四人的眼光,低頭思考便刻,仰起頭,林君玄正視著‘師父’的目光,平靜道︰“弟子,沒有什麼願望。弟子,只有一個問題,希望能從師父這里得到解答!”

    “哦,”‘師父’眉頭揚了揚︰“你說吧。”

    沉吟片刻,林君玄問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問題︰“師父,弟子想知道,這宇宙到底有沒有輪回?”

    一個簡單的問題,簡單到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是‘沒有’的問題,卻難住了‘師父’。他皺起了眉頭,目中露出了思考的神色。片刻之後,他抬起頭,嘴唇蠕動了下,剛想說什麼,似乎對于說出的答案並不是很有信心,又低下了頭去。

    在幾人的印象中,‘師父’一直是無所不能的一般,很少在他身上見到這種猶豫不決的神情。一時間,幾人都是神色復雜的看向林君玄。片刻後,又收回了目光,目露思忖的神色。

    輪回?有還是沒有。——這不只是一個選擇題。

    如果有輪回,死亡便稱不上真正的‘死亡’,幾人現在所談論的‘死亡的考驗’便變得毫無意義了。

    如果沒有輪回……

    這個問題遠不止表面那麼淺顯,每一個回答背後,都會引發無窮無盡的問題……

    ‘師父’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似乎陷入了這個問題不能自撥。

    良久,在五人的注視中,‘師父’抬起頭來他的眉宇中依舊凝聚著濃濃的困惑,嘆息一聲,‘師父’道︰“君玄,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因為連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這個,只能靠你自已來救得答案了。這是我第一次遇到無法回答的問題,作為補償,我會多滿足你一個願望。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麼?”

    聽到師父這句話人都是大驚,白斬冰咬牙切齒,心中滿是忌妒。

    “沒有,我沒有什麼願望。”林君玄搖了搖頭。遇到‘師父’只是一次意外,只是對于他一些能力與言行好奇會走到現在。至于到達這個世界的另一個目的,尋找‘太公’,林君玄覺得憑借自已的能力,日後自有遇到‘太公’的一天,這點,根本不必借手于人。

    “沒有?”‘師父’皺起了眉頭,就連蕭逸等人都感覺到‘師父’沒了有往常的平靜玄的一個問題似乎在‘師父’的心中驚起了漫天漣漪︰“真的沒有嗎?強大的力量?名聲?女人?勢力?……”

    “沒有,師父。”林君玄打斷了‘師父’的話︰“我想要的,你無法滿足。你能滿足的,我憑借自已的力量,便足以達到。”

    花解語嘯天等人都睜大了眼楮,沒有人想到林君玄敢這樣跟師父說話。但看師父的樣子似乎並未放在心上。

    “罷了,你現在沒有代表未來沒有。我說過,我會滿足你兩個願望等你將來想到的時侯,再告訴我吧。”‘師父’嘆息了一聲,說道。說出這句話後,他似乎輕松了許多,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當初把你們帶來的時侯,我就說過,我會滿足你們一個願望。但前提是,你們是我的弟子。現在,你們都通過了我的考驗,算是我的

    子了。”

    “師父!”蕭逸乖巧,心思一動,立即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龍嘯天他們反應慢一點,也跪了下去。

    “你們六個即然都成為了我的弟子,日後便是師兄弟了,這一點,我希望你們記住。我與其他人不一樣。我不教你們武功,只賦予你們‘思想’。同樣的,我也不會給予你們什麼規矩。你們同門師兄弟相互廝殺也罷,內斗也罷,那是你們事情,與我無關。我希望你們記住,你們選的路,都是自已選的。所有的後果,你們都要自已承擔,我是不會幫你們的。”

    “是,師父,我們明白。”眾人道。

    “‘死亡‘的考驗,你們已經通過了。接下來,便是‘生‘的考驗,只是這一次,出題的,再不是我了。正如我以前說過的那樣,只要你們還活著,便需要面臨‘生’的考驗。你們的願望,我會指明一條捷徑,但別指望我會幫你們一步登天。成為我的‘弟子’,你們會比其他人少走很比彎路,但並不是不用走路。”

    “在你們離開之,我會每人贈送你們一句話。好好記住,這對你們日後必有裨益。”‘師父’目視六人,緩緩道︰“花解語,這篇是‘非花非夢訣’,我現在便傳了你。”語落,眾人只見‘師父’嘴唇蠕動,而花解語一臉驚喜,點頭不已,知他已得了師父提點。

    “傳名,我不傳你武功。你想留青史,則首先要有豐富的學識,我會替你找個老師,你跟你學習,日後大成,必然能償所願。”片刻後,‘師父’對左傳名道。

    “多謝師父。”傳名大喜道,對于‘師父’的這個安排,他似乎很滿足。

    “蕭逸,你出身玄衫派,對于修道界派也很熟悉,告訴我,你想成為誰的弟子?”

    “父,弟子希望成為‘觀天派’的掌門弟子。”蕭逸伏首道。

    “呵呵,掌門弟子,便是日後的掌門。這‘觀天派’乃是修道界第一大派,但並非一枝獨大。

    你要想為道門領袖,還得努力。這樣吧,我會讓你先成為‘觀天派’第一高手的弟子,你跟他五載,五載之後,你便會有機會成為觀天派掌門的關門弟子。”

    “多謝師父。”蕭逸喜不自禁道。

    “嘯天,修道界的第一人,從來都不是各修道派的。你喜歡用力,我會給你創造一個機會,當你見到那個人,不要多說,拜他為師。你只需跟著他三日,便會被他收為弟子。以你的資質,未來,天下第一高手非你莫屬。”說到這里,‘師父’目光貌視無意的從林君玄身上瞟過,其他五人除了白斬冷,誰也沒有注意到。

    “多謝師父。”龍嘯天恭聲道。

    “斬冰,你選擇了成‘魔’,這是你自已的選擇,我希望你明白,你最終可能面臨的結果!如果未來,你被天下人追殺,這個惡果,也只能你自已去吞。”

    “我明白。”白斬冰冷聲道。

    “很好,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會成為邪道第一人的關門弟子!記住你這一刻說的話,永遠不要後悔。因為這是你選擇的。”‘師父’大有深意道。

    “君玄,對于你,還是那句話。我會滿足你兩個願望,你真的……沒有什麼願望嗎?”‘師父’問道。

    林君玄搖了搖頭。

    ‘師父’無奈的收回了目光︰“好了,在你們離開之前,我會每人送你們一句話。”說罷,嘴唇蠕動,聽的人若有所思,點頭不已,而旁人卻是聽不到的,誰也不知道臨別之時,‘師父’對其他人說了什麼。

    ‘師父’傳音時,林君玄感覺到左傳名,蕭逸都看了自已一眼。

    “好了,都去吧。”‘師父’說罷,一臉嚴肅,大手一揮,虛空中突然泛開一陣漣漪,白斬冰、龍嘯天、蕭逸等人的身影很快變得模糊起來,虛空一蕩,便詭異的消失無蹤了。

    共他五人消失後,林君玄卻發現自已卻還停留這里。

    “君玄,告訴我,離開這里後,你想去哪里?如果你想去哪個地方,或是想進入哪個宗派,我都可以成全你的。”等其他人都消失後,‘師父’終于轉過臉來,對于林君玄道。

    “這也算一個願望嗎?”林君玄笑道,‘師父’聞言默然不語。

    “呵呵,”林君玄笑了笑,也不想特意為難老人,于是開口道︰“你不是說要答應我兩個願望嗎?那麼我的第一個願望,便是希望知道你的名字。總不能叫了好久‘師父’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師父’顯得有些為難︰“我的名字,本來是絕對不可能告訴你們的。不過,算了,你有些特別,我便給你一些提示,看你能不能猜出我的名字。”

    雙罷,‘師父’雙手結印,兩手相勾成一圓形,一只手食指指天,一只手無名指指地︰“記住這個手勢,我的名字就寓在其中,至于能不能猜出來,就看你的悟性了。好了,現在告訴我,你想去哪里吧?我可以幫你一下,就算成一個願望吧。”

    林君玄默然,腦海里突然劃過臨安城紫衣侯府老管家的身影,他依稀記得,老管家是‘方寸宗’的。

    “送我去‘方寸宗’吧,我希望能加入‘方寸宗’!”林君玄道。

    ‘師父’點頭笑了笑,有些如釋重負︰“好了,在你離開之前,我也送你一句話。”

    頓了頓,師父道︰“‘三思方舉步,百折不回頭’,這句話是離別之前,我最後能送給你的!”說罷,大袖一揮。林君玄只覺兩側無數景物化作流光從身後劃過,猛然身體一震,似撞到了什麼東西上面。他本來好幾天沒吃飯,憑借的就是‘星辰接氣訣’的作用,但身子虛弱是避免不了的。再這麼一撞,眼前一黑,便昏迷了過去……


第二章 方寸宗


方寸山屹立在大地西南的群山之中。方寸山地勢雄偉,高不知其萬丈。山上雲蒸霧繞,縹緲難辨。每年八月的時侯,方寸山都會開門收徒,擇取其中資質出眾的,收為門徒,以為傳承。

    ……

    林君玄並沒有昏迷很久,當他形來的時侯,發現自已好像正臥在一處斜坡上,到處都彌漫著濃濃的雲霧,空氣中有股濕冷的味道。

    “這是哪里?”身體依舊有些虛弱,林君玄站起身來,惑的掃了眼四周。青草綠,山石草木,其他的便看不清了。深吸了口氣,冰冷的空氣吸入胸肺中,感覺舒服了許多。

    肚中咕咕作響,林君玄從周圍不遠的亂石堆中尋了幾株植物的塊狀根_,剝皮吃掉。,再折了幾株植物的睫桿擰出汁水,吞入口中,這才止住了饑渴。這些都是野外生存上的能力,一些根睫可以充饑,而另一些植物的_桿中則可以擠出大量的汁水,這些汁水有的能喝,有的不能喝。

    補充了食物和分,身體里有了力量,林君玄精神了很多。打量了一眼四方,林君玄選擇了沿下坡的方向走。

    沒走多遠,林君玄便停了來,出現在身前的是一處懸崖。懸崖陡峭,下面同樣雲霧縹緲。一陣狂風吹過,拂開了雲霧,現出一塊空隙來,只見下面高不知其幾千萬丈,山下一條官道蜿蜒而過看在山崖上林君玄扔眼里,那官道就如同螞蟻一樣細。

    “這是座山……”如此高險的高山,普通人根本不會涉足,但對于修道門派卻是再好不過了。林君玄腦海中掠過‘師父’說的話,心里若有所悟,這里應該就是方寸山了。回過頭來玄看向峰頂,山頂上濃濃的雲霧彌漫,這樣的高山,山上風更大。林君玄盯著山上看,等那狂風吹過,雲霧稀薄的時侯,一座巍峨的大殿屹立在山巔。雲霧聚散無常的,狂風過後,又很快彌合,那巍峨的大殿便又隱入雲霧中不見了。

    沿著山巔方向君玄在雲霧中獨自前行,也不知走了多遠,一陣風鈴中的聲音從雲霧中傳來,與風鈴相伴的,還有一陣馬蹄聲。

    “奇怪。這樣地高山。走都難走上來。馬車怎麼可能上來。”循著風鈴傳來地方向。林君玄快步走了過去翻過幾座巨大地山石。雲霧稀薄處。只見一條山道從山下雲霧濃密處延伸而來。那馬車鈴聲便是從山下傳來地。山道很寬。很平整。足以容馬車通過。從林君玄身下經過後。沒入山上地雲霧中。

    “這座山高不知其千丈。而且極為陡峭。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山上開出如此寬闊平整地一條道路來只有修道中人才會有這種能力和精力了。”看到眼前這條本不應該出現地山道。林君玄越發肯定心中地猜測了。

    山下雲霧深處。車鈴聲越來越近過霧氣隱約可見一盞馬燈地光芒從山下傳來。林君玄從山石上躍下來。站在山道中間默默地等那馬車上來。

    “爺爺到了嗎?還有多遠啊?”山下地雲霧中不斷地傳來一個稚童地聲音。一遍又一遍問著相同地問題乎永不會厭煩。

    “到了。快到了。”稚音地聲音一落會響起一個老人地聲音。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回答著稚童地問題。

    老人與稚童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馬燈朦朧地光輝從濃霧中傳出。伴隨著清脆地‘蹄噠’聲。一輛黑色地馬車從濃霧中駛出。馬車上一名穿著厚棉地老人一手執著馬鞭。有一答沒一答地驅馳著馬車。在這樣險竣地山道上。馬車跑得太快。很容易跌進深谷之中。萬劫不復。老人地精神很集中。驀然看到一個孩著穿著單薄地衣衫出現在山道上。老人吃了一驚。猛地一勒韁繩‘吆’!

    馬車一停,車廂內的小孩便察覺到了,車簾一掀,一個充滿靈氣的小孩從車廂內探出頭來︰“爺爺,怎麼……咦?”

    那小孩看起來和林君玄差不多年紀,可能還要小一些,從車廂內探出頭來,小孩一眼便瞅住了林君玄,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骨碌碌的轉動著。他在打量林君玄的時侯,林君玄也在打量著他。這小孩穿著紅色皮毛裘帽,顯然也是出身富貴之家。

    “你也是到方寸山求道的?”林君玄還沒有開口,那小孩眼楮轉動,倒先開了口。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目光看向那駕車的老者︰“這里離山頂還有很遠,老伯,我可以搭一下你們的馬車嗎?”

    “沒問題,沒問題!”老人沒開口,車中的小孩已經嘰嘰喳喳的叫喚起來,說完轉頭看向老人︰“爺爺,是吧?”

    “呵呵,”老人寵愛的笑了笑︰“少爺的沒問題,那自然是沒有問題了。”說罷,轉頭看向林君玄,目中露出一絲贊賞的神色︰“孩子上來吧。”

    天下,有富人,自然有窮人,並非所有人都能坐得起馬車的。每年的這個時侯,都會有許多慕名而來的孤兒,從山底爬到山頂,風餐露宿,為的只是爬到山巔,加入‘方寸宗’的門牆。在老人看來,林君玄顯然就是這樣一個頗具毅力的孤兒。

    “老伯,多謝了。”林君玄道了聲謝,打開車門,進了馬車車廂。車門關上後,老人一揚鞭‘駕’,馬匹四蹄掀動,便沿著山道一路向上行去。

    “你叫什麼名字?”林君玄剛一坐下,對面,那有著一雙充滿靈氣的小孩便問道。

    “林君玄。”林君玄淡淡道。

    “我叫應東來,”小孩一副興高采烈道等林君玄回應,便一副自來熟道︰“我爹說,我出生時,五行缺土,所以把我送來這‘方寸宗’學些道法,說是‘方寸宗’的法術,篇于土性,可與彌補我五行的土性。”

    “哦,”林君玄抬起頭來,目中有了些興趣︰“你父親也是修道門派的?”

    應東來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不是。”

    “那你家應該就在這附近吧?”林君玄道。

    “咦,你真聰明,是啊,我家就住在山腳下。”應東來頗為激動道︰“你真厲害下就猜中了。”

    林君玄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不是修道中人,卻知道修道界的一些秘聞,也只有一些宗派立足附近的百姓了。修道界的秘密,一般是不會對外界公開,

    宗派附近的百姓卻是例外的。這倒並不是什麼難猜

    “我跟你說,‘方寸山’每年都會有很多人上山來拜師,我家就住在山下,這個月最起碼有近千輛馬車開到‘方寸山’上來了。這麼多人寸宗每年只收七個人,你可得有準備啊。——我倒是無所謂,我上山學道完全是我爹的主意,我自已倒不是很想。”

    “少爺!—”車廂外傳來老人嗔怪的聲音。應東來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爺爺不準我說這些話,說這樣喪氣,還沒進山門,便輸了志氣了。”

    “呵呵,你如果努力點,也未必進不了。”對于這個直率的耳熟孩童玄有了一絲好感。

    兩人這樣一路著閑聊著,大約日落時分,終于到敢山巔。

    ……

    “少爺到了,可以車了。”馬車停下後人從車上下來,拉開了車門玄和應東來從車廂中走了下來。

    天已經完全黑了,山門前左一右斜插著兩排熊熊燃燒的火把,火光里,兩名束道冠穿道服的方寸宗年輕弟子站在山門前一動不動。林君玄一眼瞥到了他們胸口的一個標志,一個斜月周圍拱著三顆星星——這是‘方寸宗’的標志。

    “這個志……”看見這個宗派標志,林君玄突然產生一種極強的熟悉感,但他又確信,他是不可能見過這個標志的,因為他來的世界根本沒有宗派。

    “孩子可以下了,其他人全部離開。”山門處,兩名‘方寸宗’的弟子一臉嚴肅道。老人牽著應東來的手,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孩子。

    “兩位大爺,那我先走了,孩子就麻煩您了。”老人一臉謙卑道。

    “去吧,你在山下等著是。如果通不過,我們會送他下山的。至于山上,你就不用擔心了。進了我們‘方寸宗’的山門,絕不會有事。”

    老人道了聲謝,依不舍的將應東來交到一名弟子手中,這才又駕著馬車,向著山下駛去。

    “你們兩個人跟我。”一名弟子向兩人召了召手,從山門兩側的岩石上取下一根火把,便領著兩人向內走去。

    “收徒大典還在一段日子才能舉行,這段時間,你們先待在廂房,不要亂,準備隨時聽從召喚。”走在路上,方寸宗的弟子囑咐道。

    兩人連連應是。

    片刻之後,一行三人終于來到了一片佔地極大的廂房,廂房中點著燭火,窗紙上隱約可見綽綽人影。

    “師兄,又有新的拜師求道的來了?”廂房外走廊上,一名男子腰佩長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嗯,這應該是最後的兩個了。萬師兄,這兩個孩子就交給你了。”

    “沒事,師兄你還有事,就先下去吧。”那萬師兄道。兩人相對揖首後,那名山門處的方寸宗弟子轉身離去。

    “你們兩個過來,把他們帶到廂房休息去。”那萬師兄回頭朝走廊里招了招手,便又有兩名道服弟子走了出來。

    林君玄和應東來根本來不及說什麼,便被這兩名弟子一人領了一個,分朝兩個方向走了。

    “你以後就在這間廂房休息吧,一日三餐都會有人送到廂房,沒有事情,不要亂走。”丟下這句話,那道服弟子便轉身離開了。

    廂房里靜悄悄的,一片黑暗。推開門,借著微弱的光芒,林君玄從廂房內的木桌上摸到了火折,點燃了燭火。房間里只擺了一張床,上面鋪了一床整潔的被子。

    “這方寸宗不愧是大宗派,這麼多上山求道的小孩,居然每個人都能單獨住一個廂房,這里的廂房只怕有上千之數。”打量了一圈室內,林君玄感嘆道。

    關好門窗,想了想,林君玄把《道法正藏》和《奇門遁甲》藏了起來。

    “這半年一直隨著師父闖蕩,一直都沒有時間好好修練一下‘星辰接氣訣’,如今‘方寸宗’收徒在即,不妨趁這段時間好好修練一下‘星辰接氣訣’的第三層‘貫氣’。”林君玄雖然以前沒有修習過道法,但以前卻是練過一些武功,站過一些樁的。深知所有的東西,不管武術還是道法,基礎的東西自然是越夯實越牢靠越好。

    這道理就如同建房子,地基不穩,後面再怎麼努力也建不好!地基夯牢了,想塌也難。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便有方寸宗的弟子送來晚餐,吃完晚餐,林君玄感覺屋子里有些悶,便推開了廂房後面的紙窗。

    山上的空氣格外的清冷,紙窗打開的剎那,一陣冷風迎面貫來。林君玄放眼望去,只見窗後,一排排的廂房組成的長龍一路往上鋪去,廂房里一片通明。在那一排排廂房的最上面,一座燈火通明的宏偉宮殿遠遠的屹立在山巔,廂房與大殿之間隔著一段長長的山道。

    “這里,還只能算是‘方寸宗’的外圍啊!”望著遠處那高高的屹立在黑暗中的宏偉宮殿,林君玄充滿了無盡的憧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宗門是怎麼樣的啊。

    ……

    “鐺!——”

    遠遠的一陣宏亮的鐘聲震蕩著,如水般瀉地般,從山巔的宮殿中沿著山體表面,向著四方波動開去。

    “熄燈!——”

    “熄燈!——”

    ……

    隨著一陣中氣十足的長喝,所有的廂房都陷入了一片漆黑,窗外一片漆黑,林君玄便也熄來了燭火。黑暗籠罩下,由山巔到廂房,一片冷寂。在這種氛圍下,就算是這些小孩,也不隨意的破壞規矩。

    黑暗中,一點極淡極微的光芒從林君玄的衣領內發出,那是星形墜鏈的發出的光芒。

    “不如就在今晚修練‘星辰接氣訣’的第三層。”透過窗戶望著外面黑暗的天空,林君玄默默想道。

    不管有沒有星辰,晚上的時侯,星辰總是存在的。人們看不到星辰,只是因為雲霧罷了,雲霧是無法遮掩星辰之力的。林君玄可以感覺得到,在這座高山之上,星力比之山下要強上一些。

    閉上眼,林君玄默運‘平心要訣’,很快進入了古井無波的狀態。林君玄心中觀想著漫天星辰,漸漸的,黑暗中浮現出一縷縷如夢如幻的星辰霧氣……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8 05:02 AM

第三章 導氣


絲絲如霧如幻的星辰之力不斷的從黑暗中湧現,聚成湧入到林君玄的腹下丹田之中。三年的時間,林君玄體內的血精不斷的吸收星辰之力,早已化為一團旋渦形的精氣核。

    林君玄每次提氣的時侯,總是感覺腹下涼涼的,墜墜的,有種金屬的質感。仿佛下丹田中的精化核,化成了一枚金屬核一般。按照《道法正藏》中所說,星辰之力五行屬金,而星辰之力又是屬陰的,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林君玄感受著下丹田中這團冰涼‘精氣’,同時腦海中浮現出《道法正藏》的三幅一體圖,一張人體穴位圖,兩張功訣路線圖,林君玄想像著下丹田中這團‘精氣’沿著功訣圖其中一條紅線流經的穴位的方向,緩緩推進。

    ‘下丹田’的精氣一動,林君玄便感覺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下丹田中的這團精氣,以全身血氣和星辰之力養就,早就和下丹田周圍的血肉養成一氣。這‘導氣’的過程,就如同般體內的一團血肉,割下,移開一樣,哪里能不痛。

    《法法正藏》上早就言明,所謂‘修道’乃是與天爭。普通人在世,庸庸碌碌在世,百年壽命而已,而修道者卻能活上很久。任何東西都是有代價的,對于修道來說,‘痛苦’才是脫胎換骨的開始,經歷了這一步,才算是踏入了漫漫的修道之路。

    林君玄用意念著這團精氣,緩緩的從下丹田移出,沿著人體穴位圖中的一條穴位移去,‘精氣’推動的速度非常慢,這個過程就像是連脈的山川上開出一條道路來一樣,非常艱難。

    三年的時間,林君玄的‘精’已養的非常強大,‘導氣’的過程雖然緩慢很穩定。大約一個半個時辰後,林君玄終于在體內開劈出一截指節長的‘精氣’運氣空間。達到這個長度,體內的‘精氣’便停了下來,在林君玄的感覺中內的‘精氣’前方似遇到了一堵牆。這是一個‘穴竅’,在《道法正藏》中,這個穴竅叫做‘星門’。寓意‘星辰接氣訣’運行路線所經所有穴竅的開始。

    人出世之前母體內蜷縮著,在道家,稱這種為‘抱元守一’。這個時侯的胎兒,腦海里沒有任何雜念,純淨的一塵不染,這個時侯‘守’的就是這個‘一’。胎兒時,所需的一切營養,全部來自母體著一根臍帶將營養輸送到全身。

    時的‘嬰兒’,體內一塵不染。所有穴竅全部張開,穴穴通通,竅竅貫通。但是在出生之後,人吃了五谷雜糧,受了天地濁氣薰燃,各種雜念紛至沓來,再難守住這個‘一’身體內的‘穴竅’便開始閉塞。

    人修道,首先便需要將體內這些閉塞的‘穴竅’重新貫通,提供一條供‘精氣’通行的通道。‘星辰接氣訣’涉及的穴竅非常之多,像繁星一樣遍布全身,幾乎涵蓋了體內所有的‘穴竅’打通這麼多的‘穴竅’所耗的時間可想而知。

    “以舍棄一切之心。觀想‘精氣’以雷霆萬之勢沖‘穴竅’……”林君玄回想著《道法正藏》中記載地沖擊穴竅地要訣慢地收懾心神。想像著所有地精氣化為一團‘奔雷’沿著兩張‘人體路線圖’其中一條路徑沖擊著。

    ‘轟!’

    ‘精氣’快速地‘下丹田’中湧出若流星般轟擊在‘星門’上。‘星門’附近地血氣猛烈地翻滾起來‘精氣’只不過推進了一點點。但卻以一種驚人地速度消耗著。林君玄不管不顧。腦中只有一個意頭。

    ‘精氣’是由‘血精’生出地。但並不是說。‘精氣’就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在這種沖擊之中。眼看‘精氣‘急劇地消耗。幾乎要全部用盡地時侯。下丹田中驀然生出一股極大吸力。異變突起。

    ‘嗡’

    廂房之中。林君玄全身毛孔中驀然綻放出寸長地精光。三年不斷修練。積累于體表孔穴。幾乎凝如實質地‘星辰之力’在‘下丹田’吸力地影響下。如江海入海一般。瘋狂地湧入到‘下丹田’中。本來近乎衰竭地‘精氣’得了這股磅礡地‘星辰之力’地滋潤。頓時以幾何倍數增長起來。眨眼便增強到了原來地十數倍!

    “轟!”

    林君玄只覺全身一震,在磅礡‘精氣’的沖擊下,‘星門’穴終于洞開了,下丹田內的‘精氣’猶如洩閘之水,在穿過‘星門’後,余勢未竭向著後面的‘穴竅沖擊’,一路猶如‘摧枯拉朽’一般,接連沖開了二十多道穴竅,最後才因為勢竭停了下來。

    體表孔穴中的‘星辰之力’在沖破二十多道穴竅之後,已經完全消耗一空。體內的‘精氣’再不足以沖開下一道‘穴竅’了。

    林君玄也不急,收攝心神,控制著‘精氣’慢慢的沿著這貫通二十多道‘穴竅’路徑慢慢的運行,

    精氣’的能量,慢慢的溫潤著剛剛疏通的經脈。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君玄被一陣蟻蟲的聲音驚醒過來。睜開眼,黑暗中,林君玄只覺身體輕盈無比,似乎能飄起來一般。

    “打通體內‘穴竅’後,似乎還有一些其他的作用,耳目也清明了許多。”林君玄側耳細聽,只覺窗外三丈範圍內,樹葉飄落的聲音,地下蟻蟲爬過的聲音都一一入耳。這些,都是他以前所不曾感受過的。這種感覺非常奇妙。林君玄就這麼坐在廂房中,默默的聽著窗外的聲音。

    當窗外透出一點光亮時,林君玄終于從美妙感覺中掙脫出來,站起身,推開窗,窗外,一片清冷,晨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東邊,天空已漸漸明朗起來。林君玄看了眼山上,那座大殿依舊燈火長明,一夜未熄。

    “還有幾天才‘方寸宗’才會舉行‘收徒考核’,在這之前該足夠我把剩下的幾個關竅疏通了,這樣正好夠成一條最簡單的‘精氣’運行路徑了。”由‘下丹田’出發,經過一個個穴竅,最後再回到‘下丹田’稱之一個‘路徑’,完成一個完整的路徑,‘星辰接氣訣’小有所成了。這個過程玄本來以為需要很久,但真正修練起來,一晚上就疏通二十多道‘穴竅’,這大大出乎林君玄的預料。但想起原本一年半多就能完成的‘貫氣‘期,被林君玄硬生生延遲了一倍的時間,也就不意外了,所謂‘厚積薄發’,指的就是這個。

    林君玄閉目感了一下表周身孔穴中積存的‘星辰之力’在這次疏通‘穴竅’的過程中已經完全消耗一空,再次積滿要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了。只是一旦打通一條完整的‘精氣’運行路線後,‘星辰之力’的吸收速度將會大大的加快,再不用像原來那麼麻煩。

    “可惜,現在已經天亮了,不合修習‘星辰接氣訣’,只有等到今天晚上再修習了。”林君玄抬頭看了看天空,心中惋惜道。‘星辰接氣訣’最大的缺點便是這個。

    ‘鐺!~

    日出時分的大殿上又是一陣震耳的洪鐘聲。林君玄站在窗前,只見‘方寸山’頂端,一股江海般乳白色天地元氣有若實質一般,從天地四方匯聚而來,貫入山巔雄偉的大殿之中座大殿都幾乎被這磅礡如江海,濃烈如實質的天地元氣淹沒。

    “強烈的的天地元氣啊!”林君玄望著山巔那副壯觀的景像喃道。如此強烈的天地元氣波動,只要體內稍微有點‘天地元氣’的人都能夠明顯的察覺到。一扇扇窗戶打開多孩子從廂房中探出頭來。而廂房外,一名名‘方寸山’外圍弟子站在晨曦中臉羨慕的望著山頂。

    “不道什麼時侯我才能成為內宗弟子,像其他人一樣,在‘靈台殿’中修練。”林君玄聽到廂房外不遠處一名巡夜的‘方寸宗’弟子喃喃自語道。

    “起床了,起床了!”廂房外的走廊上,一陣‘砰’的敲門聲傳門來,一名方寸宗弟子一個個廂房敲過來︰“即然想成為我‘方寸宗’的弟子,從今日起,你們便必須遵守山上的規矩。每日日出時分,所有人必須起床。這是你們上山的第一課!出來,出來,所有人馬上走出廂房!凡是不能在規定時間離開廂房的,即刻驅逐出‘方寸山’。”

    後面一句話威力果然強大,所有的孩童都是為了成為‘方寸宗’的弟子而來,嗜睡乃是小孩的天性,但若因此而被驅除‘方寸山’,但太過委屈了。一會兒的功夫,方寸山上一排排的廂房打開來,密密麻麻著裝各異的小孩從睜著惺松的睡眼從廂房中走了出來。

    “全部離開房間,現在你們還不是我‘方寸宗’的弟子,還不用做早課。現在你們可在以在山上隨意走動,不管你們做什麼,總之,你們必須養成早起的習慣。”廂房外,一名名‘方寸宗’外圍弟子一臉嚴肅的叫喝道。

    一夜沒睡,林君玄倒也不覺得困,整整衣服,林君玄走出了廂房。‘方寸宗’立宗于山巔,山上到處都是高大的松樹。林君玄走出廂房的時侯,外面已經是人山人海了中,嘰嘰喳喳一片沸騰。

    小孩子上山,畢間一切都很好奇。

    “不知道‘應東來’怎麼樣了?”林君玄想起昨晚乘坐的那輛馬車上的孩童,但看看眼前的一片擁擠的場景又放棄了。‘方寸宗’是大派,每天的這個時侯,來求道的孩童都很多,這麼多人中要想踫到‘應東來’,還是有些困難的。

    山上的空氣清冷而且新鮮,吸入肺里,整個胸膛都非常舒服。林君玄漫無目的在山上走著,慢慢的熟悉著這里的環境。


第四章 根骨測試


‘早課’時間過後,林君玄回到了廂房里。白天不適合修練‘星辰接氣訣’,林君玄上山隨身就帶著兩本書。左右無事,便又從床下翻出《道法正藏》和《奇門遁甲》翻開起來,看了幾個小時,正當林君玄準備合上書頁的時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林君玄只是腦海里一動念,《奇門遁甲》和《道法正藏》兩本書中的內容清晰的浮現腦海,就好像正翻開書頁在看一樣。

    “過目不忘!”震驚中,林君玄腦海中驀然劃過這個念頭︰“試試回想‘早課’經過的地方。”這個念頭剛剛劃過腦海,一連竄畫面清晰的浮過腦海,小到嶙峋碎石的分布,松針上的露珠,大到每個轉彎的地方,都清清晰晰的浮現在腦海。

    老實說,林君玄自認為記憶力並不差,要背下幾頁紙數千字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要記下一本厚厚的書,連標點符號在內都一字不差的話就有些誇張了。這也是為什麼林君玄知道《道法正藏》和《奇門遁甲》帶在身上不安全,卻沒有將他們燒掉的原因。修道功訣,一個字的差別都可能產生巨大的歧意,林君玄還沒有自認記憶力好到這種地步。但現在有這種情況明顯已經****了他的認知。

    “《道法正藏》第五頁,”林君玄腦海中劃過這個念頭,立即一篇滿滿的字浮現在腦海,林君玄翻開《道法正藏》,果然上面的內容和腦海中的記憶一字不差。

    “看來,昨天的修<止令耳目聰敏而已,我現在居然已經擁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林君玄心中也為之一喜︰“《道法正藏》和《奇門遁甲》帶在身上始終是個禍害如記下之後,將這之焚燒。”

    又看了一會兒,林君玄確自已完完全全記下了兩本書中的所有內容字無差後,從木桌上取過火折,點燃了兩本書後慢慢的看著兩本書燒完。

    山上的日子常清閑,林君玄每天就修習‘星辰接氣訣’,再研究一會兒《奇門遁甲》上的陣法,有時覺得屋里太悶去外面轉一轉。‘方寸宗’規矩說嚴不嚴,說不嚴又嚴。在山上是可以四處走動的,不會禁止,但是往山上一定距離,便不能再向上走了,因為那是屬于‘內宗’正式弟子才可以踏足的範圍。

    ……

    幾天後。

    “明天就是正式驗收門徒地日子好準備一下。”林君玄默默想道。在廂房中布下一個範圍大約二丈多地‘一葉陣’加上‘萬籟陣’。林君玄便在陣中盤坐下來目修練‘星辰接氣訣’。

    最後幾個‘穴竅’在昨。林君玄已經打通了在他體內已經具備了一個最小地運行‘軌跡’。靜下心來。林君玄以意念控制著‘下丹田’中地‘精氣’由‘丹田’出發。經過‘星門’竅。一路通過二十八個穴竅又回到‘下丹田’中。一遍又一遍。永不停竭。濃若實質有星辰之力透過全身毛孔以比之前快十多倍地速度湧入下丹田中。不斷地充實著‘精氣’通行

    地‘經絡’。

    廂房中靜悄悄地。一個人也有。表面看什麼事也沒有。但若透過‘一葉陣’往里看去。便可以看到‘一葉陣’內充斥著一片濃郁地‘星辰之力‘化成地霧氣。這股霧氣充斥著二丈方圓地空間。連林君玄地身形都被湮沒在其中。只隱約地露出幾個部位。

    林君玄心無雜念。慢慢推動‘精氣’在經<中運行著。每運行一圈。體內‘精氣’便壯大許多。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

    ……

    ‘方寸山’上,距離宏偉的‘靈台殿‘極遠的地方,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手執拂塵,盤坐在一塊水缸大的磐石上。

    他面對的方向,正是山下一排排的‘廂房’。就在林君玄修練‘星辰接氣訣’的時侯,老者驀然睜開眼來,眼中暴射出寸許的精光,他望著林君玄所在廂房的上空,目中贊賞連連。

    “看來這次來山上求道的孩子里有不少好苗子啊,這麼大的元氣波動,應該是十五六個‘接氣期’小成後修練二年以上的孩子在同時吸納天地元氣。”普通人看廂房上空,什麼也看不到。但在老者這等修道有成的高手眼中,可以看到一股股天地元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湧入廂房之中,這等氣象,在老者看來,必是十多個體內已開劈出‘精氣’循環路徑,並且已經修練了不短時間的人同時修練才可能出現的。在老者的記憶中,就算是‘內宗’的弟子修練時,出現氣象也不過如此。

    山下廂房中住的都是一些小孩子,年齡相差不大。在老者看來,這等‘大氣象’顯然不是一個八、九、十歲左右小孩能有的。

    “這次收徒,得叫囑咐一下方明他們,讓他們適當放寬一下收徒人數,免得漏了些好苗子。”老者默默想道,又慢慢閉上了眼楮。

    ……

    第二天,天沒亮,廂房外就鬧哄哄的,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方寸宗’收徒的日子,一個個都顯得很激動。林君玄收功醒來,聽到外面的聲音,並沒有什麼波動。依舊像往常一樣,該干什麼干什麼。

    出門走

    兒,林君玄又回到了廂房。算好時間,果然回來不=送上來了。

    “快點吃,吃完之後,換上衣服,到廂房外集合。”那送早餐的外圍弟子囑咐。

    “嗯,我知道了。”

    早餐是齋菜,‘方寸宗’的飲食都用簡單,都是素菜,正合林君玄的口味。

    吃完飯,林君玄換上了‘方寸宗’送來的道服。這個年紀的小孩身材相差都不大,林君玄穿起來倒也合身。雖是‘方寸宗’的宗派衣服,但胸口是並沒有斜月三星的標心,斜月三星只有成為宗派的正式弟子才能擁有。

    從廂房中出來寸山上早已是人山人海。由住的廂房通往山巔的大殿上,所有的小孩整整齊齊排成七個隊伍。隊伍的最前面,擺著七塊巨大的黑色岩石面各自站著一個身著銀白道袍的內宗弟子,在他們的身後還站著一個手中持著毛筆和簿冊的弟子。

    “根骨極差,下一個!……”

    “根骨三等一個!……”

    “根骨四等,下一個!……”

    ……

    山上只聽得此起彼伏的喝聲,這些內宗的弟子檢測起來很憶個小時後,林君玄便從後排排到隊伍前面了。

    一個皮膚古,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像鐵柱一樣的小孩踏上了岩石。

    “姓名?”後面執毛筆和薄冊的弟子也不抬的問道。

    “史鐵柱!”那壯壯的孩道。

    “年齡?”

    “十三歲!”

    聽到這個回答記錄的內弟子抬頭看了一眼︰“這樣的年紀已接近我們收取弟子的上限了。”

    史鐵柱有些緊張︰“我,我知道。我可以加‘方寸宗’嗎?”

    “給他測試一下吧,”那手執毛筆的弟子對身前站在岩石上的另一名方寸宗弟子道。

    “嗯。”微微應了聲,那內宗弟子手一展,如老鷹抓小雞一般一把壯那‘史鐵柱’抓到了手里,手腕一動尺多近六遲(約一米五)的‘史鐵柱’抓在他手中輕若無物一般在空中旋轉起來。那銀白道服弟子一只轉動‘史玉柱’,同時另一只手閃電般在史鐵柱全身滑捏。

    “骨骼極差經脈閉塞,下一個!”放下史鐵一揮,那銀袍道服的方寸宗弟子便看向了下一個。

    “怎麼會比他還要高壯,他是三等,怎麼我是極差呢?會不會弄錯了?”‘史鐵柱’一臉慌急道。

    “呵呵,根骨好可不是說長得高壯就可以。”那銀袍弟子笑了笑,對史鐵柱的冒犯也不以為意︰“你才不過十三歲,長得卻高高壯壯,像成人一樣。這是你體內骨骼已經發育成形的表現。以你十三歲的年紀,有這麼強壯卻實不錯,但骨骼已經定型,未來沒有什麼發展潛力了。回去吧,孩子,你不適合修道——下一個。”

    史鐵柱雖然不願意,但也只有離開了。下一個小孩是個眉目清秀的孩子。

    “姓名?”

    “東方玉!”孩子抬起頭,驕傲道。

    “哦,世家弟子?”記錄的記子抬頭看了眼。

    “嗯,我是東方世家的長子。”

    “不錯,年齡?”

    “十一歲。”

    報完資料,便輪到根骨測試了。

    “ 嚓嚓。”方寸宗弟子手一摸,東方玉全身發出玉石般的清響,一共八聲響。

    “不錯,八節竅響,全身穴竅通了十六個。根骨關節撞擊聲如鐘石,根骨測定一等。”測試完後,方寸宗弟子微笑道︰“測了這麼久,終于出現一個一等了。孩子,好好干,這一批的弟子,你很有希望。”

    “嗯,”東方玉昂著頭走了下去,在周圍孩子羨慕的目光中走下去。

    “這些世家的弟子,都是富甲一方的大世家。據說一個個從生下來就用靈芝、參茸等靈藥浸泡,這樣泡上十多年,根骨想差都難。”林君玄聽到身前一個小孩用半是嫉妒,半是羨慕的口吻說道。

    ……

    “根骨四等,下一個!……”

    “四節竅響,全身穴竅通了八個。根骨測定二等,下一個!……”

    測試很快,很快便輪到林君玄了。

    “姓名?”

    “林君玄。”

    “這名字不錯嘛,年齡?”

    “九歲。”

    等那記錄的弟子揮筆在簿冊上揮揮灑灑寫下後,便輪到林君玄的測試了。那人抓住林君玄的肩膀一轉,同時一只手便在林君玄全身摸索起來。這人手法似乎有些特殊,他只在特定的地方捏一下,五指一捏,林君玄身上便發出一陣清越的響聲。

    “ !”

    “ !”

    當林君玄身上發出第十記響起的時侯,周圍正在測試其他孩子的方寸宗正式弟子也聞聲看了過來,其他記錄這些孩姓名的‘考官’也看了過來,他們的目中有了驚異之色。

    “十一,十二,十三……”

    “十四!”當第十四聲穴竅的響聲傳來的時侯,所有方寸宗內宗弟子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8 08:40 PM

第五章 最終結果


"穴竅"的貫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東方玉出身世家有,從小以天地靈藥浸泡,如此十一年,方才體內有了八聲竅響,這個過程中,他的父親必然還利用了特殊的手法,借用藥力替他打通穴竅,這才有現在的成就。穴竅八響,通十六竅已經不易了,但林尹玄體內居然有十四響,那就是通了二十八個穴竅。而方寸宗內宗的弟子,也才不過通了三十多竅而已,那還是勤修苦練的結果。而林君玄才不過九歲而已。

    一般小孩,早的十個月就可以咿咿呀呀發音,學會說話甚少得一歲多。這個時侯的小孩什麼都不懂,要想教會他修練根本是白費。就算是世家子弟,教導有方,那也得二歲多才略稍通一點事,到三歲之前,所謂的修練根本是白搭,只是讓他有修道的心思而已。到三歲開始築基,這個時侯的小孩,你教他什麼血精,觀想之類的,沒個三兩月,也是白搭腔,要想修練出‘血精’至少得四歲,這還是算這孩子天份聰穎。

    可就算是天資聰穎,四歲能練出‘血精’,也不可能在九歲就貫通二十八個穴竅!

    ‘穴竅’的疏通根本不是這樣容易。它受很多東西的影響。包括先賦,功訣,根骨,還有氣運等有空。有的人天生有許多竅孔貫通,但就算這種天賦奇材,全身貫通的穴竅數一般也不超過十個,也就是二十個穴竅。

    ‘精氣’在全身運走,貫通三十六個穴竅,稱之為‘一個小周天’,‘精氣’運行,走過全身‘七十二’個穴竅,稱為之‘一個大周天’。二十八個穴竅經接近一個小周天循環了。

    更令人驚異是位內宗弟子以特殊手法振動發林君玄手、腿關節時發出的聲音。

    “叮叮!”

    “聲音如金石踫撞,這是骨純淨,雜質極少的表現……”這名負責林君玄根骨測試的內宗弟子滿臉震驚的說了林君玄的根骨測試結果︰“……根骨特等!”

    所謂根骨很;,那就是很普通的根骨,而四等的話,就稍微好一點,大約是百里挑一左右;根骨三等千里挑一了;到了二等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基本是萬里挑一,至于一等整個天下的世家屈指可數,能有這麼大的財力物力,從小用罕見靈藥浸潤的更少了東方玉的根骨已經算是十萬里挑一了;至于特等,那已經是屬于百年難得一見的根骨了,這種東西極是憑緣份,強求不得。

    看著這些人一臉震驚的樣子玄便知道這個特等必定很驚人。

    “穿越之前。我雖然修<過武術。就算是根骨再好。也不會比那從小用靈藥浸泡地‘東方玉’來得好。這應該是穿越過程中地異變所造成地。”林君玄進入這個世界之前。是十七歲地身體。但穿越後卻變成了四歲種變化幾乎可以稱之為不可思議地。也只有用這個理由。才能解釋得通林君玄地根骨為何這等突出。

    林君玄突然想起了‘師父’隱約記自已被師父從地底強行抓出來時。‘師父’似乎也曾對他進行過根骨測試時師父說地。好像是‘萬里挑一’麼到了‘方寸山’卻變成了‘特等’?林君玄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師父’自有一套標準。這‘方寸宗’還不太一樣?又或者是因為這幾天修練‘星辰接氣訣’第三層地‘導氣’。一口氣貫通了二十八個穴竅。使得根骨也產生了變化?”林君玄心中暗自想道。不過。無論真正地原因如何。看到周圍負責測試地方寸宗弟子一臉震驚地樣子。林君玄也知道這種情況對自已顯然是有利無害地。

    “不錯。不錯。今年地生源不錯。”負責林君玄根骨測試地內宗弟子贊賞連連。佑大地山上寂靜無聲。看到很多上山求道地孩子露出受打擊地表情。大約覺得自已應該說些話安慰他們。于是道︰“大家也不要灰心。這根骨測試只是條件之一。我方寸宗收徒只要根骨達到三等。便具備進入宗派。被收為正式弟子地機會。大家記住。根骨不是唯一地條件。修道除了根骨。還要看悟性。機緣。天份。以及後天地努力。要不然地話。道門各派直接比拼自已弟子地根骨就行了。哪里還用比道法。”

    被這位方寸宗弟子一提醒。其他負責測試地‘內宗弟子’也覺得自已太過震驚地表情有些打擊這些孩子地積極性。一個個回過神來。附和道︰“大師兄說地不錯。蔽門地方勁師伯當初根骨測定不過是三等。但如今卻是門內前三高手。

    根骨好。只是修習道術地時侯更快而已。但進境太快。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根基不牢。很容易被外魔入侵。走火入魔。所以大家不要喪氣。根骨測試並不是唯一地標準!”

    其他方寸宗弟子也附和起來︰“不錯,日後大家進了方寸宗,修習了道門正宗功訣,根骨也會得到改善,達到特等也不一定。”不過就連這幾名內宗弟子也知,自已這純粹是胡扯。小孩根骨還沒有發育完全,這個時侯修習頂級道門功訣,確實可以去除雜質,打通關竅,改善根

    說達到特等,萬里挑一的根骨還算有點可能,但其,是壓根不可能的!

    小孩的小思總是有些單純,被幾名內宗弟子三言兩語一調動,大家又恢復了精神。

    “不錯,每年收七個弟子,我們還是有機會的。”人群中一名小孩叫道。

    “到我了,大人,給我做根骨測試吧……”又有一名小孩叫道。

    上山又恢復了原來鬧哄哄的樣子,林君玄從黑岩上下來,默無聲息的穿過人群,向山下走去。根基不穩……?走火入魔……?林君玄心中笑了笑,他最不缺的就是牢固的根基了。一年半可以完成的貫氣,他硬生生的拖長了一倍時間,打的就是夯實基礎的主意。他心中沒有其他修道者那種急躁求進的心思里會那般容易走火入魔?

    笑了笑,林君玄其他孩子異樣的目光中回到了廂房。

    測試一直持續到晚上,這晚,所有的廂房都靜悄悄的,每個人都等著最後的結果。方寸宗每天都只收七名弟子,而其他住在這里的絕大部分人便注定要離開方寸宗。也並不是說,今年失敗了明年再來就是。修道門派收弟子,都有年齡限制。修道年紀越小,一般越好超出了十三歲,已經錯過了修道的最佳年齡,這個時侯門各派一般是不收的。

    對于林君玄,這一天沒有什麼特別的,到晚上,吃過送來的齋飯舊開始修習‘星辰接氣訣’。

    ‘砰砰砰!’

    到了深夜的時侯,林君玄突然被:壁傳來的一陣敲門聲驚醒了。“起來了,準備收拾東西下山吧。”門打開後,傳來方寸宗弟子冷酷的聲音。短暫的沉默後,廂房中響起一陣低低的哭泣聲。

    ‘砰砰砰!’敲門聲一間著一間,在一間房中傳來拾掇行禮的聲音時他房間都靜悄悄的,這種夜晚還能睡得著。一個個睜著眼楮躺在床上,心情忐忑的聽著門外的敲門聲生怕這敲門聲一不知什麼時侯就傳到自已門外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並非當敲門聲傳自已隔壁就跳過去的時侯林君玄也聽到了深夜里一聲聲驚喜的歡呼。

    廂房外,亮起了火把,一道搖曳的光輝透過門窗,落入室內,映照在一張張臉上。廂房門,一個個孩子抱著包裹走了出來,很快便有外圍的弟子領著他們向山下走去,慢慢的消失濃稠的黑夜里。

    大約到申時中(晚上四點左右),廂房門的腳步聲,火把燃燒的 啪聲終于停止,人群散

    去,一排排廂房籠罩著黑暗中,靜悄悄的。山上彌漫著一股清冷的氣息。

    第二天

    當山巔晨鐘響起的時侯,林君玄走出廂房,發現山上冷清了許多。許許廂門或半掩,或打開,里面沒有絲毫動靜,就在半夜的時間里,這里來山上求道的孩子便被遣下山了。

    “林大哥,林大哥……”早晨,一陣叫喚聲從後方一排廂房中傳來,林君玄一眼便聽出來了,那是一同上山時,那個叫‘應東來’的孩子的聲音。

    “我在這里。”林君玄回了一聲。廂房後的叫喚聲立刻消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廂房後傳來,片刻之後,黑發散發,呼吸急促的應東來奔了過來。

    “大哥,我就知道,我們一定能夠全部通過測試的。”應東來一把抓住了林君玄的手臂跳躍起來,他臉上潮紅,顯然很是興奮。

    “呵呵,恭喜你啊,終于加入了‘方寸宗’,你爹一定會很高興的。”林君玄笑道。

    “嗯。”應東來使勁點點頭︰“也恭喜大哥。大哥真是厲害啊,根骨特等,昨天測試的時侯,我都看到了。只是測試的時侯不能亂跑,我喊你又聽不到,所以沒能和你見面。現在好了,我們兩都通過了測試,哈哈,以後,我們就是師兄弟了。”

    “呵呵,”林君玄笑了笑。周圍其他孩子漸漸聚了過來。沒有下山的,基本上都是通過了測試的。

    “你好,是東方玉,以後大家就是同門了,同門之間要互相幫助,諸位若是有什麼困難,不妨對我說,我東方玉決不推辭。”不遠處的一株沾著晨露的松樹下,東方玉對周圍圍著的一圈小孩道。

    “世家子弟就是好,從現在就開始拉攏人心了,”應東來看向不遠處道,撇撇嘴道。

    “哦,你怎麼知道他在拉攏人心?”林君玄笑道。

    “我爹經商,常這麼干,說這就樹立地位,收攏人心。不過,我對經商不感興趣,我爹怎麼教我,我都不想學。”應東來道。

    林君玄和應東來閑聊著,同時漫無目地的打量了一眼四周,掃了一圈後,林君玄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對啊,‘方寸宗’據說每次收七名弟子,眼下還留在山上的弟子絕對不止‘七名’!”

    這一會兒,其他人似乎也被這里的聲音吸引,都聚了過來。林君玄心中數了一下,這里居然有二十個之多!


第六章出名


  十名記名弟子的姓名出來,其他十人都露出失落的神來能上十人名額,林君玄倒頗有些奇怪,時間倉促,兩人交談不多,林君玄倒也來不及問他詳情。

    “剛剛讀到名字的十人跟我來,其他人就等在這里的廂房,一會兒會有人來安排你們日後的生活的。”說完,內宗弟子舉步向山上去。林君玄等人緊隨其後。

    “東來,你的根骨測試是幾等?”走在路上,林君玄問道。

    “一等,怎麼了?”應東來隨口答道,一旁同行的東方玉也為之側目,他出生世家,生來多用靈藥浸泡,能達到一等不奇怪,但應東來,按照東方玉的眼光,就是一野小子,居然也能達到一等,就有些奇怪了。林君玄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忌意。

    “沒什麼,問問。”林君玄淡然道。

    “你真厲害,居然一等,我才不過二等。”一旁,叫做白小年的小孩佩服道。

    “呵呵,沒什麼。我家就在這寸山附近。我小時侯,爹手下的佃戶從附近一座山上挖了一個人形的參娃,因沒有錢還租,便用這參娃代替了。爹說那是五千年以上的人參快修成了精,用了百兩黃金買下了那佃戶的人參,後來,每天三餐之後,都要從上面削上一點,給我煲成湯喝。就是這樣子了。”應東來如實道,神態中倒並無據傲之意。

    周圍的孩子得也是羨慕不已,這種東西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以應東來的出身,能有這樣的境遇,真的是羨煞旁人。連出身世家的東方玉在一旁聽得眼紅不已︰“百兩黃金就買了一顆五千年以上的人參寶,你爹還真是個奸商啊!”

    “你說誰呢?”應東來怒道。

    “哼。”東方玉冷哼一聲袖跟上前的內宗弟子。

    兩個人完全是小孩間意氣之爭。林君玄也不在意。至于五千年人參這之類地天材地寶《道法正藏》上倒稍微提到過。宗派附近。許多修道者修練。受這些修道者地影響。天地元氣匯聚在這些宗派座落山川附近。山上地草、木受了這股天地元氣地滋潤有了些靈性。轉化為一些天材地寶也不是什麼稀奇地事。一般宗派。只要傳承個五六百年上千年左右。山上一般都會多靈草靈芝。包括像千百人參。千年黃精之類地。有些靈草長在山石縫隙里間太久。不斷地吸食宗派附近天地中地靈氣。最後轉化成妖地。也不稀奇。

    ……

    一個時辰後。繞過片突起地山石。接近于山巔地地方眼前突然一亮。一片蒼松突然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要那蒼松地掩映之中座清幽地院子座落其間。

    “咦。這里還有個院子山下根本看出來。”皮膚白白淨淨。有些弱弱地白小年驚奇道。

    這座院子被蒼松掩蓋山下地廂房往山看。只能看到連成一片蒼松。根本難以發現這蒼松後地院子。透過一株株蒼松。林君玄看到院子里有人影穿梭。心中了然。這里恐怕就是自已一干人日後待地地方了。

    果然。前面領路地內宗弟子停了下來。回過身看著眾人道︰“這座蒼松苑。是所有記名弟子住地地方。你們現在年紀還小。等你們十三歲之後。便會有內宗地師叔們對你們進行考核。如果你們機緣夠。被靈台殿中地師叔師伯看中。你們就會有機會進入山巔。成為我方寸宗地正式弟子。如果到十五歲還沒有被選中地話。日後你們便是外圍弟子。只能從蒼松苑搬到山下去了。明白嗎?”

    “明白了。”眾人應道。

    “修道最重要的是體內的‘精氣’,對你們來說,現在學習道法還為時過早。沒有‘精氣’即便告訴你們一些高深的道法,你們照樣無法使用出來。所以,今後的三年,你們主要的功課便是修練,培養精氣。至于修練出‘精氣’的功訣,便刻在蒼松苑外面的黑色碑體上。一會兒,你們進去蒼松苑,每個房間住一個人,一會兒你們去選好自已的房間吧。選好之後,再去黑色碑體上觀看修練精氣的道訣。你們很多人,都還沒有提練出血精,這個不是問題,碑體上都有介紹。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問蒼松苑的‘松隅’師伯,他會解決給你們的。好了,都去選好自已的房間吧。”

    說罷,腳下輕輕一踮,便如一縷白色輕煙一般,在眾孩童怔怔的目光中盤旋而出,半空一折,飛速的消失在山巔大殿的方向。

    “真厲害,不知道什麼時侯,我也能飛!……”應東來喃喃道。

    “肯定不會太遠,在考慮你什麼時侯能飛之前,還是先考慮一下,怎麼樣選個好房間吧。”林君玄在一旁提醒道。

    應東來低頭一看,其他人都一路小跑,往蒼松苑去了,臉色一變,哇哇大叫道︰“不好,這些家伙太奸了!不行……我們也得趕緊佔個好房間。”

    十人一股腦兒全湧向蒼松苑,成弓形分布的苑房中,一扇扇門打開,門後出現一張張好奇的臉。

    “又來了一批弟子,”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從門口探出頭來,喃喃自語道。林君玄驟然停下來腳步,微微皺了下眉頭,從那名少年的聲音中,林君玄感覺到了一股敵意。按照剛剛那名內宗弟子的說法,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進行一次弟子選撥,按照這種說法,從某種意義上,大家即是同門師兄弟,同時又會是競爭者。對于未來在蒼松苑的生活,林君玄突然感覺並不會那麼美妙。

    蒼松苑的廂房數量是有限的,每年考核後,通過考核的進入山巔,沒能通過,而且年齡過的了,就到山下為外圍弟子。空出來的廂房,便留下這一年新加入的記名弟子。從這種意義上來說松苑的房間永遠是滿的。而且方寸宗的掌門人似乎有意保持一種平衡。進了多少弟子,便考核分流出去多少弟子。

    “挑哪個房子好呢?”站在廂房外,應東來和其他幾個人都在考慮十個空廂房應該進入哪一個。

    “別考慮了。

    得比較晚,要是再像他們一樣挑房間,挑到最後定是最差的。現在隨便選一個,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也很難是最差的。

    ”說完這句玄便直接走過去,選了一間房坐下。對于住的地方,林君玄並不上很上心,好一點差一點所謂。

    看到林君玄隨便進了一間房,應東來若有所悟,眉頭一擰︰“算了,不挑的,隨便選吧。”心中決心一下,立馬沖向了一間房。

    林君玄進入房間不久股都還沒坐熱,便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從的廂房傳來種東西,林君玄本來是不大感興趣的在那吵鬧聲中,林君玄卻聽到了應東來的聲音。

    走出房間玄看到相隔五個房間距離的地方,圍了一圈人,東方玉,白小年幾個,還有其他幾個年齡明顯大一些的少年圍在門口,應東來便是從房間里面傳來的。

    “你們想干什麼?間房間是我先挑中的。”是應東來的聲音。

    “你先挑中的?哼,這間廂房早就看中了。蒼松苑的規矩,所有記名弟子一旦選好房間不得調動,但唯獨每年考核之後,新空出幾間房時,其他的弟子便可重新挑選廂房。這間房子,是今年考核第一郭元昊的房間,也是每年考核第一的人都住過的廂房。我早就看中了這間,只是今天修練得晚了一點,居然就被你們佔了先。我也懶得跟你說,要麼滾出去,要麼被我打出去。”

    應東來也是 脾氣,聽這話,一股便往上沖︰“你如果好言好語說上幾句,我讓了也無所謂。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你仗著自已比我多在山上修練幾年,盛氣凌人,想把我趕出去,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少爺我今天就是不搬出去!”

    “小子,找打!”應東來的聲音一落,廂中便傳來一聲怒喝,後面傳來幾聲附和聲︰“這小子不知好歹,不敬師兄,找打!”接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從廂房里傳出。

    林君玄從廂房走出來,會兒也才不過走到應東來挑選的廂房門口,眼看廂房門口站著的那一圈少年瞎起哄,也要湧進去,而門口,白小年等人都敢怒不敢言,東方玉更是一臉冷漠的站在門口,一語不發。

    “住手!”林君玄猛的喝一聲。外面正要湧進去的幾個人愣了下,停在了門口,但廂房里面的人哪里管你是誰在叫喚,依舊在動手。

    林君玄身子一貓,猛的竄了進去。

    “捧他!”廂房門口,一名少年回頭看到君玄闖進來,回頭就是一拳。這些記名弟子,平常在山上都是練氣,很少學什麼拳腳功夫,仗的就是力大,以及修練‘精氣’帶來的一份大力,這一揮手,完全是莽漢一般,看在林君玄眼中周身都是破綻。右手摒指如刀,閃電般伸到這少年脖部,在條經脈處用力一切,這少年便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

    林君玄一伸掌,一掃腿,動作干淨利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片‘砰砰’聲中,一幫跟著起哄的少年全部倒在了地上。

    “你是誰?”房間中央,一名十三歲左右的劍眉少年冷冷的盯著林君玄,在他腳下,躺著鼻青臉腫的應東來。

    “讓出這間房,並且馬上從這間房間離開。”林君玄掃了他一眼,冷道。

    “你以為你是誰?你把這里當什麼地方了?世俗的鏢局嗎?你以為你練過一點拳腳,就能在方寸山上逞強了?哼,今天我便讓你知道一下,為什麼要對師兄尊敬!”那劍眉少年說罷雙肩一沉,全身衣袍鼓蕩,手腕毛孔中,隱見裊裊的煙霧湧出。

    “呔!”劍眉少年大喝一聲,三步並做兩步,快若閃電般一拳帶著鼓蕩的風聲轟向林君玄,與此同時,旁邊另一名少年從地上翻起,從另一個方向,快步轟向林君玄。

    林君玄瞳孔微微收縮,身軀站直,不閃不避,一拳同樣對著那劍眉少年轟過去,而左右筆直的伸了出去。

    “小心!”地上,應東來叫道。

    “ !”應東來的聲音還沒有落,耳中便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那是骨脆折斷的聲音。

    “嗷!”劍眉少年抱著軟綿綿垂下的右手痛嚎起來,他上山修練了三年多,道訣修練的也很精深,力氣更是比同齡人大了許多。但沒想到,他的力氣大,林君玄的力氣更大,那一拳,他只覺得對方的拳頭若山岳一樣沉重,心中湧起一股以卵擊石的感覺。

    “咯咯……,放,放……開我!”林君玄舉起的左手中,一名少年懸在空中使勁踢打著手腳,呼吸困難,滿難通紅。

    “ !”其他先進入方寸宗的少年們倒吸了一口氣,震驚的看著狀若天神的林君玄,那名少年就像被抓著脖子的鴨子一樣,被林君玄舉到了空中。他狀若可笑的掙扎,只是更加襯托了林君玄的強大和可怕。

    “這個家伙……他修練了道訣!”門口,一臉冷漠的東方玉,瞳孔收縮了一下,目中掠過一縷敵意。

    廂房內外,靜悄悄的。一雙雙震驚的目光投注在了林君玄身上。一個九歲的孩童,剛剛進山,便能純力量擊潰一名十三歲的少年,同時還能輕若無物般的提起另一名少年,對于這些少年來說,實在是不可思議。

    “自已滾出去,還是讓我扔出去?”盯著懸在空中的那名少年,林君玄冷道。

    “我……我自已滾出去!”少年臉中滿是畏懼,任他怎麼掙擇,這只手就像鐵鉗一樣不可撼動。這種力量,對他來說,就像怪物一樣。

    “算你厲害,我們走!”劍眉少年捧著手腕,還一臉嘴硬道。

    “我有說讓你走嗎?”林君玄道。

    劍眉少年心中一寒,色厲內荏道︰“你想干嗎?”

    “東來,你想怎麼處置他?”林君玄看向一旁從地上爬起來,鼻青臉腫的應東來道。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9 12:08 AM

第七章松隅師伯


應東來走到那名劍眉少年身前。說道︰“你放心。我借。我這個人恩怨分明。你打我幾拳。我就打你幾拳。”

    話音一落。應東來就是一拳轟在了他的眼眶上。劍眉少年也不敢反抗。任由應東來打了幾拳。這才道︰“你比我強。我認載。我們走。”

    等這幾人離開後。應東來立刻轉向林君玄。眉飛色舞道︰“大哥。真想不到你這麼厲害。他們比我們早山。多修練了幾年。沒想到都打不過你。”

    “他們能打的過我才怪。”林君玄心中想道。他進入這里之前。就有一身不錯的功夫。又從四歲開始練氣。論修道時間。其實還在要這些少年之上。

    “君玄。你真厲害。”門口。同批上山的幾個小孩在其他少年離開後。一股腦湧了進來。

    這些小孩還都只是孩。即便是想幫忙。能力也不夠。在一旁袖手旁觀。也能理解。林君倒不在意。倒是那個叫白小的。因為想幫忙。還挨了幾拳。林君記下了這個人。

    “好了。都沒什麼事了。大家都到自房間吧。”情已經解決。林君玄也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轉過去。對應東來道︰“如果他們還來找你麻煩。到隔壁我就是了。我先回房了。”

    “嗯。”應東來點,頭︰“謝謝。大哥。”

    房間沒什麼可。換洗的衣服也全部由宗內提供。回到廂房也沒什麼事林君玄便索性在-松內散步。發生在應東來房間中的事情。這會兒已經傳開了。林君林中漫的時侯。總是覺到有些好奇的目光的盯在自已身上對此。林君玄絲毫不以為意該怎麼樣。照樣怎麼樣。

    走到蒼松苑的背面。林玄無意中瞥一塊黑色的石碑。剛過突然又停了下來。

    “對了。領們來的內宗弟子提過我們今後要修習的道訣就在蒼松內的一塊黑色碑石。”走近了。只見碑體上密'麻麻的刻著隸書碑文。

    “騰雲訣。”林君玄念出了碑體最上面的三個字一路往下看去。按照碑體上的說法。這道訣導氣大成的時侯。修練時吞吐靈氣在體內匯聚如雲凝而不散。與其他功法不同。這騰雲訣居然吸納雲層的靈氣。“從不同的東西中納天的圓氣所練出的“精氣”性質也不同。我已經修練了“星辰接氣訣”。這“騰雲訣”恐怕是沒法再修練了。”林君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方宗三年後的考核。應該就是考核騰雲訣的修練程度。如果無法修練。便難以參加考試了。

    “孩子。一個人皺著眉頭。在想些什麼呢?”一個醇厚的聲音突然從左側傳來。林君玄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面目有桑的中年人正坐在不遠處一處廂房之間的階石上。他穿著洗的發白的長衫。頭發沒有扎起來。篷松松的從頭上垂下。才不過四五十的樣子。林君玄便在他的頭上看到一些長長的白發。的手中斜握著一把掃帚。神色有些漫不經心。似乎對什麼都不是上心。

    這蒼松苑一路走來。除了這中年人。便沒有其他個年歲的人了。他雖然手中拿了個掃。但林君自然不會蠢的為他真是個掃的的。腦中微一思考。心中已有了眉。

    “不知道前輩可是“松隅”師伯?”林君玄恭聲道。

    中年人聞言看了過來。眉頭微挑︰“你剛來。在這里轉了一圈。便能知道我是誰。倒是有幾份聰明。也怪不那些修練了三四年的記名弟子會敗給你。”

    ,房中發生沖突的時侯。這名中年人沒有現身。但顯然他一直有關注。說的這句話。林君玄已經肯他就是那名“松隅”師伯了。

    “我看你在碑皺著眉頭。可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不妨跟我說說。我能代為解答”松隅師伯說道。

    林君玄自然不能告訴他自已修習“星辰接氣訣”。心中措辭了一下。開口道︰“松隅師伯。是這樣子的。弟子在上山前已經修習過一門家傳道訣。這門騰雲訣。”

    林君玄沒有說完松隅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眉頭微蹙。問道︰“我問你。你那家傳絕'修練的是上丹田還是下丹田?騰雲訣修練的是上丹田。你的家傳絕學若是下丹田。可能互不沖突同時修練。如果是上丹田。那你最後還是廢掉。重新練習。”

    頓了頓。松隅接著︰“宗內一般是不禁止門下弟子在上山之前修習功訣。畢竟。並非有的記名弟子都能夠成為內宗弟子。宗內的頂尖道訣只有內宗弟子才能修習。外弟子修習的功法有限。所以上山前。如果修習了一些家傳道訣。只要覺的比騰雲訣更適合自已。本門倒也不禁止。不過。

    ,建議是。最好還是棄原來的功法。修習“騰雲訣”為騰雲訣”雖然只是基礎的。但和宗內的頂道訣並不相沖突。而如果是其他性質的功決。如果不舍。很可能就法修習宗內的尖道訣了。”

    林君玄剛剛踏入修道界。還不知道哪種功訣更好。哪種功訣又弱一些。但昨天根骨考核的時侯。林君聽到了一個詞“穴竅”。聽“考官”的意思。似乎穴竅貫通的越。“精氣”運行通過的“穴訣”越多。便越好。

    “騰雲訣”通過的訣只有三十六個。而“星辰氣訣”修練至大成。幾乎通過全身所有的“穴竅”。從“穴竅”這一點來說。“星辰接氣訣”顯然要高出騰雲訣”不止一籌。至于內宗“斜月訣”和“三星訣”。林君玄沒見過。無法判斷“星辰接氣訣”和那兩種功法熟強熟弱。

    林君玄的師傅是一天人期“妖”。而且似乎曾有過一段輝煌的過去。師父活了一萬年。林君玄相信。就憑這一點。以師父的見識。這《道法正藏》就算比不過方寸宗這些道門正宗的鎮派功訣。但也不會太差到哪里去。而且。這種門派鎮派絕'自然不可能輕易傳授于人。修練的人必然屈指可數-眼也沒用

    “師伯。弟子想知。如果修練傳道訣。宗內的道法是否可以修習?”林君玄問道。這件事是最關鍵。

    “哈哈。”中年人笑了起來︰訣修練出的“氣”。包括龍虎期修練出的氳氤紫氣。在修道界都統稱為法力。法力是施展出道法的基礎。沒有法力。便麼道法也施展不出來。而法力的強弱和純粹度還決定了道法施展出來的威力。同樣一個法術。在人期高手的手中施展出來。便比金丹期高手強了很多。你若是舍不家傳絕學倒也沒關系。只是以後你施展宗內道法的時侯。法力聚散速度和法術威力可能會受到影響。”

    “師伯。您的意思是。就算進了內宗。習的不是正的功訣。也沒有影響嗎?”林君玄喜道。

    “嗯。”松隅肯定林君玄的猜測︰“在內宗。月清師兄修練的便不是內宗的功訣。而是無意中的自山嶺中的古功訣。宗門雖然在這個方面放的比較管。但這也不是意味著你就可叛出宗門的。進入了“方寸宗”。便是“方寸宗”的弟子。要守“方寸宗”的規矩。若是加入了“方寸宗”。師滅祖再轉投他派。這種人算是逃的再遠-隱秘。也必受“方寸宗”永無休止的追殺。在修道界。乃是最大的忌諱。除此之外。其他還有一小規矩。這些你以後就會知道。”

    “多謝師伯指點。子即然上了。自然是方寸宗的弟子。宗內的規矩自然的遵守。”林君玄恭聲道。

    “呵呵。”松隅笑了笑︰“騰雲訣在碑文上。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再來找我吧。我還要去清掃松林。先去了。”

    林君玄'中微怔。這位松隅師伯手中拿了個掃居然真的還要負責院落的清掃。在他轉身剎那。林君玄看到他的神色顯很憔。似乎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往。

    “也不知道這位松隅師伯犯了什麼事。居然會貶到蒼松苑清掃院落。聽他剛剛談到內清的月清師伯似很熟悉的樣子。以往在宗內的的位就算不是很高。也不會太低。”君玄尋思道。

    松隅離開後。林君玄在石碑上看一會兒。將“騰雲訣”記下便離開了。

    “《道法正藏》開篇就說這個“藏”是藏匿的。意即讓對方看不出自已修為的深淺。而“星辰接氣訣”大成後幾乎貫通了全身的所有穴竅。不知道按照功訣的軌跡運行能不能模仿出另外一種功訣的效果。以後倒是可以試一試。”林君玄想著。從石碑外返回了廂房中。

    到下午。確定各自住的廂房之後。便有人來登記。將各人的姓名還有住的廂房記錄。這般。一行十人便在蒼松內穩定下來。

    山上十分安靜。外圍弟子有外圍弟子的居所。內宗弟子有內宗弟子的居所。他們都不會輕易到蒼松苑內。而記名弟子進入蒼松苑後。也不能肆意走動。林君玄每日的生活除了修練“星辰接氣”便是參悟“奇門遁甲”。偶爾閑來。便在蒼松苑內散步。或是和應東來隨意聊聊。順便幫忙解答應東來修練上的一些問題。

    自那次風波之後。也沒人敢惹林君玄和應東來。連帶這批新入的記名弟子。也沒人敢惹了。日子枯躁而單調。所有人刻苦修練著。默默的籌備著三年後的內宗弟子考核。


第八章九宮八卦與十二地支


   幾年後……

    黑暗之中,一名儒雅的黑發少年盤坐在地板上,雙眸散發出一陣明亮的光芒,在少年的手中握著一把小石子,他目視著前方,神色一片專注。

    “……六宮乾(西北)……”林君玄嘴中囈語著,手指尖猛然迸射出一陣微弱的星芒,然後注入了一顆石子中,食指一彈,這顆石子便整疾飛而出,落到了房間西北方向的地板。

    “嗡!”石子落地的那一刻,地板輕輕震動,石子落上,地板現出一個由星光組成的八卦圖像。

    “……七宮兌(西)……八宮[<(東北)……九宮離(南)!”林君玄每念出一個字,便彈出一塊石子,九顆石子落定位置之後,一個由淡淡星光組成小型九宮八卦圖出現室內,在黑暗中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邊緣八顆石子所在的方位,八卦圖像不斷閃爍輝映,這九宮八卦圖的上方,更有一團縹緲的雲霧凝于上方,變幻不定。

    林君玄盤坐于:,一手肘頭,望著身前的‘九宮八卦圖’沉思不已。奇門遁甲中的陣法分三個層次。

    ‘一葉陣’、‘萬籟陣’這種陣法無攻擊能力,也無防守能力,基本類似于一種幻術,只是改變一下局部的‘氣象’而已,在‘奇門遁甲’中,這個屬于最低的層次,連九宮八卦的層面都沒有涉及,嚴格的來說,這甚至不能被判入陣法一類。在‘陣法’普及的那個時侯,這一層次的陣法只能愚弄一些凡夫俗子而已。

    而到了第二次就不僅僅是簡單的幻像罷了。陣法篇中說︰“先須掌上排九宮,縱橫十五在其中。”說的是九宮乃是一切陣法的基礎,九宮排成之後,不管縱看還是橫看,所有一條線上的數字加起來全部是十五。

    單純的九宮只是一些字罷了,只有九宮和八卦結合在一起才具有陣法上的意義。九宮之中,邊緣八個位置,每一個位置對應一個卦像。九宮之中中五宮位于正中央,是不對應卦象的。

    在奇遁甲中,九宮代表大地,而大地是奇門遁甲之基,是不動的。這也是為什麼,布置陣法的石子,法旗之類一旦落定,位置是不能移動的緣故。布置九宮八卦圖的時辰非常講究需要順應十二地支,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代表大地不動如山之意地九宮八卦配合十二地支。便會產生本質上地變化。九宮八卦圖周圍地卦像便會瞬間轉化為陣法八門。即︰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陣法門一開。便會產生本質上地變化。有操天地氣象掌人生死之力。當年地天機宗能憑借陣法一項。在修道界立足便可見陣法地威力。

    與第一層次地陣法不同地是‘萬籟陣’、‘一葉陣’之類地陣法。若是起風。若是意外狀況沖擊。布陣地石子便會偏離本來地位置。這樣‘一萬籟’陣、‘一葉陣’便會不攻自破了。這也是為什麼。這兩種陣法雖然有類似于‘隱身術’地效果在‘奇門遁甲’內被歸于最低層次陣法地原因。一些有經驗地高手或是一些陷入暴躁中地高手。只要對著布陣地位置一陣亂轟法便會不攻自破。

    但到了第二層次地陣法。可就不是說破就能破地了。九宮代表大地合十二地支。一旦布置成功法便與大地相合。陣法越厲害。最頂級地陣法。一旦布成。便會將陣法和腳下

    數千萬公里內地大地連成一片。而且陣門會從大地中源源不斷地汲取能量。以供應陣法地運行。到了這種境界地陣法。已經不是蠻力可以破壞得了地。

    第二層次地陣法。就算不是那種頂級地陣法。蠻力也很難破開。有些人異想天開。在陣中挖地道出去。那是根本行不通地。陣法一成。腳下地大地便是陣法地一部分。地面一挖即合。而且不小心挖到了‘死’門地位置。那就是死路一條!

    ……

    廂房中,地面閃爍的八卦光影越來越弱,越來越弱,最後‘砰’的一聲輕響,九顆石子震離原來的方位,陣法上空的那一團白色雲霧也‘篷’的散開來。林君玄俯身,把九顆石子又重新收入了掌中。

    方寸山畢竟是道門正宗,即便‘天機宗’早已消失在修道界的視野中,能記得這個門派的更是少之又少。但這種道門正派,畢竟還是有些隱而不出的頂級強者的。林君玄練習陣法都是選擇在晚上,而且也不敢全力施為,免得布陣響動太大,會引起方寸山上頂級強者的注意,要是加個潛入宗中,意圖不軌的罪名那可就麻煩了。

    每次布陣的時侯,林君玄都只會將一點點‘精氣’注入到布陣的石子之中,當石子中的‘精氣’耗盡,陣法也就是失效了。

    九宮代表大地,但陣法真正要和大地相湧通,還是需要布陣者將自身體內的能量注入到陣法中,以能量將陣法與大地中的陰氣溝連在一起,從而達到‘不動如山’的效果。能量——這也是第二層次的陣法和‘一葉陣’、‘萬籟陣’這些相區別的一個地方。這同時也是林君玄為什麼修練這麼長時間,陣法卻進展不大,只能施展出‘一葉

    ‘萬籟陣’兩個實用性陣法的原因。沒有修練出法布陣出第二個層次的陣法的!

    九宮八卦陣是最簡單,也是最基礎的陣法。其他所有的陣法,都是在九宮八卦的基礎上,演化變化而來的。一些強大的陣法,完全可以從天地之中自行吸收能量,這樣的陣法一旦布成,根本不會缺乏陣法運行所需要的能量,這種陣法布成之後,幾乎可以永恆的運轉下去。不過,林君玄真正修道時間不久,還不具備布置這種陣法的能力。

    “陣法的布置需要嚴格按照時辰的十二地支來布置,以和‘大地’相合。但真正布陣的時侯,遇到危險需要對敵的時侯,哪里會給你時間來按照十二地支的時辰來布陣。等到陣法布成估計人頭也落地了。還是得找個時間把這些石子祭練一下。”林君玄低頭看著掌中的九顆石子暗自想道。這九顆石子,因為林君玄多次的練習,已經漸漸顯示出不同的顏色了。這是這些石子因為林君玄多次使用,在一個固定的方位吸納了大量不同屬性的天地之力變化的。

    又參悟了一會兒九宮八卦陣的變化後,林君玄又開始修練‘星辰接氣訣’。這三年的時間,林君玄除了‘陣法’方面有很大進步外,最大的進步便是‘星辰接氣訣’了。除了原本打通了二十八個‘穴竅’外,這三年里玄又打通了四十二個穴竅,由于體內形成了一條小循環玄吸納星辰之力的速度要比原來快了數十倍。有了足夠的能量,再打通穴竅自然要比原本輕易得多了。

    ‘砰砰砰!’

    五顆石子按照律彈射而出,瞬間便布置好了‘一葉陣’,再彈出五顆石子布成‘萬籟陣’,這兩門陣法君玄現在是熟練無比,幾乎閉著眼楮也能施展出來。布陣這隔絕氣息的陣未能後玄才開始修練‘星辰接氣訣’。

    滾滾的星辰之力如奔騰江海一般在廂房中鼓蕩,那冰涼的星辰之力有如天空的雲團一般籠罩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一股股精純的‘星辰之力’如鯨吞一般,不斷的沒入到林君玄的體內,充實著他體內的精氣。

    如今,隨著修<的進行君玄已經不得不把‘一葉陣’擴展到整個房間了。

    仔細算來,林君玄修練‘_辰接氣訣’已有六年了而六年也只是打通了七十個穴竅而已,金丹期目前遙遙無期。道途漫漫鼠妖洛術修練了幾百年,也才不過在金丹幾品徘徊。方寸宗的內宗弟子不管是上山時間還是修練時間都遠不止六年但絕大部分還是接氣期,至少,林君玄並不認為那天考核自已的內宗弟子達到了‘金丹期’。和內宗弟子相比,林君玄覺得自已目前在‘精氣’的強度方面,並不會比他們相差多少,唯一的差距,只是在于林君玄還沒有學到任何‘方寸宗’的道術。

    林君內七十道‘穴竅’連通的經脈內,一**綿綿的‘精氣’不斷的運行著,而不再是原來的只有一團‘精氣’在運行了。林君玄意守丹田,一遍又一遍不斷的控制著體內‘精氣’在經脈內周而復始的運行。源源不斷的周天星辰之氣從體表毛孔中湧入丹田,壯大著這股精氣,一個時辰之後,林君玄只覺體內精氣如潮,翻滾不休,更隱隱有種脹破經脈的感覺。

    “可以沖擊‘_椎’穴了。”林君玄心中想道,‘精氣’運行速度越來越快,就在達到頂點的剎那,林君玄猛然調動體內所有的‘精氣’,有如一條破淵巨龍一般,全速轟向‘星椎穴’。

    “轟!——”

    林君身軀猛烈的震動了一下,‘星椎’穴在如潮磅礡‘精氣’的轟擊下,終于‘砰’的應聲而開,綿綿的精氣沖過‘星椎穴’,湧入到了‘星椎穴’後經脈中。林君玄不敢懈怠,一遍遍的控制‘精氣’緩緩的通過‘星椎穴’後的一段經脈。

    ‘穴竅’相當于門戶,把守著通往後方經脈的通道。‘穴竅’閉塞,便無法通過‘穴竅’後的經脈。這些經脈長久不使用,也會漸漸衰敗。這個時侯需要以心神控制‘精氣’緩緩的在經脈後來回湧動,通過‘精氣’中蘊含的天地能量,慢慢的滋潤這些沒有使用過的‘經脈’。溫潤過一段時間後,這些‘經脈’才能支撐高強度的‘精氣’運行,否則的話,很容易導致經脈因不堪重負而寸寸斷裂。

    以精氣溫潤經脈一個半時辰後,林君玄這才緩緩睜開眼來︰“現在已經打通了七十一個‘穴竅’,過幾天,再打通一個‘穴竅’就正好是貫通七十二個‘穴竅’,正好構成一個大周天循環!”

    在修道界,‘大周天循環’代表了一個本質的改變。顧名思議,‘大周天循環’涉及到的‘穴竅’遍布全身,這才會被稱為‘大周天循環’。一旦打通七十二穴竅,構成一個‘大周天循環’。達到這種程度,吸納天地元氣的速度就會比原本翻上一翻,基本上,在各宗派來說,達成一個‘大周天循環’基本上就是達到了這種功訣吸收天地元氣極限了!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9 12:10 AM

第九章考核臨近


“大哥,大哥……”一大清早,應東來就闖進了林君玄的房間。大約是吃了那株五千年人參娃娃的緣故,應東來顯露出古銅色,頭發散亂的落下,很是有股狂野的味道。

    “怎麼了?”房間中央,林君玄從陣法參悟中清醒過來,抬起頭,問道。

    “我住在‘東方玉’那小子隔避,今天聽他們說,下午的時侯,山頂內宗會有人來蒼松苑考核我們三年的修練情況。考核的時侯,還會有山上潛修的師伯們在一旁觀看,等考核結束,他們便會帶走各自中意的弟子。”應東來滿臉通紅,一副興奮的樣子。

    “考核?……”聽應東來提起,林君玄才想起,上山到現在,確實有三年了,按照進入蒼松苑時那位內宗弟子的說法,現在卻實是到了三年一屆的考核時間了。

    “大哥,我們也得+啊,下午考核的時侯,可千萬不能被東方玉那小子壓了頭。這小子,現在還沒進內宗就傲得不得了,真等他進了內宗,只怕眼楮都得翻過頭頂了。”應東來道。

    林君玄聞方,笑道︰“能不能看過去三年的修練,等到考核的時侯再急也沒用,還不如平心靜氣,等到考核的時侯好好發揮出自已的實力。”

    “不管了,臨時抱拂腳總好過不抱,大,我先回房修練了,你也要加油啊。”應東來道,說完又騰騰騰跑回去,消失在門外。

    林君玄笑著看著應東來消在門外。對于下午的考核他倒不怎麼在意。剛剛進蒼松苑的時侯,林君玄就已經領先于其他孩子了,而三年來的努力也不遜于其他孩子。因為修練‘星辰接氣訣’,他現在甚至連睡覺都不用了。至于資質,修練了‘星辰接氣訣’,林君玄已經達到二十丈內落針可聞的地步,過目不忘的能力也越發突出,這樣的資質,林君玄自認可能還沒有達到遠遠超越其他人的地步至少是不差的。考核時,或許要達到第一名的成績還有些難度,但要通過考核應該是不難的。

    站起身行了一下身體,君玄便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離早餐還有一些時辰,足夠林君玄在松林中走了一圈了。

    “林師兄。早啊!”出門。一名經過地蒼松苑少年弟子停下腳步林君玄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蒼松苑三年。東方玉急著用家中資財拉幫結派結識朋友。時間一久然讓他在比長幾輩地少年中混得爛熟。很是吃得開。而林君玄晚上修練‘星辰接氣訣’。白天參悟‘奇門遁甲’余地時間不是和應東來聊聊。便是去蒼松院一角隅師伯地那間小房子里待一會兒。對于‘拉幫結派’。林君玄根本不感興趣甚至有些比林君玄早進山門地師兄主動上門示好。也被林君玄拒之于外。

    林君玄雖然很少出門。更不像東方玉一樣喜歡結交。但他地名聲早已傳遍整個蒼松苑。林君玄根骨考核優等地事情也從同批弟子口中傳了出去。如今。蒼松苑中早已普遍認為。林君玄地實力在整個蒼松苑中應該都是排名前五之數。也許也只有大師兄‘李軒楓’才能勝過他。

    ‘李軒楓’是誰。林君玄不知道。三年地時間也從沒見過他。這個‘李軒楓’也從沒上門挑戰過。林君玄猜想這個李軒楓和自已一樣。閉門不出。全部心思花在修練上。對于爭強好勝等修練之外地事情並不在乎。

    托這種傳言地福。也沒有人來打擾林君玄地修練。連帶他們這一批上山地弟子。也沒人誰惹。三年前。林君玄闖入應東來房中。一個人擱倒一群人。最後還掐著一名少年地脖子。將他提起來地震撼場面。許多蒼松苑地弟子至今猶記憶猶新。據說被林君玄離地提起地少年。至今每天晚上還常常因被噩夢驚醒。這三年地時間。林君玄一直閉門修練。盡管他沒出過手。但大家都知道。他地實力自會更強。

    松針滴露。松林間彌漫著薄薄地霧氣。早晨地空氣總是非常地清新。林君玄走了一圈。繞到拐角地地方時停了下來。蒼松院所有地廂房中。這間是破舊、簡陋地。山下地弟子打掃完之後。常常會將掃帚放到這個房間里。但林君玄知道。這間房其實就是松隅師伯住地地方。他負責管理清掃地工具。許多山下地侯補弟子出入蒼松苑多次。一直都以為松隅就是蒼松苑地清潔工。且不管他是不是真地清潔工。就算是。林君玄也知道。他絕不是那種普通意義上地清潔。至少通過三年前地第一次交談。林君玄就知道這位松隅師伯有過輝煌地過去。

    轉過身。林君玄向那間破舊地小房間走去。房門緊閉著。但林君玄知道。松隅其實也是不用睡覺地。

    “砰砰!”林君玄伸手在門上輕叩了幾下。

    “進來吧!”門房內傳來松隅的聲音,聲音剛落,房門便打開了,房間內,一名十五歲左右,皮膚蒼白,嘴角緊抿,整個人顯得有些冷漠的少年從房間里踏了出來。跨過門檻的時侯,少年的目光望向了林君玄,那一眼中沒有任何的感情。

    “很強!”對上少年那一對冷漠的眸子時,林君玄心中產生一種強烈的感覺。這種少年與蒼松苑中的其他少年完全不同。蒼松苑中的弟子,不管是先上山的記名弟子,還是同批次的東方玉或應東來,身上多少都有些這個年齡脫不了的稚氣和浮躁。但在這種少年身上

    玄感受到的是一種浮躁沉澱後的成熟與冷靜。

    那一對眸子似乎對什麼都不上心,又或者說,他的心中早已確立了一個目標,這個目標便是他的全部世界,除此之外,他再不關心。

    目光乍觸即分臉冷漠的少年眼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波動,然後便轉過身,一步一步,即不急也不緩的沿著走廊向前走去。

    “君玄,怎麼還待在外面。進來吧。”房間內傳來松隅的聲音。

    微吸了口氣,將那少年從腦海中抹去,林君玄舉步走進了廂房之中。這已經不是林君玄第一次進入廂房中了。破舊的房間里充斥著一股陳舊的灰塵氣息間有些暗。靠床榻的一角里,就堆著十多根掃帚。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里就是一間清潔房。

    房間里的用具很陳舊疊打了補丁的床單,一只腿有些歪,放在地上總是顯得不平的老舊四腳木桌,幾條有蟲蛀痕跡的板登。實在是老舊的不能再老舊了。房間里唯一稱得上有些雅意的,就是牆上一副‘墨竹青山圖’上缺了一角的筆硯,禿頭的筆黃的宣紙,還有一本翻得老舊的青皮書只是那書,也不是什麼從內宗帶出來的秘密‘典籍’,而是一本儒家必讀的《禮》。

    三年來玄到松隅的間里從來沒有問過他道法方面的東方,而松隅也從沒顯露過任何道法。林君玄的生活很規律松隅的房間里林君玄從來不會待上很久。開始的時侯林君玄也就是請教一些普通的宗內的問題,後來進入他的房間到筆墨紙碩,忍不住心癢,就顯露了一次書法方面的特長。松隅見識到後,每次見林君玄必和他談書法,有時還會要求他在房里多待會兒,寫上會兒字。除此之外的東西,松隅之字不提。

    “今天下午內宗會有人下山考核你的修為情況,這一點你已經知道了。有信心嗎?”松隅坐四腳木桌對面,問道,依舊和以前一樣,松隅總是顯得有些蒼老,三年的時間,他頭上的白發又多了些。從外表看,他真的和修道沒有絲毫瓜葛,整個就一被生活所累的普通人。

    松隅雖然沒有顯露過自已修為能力,但林君玄知道早晨在廂房里的交談根本避不過他的耳目。林君玄參悟‘奇門遁甲’,只是在心中推演罷了,根本不用施展‘一葉陣’之類的來遮掩氣息,也不怕他發現什麼秘密。

    “當然有信心,要不然三年停的修練是為什麼?”笑了笑,林君玄直率道,在這位松隅師伯面前,林君玄也並不掩飾什麼。

    “呵呵,我就欣你這一點,即不自傲也不自卑。不過,不過這次考核,你可能會遇上對手。剛剛出去的那個人看清到了吧。他叫李軒楓,是你們的大師兄。蒼松苑的弟子里,他被公認為第一。怎麼樣,會不會有壓力。”松隅笑道。

    “原來他就是李軒楓。”年來,這還是林君玄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早,他便來到了松隅的房間里,也為不知是為了什麼。松隅不提,林君玄便也不問。

    “我的目標,只是成為內宗弟子修習正宗道法,而不是和誰比拼第一。”林君玄在木桌前坐下,淡然道︰“從來都不是敵人,何必比。”

    “看來我得提醒你,你們在考核中的表現,是直接影響到你們在宗內的前途的。畢竟,你們的道法還是由師父來傳授的。你在考核中的表現突出,才會有更強的內宗師伯收你為徒的。畢竟,在內宗我這一輩的人中,也是分實力高低的。師父實力高明不到哪里去,帶出的弟子又能高到哪里去呢?”松隅一臉嚴肅道。

    “呵呵,”林君玄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師伯,不知道考核的時侯,你會不會在。如果你在的話,我倒是希望能改叫您師父。”

    “哦,”松隅揚了揚眉,對于林君玄的這番話顯然有些意外︰“想我收你為徒?我只不過是一個負責清掃蒼松苑,同時整理掃帚的落魄男人罷了。成為我的徒弟能有什麼前途?”

    松隅指了指自已住的房間︰“成為我的弟子,難道你是想和我住在這樣的房間里,然後窩囊的過一輩子?”

    “師伯可騙不過我,你說你只是一個清掃院落的普通人,這翻話暫且不論我信不信,您覺得能自已會信嗎?”隔了這麼遠,能輕易的察覺整個蒼松苑的動靜,這是一個清潔工的能力?從內宗下來,認識‘方寸宗’內的強者和他們平起平坐,林君玄哪里會相信他只是一個什麼‘落魄老男人’,再配合他房間里的筆墨紙硯,書本,牆上的畫,年復一年的清潔院落,林君玄對于這個松隅師伯早已有了某種猜測,只是缺少一種印證罷了。

    “呵呵,你即然認定了我是什麼高手,我也不想否認。等你考核通過了,而且見識到了內宗其他長輩,你再覺得我適合做你的師父的話,再談不遲。”松隅笑道,揮了揮手︰“現在,你也別用我這禿頭筆練什麼字了。乖乖出去回到你的房間,準備下午的考核吧!”

    “松隅師伯,那我先出去了。如果我通過了考核,師伯可不能拒絕我的請求啊。”在門口,林君玄又轉過身道。

    “臭小子,等你過了再說吧。”松隅笑罵道。


第十章 沖突


從松隅師伯房間里出來,回房吃過送來的齋飯後,林君玄依舊在房間里參悟‘奇門遁甲’。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林師兄在嗎?”門後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我叫魯年,是今日負責替師兄清掃房間的。”

    打開門,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手中抓著掃帚站在門口,神色頗為恭敬。

    “進來吧。”林君玄淡然說了一句,然後站到一側。他認出了這個少年,也是屬于當初和他同批上山的弟子。後來根骨測試的時侯,這些排名沒有進入前十的弟子便成為了侯補弟子,和外圍弟子們一起,住在山下的廂房。每隔一段時間,這些侯補弟子都要進入蒼松苑,負責替所有的記名弟子打掃房間。

    “我不會打擾你多時間的,很快就會清掃干淨的。”少年魯安有些不安道。

    “沒關系,你做你的事就可了。”林君玄淡然道,或許是因為潛在的危險吧,蒼松苑的弟子都不太瞧得起這些侯補弟子。林君玄從未叨難這些負責清掃的侯補弟子,也不擺什麼師兄的架子。事實上,林君玄的房間並沒有什麼需要整理的。別的記名弟子進入蒼松苑時,大都帶了許多從山下家中帶過來的包裹,而林君玄上山時卻什麼也沒帶,連身上穿的,都是方寸宗內發的宗派道服。唯一珍貴的兩本法正藏》和《奇門遁甲》,林君玄也都記下來,書冊原本也焚燒掉了,根本沒什麼需要別人整理的。

    每天起床,單、床被林君玄都會自已整理的整整齊齊,衣服也疊的四四方方。唯一需要這些侯補弟子清掃的只有房間地面的灰塵,這個方面林君玄卻是沒辦法自已處理。

    走進房間,魯安抓著掃帚房間的角落里開始慢慢清掃。山下負責清掃工作的補侯弟子幾乎公認林君玄的房間是打掃起來最清松的,也是很多人爭著去的。不僅僅是因為房間很容易清掃因為山上的記名弟子中,林君玄從沒有刁難過這些侯補弟子,從不擺什麼師兄的架子。

    在魯安清掃的時侯,林君玄便盤坐床榻上,繼續參悟‘奇門遁甲’,正在潛心參悟的時侯,突然隔壁傳來一陣喧鬧聲,隱隱可以聽到東方玉的喝斥聲。

    “你是干什麼地?掃個房間都掃不干淨?倒底是泥腿子出身。干個活都不利索就合該永遠做個侯補弟子。永遠在方寸山上做個掃地僕……”東方玉罵罵咧咧地聲音隔了幾個房間依舊清晰地傳到林君玄地耳中。罵罵咧咧聲中。隱隱還聽到一陣附和地大笑聲。那是其他地記名弟子地笑聲。

    房間中。快清掃完畢地魯安到那陣喝斥聲。停了下腳步用力地握緊掃把。一臉憤怒地樣子。對于山下地侯補弟子。特別是同批次地侯補弟子。最不想清掃地就是東方玉地房間了。蒼松苑所有地房間中。東方玉地房間是公認最難掃地房間之一。所有進入東方玉房中清掃地侯補弟子幾乎都受過他地羞辱和刁難。

    那喝斥聲似乎沒有停止地痕像。林君玄低著頭頭微微皺起。突而下床來。對魯安道︰“我先出去會。你清掃完房間就可以出去了。”

    說完這句。林君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身後安一臉感激地躬了一身︰“多謝林師兄!”

    沿著走廊。走過幾間房便到了東方玉地房間。房門口站著幾名一臉嬉笑地少年個個抱著手。看著東方玉地房間。聽到腳步聲人扭過頭來。看到一臉平靜地林君玄走過來幾個人臉色一變。都收了笑容。

    “師兄!”幾個人神色訕訕。躬身行了一禮。林君玄年紀比他們小。按道理應該是稱為師弟。但這些個少年。誰也沒那個膽。只敢稱‘師兄’。

    點了點頭,林君玄踏入走入了東方玉的房間。大約是聽到門口幾人的聲音,房間里面突然安靜下來。幾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房間內,地板上用盤子盛著許多瓜果和點心。而東方玉則坐在床榻上,床上的單被胡亂的鋪放在床鋪上。在東方玉的身前,一名十三歲左右的少年跪在地上,頭挨著地,臉上流著辱屈的淚水,在他旁邊,掃地的掃帚折為兩半。

    當林君玄走進房間的時侯,所有的少年表情都僵硬了,東方玉坐在床上,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從床上走下來,向林君玄走去,一邊走一邊臉上堆起笑容道︰“原

    師兄啊,來,來,來,嘗嘗我爹送來的瓜果。”

    方寸山上蒼松居多,果樹很少。而且規矩挺嚴,上了山便很難下山,而且方寸宗乃道門正宗,應該是不容許山下的人親易上山探親的,林君玄也不知道這東方玉施了什麼手段,才弄來這些瓜果和點心。林君玄心中了然,山上的生活非常清淡,每日也是些齋菜,根本沒有什麼點心吃。東方玉能弄到這些山上沒有的點心,也難怪他在蒼松苑混的風聲水起。本身有些實力,同時有些手腕,混得不好才怪。

    沒有理會東方玉一臉的笑容,林君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少年,他認出了這個少年,這是當初和他同批參加根骨測試的一名補侯弟子。當初根骨測試結束,第二天結果出來的時侯,林君玄還記得東方玉身邊圍著的孩童里就有這名少年,當時東方玉在同批弟子中施手腕,拉關系,幾乎和所有人都言笑甚歡,一個個稱兄道弟。但記名弟子和侯補弟子的名額一出來,東方玉就變了臉色,翻臉不認人了。

    “怎麼回事?”林君玄淡淡的問了一句。

    林君玄普普通通的一句話,沒人敢忽視。房間立即有一名少年解釋道︰“師兄,是這樣子的。這個家伙負責打掃東方兄的方間,但怎麼也掃不干淨。你也看到了,地上全是腳印,床上的被子也沒折好,地上還有瓜屑……。”

    林君玄漠然的了他一臉,這少年臉色一白,趕緊閉嘴,退到了一邊。身邊,東方玉一笑,接口道︰“師兄,你也看到了。這家伙做事不利,打掃房間這麼簡單的活他都幫不好。你這房間打掃完和沒打掃完,根本就沒區別。蒼松苑的清潔一向是他們負責,我看他這麼怠工,出于好意,也就教訓了他一頓。要不然,所有的侯補弟子都像他一樣,那還了得。”

    少年聽到‘東方玉’的話,瞳中閃過一絲怨恨的神色,他握緊了拳頭,卻根本不敢駁斥什麼。

    林君玄很出門,也不和那些早上山的少年們交往,但這並不意味林君玄不知道東方玉是個什麼樣的人。憑他本身的實力以及在蒼松苑中交游廣闊的手腕,山下的侯補弟子根本不敢惹他。林君玄掃了一眼地板上新鮮的腳印,基本上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這少年必是一早就進了間清掃,快快完的時侯,東方玉帶著一幫‘朋友’從外面進來。早晨地面還有些潮濕,在外面走一圈,腳上帶些濕潤的土屑也是正常的。林君玄進房之前,一般都會在走廊地板上蹭掉這些泥,但這些少年顯然沒有這種習慣。一行人進來,剛剛收拾完的地板自然又髒了。然後又是吃瓜果,又是吃點心,房間里不髒才怪。至于床單,‘東方玉’即然決心刁難對方,這點東西自然也不自什麼。

    “你出去吧。

    ”林君玄低頭看著地上的少年道。

    少年愣了一下,仰起頭看著林君玄,才回過神來,興奮道︰“謝謝林師兄,謝謝林師兄!……”說罷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掃帚往門口沖去。

    “等等,”身形一,一道人影橫在那少年身前,便要攔住他的去路。“嗯?……”林君玄扭頭冷冷的看著那人一眼,鼻中微微發出一聲不悅的聲音。那人乍一接觸林君玄冰冷的眼神,心神一顫,下意識的便讓開來。

    “等一下,我還沒開口讓你走,敢走嗎?”東方玉一臉鐵青的走上前來,沖門口的少年道。少年背影一顫,在離門口還有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東方玉鐵青的臉色下似乎隱藏著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深吸了口氣,東方玉強忍心中的怒火,走到林君玄身前一躬,然後平心靜氣道︰“林師兄,這件事發生在我的廂房,與您無關,還請林師兄不要插手為妙,就當賣東方玉一個面子,這個人情,東方玉記下了,日後必然回報,如何?”東方玉知道林君玄的手腕,他自問在三年前沒有林君玄那種實力,憑一已之力就震懾了整個蒼松苑,令整個蒼松苑的少年都對他畏懼。

    東方世家向來有一句銘言︰謀定而後動!東方玉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對于東方世家的每一個成員來說,盡可能結交一切有幫助的朋友,乃是家族壯大和生存的必有手段。東方玉也不想和林君玄鬧翻。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9 09:06 AM

第十一章 松隅師伯的秘密


三年的時間,東方玉幾乎在蒼松苑混得風聲水起,同批次的記名弟子,大部分他都結交了。只有兩人一直對他鳥也不鳥。一個是應東來,這山里的土鱉,暴發戶的兒子,他東方玉還從骨子里瞧不起他呢。另一個就是林君玄。這個林君玄誰也不知道他的根底,不過就從他上山時穿的衣服,東方玉也看得出來,他必然不是出身什麼大富之家,甚至可能家還不如應東來。

    但百年難得一遇的根骨,放到哪個宗派都是受青睞的對象。他九歲所展露的實力已經此厲害了,以後的成就豈非更加不可限量。東方家族一向信奉結交一切可結交的‘朋友’,獲得盡可能多的利益。

    東方玉雖然有心結交,奈何林君玄對他根本就不怎麼正眼瞧。而且三年的時間很少出門,而除了應東來外,其他人又不敢闖入他的房間。是以,東方玉到現在都還沒和林君玄拉上關系。這次林君玄主動進入他的房間,本是最佳的一次結交的機會。但林君玄的那種旁若無人,目空一切的態度,卻讓東方玉暴怒不已。

    “罷了,忍他一回又何妨。若是能和他成為朋友,日後家族必然多了個助力。今日的辱屈,日後用他的賣來回報也錯。”東方玉從小就接受家族培訓,已經養成了這樣一行本能的行為模式。他暗暗告訴自已,只有林君玄賣自已這個情面,日後,今天的事情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不然……沒有人可以當面羞辱東方家的繼承人!

    林君玄負著雙手,東方玉心中算盤哪里能夠瞞過他。可惜,他對于所謂的東方家以及東方玉絲毫不感興趣。揮了揮手,林君玄對門口的少年道︰“去吧,沒人敢攔你的。”

    房中,其他少年蠢蠢欲動,林君玄目光一掃,冷冷的說了句話︰“你們誰敢動手?”一句話,房中頓時鴉雀無聲,片死寂。想起苑中關于林君玄的說法,這些人誰也不敢動了。當初的劍眉少年,原是苑中排名第二的高手,連他都不是林君玄一合之敵,其他人誰又敢動。

    目光掃過一圈,居然沒人敢和的目光對視,三年前的一次沖突,影響居然此之深。轉過身,林君玄一臉平靜的向門口走去。

    “林君玄!……”一聲怒吼聲從身後傳來,東方玉站在幾個少年中央,臉孔氣扭曲了。

    這蒼松苑中,他東方玉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居然被這樣無視了。東方玉眼瞼中有了絲血色,凡是無法成為朋友的,那就都是敵人!

    “凡和我東方家為敵的,沒有一個有下場!……”東方玉怒吼道,他氣軀微微顫抖,雙目片通紅。林君玄的態度就像一只大腳,在他的自尊心上狠狠的踏賤了把。

    “東方玉,你想和我交手嗎?……”林君玄回過身,看著東方玉,微有些不悅道,他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這麼俊俏的一個少年,只一個小小的皺眉動作,卻讓周圍看到的少年都產生了心驚肉跳的感覺。眼前的少年表面看起來儒雅,但人人都知,他要真發起怒來,那是完全和儒雅不沾邊的。

    林君玄最忌諱別人威脅自已,東方玉已犯了他的忌諱了。林君玄的語氣非常平靜,但不知為何,接觸到他那一雙眼眸,東方玉只覺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原本被憤怒沖昏的頭腦這會兒卻清明了許多。

    東方玉倒是想現在和林君玄交手,但他知道,自已根本沒有把握勝過他︰“我現在和他交,根本沒有一絲勝算。我東方家的弟子從不打沒把握的仗。罷了,這次就忍了這口氣,以後多的是對付他的機會!”

    想到這里,東方玉整個冷靜下來︰“師兄嚴重了,東方玉怎麼敢!”

    林君玄盯著東方玉看了會兒,似乎沒想到東方玉居然能隱忍下來。

    “這個東方玉,倒有些能耐!”心中想著,林君玄轉過身,從房間坦然的走了出去。

    “哼!”等林君玄出去後,東方玉猛然一腳踏在房間中的水果盤上,果盤應聲迸裂,瓜果、點心被東方玉一腳踩得一片模糊。

    “總有一天,我會收拾你的!”東方玉望著林君玄離開的方向,五指用力的握緊。

    “東方少爺別生氣,暫且讓他一讓,下午內宗就有來人考核了。這個時侯不宜生事端,等到考核的時侯,東方少爺只要進入內宗,壓他一頭,那時看他還敢這麼囂張!”

    “不錯,公子要對付他,以後還多的是機會,不必急在一時。若是他沒能通過考核,到時公子學了內宗的道術,要對付

    容易!”又一名少年附和道,一時整個房中都是諂媚這些記名弟子,並非所有人都能進入內宗。

    進不了內宗,就只能下山或成為外圍弟子。外圍弟子在宗內就相當于衛兵一樣的角色,根本沒什麼位。若是能成為一些大世家的附庸,享受人間的榮華富貴,那自然比做什麼外圍弟子得多。所謂‘寧**頭,不做鳳尾’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對眾人來說,東方玉這個世家繼承人顯然是個巴結的不錯的對象,日後進不了內宗,也算是個出路!

    在眾人的‘勸告’下,東方玉的怒氣終于有所消減。經過這件事,兩人終于走向了正面沖突,再無法轉寰……

    ……

    “所有記名弟子馬上到蒼松苑前集合!”午後,一聲洪亮的聲突然在蒼松苑上空回蕩,聲響如編,久久不絕。

    “砰砰砰!!!”一扇扇門打開,一道道人影從木後奔了出來。看到其他房間里跑出來的人,眾人會意一笑,在院子前排成隊列聚集起來。這些弟子消息靈通,早就知道今天下午要做什麼了。其他弟子一看其他人跑出房間,雖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跟著跑了出去。

    人越聚越多,一會兒蒼松苑前便站便滿了人。

    “終于要開始考核了,真是緊張!”人群中,應東來站在林君玄身旁,說道。

    “不用緊張,正常發揮就可以了。以你的實力,應該能通過考核的。”林君玄安慰道。

    “希望能像你說的一樣,三年啊,真是不容易。我可不希望再等上三年!”應東來道。林君玄笑了笑,不再說話。

    “安靜!”一名束道冠,頷下留著三縷道須,看起來很是有些仙骨的中年人從松林之中踏步而出。看到這位中年道人,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道人走到蒼松苑前才停上來︰“今天來,是要宣布一個消息。一個半時辰後,就要進行三年一度的考核。你們以後在方寸山的命運,就決定于下午的考核了。屆時,內宗會許多師伯到場觀看,果你們福緣厚,就會被這些師伯領進內宗,成為他們的關門弟子。這一切,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啊!半個時辰後考核,現在才宣布!慘了,怎麼沒人提前告訴我們,好讓我們準備一下。”人群中,有人抱怨道。

    “哼!”中年道人怒哼一聲,平地如同打了聲驚雷︰“準備?用得著準備嗎?考核考的就是過去的三年們修練的怎麼樣,有沒有偷懶。如果用功的話,哪里用得著準備什麼。哦,修練的時侯不用功,等到考核的時侯想臨時抱佛腳,就算修練一天又有什麼用?哼!”

    道人一聲冷哼,整個蒼松苑都鴉雀無聲︰“就這樣了,散了吧,半個時辰後準備接受考核。”說完這句,中年道人揮了揮大袖,舉步向側方走去,林君玄看出來,中年道人消失的方向正是松隅師伯住的地方。

    ……

    “松鶴,你來了。”中年道人還沒走近,房門就打開了。松隅師伯的聲從房間里傳來。

    “師兄,你的修為又見漲了。我有心斂息匿聲,沒想到還是避不過你的耳目。”中年道人‘松鶴’走進房間,掃了眼,眉頭微微皺了下︰“師兄,你在蒼松苑也住了這麼久了,還不想離開嗎?這次來,掌門讓我向你要個回答,問什麼時侯才回靈台殿?”

    “不知道,時間到了,我自然便會回內宗。”松隅放下手中的禿頭筆,擱在缺角的硯台上,扭頭看向松鶴道人︰“我這里就這樣,你若是不嫌棄,就坐下吧。”

    “呵呵,師兄真是說笑了。師弟哪里敢嫌棄師兄住的地方。”松鶴道人搖了搖頭,走到桌邊坐了下去,斜眼看了眼桌上,只間佑大的宣紙上,松隅就寫了一個字‘禮’!

    “宗中一直認為月天師兄是門中第一高手,師弟一直認為,師兄才是宗中的第一高手。自師兄自貶蒼松苑清掃松林之後,再沒有見過師兄修練,宗中師兄們都說您為情所困,修為不升反降,已經失去了和月天師兄爭奪宗中第一高手的資格。但師弟卻從不懷疑,今看來,師兄雖然沒有以前那般刻苦用功,實力卻反倒是突飛猛進了。”

    松隅本來一臉平靜,聽到松鶴說到‘為情所困’,臉色不由微微一變,眼中掠過一絲黯然的神色。

    松鶴與松隅本是最的師兄弟,松隅的變化哪里能逃得過他的眼楮︰“都這麼多年了,師兄還忘不了她嗎?”


第十二章法力石,測試(一)


松隅身軀驀然一震,他低著頭,良久嘆息一聲︰“師弟,她的墓穴在哪里?”

    “按照師兄的意願,宗中將她藏在了方寸山附近梟山上。這二十年來,我們幾位師兄弟一直有看護、打掃那座墳墓。不過——”

    “不過什麼?”松隅臉色一變,抬頭問道。

    “半年前,正是一個雷雨天氣的時侯,我和幾位師兄都沒在意。沒想到,就在那天夜里,她的墳墓被扒了,屍骨散落一地,上面還有爪痕。我和幾位師兄把她的屍骨拾齊後,又重新葬在了離方寸山近一點的地方。在收拾她的殘骸的時侯,我們在那里感受到了強烈的妖氣……,”松鶴欲言又止︰“我們猜測可能是她的姐姐來過了!”

    松隅身軀猛的晃了一下,臉色一變慘白,他仰起頭來,看著屋頂,喃喃道︰“她的姐妹到現在還沒能原諒她,死後連她的屍骨都不放過。這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當初若是我能及時趕到,她或許不至于落的如此下場……,都是我的錯啊!……”

    松隅說著,慢慢的閉上了楮,兩行濁淚從臉龐滑落,那張滄桑的臉上露出痛徹心扉的傷痛。

    松鶴見狀也由黯淡,三十年多前,松隅本不叫松隅,在修道界他有個響亮的名字,‘咫掌遮天’李縛龍。任誰提到李縛龍會翹起一只大拇指。正道中,不止是方寸宗新一代高手,更是修道界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邪、妖兩道聞言喪膽,死在他手下的邪道強者和妖族強者,不計其數。那時的他風度翩翩,羽扇冠巾,天下多少女子為之傾慕。

    松鶴想起當師兄的風采,也不禁為之神往。三十多年後,誰會想到‘咫掌遮天’李縛龍居然會成了這個落魄的掃地僕松隅?以他的風采與實力,本來絕不該落到如此田地的,如果不是遇到了她!

    “師兄,去看看她吧,這麼年了,你也該去看看她了。只有這樣才能慢慢去除心魔,更上一層!”松鶴安慰道。

    “我沒有臉去見她。二十年前。在她最需要我地時侯。我舍棄了他。二十年來。一直困縛在自已地世界里。我只不過是個懦夫罷了。還有何臉面去見她……”松隅失魂落魄地望著門外。怔怔道。

    “唉!”松鶴心中嘆一聲。看到松隅失魂落魄地樣子中唏噓不已。方寸宗雖屬道門。卻並不那麼迂腐。除了掌門外。一般都是不禁婚嫁地。當年不可一世地‘李擒龍’若是遇到地是其他女子。不管是其他道門還是凡間普通地女子。甚至是邪道地女子也未必會落地今天這般地境地。可偏偏。他喜歡上了一個美麗地狐妖。

    若是邪道地女子。感化一番。叛出邪道入道門。也未必不可為正派所容。但偏偏。他喜歡地是一名狐妖。而且這位狐妖曾經殺過許多道門地年輕高手。人、妖有別。道門高手與妖族女子地結合可有結果。這是注定地!

    “師兄當年地事情。根本不是你地錯。若不是掌門關你禁閉後來你破關而出。想去救他時位師叔、師祖同時出手阻攔。你早就趕過去了。她在地下有知。如果知道當年真相。也是不會怪你地。”松鶴嘆息一聲︰“這次來。掌門還讓我帶給你一句話。他說。當年地事情。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當日幾大道門圍剿。他如果不那麼做。你很可能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希望你不要怨恨幾位師叔和師祖!”

    松隅慘然一笑︰“當年地事情。我怎敢怨恨幾位師叔和師祖。李縛龍是李縛龍。松隅是松隅。根本不是一個人……”松隅說著哈哈一笑。眼中卻是淚如泉湧。

    “李郎。我恨你一輩子!……”玉皇頂。那行用手指剌入岩體。以鮮血寫就地字跡浮現眼前。松隅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個美麗而溫婉地女子地身影。那個嬌俏美麗地身影身上插滿了刀劍。便那麼躺在崖邊地岩石上。身下地鮮血染紅了岩石。

    “玉姬……”淚水迷蒙了雙眼,松隅一臉悲愴,滿滿的閉上了眼楮,嘴角,一行觸目驚心的血跡從嘴角汨汨流出。

    “師兄!”松鶴大驚。

    “松鶴,你出去吧,我想單獨靜一靜!……”松隅閉著眼,吞了口腥腥的血水,揮手道。

    “唉!——”松鶴想要上前,又停了下來,只能長長的嘆息一聲,轉身向外走去。‘情’之一字,倒底是什麼?松鶴心中充滿了迷茫,為何一個情字,能讓當年的年輕俊杰落得如此田地。松鶴心中打定注意,終其一生,是絕對不會

    字的。方寸宗有一個松隅就夠了,他不想做第二個!

    ‘砰!’松鶴出去後,房門應聲而閉。房間中,松隅似一個普通人般顫巍巍的走到床榻下,取出一壇酒,拍開泥封,便和著口中的血沫一起吞入腹內。喝到最後驀然張口噴出一口血酒,身軀一晃,倒在角落里,抱著酒壇,像個孩子一樣哭泣……

    ……

    半個時辰並不久,應東來和林君玄在走廊邊的台階上坐了一會兒就過去了。

    “所有人以我們為中心,排成一圈,準備接受考核!凡是我念到名字的,就上前來接受考核,其他人不得喧鬧。快!”一個肅穆而威嚴的聲音突然從蒼松苑前,人群中央傳來,林君玄循聲望去,只見人群中央不知何時多了九名穿著黑色道袍,一臉嚴肅的中年道人,誰也沒發現他們是怎麼來的。

    九名來自的師長在此,誰也不敢喧嘩,一個個安安靜靜的在周圍排成一個大圈。

    “吟!~”一陣清越的鳴聲從蒼松苑上空傳來,林君玄抬頭望去,只見數只巨大的紅頂鶴一字掠影從天空掠過,那鶴背上,幾名仙風道骨的老者手執拂塵,從白鶴背上飄身而下,落在

    “很好,都坐下吧。”一個看起頗為粗獷的道人一手抓著一條簿冊,掃了一眼四方,然後朗聲道“方周!……”

    “弟子在!”人群,一名瘦瘦的少年走上前來︰“見過幾位師伯。”

    “嗯,”九人點了頭,中央一名身材魁梧的道人開口道︰“你們之中有些人可能已經知道怎麼考核了,有些人還不知道。我就當你們都不知道,現在,就再說明一遍。”

    道人從懷中掏出一塊大,外表粗陋看起來和岩石塊沒什麼區別的褐色石塊,舉起這個褐色‘石塊’,道人宏聲道︰“這個是法力石,是修道界五千年前從山脈中無意中發掘出來的,具有檢驗法力深淺的能力。你們別看這法力石表面看起來和岩石塊沒什麼區別,旦只要將法力輸入其中,這塊石頭就會發生變化!”

    道人衣袖震,一股磅礡的法力輸入石中,就在眾人的注視下,這塊石頭像起了無數龜裂一樣,那表層的褐色瞬間消解,石塊內猛然迸射出奪目的金色光芒,仿佛天空的太陽落到了地上。

    很快,光芒越來:弱,最終消失不見,魁梧道人掌中,法力石一半變成褐色,一半變成金色。

    “就像你們看到的,你們輸入法力後,這塊石頭便會發光。你們都是‘接氣期’,輸入法力後,法力石會發白光,如果進入金丹期,這塊法力石便會散發出金色的光芒,而進入龍虎期,這塊石頭就會呈現出紫色來……,體內法力越強,光芒便越盛。”

    “除了發光的特性外,法力石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輸入的法力消耗完後,在法力石表面會殘留一些顏色,這些顏色覆蓋的區域越大,表明你體內的法力越深厚。我們在法力石上弄了一些刻度,能通過那些殘留顏色覆蓋的區域粗略估算出你們體內法力的火侯。”

    “方周,過來,”魁梧道人又叫過了那名削瘦的少年︰“把頭放在法力石底部,然後往里面輸送法力。”

    削瘦少年依言用掌心觸踫法力石底部,然後閉往冥想,往法力石中輸入‘法力’。周圍,一雙雙目光匯聚到了中心那大的法力石上。

    林君玄看到那法力石漸漸的從內部散發出微弱的白色光芒,片刻之後,那點光芒就消失了。

    ‘呼’方周吁了一口氣,額頭上有了汗跡,魁梧道人接過‘法力石’,側頭瞧了眼石頭上的如同‘溫度計’一樣刻痕,然後宏聲道︰“‘接氣期’,法力強度‘三年’!”

    這些少年比林君玄上山還早,林君玄卻是知道,很多人上山時還是孩童,根本連‘築基’都沒完成。進入苑中,最開始的一兩年,甚至很多人都還停留在‘貫竅’和‘貫氣’的境界,連‘導氣’都沒進入,更談不上法力火侯。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林君玄那麼幸運,四歲之前就遇到一名天人期的師父,九歲進入方寸山之前,就已經進入了‘導氣’期,‘穴竅’都通了二十八個。叫方圓的少年,能有三年的法力火侯已經是不錯了。

    “不錯,不錯,有三年法力火侯!”果然,那名魁梧的虯須道人贊賞道,而一旁手持簿冊的道人則連忙揮動毛筆,在簿冊上記錄︰“方圓,接氣期,三年法力!好了,下一個……”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19 09:48 PM

第十三章 法力石,測試(二)


“周須,接氣期,一年法力,下一個!……”

    “張遠,接氣期,一年半法力,下一個!……”

    ……

    一個個被點到姓名的少年走上前去,接受法力石的測試,而旁邊的瘦道人揮筆疾書,不斷的在簿冊上記錄下各人的測試成績。

    林君玄盤坐在:上,發現一個怪異的現象︰同來的九名道人,只有瘦道人和魁梧道人參與了測試考核,其他的幾名道人都是面含微笑,一語不發。

    “這幾位……很可能就是松隅提到的那幾位內宗旁觀測試的師伯,我們若是能通過考核,很可能就是收入他們門下。”林君玄心中猜測,兩道負責測試的師伯對他們只字不提,應該是不想大家過于緊張,不想眾人緊張。

    “下一個,應東!”捧著簿冊的道人抬起頭來,目光掃了一圈,宏聲道。

    “終于輪到我!”林君玄身旁。應東來握緊了拳頭。即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

    “去吧。不用緊張。按照幾師伯說地做就是了。”林君玄拍了拍應東來地肩膀。道。

    “嗯。”應東來起身。大步走到院子中央。在幾名道人身前站定︰“弟子應東來見過向位師伯。”

    “嗯核地方式才已經說過了。你也應該聽到了。現在。把手按在法力石底部。輸入法力。”魁梧道人沉聲道。應東來如言將手按到法力石底部。然後慢慢閉上了眼楮。

    一陣亮光從院子中央散發出來。其光芒比之前接受測試地任何一個人都要強。一個個周圍旁觀地少年睜大了眼楮。

    “怎麼可能?他上山才三年。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地法力!”林君玄聽到人群中一名少年不可置信道。

    “是啊,怎麼可能。三年前,我們中隨便一人都能輕易的打敗他。怎麼三年後,他比我們修練了好幾年的法力還要強?!!”另一名少年也驚聲道三年前,他似乎參與了那次爭奪廂房的風波。

    人群中議論紛紛,顯然應東來的表現太過讓他們震驚了。一個三年前根本沒有一絲法力的家伙,三年之後進行法力測試,居然會有如此強的法力波動。

    法力石前,應東來也被那強烈的光芒驚動開了眼楮,不可置信的望著法力石中的光芒,不敢相信這是自已體內的法力引發的。

    “怎麼會……”應東來喃喃自語,三年里,他雖然沒有偷懶,但也沒勤奮到每時每刻都去修練的變態地步,眼前的測試反應,超出他的預料了。

    林君玄看著法力石前被白光映照在臉上的應東來,微笑起來。別人覺得奇怪,林君玄卻並不覺得奇怪。這小子福緣深厚侯就服食了一株五千年的人參,這種天材地寶要長成人形,那得經歷多少歲月,吸納多少日精月魄、天地元氣。提升根骨,只是運用了這筆龐大的天地元氣中極少的一部分,而其他的部分則以能量的形式儲存到了應東來的身體各部分。修練三年,應東來只不過發揮出了這筆龐大能量的一部分,隨著修練時間的加深,他的修為將會越來越深,直到將株五千年人參的能量完全融合。

    “好了可以松開手了。”魁梧道人的聲音終于讓應東來清醒過來,連忙松開了手。當光芒斂去,魁梧道人讀出了法力石上的刻度︰“接氣期,法力五年半!”

    “你叫應東來是吧,嗯錯。”九名道人中,一道胖胖的彌勒佛一樣的道人微笑道。

    “師伯過獎了。”應東來趕緊一躬身。

    “呵呵,好了去吧。”

    應東來回到人群中,在林君玄身邊坐下上的興奮化作潮紅,還沒有褪去。“恭喜你,內宗的師伯已經看中你了。”身旁,林君玄淡然道。

    “啊,你說什麼?”應東來愣了一下。

    “看到那位胖胖的師伯了嗎?他就是內宗來旁觀的師伯。通過測試後,我們便是拜在他們門下。恭喜你,那位胖伴的師伯想收你為弟子。”林君玄道,笑了笑,說完這句話,便又看向測試中心。

    不遠處,東方玉聽到應東來的測試結果用力的握緊了拳頭,臉色一片鐵青。

    “公子,那應東來和林君玄乃是一起的,現在他的法力測試得了個五年半的成績,公子可千萬不要輸給他們啊。否則的話,他們恐怕越來越囂張,越發不將公子放在眼里了。”東方玉身邊,一個少年低聲道。

    “住嘴!”東方玉臉色一片鐵青,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的少年,那少年立即住嘴不說。

    ……

    應東來的測試結果讓在山上待了差不了六年的少年們大受剌激,一個個群情激動,上前測試。這些記名弟子中,畢竟還是有些天資不錯的,隨著測試的人越來越多,這些少年中倒也出了幾名法力強度為五年,甚至和應東來一樣五年半的。但這些人修練了六年才不過和應東來一樣的成績,高低之分一下立判。

    “下一個,東方玉!”

    蒼松苑前鴉雀無聲,一雙雙目光看向了西北方向的人群中。東方玉一臉然,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的走上前去。

    觸摸法力石,輸入法力,法力石中頓時暴發出強烈

    ,那光芒比應東來測試的光芒還要強烈一些。

    “哇!真厲害!”四周響起一片驚呼聲,一些和東方玉交好的少年坐在周圍都翹起了大拇指。

    “可惡東來一拳重重砸到了地上,根本不用等結果,看法力石散發出的光芒就知道結果。

    “這家伙花這麼多時間去結交,居然法力這麼強!真是可惡,若是讓他進了內宗,他只怕會越發的囂張了,”應東來恨恨道,他和東方玉住得很近,但兩個人互不對眼,也從不掩飾這點。應東來看東方玉不順眼東方玉也覺得他是暴發戶的兒子,瞧他不起。

    “接氣期,法力七年!……不錯!”魁梧道人破例誇獎了一聲,身後七名道人也是目露贊賞之色,林君玄看他們似乎頗為意動,大有將他收有弟子的想法。

    東方玉白天花少時間去結交那些所謂的朋友過林君玄知道,東方玉晚上也是不睡覺的。他白天雖然沒修練,但晚上卻從來沒有停過,而應東來每晚必定睡覺。林君玄修練‘星辰接氣訣’耳目異常靈敏,東方玉的廂房也正好在他的感知範圍之內。

    比應東來要刻苦,沒有吞千年人參,但也吃不過少靈藥,同時最起碼上山之前,最起碼就已經完成了築基,加上根骨不錯東方玉有好的成績也是意料之中。不過超出應東來一年半的法力強度還是讓林君玄有些驚異。

    場中,東方玉頭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應東來,目中滿是不屑和挑釁。

    “可惡啊,這個子。”應東來氣得快發狂了,他扭頭對林君玄道︰“大哥,這東方玉的氣焰太盛了,你一定要超過他,好好打壓他一下啊!”

    林君玄笑而不語,東方;應東來只是少年人之間的斗氣罷了,只要東方玉做得不過份。他是不會插手的。不過壓一下東方玉的氣焰他還是能做到的。

    “哼!”東方玉著應東來和林君玄的方向翻著鼻孔冷吼了一聲,這才轉過頭來。四周歡呼聲和稱贊聲倒是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上山修練三年就有七年的法力,別人覺得驚異,東方玉卻知道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上山之前,家族的高手就以真氣打通了他許多的穴竅這讓他修練起來事半功倍。大量的靈芝,靈藥雖然效力不如千年靈芝作用也是可否認的。除此之外,東方玉身上還有一件家傳至寶:夠加速天地元氣的吸納速度。再加上上好的根骨,這都比不過一個鄉下暴發戶的兒子才真是奇怪了。

    修真界的法力測試以年為計算單位,具體的方法是,取一個資質一般,勤奮度也一般的普通人修練一年體內的法力量作為標準,稱為一個標準年法力,再以這個為標準進行比對得出其他人體內的法力強度。

    不得不提到的是,根骨在修練中還是起著很重要的作用的。同樣的功訣,同樣的勤奮度,根骨好的人天生對天地元氣的吸引力要強,修練功訣的時侯,相同的時間,要比普通人吸納天地元氣的速度快上很多!

    測試繼續進行,只是東方玉引起的風波久久難以平息。

    “宋師兄,這批最後上山的記名弟子太過囂張了,你可要替我們出出氣,打壓一下他們啊,”人群中,五六個聚在一起少年對另一名十五六歲的英俊少年道。這少年正是三年前與林君玄發生沖突的劍眉少年。那一次風波,對他的威信打擊挺大,不少的人離開了他,跑去東方玉身邊諂媚了,不過還是有一些少年信服他,跟隨在他身邊。

    “我知道。”劍眉少年飛快的掃了一眼人群中的林君玄和東方玉,收回了目光。

    “下一個,宋思明!”終于輪到了劍眉少年了。

    “師兄,加油!”

    “師兄,加油!”

    宋思明身邊,一干少年振臂道。從人群中起身,走到幾位負責測試的師伯面前,劍眉少年宋思明伸出了手臂,一陣強烈的白光從法力石中迸射出來。

    “接氣期,法力六年半!……嗯,七點還差一點點,給你記作七年吧!”魁梧道人道,或許他也覺得這新一批的弟子測試成績太過突出了,一面倒的情況,會太過打擊其他早上山的記名弟子。

    “唉!……”人群中一片嘆息聲,老實說宋思明七年半的法力測試結果已經不錯了,但是作為對于蒼松苑中年長這些少年來說,實在是個打擊。表面看似宋思明的法力強度也是七年,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實還是不如東方玉,差一點,也是思。

    人群中,原本坐在東方玉身邊的幾個少年目中露出失望的神色,一個個站起身來,紛紛離開,走向其他地方。他們之所以還跟著宋思明,只不過看中他是蒼松苑中實力第二的師兄,但現在……

    蒼松苑中,除了東方玉這一批的十名記名弟子外,其他人都看向了一個方向,就算是跟東方玉關系不錯的一些少年也不自覺的看向那里。在人群之中,一個臉色蒼白,身材欣長的少年,一臉冷漠的盤坐在地,他雙目緊閉,根本不關心場中的測試結果,就在這個時侯,他似乎也沉浸在修練中。

    李軒楓,蒼松苑公認第一高手!


第十四章法力石,測試(三)


一名名少年上前接受法力測試,但已經沒什麼人關注了。無形之中,這場考核已轉移到了林君玄這批記名弟子和蒼松苑其他記名弟子之間的尊嚴之爭了。

    應東來,東方玉兩個人的測試結果都遠遠超出了蒼松苑其他測試弟子的測試結果,連宋思明的測試也堪堪和東方玉持平而已。對于蒼松苑其他記名弟子,這確實是個打擊。

    “下一個,劉明……”

    “下一個,郭濤!……”

    ……

    “下一個,李軒楓!……”:于念到了李軒楓的名字,在一雙雙目光的注視中,李軒楓一臉漠然的站起身來,越來幾名弟子,走到負責測試的道人面前,淡然道︰“李軒楓見過師伯!”

    “嗯,”道人點了點頭,沒有說麼︰“開始測試吧。”在道人開口的時侯。

    李軒楓一臉,伸出一只手掌按在法力石的底部,下一刻一陣仿佛太陽一般剌目的白光從法石力中迸射而出,那目光是如此強烈,苑中所有少年都不得不閉上眼也避過那剌目的光芒。蒼松苑中,更是被法石力迸射出的白光照得一片徹亮。

    良久。法石力中地光芒消失。蒼松苑中一片寂靜。片刻之後。猛然暴發一陣山呼海嘯般地歡呼︰“果然不愧是大師兄啊!”

    “我就了。大師兄是蒼松苑第一高手。其他人誰也不是對手!”

    “大師兄。好地。替我們爭了一口氣!”

    ……

    一任蒼松苑中一片贊嘆。軒楓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就像沒有聽到眾人贊賞一般。轉過身舊一臉漠然地回到原來坐地地方。盤膝坐下。雙目一閉。依舊沉浸在修練之中。

    “李軒楓。測試結果。接氣期。法力十六年!”

    測試結果一出來,蒼松苑中發出一聲波濤拍岸般的驚呼。在別的少年法力一年,兩年年,最高七年的時侯李軒楓的測試結果居然是十六年,足足超出其他人兩倍多有余。

    “怎麼可能?”人群中,東方玉變了臉色。他早聽過這個所謂的蒼松苑第一高手的名字,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強然自已低估了他。

    “你們誰知道他的底細?”東方玉扭頭看著身邊的一少年,問道︰“他即然這麼強怎麼三年前沒有通過測試,留到現在和我們一起?”

    “他的出身,我們也不清楚。大師兄生性冷漠,不性和人交談,心中只有修練這個念頭。上次測試的時侯,據說大師兄因為沉浸在修練中然錯過了測試的時間,所以還待在蒼松苑內。你也知道們這些記名弟子規矩還松一些,但內宗規矩是很嚴的過了時間,根本不可能補考。大師兄生性冷漠時我們都不敢踏進他的房間,所以他錯過時間,誰也沒去通知他……”

    “這樣!……”東方玉心中升起一種荒謬的感覺,沒通過考試居然是因為這種原因。

    “這次考核後,進了內宗,不妨找機會和他找攏下關系。

    ”東方玉心中思忖道,考核進行到現在,東方玉也差不多看得出來,自已是鐵定能進內宗了。

    “下一個,林君玄!”

    李軒楓的測試結束不久,便立即輪到了林君玄。蒼松苑內又靜下來,劍眉少年宋思明,東方玉,還有其他記名弟子都看向了林君玄。三年前,林君玄的實力便超過了宋思明,三年後,誰也不知道他的實力達到了何等程度。

    “大哥,輪到你了。加油,讓他們大吃一驚!”應東來推了推林君玄,興奮道。

    站起身,林君玄走上前︰“參見幾位師伯。”

    “嗯,開始測試吧。”虯須道人道。

    林君玄伸出手掌,按在‘法力石’的底部,然後調動體內經脈里的‘精氣’湧入‘法力石中!

    ‘篷!’

    林君玄的手掌剛一踫觸到法力石,剛剛李軒楓測試時的異狀再次發生,法力石剎那間迸射出太陽一般剌目的白光。原本沉浸于修練一言不發的李軒楓猛然睜開眼來,目光破開虛空,落在了蒼松苑中央的林君玄身上。

    法力石的光芒還在增強,整個法力石變成了一股耀眼的白熾色。‘嗡!’虯須道人突然覺得手中的法力石‘嗡嗡’震動起來,那震動聲越來越響,震動聲中,光芒越來越弱,到最後,‘法力石’中居然有了一絲若隱若現的金色光芒。

    “怎麼可能!”九名道人齊齊震動,眼瞼睜開,目中發出耀眼的精芒。白光中夾帶淡淡金色,這是接氣期達到頂峰,快要進入金丹期的情況。盡管只有法石力發出的白光全部轉化為金色的時侯才是進入了

    但上山修練三年‘騰雲訣’就能達到這種境地,已思議了。

    兩名主考官身後,七位內宗道人目露奇光,一個個嘴唇微動,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林君玄,測試結果,接氣期,法力二十年!”

    這個結果一宣布,蒼松苑中再次震動起來,就連李軒楓已從修練中回過神來,吃驚的看向林君玄。

    “怎麼可能!!”東方玉一臉猙獰,牙都快咬碎了,他怎麼都無法相信林君玄的實力居然達到這種地步︰“我有家族至寶,又從小用靈藥培養身軀,晚上從不睡覺,法力也才不過七年而已,他居然有二十年的法力火侯!!!李軒楓比我多修道三年,超過我還情有可原,但你不過和我同時上山,又沒有什麼修練至寶,怎麼可強這麼多!”東方玉只覺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麼也發洩不出來。

    “哼!”一甩袖,東方;哼一聲,離席而去。測試的道人看了一眼,也不以為意。測試快結束了,可以離開了。

    “我本來預計也就是十多右,最多和那李軒楓差不多,沒想到居然達到了二十年!”林君玄心中也微有些驚訝,測試結果比他預計的要多了四五年。但想一想,心中釋然了。內宗的人測定他的根骨是優等,再加上‘天人期’師父給的《道法正藏》,還有一個可以增強吸納星力強度的‘星形墜鏈’,修為高一些也是正常的。而且,在別人看來,自已是上山修練了三年,但實際情況卻是,自已已經修練六年‘星辰接氣訣’了,再打通一個穴竅,體內就會形成一個‘大周天循環’了。

    “哈哈,林大哥,就知道你一定能勝過他們的。”林君玄回到原來坐的地方時,迎接自已的是應東來一張哈哈大笑,極是開心的臉,還有其他敬畏的眼神。

    場中,九名道人嘴唇蠕著,似乎還在討論,幾名道人在交談的時侯,扭頭看了一眼林君玄,目中頗有驚喜之色,但在那驚喜中林君玄還看到了一些詫異和惑的神色。

    “以後收斂一點了,上山三年,達到二十年的法力修為,就算根骨極佳,也不引免起有心人的懷。

    嗯,以後盡還是要盡量藏拙,達到效果就行,不能太過驚人,免得讓人猜。”林君玄低下頭,幾息之間,心中已轉過了好幾個念頭。

    又測試了幾個少年後,虯道人宏聲道︰“測試已經結束,大家可以散去了。”眾人聞言,一時表情各異。考試的結果已經宣布,有人將會驅逐下山成為外圍弟子,有人不願成為外圍弟子,就得離開方寸山;有些人還有下一次機會,有人卻沒有了;有些人雖然成績在其他人看來不理想,但在他們自已看來比料想的有進步多了,心中小小的欣喜一下……,沮喪,欣喜,各種表情出現在各人臉上,幾家歡喜幾家愁。

    “大哥,我們也走吧。”應東來道。林君玄點了點頭,路過處,其他少年紛紛給他讓出一條通道。

    走到走廊上,林君玄突然停下腳步︰“東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說完,轉向向蒼松苑右側走去,那里正是松隅師伯住的地方。早晨林君玄曾經和松隅說過,想拜他為師,現在考核結果出來,也該去見見他了。

    推開門,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林君玄微微皺了下眉頭,越過門檻,只見房間里一片凌亂,離房間中央的木桌不遠處,幾個壇子砸在地上,碎片灑得到處都是。在床榻的地方,有一片殷紅的灘漬,林君玄俯身手指蘸了點︰“是血!”

    房間內,松隅已不知去向,木桌上放著一張半卷起來的宣紙,上面寫著一個‘禮’字。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像發生過打斗,幾名師伯在這里進行考核,也不可能有打斗!”林君玄心中迷惑了,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

    方寸山巔,靈台殿。

    靈台大殿寬闊廣大,里面一片漆黑。大殿的台階上方,擺著一個雕斜月三星的寶座,寶座後方畫著一個仙風道骨手持拂塵的白須道人,眉目半開,似含笑看著殿中。道人畫像左右,一輪斜月,三顆星辰。

    而畫像下方寶座上,一名全身隱沒在黑暗中的道人垂眉閉目,端坐其上,一動不動。

    ‘吱啞!’

    巨大的響聲中,靈台殿的大門慢慢打開,一線亮光從門外照射入殿內,打開的門縫處,隱約可見到一道削瘦中透著憔悴的身影。

    “你來了!……”一個聲音突然大殿上方傳出,沿著大殿四周牆壁回旋一周後,在大殿中央回蕩……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0 03:35 AM

第十五章靈台殿


松隅站在門口處,整了整衣服,隔著大殿跪伏下去︰“孽徒參見掌門!”

    “擒龍,你終于肯來見我了。”寶座上,道人雙眼緊閉,長眉垂下,嘴唇一動不動,但那雄渾的聲音卻回蕩在大殿中。

    聽到道人叫出自已出道時在凡間的姓名,松隅雙肩顫動了一下︰“掌門,我想下山一趟!”

    寶座上,道人緊的眼楮顫動了一下,然後猛的張開,眼瞼下暴射出一片星辰般耀目的光芒,黑暗的靈台大殿驀然化為一片熾亮,但又隨著道人緊闔的雙眸而陷入黑暗。

    “你是要去見她嗎?”道人的波瀾不驚,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是的,師父。已;過去二十多年了,我想去見見她!再過幾個月就是她的忌日了,我已經回避了二十多年,這一次,我想去見見她!”松隅伏在地上,雖然他極力保持平靜,但聲音依然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痛楚。

    大殿之中一片靜默,大上方,道人一動不動,半晌嘆息一聲︰“擒龍,二十年的靜修,你還是沒能達到清淨無為,無欲無求的地步。事實上,我也沒指望你達到過。當年的事情,若非我的緣故,或許她能逃得一命,唉,祖師留下的訓言,即便身為掌門也不得違背,我希望你能理解……”

    “弟子不敢對掌門有怨恨,”道人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松隅打斷,門縫外一縷光線照在他的臉龐上光線中,依稀可見兩行痛苦的淚水滑落在塵埃里。

    “你就算心怨恨我也不會怪你地……”大殿上發出一聲嘆喟︰“你在蒼松隅呆了二十年。也該出去了。不過。在你離開方寸山之前。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松隅仰起頭來︰“掌門請說。隅一定答應。”

    “方寸宗中絕學有好幾條傳承。你是其中之一。你若想離山。我不反對。但你必須在方寸山中收一名弟子你那一脈傳下去。只要做到這一點。隨時可以離去!”大殿上人說道。

    “……弟子遵命!”松隅再次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靈台殿外傳來。那腳步聲在靈台殿大門外停下。綽綽人影出現在大門縫隙外。一道道目光透過門縫隙落在大殿內松隅身上。

    “掌門考核已經結束。所有弟子考核成績全部記錄在案弟子特來復命!”門外。一個雄渾地聲音道。

    “吱啞!”厚重的鐵門自動打開,篷勃的亮光射入大殿內,大殿內漸漸變得明亮起來,門口處,站著的正是參與考核的九位道人。

    九人看清門口跪伏著的松隅同是臉色一變,單掌在胸前作了個揖臉恭敬道︰“參見師兄!”

    “擒龍,你也起來吧。”大殿上方人開口道。借助門口射入的眼光,可以看到那道人頭戴魚尾冠身穿斜月三星袍,須的皆白,長眉垂至鼻際,一副有道之士的風骨。

    “謝掌門,”松隅站起身來,對九位道人回了一禮,平靜道︰“諸位師弟不必多禮,我不過是一介戴罪之身罷了。”

    幾個道人一個個垂眉肅目,就像根本沒聽到松隅最後一句話。

    “把那簿冊遞上來吧。”大殿上,方寸宗掌門道。

    身材瘦弱的道人也不敢用法術,一步步走過去,將簿冊遞了過去。方寸山掌門翻開簿冊,瞥了一眼,也沒多看,便又闔上了︰“測試結果已經出來,想必你們心中早已有數。怎麼樣,心中可有了中意的弟子?”

    大殿下,九個道人神色復雜,半點沒有回答。

    “回掌門,我們還沒商討出來。”一名道人開口說。

    掌門微微皺了下眉頭,方寸山每屆的考核,這些人都能很快作出決斷,選出自已的弟子,只有當同時出現幾名特別優秀的弟子,並且幾人同時看中的時侯,才會出現這種猶豫不決的情況。方寸宗極重同門之誼,一般般杰出的弟子,兩人商量一下,能讓就讓,也就決定了。

    也幾有出現特別杰出的弟子,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你們幾個同時看中了這屆的李軒楓?”方寸宗掌門似乎對李軒楓也有所了解。

    “不是,”一名道人踏前一步,道。

    “哦?那個記名弟子叫什麼?”

    “林君玄!今年好像才十二歲!”

    大殿上方,道人翻開簿冊,找到了林君玄的記錄︰“二十年的功力,嗯,快進入金丹期了!根骨測試為特點!……怪不得你們幾個同時看中了他。”九人沉默不語,區區十二歲就有二十年的修為,再有一段時間就能達到金丹期,這等資質也怪不得九人心動

    “你們說那孩子叫林君玄?”松隅本來對幾人的談話不上心,驟然聽到林君玄的名字眉頭微揚︰“他的考核成績第一?”

    “嗯,師兄也知道此子?”一名道人問道。

    “掌門讓我從今年記名弟子中挑選一名,作為弟子。”松隅看了九人一眼,笑道,聲落,幾人同時變色︰“師兄也看中了林君玄?!”

    “不錯!”松隅道︰“我想挑選他做我的弟子。”

    幾人雖然對松隅頗為尊敬,但涉及到親傳弟子的事情上,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一個根骨、資質如此優秀的弟子,日後達到龍虎期,甚至是天人期也不是什麼難事。這樣的弟子,若是出自自已門下,日後在宗中地位豈非水漲船高。將來他出世下山,到天下歷練,在修道界闖出名聲,方寸宗的聲望也會得到提高,相應的,做為這樣杰出弟子的師父,在修道界的名聲也會相應提高。

    “掌門!——”九人同時向了大殿上的方寸宗掌門。

    “這件事先不用急,明天召們到大殿,先測過他們的五行屬性,然後再討論不遲!”

    修道界認為由金、木、水、火、土五行組成,五行相生相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相生的道術倒是可以修練,比于一個人五行屬金,他修練以修練金屬性道法為主,水屬性道法為輔,如果金屬性道法修至頂峰,便又可促進水屬性道法的修行。當然,要將某項屬性的道法修至巔峰,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道漫途途,雖然一個一般可以選擇兩種道法同時修練,但大部分人都不會去這麼做,而會將所有心思放到一門屬性的道法上。

    除了五行相生外,還有行相克。一個人五行屬金,便絕不可同時修練火屬性的道法。五行之中,火克金。

    “是,掌。”掌門發下話,做出決斷,九人便不敢再辨駁了。

    “都下去吧,日辰時,你們再到大殿中來吧。”大殿上,道人揮了揮手,九人一揖手,告退離去。

    “你也去吧。

    ”

    “是,掌門。”松隅退了出去。

    ……

    吃過晚飯,林君玄如往常般從廂房中出來散步。考核過後,蒼松苑中安靜了許多,唯一鬧騰的,就是東方玉的廂房了,許多少年卑躬屈膝的擠在東方玉的房間外,希望在下山之前,透過東方玉的關系進入東方世家。

    路過松隅的房間里,林君玄再次推開門進去了。松隅依舊沒有回來,不知去了哪里。林君玄滿懷疑惑回到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吃過齋飯,大約辰時左右,蒼松苑來了一名銀袍的內宗弟子,站在院子前面,手持一卷簿冊,宏聲道︰

    “蒼松苑眾記名弟子聽命,凡是念到姓名的即刻出廂房,隨我上山面見掌門,林君玄,李軒楓、東方玉、宋思明、應東來……”

    名字念完,林君玄等人都從廂房中走了出來。在其他少年羨慕的眼光中,隨著那名內宗弟子向山殿的靈台殿走去。

    山上雲霧飄渺,仿如人間仙境。在山下看山上,只看得到一座宏偉的大殿,但真正的走近了,才發現大殿周圍還有圍成一圈的白色廂房矗立在山頂周圍。廂房往前,嶙峋的山石上,一名名內宗弟子身著白色素服盤膝坐于其上,四周一股股濃稠的天地元氣仿如洩閘之中般流入他們的體內。林君玄在山下看到的那股從天而降的靈氣洪流,正是由這些內宗弟子吸納、牽扯的靈氣流匯聚而成。整個方寸山地面三尺範圍內,煙霧氤氳,根本看不到地面。

    林君玄等踏著台階,穿過外圍弟子棲身的廂房,向內殿走去。當幾人經過的時侯,這些內宗弟子視若未聞,連眼楮都沒有張開。站在這里看靈台,更覺得這座靈台殿宏偉了。

    靈台殿幾乎佔據了整個山頭,整個大殿以金屬鑄成,樓台廟宇式風格,檐牙高啄,有八十多丈高,近二十層。林君玄站在距離靈台殿一百多丈的地方遠觀,只見靈台殿每個翹起的檐牙上都盤坐著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這些老者盤坐其上,一動不動,他們周身白色的靈氣鼓蕩,一僂僂乳白的靈氣柱筆直的從蒼穹中射下,落于他們頭頂。看到這些白發道人,林君玄明白以前在廂房中看到那靈氣洪流中心凝而不散的氣柱,真是這些老道人身上吸納的靈氣匯聚而成。

    “快走吧,掌門正在靈台殿中等著。”那名領路的內宗弟子催促道。

    片刻後,一行十人終于到了靈台殿外,十多丈高厚重的鐵門洞開著,里面靜悄悄的,一股威嚴而肅穆的氣息從大殿中傳來……


第十六章 大殿龍吟


“進來吧!”一個莊嚴而肅穆的聲音從黑洞洞的大殿中飄出,領路的內宗弟子在門口處停住了腳步。

    林君玄腳下沒有絲毫停滯,在那聲音傳來的時侯,便跨過門檻,走入了靈台大殿中。身後,其他記名弟子互相看了眼,也跟在林君玄身後走進大殿。

    靈台大殿左右,兩排束道冠,著青色大道袍的道人站立在大殿兩側,一路望去,不知每一排大約都有三十人之多,一個個手中持著拂塵,臉上滿是肅穆之色。在隊列的前方,大殿前方的台階下,林君玄遠遠的看到十名胖瘦不一的道人。

    “松隅師伯!”看清殿最左方那名道人的臉龐,林君玄心中吃了一驚,松隅此刻垂眉閉目,似根本沒看到林君玄,他的目光也根本沒有看向這個方向。

    乍一見這麼多內宗師伯立在大殿之中,在這種肅穆莊嚴氣氛的影響下,便是李軒楓也顯得有點小緊張,只有林君玄依然一臉平靜,內心沒有一點波動。

    穿越前,林玄也有一段時間隨父親出入高檔場所,也見過不少所謂上流社會的人,當然其中也包括一些手握重權的人,見多了,也就習慣了。盡管這大殿內站的都是主寸宗的長輩,這些人跺一跺腳,山崩地裂,但對林君玄來說,修道界的師長也罷,商、政界的領袖也罷,都只不過是某個領域的強者罷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習慣。這種威嚴、肅穆的氣氛對他實在影響不大。

    “弟子林君玄見過掌門,見過諸位!”進入大殿君玄躬身行了一禮,其他人也反應過來,跟著行禮。大殿兩旁,大殿兩側,從道人點頭不已所謂見微知著,見長輩行禮只是一個很小的細節,但從這些細節方面卻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性。第一次進入內宗,能在掌門在和這麼多師伯的注視下保持泰然自若的神情,且不說日後成就如何,至少心性方面,這孩子就要超過其他人,也難怪他能在考核中奪得第一名。

    殿上,方寸宗掌門端坐在寶座上,微微點了點頭後道︰“今日後,你們十人便是我方寸宗內宗弟子。在座諸位,都是你們的師長,以後見著需執師長之禮。不過,在你們正式成為內宗弟子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辦——松鶴!”

    大殿左側地黑。林君玄等人已見過松鶴道人從容緩步而出他地手中捧著一個盒子。

    “松鶴見掌門!”松鶴道人走至台階下。朝著寶座上地道人行了一禮。

    “松鶴。這件事就由你來辦吧。”方寸宗掌門和聲道。

    “弟子謹遵掌門令諭!”松鶴轉過身。面對著殿下眾開。‘啪’地一聲打開手中掌大地錦盒一顆五彩耀目地稜形晶石躺在盒底綿緞上。熠熠生光︰“這是一顆‘五行石’中蘊含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五種屬性地能量在石中正好達到平衡以才會逞現五形。只要有另一種力量輸入其中得其中一種能量過強。那麼這種屬性能量散發出地光彩便會覆蓋其他屬性能量地光芒。所以在道門各派。都用五行石來測試門下弟子地五行屬性。”

    頓了頓。松鶴道︰“你們在蒼松苑中修練地‘騰雲訣’乃是基礎功訣。這類功訣修練出地精氣偏于中性。不會對你們產生太大影響。但你們本身地先天五行屬性卻會對這些偏于中性地‘精氣’產生影響。現在。和昨天在蒼松苑中地測試一樣。把手按到‘五行石’上。冥想。然後輸入法力。這樣就可以了。記住。這只是一次輔助測試。只是為了便于為你們挑選各自合適地師父。測試不會有淘汰者。所以你們不用緊張。也要有壓力。周涵東。從你開始吧。

    ”松鶴並沒有從成績最突出地林君玄開始。而是選擇了這十人中。考核成績最低地周涵東。

    “是,師伯。”外貌平平庸庸,像個鄰家普通男孩的周涵東走上前來,他鼻尖翕動著,額頭汩出了一些細細的汗珠,雖然松鶴一直說不要緊張,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內宗師長,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不用緊張,像上次測試一樣,把手按在‘五行石’上就可以了。”松鶴看出他的緊張,安慰道。

    周涵東深吸了口氣,終于平靜了些,伸出手,按在‘五行石’上,在眾人的注目下,五行石中的紅光越來越盛,最後蓋過了其他屬性的光芒!

    “不錯,五行屬火!”松鶴宣讀了周涵東的五行測試結果,同時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大殿上一個瘦瘦的道人。五行屬火的人大多脾氣暴躁,肝火旺根本胖不起來。周涵東現在年紀還小,還沒顯露出來,火屬性道法修為深了,就顯露出來了。

    “嗯,很好,下一個……”

    一個個人走上前接受測出試,應東來的五行測試屬土,這一點林君

    不意外,人參長埋地下,土屬性強也是正常。宋思木,東方玉五行屬水,接下來的便是‘李軒楓’。

    “李軒楓,輪到你了。”松鶴看向面色蒼白,一臉冷漠的李軒楓。

    大殿兩側,一名幾名道人露出一絲復雜而無奈的表情,這個李軒楓,如果不是練功太入迷,按道理,三年前應該成為了他們門下的弟子。方寸宗下門人眾多,向來是**人一組,每三年輪流著來收弟子。這李軒楓若非錯過了考核,便投入他們門下了。

    李軒楓伸出手,大殿周圍,連同台階下的九道人都眯起了眼楮,一個個全神貫注的看著綿盒中的‘五行石’。短暫的沉寂後,‘五行石’中,金、白二色光芒同時大盛,將大殿映照得半金半白。

    “同時具備金和水兩種屬性之力,並且兩種力量還極為平衡!!”九名道人眼中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同時具備兩種屬性之力並不是奇怪的事,但兩種屬性力量同樣突出,極為平衡,就很罕見了,也就是說李軒楓同時具備修習金系道法和水屬性道法的能力!九名道人眼中露出了激動的神色,頗為意動,就在這時,幾人耳中聽到了另一個名字︰

    “下一個,林君玄!”

    九人看到李軒的測試結果,原來都很激動是掌門和諸位師兄在旁邊看著,就要爭起來,這會兒聽到林君玄的名字,驀然一個個像打了鎮定劑,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目光齊齊看向林君玄。

    “這便是引得九位師兄不面,互相爭執的記名弟子嗎?看他神情不驚不躁,在同齡的孩子身上,倒是很少見,而且三年能修練出二十年的法力火侯,倒也怪不得他們爭執,可惜此杰出的弟子今年卻是輪不到我來收弟子。”大殿兩側,方寸宗內宗的師伯們也是神情各異,沒了之前的那麼嚴肅。方寸宗能出一位根骨百年難遇的優秀弟子,日後不僅是自已大漲臉面,連帶方寸宗的名聲也會隨之水漲船高。

    大殿左側直對測試結果不是很關心的松隅,在聽到松鶴念出林君玄的名字時忪的眼瞼也驀的張開來,一抹精光暴閃而逝。

    “把手按在‘五行石’上吧。”待林君玄到大殿前鶴開口道。

    君玄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了手對對目光順著隨著林君玄手掌的移動而移動,便是大殿上方的方寸宗掌門也露出了關注的神情。

    ‘吟!——’

    林君玄的手掌剛按到‘五行石’上,眾人便聽得大殿中猛然發出一聲清脆的龍吟之聲,林君玄五指之間,一道磅礡的金色光柱仿若金龍一般騰空而起,直射向殿頂,同時,其他幾個方向,青、白、紅、黃四色光芒同時大熾,整個大殿都被這熾亮的光芒映耀得如夢如幻,而與此同時,那龍吟之聲也越發的響亮,直似大殿之中有一條肉眼難見金龍在四壁之間游走騰挪!

    大殿之,所有內宗的師長們都張大嘴,望著直通殿頂的金光變了顏色,連大殿上方,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方寸宗掌門也霍的站了起來,頷下一縷白須顫動著。

    宋思明等人就算再不懂,也明白這種異象顯然是對林君玄有利的。在眾人被滿殿光華吸引的時侯,人群中,東方玉眼中掠過了一抹極其嫉妒的神色。

    “好強大的五行力量,他的金、木、水、火、土屬性都極其突出,最厲害的是他的五行金屬性,完全木、水、火、土!!”大殿左側一名道人喃喃道。

    “這已經不是五行金屬性了,這完全劍道的屬性。他雖然五行突出,但現在看來,只能修習‘劍’道了。方寸宗立派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門下有弟子在金屬性方面表現的如此突出!”另一名道人喃喃道。

    林君玄根本不明白眼前這種異狀是怎麼回事,只是聽那些師長們在一旁議論著,驀然耳中聽到了另一個聲音︰“如此好的資質,可惜了……”

    這個聲音傳來的時侯,整個大殿中的議論聲都平息下來,林君玄循聲望去,正好對上了大殿上方寸宗掌門的目光。

    “好了,現在測試的結果都出來了。能教林君玄的只有一個,”方寸宗掌門目光往下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松隅身上︰“松隅,以後你便是林君玄的師父了,其他人應該沒有異議吧。”

    “沒有,掌門!”九名道人搖了搖頭,瞥了眼林君玄,目中頗有無奈和不甘之色。

    “君玄,你跟我走吧。

    ”松隅抬起頭來,對林君玄道,林君玄望向大殿上方的方寸宗掌門,老道人微笑著點了點頭,林君玄這才向松隅走去。

    “還有九名弟子,松元你們幾個討論一下吧,做最後決定吧。其他人可以離開了。”在轉過身的剎那,林君玄聽到寶座前的方寸宗掌門道。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0 03:36 AM

第十七章 正中下懷


林君玄隨著松隅筆直的向大殿左側的偏殿門口走去,走路的時侯,林君玄感覺到一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已,在跨過偏殿門檻的時侯,林君玄飛快的回頭瞥了一眼,目光的盡頭,是一張蒼白而冷漠的臉龐。

    “松隅師伯,我的測試是怎麼回事,是好是壞?有什麼其他師伯似乎覺得很好,但掌門卻說可惜了?”跨過門檻,走在一片黑暗的甬道中,林君玄問道。

    “還叫我師伯嗎?”松隅回過頭,笑道。

    林君玄愣了一,隨後也笑道︰“是,師父。只不過,我還沒行過拜師之禮呢!”

    “以後再說吧,我不喜歡這形式的東西,要是有心,記在心里就是了。

    ”松隅回頭看林君玄道︰“至于你的測試結果,回到房間再和你說。”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

    在黑暗的甬道中迂迂回,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于停了下來。“到了,這里是我以前修練的地方,現在回到了內宗,又回到了這里。”松隅推開門,林君玄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很干淨。白色地門窗。地上擺放著兩個干淨地蒲團。中央放著一方小木幾。

    “坐吧。”松隅其中一個蒲團上坐下。然後對林君玄道。

    林君玄在松隅對面坐下。後掃了眼房間。四面地牆壁上掛著幾卷書軸。書軸上地字畫垂下。蓋住了門窗。目光過那牆上地字畫。林君玄只覺一股迫人氣勢撲面而來。猶如出鞘長劍。鋒芒畢露有一股霸道地氣息。隱而待發。

    ‘縱意蒼穹!’短短四個字。道盡了書畫主人心中所有抱負。四字一氣呵成。有長虹破空之勢。金石裂雲之聲。字體鐵勾銀劃。有如長劍削成。

    “我一直喜歡書法。這四個字。是我三十年前寫下地。”松隅注意到林君玄地目光。拿起桌上地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

    林君玄想起了松隅在蒼松苑房中地寫地字那些字和現在地字又不一樣地。松隅三十年前地字。有股出鞘神劍般迫人地鋒芒。而經過三十年地打磨。如今地松隅變得樸實無華。外表看上去淡無奇。只是這種樸實與平淡地背後隱藏地卻是另一種‘崢嶸’!

    “師父,現在可以告訴我,大殿上的測試是怎麼回事了吧?”林君玄目光從字畫上收回,問道。

    “呵呵,”松隅笑了笑,半戲謔道︰“你也有著急的時侯啊。算了訴你吧,其實你自已也應該知道這次測試的成績,絕對不是差反,實在是太好了。就算李軒楓也沒法和你比!”

    “那掌門那聲可惜是怎麼回事?”林君玄道殿中的騷動讓他很是有些迷惑,這些東西和自已日後的修行有關,關心點也在理。

    松隅收斂了笑容,沉默片刻,才道︰“掌門那聲‘可惜’,並不是說你不行。事實上,在你們進來之前,我正和你的另外九位師伯為誰做你的師父而爭執著,這種情況,在宗內是少見的。我們最後的決定,是看你的五行屬性,然後再決定誰最適合作你的師父!雖然我也很想收你為徒,但若是測定結果不符,我再有心也沒用!”

    林君玄靜靜聽著,也不打擾。

    “測試的結果,你自已也應該聽到了。你五行的屬性都很突出,特別是五行金屬性。在修道界,金屬性的修道者是攻擊力最大的。而萬種兵器中,劍道的攻擊力最為突出。所以在修道者,凡說到金屬性的道法,基本上指的都是劍道。因為只有劍道才能發揮出‘金屬性’的威力來。你五行測試中的金屬性,直接表現為劍道,如此突出的五行金之力,就算我也從沒見過。測試時那聲清越的龍吟你聽到了吧,那就是金屬性達到頂點的表現!”

    林君玄坐在蒲盤上若有所思,自已修練了六年多的‘星辰接氣訣’,這門功法吸納的乃是周天‘星辰之力’。五行之中,‘星辰’顯然是屬金的,這應該才是自已五行加金屬性特別突出的原因。忽略年‘星辰接氣訣’的作用,自已原本應該是五行平衡的,只是因為修練了‘星辰接氣訣’,而且有了一定火侯,逐漸改變了自已的體質,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自已按住‘五行石’時的異像。

    耳中,只聽松隅繼續道︰“按你這種測試結果,你若是修習‘劍道’,日後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五行之中,劍的攻擊最強,如果不出意外,本來,你很有可能成為整個修道界聲名赫赫的人物。

    種強大的攻擊威懾力,正邪兩道沒人敢輕易惹你。在了我方寸山門下!”

    “投入在方寸山下,為什麼要說‘可惜’?”林君玄不解道。

    “方寸宗乃是道門正宗,若說道法,幾千年的道門,所藏道法書卷不知凡幾,各種道法應有盡有。以你的資質,本來修練個幾十年,日後必成大器。可是,我方寸宗雖然道法厲害,但有所長必有所短,劍道卻是我方寸宗最弱的一項。不僅是我方寸宗,就算是其他宗派,金系的道法也很少。真正劍道極強的,都是一些獨來獨往的修道者。修道界中,真正以‘劍道’立派的,小宗派很多,大宗派是一個沒有。傳說中,還有一個宗派保持著‘劍道傳承’,那就是‘劍宗’,修道界中,偶而有些人宣稱自已是劍宗傳人,但大部分都是訛傳,真正的‘劍宗’,誰也不知道在哪里,或許早已湮沒在歷史中了。”

    瞥了眼林君玄,松隅接著道︰“你五行都很突出,本來,也就是不能修練到高深的‘劍道’之術罷了,以你在其他五行上的表現,隨便修練一門道門,日後都能夠大成,甚至是四系道術同時達到巔峰。但問題就出在那聲龍吟上,那是一種極端的表現。你現在修練任何一種道術都會因為受到五行金之力的壓制,而事半而功倍,根本不可能達到多高的境界。”

    “怪不得掌門說可惜,那些師長也放棄了和師父爭奪,想是以為我這種特殊情況廢了,空有一身過人資質,卻無法修習法道,他們卻不知,我有一卷《道法正藏》。如此也好,我以往太過鋒芒畢露。法力測試和屬性測試,根本由不得我,也藏不了拙。不過以後,應該就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對于宗中諸師長的誤會,林君玄絲毫不以為意,反倒心喜。林君玄翻閱過《道法正藏》,里面有部分關于‘劍道’的劍招的記載,可惜要修練那些‘劍招’,至少得打通全身三百六十個穴竅中一半的穴竅數量,而目前,林君玄才不過打通了七十一個穴竅,要修練這些劍招還早得很。

    “師父,您是否修<了劍道,否則的話,掌門應該是不會將我劃到你名下的。

    ”林君玄道。

    “君玄,你確實很聰明,”松隅至此,心中也不由搖搖頭,可惜了這資質,不過竟然成了他李擒龍的弟子,他怎麼可能讓門下弟子埋沒了一身資質︰“不錯,我雖非以劍成名,但卻修練過‘劍道’。宗中曾有半卷‘劍卷’,到了我的手里,我也悟出了點東西。以後再教給你。至少我們方寸宗中沒有劍道絕學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

    “啊?”林君玄詫的抬起頭來。

    “向別人‘借’就可以了!”松漫不經心道,心思仿佛飄到了極遠的地方,這一剎那的松隅突然年輕了許多,身上流露出一種不羈的氣質。

    “!!!”林君張口結舌,他很想說,方寸宗可是名門正派啊!但顯然松隅並不這麼想,看著眼前流露出一種不羈和張狂氣質的師父,林君玄總算可以想像出自已這個師父當年的樣子了,師父年輕時的那種性格,倒是和他寫在牆壁上的字畫完全吻合。做事不拘于俗套,張揚而霸道。

    松隅身上那股不羈的氣質一閃而逝,抬起頭來,松隅正色道︰“總之,這件事你不用管。——以後你就在這里住下,有什麼不懂和需要的,告訴我就可以了!”

    “是,師父。”林君玄點了點頭。

    “我還有些事,先離開了。”松完起身便走,也不給林君玄回話的機會,一會兒便消失在屋外了,似乎真的有什麼急事一般。

    松隅走後,房間中便只剩下林君玄一人,他也不以為意,繼續參悟‘奇門遁甲’。解鈴還需系鈴人,《道法正藏》讓他只能修練劍道,其中也必然有解決之法。

    “只不過修練了‘星辰接氣訣’,測試的時侯就有這種異像,也不知道‘妖’師父這卷《道法正藏》到底是得自哪里,居然如此厲害。”對于《道法正藏》正藏,林君玄心中越發期待了。好在五行測試的結果,也是表明林君玄無法修練一些道法而已,法力的增長並不會受此影響。

    “即然暫時無法修練道法,不妨祭妨一下陣法,以為防身之用。”林君玄有兩樣依仗,一樣《道法正藏》,一樣《奇門遁甲》,目前來說,參悟“奇門遁甲”中的陣法無是正確的決擇。


第十八章九星祭練


松隅到傍晚時分也沒有出現。房間中只剩下自已一個,林君玄倒也頗覺清淨。晚上的齋飯自有人送上,吃過晚飯,還送了一碟兩個大又圓的桃子。林君玄上山這麼久,也就見過松樹,也知道這桃子是從何來。

    ‘吱!’

    林君玄打了開白色紙糊的窗戶,外面雲霧縹緲,一名名內宗弟子依舊盤坐于山石上,一動不動。靈台殿的靈氣非常濃郁,這麼弟子吸納天地元氣,那股強烈的靈氣波動不用凝神都能夠感覺到。

    “可惜了這麼多氣,我的‘星辰接氣訣’只能吸納星辰之力,這些靈氣卻是吸不了。”仰頭看了看天空,天上星辰閃耀,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可以祭練陣法了。”林君玄房間內布下‘一葉陣’,然後踏入陣中,在窗前坐下。一切布置妥當,林君玄這才從懷中另外掏出九顆石子,仰起來頭,窗外滿天星辰,但林君玄雙眸卻在萬千星辰中看到了九顆星辰!

    這顆星辰三三列,對應八個方位,正好構成一個正方形。在道門中,這九顆星辰非常特別。這九星按排列順序與方位,分別有一個對應的名字是︰天篷、天~、天沖、天輔、天心、天柱、天任、天英,以前的道門將這九顆星辰統治為‘九神’,認為九星之中有天地之初的神靈居住其中。

    這九顆星辰暗合九宮之位,《奇門甲》中提到的祭練之法,正是以這九星的星力來祭練九宮。

    林君玄雙眸透過窗戶一動的看著天空的九顆星辰,在九顆星辰之中,有一顆星辰是最亮的其他幾顆星辰光澤度是差不多的。林君玄死死的盯著那顆星辰,手中握著九顆石子一動不動。

    時慢地流逝。林君玄握著九星石子始終沒有什麼動作。天空。九星中最亮地那刻星辰光亮度正在減弱。當它地光芒達到和其他九顆星辰一致地時侯。相鄰地位置一顆星辰突然大放光明。就在這一刻。林君玄終于動了。

    “一宮’——天篷星!……”林君玄口中念叨著同時手指一彈。一顆石子飛彈而出。正落在與北方。與九星中地天篷星位置相合。‘嗡!’地板震動子落處。顯出星辰之力組成一個八卦卦像。那石子一落。便一動不動。仿佛在地板上生了根一樣。而震動也很快停止了。

    石子落出正是林君玄地正前方距一手之距。林君玄不趕怠慢。一手伸出在石子上。源源不斷地將精氣輸入其中異變突起。這顆石子吸收了林君玄體內地精氣突然泛出淡淡地白色。

    陣法之中。九宮八卦必須與十二地支配合。才能達到與大地相合。不同如山地效果。而九星卻與十二地支息息相當。九星之中。當某一顆星辰光芒大盛。超過其他八顆星辰地時侯。在奇門遁甲中。稱之為當值。此時是什麼時辰。便稱值于某時。比如。現在是辰時。而九星中天篷星最亮。便稱之為天篷星當值。值于辰時。這個時侯地‘天篷星’便于十二地支中地‘辰’相合。以九星淬練九宮。九宮便吸納了十二地支之力。這樣。日後布陣便無須契合十二地支來施展了。要知道。九宮八卦配合十二地支來布置。真正

    地布完陣法最少也需要一個時辰。真正臨對敵地時侯。誰會給你一個時辰去布陣法?

    九星最殊地地方。便在于它地‘當值’特性。每一個時辰。對應一個星辰當值。這種當值並非固定不動地。而是九星輪流當值。今日這個時刻可能天篷當值。明天這個時侯。便可能是‘天沖星’當值了。九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輪流當值于星空之中。即便白天地時侯。也有對應星辰當值。按《奇門遁甲》上地說法。這九星並不受太陽地影響。只是因為太陽地光芒過盛。遮過了九星地光芒而已。

    白天黑夜,並不妨礙九星吸納‘十二地支’之力,但對于修練陣法的人來說,太陽還是有影響的,祭練陣法只有在晚上才能進行。

    “……乾六宮!……”當光芒轉到‘天心星’的時侯,林君玄又彈出了一顆石子,一聲震動後,石子落在了乾六宮對應‘天心星’的方位——這個時侯正是天心星當值!

    每祭練一顆石子,便是一個時辰,整個過程林君玄需要掌握好落子的時間,必須非常精確,差一點都不行,而且之後的一個時辰里,林君玄必須不停的往石子中輸入‘精氣’以使九宮溝通大地!

    “……巽四宮……‘天輔星’!……”

    “……中五宮……‘天禽星’!……”

    ……

    一天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對應現在兩個小時),一晚上六個時辰,林君玄不過堪堪祭練到第六顆石子,天就

    亮了。

    “這陣法的祭練果然極耗時間和精力,才不過六個時辰,我就已經感覺吃不消了。”林君玄滿頭大汗,這種祭練的過程需要不間斷的輸出法力,龐大的法力消耗,讓他感覺疲憊不已。

    石子中的‘法力’消耗完後,便松開來,不再與地板結合在一起。林君玄站起身來,將六顆石子拾起來。借助著窗口射入微弱的光芒,林君玄看到這六顆石子分別呈現五種極淡的六種種顏色。

    在《奇門遁甲》中談到,九宮八卦有五行屬性,利用九星祭練九宮時種五行屬性便會呈現。

    九宮之中,坎一宮屬水,為白色;坤二宮屬水,黑色;震三宮屬水,碧色;巽四宮屬木,綠色;中五宮屬土,黃色;乾六宮屬金白色;兌七宮屬金,赤色;[<八宮屬火,白色;離九宮屬火,紫色!

    在很久以前,天宗存在于修道界時,修道者布陣時般以旗布陣,稱之為‘陣旗’,這些‘陣旗’大都呈現出不同的顏色不是因為這些修道者為了便于辨認,特地染的,而是在祭練‘陣旗’的過程中,‘陣旗’接受了九星之力的淬練現出各自的五行屬性,而並非染上去的。任何‘陣旗’只要一經淬練,必然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而這種顏色便是祭練陣法成功的表現,顏色越深,表現祭練的越久成功。

    試想,陣旗如果不祭練的些修道人要布陣,豈非得用上好幾個時辰會兒,腦袋都落地了。許多修道者只所以選則以旗為‘陣旗’主要因為旗幟輕,便于攜帶,行走天下的時侯,把陣旗往背後一插就是,布陣的時侯,往地上一插就可以了,另外也有美觀的因素。一個仙風道骨的人抖手射出去九面旗幟顯然比抖手射出九塊石子顯得更飄灑一些。

    林君玄選擇‘子’作為‘陣旗’也有自已的考慮,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修練‘陣法’的人。自已若是背上插幾根‘旗幟’顯然很容易惹人注意,但石子不一樣了,體積小,往懷里一藏就可以了,即時被人看到也沒什麼,至少不會像一根根彩色旗子那麼惹眼。

    “陣法的祭練對時辰的要求很荷,每一顆石子都需要挑在每一顆星辰當值那一刻拋出,白天雖然可以估算九星當值的順序,但實際操作起來就沒那麼精確了,只要祭練也就失敗了。只能在晚上修練了,這九顆石子兩天才能祭練兩次,要祭練完全至少得半個月才是,在加上中間恢復消耗法力的時間,至少得一個月才祭練完這九顆石子。”收好九顆石子,林君玄又收了‘一葉陣’,這個時侯天已經完全亮了。

    “不知道應東來怎麼樣了,”君玄突然想起了應東來,他這次的考核雖然不如林君玄,但總體排名還是靠前的,不知道那胖道人會不會收他為師。

    林玄進入這個世界前,有晨練的習慣,進入這個世界後,也不知不覺受了影響,習慣早上起來散步。沿著曲折的通道出來,林君玄走到了大殿外,裊裊的白霧中,一名名方寸宗的弟子閉目盤坐,一動不動。

    “寸宗能成為道門大派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且不說幾千年的底蘊,單單是這等用心修練的氛圍,就可見一斑。”繞著靈台殿散步,林君玄思忖道,正想著,耳中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抬眼望去,只見一名白袍內宗弟子托著一盤桃子正走了過來,磨盤大的碟子,才不過盛了三五個桃子。

    “師兄有禮了,”林君玄走上前,行了一禮道,那人也回了一禮。

    “師兄,這桃子不知從何而來?”林君玄問道。這些桃子上面沾滿了露水,顯然是剛剛采摘的。

    “這桃子乃是後山‘爛桃山’上所摘,你從這里繞過去,到靈台殿後,就能看到了。”內宗弟子笑了笑,指了一個方向道。

    “多謝師兄!”林君玄道了聲謝,別過那內宗弟子後,依言向後山走去。大殿後方,濃郁的靈氣化為雲海覆蓋在山上,林君玄站大‘靈台殿’後,只見雲霧裊裊,山下極遠的地方,隱約見到幾株青綠樹梢從雲霧中伸出。

    “那應該就是爛桃山吧。”靈台殿後有一條石階小徑,小徑曲折,沒入山下雲霧深處。林君玄踏階而下,約半個時辰後,終于停了下來。小徑的盡頭,只見一排籬笆後,聳立著一座被雲霧籠罩的黑色小山,山上遍地桃樹,這些樹樹株株樹桿虯曲,樹皮斑駁,樹葉有三寸之寬,呈現出墨綠色。樹葉叢中,一顆顆蟠桃大如拳頭。這些桃樹似乎長多很多年,樹皮的溝溝壑壑之中透露出一種漫長歲月的氣息。

    “好大的桃子!”林君玄舉步便向那小山走去,走近了,在籬笆構成小門前,林君玄看到了一截倒在地上的木樁,上面隱約可見三個字‘爛桃山’。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0 03:38 AM

第十九章 爛桃山


“奇怪,這木樁倒在地上,宗內怎麼沒有人扶起!”林君玄心中詫異,這般想著,林君玄朝那木樁走去。

    “孩子,宗中沒有人告訴你,這‘爛桃山’是不能輕易涉足的嗎?”一個醇和的聲音從斜剎那傳來,林君玄一驚,霍的轉頭看去,只見爛桃山的門口處,雲霧一蕩,現出一個束道冠,插銀簪的白發老道人,老道人盤膝坐地上,背後靠著籬笆,眉目含笑的看著自已,他的手中握著一柄光亮柔軟的銀色拂塵。那道人就坐在離林君玄二三丈的地方,林君玄卻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只覺這老人似乎腳下生根,和這大地長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道門之中,年紀越老,輩份越高。這老人在方寸宗中至少是師叔祖級的人物,林君玄乍見這老人守在爛桃山的山門處也是吃了一驚。

    “區區一個爛桃,種桃子的地方而已,用得著一個師叔祖級的人物看門嗎?”林君玄心中吃驚不小,大的宗門極重輩份,看到老道人,林君玄立即躬身行了一禮︰“方寸宗新進弟子見過師叔祖!”

    “原來是宗中新進的弟子,不得不知宗中規矩。”銀發老道人點了點頭︰“回去吧,這‘爛桃山’普通弟子不得進入。就算是你們的師父、師伯也絕對不容許進入。你即是宗中新進弟子,想必也嘗過了這爛桃山的桃子。這里的蟠桃雖然于穩固道心極有用處,但二顆已足,多吃無異。下次不必再來了。”

    林君玄一,立即知道這銀發道人誤會了。昨日宗中確實送了幾顆桃子,不過林君玄不貪口舌之欲,又因為要祭練陣法,根本沒來得及吃。

    “師叔祖誤會了,弟子以前從未見宗中桃林,今日見著有弟子從後山托著蟠桃而來心中好奇,想看一看。故才到了這里。這爛桃山即是宗中禁地,弟子扶了這木樁離去就是。”

    老道人本來一臉嚴肅這會兒聽到君玄這般說,反倒笑了起來︰“我先前看你俯下身,原來是要扶起這木樁。呵呵,這木樁在我方寸宗立派之前就倒在這里,時至今日,還沒有一個人能扶起這木樁,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撫起這木樁!你若是不信,盡管一試。”

    “哦。”林玄大奇。再低頭看那截木樁。暗想。這不過是一截普通地木樁罷了。難道是我看走眼了。林君玄又看了幾眼依舊覺得這木樁普通地很。實在不見地有什麼奇異之處。

    “如果是什麼寶貝理由放在這里啊?”林君玄看了眼老道人。老道人地神情不像開玩笑。俯下身。林君玄握住木樁地兩側。掌心傳來一股濕腥地感覺臂往上一提。手底傳來一陣極其沉重地感覺。

    “怪了就不信。一截普通地木樁我都提不起。”心中這般想著玄吸了一口氣。雙臂猛然發力上一提。說也奇怪。最初地一剎那。林君玄只覺這截木樁很沉重。但剛一發力。卻覺這木樁輕巧無比。輕松地就將它舉過了頭頂。

    “師叔祖。這塊木樁不是很輕嗎?”林君玄將那木樁舉過頭頂。扭過頭。正要問那白發老道人。卻見老道人靠在籬笆上。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已。一臉不可思議地樣子。

    “師叔祖。你怎麼了?”林君玄扔下木樁。三步並做兩步。走到老道人身邊。蹲下身。關切地問道。

    老道人目光發直。銀白地胡須抖動。林君玄聽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我一定是眼花了……三千年沒人能搬動啊……”

    銀發老道人衣袍一振,霍的站起身,林君玄只覺眼前人影一晃,已不見了老道人的蹤影。

    “咄!起!”三尺外,老道人俯下身,佛塵插于背後,兩手用力抓住木樁兩端,林君玄見他兩條銀袍鼓蕩,似乎用力往上拉,但身下的木樁卻一動不動。

    “有這麼誇張嗎?”林君玄心中詫異不已,這木樁他剛剛試過,壓根沒有多重,以這位內宗師叔祖的修為,根本沒必要做出這副吃力的樣子。

    “師叔祖,需要幫忙嗎?”林君玄一邊向老道人走去,一邊問道,對于老道人這副舉動,他實在有些不解。

    老道人視若未睹,口中又是吐氣發聲︰“起!”

    ‘起’字吐出,老道人一頭銀絲連帶頷下銀須根根向上飄起,林君玄見他滿面通紅,吃力非常,顯然並不是在做戲。這才知道這木樁確實有些古怪。

    “你過來,再試一試。”老道人一翻施為木樁紋絲不動,便轉身又對林君玄招了招手。林君玄不以為意,走到老道人身邊,躬身行了一禮,道了聲‘遵命’,又輕易的將那木樁舉了起來。

    “怎麼可能!”老道人大受剌激,突然仰起頭來,面朝方寸山巔‘靈台殿’的方向,嘴唇蠕動起來,似乎以某種道法聯系誰。

    “唳!——”天空中驀然傳來一聲

    鶴鳴,林君玄抬頭望時,只見一面黑發黑須的黑面掠過的巨鶴上落下。

    “師伯,您找我?”那道人落下地來,躬身行了一禮。

    “方醒,你試試搬動這根木樁!”老道人說道。

    黑臉道人一臉詫然道︰“師叔,這截木樁不是宗派立派之前就存在于此,傳聞木樁上的字,乃是宗派立派師祖的祖師所題嗎?木樁上蘊含了無上法力,宗中上下,還沒有人能搬得動嗎?”

    “你別管這麼多,照我說的做就是。”老道人有些不耐煩道。

    “是,師伯。”黑臉道見老道人臉色不看好,也不敢多說,收了拂塵下身,依舊搬動起來。半晌之後,黑臉道人通紅著臉抬起頭來︰“師伯……,這個,我搬不動!”

    “好了,你可以去了?”老道人了揮手,似乎不欲多說。黑臉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著滿腹的疑惑騰空而起,消失在雲霧之中。

    黑臉道人開,銀發老道人低垂著頭臉沉思的樣子。半晌後,突然腳下用力一跺,‘嗡嗡’的震動聲中,道人腳下大片的泥土翻開,地下,一塊人高的褐色大岩石慢慢的從地下鑽出來,聳立在林君玄面前。

    道人衣袍一蕩人高的大岩石上飄下來,一臉嚴肅的看著林君玄︰“來,你試試搬動這塊石頭!”

    “……”這塊大岩石比林君玄還要高出許,林君玄就算雙臂張開,也抱不住這岩石。盡管修練道訣,能夠換血換髓,增強力氣,但林君玄也沒自負到認為現在的自已就能搬起這塊五六千斤的巨大岩石。

    “師叔麼大的岩石,我搬不動!”林君玄如實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或許你能搬動也不一定!”老道人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林君玄,似乎認為他完全能搬動眼前的大岩石。

    林君玄無奈,直上前手抄著大岩石底部,體內‘精氣’運轉貫到雙臂。

    “嗨!”林君玄口中吐氣開聲,身前巨大的岩石微微晃動了一下然後便紋絲不動。就這麼一下,林君玄額頭上就已經滾落一顆顆熱汗。

    “奇怪!”老道人看得出來玄剛剛確實盡力了,他顯然是搬不動這麼一塊三四千斤的大石頭的。

    “你能搬得動這塊其他人搬不動的木樁……,卻搬不動這塊千斤巨石……,真是怪了!”老道人眉頭越皺越緊。他就那麼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祖師早有遺言,要搬動這爛桃山的‘朽木樁’,需得是‘天人期’,頭頂二朵金花的境界才可能搬動,又或者,心神接近大圓滿,無欲無求才能搬動。這孩子剛入山門,哪來的兩朵‘天人華光’?……難道他小小年紀已達到心神接近‘大圓滿’的境界?”老道人心中此起彼伏,幾乎不敢相信腦海中的想法。

    “師叔祖,師叔祖?……”老人耳中聽到一陣叫喚聲,睜開眼來,正見那星眸少年凝視著自已。

    “師叔祖,我還要返回山上做早課,請問,我可以走了嗎?”林君玄看著老道人,問道。對于老道人心中的想法,他並不知曉。

    “嗯,你去吧,”老道人露出一副溫和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道︰“等等。”

    手中拂塵一擺,道人身後,雲霧籠罩的‘爛桃林’中,樹葉摩挲作響,兩顆又大又圓的蟠桃從樹梢上飛了出來,落到道人伸出的手掌中。

    “這兩棵桃子你帶回宗內去吃吧。——你能搬動這截木樁,也是和這爛桃山有緣,以後若是有空,便到這里來轉轉吧,如果不介意的話,就陪我老頭子聊聊天。”

    林君玄怔怔的看著道人掌中的兩顆桃子,心神有些恍惚,道人開始還說此地乃禁地,門內弟子不得擅闖,這會兒又說他與這爛桃山有緣,前後態度完全不一樣。

    “古人雲︰長者授,不可辭。我倒不好不推辭了他的一翻好意。”林君玄上前接過道人的手中的蟠桃,道了聲謝︰“多謝師叔祖。”

    “師叔祖,弟子就先回山上了。”

    “嗯,”老道人微笑著點了點頭,林君玄這才轉過身,向山上走去,在經過那截木樁時停了一下,伸出另一支手掌抓住木樁的一端,用力一提,再用力向下一插,便插在了‘爛桃山’山門前的地上。這才轉身向山上行去。

    待林君玄的身影消失在漫漫的雲霧中時,老道人才回到籬笆前,再次盤膝坐下。

    “真是奇怪啊?他小小年紀怎麼可能搬得動這截木樁?……難道他的心神真的暗合了天道,達到無欲無求的大圓滿境界?可是這又怎麼可能?我在此修練二百多年,心中清淨無塵尚且沒能達到,他又怎麼可能達到?”道人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語著,慢慢閉上了眼眸,再次進入靜修之中……


第二十章 斜月三星洞,靈台方寸山


一個爛桃山……禁地!

    走在回靈台殿的路上,林君玄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這些桃子有些特別的作用,用得著將這樣一座桃山設為禁地嗎?只不過是穩定心神而已,又不是增長法力!還有那截木樁,為什麼修為明明高出自已很多的老道人無法搬動,而自已搬起來,卻覺得很容易?

    林君玄回到山頂已經是辰時末了,大殿周圍,人來人往,一些負責內宗膳食的弟子從靈台殿旁的小徑經過,看到林君玄舉著兩個露珠未干的桃子從山下走來,均是目露詫然。林君玄也不在意,一路向前殿走去。

    “奇怪,爛桃山的桃子,一直是由我們膳房的弟子每日清晨去‘天心’師叔祖處領取,其他弟子就算是師伯們也不可擅越,他是怎麼弄了兩個蟠桃上來的?”待林君玄消失在轉角處不見了,一個個膳房弟子喃喃自語道。

    ……

    穿過幾個曲折甬道,林君玄推開門,回到房間的時侯,房間里已經有了一個人。

    “回來了?”松隅頭也不抬道,君玄看到他手中握著一根細桿毛筆,在一疊紙上書寫著什麼,他的左手邊放著一疊宣紙,右手邊有一塊硯台,里面磨好了墨,房間飄蕩著一股飄飄的墨香味。

    松隅身後不處,放著一個木箱,木箱用蓋子封好了,看不出里面是什麼。消失了一天,林君玄也不知松隅去了哪里。他不說,林君玄便不問。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走里,放兩個大蟠桃放到了茶幾上。松隅本來正在書寫著什麼,這會兒眼角看到林君玄帶來兩個大蟠桃愣了一下。

    “蟠桃哪里弄來地?”松隅只看了一眼林君玄。又繼續在宣紙上寫道。

    “爛桃山地師叔祖給地。”林君玄瞟了一眼。松隅在宣紙上地字寫得很娟小。一行一行。那字體居然還是古篆!

    “哦。”松隅手中地毛筆一停。並沒有多說。又繼續寫下去。林君玄坐在一旁靜靜觀看。看了半天。他也看出來一點眉目了隅寫地似乎是一篇道法。

    這篇道法很長。松隅寫了七八張還沒寫完中地墨快用完了。林君玄便抓起墨條。在松隅書寫地時侯。便在一旁慢慢磨著墨。手中抓著墨條。鼻中聞著墨君玄又感覺到了那種久違地清靜與安寧。似乎又回到了穿越前那種平靜而滿足地生活。

    一個時辰後隅終于停止了書寫。手一放。將細桿毛筆擱到了硯台上。

    “好了。松隅抓起桌上地宣紙。甩了甩。上面地墨跡便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變干將宣紙一張張地排好順序。松隅這才停下來。

    “我在紙上寫下的這篇道術叫‘咫尺天涯’是為師自創的道術。不限五行屬性,乃是純粹的防御道術。在我找到頂尖的‘劍道’教給你之前門道術于你防身有莫大的用處。”松隅正色道︰“‘咫尺天涯’,顧名思議差咫尺就是天涯之距。你若修成,日後可以移動五腑六髒,別人看似擊中了你的要害,其實差得十萬八千里。修練到高深處,只要不是被人骨揚灰,斬斷頭顱,你便死不了。不過,這種境界,你師父我都還沒修練到。”

    “……”林君玄默然無語,自創的道術自已都沒修練到,怎麼知道有這麼厲害。

    “知道你在懷我自已都沒修到,為什麼覺得可以達到這種境界,”松隅瞥了一眼林君玄,似乎瞧穿了他的心思︰“這種事情,將來等你境界夠了,不用再局限于天地五行,能夠自創道術時就會明白。”

    “咫尺天涯的修練方法我已經寫在紙上了,你現在功力還不夠,只能慢慢來,一步一步修練。我們現在是師徒,在蒼松苑中,我三年沒有教過你什麼,到現在,自然也不會按照尋常師徒那樣一把手一把手的去教你。你資質不差,也不是個笨人。修練方法寫給你,你自已按照上面說的去修練,有不懂的再問我。”

    頓了頓,松隅接著道︰“我在宗中可能還會待一段時間,但不會很久。所以我就提前把一些要教你的東西教給你,你都記住了。”

    “修道界修練的乃是道法,道法又包括道訣與道術。道訣,是用來修練出‘精氣’,也就是法力。而道術,則是將運用法力的方法。道術的施展只需要一刻,但道術的修練卻需要很久!而且修練的過程中往往伴隨著難以忍受的痛苦。凡人匆匆百年而逝,我們修道之士選擇漫漫求道之途,希望能長生不死,同時掌控毀天滅地之力,這本是與天道相違的。痛苦,便是我們修道者必須付出的代價。你即然選擇了修道,我希望你能有忍受各種痛苦的準備。”

    林君玄點點頭,築基之時他就體驗過那種痛苦了,對于將來修道可能遇到的痛苦,他也早有心理準備。

    “你有可能見過一些人施展道術,看起來威力頗大,但其實修練這種道術的過程往往與你施展的情況毫無關聯。比如說,有些道術能勾動天雷,施展時,可操控一道

    。如果他修練道術的時侯,也要引動雷霆才行,那都得等那雷雨天,要真是這樣。這門道法根本沒法修練了,因為一個月難得有幾天下雨,就算下雨的時侯也不見得會出現雷電!”

    “每一種道術都有一個對應的口訣,凡俗界的人不懂,稱之為咒語。道術的修練進行到最後一步時,需要你念動口訣,口訣一旦念出,天地間立刻便會結出一個‘符印’進入你的體內,就像這樣,”松隅盤坐在地上,表情一片肅穆,他全身漸漸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光芒,在他丹田的地方,一個淡藍色指甲大的光團慢慢的從他體內浮現出來最後停留在離松隅身體三寸的地方︰“這個就是符印,在修道界,又稱之為‘道符’。”

    林君玄仔細看去,那藍色的光團散發著瑩瑩的光芒,光團之中有細小的光影流動,不斷的光團邊緣沒入光團正中,如此周而復始。

    “這符印形成的光團上有些文字,你應該看出來了吧。這就道術修成後,口訣所化。而你看到的這枚‘道符’正是‘咫尺天涯’修練後所化以後你也會有的。”松隅說完便把那枚道符︰“每一枚‘道符’一旦修成,都與你們的性命息息相關所以切不可示人。‘道術’修成的那一刻,這種天地之力所化的‘道符’便會與每個人的靈魂融合在一起,是不可能被奪取的。不過,這個也不是絕對的。傳說在古修道,有些妖魔就會一些邪異的妖法:奪取別人修練出來的‘道符’。”

    “對了,有一點你需謹記修練的過程中絕對不可念動這些口訣。”松隅一臉嚴肅︰“口訣中的每一個字的都是一代代修道者感悟天地至理,以發音的形式參悟出來的,修練的時侯,周身法力鼓蕩,很容易引動‘天地之力’,最後導致走火入魔而死。”

    松隅所說的和君玄所想像的完全不同道似乎並不是那麼輕松的事情,其中充斥著大量的風險。林君玄不敢惹慢松隅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住。

    “當然,道術一旦修成施的時侯,便不會出現這種問題。那個時侯你一旦念動口訣,便會出現這種情況。”松隅說著袖袍一抖,修長的右手從袖中伸出,右手五指屈三指,伸兩指︰“這個手勢在修道界稱之為‘道訣’,施展道術時必掐道訣。在道門,‘道訣’有兩個意思,一是修練法力的功訣,另外一個就是施展道法時的手勢!”

    “這種‘手勢’是練之後的口決衍化而成,其作用是溝通法力與法術,從而使得道術能夠完美的施展出來。每一種道術會對應一種‘手勢’,不同的‘道訣’手指彎曲弧度不一樣。至于彎曲的弧度,你一旦念動口訣,手指便會自動出現相對應的手勢,根本不會有絲毫的差池!”

    這個時侯,林君玄卻想了穿越前所看到的,聽到的一些東西。

    在電、電視中,那些道士一旦施展道法,手指必然擺一個古怪的姿勢,而且還會念動咒語,如今看來,電影電視中的東西未必盡是想像的。那咒語,正是施展道法所必備的口訣,而那種手勢根本就是他們溝通體內法力與法術的一種‘中介’!

    “如今看來,穿越而來的世界,很多傳說並非純粹的是捕風捉影,背後也有些某些真實的地方。或許……,這個世界的修道者以前就進入過我穿越而來的世界,他們在那個世界留下了他們的事跡,最後就衍變成了各種版本的傳說。”松隅的一翻講解,讓林君玄思緒翩翩︰“如果那些傳說是真的,那這兩個世界倒底是什麼並系。如果是平行的,為什麼我會變成一個小孩?如果我來的世界,那些傳說並非以訛傳訛,而是有某種事實根據的,那麼駁去它們神話的外殼,背後的事實又是什麼呢?”

    進入這個世界後的一系遭遇閃電般的從腦海中劃過,林君玄想起了紫衣侯府,想起了遭遇天人五衰的‘妖‘師父,想起了鼠妖洛術……,想起了‘方寸山’!

    當‘方寸山’這個名字劃過腦海時,林君玄心中猛然觸動了一下,那種強烈的熟悉感再次湧上心來。

    “為什麼會覺得那麼熟悉呢?”林君玄回響起在山中所見的一切,方寸山,方寸宗,靈台殿,斜月三星,爛桃山……,當這一系列影像劃過腦海里,這些名字似乎排照某種順序重新排列起來,一個名字從心底浮現,這個名字讓林君玄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他只覺得兩腳發熱,雙耳嗡鳴,眼前一切都晃動起來,大股的血液湧進胸腔,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林君玄緩緩的念出了這個名字,這幾個字句一說出口,林君玄只覺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顫動!他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然而在穿越來的世界里,就算一個三歲小兒聽到這一連竄字句,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西游記》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0 03:47 A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3-20 11:46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猜測!


在另一個世界,‘西游記’三個字是婦孺皆知的一部著作,談到西游記,便會想到孫悟空。孫悟空拜師求道之處正是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而爛桃山也是孫悟空去過三年的地方!

    林君玄心中故然激動,但理智還在。《西游記》是《西游記》,方寸宗是方寸宗。在《西游記》里沒有方寸宗,只有方寸山,而斜月三星也是什麼宗派的‘標志’!最重要的是,《西游記》只是一本小說,由另一個世界里明朝的一位大才子吳承恩所寫,而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卻是自已親身經歷的。

    林君玄心中思忖道︰“《西游記》已吳承恩所作,約成書于四百五十年前,按照時間來算,那個時侯‘鴻冀’還未立朝,大虞王朝應該還處于盛世統治時,三百年的動亂也還有一百多年的時間才會發生!兩者雖然處在不同的世界,卻有著許多相似之處。”

    林君玄想起將公帶入這個世界的那個‘道人’︰“這吳承恩說不定也和道人一樣,都是出自這個世界的。

    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進到了我所在的世界。于四百五十年前的明朝寫下了《西游記》這本小說。若是沒有到過這個世界,他何以能寫出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來?……還有那爛桃山!如果真的只是某種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

    吳承恩是個家,林君玄不得不猜測,這位四百五十年前史上留名的‘前輩’菩提洞的形像,很可能就是參照‘方寸宗’所寫,甚至更進一步位‘前輩’會不會像自已一樣也無意中到了這個世界,到了‘方寸宗’甚至是拜入在了‘方寸宗’門下!

    “君玄……君玄!你在想什麼?”隅的聲音驟然傳入耳中,林君玄心神一震,身軀晃動了一下,猛的就回過神來了。

    “嗯,師,我聽著呢?”林君玄抬起頭,不遠處松隅微微皺了下眉頭。但並沒有說什麼。

    “‘古篆’是道地基礎。不只因這所有地道術均以‘古篆’寫成且所有宗派流傳地道書都是‘古篆’寫成。這個你必須得學會。否則地話以後任何道術書籍都與你無緣。得到了你也看不懂。”松隅說著從懷中掏出三本薄薄地青皮書冊︰“這三本書是輔助你學習‘古篆’。書放在這里。你有空自已修習另外。每日辰時到巳時(七點到十一點)必須去‘坎離子’師叔處學習‘古篆’。你們這一批十人。每日都必須去地‘坎和宮’報道。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師父。”林君玄恭道。

    松隅點了點頭︰“道書代代相傳。在以前通行地都是‘古篆’而不是今天地隸書。我們修道人求地是長生以這些傳統都繼承下來了。至于世俗界。普通百姓通行地是隸書只有皇室還保留了一點。各方官府通報官文地時侯是用‘古篆’作為正式書文地。但皇室久經戰亂。‘古篆’地傳承終于有差池比不得我們修道界。幾乎地遠古傳承下來地沒有什麼差別。你如果以前接觸過一點古篆地話。最好還是忘掉。道術容不得半點差池。一個音符有誤。輕一點可能就是沒有什麼效果。道術施展不出來。重一點。導致法力反噬也是有可能地。你跟從‘坎離子’師叔學習地時侯。記住每一個發音都必須準確無誤。道術之中有些古篆字是凡俗界沒有地。這些字乃是一代代修道界感悟天地之理才悟出來地。向來只在各大宗派內部相傳。你去坎和宮千萬要用心了。”

    松隅說地很鄭重。林君玄不敢怠慢。把松隅說地這些都牢牢記在心里。‘妖’師父說道途漫漫。修道之途有如此多地忌諱。卻是不易。

    松隅把三書青皮書冊放到茶幾上。又指著身後地方方正正地木箱子道︰“這個木箱子里裝地是我從內宗藏書閣里取來地道書。等你學會古篆後。再去看吧。不過記住。只可看不可練。你現在地功力不夠。若是強行修練。只怕會遭到反噬。”

    “多謝師父。”林君玄恭聲道。

    松隅見狀笑道︰“你也不必這麼規規矩矩,依然和在蒼松苑時一樣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太過拘謹反而不美。”

    林君玄笑了笑,避過這個,轉而道︰“師父,你這套筆墨紙硯可以留給我嗎?很久沒有練過字,有些手癢了。”

    “呵呵,你呀,你這點嗜好早在蒼松苑中我就看出來了。我帶這麼多宣紙,你真以為我只是為了寫這個咫尺天涯?其實,這套筆墨紙硯本就是帶給你的。”松隅瞥了一眼林君玄,大有深意道︰“‘練筆練心’,我記得蒼松苑中你曾說過這句話,希望你能記住。筆墨紙硯我放在這里,你若是還有其他什麼需要,跟你松鶴師伯說就是,他就住在隔壁不遠。你有事,也可以請教。方寸

    松鶴是跟我關系最好的,我不在的時侯,你可以把他師父!”

    “我這位師父還真是不拘一格啊!”林君玄心中苦笑道,能當面說出,‘我不在時,你可以把他當成你的師父’這樣的話,自已這位師父年輕的時侯的行事風範可見一斑。

    “嗯,就這樣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松隅站起來道。

    林君玄也站起身來︰“恭送師父。”

    松隅走後,林君玄抓過茶幾上的幾張宣紙,看起來。這‘咫尺天涯’的修練部分,松隅都是用隸書寫成的,但最後涉及到口訣的部分卻是用古篆字寫成的。林君玄看了眼,依稀能辨別,不過隅說得這麼鄭重其事,林君玄也不敢胡亂猜測。

    “這‘咫尺天涯’的訣部分,師父也沒教我,應該是希望我在從坎離子師叔祖那里學全古篆字後再去修練。

    也罷,再等一等又何妨。”林玄向來不急不躁,要不然一個‘星辰接氣訣’的貫氣期他也不會多修練一倍時間了。

    將記載著‘咫天涯’的宣紙整理放好,又把木箱子放到牆角里,林君玄在房中盤膝坐下,又開始參悟‘奇門遁甲’。

    ……

    靈台殿。

    黑暗的大殿里剛剛從君玄房間里出來的松隅跪伏在方寸宗掌門身前。黑暗的大殿中一片靜默,方寸宗掌門望著腳下的松隅目光復雜。

    “你還決定要下山嗎?”

    松隅跪伏地上,一動不動,他以沉默作為答復。

    “當年因為‘她’的事情,方寸為了護下你,對各派許下諾言從此以後將你禁錮在方寸山中。你若下山,為了維護方寸宗的名聲我只能對外說,將你逐出了方寸宗,你明白這其中的意義嗎?”

    “三十年前,你學成下山,正是意氣風發的時侯,誅殺了多少妖族有一些作奸犯科的道門弟子,落入你手中也被你一並鏟除。我曾對你說過人處且饒人,你一意孤行些罪不致死的人,落入你手中被你一並殺了。他們背後的宗派雖然不好出面,但一個個都忌恨在心。你這次下山,所有當年你惹下的敵人必然聞風而來。你想過這個後果嗎?當年,只因我方寸宗護著你,所以這些人都不敢來找你。但你一旦被逐出方寸山……,你再考慮考慮吧,我不想去收你的屍骨!”老道人嘆息道。

    松隅低著頭,一語不發,半晌,突然說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老道人有些不解的皺了下眉頭。

    “我夢到了‘玉皇頂’,夢到了紅色的綢裙……”松隅喃喃道。

    聽到‘玉皇頂’三個字,老道人心中顫動了一下,他明白松隅要說什麼了。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夢到她了,二十年來,別人看我在蒼松苑過得很輕松,似乎忘記了所有。但卻沒有人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夢到了‘她’,夢到了‘她’死的樣子,穿著紅色的綢裙,臉色蒼白的躺在山崖邊,嬌弱的身子下面淌滿了鮮血……”松隅握緊了拳頭,他的指甲插入了肉中。

    “‘她’死時留在岩石上的那行字,一次又一次出現在的我的夢里,每一天夜里,我都痛醒過來。”黑暗中傳來‘滴噠’的聲音,那是淚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

    老道人搭在寶座扶手上干枯的手掌也顫抖了起來,那一行字,他卻是見過的。

    “三十年前,我和她是在‘玉皇頂‘上認識的,十年後,‘她’卻因為赴我那莫虛有的‘約會’死在了‘玉皇頂’。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以為是我將他約到了‘玉皇頂’,又通知了道門各派來圍剿她!她是懷著怨恨和不甘死去的!”

    “二十年來,我每天都夢到她的痛苦而蒼白的臉。掌門,不解決這件事情,我會永遠活在痛苦之中,生不如死!不解決這件事情,我永遠像您希望的那樣,踏入‘天人‘之境!”松隅頭叩到了地上。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二十年的時間,你還是不能選擇去忘記嗎?”老道人嘆息道。

    “無法忘記,也不願忘記!”松隅閉上了眼楮。

    “唉!”老道人嘆息,閉上了眼楮,靠在寶座靠椅上,不言不語。

    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寂靜,兩人仿如木雕一般,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老道人突然睜開眼,同時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你新收了一個弟子。你想離開,我不反對。但方寸宗一脈脈傳承不可斷,什麼時侯你的弟子能達到金丹期。你隨時可以離開,不必再來見我!日後,靈台殿內,禁止你再進入!”

    老道人說完這句話,再也不看松隅,徑直朝偏殿走去,腳步聲越去越遠,漸漸的消失在黑暗中。

    空礦的大殿中,只余下松隅一個人,那張憔悴的臉孔抽搐著,滿是痛苦之色。良久,松隅才站起身來,望了眼方寸宗掌門消失的方向,慢慢的轉過身朝殿外走去……


第二十二章 坎離宮


又是一日清晨,林君玄廂房中充斥著一股濃郁的墨香……

    讀書,磨墨,鋪紙,鎮紙,蘸墨……,這一切做來熟練無比,林君玄抓起飽滿的毛筆,只覺心靈輕盈而滿足,有股淡淡的愉悅,仿佛清晨從松針尖滴落的一滴露珠。

    手腕在長幅宣紙上一壓一抖,腕部運力,筆走龍蛇,那普通的毛筆握在林君玄手中仿佛有了自已的生命,活了過來,一撇、一折、一按、一捺均有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有半點凝滯。筆起字落,十個字已躍然紙上。

    “三思方舉步,百不回頭!”

    將毛筆擱到硯台上,林君含笑著念出了宣紙上的十個字,十個字力貫紙背,有一股厚重而大氣的意境。

    當日眾弟子開時,那位神秘的師父每人送行都贈了一句話,而贈送給林君玄的正是這十個字。‘三思方舉步,百折不回頭’,寓意在做事之前要充分考慮清楚,而一旦去做了,就永遠不要後悔。生活之中,一個人總是會受很多東西的影響,而真正能夠貫徹始終的,非常之少。

    “這句話代表的是一種原則,‘師父’這句話,卻是比傳授什麼道法都好。也不知道‘師父’贈給其他幾人的話是什麼。”林君玄暗暗想道。

    林君仔細回想起來,已有三位師父了︰第一位師父自稱是一位天人期的‘妖怪’,說是他的妖法不適合自已修練,丟了一本《道法正藏》給自已就消失了;第二位師父更神秘,好像不會道法比會道法厲害的多了。他不教道法,只教人去思考,去發現自已的生存之道;第三位師父還算正常點,不過也不算那種正常的師父,丟下一堆修練方法和道書之後就不管自已的,而且經常消失找他都找不到,只能他找自已!

    人說師重道能輕易他投。第一位‘妖’師父倒好。一開始就言明。讓林君玄不要苛于什麼門戶之間。以後有機緣就拜入道門;第二位神秘‘師父’直接將自已送入方寸山是要幫助自已加入方寸宗!第三位師父。林君玄總算知道了他地名字隅!這種種地遭遇總讓林君玄有種荒謬和不真實地感覺。

    搖搖頭。林君玄甩去了腦地雜亂地想法。一臂之距地碟子上放著兩個大蟠桃。林君玄伸手拿過一個。咬了一口。津水四溢。一股甜香地氣味順著津液流入了喉中。桃汁剛剛下肚有一股溫涼地氣息在胃中化開。散入七經八脈。林君玄只覺全身一片涼爽也似乎更加洞徹清明了。

    “這蟠桃確實對心神清明。去除雜念有些作用。不過僅是這個。應該還不置于讓爛桃山設為禁地吧。”林君玄想起昨日地猜想到地東西如果吳承恩真地像自已一樣。曾經穿越到這個世界。並且根據這個世界地方寸宗創造了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地話。很可能孫悟空這個人物並非完全地杜撰。而是有其原型地。

    “那位師叔祖長年看守在爛桃山外。我那日去時。他開始很嚴肅。但我一搬起那截朽木樁他地態度就變了。臨別送了我兩顆蟠桃。還說歡迎我隨時過去玩。作為爛桃山地看守者。他很有可能知道爛桃山地一些秘密!就算不完全。就一點點。也足夠我去認證一翻了。”林君玄想著。決定今天再去拜訪一下那位白須白發地老人。

    “砰砰!”一陣敲門聲將林君玄驚醒過來︰“君玄。在吧。到晨課時間了。你師父讓我先帶你熟悉下去坎離宮地路徑。過了今日。以後就是你一個人去了。”

    “啊。我就出來。”林君玄想起昨日松隅跟自已提過這件事地。蟠桃多汁。入口即化。林君玄三兩口吃完。整理了一下身上地白色粗布道服。便打開門。走了去出。

    “見過松鶴師伯。”門外,松鶴正站在門口,林君玄行了一禮。

    “走吧,坎離子師伯要開講了。”

    林君玄本以為‘坎離宮’是靈台殿內,沒想到松鶴卻引著林君玄出了大殿,沿著東方一條小徑向山下行去。沿著山巔往下幾千丈便有一個臨懸崖而立的金屬鑄造的小型宮殿。

    ‘坎離宮’,宮殿的牌匾上寫著三個朱漆大字。

    還沒有走到門前,林君玄便聞到一陣濃濃的燃燒硫磺的氣味,那股氣味很是嗆鼻。

    “你坎離子師叔祖除了負責教你們古篆字外,最喜歡的就是煉丹制藥,所以這坎離宮硫磺味極重。你們去上課的時侯記住,一定要裝作沒有聞到那股嗆鼻的氣味。你坎離子師叔祖最討厭別人聞到這股氣味表現悅的樣子。

    他

    怒,很可能立即就會將你逐出坎離宮,再不容許你踏半步!就算你師父當年,來了這里也得遵守這個規矩,你可記好了。”松鶴看到林君玄皺眉的樣子,知道他在想什麼,于是說道。

    “坎離二字,本有水火、陰陽之意,也有鉛汞的意思。這位師叔祖原本就喜歡修丹制藥,倒是正合了他名字中的‘坎離’二字。呵呵,自已煉丹,卻不準別人說硫磺味剌鼻,也不能表現出來,倒是個很有意思的長輩。”林君玄心中笑道。

    “坎離宮我就不進去了,我先回去了,以後,你若有什麼問題盡管來找我就是。”走到坎離宮門前,松鶴丟下這句話便走了。

    看了一眼頭頂的朱漆牌匾,林君玄昂首踏入了坎離宮中。坎離宮中連地面都是暗金打造,地面紋了山川、鳥獸、蟲魚,空曠的房間里,擺了十個用綿布包著的華麗蒲團。李軒楓、宋思明、東方玉、應東來等人正坐在蒲盤上,眉目微垂,一副恭恭敬敬,認認真真的樣子,聽到腳步聲,幾人轉過頭來,看到是林君玄神色不一,有歡喜的,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大哥,你終于來了!”應東來看到林君玄進來,歡喜的叫道,衣袖一振,大步走了過來。

    “什麼人在殿內聲喧嘩?”應東來剛剛走了幾步,偏殿里,一個蒼老的聲音嗔怒道。

    應東來扮了個鬼臉,指了偏殿的方向,又指了指身旁的蒲盤。林君玄會意,在應東來身邊坐下。

    “大哥,你終于了。”應東來在林君玄耳邊壓低聲音道。

    “嗯,”林君玄微微點頭。

    應東來偷偷瞧了眼偏,嗔怒的聲音並沒有再響起,這才吁了口氣,低低道︰“大哥,你住在哪里?我師父應該知道,但我問他,他不說。老是說,先練功,瞧什麼師兄,先練功再說。”

    “我住正西的房間,從窗戶可以直接爬到殿外來。過幾天帶你過去吧。——師叔祖還沒來,我看你們一個正襟危坐的,是不是你們師父那邊說了什麼?”林君玄道。

    “你師沒說嗎?”應東來詫異道︰“我師父跟我說,進了坎離宮要兩個禁忌,不能說氣味……,不能說大聲嘩喧,其他沒有了!”

    “砰!”

    偏殿之中突然傳來一聲,一股火熱的濃煙夾著剌鼻的硫磺味從偏鼻沖出來,殿內眾人大驚,一個個霍的站起來。腳下一步都沒邁,一個蒼老的聲音便從濃煙里傳來︰“不要驚……不要驚!咳!咳!……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師叔祖我都能處理過來,咳咳!!”

    一陣陣咳嗽聲中,一個臉孔烏黑,皮膚皺巴巴的小老頭躬著身從濃煙里走了出來,他一只髒袖子捂著嘴,邊走邊咳嗽。

    這小老頭全身烏黑,稀疏頭發亂糟糟的向上豎起~下躡著一雙小布鞋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眼楮不是全黑的。

    看到眾人愣愣的看著他,小老頭揮揮手,嘴里含糊不清道︰“坐下……坐下……”

    開始還是細聲細語,到了後面看眾人還愣愣的看著他,小老頭大袖一拂,猛然咆哮道︰“我就坐下,你們一個個沒聽到嗎?!!”

    那宏亮的聲音震得整個坎離宮都震動起來,音量完全與他瘦小的身軀不符。小老頭一震驚,眾人才想起各自師父臨行前的囑咐,一個個在蒲團上盤坐下來。

    小老頭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這還不錯。”大袖一揮,一股狂風卷出將那偏殿湧出的濃煙倒卷了順去。那濃濃黑煙倒卷回去的時侯,偏殿中隱隱約約聽到一陣丹爐碎片在地上拖動最後堆積到角落里的‘  ’聲。

    “好了,現在開始上課。”小老頭在胸上一抹,又振了振道袍,身上顯得干淨了些,這才滿意的在大殿中央最大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古篆字沒什麼好教的,也是個死記硬背的事。你們一個個修練也道訣,記憶力應該有所增強。我講的時侯,你們記住不要插嘴,等我講完了,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再問。另外,一些非常基礎的東西,我講過第一遍後不想講第二遍,如果你們都是蠢貨,聽不明白,”小老頭往宮外一指︰“馬上給我滾出去,以後不要再進坎離宮!”

    說完這句,小老頭也管眾人復雜的表情,髒兮兮的手掌探入懷中,摸出了一本青皮薄冊,蘸了些口水翻開書頁,自顧自講了起來︰“今天先說一百‘古篆字’和相對應的隸書字體……”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0 03:50 A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3-20 11:45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爛桃山的傳說


小老頭一身雖然髒兮兮的,但講起來還是很認真。每一個古篆字小老頭都解釋的很清楚,包括他對應的隸書字體,以及出處,和道術中的某些特殊作用。

    小老頭說是說只講一篇,每個字都會讓眾人跟著念上好幾遍,誰的讀音不對,他馬上會停止講課,然後指出來,直到糾正為止,就算有細微的差池,也會被小老頭要求重復念上好幾遍。

    “用心點……用心點,記住你們不是蠢驢,不要表現的像個蠢驢一樣。”小老頭一邊不停的叫囂著,眾人之中,只有林君玄和李軒楓沒怎麼用小老頭糾正,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被糾正。

    等到巳時,一百‘古篆字’的計劃才不過教到八十三個字。

    “除了兩個人外,都是蠢驢,可教,不可教!……吶,這張紙上記錄了今天要講的一百個古篆字,帶回去練習吧。明天我會檢查的,都走吧!”小老頭揮揮手,一臉不耐煩。

    “走吧!”林君玄起身對應東來道。修習了‘星辰接氣訣’他的記憶力非常好,坎離子教的每一個字只需說一篇他基本就記住了口型和發音。強大的記憶力,完全達到足以重放場景的地步。如果不是因為幾個弟子記憶力和悟性相對並不是很好,拖了後腿,林君玄完全能一上午學完一本古篆書。不過,林君玄並不想表現的那麼駭人,正常範圍之內就行了,至少還有一個李軒楓和自已一樣,想到這里君玄不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冷漠的少年,不想正好對上對方的眼眸。

    “大哥,走吧。你還沒跟我說你從大離開後的事呢?”身旁,應東來道。

    兩人目光乍合即逝,林玄轉過身︰“走吧!”

    “哇塞厲害啊。金龍沖天。殿龍吟!……”走出坎離宮。一個尖利地聲音故作大驚小怪地叫道。

    “。好厲害。金、木、水、火、土五行屬性好厲害啊是億年難得一見地天才啊!我們方寸宗出了絕世天才了!”另一個尖聲尖細地聲音配合道。林君玄聽出來。那是劍眉少年宋思明地聲音。

    “可惜啊們方寸宗沒有劍道絕學。不止是方寸宗。整個修道界地頂尖劍道都失傳了。這下好了。不但修不了劍道五行金壓其他四行。其他道術都沒法修練了!什麼金龍沖天啊。滿殿龍吟啊。什麼絕世天才了。這下好了。全成廢物了。天才成了廢材哈哈……”那尖利地聲音陰陽怪氣道。

    “哈哈哈。什麼天才看是白癡吧!”宋思明附和地大笑道。

    “喂。你們兩個蠢貨誰呢?”應東來霍地轉過頭來。沖東方玉和宋思明叫道。

    兩個人走在一起東來停下來。林君玄不得不也停上來。轉過身。只見身後不遠處。東方玉勾著宋思明地肩膀。一搖一晃地從後面走過來。兩人地眼楮斜斜地瞟著林君玄和應東來地方向。

    “土豹子,又沒說你,你急什麼呢?”東方玉神色一冷,叱道。

    “哼,三年前的教訓還不夠,怎麼,五萬多點的法力就想來教訓我了?”宋思明也附和道。看到幾人起爭執,其他弟子也停下來,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應東來額頭青筋暴起︰“你們兩個!……”

    看應東來似乎準備暴走,林君玄趕緊拉住了他,低聲道︰“你打不過他們。”那天的測試過後,滿殿的師叔、師伯一臉遺憾的樣子,林君玄就測到會有被人蹊落,唯一沒想到的是,蒼松苑的時侯,宋思明沒有和東方玉勾搭在一起,但進了內宗沒幾天,這兩個家伙居然就勾搭在一起了。

    “噠!”林君玄冷的盯著兩人,一臉不善的向兩人走去。

    看到林君玄一臉不善的樣子,東方玉和宋思明臉色一變,這會兒才想起林君玄的法力強度比兩人加起來的還強,三年前林君玄就能一個人收拾宋思明和一群修練過三年的少年,三年之後要收拾他東方玉和宋思明也不會多費力氣。

    “林君玄,你想干什麼?內宗禁止私斗,你敢在坎離宮門口動手?”東方玉色厲內荏道。旁邊,宋思明臉孔抽搐著,三年前的羞辱清晰的仿如昨日。測試當日的異狀,他們已從各自師父嘴里知道,兩個人哪里得到這個喜訊,喜不自禁,哪里會放過這個蹊落的機會。不過,看到林君玄一臉不善的走來,宋思明才醒覺過來,暗罵自已蠢貨。內宗有許多道術,這些道術他們能修練,林君玄卻不能。假以時日,兩人必然能超過林君玄,把他像狗一樣踩。但現在,才不過進入內宗兩日,連一門道術都沒修練,拿什麼和林君玄去對抗。

    “林君玄,知道你在

    嗎?”宋思明臉上有些驚慌,心中暗懊惱,沖動了!

    林君玄只往前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站在山坡上,這會兒笑道︰“怎麼,剛剛挺得意的,這會兒怎麼慌了。東方玉,你還是沒學乖,蒼松苑三年我只所以沒對你出手,只是因為你乖,沒讓我找到出手的機會。沒想到,剛入了內宗,你就變得這麼蠢。不要給你們東方世家丟臉,讓人以為東方世家生出來的人都和你一樣,不帶腦子!再給你一次告誡,在你確信你能對付得了我之前,別太沖動。你是個好面子的人,如果太沖動,我怕你會沒有面子可丟!”

    說完這句話,林君玄便回過身,向山上行去。身後,東方玉一臉憤怒,但是再憤怒還沒失去理智,他深知這會兒出手,只會是自取其辱。兩個人站在一起,臉色鐵青。

    “兩個廢物!”應東來朝著兩個唾了一口,匆匆追了上去。

    “林君玄也別太張狂,等我學會道術,有的是教訓你的機會,”東方玉怨毒的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心中這般想著好受了一點。

    山上,雲霧裊裊,君玄將其他人拉開了一段距離會兒往山下看,只見雲霧湧動,不見人影,這才停下腳步。

    “東來這會兒還有些事,不和你一起回去了。改天有時間了,我再告訴你我住的地方。”林君玄道。

    應東來抬頭異的看了眼林君玄,心中故然奇怪,但也知道每個人都有一些自已的秘密,也不多問︰“那你去吧改天再找你聊。”

    點了點頭,林君玄走入了滾滾的霧中。山上蒼松和古柏交錯君玄沿著其中的小道向著另一側的爛桃山走去。

    “你來了。”林君玄剛剛走,爛桃山門前發須白的老道人便睜開眼來,他依舊靠坐在籬笆上遠的望著林君玄,臉上有了一絲喜意。

    “師叔祖。”林君玄走近前,行禮。

    “必這麼多禮!”銀發老道人喜道,拂塵一擺,指了指身旁,道︰“來,來……在師叔祖身邊坐下。”

    老道人的身旁放了一個蒲團,顯然是特地為林君玄準備的。林君玄剛剛在蒲團上坐下,老道人拂塵一擺,身後爛桃山內樹葉拂動,一顆大紅蟠桃從樹枝上破空而出,落入老道人的手中。

    “來,先吃顆桃子吧。對你的心神穩固大有益。”老道人托著桃子遞到了林君玄面前。

    爛桃山的桃子吃起來還不錯,入口即化,汁水四溢,但對林君玄的作用卻沒有那麼顯著。廂房之中,林君玄還剩下三顆桃子沒吃,這里又送來了一顆。長者授,不可辭,林君玄倒也不好推辭。

    接過蟠桃,林君玄道了聲謝,然後放入懷中,便不去管它了。

    身後,一股清新的樹木的氣息透過籬笆傳入鼻端,林君玄吸了一口,只覺心神舒爽,這才問道︰“師叔祖,這里是禁地。

    我私自進入這里會不會犯戒?”

    “不會,不會,”老道人連連道︰“……你能搬動師祖留字的木樁,那就是和這爛桃山有緣。別說進入這里,就算是去爛桃山里面摘桃,哪怕是掌門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麼的。”

    “這截木樁有這麼神奇!”林君玄看向不遠處立著的木樁,木樁正面,‘爛桃山’三個字清新飄逸,只能說除了看起來有點仙風道骨外,其他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地方。

    想起此行的目的,林君玄並不多說,直奔主題了︰“師叔祖,這桃子新鮮味美,你可知為何這山卻叫做爛桃山?而且還是宗中禁地?”

    身旁,老道人愣了一下,想是從來沒人問過這個問題,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回憶道︰“爛桃山啊……,在我進入宗中之前就是這個名字了……,傳說,爛桃山是在方寸宗立派之前就存在,山上的桃山,本來是很普通的,大部分的桃子還沒熟透,就掉落在地上了,所以稱之為爛桃山。至于為什麼將一座桃山設為禁地……”

    老道人皺起了眉頭,似乎在努力挖掘腦海中那些很久以前的記憶,老人努力的回想著︰“這個問題,我以前好像也是問過的……”

    林君玄也不打擾,在一旁靜靜的坐著,等待著老人的答復。

    “爛桃山設為禁的地原由……也是宗中傳下來的,沒有人知道真假,”老道人眼神明亮漸漸明亮起來︰“據說,我們方寸宗的立派師祖在很久以前,只不過是一位大神通者門下的普通弟子,沒有人知道那位大神通者活了多久,在師祖同批的師兄弟中,有傳說,那位大神通者乃是天地初開時的人物。我們方寸宗就是大神通者以前開台講道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什麼時侯,道場之中,突然新來了一名弟子,那名弟子卻不是人,而是妖,而且還是一個猴妖!……”

    聽到‘猴妖’這兩個字,林君玄心中猛的震動了一下……



第二十四章 一撮金毛


沒有驅逐出道場。相反被那位大神通者收做了弟子容許他在方寸山和師祖他們一起聽道修練……”

    “師叔祖。你怎不道那祖一同修練的“猴妖”叫什麼名字?”聽到這里。林君玄心中激動。再也忍不住問道。他的臉孔有些血紅。師叔祖的答案將揭示著《西游記和這個世界的方寸宗有著多大的關系。如果那猴妖真的是叫孫悟空。那毫無疑問。吳承恩確實來過這個世界。甚至他在《西記》中創作的故事。根本就是以這個世界為藍本。是真有其實的。而非單純虛幻的小說。

    老人低著頭。臉上露出思思苦索的神色。林大氣不敢出。靜靜等待著他的最終答案。

    “這個我就不知了……。畢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一代代口耳相傳。中間有多少失真誰也不知道。之所以能肯定那位和師祖一起修道的是個妖怪是個猴妖。是因為傳說中那妖怪在方寸山最喜歡的就是到爛桃山桃子。想動物之中也只有猴子是最喜歡吃桃子的。這麼喜歡吃桃子也就只有猴妖了。至于他的姓年代隔太。實在不清楚了。只知道那位大神通者傳下十二代弟子。那猴妖排正是“悟”字輩。具體的已經沒法考了。”

    ““悟”字輩?《西游記》中那猴子的名就是“孫悟空”。看來吳承,就算本身不是這個世界的修道人。就很可能是像我一樣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人。而且至少也聽說過這個傳說。”林君玄想起“吳承恩”的資料這位明朝大秀才約在150年完成了《西游記》的創作。換算成這個世界的時間。大約就是四百五十年前。那個時代真是王朝的世之時。吳承恩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應該還在四百七十年之前。游歷完這個世界後。他可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進行小說的創作。

    很多人經歷過一些詭異之旅,都會有一種將自已經歷以傳記冒險等形式記來的沖動。

    吳承恩很有可能就屬于這樣一類。

    耳中只聽師娓娓敘道︰“那猴妖悟性極佳。他天生百竅相竅。所謂一竅通百竅通不管什麼道術他學起來都非常快。類旁通。甚至能悟出些其他的道術。所有弟子中。論悟性無人能出其右。也因此。猴妖的那位大神通者的寵愛。但後發生的一件事。令的那位大神通雷霆震怒!”

    “什麼事?”林君玄道。心中暗想該不是打上天宮殺了無數天兵天將吧。

    與林君玄預想到的同。真實的況《西游記》里孫悟空大鬧天空的情節並無關系。只聽老道人道︰“那猴妖修成之後。正縫修道界大亂。猴妖毅然叛出師加入到妖族。與人類修道者為敵不止如此。他甚至摻雜到了四個恐怖存在間的爭斗。那種層次的爭斗。即便是教它的大神通者都不願參雜其中!猴妖由此也替師門惹來無窮禍患!”

    “那場遠古時期的混亂詳情沒有人知道。只知道那位大神通者最後傳位給了我方寸宗的第一代師祖並讓他立下禁令方寸宗門牆之內再不可收錄任何妖。因為大神通者的強大影響不止是方寸宗。連其他道門也禁止錄妖族弟子。至于人類與妖的結合更是禁忌。這也為什麼你師父松隅當年愛上一九尾狐妖的情令道門各派極為震怒更聯手發追殺令追殺那狐妖了!”老道人說至此。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君玄。

    “師叔祖你都知了。”聽到“松隅”的名字。林君玄就知這位師叔祖對自已調查了。不過他口中說的松隅與一位狐妖相愛的事情。林君玄卻不知道。

    老道人無意中點到松隅的故事卻讓林君玄想起了另外一些東西︰“考核前日。在蒼松我進入師父的房間。看到一灘血跡。房間里有濃濃的酒味。而且並無打斗的痕跡。那口血跡莫非是與那狐妖有關……”

    老道人臉微微紅了。以他的輩'調查門下十多歲的弟子多少有些丟臉。不過。他長年守在爛桃山。截木樁倒在爛泥里這麼久都沒有人能搬動。一個剛剛入門的弟子卻能毫不費勁的搬起來。遇到這等異事。想讓他當做沒看到。什麼也不做那也是不可能的。

    “小孩伙。你還想想聽後面的?……”老道人唬著臉道。

    “好了。我不問了。師叔

    續說吧。”林君玄一看老道人的神情。呵呵一笑。了。

    “你師父的事情我也不多說了。以後你有時間去問你師父就是了……”老道人含糊道︰“反正後來的事情就是。那位大神通者傳位于師祖之後便離開了。再沒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而猴妖當年在方寸山學道的時侯。便經常喜歡去這爛桃山。因為猴妖的緣故。宗中索性將這爛桃山設為了禁地。爛桃山本來桃未熟便會落地。到後來我們方寸宗開宗立派。經歷了千年。無數弟子修練的時侯引的天地靈氣一遍又一遍的滋潤著這些桃樹吸收了大量的靈,這些桃樹也發生了變化。長桃子因受靈氣滋潤。多汁而甜。而且有穩固心神的地方。也就成了今天的樣……。大概故事就是這樣子。但是這些畢竟是傳說。真實的情況是不是這樣就沒人知道了很可能是真的。但也有可純粹就是傳!”

    本來清晰的事情。隨著老道人最後一句話又變的模糊一個傳說的背後再套上另一個傳說的名義就有如霧中籠紗。讓看的人更加更不真切的。林君玄默默的坐在蒲盤上。思考著。

    “嗯。”察覺到老道人還注視著自已。林君玄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站起身來。隔著籬笆看著滿樹墨綠樹葉的桃林。試探著問道;“師叔祖。這桃林即然並非暗藏著什麼宗中重要的機密。我想去桃林中看看可以嗎?”

    “去吧。”老道人干的讓人出意料︰“我不跟你說過嗎?你就算是到桃林里去摘桃。便是掌門說到也不能說什。宗中早有傳言。只要能搬動這木樁即是和桃林有緣之人。有緣之人進入有緣之處別人又會說上什麼呢?”

    桃山上。密密麻麻的墨綠樹綿延開去。覆滿整個小山。枝枝葉葉在雲霧之中互相招殿。越過山門。君玄踏入了“爛桃山”中。腳下是厚厚的**的桃葉。鋪在腳下成泥土踏在上面發出沙沙的聲音。空氣很清新。林君玄在桃林中步。入目所及。除了桃樹還是桃樹。一個個紅紅的大桃懸在樹葉叢中。盡管看起來誘人。林君玄卻並沒有多少取食的**。這種東西對他作用不大。

    樹株株虯曲。看起來存活了很長間。

    林君玄在桃之中了一圈便沒什麼興趣了。

    “傳說畢竟只是說。或許孫悟'這個人物真的是“吳承恩”杜撰的吧。”站在爛桃山的最高處。林君玄想道︰“還是走吧。”腳下一邁。右腳無意識的勾動。把一把,葉和著泥土揚了起來。剛剛走出一步。林君玄只覺那泥土下什麼東西被踢了出來發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射入眼中。

    “什麼東西?”林君玄停步彎腰。手掌在腐爛的桃葉里翻了一下。在一疊枯桃葉中。一金色的毛發出現在了林君玄的視野中。林君玄拾起這撮毛發湊到眼前瞧了瞧︰“金色的。大約五寸長短。嗯有五根……應該動物的毛發。”

    湊到鼻端嗅了一下。有一股在地下埋了很久的泥土氣息。並沒有其他的異味。林君玄端詳了很久。也沒看出個端倪來。正要洩氣的時侯。看到那滿眼的桃樹。一個念頭忽而劃過腦海︰“這里傳說中乃是那猴子喜歡來的地方。有沒有可能是那猴子來樹上摘桃子時蹭下來的?”

    想了想。林君玄將撮毛發藏入了懷中。然後向山下走去︰“這撮金毛有時間再去推究一下。”

    林君玄搖了搖頭。道︰“師叔祖。快到吃午飯的時侯了。我先回山上去了。以後有空再來找您聊天。”

    “呵呵。好……對了。你進了桃林怎麼不摘幾個桃子出來?來來。多帶幾個桃子回去吃!”老道人拂塵一揮。又是幾個桃子從桃林里飛了出來。落向了林君玄。

    林君玄苦笑。這桃這麼大。他只能用兩只手去抱了︰“多謝師叔祖!”

    回到房中。林君玄蟠桃放下關上門把那金毛從懷中掏出。又瞧了會。依舊瞧不出什麼名堂。只的打開書箱。把這撮毛發藏到了書箱里底部。用書籍壓上。

    金毛的謎團無法解決。林君玄便再放在心里。將懷中坎離子師伯發的古字書拿出林君玄坐蒲團上。對著古篆字書頁。復習起古字。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0 09:06 A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3-20 11:43 PM 編輯

第二十伍章 瘋狂的坎離子(上)


林君玄在山上的生活基本上穩定下來。上晨的時侯去坎離宮學古篆子。白天參悟奇門陣法。有空的話。就去爛桃山轉轉。每次去。林君玄都會帶幾個蟠桃回來。

    由于要祭練九宮八卦陣。“星辰接氣訣”的修練。林君玄暫時緩了緩。集中精力祭練這九顆石子。

    方寸宗內修練的氣氛非常濃厚。林君玄每次打開窗子。都能看到大殿外密密麻麻的方寸弟子不分日夜的吸納著天的間的靈氣。生活清閑。除了應東來偶爾會來竄竄門外。倒沒|麼人來打擾。林君玄很享受這種清淨的生活。

    至于松隅。偶爾來看望一下林君玄。查看一下他的“古篆文”學習進度。順便問一問有什麼需要或是疑問。松隅總是顯很匆忙。每次呆不過一個時辰便離開了。林君玄感覺到松隅住在方寸山某個的方。但一直弄不清是哪里。

    半個多月,的一天清晨。松鶴踏了林君玄的房。

    “這個是你師父讓我帶給你的。你你需要的”松鶴束著道冠。他懷中抱著一大堆書籍。

    “是師父送來的道|嗎?”君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不是。你自已一下就知道了。”松鶴把懷中的書倒了過去。林君玄接過一半書。低頭看了一下。這一儒家的《問禮》。空出一只手翻了翻下面的書籍。里面沒一本道書。全是儒家《經》《史》《子》《集》之類的。還一些《散記》及名人的《筆記》。

    “你師父說。這些東西對你有用……放在哪里'”松鶴問道。

    “師伯。給就可以了。”林君將手中的書籍塞到茶幾下又從松鶴手中接過了書籍。一塞到了茶幾下。做好這些好。林君玄站起身。問道︰“師伯。知不知道師父住在哪里?好都沒見到他。”

    “你師父啊……”松鶴猶豫了一下。看著林君玄期盼的目光。終于道︰“……他住在梟山。”

    “梟山?……”林君玄疑惑道。

    “嗯。梟山離方寸山你師父在山上守護著一個人。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松鶴有些感道。

    “一個女人嗎?”君玄想起爛桃山師叔祖的話暗自想道。不過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這些你暫時就不要問了。以後。你自然會知道。嗯。你師父讓我問你。還有沒有什麼需?”松鶴轉移話題道。

    “呵呵。師伯這里墨條不多了。你能不能給我再弄點墨條來啊?”林君玄紙著硯台里所剩不多的墨條道。

    林君玄每天早晨都練練字舒舒心。松隅給他準備的墨條本來就不是很多他寫字一多。的自然快。松鶴仰起頭看了一眼。正對著門的的方。貼著一條大副的字畫。上面寫的正是神秘師父贈給林君玄的一句話︰三思方舉步。百折不回頭!

    在四面的牆壁上也貼了一些小幅的宣紙。上面都是些聖賢古語。像“君子日三省乎已”“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等等。書桌上。還放著一摞寫過的宣紙。

    “這孩子寫的字。根本不像他這個年齡能寫的出來的。就算一些浸淫幾十年的書法大家。在這上面的表現怕不也只是和他一樣罷了。”松鶴瞧著牆上的字體。只覺那些字體自有一股正而浩然的風骨。心中頗為喜歡。拍了拍林君玄的肩膀。松鶴笑道︰“小子倒是寫的一手好字。只是照你這麼個寫法。恐怕宗中的墨條一半都的花在你身上。……好了。師伯給你拿就是……你宣紙也不多了我再給你多拿些宣紙了。免的到時你再開口。索性一你拿個夠。”

    “多謝師伯。”林君玄大喜。拱手躬身道。

    “你小子。學什麼大人行禮。呵呵‧…好了我這就出去給你拿。”松鶴笑著。衣袖一甩大步向外走。

    “恭送師伯!”林君玄目送著松鶴離開。這邊松鶴剛走。身後便傳來一陣窗戶被人從外面推開的聲音︰

    “大哥。大哥……。快點。要上課了。坎離師叔祖可不喜歡別人遲到!”窗戶外應東來從窗台處露出臉來。朝里叫道。

    “你什麼時侯來'”看到窗外是應東來。林君玄臉色稍霽。

    “也沒多久。看到在你房中。沒敢說話。…快點啊!”應東來焦急道︰“……你不是想被坎離子師叔祖罰在坎離宮外聽講吧?”

    今年只收幾個弟子。今天多了點有十個。十人之中慢的卻是東方玉。有一次這家伙不知因為什麼遲到了。不過他也不在意。不急不緩的趕到坎離宮。小老頭正在講堂。看到東方玉姍姍走進來。當場怒吼一聲。雷霆大發。讓東方玉站坎離宮門口聽|!那是東方玉上山來最出糗的一次。站在門口臉都脹紅了。他出現世家。性子高傲。先天有種優越感。但方寸宗內最重輩份。小老頭一發話。他心中需不滿但動都不敢動!

    “知道了。”林君玄笑了笑。從上抓起一個桃。便向外走去。兩人匆匆趕到坎離宮的時侯。|-頭堪堪走到蒲團邊。看到兩人走進來。抬眼瞥眼兩人。嘴唇動了動。但還是沒說什麼。

    兩人心知躲過一劫松了口氣。在各自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你們到坎離宮也有二十多天了。古字再有幾天也就教完了。你們都是從同輩弟子中選出來資質應該差不到哪里去。

    要是這樣還學不會。只能說你們實在是不適合修道。到時一個個自已滾出方寸山吧。”小頭冷冷的瞟了一眼眾人。刻板道︰“你們目前只能算是認識了古篆字。要想掌握。日後還要勤加練習。如果不這樣。時間一長。同樣會光。”

    與往常不一樣。天小老頭沒有從懷中掏出什麼書來。他雙手放在膝蓋上。神色嚴肅道︰今天不講新的古篆字。只說古篆字在道術修練中的作用。”

    “你們剛來那天我就說過。古篆字的發音是前輩修道者感悟天的至理。總結出來的。這些古字擁有大的威力。不過當時。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單純只知道古字的讀音也是沒有用的。在遠古以前的時代。修道的方法是公開的。古篆字也是通行的文字。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修道。都能忍愛修道的痛苦。所以有部分人成了平民。這樣古篆字的傳承就分成了兩部分。修道界和平民。”“平民壽命短。祖宗的東西一代代流傳。漸的忘的也差不多。他們嫌古篆字太復雜。就創造了“隸|。而古篆字只在視為正統的皇室流傳。不過。這些人雖然掌握了篆字的發音。但並沒有大能力。原因就是他們體內沒有法力!”

    “單純的有法力。懂古也沒。今天要教你們的。就是正確發揮這些古字的方法你們修練的過程中必然會用上。這些東西很復雜。都用心的點看。”小老頭雙手在身前結成一個古怪姿勢︰“都看清楚了!”

    “第一個手勢”老頭臨出一個印。驀然喝道︰“[臨]!”

    聲落。坎離宮內猛然狂風大作。狂風撼的坎離宮大震。十人根本沿料到有這麼一招。東方玉。應東來等人慘哼一聲首先先被那狂風卷起。砰”的撞到了後面的牆壁上。李軒楓也沒支撐多久便被吹到了牆壁上。身體呈大字型固在牆壁上。林君玄是最後一被卷到牆壁上的。

    “第二個勢。”小老頭根本沒有停的意思。又結了一個手印。暴喝道︰“[兵]!”

    牆壁上十個人還沒從這意外中反應過來。便覺那狂暴的風力消失了。改而從腳下湧起一柔和的力量將他們托起。懸浮在空中。

    “第三個手勢。“[斗]”!”坎離宮內法力急劇波動。小老頭第三個字出口。坎離宮內。光芒一閃。十個人連同小老頭都消失不見了。

    雲霧籠罩的方寸山上空數千丈的的方。十人驟然出現在空中。而坎離子則出現在他們的對面。小老頭以往嚴肅刻板。會兒一頭稀疏的頭發在風中飛舞。小老頭顯的有些癲狂。他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小家伙。早知道你們不遵重我老人家。今天正好整整你們。”

    手掌猛的在身上虛空用力一拍。小老頭暴喝道︰“[者]!”

    “啊!——”

    眾人慘叫著被一股大力裹挾著。如炮彈一樣向天上飛去。十人中。功力最高是林君玄和李軒楓。但就算他們兩個也還沒學會騰空的道術。一個個只覺兩耳冷呼呼。從兩倒貫。眼中的物都飛快的向後倒退。非常的剌激!

    “[皆]!”聲音一落。十人同時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向下方墜落……


第二十六章 瘋狂的坎離子(下)


“啊!——”慘叫聲響徹方寸山,靈殿殿周圍,一眾內宗的弟子聽到雲霧上方的慘號聲,一個個從修練中睜開眼來。站在方寸山巔,方寸宗內宗的弟子們看著山上拋上拋下,偶爾還做個瘋狂旋轉的十人一個個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想當年,他們學古篆字的那會兒,也是這麼被坎離子師祖玩著耍。

    “裝了這麼久,坎離子師伯終于發飆了。”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一名內宗弟子望著天空的瘋狂拋上拋下的十道細影笑道。

    “是啊,每年值得期待的只有這個時侯了!”旁邊一名內宗弟子發出會心的微笑,想當初他們也是這麼過來的。

    宏偉的靈台殿個檐牙上,一個個盤坐的白發老道人也被周圍的動靜驚醒了,一個個看著靈台殿上空那癲狂的瘦小身影,微笑道︰“坎離子師兄又開始戲弄這些小輩了。”

    “是啊,都這麼多年了,他還沒有膩味!”另一個相鄰檐牙上,一名白眉垂到嘴角的老道人搖搖頭,無奈道。

    “由他,師兄每天都沉浸在練丹之中,坎離宮少有人去。

    如今得了些低輩弟子,就讓他開心一下也無妨。反正以他的修為,也會出什麼問題。”另一名老道人笑道回投向天空的眼光,又沉入修練之中。

    “哈哈哈……,你們這幫臭小,外表看似尊敬,其實內心中覺得我不過是個小老頭,”坎離子在虛空中舉著兩條枯柴似的手大笑︰“……今天就讓你們知道小老頭的厲害!”

    “陣!”

    十人頭下腳上眼時。只見正下主一團烈烈地大火在熊熊燃燒。

    “不好!”眾人大驚色。墜落途中。林君玄突然應東來道︰“配合一下。伸出手!”他地臉上一直保持地鎮定。從開始他就知道。坎離子不過是逗他們玩。根本沒必要慌張。不過這麼大地火。就算坎離子控制得當。燒不死人。但股那熱量也能把眾人地毛發燒光。

    “啊?——”應東來根本不知道林君玄要干什麼只愣了一下。立即下意識點頭‘嗯’了一聲。同時身體作出反應。

    “砰!”

    虛空之中。兩人雙手在虛空中互拍。林君玄體內‘精氣’貫入雙臂。只聽‘砰‘地一聲。一團氣流在兩人間炸開。林君玄和應東來左右分開。各自彈向兩邊。繼續向下落去。

    而幾乎是同時玄耳中聽到一聲輕微的‘砰’聲。扭頭看時,只見李軒楓正向火焰籠罩範圍外的區域彈去,而十人中的另一個則加速墜去。

    “啊!——”

    東方玉、宋思明等人徑直向那下方熊熊的火海落去,七個人嚇得臉色蒼白,雙手抱著頭哇哇大叫。遠處,坎離子只哈哈大笑。那大火快吞噬七人時,突然中間內陷,現出一個圓柱形通道將七人吞了進去。盡管如此,七人的頭發還是被火焰的高溫燒得‘滋滋’作響,頭上冒出一僂僂的輕煙。

    “哈哈哈……死你們這些小子。我講課的時侯居然敢遲到……咦!——”坎離子正大笑著,突然看到遠處三個瘦小的影從火焰外墜落,大是驚訝︰“這幾個小子是有些手段。”

    “列!”坎離子身前結印,口中嘿氣吐氣後大袖一揮,那虛空中的火焰瞬間熄滅。雙手再結印是一聲暴喝︰

    “前!”虛空中,瞬間生出一股無形力量住了下墜的十人。

    “行!”

    再一結印,林君玄等人只覺眼前一晃,居然又回到了熟悉的坎離宮中,每個人都坐在自已的蒲團上。如果不是東方玉等人被燒焦了一半頭發,而且頭上還冒著一縷縷煙氣,還真讓人以為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覺而已。

    “嘿嘿,怎麼樣?剌激吧!”坎離子坐在宮殿前方的大蒲團上,雙手攏在袖里,弓著身,嘿嘿笑道。

    房間里一片靜默,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短暫的沉默後,一陣大笑聲猛然打破了這股尷尬的死寂。

    “哈哈哈……”應東來指著東方來和宋思明爆炸式的雞窩頭發,毫不留情面的大笑起來︰“你們兩……兩個……真是太有意思了……,回去找師伯要把刀,干脆~|成光頭吧!哈哈哈……”

    “你再笑,連你也得回去弄成光頭。”小老頭狠狠的瞥了一眼應東來,應東來馬上噤聲。

    “哈哈哈……,”應東來一噤聲,小老頭卻笑起來︰“臭小子,看你還敢在我上課的時侯遲到,這是個小教訓!”

    東方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心中

    齒,卻不敢表現出來︰“小瞧這老頭了,等以後學會術……哼!”

    “這麼癲狂的坎離子師叔祖倒是很難見到,平常見他一本正經的,非常刻板,沒想到還有保持著這麼童心的一面。”坎離子發瘋,林君玄也就是被拋上拋下了一翻,其他沒啥。旁邊,李軒楓看著坎離子大笑的樣子,臉色怪怪的。

    坎離子笑了一會兒收了聲,咳嗽了一聲,又裝作一臉正經︰“好了,這就是今天的內容——篆音的運用。這幾個字你們記住了,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這九個篆字發音稱之為我們道門的‘九字真言’。古篆字,每個字結合特定的手印,都能勾通天地之力,產生特殊的作用。而所有字中,‘九字真言’的能力是最基礎,其他‘篆’字所能發揮的威力,都在在這‘九字真言’基礎上衍生、發展而來的,到後來形成無數復雜的道術。你們將來修練道術,結成‘道符’融入體內之前,首先要學會的就是這一個個‘篆字’的能力……”

    “‘道家九字真言’!……”林君玄眉頭揚了一下,‘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這九個真言,他在穿越之前是早就聽過的。這九字真言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日本的忍者,但其實不是的。但其實這九個字的出處,不是日本,而是中國的晉朝。

    林君玄喜看古,也喜歡收藏。對于這九字,他是有涉獵的。九字出自晉朝葛洪的《抱樸子》。

    《抱樸子》中說道︰“……,入山宜知甲秘祝。祝曰,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不煩,此之謂也。”到後來,鑒真東渡,把這道家九字真言傳播到日本去了。在為日本創立文字的過程中,由于文字轉譯必然存在的差異,這九字在日本譯成日文的過程中,出現了差池,九字真言後面的陣、列、前、行變成了忍者們用以修行的陣、列、在、前!

    當然不排除鑒真出于私心,不願將中原道家的精華全數傳授給當時的東瀛人,所以做了些修改。

    “坎離子師~說,這九字真言乃是道術的基礎。如果這個世界的發展沒有受到過影響的話,很有可能在吳承恩之前,還有人穿越過來了,把這邊的道術道理傳到了另一邊!!”在另一個世界,基本沒有人見過飛天遁地的高人,那是一個科學和機械統治的世界。坎離子突然談到這‘九字真言’不得不讓林君玄懷,除了自已之外,還有更早的穿越者。

    從理論上說,存在一個越者,便必然存在著另一個,甚至更多的。即然存在林君玄,自然也應存在其他穿越者。

    “這‘九字真言’的奧妙們現在還看不出來,也體悟不出來。什麼時侯你們能堪悟這九個字,並且能從這九字的奧秘中創造出其他的道術來,你們就真正的成為了修道界縱橫天下數一數二的頂尖強者!……”坎離子的神色很嚴肅,也很鄭重,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這句話我希望你們記住了。一味不停的學習頂尖的道法,你們永遠成不了真正的強者。

    只有創造一流道法,才稱得上強者。——好了,言盡于此,現在教你們這九個字最基本的手印,都記清楚了!”

    “你們練習的時侯記住了,手臂之中不要貫注‘法力’,要一步步來,最開始只能使用最少的‘法力’。修道人通過修練能達到達長生不死的境界,如果不是修道伴隨著痛苦和危險,天下豈不是到處都是長生不死的人!”坎離子‘九字真言’一個又一個慢慢的結出,盡管剛剛他出手的時侯很瘋狂,但林君玄也不得不承認,他教的時侯還是很用心的。

    東方玉、宋思明等人心中就算有再大怨恨,也會兒也只能消了火,全神貫注的學著。兩人不蠢,這時侯嘔氣只能讓自已吃虧。

    坎離子教的很認真,基本上每個的手勢都看過,糾正了每一處細小的錯誤。教完‘九字真方’坎離子便不再教授‘真言手印’了,轉而繼續教訓其他古篆字。

    坎離子剛一下課,東方玉、宋思明等人飛快的沖了出去,幾個人這個時侯的樣子真的是不能見人,豐神俊逸的少年形象完全被破壞,臉孔還有些烏黑,再留在這里,只是讓林君玄與應東來看笑話罷了。

    “這幾個家伙……我才準備說‘講課快結束,我想收幾個人跟著我煉丹,看有誰願意呢!’……”大殿里,坎離子站在蒲團前,伸著一只手似乎還想挽留什麼。(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0 11:42 PM

第二十七章 房中少女

林君玄,李軒楓、應東來三人堪堪走到坎離宮門口,便聽到小老頭的聲音︰“喂,你們三個,聽到我的話了嗎?‘古篆字’的講課快結束了,你們幾個要是願意的話,以後可以跟著我煉丹!”

    三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小老頭站在大殿前方,正眼巴巴的看著兩人。

    李軒楓似乎有些意動,但他只猶豫了一下,便做出了決定︰“多謝師叔祖的好意,軒楓還有練功,沒有多余的時間!”

    “你!”坎離子手指軒楓,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宗內多少人求著老道我教他煉丹術,我給你機會,你居然不要……算了,反正是根‘木頭’,我也懶得跟你計較。——‘漁夫小子’,你呢,對,就是你!”

    小老頭指著站在李軒楓的應東來,鼻子動了動。

    “漁夫小子!”這呼讓應東來有些不悅,但小老頭的實力擺在那里,他也反抗不了。搞不好只會吃更多的苦。嘴巴動了動,應東來剛想說什麼,就在出口的剎那,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馬上變得小心翼翼︰“師叔祖,其實我也很想跟你學煉丹,不過……,我師父一直罵我笨手笨腳,我看我還是不適合跟你學習,師叔祖的好意,東來心領了。”

    聽到應東來的話頭的臉色|古怪,他盯著應東來,看了半晌,他一臉微笑,嘴里卻是咬牙切齒道︰“‘漁夫小子’,替我向你師父問好!”聽到這句話,應東來臉色一片蒼白。這話聽得林君玄莫名其妙要問應東來,但應東來卻低頭看著地面,另一只握著自已的手卻是悄悄的向坎離宮外的方向拽。

    林君玄若有所悟的瞥了坎離子︰“事情恐怕和這位坎離子師叔祖說的有些出入啊……”和其他人醉心于修練,希望把一切時間花在修練上不一樣,林君玄都修道更大的是好奇。煉丹術對他來說,顯然很有吸引力。除此之外去煉丹,林君玄對這個坎離子師叔祖倒挺好奇的。本身沒什麼可騙的,林君玄也不怕他騙什麼。把一切都想明白林君玄心中便有了自已的決定。

    “小。輪到你了。你願意跟著我在坎離宮中煉丹嗎?”接連被二個人拒絕。小老頭變得有些煩躁了。

    “祖。山中畢竟每日還有功課有做……”小老頭聞言臉色一變看就要暴發。只見林君玄微笑道︰“不過抽出時間跟師叔祖學煉丹地時間還有地。只是。因為每天還在修練。所以到坎離宮地時間不可能太過頻繁。”

    “沒關系。沒關系……”小老頭大喜邊搓著手︰“不能天天來沒關系。你看這樣行不行每兩天來一次?”

    林君玄微眉了下眉頭。他需要祭練陣法星辰接氣訣又拉下一段時間了。顯然不可能兩天來一次︰“師叔祖……”

    林君玄才剛開口說了三個字頭立即擺了擺手︰“不行。不行沒關系。三天一次?……三天也不行。那好。四天。四天是極限了!不能再少了。要不然煉什麼丹?”

    “那好吧!”這次林君玄很干脆。

    “嘿,就這麼說定了。你要是不能及時趕到,我可是會去山人抓人的。”坎離子收了收容,一本正經道。

    “我即然答應了師叔祖,自然會準時過來。”林君玄道。

    旁邊,一直低頭看著地面的應東來聞言臉色大變,他剛想說什麼,大殿前面,坎離子似乎已經知道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你們幾個還有事。師叔祖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去吧,都去吧,嘿嘿。”小老頭抖了抖袖子,自顧自嘿笑著,低著頭走近了隔壁的煉丹殿。”

    小老頭話音剛落,李軒楓便轉身向山頂大殿走去。旁邊,應東來抓著林君玄飛快朝坎離宮外走去,等離了遠了,應東來才停下來,第一句話就是︰“……大哥,你怎麼就答應他了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煉丹可能並不輕松,不過,倒底是怎麼回事?我看你和師叔祖剛說的那番話,很有些古怪。”林君玄道。

    應東來沉默片刻,抬頭看著林君玄︰“大哥,你的師父是不是沒有對你說過?”

    “說過什麼?”林君玄難得見到‘松隅’幾面,去哪里問他。而松鶴還有自已的事,林君玄知道他下面還有幾個弟子要教呢,更不願打擾他了。

    “看來你的師父真的沒有跟你提過‘坎離子’師叔祖的事了,”應東來恍然道︰“其實‘坎離子’每年教完‘古篆’都會提出這麼個請求,我剛來坎離宮時,我

    提醒過我,說只要坎離子師叔祖談到‘煉丹’兩個遠離多遠,也別管他說得多好聽,反正拒絕就是。”

    “到底為什麼要拒絕?”林君玄皺皺眉。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哥,你看坎離宮中,除了他一人之外,可還有什麼人?”

    林君玄搖搖頭,應東來繼續道︰“這就是了。方寸宗中,代代相傳。師父傳弟子,弟子成了師父又傳給他的弟子,說千萬不要答應坎離宮什麼事,所以整個坎離宮,除了師叔祖之外,其他連半個童子都沒有。”

    林君玄皺了皺眉,隨後就舒展開來。他根本沒什麼可損失的,答應跟隨坎離子也並非純粹想學他的煉丹術,就算坎離子不教也沒什麼。

    笑了笑,林君玄然道︰“即然答應了,自然要去。……再說,坎離子師叔祖乃是宗中長輩,不希冀學什麼煉丹術,到坎離宮中幫忙就當是尊敬宗中的長者吧!”

    應東來愣了會,由衷贊道︰“哥,你的心態真好!換了我,我是不會答應的,畢竟師父是不會騙我的。”

    林君玄笑了,不以為意。不帶功利心去做事,便沒什麼可損失的。

    “對了,你可要小心東方玉和宋思們。坎離師叔祖古篆字講得差多了。我師父早說過,等我學全了,就會正式開始傳授我道術,估計東方玉他們也會開始修練道術了。——大哥,你的情況有些特殊,可以小心了。”應東來所謂的特謂,自然是林君玄金屬性壓制其他屬性,無法修習道術的事了。

    “嗯,我知道。東方玉翻不起麼大浪的。”對于東方玉的威脅,林君玄並不是很在意。

    “九八卦’陣法的祭練再有一段時間就該祭煉完成,這比林君玄預料的要快了一些。而且由于祭練時不斷的輸入‘法力’,陣法一旦祭練完畢,威力也會大上許多。

    個世界,陣法早已失傳,只此一點,林君玄便佔了一個先機。陣法配合一些其他的手段,要說對付修真界的強者,林君玄還沒有這個信心,但要對付一個和自已同時修練的東方玉,那是綽綽有余了。更何況,林君玄自家人知自家事——金屬性壓制其他屬性,無法修習道術,哪有的事!

    “走吧,宗中的齋飯也快送過來了,早點趕回去,還是趁熱吃吧。”林君玄道。

    “嗯。”

    兩人走到山上,各自回了自已房中。林君玄打開房門時,書桌上已放了一疊新的宣紙,還有一盒用小木盒裝著的墨條。松鶴顯然已經來過了房間,將東西放下就走了。

    “呵呵,”看到宣紙和墨條,林君玄心中一片輕松,挽起袖子,林君玄從松鶴帶過來的宣紙中取出一張長幅的,攤到桌上,以鎮紙壓住。然後捏著硯台里剩余的小半截墨條慢慢的磨起來。林君玄沒有浪費的習慣,墨條只要還能用,他一般都會用完了。

    磨墨急不得,聞著那股濃濃的墨香,林君玄感覺心態平和而安寧,似乎又回到了穿越前,回到了那間書房間,一個個磨墨揮毫。

    磨完墨,林君玄取過大桿毛筆,蘸滿了墨,想了想,便在宣紙上題筆書寫起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從門口傳來,林君玄沒有抬頭︰“進來吧。”林君玄算好的時間,磨完墨,寫幾個字,這會兒宗里送膳的弟子正好就進來了。這個時侯,除了送膳的,是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他的。

    “你的飯菜來了!”房中一個聲音道。

    “哦,替我放在地板上就可以了,不用放桌上的。”林君玄道,這段對話,雙方幾乎都演練的很熟練了。

    說話的時侯,林君玄依然沒有停筆,正書寫的時侯,一陣清香飄入鼻端,林君玄也沒在意,只以為是墨香,或是飯菜的香味。又寫了幾個字,就在快完筆的時侯,他終于感覺有點不對了。

    墨香的香味濃濃的,帶著書卷的氣。飯菜的香更是不同,那是引人垂涎欲滴的,但鼻中聞到的這股香味,卻是淡雅宜人,帶著一股幽幽的體香,讓人心神迷醉。

    “這是一個女人的體香!”當腦海中劃過這個念頭,林君玄被自已這個念頭驚呆了,宗中根本就沒見過女眷,而且就算有女眷也從來不會有人到他房中來,這是怎麼回事?

    林君玄霍的抬起頭來,一張宜嗔宜喜的少女臉龐出現在頭頂,這少女美眸似水,臉頰如玉,朱唇半啟,露出一排編貝般的牙齒,正低頭看他寫的字呢。


第二十八章‘咫掌遮天’的傳說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少女輕聲念出了宣紙上的字,其聲如風中鈴搖,盤中玉落,聲聲泌人心脾,聽得人通體舒暢。

    這行字,林君玄已經差不多寫完了,只一個‘止’字,差最後一橫,聽這少女隨口念出來,顯然也是讀過《詩》的。

    “嘖嘖,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倒寫得一手好字。端的是好風骨,也怪不得阿爹誇你了!”少女自顧自說道,她擅自闖入他人的房間,卻沒有一點慌張,甚至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好像這是自家後花園一樣。

    “你是誰?為什麼入我的房間?”林君玄盯著那少女道。少女看起來有十五、六歲了,比林君玄還有大一些,站起來,還要高林君玄半個頭,身上穿著淺藍色的緊身衣,腳上穿著一雙小巧的鹿皮靴,身材非常苗條,看起來玲瓏有致。

    “咯咯,你連我爹都不知道,爹就是你師伯啊!”少女掩嘴偷笑道。

    “我師伯……”林玄把腦袋里所有的師伯過濾了一遍,最後只剩下一個︰“你是說松鶴師伯……你是松鶴師伯的女兒?”

    “嗯,挺聰明的嘛,”少女微笑道,她把背過身後,自顧自在房間里打量起來︰“房間里挺干淨的,衣服被子折得很整齊。東西擺放的也挺整齊,不像其他的弟子,只知道修練,房間里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已整理一下。”

    寸宗內修練氣氛很濃,修道士只然是以修練為主,對于這些生活細節不在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林君玄整理房間,不是為了整齊而整齊他來說這是一種自律和習慣。

    “牆上地字都是寫地?‘君子貴自知、自制、自明’。不錯。讀過一點書啊?山下地秀才我也見過。還沒你像個讀書人呢!也怪不得父親誇你。小小地年紀真是難得樣地。”少女一副誇贊地模樣。

    “你好像我也大不了多少吧。”林君玄心中想道。不過卻並沒有說出來。

    “嗯。你才十二歲看書就這麼多。說不定可以去鴻冀考個秀才呢!十二歲地秀才五歲地舉人。十六歲地解元。十八歲地進士……說不定二十歲你就能考個狀元呢?咯咯。我們方寸宗要是出了個狀元那就好嘍。道門各派。還從來沒有出過狀元弟子呢!”

    “……”林君玄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少女說地。似乎已經幫他把一生給安排好了。

    “咯咯。看你地樣子。姐姐逗你玩地。”少女忽而回過頭。掩嘴笑道。

    “吁。”林君玄松了口氣。“你是來找松鶴師伯地吧就住在隔壁。”

    “才不是呢,我是來找你的。父親每次去看我,都會跟我說一些山上的事。一談,談的最多的就是你,還說了你……不能修道術的事——你放心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告訴姐姐我幫你出氣。”少女拍拍胸脯道。

    “這女孩心思倒也不壞,不過又哪里需要她幫助出氣,”心中搖了搖頭玄又提起筆,在宣紙上一橫,‘止’字最後一筆也添上了。把宣紙放到桌上讓它自然晾干,又擱了毛筆,林君玄道︰“這位姐姐先坐吧。”

    房間里有兩個蒲團,一個是林君玄坐的,一個是以前松隅的。少女也不推辭在松隅坐過的蒲團上坐下︰“嗯,我知道這是擒龍師伯的房間,好久沒來了。”

    林君玄聽得心中一動,把一碟盛了爛桃山的蟠桃遞了過去,然後道︰“這里有爛桃山的桃子,味甜汁美,你嘗嘗吧!”

    “真的是爛桃山的桃子?”少女不相信道︰“宗中弟子只有剛加入的時侯,每人會送兩個。你加入宗中不止一個月了吧,怎麼還會有爛桃山的蟠桃?”

    “這是守護爛桃山的師叔祖送的——你說的擒龍師伯就是我師父松隅嗎?”林君玄道。

    “不可能,”少女跳了起來︰“爛桃山的師叔祖守護那里一百多年了,平時就是我父親——不,就是擒龍師伯去了,都不可能讓他去送蟠桃的。山中,只有掌門還有師叔祖那一輩的才能嘗到,他怎麼可能送給你!”

    “你先告訴我關于我師父的事,我再告訴你爛桃山的師叔祖為什麼送我桃子。”林君玄終于佔據了一會主動。

    “你!……”少女看林君玄一臉堅持,毫無妥協之意,只能道︰“好吧,我告訴你擒龍師伯的事。

    ”

    “擒龍師伯當然就是你師父,不過,我一直都叫他在世俗時修行時的名字。”少女眼珠子一轉,說到這里就不說了︰“到你了!”

    “你還沒說完吧?”林君玄道。

    “我可是回答了你的問題啊,”少女嗔道︰“你現在也得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師叔祖會送你桃子?”

    “這樣子啊,那我也告訴你吧。我和師叔祖認識!”說完這句,林君玄就不說了,瞪著少女。

    少女等了半天沒下文,愕然道︰“說完了?”

    “是啊,說完了。”林君玄淡淡道。

    “啊,這就是你的回答啊。我也認識師叔祖,他為什麼不送我蟠桃啊?”少女嗔道︰“你只說了一半。”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另一半呢?我還可以告訴你,你吃的是師叔祖送的,其實還有的桃子是我進爛桃山摘的!”林君玄道。

    “不可能!”少女叫了起來︰“師叔祖絕對不可能讓任何人進入爛桃山!”

    “你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關于我師父的事情,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師叔祖允許我進爛桃山。”

    房間里安靜下來,兩個人大眼對小眼。

    “算了,誰叫你是我弟弟,我就讓著你。咯咯,”少女突然破嗔為喜︰“好了,告訴你吧。其實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爹跟我說的。”

    “擒龍下山的時侯號稱是方寸山年紀一輩第一高手。那時侯,師伯正值少年狂發之時,頭戴巾,穿白色長衫,加上長得俊人風流不羈,在修道界,很受女孩子的喜歡。”少女一臉神往的樣子,似乎看到了當年松隅師伯的樣子。

    “有個邪派高手叫做‘風莫追’!道術雖然不高,但飛騰之術很厲害,他天性嗜殺死在他手中的婦人和小孩不計其數。有時,他一時興起,把一個村子里的人都屠光。但雖然殺人如麻,但因為一身神行千里的道術,正道中人沒一個人能抓住他。道門各派好幾將圍剿他被他逃了。就算道門的高手,雖然武功比他高,一掌可以劈死他,但也沒能奈何他。相反,風莫追看到道門中人從來不跑,他自恃‘神行之術高手’,見到道門中人總要諷剌挖苦上幾句後才開始逃跑。更過份的是,有的時侯,。他就當著道門的面,屠殺老人和小孩,殺完之後容逃跑。在道門之中引起極大公憤,但偏偏沒人能奈何他。”

    “後來師伯找到了他。‘鬼莫追’逃跑的道術很厲害,當時看到師伯也不怕遠遠的看著他。手里提著一顆人腦,只是笑他。”

    “師伯一臉漠然的看著他說,‘風莫追’你知不知道三天後是什麼日子?‘風莫追’沒想到師伯第一句是這話,他就問了,‘三天後是什麼日子’。師父然後就說‘三天後是你的死期,我給你三天後的時間,三天之後的這個時侯你必然死在我手里’。如果你撐過了這個時間,我就做你的僕人。以來,你殺人,我喝血。你逃跑,我斷後。

    你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如果你早死了,我先把你埋了,然後割下自已的腦袋,給你做墳碑。從現在開始,你可以逃了。’”

    ‘轟!’林君玄只覺全身血液滾燙起來,聽到這里,他也大約明白,自已的師父,以前是個什麼角色了。

    “‘風莫追’當場聽,臉色就變了。師伯這話雖然有些托大,但我們方寸宗的弟子,在外行走,極重諾言這乃是公認的。‘風莫追’就說了,‘三天後,我等你!’說完就開始逃。”

    “‘風莫追’道術厲害,他跑了天,到日落的時侯,跑到了北方的‘冥海’,那里寒地凍地的,人所罕至。風莫追以為師伯追不到這里,就停下來了。風莫追一停,師伯出現了。風莫追二話不出,又開始跑。這一次,他跑到了十萬里外,當時鴻冀王的軍營里,殺了一名士卒,混到了軍營。風莫追以為,這一次,師伯應該追不到了。他混到軍營里不久,一位將軍就在帳蓬里召見他。在軍營里,風莫追看到將軍旁邊的一位將,正是師伯!他二話不說,又開始逃跑。”

    林君玄大能想像到‘風莫追’當時一臉的不可思議。

    “從軍營出來,他一路逃到了‘十萬山’,那里乃是妖族聖地,道門中人禁止如內。風莫追想,這樣總不會被找到了。但這一次,師伯就站在他藏身的山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第四次,風莫追躲到了邪道山門之中。但他還是沒有逃過,師父闖入邪道山門,從容殺了數十名邪道高手,然後擒了‘風莫追’,提到邪門控制區域之外。師伯放了他,師伯說︰“我說了,三天後是你的死期。你還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可以逃跑!”

    “‘莫追’這個時侯已經近乎絕望,他知道,師父的飛騰之術,只在他之前,不在他之下。風莫追知道,在陸地上,他根本逃不過師伯的追蹤。而且,他功力不如師伯,也發現不了師伯的蹤跡。到第五次逃跑的時侯,風莫追想了個辦法。他跳入了河中,整整一夜沒有停過,然後一路從水路游到了海邊,弄了一條船,裝成漁夫,把船撐到了海上。大海茫茫,一望無際。有什麼人追,一眼就能看到。風莫追想,他就在海上漂泊上一天一夜,等到第四天再會到陸地,這樣,師伯礙于立下的諾言,只能選擇做他的僕人,或是自殺了。”

    “風莫追一路逃停,就沒休息過。而且法力消耗也極巨,到第三天上午,他又累又餓,終于忍不住用船上的魚叉叉海底的魚。‘風莫追’一叉就叉中了一條大魚——那是一條中等的鯊魚。風莫追哪里管得了這麼多,他只想著吃。魚叉的末尾連著線,‘風莫追’就想把那魚拉上來。鯊魚剛剛浮上水面,魚底下就翻出來一個人!”

    “師父!”林玄心中一震,脫口道。

    “是啊,就是師伯,”少女一臉激動︰“風莫追當時就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師伯居然會跟到這里。師伯就說了,他說,他從風莫追潛入水中後,就一直追了過來。到他入海的時侯,他就殺了一條鯊魚,然後藏在它的魚肚中,在他的船周圍,守了他一整夜。現在時間到了,所以他才故意讓射中這條鯊魚。要不然,以他的虛弱的程度,這會兒怎麼可能一魚叉剌死一條鯊魚。‘風莫追’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翻過了那條鯊魚,果然發現魚腹下有一條縫隙,鯊魚里面的內髒都被掏空了,正好能容一個人。師伯也沒殺他,他說,現在離我們約定的時侯還有一個時辰,我不殺你,你還可以逃。”

    “風莫追逃了五次,五次都被師伯抓到。這個時侯,他已經絕望了。他想自殺,但他已經累得連咬牙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師伯說完這句話,風莫追突然哈哈大笑,他已經瘋了,被師伯逼瘋了。到了時間,師伯一刀斬了他的頭,然後把頭帶回陸地。”

    “當師伯帶著‘風莫追’的頭從海上回到陸地的時侯,整個修道界都震動了!只此一件事,師伯名聲大振。正道中人佩服他的行徑,邪道中人震懾于他的手段和百無禁忌,便是妖族中人也佩服他的氣魄。師伯一時名聲無倆,修道界中年輕一輩,沒有人的名聲能出其右,一時被譽為修道界年輕一輩第一高手。許多修道界的少女都希望和能他成為道侶!”少女說到此,一臉神往。

    “沒想到師父年輕時,居然有如此的氣魄和手腕,只此一點,已經超出常人太多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讓師父顯得如此憔悴和滄桑,甘願在蒼松苑掃了這麼多年的地。”林君玄默默想道。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1 04:33 AM

第二十九章 玉皇頂的悲劇



    “師伯性子張狂而霸道,說一不二。他出道後,邪道人的故然殺了不少,道門中人犯事落到他手里,也是一個有死無生……”少女娓娓道來︰“有些道門護短,門下弟子雖然犯事,但卻想護全下來。師伯卻全然不聽,即便對方是道門某派的一些長老也是一樣。因為這個原因,師父得罪了很多人。而他的鵲起的名聲,又讓很多人不服。許多道門的弟子挑戰他,想一戰成名,但全部被師父擊敗。邪道中人也忌恨師父,由于師父的對邪道中人出手毫不留情,邪道宗派第一次發起了對一個道門中人的圍剿。負責那次圍剿的,除了邪道聲名赫赫的人物,還有一位金丹九品的高手,這樣的人物,已經是快龍虎期的高手了。要知道各派掌門也不過是龍虎期的修為啊!”

    “那次,邪道中人設計了一個陷阱,把師父引到了玉皇頂。邪道門派這麼大動作,本來是不可能瞞過正派的。

    但由于師父對事不對人,對于正道作惡之人從不念一脈香火之情。在有些道門長老的壓制下,邪道的這次行動被壓了下來,沒有人通知我們方寸宗,也沒有人去救援師伯……”

    林君玄心中冷一聲︰“這世界的道門看來也是魚龍混雜,如此行事,道門和邪道門派又有何區別。”

    “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就不知道了只我親說,邪道絕大部分在世間行走的強者都加入了那場圍剿中。他們把玉皇頂圍了一重又一重,還聯手施展了‘禁空**’以防師伯逃走。我只聽說,玉皇頂上戰斗了四天四夜,山上流下來的血水匯在一齊小溪一樣從玉皇頂的石階上一路淌到山腳。掌門他們以及宗中長輩趕到玉皇頂的時侯,只見滿上都是屍體。台階、山頂、岩石、懸崖下,到處都是,邪道的七名強者死了四名,而師伯卻不知所蹤。”

    “開始大家都為師伯死了,當一年後,卻有人說看到過師伯,而且還和一名美麗的紅裙女子在一起。兩人神仙眷侶,雙宿雙飛。……師伯和師娘真是登對啊。不過後來有人傳說,那女的其實是一個達到天人境界的‘九尾狐妖’天是她救了師伯,不過,我不相信,那麼漂亮的女子怎麼可能是人妖呢?”

    “你見過?”林君玄詫然道。

    “怎麼可能呢?我看地是副畫像。那副畫像就藏在師伯貼身衣里面。我只看過一次就再不讓任何人看了。”

    “關那個女子地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爹和宗中長輩對此都諱莫如深。我只知道。她好像是來過一次我們方寸山地。不過在宗中引起了極大地震動。到後來……”少女地聲音有些低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名女子死在了玉皇頂。而師伯那個時侯正被掌門關禁閉……那以後。師伯就變了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很消沉……。”

    林君玄瞟了眼少女︰“漂亮地女子就不能是妖怪來地道理。爛桃山地師叔祖應該說地是真地。那女子就是狐妖且必定是九尾狐妖。不是那種境界地存在。也不可能從邪道層層包圍地玉皇頂救出師父了。”

    林君玄並笨。相反測試結果可以說明一切。這麼多地信息。他大概地也理出了一個輪廓︰“龍虎期。也才是掌門地修為。這‘天人’期地修為應該是很高地。當初臨安城破廟中。師父也是‘天人期’修為。他說他曾經縱橫天下。‘九尾狐妖’這應該是妖族中非常強大地存在。這種存在。自有一股傲氣。道法比她高。能力比她高。長得再俊也不定會被她看上。相反。師父這種有原則又灑脫不羈。同時又頗有手腕和氣魄地人應該是很吸引這種存大地異性。狐妖雖然是妖。但也是女人。”

    “師父和‘師娘’互愛著對方。沒有道理一個在方寸宗。一個在玉皇頂。必是宗中反對。這一點師叔祖也提到過。‘師娘’死在玉皇頂。而且‘師父’卻在方寸山。按道理師父要知道‘師娘’被人圍攻不可能不去。而且‘天人’期地妖族要逃跑應該沒人攔得住。師娘為什麼不走?還有。這少女說各派掌門也不過龍虎期。也就是說。道門各派地掌門也是對付不了一個‘天人期’地妖族地。要殺死師娘。必然要有天人期地存在。那龍虎期就成掌門。那‘天人’期應該是各派隱而不出地老怪物級人物!”

    各種信息不斷地在林君玄腦海中交匯。他試圖分析當年發生在自已師父身上事

    相。要是別人,他也不會管這麼多,但松隅是自已

    “我才不過接氣期的修為,就能感受到方圓二十丈內的動靜,天人期的強者應該更敏銳才是。就算是遇上同為天人期的高手,以‘師娘’的身手也至少能在二、三十丈內發現,這個時侯,打肯定打不過,但逃,應該還是可以的啊。‘師娘’到底為什麼不逃?難道還想等誰一起走?”

    林君玄又把少女說的話梳理了一遍,終于發現了新的信息︰“師父和師娘第一次遇見的地方,是……玉……皇……頂!到最後,師娘死的地方,還是玉皇頂!”

    一條光線劃過腦海,林君玄恍然明白了什麼︰“‘師娘’等的……是師父!!她察覺在了玉皇頂被人包圍也沒逃,估計心中也是猶豫不決。”

    林君玄隱約能體會到自已這位素未謀面的師娘的心境了︰“預定的時間快到了,她怕她一走,就會錯過和師父的約定期。那個時侯,師父被關在方寸山,兩個人被宗中強行分開,她必然心神憔悴,而且在玉皇頂等了很久,就等那一刻。她應該是知道,她如果不逃,很可能走不了!”

    對‘妖’,林君玄並有什麼偏見。他的第一位師父便是一位妖,盡管他還不知道他的姓名。而這位師娘雖然是個妖,但她對師父,卻真正的用心去愛,甚至最後付出了生命。只憑這一點,她就值得人遵敬。

    “師娘在和師父約定見面日子里死了!這件事只怕不是那麼簡單,圍剿的人更像是早就準備好了,有預謀的。這里面恐怕是有陰謀。師娘的死因,最大的疑問還是師父和師娘的約定,是怎麼被其他人知道的?!”林君玄皺起了眉頭,這種東西有好幾種答案,可能是師娘一直坐在玉皇頂,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告知了其他人,也有可能是純粹是有人出賣了師父、師娘!但問題是,這種私密的事情,其他人怎麼可能知道,如果師父、師娘有告訴其他人,又有哪些人會知道,還有,當初師娘到底是怎麼死的,會不會有蹊蹺。如果事先被人暗算,再到玉皇頂,就算被低一等級的人用人海戰術殺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這種東西,沒親自經歷當年的事情,是無法確信是哪一件情況的。憑空想,想破想腦袋也沒用。

    “喂,喂……喂!”一連三聲叫喊入耳中,隨後一只細膩光滑有手臂在林君玄眼前晃動。

    耳然聽到那麼大的聲音,林君玄心神一晃,終于回過神來,眼前站著那藍色少女︰“怎麼了?”

    “怎麼了,你想麼事情想得那麼入神?又是搖頭,又是皺眉,又是嘆息的。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聽到!”少女道。

    “想師父的想的太過入神了,”林君玄含糊的應了一聲。

    “你師父的事情我已經說完了。現在該你說說,師叔祖為什麼會送你桃子,還有啊,你為什麼能進爛桃山,嗯,這點是最重要的。”少女壓根不知道,林君玄就在發呆的那會兒功夫里,已根據她說的信息,將當年的事情推演**不離十。松隅若知道他的弟子只憑只言片語,便能駁開重重迷霧,直指讓一輩子活在痛苦中的事情的核心,必會吃驚不已。

    “這個事情很簡單,沒什麼可說的。我可能舉起爛桃山前面那塊木樁,師叔祖說我和爛桃山有緣,所以讓我進去了。”林君玄淡然道。

    “沒了?”少女眨也眨眼楮。

    “沒了。”林君玄如實道。

    “你糊……”少女一嗔,作勢就要捏林君玄的臉皮,少女十五六歲,而林君玄不過十二歲,兩人看起來倒像一對姐弟。手剛剛伸過去,作勢要捏,在離林君玄的臉還有幾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

    少女全身一僵,以一種呆滯的聲音道︰“你剛才說……你可以搬動那塊木樁?”

    “是啊,”林君玄坦然道。即然爛桃山的師叔祖知道了,宗中有長輩們只怕也是知道了。遲早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有什麼好隱瞞的,還不如大方承認。

    “啊!”少女大叫起來︰“我快瘋了,十二歲的‘天人期’高手!!……不,不可能的,你才十二歲,就算是絕世天才,不,就算是萬年一遇的天才,也沒這麼誇張。我不信!——難道……”

    “薇薇——,你進了內宗怎麼不來看爹,卻跑到君玄的房子里去了?”隔壁,松鶴師伯的聲音傳了過來。


第三十章 大周天循環


“爹,我知道了,我只是來看一下師弟,馬上就過來。”少女扭過頭,對門外大聲道。

    回過頭,少女吐了吐舌頭︰“我得走了。……不過,別得意,我會去師叔祖那里求證的哦,要是讓我知道你在騙我,哼哼!”

    “我有必要騙你嗎?”林群玄心道。

    “薇薇,你是來看爹的,還是來玩的?”隔壁又傳來的松鶴的聲音。

    “來了,來了。”少女急忙忙的站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一眨眼消失在門外。

    “看松鶴師伯挺老實的一人,沒想到居然結了婚,而且還有這個這麼漂亮的女兒。”林君玄搖頭輕笑,關上門,回到蒲團坐下。又把地上盛著午餐的木質托盤移了過來。

    林君玄剛剛直在聽少女敘說師父松隅年輕時的事,這午餐放在地上晾了很久,這麼會有點涼了。

    午餐是兩碗白玉,一小碗抄白菜,面加了點蔥和姜,另外還有一小碗東瓜。兩樣都沒有放辣椒,修道者講究清心寡欲,辣椒味重,一般都不會在菜里面加的。

    正吃著,一陣敲門聲響︰“師弟在嗎?”

    “在。”林君玄應了聲。下碗筷。打開門。門外正站著平常負責給自已送膳食地膳房弟子。

    “你中午地飯菜有沒有送到。剛剛松師伯地女兒到上山來了。硬是讓我把……”

    “送過來了。正吃著呢。”林君玄知道他是想說。松鶴師伯地女兒從他手中取過了飯盤。他不知道她有沒有將飯菜送過來。

    “嗯樣我就放心了。師弟慢吃吧。”送膳弟子並沒有進來地意思。說完這句轉身就走。

    “多謝師兄。”膳食房地弟子在宗中地地位不高確地說。他們雖然處在內宗。能夠學習部分道術。但依舊屬于外圍弟子。內宗弟子並不是很瞧得起他們。

    林君玄吃飯很細。也很慢約半個時辰後吃完午餐。又細心地把碗筷放回木質托盤內。擺放整齊。把木盤推到門口君玄從桌下取出一本儒家書籍。在桌邊慢慢看起來。

    “砰!”半合的門推開,林君玄抬頭望去,那藍衣少女熟悉的臉龐出現在門葉中間臉微笑︰“小弟,姐姐要走了哦。……以後內宗有誰敢欺負你,記得告訴姐姐,姐姐替你欺負他。對了,記住姐姐名字,我叫李薇薇。”

    ‘砰!’說完這句話女嘻嘻一笑,合上門踏著輕快的步伐向外走去腳步聲越去越遠。

    “薇薇……”林君玄笑了笑,搖搖頭繼續看書午應東來的逛了會,臨近傍晚又去了趟爛桃山上繼續祭練陣法,生活輕松而悠閑……

    …………

    “……晚上~時,天英星當值!……離九宮!……”

    入夜,天空九星照耀,林君玄依舊祭練著‘陣法’,九宮之中,離九宮是最後一個祭練的環節。打開的窗戶下,林君玄隱身在‘一葉陣’中,源源不斷的往中九宮中輸入‘精氣’。

    ‘嗡!~一個時辰後,離九宮震動了一下,石子表面升起了一股紫色小火焰,那小火焰包裹著石子,眨眼間‘噗’的一聲便熄滅了。火焰下,原本褐色的石子徹底的變成紫色,晶瑩剔透,就像一塊完美無瑕的紫玉一般。

    “終于完成了。”林君玄拾起身前一手之距的紫色石子,入手一片光滑,有股溫溫涼涼的感覺。歷時二十多天,整夜整夜的祭練,九顆石子終于全部祭練完整。

    林君玄額上滿是汗珠,但心中卻充滿了喜悅。他掌中托著九顆色澤各異,圓潤光滑的石子,石子受九星渲染,分別呈現白、黑、碧、綠、黃、金、白、赤、白、紫。其中坎一宮,乾六宮,[<八宮三宮的顏色都是白色,其他六顆石子顏色各一。

    事實上在林君玄的感知中,就算三宮白色的石子也是不一樣的,坎一宮屬水,觸摸起來感覺柔和;乾六宮屬金黃色,表面觸摸一下光滑,帶著一種金屬的質感,而[<八宮受九星之力,五行屬火,雖然表面呈白色,但蘊含著一股躁熱之意。林君玄祭練了一個月的陣法,對這個感覺最為敏銳。

    “咄!”

    五指一揚,九顆石子破空而出,幾乎是同時落于地板,布成一個‘九宮八卦’陣法。‘篷!’陣法剛成,陣法上空猛的發出一聲炸響,一團雲霧猛然炸開來,雲霧之中電閃雷鳴,與陣法中興起的雷電相互應和。

    九宮八卦五行互相演化發展,眨眼之間,陣法上空的黑雲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厚,終于將整個陣法掩蓋起來,黑雲之中只聽得陣陣低沉的隆隆雷鳴之聲。

    “雲霧,雷電,風、火!這陣法已自成一個微縮世界了,”林君玄看著不遠處的電閃雷鳴的微縮陣法,心中湧起極度的喜悅,仰頭望了眼天空,天空星辰礫礫,即無雲層也無雷電。

    “這陣法一成,可興風、火、雷、電,可說是無中生有,如此神通,也怪不得‘天機宗’當年能憑借陣法成為修道界的大派了。

    眼前的陣法,林君玄可以窺見昔日天機宗的強大了。,林君玄收了‘九宮八卦陣’,將九顆石子收入了懷中。

    “陣法祭練已經完成,現在,終于可以全心修練‘星辰接氣訣’了。”《奇門遁甲》中早已言明,這種初級陣法的威力與輸入陣法中的法力是成正比的,布陣人法力越強,陣法威力越大,林君玄體內二十年的法力,相比同齡人還算不錯,但在整個修道界那就真的是初學者的。法力依然是他的弱項。

    收了陣法,在窗下的蒲團上坐下,林君玄默運平心靜氣要訣,眼觀鼻、鼻觀心,心神平靜下來內‘精氣’在體內游走,一股強大在吸力從林君玄的全身竅孔中發出空之中,滾滾的‘星辰之力’一股股仿佛江海一般透過窗戶,湧入林君玄的體內。

    “呼!~林群玄窗外風聲激蕩,不遠處,一名內宗弟子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濤濤如江海般靈氣身後一個廂房的窗戶處湧了進去。

    “好強大的靈氣吸納速度,看這吸納速度應該是某位打通了一個‘大周天循環’的師兄正在房中修練,”這名弟子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根本不知道這間房中住著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而且也沒打通‘大周天循環’。內宗的弟子整日沉浸苦修之中,對于其他事情根本不太在意,對于他們來說練是最重要的。

    林君玄體內還有形成‘大周天循環’,盡管他早在二十多天前就已經打通了七十一個穴竅。

    但之後,每天晚上不停的練陣法,法力大量消耗,而白天又不能修練‘星辰接氣訣’,導致他體內的法力一直保持在一個‘欠飽和’的地步。沒有足夠的能量里能夠順暢的打通穴竅。所以都二十多天了,林君玄依然還差一個‘穴竅’才能構成一個大周天循環。

    距離天亮還四個時辰(約八個小時)夠林君玄補充體內的‘精氣’了。源源不斷的星辰之力從四肢八骸湧入體內,匯入丹田體內‘精氣’融合在一起,然後在周身經脈內運轉。時間慢慢流逝林君玄一心沉浸在修練之中,引導在吸納的‘星辰之力’在體內運轉。大約三個時辰後,林君玄感覺到體內的‘精氣’已經達到和祭練陣法之前差不多的強度了,以往這個時侯精氣的吸收會變緩很多,但今天不知怎麼回事,林君玄感覺體內還可以吸收很多靈氣。

    “嗡!”

    體內‘精氣‘越來越多,經脈震蕩起,林君玄只覺全身滾燙,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沖動。就在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的剎那,林君玄突然以意識引導體內所有的‘精氣’一路滾滾蕩蕩,向著第七十二個‘穴竅’湧去。浩浩蕩蕩的精氣沿著經脈向著第七十二個穴竅湧去,‘精氣’過去,整條經脈都震蕩起來,似乎承受不過這股強大的‘精氣’壓力。

    “轟!”

    浩浩蕩蕩的‘精氣’化為條怒龍,沖擊在‘星淵’穴上。在‘精氣’沖破‘星淵’穴的剎那,林君玄‘噗’的張口噴出一股血水,同時體表孔穴同時往外噴出一股血霧,身上薄薄的粗布道袍瞬間被血水染透,那血卻不是紅的,而是黑的——那是人出生後受後天濁氣感染生出的污血、濁血受‘精氣‘沖擊,從毛孔中噴射出來了。

    一口血噴出,林君不但沒有覺得精氣大傷,反倒有種身輕如燕的感覺。一呼一吸之間,身軀有一種隨著呼吸撥地而起,飄浮起來的感覺。

    “《道法正藏》中說,打通‘七十二’條穴竅後,‘精氣’沿著大周天運行便會有伐毛洗髓的作用,伐盡體內的後天濁氣。現在剛剛打通‘星淵穴’,一旦松懈說不定穴竅隨之閉合。打鐵得趁熱,再運行幾周。”想到這里,林君玄緊固心神,強運體內所剩不多的‘精氣’沿著一個大周天的路軌運行起來。

    與林君玄預料的不同,第一次運行大周天循環,居然變得極其緩慢。‘精氣’幾乎是一寸寸的前進,但漸漸的,‘精氣’的流進速度便越來越快。當‘精氣’流過‘星淵’穴的時侯,林君玄全身四萬八千個毛孔同進迸射出晶亮的光芒……

    “嗡!”

    靈台殿上方,十丈之處空氣一聲震蕩,憑空生出一股大風,隨後,一條條缸口粗的長蛇狀乳白色靈氣從四面八方湧來,于林君玄的廂房上空匯成一條海缸大的靈氣柱,‘轟隆’一聲筆直的射入了林君玄的廂房之中。

    “呼!~四方,大風鼓蕩,一剎那,靈台殿各處檐牙處,一名名發須皆白的老者睜開眼來,震驚的看向不遠處那道浩浩蕩蕩的靈氣柱……

    “這個方向,似乎是松隅那個弟子的方向……”一名白發老者坐在桅牙上,喃喃道︰“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吸納周天靈氣居然會有這種氣象,幾乎和一個修練了二、三十年的修道者差不多了,太不可思議了!”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1 07:03 PM

第三十一章 道訣風波 (上)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能力?他進宗中不久,就算天生修道奇才,也不可能吸納靈氣的時侯有如此氣象。”另一名老道人喃喃道。

    “這孩子恐怕是有些古怪,”相鄰處,另一名面如桃木的老道人說道︰“去看看!”衣袍一蕩,三名白須白發老道人從桅牙上飄處,如棉絮一般,飄飄蕩蕩毫不受力,沿著靈台殿外圍,飄向林君玄的窗口。

    “砰!”

    房門突然被一股強力從外面破開,房中,林君玄正在修練,聽到這聲音,心中警兆即生,霍的睜開眼來,幾乎是在房門打開的同時,五指一掃,收了房中的‘一葉陣’。

    “師伯!”門口,站著是一臉青的松鶴。松鶴好像沒有看到林君玄一樣,他一出現在門口,身形一蕩,便出現在林君玄身邊,幾乎是同時,窗外,三名白發老道從上方輕輕飄飄的落下,落在窗外。

    “師佷,剛剛是誰在這房里練?”一名臉色古板的老道嘴唇動了動,冷冷道。

    “師佷見過方,方圓,方霄三位師伯,回師伯話,剛剛是弟子在房中修練,不知三位師伯這個時侯到訪有什麼事?”松鶴行了一禮,隔著打開的窗戶問道。

    “哦?”一名老道眉頭抽動下,有些不信道︰“剛剛是你在修練?”

    “不錯,隅師兄有事出去,他特地交待我替他教導這位新收的弟子。”聽到松鶴口中吐出‘松隅’的名字,三個老道臉色微變。

    “我怎覺得好像是松隅新收地這個弟子。林君玄剛剛在吸納靈氣?”中間地老道冷冷地瞟了一眼松鶴︰“你平常不是在隔壁地房間嗎?怎麼會這間房里?”

    “是這樣子地平時都是隔壁睡。不過。今天君玄有些修練上地問題想請教我。後來待地時間晚了。索性就在這間房里修練了。”松隅恭聲道。

    三個老道皺了皺眉。互相看了一眼最後。左邊地老道開口道︰“即然是這個樣子們就不過問地。不過。如果是這個孩子引發地剛剛地氣象。那得小心了……。”

    瞥了一眼一旁不說話地林君玄。中間地老道接過道︰“……我們有些擔心門中混入邪道門派地弟子。意圖對我方寸宗不利。畢竟一百年前。萬岳派地滅派擺在那里!”

    “我知道三位師伯多慮了。”松鶴行了一禮。

    “嗯。即然是虛驚一場。那就算了。”三名老道人說完身形一蕩。便輕飄飄若鬼魅般向靈台殿上飄去。

    林君玄在一旁聽著,這會兒也知道這三人是沖自已來的。

    ‘一葉陣’和‘萬籟陣‘可以遮蔽一個房間內的靈氣波動,但打通一個大周天循環後靈氣吸納的速度直接提升了兩倍以上。靈氣吸納範圍更是擴展了十倍!

    “師伯!……”林君玄覺得自已需要說些什麼。

    “不要說話,趁天還沒亮上隨我去見你師父,”松鶴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和嚴肅。

    “師伯剛剛那三位師叔祖……”林君玄還沒問完便被松鶴打斷了。

    “他們三個,是宗中你師父最恨的人……些事你以後會知道,先和我走吧。”此時天邊剛蒙蒙亮,松鶴拉著林君玄快步向外走去,繞到靈台殿的另一面的檐台下,松鶴伸手將林君玄挾到腋下,便騰空而起……

    ……

    兩人騰空而起向方寸山外飛去的同時,林君玄廂房的上方,三根翹起的檐牙上。

    “不對,那股靈氣帶有星辰氣息,絕不是屬于我方寸山的道訣!”名叫方圓的白發老道人突然道。

    “房門是打開的,松隅是後來趕過來的!”旁邊,方正老道人也醒悟過來。

    “松隅在撒謊!”幾乎是同時,三名道人再次從靈台大殿上飄下,半空中一折,便透過打開的窗戶,進入了林君玄的房間里。房間里空空蕩蕩的,林君玄、松隅已不知所蹤……

    方寸山往東,半個時辰之後,松鶴帶著林君玄出現在了一座山上。山上樹木叢生,樹蔭里滿是荊棘。松鶴一句話不說,帶著林君玄落到山上一條小徑上。到這刻,林君玄也明白,這座山應該就是~山了!

    “你在這里待一會兒。”松鶴說完這句,便松開了牽著林君玄的手,向前走去。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背影盤坐在地上,正背對著林君玄,在他身前,林君玄看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墳堆。

    “這便是‘師娘’的墳墓吧?”墳堆上沒有墓碑,墳堆的泥土還是新翻的,低低矮矮的,上面幾叢雜草在風中抖動著,流露出一股淒冷的氣息。

    昔日風華絕代的美人,如今卻是眼前墳堆里不起眼的

    骨。而師父則整日沉浸在痛苦之中,二十年躲在蒼一名掃地僕。林君玄腦海中又回響起松鶴師伯之女薇薇說過師父年輕時‘老夫聊發少年狂’的往事,看著眼前那個淒涼而孤獨的背影,林君玄只覺心中滿是同情。

    前方,松鶴走上前,拍了拍松隅的肩膀,然後低語起來。中途的時侯看了林君玄一眼。

    “知道了!”林君玄聽到前方松隅大聲道,說完這句話,他站了起來,就在他站起來的剎那,松隅的氣質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說之前的松隅像一顆被枯萎的野草,那麼這一刻松隅就變成了一顆挺撥的千年古松!

    “師父!”看到松隅走過來,林君玄垂手而立,恭聲道。

    “嗯,”松隅在林君玄身前三尺處停下,樹林間,松隅拖在地上的影子魁梧而挺撥︰“你的事情我知道……,沒什麼可擔心的。”

    第二句話是︰“你我的弟子,這里是方寸宗,沒有人可以對你胡來!”

    說完這兩句話,松隅便負看著遠處的天空,在方寸山屹立的方向,一名內宗弟子正御風飛來。

    “參見兩位師,掌門有令,著松隅師伯帶弟子林君玄回方寸山靈台殿!”那名弟子一落地,便躬身道。

    “知道了。”松隅牽起林君的手︰“我們走吧!”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便帶著林君玄撥地而起,向著東方靈台殿的方向而去。在兩耳風聲將起的剎那,林君玄隱約聽到松隅道︰“三個老匹,二十年前害我和玉姬還不夠,……如今還要來害我的弟子……”

    功力升本來是一件好事,但這會兒,卻成了一件壞事。松隅的自語,多少讓林君玄明白一點端倪,那方正、方圓、方霄三個老道當年應該間接或直接的導致了師父和師娘間的悲劇。自已修練的時侯,其他道人沒找上來,偏偏就這三人找上門來,恐怕並不是因為自已修為過于驚人這麼簡單。

    “即然入了方寸宗,便算是方寸宗弟子。一味藏著掖著也不是辦法,‘星辰接氣法’才不過打通一個大周天循環,就出現這種異狀,以後修為深了,遲早會被人發現。這次被人注意到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處理的好了,《道法正藏》的事情就再不用擔心了。”林君玄心中想到,兩耳風聲呼嘯,不片刻,一行四人便回到了靈台方寸山。

    “不用擔心,到時掌門問什,你答什麼就是!”門口處,松隅說完這句,就推開了靈台殿。

    大殿中暗暗的,林君玄跟在松隅身後,剛剛踏入大殿,耳中便聽到一聲暴喝︰“跪下!”

    那暴喝聲中夾著一股強大的威壓,林君玄眼楮適應殿內的光線時,只見大殿早上剛剛見過的三個老道人,方圓、方證、方霄正站在大殿前方的台殿,左右兩側是七八名其他的白發老道。除此之外,在方圓、方證、方霄三人身邊還坐著一名面如紅玉,一臉美髯的道人,那道人目如星辰,精光發亮,一看就是個高手。

    “誰敢!”一聲怒哼從前方發出,松隅身形向左微跨,便攔在林君玄身前,他目光如閃,冷冷的掃過三名老道人。

    “松隅,你敢目無尊長?!”方圓老道暴喝道,頷下銀須抖動。

    “目無尊長?掌門沒有發話,方寸宗什麼時侯輪到你們三個做主?!”松隅掃了三人一眼。

    “你!——”三人勃然大怒,大殿之中的氣氛驟然緊張,三人霍然轉首,對著台階上一拱手,怒道︰“掌門,你怎麼看!”

    台階上,言寸宗掌門臉上毫無表情,聽到三名老道人的話,只是淡淡道︰“松隅!他們畢竟是你的師伯,態度要尊重些。”

    “是,掌門。”松隅躬身道,但眼光看都沒看三個老道。

    松隅身後,林君玄一直都沒說話。從早上突破一個‘大周天循環’驚動這三個老道開始,他都一直是被動的應對這件事情——這件事驚動的都是師伯、師父、師叔祖,方寸宗掌門一級的人物,他這一級不知道哪代的弟子實在是人微言輕,沒什麼說話的權利。

    不過這一會兒的時間,他也看出點端倪來了︰

    “我剛進來,三個老道一聲暴喝,顯然不止是想給我看臉色,他們這是殺雞儆猴,想通過我震懾一下師父。”林君玄掃了一眼大殿兩邊那七八個垂眉低目好像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的銀發老道同,心中有數,這幾些個師叔祖是被方證、方圓、方霄三人硬拉過來,其實內心之中,這幾個人應該都不願意摻雜進這場紛爭之中。


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 道訣風波(中)


“師父和方圓、方證、方霄三人的恩怨其他人應該都明白,所以其他的師叔祖都不願意摻雜進來。這件事表面看是我修練時的氣象太過驚人,但在他們看來,其實還是師父和方圓三人的舊年恩怨,但掌門的態度,表面是順應方圓、方證、方霄,但剛剛對師父的態度並無喝斥的意思,”心里轉過這些個念頭,林君玄對于這次由自已引發的糾紛已經有了個大體的了解,掌門、幾名殿中師叔祖的態度也讓林君玄心中大定。

    正想著,突然林君玄突然發覺一道目光從大殿前方落在自已身上,是那個美髯道人︰“這人不知是誰?”這人沒開過口,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林君玄站在松隅身後,一言不發,一臉鎮定。關于的他的資質測試早已在宗中傳開,這個時侯裝癡賣傻只會適得其反。

    “好個小子,見到宗中這麼多長輩,倒是沒有半點慌張,”美髯道人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林君玄,而林君玄卻一臉平淡,連看都不看向他這個方向,好像沒有察覺到他的眼光一般。

    “掌門,一個十二的弟子上山修習不過三年,就能達能一個大周天循環,比擬一個修道二三十年的弟子,雖說他根骨杰出,但也不應該有如此氣象。我們三人懷疑——”方圓驀然一指林君玄,暴喝道︰“此子乃是某些不懷好意的人潛入宗中,意圖不軌。掌門,萬岳派的滅派擺在那里,我們方寸宗切不可步萬岳派的後塵啊!貧道提議,廢除此子法力,驅逐宗派!”

    林君玄在一旁聽得也是名火起,最開始的時侯也只以為自已修練的《道法正藏》威力過大,引起這幾人的懷疑。但從~山歸來,林君玄已經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這麼簡單了。只因為一個懷,就要廢了自已一身法力,逐出宗派,真個是用得一副好心思!

    方圓此話一,松隅霍的扭頭,死死的盯著他,那一雙眼眸中湧起一股血絲他的眼中,方圓感受到了一股濤天的殺意殿之中充斥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擒龍,你想干什麼?”方霄道,臉上有了些驚慌。方霄不說還罷,他一叫出松隅當年行走天下的姓名,松隅眼中的血色更濃了林君玄也感受到松隅身上一股濤天的恨意。

    “砰!”就這時,那美髯道人突然一步邁出擋在了方霄、方圓、方正三人身前︰“師父與兩位現伯不必擔心,這里是靈台殿,他不敢放肆的!”

    “松隅——”掌門聲音從寶座上傳來。老道人地聲音中有股無形地力量。如春風般拂過大殿。無形中化去了林隅一身地殺意。

    聽到掌門地聲音隅回神來。深吸了口氣中血色漸漸褪去。

    “月天。你也退下。”

    “是掌門。”美髯道人一笑。拱拱手褪了回去站在方圓三人身邊。

    “你們說我這弟子可。不知道哪里惹三伯懷了?”松隅淡然道。

    “哼。三年打通大周天。這本身就可。還有。他修練地道訣絕非我方寸山上任何一種道訣。種種行為絕對可。為了我們方寸山著想。此子還是逐出為妙。”方圓道。

    “幾位師兄,你們怎麼看?”方霄看著另一側一直垂眉閉目,漠不關心的七名白發老道人。

    “呃,這個……,十二歲,打通了這麼多穴竅的話,是快了點,”一名老道猶豫了一下,說道。

    “掌門,你也聽到了。這件事情,還請掌門秉公辦理!”

    斜月三星祖師畫像下,方寸宗掌門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松隅。

    “掌門,君玄的根骨,大家都是知道的。百年難得一遇的根骨,先天通了二十八道穴竅,三年的時間,打通了一個大周天的穴竅,只能說明他的悟性和根骨遠超常人。我方寸宗應該高興才是,難道應為一個萬岳派,從此以後,凡是資質好的,便永遠拒之門外嗎?三位師伯一心盯在我的弟子身上,不知是安的什麼心思?”

    “哼,誰自問修道三年能打通七十二道穴竅?”方圓冷冷道︰“松隅,你當年能嗎?”

    “這個,倒也未必。我們道門各派的鎮門道訣也是能達到的,還有一些已經失傳的遠古道訣,也都能達到這個效果。不過,鎮門道訣只有掌門才可以修練,以門中目前的道訣,不管是三星訣還是斜月訣,要想三年打通一個大周天循環,都是不可能的。”台階下左側,一名師叔祖的白發老道目露思忖之色,囁囁道。

    “遠古道訣?”林君玄心中一動,當年破廟之中,師父曾經說過,《道法正藏》乃是他在一座深山古洞中獲得的,莫非乃

    遠古道訣不成。不過,林君玄知道在別人眼中自已年,但事實情況是,他在上山之前就已經修練三年多了。一個五歲左右便懂得修練,並且完成築基的孩子,在其他人看來,多少會有些震驚和難以相信。

    那老道說完,感覺到所有人目光落到自已身上,林君玄剛要開口,耳中便聽到了師父松隅的聲音︰“他身上的穴竅是我替他打通的。”

    此話一出,殿中嘩然,方圓、方證、方霄三人齊齊看著松隅,其他本來漠不關心的白發道人也看向了松隅。

    “松隅,你這樣做固然是為他好,但他才十二歲,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反而會害了他!”一名銀發道人道。替別人打通‘穴竅’需要耗費極大的法力還有精力,對心神的損耗極大,修道者講究心境的圓滿,一般很少會替後輩弟子主動打通穴竅。不止因為極耗‘精氣’,而且這種苗助長的方式,從長遠來看,對弟子的成長並不利。

    林君玄怔了一下,沒想到松隅會為了自已,當著掌門和其他師叔祖的面撒謊。在林君玄的位置,只能看到松隅的偉岸的背影,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我知道。”松隅淡道︰“不止是他的穴竅是我打通的,連他身上的道訣,也是我傳給他的。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教他,至于那道訣的來歷,我想你們都知道。——各位一師伯,還有什麼要問嗎?”

    出乎意料的是,包括發難方宵、方證、方圓在內,所有的師叔祖級的道人全部沉默下來,沒有人詢問這功法的來歷。三名老道身邊,那位美髯道人月天目中掠過一絲妒忌的神色,很快一閃而逝。

    這次靈台殿的考驗,總讓林君玄覺得很氣氛很詭異,很古怪。師父松隅論輩份應該比方圓他們低了一個輩份,但當著滿殿長輩的面,他對于方正、方圓、方霄三人並無絲毫敬意,而其他人包括掌門在內也居然不說什麼,在這講究規矩的方寸宗內宗中,簡直是不可思議的。真正最讓林君玄詫異的是方寸宗的掌門,身為掌門本應該說一不二,絕對掌控局面,但事實是,林君玄感覺方寸宗的掌門此刻正采取一種放任的態度,從開始到現在,他說的話屈指可數。

    “當年不知道發生了什事,才會今天這種局面。看那幾位師叔祖的樣子,更多的似乎是對師父懷有愧疚之心,否則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采取這種不偏不幫,置之不理的態度,甚至于松隅某些過份的舉動裝聾作啞。

    大殿中一片死寂,半晌,方正終于道︰“掌門,不論如何,我們始終認為必須對松隅的這名弟子進行調查,而且,他即然加入了我們方寸宗。那他身上的道訣便也屬于我們方寸宗。我們建議,這門道訣必須公開出來,由內宗藏書閣長老記錄,收入藏書閣中。松隅雖然說是他助弟子打通了穴竅,但三年能有如此成就,也是驚人。

    如有必要話,這門道訣最好是在宗內公開,讓所有弟子修習!我提議,這門錄寫之後,可以讓我宗下的弟子試驗一下,東方玉、宋思明等人資質比他差不了多少,由他們修練一下最好不過了。”

    “來了,果然是個好借口,”林玄心道,唯一出乎意料地的,是東方玉、宋思明居然是這三個道人的門下。但想一想方正、方圓等人的輩份,東方玉、宋思明等人的師父應該就是他的弟子了。

    “掌門,弟子有話要說。”這個時侯,林君玄終于開口了。林君玄一開口,其他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這名先前被他們忽視的少年身上。八個白眉老道眼中有了驚異之色。這個弟子小小年紀,當著這麼多長輩的面,居然能神色自若的為自已辨解,不錯,不錯。只是,可惜了……

    “你說吧。”祖師畫像下,方寸宗掌門點了點頭。

    “掌門,弟子想問,我方寸宗中可有哪條規矩,規定方中不能學習宗外的道訣、道法?”林君玄泰然道。

    “這個倒沒有,宗中也有些弟子是帶著家傳絕學投入山門的。像你月清師伯修練的道訣,便不是我方寸宗內,”方寸宗掌門點了點頭,徐聲道。

    “掌門,弟子還有一事。宗中可有規定,門下弟子所有修習道訣都須上報內宗,便錄入藏書閣的?”林君玄又道。

    方寸宗掌門核板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捋了捋須道︰“我方寸宗乃是道門大派,並不在意這些。宗中的規矩雖多,但總結起來,只有六個字‘不得欺師滅祖’!”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1 11:17 PM

第三十三章 道訣風波(下)


  回掌門,晚輩沒有話說了。”林君玄一躬身,退到了一旁,松隅拍了拍他的肩膀,贊許的看了他一眼。在這個問上,林君玄出面比他出色多了。

    大殿上,眾老道面面相覷,林君玄這幾個問題看似沒什麼,字字直指核心,完全避開方圓、方證、方霄幾人提出的建議,把話題轉移到了宗內的規矩上。要上交道訣,,宗中有沒有這條規矩?要逐出宗派,,宗中有沒有規定修習宗派外道訣就得趕出宗派外的規定?說得再有道理,不符規矩,那也是沒有用的。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方霄瞪了眼林君玄,突然踏前一步,轉過身,對著台階上拱手道︰“掌門,方霄等三人提出的要求合理合理,畢竟這是關我方寸宗宗派根末的大事,容不得馬乎!而且,宗中有定,對于門下弟子,特別是內宗弟子,必須調查清楚他們的來歷!方霄建議,即刻查明這林君玄的來歷,並驗證一番,若是他的出身正正當當,則這事純粹是一場誤會。

    若不然……,須得將其廢了道法,趕出山門。(全部小說超速更新︰/COM﹞”

    “宗中倒確實有這個定,凡入了內宗,三個月內須明門下弟子出身。不過,你們三人即然懷疑他的出手,倒是可將這調查提前一些。”方寸掌門目光投向林君玄︰“君玄,你且上前來。”

    “是,掌門。”林君玄向前走了幾步。

    “我且問,你家鄉是在何處?”方寸掌門道。

    “臨安城。”林君玄道,這個問他早已考慮過。穿越之後,他便降臨在臨安城,當時不過四歲,雖非出身在臨安城,按照這個年齡,倒算得臨安城人。

    “臨安城……”聽到這個答應,方寸宗掌門眉頭若有所思,沒有再問下去。

    “居然是臨安城。”方正、方宵、方圓三人相視看了眼,林君玄回答任何一個方都不會讓他們吃驚,是這個方……,其他白眉道人目中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松隅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林君玄,他也沒想到,林君玄居然是從那個方出來的。

    臨城被邪念宗煉成了一座死亡之城,城中所有百全部死亡,這件事情早已傳遍天下。(全部小說超速更新︰\.﹞林君玄若是出自那個地方,已經沒法可查了。

    “可是紫衣侯府所在的那個臨安城?”一個白眉道人開口。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

    “掌門,果林君玄真的出自那個方,已經不用去查了。”另一名銀發道人拱手道。

    “查,為什麼不查!”方霄不滿的瞪了那銀發道人一眼,隨後看向林君玄︰“只要一天沒有查實他的出身來歷,這件事便一天沒有完結。娃娃,你說你出身臨安城,我問,你是怎麼出來的?邪念宗控制著臨安城,和平鼎王勾結毒殺了所有百,你是怎麼脫出來的?又有什麼人可以證明你是出生在臨安城的?”

    “方霄!不顧身份,刻意刁難一個宗中晚輩,莫非不覺得丟人嗎?二十年前,害我還不夠,我敬你是師伯,沒有和你計較,今日,你還要害我的弟子嗎?!”松隅衣袍一震,跨前一步,怒道。

    “松隅,掌門在此,你敢信口雌黃,二十年前,若非不自重,勾結上族女子……”方霄激動道。(手機瀏覽﹞雙方終于撕破臉皮,直接涉及到當年之事。

    “住口!”方寸宗掌門終于震怒,大袖一振,霍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祖師面前,你們居然敢如此放肆!”

    “掌門息怒!”

    方寸宗掌門一動怒,不管方正、方圓、方霄三人,還是松隅,抑或是其他銀發道人都為之震動,一個個弓下了身。靈台殿中,就算有人輩份比方寸宗掌門還要高,不論怎麼說,他乃是方寸宗掌門,代表的是整個方寸宗最高的權力。不尊重他,便是不尊重那畫像上的斜月三星祖師,便是欺師滅祖,這可是重罪!

    “二十年前的事情,誰也不得再提。那孩子乃是當事人,你們一個個各抒已見,各有問過他的意見。君玄,我來問,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殿中各位長輩說的。”方寸宗掌門宏聲道。

    “回掌門,臨安城中有人能證明君玄的身份的。”林群玄坦然道。(手機瀏覽.﹞

    “哦,你說,誰可以證明你的身份?”

    “邪念宗侵入臨安城那日,我隨羅昶一起,跟隨著西席老師一起出城游玩,正躲過了劫。那羅~卻是可以證明弟子身份的。”林君玄恭聲。

    “羅~是誰?”

    “羅昶乃是臨安城紫衣侯的公子,弟子進入方寸山前,曾他的伴讀書童,除了他之外,紫衣侯夫人也能證明我的身份。”林君玄這翻話講完,殿中諸人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紫衣侯是誰?正邪兩道沒有人不知道。此人當然為了輔佐鴻冀王朝殺了多少輔助敵對勢力的正邪高手。臨安城被邪念宗佔領,正是此人率領鴻冀王朝大軍殺入臨安城,將邪念宗殺得大敗。而且此人本

    ,卻十分痛恨修道中人。當日臨安城中有不少秉付邪念宗的正道中人,紫衣侯照樣將之殺盡。這方寸宗若是派人前去詢問紫衣侯,只怕是還沒有開口,就已經被他斬了。

    方圓、方正、方霄臉色都有些怪怪的,怎麼沒想到,松隅的這個弟子居然還扯上了鴻冀王朝最盛名的紫衣侯!

    現在林君玄已經將自已的出身來歷報了個清楚,該怎麼去驗證這個消息的真實,就不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了。(全格式電子書下載﹞現在輪到方圓、方正、方霄三人頭疼了。

    “這個問即然是三位‘師伯‘提出來的,怎麼找紫衣侯驗證,就交給三位‘師伯’了。”松隅宏聲道,從林君玄的方位,看到松隅的眉角抽動了幾下,隱隱流露出一抹笑意,顯是非常解氣。

    “這個……”方圓、方霄、方正三人同時色變。紫衣侯乃是鴻冀王朝立朝之前就是龍虎期的修練,今已經過去十數年了,修為只有更深。別說他們,就算是方寸宗掌門過去了,都沒有把握一定能打敗紫衣侯。

    林君玄心中暗笑,終于看到這三個老家伙吃癟。

    “向紫衣侯求證的事就不用提了,君玄,可還有其他求證方式?”方寸宗掌門道。

    方圓、方霄、方正畢竟是宗中長輩,讓他們三個去見紫衣侯那是不可能的。(手機瀏覽﹞林君玄也沒指望他們三個去,不過能看他們三個出出糗也是不錯。

    “回掌門,還有一個人可以證明我的身份。那人說來和我們方寸宗是有緣份的。”林君玄道。

    “哦?”殿中眾人都露出了關注的神色。

    “那人叫顧念仁,乃是紫衣侯府管家。有一次,我曾聽人說過,他是方寸宗的弟子。”林君玄如實道。

    “是他!”方寸宗掌門道動容。

    “傳說居然是真的,念仁沒死!”一名銀發老道喃喃道。

    “掌門,竟然‘念仁’可以證明他的身份,那他的身份便不用再懷疑子,”一名白眉老道拱手道︰“他的修為雖然快了點,也是因為他師父以大精力替他打通‘穴竅’的結果。”

    “不錯,他即是和‘念仁’那孩子相識,應該無疑了。擇日,派人和念仁聯系一下就可以了。”又一名銀發道人附和道。

    方圓、方正、方霄三人臉色青,事情開始的發展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但沒想到,到了最後一個環節居然完全超出他們的控制。三人最初猜測林君玄是孤兒,這世界,孤兒多的是,個孤兒是不可能有人替他證明的。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把他廢了道術,逐出山門。但沒想到,事情完全脫出了掌控。

    “方圓、方正、方霄,你們三人還有疑問嗎?”方寸宗掌門站在寶座前,俯視著三人道。

    “沒有了。”三人再不甘,也只能這麼說。

    “君玄修習的道訣,乃是松隅所傳。我方寸宗只記錄屬于我派的道訣,君玄所修習的就必記錄了。好了,這件事就告一段落,都走吧。”方寸宗掌門揮了揮衣袖,說罷,坐回寶座上,雙手相扣,結了個印,他的身形變變的,即似與身後的寶座融為一體,變真切了。

    “你隨我來。”松隅冷冷的瞥了眼遠處的方圓、方正、方霄,一拉林君玄,便向殿外走去。

    回到房中,松隅關上門第一句話就是︰“你在有些事情上撒了謊,不過,我相信你絕非像他三人所說的那樣。”

    “一個人的心術從他寫的字上可以看出來,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是寫不出那位方正,浩然的字體的。

    所以,我替你撒了謊,你也不用緊張,我不會問道訣的來歷,也不想問。你只需(住,你是我松隅的弟子就行了。我們這一脈代代相承,將來,你若做了師父,也如我這般對你的弟子就是。”

    “君玄記住了。”林君玄恭聲道,對于松隅他雖然還不是很了解,這一系列的事情,已經讓他對自已這位師父心中敬意。

    “今日宗中的形勢你也看到了,日後行事,特別要小心方正、方圓、方霄三人。我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因為私人恩怨。事實上,我一直懷疑他們三人才是真正心懷叵測,欲對方寸宗不利的人!”

    “啊!”林君玄驚呼一聲,雖然他也對于這三人沒有感,還沒聯想到這個方面。

    “算了,這個事,記住就是。到目前還只是個猜測而已,並沒有什麼證據。反正記住,對他們三人要多多小心。”松隅道。

    “嗯。”林君玄點點頭。

    “坎離宮的坎離子師伯是個人,你以後若是在宗內遇到危險,可以跑到他那里,向他求助!”松隅一臉鄭重道。

    林君玄仰起頭,宗中師伯談到坎離子,都會囑咐他們的弟子遠離坎離宮,松隅卻似乎對他很有感︰“弟子記住了。”


第三十四章 兩顆丹丸


嗯,”松隅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古篆字學的怎

    “學的差不多了,今天是最後一天去坎離宮,過了今天就不用再學古篆字了。”林君玄道。

    松隅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這幾天你就修習‘咫尺天涯’。這幾天我就暫時不去梟山了,和你待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他們三個老不死誰敢惹你!”

    林君玄聽著心中一片漫暖,今天若非松隅護持,事情可能會麻煩許多,很有可能《道法正藏》的秘密都保不下。

    在別人看來,松隅或許不是一個好師父,因為他不會手把手的教弟子,也時時監督、看護弟子,甚至做弟子想找這個師父的時侯都不知道應該去哪里找他,但在林君玄看來,松隅就是最好的師父。他或許不會手把手的教弟子,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對弟子就不負責,只是他教弟子的方法與別人不同就是了。在林君玄看來,松隅教弟子的方法可以用四字概括‘因材施教’!至少,林君玄就很適應這種松散、自由的學習方式。他的資質並不差,許多自已看道術就可以了。那種手把手的方式,他反而覺得不習慣。

    不管松隅外表起來怎麼樣,林君玄覺得只憑剛剛在靈台殿里他對弟子的護持,便足夠稱得上一個稱職的師父了。

    “多謝師父。”林君玄躬身道。

    “謝謝就不用了,我對你說,以後,你若成了師父,也像我這般對待你門下的弟子就可以了!好了,時間快到了,你該去坎離宮學習了。”松隅揮揮手。

    天剛剛蒙蒙,林君玄便被松鶴帶到了梟山去見師父,兩人剛走,方圓、方正、方霄三人急忙召集了七八個宗中同輩份的師兄弟,又叫了掌門,要求對林君玄進行調查。從進靈台殿到現在雖然也有幾個時辰,不過,到現在,也才不過辰時(八點左右)師徒二人進房時,膳房已經將早餐送過來了會兒還有點溫熱。坎離子師叔祖開講的時侯快到了,已經也來不及吃早餐了。

    “師父,那我先走了。”林君恭敬道。

    “去吧。幾天我會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地。直到這次地事情完全地結束們三個不會再來找你地麻煩。

    林君玄走來時。外面依舊一片清靜多地內宗弟子依舊向往常一樣沉浸在修練之中。這個早晨似乎與其他地早晨並沒有什麼區別。

    “消失還沒傳開。這件事宗地人應該還不知道。”林君玄幾乎是在天剛蒙蒙亮地時侯就被叫進了靈台殿。師徒二人一踏入靈台殿。大門就關閉了。門外地方寸宗弟子只見林君玄跟著松隅走進大殿。具備是什麼事情卻並不清楚。

    “大哥好。你終于來了。”一走入坎離宮東來就迎了上來。跟應東來隨便聊了幾句後君玄隨意地掃了一眼殿中。宋思明、東方玉等人都沒有看向自已這邊該是還不知道宗中地事情。

    林君玄腦海中念頭一轉。思忖道︰“我五行金之力壓制其他五行之力地事情早已在宗中傳開。日後若是遇上需要施展道法地時侯。一旦表現地突出。便會引起人驚訝和懷。這次《道法正藏》地事情圓滿解決。以後再有人懷。就可以順利地推到這上面了。”

    腦海中想起在大殿中的情形,林君玄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在殿中,師父替我圓謊,說是他傳的我道訣,當時他說,‘道訣’的來歷,師叔祖他們都知道。師父這般說,他們居然都沒追問,似乎真的知道來歷一般,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林君玄一一梳理著與松隅相關的信息,當腦海中掠過一個人物時,心中不由一動︰“是了,師父的隱含的意思,應該是說這‘道訣’是師娘所傳的。師娘乃是‘九尾妖狐’,天人期的妖族強者,這類強者身上有些厲害的道術、道訣也沒什麼奇怪的。”

    林君玄又想起師伯松鶴的女兒薇薇說過的話來︰“薇薇似乎說過,師父在與師娘相遇後,道術突然大進,很有可能,師父昔日也曾得到了‘師娘’的幫助。而‘師娘’的死又間接的與宗中的師叔祖們有關,正因為心中在愧,所以師父這麼一說,他們心中有愧,自然不敢追問了。是的,必然是這個樣子!……”

    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偏殿傳來,林君玄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抬頭望向大殿前方,只見坎離子穿著一身火紅的道袍走了出來,在前方的大蒲團上坐下後,目光在殿中掃了一圈,宏聲道︰“好了,今天是最好一次上課。上完課後,你們都可以滾蛋了!”

    “……”所有人都無語,不過習慣了坎離子時而正常,時而發瘋的情況也無所謂了。

    “這個是篆字‘’的手印,都看好了,我是不會講第二遍的。”坎離子一句話說完,馬上就開始正始上課了。

    最後一次上課,坎離子講的不多,大部

    古篆術在道術上的運用。眾人默默聽著,有些人帶一個個俯下身,把坎離子所說的每一點都記錄在紙上。連宋思明也偶爾做點筆記,只有林君玄和李軒楓什麼都沒做,只是以眼楮看,用耳朵聽。

    林君玄以記憶力完全足以將眼前的一切活生生的記入腦海了,至于李軒楓……,這就不知道了。

    時間流逝,大約午時坎離子停止了演講,目光一掃︰“好了,最後一堂課結束了。林君玄留下,其他的可以離開了!”

    坎離宮中,‘李軒楓’先站起來對小老頭躬身行了一禮,便轉過身,一語不發的離開了。

    “師叔祖,謝謝你,”應東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然後才向外走去。小老頭受了他一禮,什麼都沒說理都不理他。

    東方玉和宋思收拾筆和紙,看都沒看大殿前方的坎離子,轉身便向坎離宮外走去,在路過林君玄身邊時,兩人冷哼一聲,一臉譏諷的看了一眼林君玄。

    “再見,柴火僕……”東方玉低聲。

    “哼!”大殿上,坎子怒哼一聲,兩人臉色大變下不敢停留,匆匆的走出了坎離宮。一會兒的時間離宮中就剩下了林君玄和坎離子兩人。

    “小子,跟我來。”小老頭衣一振,站起身,徑直往偏殿走去。林君玄一語不發,跟在小老頭身後向前走。

    偏殿經成了一座煉丹房。林君玄剛剛踏進這里感覺似乎走進了另一個世界。偏殿中髒兮兮的,到處都堆放著煉丹失敗後的各種藥渣同藥香在這里混合在一起,構成一種難以言明的物殊氣息。偏殿的中央,擺放著一四腳八龍煉丹銅爐,那銅爐有兩人多高,至少得三個成人合抱。表面紋滿了美麗的雲紋和鳥獸圖案,銅爐的四面是八條張嘴的蟠龍。

    “好大的銅。”林君玄瞟了一眼那二人多高的銅爐中想到。這煉丹房除了髒就是熱了,熱烘烘的感覺讓人以為這間偏殿其實就是一個銅爐而自已則是丹爐里要煉化的藥材。

    “師叔祖,我的工作是什麼?”君玄跟在小老頭身後問道。

    “別急,別急頭轉過頭,擺了擺手,他臉上干枯的皮膚都笑得堆起來︰“來,你先跟我丹書房中休息一會兒,師叔祖送你些見面禮。”說罷便向與煉丹房相連的另一間房走去。

    那間房方方正正,林君玄往前走了**步,就邁進了小老頭說的‘丹書房’中。盡管一壁之隔,這里卻清涼得多,也干淨得多。小老頭在長方形房間的右側牆壁處擺了一排木櫃,木櫃里擺滿了古色古香的書籍。林君玄隨意掃了一眼,在最上排看到了幾本書︰《丹房須知》、《金華沖碧丹經秘旨》、《金銀液經》……

    “這麼多煉丹書怕不有幾百本,怎麼師叔祖煉丹還煉廢了這麼多的藥材?”林君玄心中思忖道。

    “來,來,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小老頭右手虛伸,指著房間中央的茶桌道。桌上放著一件細頸青瓷茶壺,兩件白瓷漏斗小杯。

    小老頭顯得很是熱情,又是提壺又是親自倒茶,臉上總是笑眯眯的,這樣熱情好客的小老頭總讓林君玄覺得不妥,以前在坎離宮學‘古篆字’的時侯,林君玄可從來沒見他這麼熱情過。

    “不帶功利之心便無物可損,師叔祖乃是宗中長輩,而且師父也對他評價不錯,應該不會害我。”這般想著,林君玄又平淡下來。正有好些口渴,便端起桌上的茶杯。

    “等一等,”林君玄正要喝,突然被小老頭攔了下來。在林君玄滿腹疑惑的目光中,小老頭從另一側的櫃子中取出幾個丹蘆中,從中倒出了一粒拇指大的褐色丹丸,又倒了一顆琥珀色的丹丸,放進了林君玄的茶杯中。

    “師叔祖,這是?——”

    “嘿嘿,這是師叔祖給你的見面禮。老道說要收人學丹,除了你之外,居然沒有人願意跟我煉丹,這丹藥的好處便只有給你了。”坎離子笑道,林君玄總覺得他的笑容有些詭異。

    “師叔祖,這丹藥有什麼作用?”林君玄問道。

    “反正是對你修道有好處的東西,你和水一起吃了就是,問那麼多干嗎?”小老頭收了笑容,突然有些不耐煩道。

    林君玄心中搖了搖頭,也不和他計較,端起茶杯,將杯中茶水連同兩顆丹丸一口吃盡。

    小老頭盯著林君玄將茶水一口喝盡,林君玄剛剛放下杯子,便聽到小老頭道︰“好了,茶水也喝了,見面禮也給了,現在就開始煉丹吧,跟我來。”

    林君玄愣了一下,自已剛剛問什麼時侯煉丹,小老頭一點都不急,這會兒怎麼這麼急了?林君玄還沒感覺出這兩顆丹藥有什麼特殊作用便被小老頭拉了進了煉丹房。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2 03:37 PM

第三十五章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煉丹房中熱浪滾滾,小老頭拉著林君玄走到巨大的銅爐旁邊,指著銅爐底部兩顆巨大的做成金龍眼楮的紅色晶石道︰“以後你跟我煉丹,工作很簡單,每天把手按在這兩顆晶石上,不停的往里面輸入‘精氣’,等我說你可以走的時侯,你就可以走了。”

    “還有呢?”林君玄問道。

    “沒有了,”小老頭搖搖頭︰“廢話別多說,現在開始吧。”

    拾過一塊薄團,老頭一把扔到了林君玄的腳下︰“這個給你,這樣坐著會舒服些。對了,丹書房里的丹藥和丹書,沒我的容許,禁止你接觸!”說罷便緊緊的盯著林君玄。

    聽到這里,林君玄也總算白過來,小老頭其實壓根沒想過要教誰煉丹術的事。

    林君玄心中笑,也不在意,他本來就沒指望過小老頭會教自已‘煉丹術’。所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林君玄熟讀儒家經典,早已深得其中三昧。

    放下蒲團,林君玄盤膝下,在小老頭詫異的目光中伸出兩掌按在紅色的晶石上,然後將體內的‘精氣’導入了紅色晶石中。

    “這子……,有意思。我本來還以為他會爭辨幾句,沒想到倒是小瞧了他。”小老頭詫異的看著林君玄,他眼珠子上下轉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小老頭眉頭一動。臉上出了一絲詭異地笑容︰“我知道了。這小子在用心思。甩手段以為只要表現好。過個幾天我就會教他真正地煉丹術。嘿嘿。你要這麼想就錯了。嗯過也不用說破。過個幾十天。看他有什麼反應。”

    ……

    ‘呼!’

    ‘精’剛剛輸入晶石。銅爐頂端地竅孔中。火舌騰起數丈之高些火舌向下翻卷。差點卷到林君玄。煉丹爐中一下子熱了好幾倍爐里面。‘呼呼’地風火聲響個不停。

    聽到銅爐里火焰‘呼呼’地聲音。小老頭也回過神來。身子一竄。便跳到銅爐邊。在銅爐上摸了一下。‘鏘’地一拉將揭開一片厚重地銅爐蓋。飛快地走到角落里頭拿起一個鐵揪將角落里一種黑色地帶著麝香地材料不停地鏟進銅爐里。半晌之後上蓋子。小老頭又不停地將各種藥材放進銅爐中總是一臉嚴肅地在銅爐邊站一會兒。然後隔一段時間。感覺需要了。要往銅爐中加入另一種材料。每種材料地量都加得不多。

    “火勢不能再大了。現在‘精氣’輸入小一點……再小一點……”小老頭站在銅爐邊不斷地發號施令。

    “火太小了,加快‘精力’輸入……”隔了一會兒,小老頭又喝道。

    小老頭的命令接連不斷,一會兒嫌火大了,一會兒嫌火小了,如此反復,好在林君玄也不氣惱,一一按照他說的辦,也不和他計較。

    不過小老頭也不總是這樣,有時他會跑進丹書房,拿出一本書來,一邊悉悉索索的翻著書頁,偶爾停下來,手掐法訣,將一個個法訣拍入丹爐中……

    煉丹房中越來越熱,林君玄體內的‘精氣’雖然性質清涼,但這會也有些受不了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溪流一般從額頭上淌了下來。時間已經過去幾個時辰了,但小老頭卻絲毫沒有讓他停下來的意思。

    “即然答應了師叔祖,自然要堅持下來。”林君玄心中想道,不過時間久了,林君玄也覺得有些地方開始不妥當了。林君玄早上沒吃飯,算一下時間,現在也早過了吃飯的時間了,往常這個時侯早該感到饑餓,但林君玄連一點饑餓感也沒有。

    “師叔祖,我現在可以休息一下嗎?我想去吃點東西。”林君玄回頭對坎離子道。

    “吃東西?”小老頭一臉詫異,一手摸著下巴,滿是不解道︰“你吃了我一粒闢谷丹,按道理不應該覺得餓啊!嗯?你!——”說到這里,小老頭也明白過來,霍的抬頭望去,正迎上林君玄的目光。

    “多謝師叔祖!”林君玄笑道,他本來就懷疑這事與小老頭有關,于是便以退為進,試探了一翻,沒想到,果然是小老頭做的手腳。

    “哈哈,”小老頭愣了一下,隨後大笑起來︰“小子,你還真是聰明,居然就讓你試探出來了!”被人識破,小老頭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闢谷丹’吞服一粒,一天都不會覺得饑餓。林君玄吞服的那粒褐色丹丸就是‘闢谷丹’。小老頭給林君玄這種丹可不是什麼好意。他是要把林君玄吃飯的時間都利用起來,全部用來替他煉丹。

    聽坎離子說的這麼坦然,林君玄心中反而釋然。呵呵笑了笑,又繼續往銅爐中輸入‘精氣’。煉丹進入正軌之後,小老頭也變得忙碌起來。

    不知不覺,天已暗,夜已深。

    “好了

    ,今天就到這里了,過幾天你再來吧。”終于,小。

    聽到小老頭的話,林君玄終于從那種單純的輸送‘精氣’的工作中回過神來。剛一回過神,林君玄就嚇了一跳,他體內的‘精氣’已經消耗一空,雙手雖然依舊放在紅色晶石上,但能輸出的‘精氣’卻由‘洪流’變成了‘頭發絲’——煉丹消耗居然如此之巨,他體內二十年‘法力‘都不夠用!!

    “怎麼會是這樣,‘精氣’消耗這麼多,我居然沒有任何感覺!”通常‘精氣’損耗過巨,修道者都會感覺到虛弱和疲勞,但林君玄現在都沒有什麼感覺。林君玄抬起頭,震驚的看著小老頭,心里隱約知道又是小老頭動了手腳。

    被林君玄目光一瞧,小老頭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別過頭不敢和林君玄對視︰“另一粒丹藥是‘乏丹’,可以讓人不覺得疲勞和虛弱,不過——都是暫時的。嗯,夜已經深了些回去吧。另外回去之後,記得趕快修練補充下‘精氣’!”

    林君玄心中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自已每四天來一次,小老頭居然想在一天內壓搾出自已四天的能量。難道他還以為自已下次不會來了?

    “師叔祖,那我先了。”林君玄站起來道。

    “嗯,去吧。”小老頭側著身看看林君玄的目光。林君玄也不在意,大偏殿穿出,經過大殿,走了出去。

    外面繁星滿,林君玄抬頭看了眼天空,心中估算著個時侯應該都過了子時,接近丑時了(晚上二點)個時侯膳房早關門了,回到山上也沒什麼吃的。‘闢谷丹’藥效只有一天這會兒,林君玄已經感覺有些饑餓了且這種饑餓感正愈來愈強。

    “算了,去摘幾個桃子充|!”辨認了一下方向,林君玄向著爛桃山的方向走去。

    “誰!——”沒靠近爛桃山,遠遠的便傳來一聲冷喝︰“咦,君玄是你?都這麼晚了,你怎麼沒回房歇息,卻跑到這里了。”籬笆下,一名銀發老道坐著爛桃山山門處,他的眼楮仿佛天上的星辰一般,即便黑暗都無法掩蓋。

    爛桃山也來了許多次,林君和這位叔師祖混得爛熟,也知道了他在宗中的稱號‘天心子’

    。這兒聽到‘天心子’師叔祖問起自已這麼晚過來的原因,林君玄也覺有些郝然。

    “回師叔祖,君玄在坎離宮中煉了一天丹,直到現在才回來。

    天色太晚,宗內的膳房也關門,肚子有些餓,所以……”

    “哈哈哈……”天心子聞言大笑起來︰“原來是這麼回來,來,我摘些桃子給你吃。”手中拂塵一擺,黑漆漆的爛桃山中只聽得樹葉‘籟籟’抖動,幾顆比巴掌還大的蟠桃便從樹上飛起,疊在一起落到老道手中。

    “給,先吃著吧。”天心子將蟠桃遞了過去。

    “謝謝師叔祖。”‘闢谷丹’的效力已越來越弱了,這種丹藥一旦藥效過後,會讓人更覺得饑餓難忍。林君玄這會兒已聽到肚中的‘咕咕’作響了,當下也不再客氣,接過一個蟠桃,便大口嚼吃起來。

    “呵呵,別急,慢慢吃。”天心子撫須而笑,目中一片慈和。

    吃了一個蟠桃,林君玄覺得肚中那種饑餓感好受些了,擦了擦嘴,開口道︰“師叔祖,謝謝您的蟠桃,夜已深,我先回上山了,明天再來看望您。”

    “等一等,”天心子微笑著將手中另一個蟠桃遞了過去︰“坎離子的‘闢谷丹’我也知道,這種金石藥物畢竟當不得真正的食物。過上一會兒,你還會覺得餓,就把這個蟠桃帶回山上去吃吧。”

    “多謝師叔祖。”林君玄聽天心子說以後還會感到饑餓,便干脆的接了過去︰“那師叔祖,我先走了。”

    “嗯,回到山上之後,記得馬上開始修練,到時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天心子大有深意道。林君玄愣了一下,笑道︰“我知道了。”

    天空萬星繁碩,林間一片清淨,吃過一顆蟠桃後,林君玄只覺心中非常清爽,有種歡快、愉悅的情緒。林君玄沿著樹林間的石階小徑往前走,走了二十多步,大約因為心中舒暢,林君玄突然回過頭,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師叔祖,你知道一個叫‘吳承恩’的人嗎?”

    不遠處,天心子怔怔的看著他,林君玄心中暗叫糟糕。他心中一直有個問,吳承恩是不是到過方寸宗?但他一直都沒敢問,畢竟吳承恩是四百多年前的人物,自已一個小孩子如何知道一個四百多年前的人物?這個問題一進盤桓在他心中,剛剛他也就是在心中轉過這個念頭,不知怎的居然鬼使神差的問了出來。


第三十六章 星君李龍圖


  天心子只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便轉移了視線︰“吳恩?……,我在宗中二百余年,當時我還是你這麼大的時侯,曾聽我師父說起過。大約是四百五十余年前,有一位身著儒服的方外之士登臨我方寸山,他自已稱乃是我們方寸宗創派祖師的方外掣友,當時,宗中接待他的,就有我的師祖。我聽到這件事的時侯,已經是二百多年後了,這件事也沒經歷過,不過聽我師父說的,應該是沒錯的。這人如果真是我方寸宗創派祖師的摯友,活了這麼久,恐怕是超越天人期的境界了。也是位世外高人!”

    “那人來方寸山恭賀我們方寸宗掌門上任,待了一會兒便走子。他雖稱自已是祖師摯友,不過當時宗中,包括掌門在內,沒有一個人相信。畢竟,遠古修道者的消失早已是公認的。不過,遠來是客,他又是來宗中慶賀掌門上任的,雖然言語有些冒失,大家也沒責難他。畢竟,不管怎麼樣,我們方寸宗畢竟是道門正宗,當以大方示人。當時掌門有令,那人離開後,誰也不得談起此事,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這個人自那以後,便似人間蒸發,再無消失。都過了四百年,如果不是你問起,我都忘了。君玄,你師父為什麼跟你提起這個人?”天心子說罷,一臉疑惑的看著林君玄。

    “聽天心子的意思,這件事雖然在宗中是隱秘的,知道的人極少。但師父‘松隅’卻屬于那應該知道的少數人。莫非,師父這一脈的師祖當年也在場?不對也不對,天心子師叔祖自已都說差點忘了這事,師父有什麼理由一定知道?”林君玄心中思忖著,這件事就算問師父也不會和天心子口中的有多大差別,而且年紀太小卻知道這麼多事總會惹人生疑件事還是暫時放一放,以後再說。

    “我也是偶爾有一次聽師父無意中說起這個名字,心中好奇,我想師叔祖應該是知道的,所以就來問一問。”林君玄道。

    “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天心子笑道。

    “嗯。”林君玄點點路踏著小徑,向上山行去。

    廂房中靜悄悄的,林君玄開房門剛剛跨過門檻,便聽到了師父的聲音︰“回了來。”

    “嗤!”一聲火折聲音後,房中亮起了油燈。松隅的身體從火光中勾勒出來一臉淡漠,坐在房間的角落里。熄滅了火折,松隅道︰“你今天一天沒回,膳房的弟子休息之前讓他們給你留了一份,就放在桌上,你看涼了沒有。”

    林君玄在房間里掃了一眼,只見桌上放著一個方形的托盤,上面的飯菜用瓷飯倒扣著,以防散了熱量。林君玄走過去手摸了一下,上面扣著的瓷碗涼涼的。晚上天冷些過了這麼久,飯菜很容易涼的。

    “師父有點熱。”林君口中說道,飯菜雖然涼了心中卻是熱的。一頓飯菜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林君玄來說,這並不只是一頓飯菜而已,這其中還有師父的一份心意。

    “嗯。快點吃了吧。”松隅淡淡道。黑暗中地眼中掠過一絲異樣地神色。

    從桃爛山走到這里。又是個多小時。‘闢谷丹’、‘乏丹’地效果都完全沒了。林君玄感覺又累又餓。也不多言。拾起筷子便大口吃起來。兩碗米。三碗菜被他狼吞虎咽。一會兒就吃光了。

    將碗筷收拾好。林君玄看了一眼房間里地師父。松隅垂眉閉目。雙手虛放在膝上。已經沉入修練之中。

    “我也該修練了。”林君玄地眼楮早已可以黑暗中視物。熄了燈火。徑直走到窗下盤膝坐下。‘星辰接氣訣’地事情解決。林君玄索性也懶得再布‘一葉陣’。

    “眼觀鼻。鼻觀心……”林君玄閉上眼。腦中觀想漫天星辰、星宿地樣子。不一會兒便沉入了修練之中。

    “篷!”林君玄剛一沉入修練。四肢八骸所有地穴竅震動。從他地體內發出一股極大地力量。方寸宗靈台殿上空三十丈處。一條由無數星辰之力匯成巨大光柱‘轟鳴’著倒射而下。如同瀑流一般沒入林君玄所在地房間……

    如此大的動靜引得方寸殿外修習的內宗弟子紛紛驚醒,一個個回頭看著那半徑達二、三丈粗的‘元氣柱’。

    林君玄所有廂房上空,一片突起上翹的檐牙上,方霄老道睜開眼來,看著那強大的‘元氣柱’從身前不遠處洩下,眼中神色復雜。

    “松隅撒了謊,這吸納星辰之力道訣的絕對不是他那個千年狐妖,這道訣方方正正,浩氣凌然,絕對是道門正宗的功法,不可能是那種妖孽能夠接觸到的。”不遠處,方圓盯著那滾滾的元氣洪流道。

    三個人的默默的看著飛瀑般的元氣洪流沒入下方那間廂房中,在三人的感知中,清晰感受到了坐在廂房角落里的松隅。

    這並非因為他們道術修為高,事實上,如果松隅願意的話,他們三個雖然貴為宗中長老,也根本不可能感覺得到松隅的氣息。

    “他是故意的,這是一種赤裸裸的警告和挑釁!”三個老頭腦海里同時劃過這個念頭,這讓他們的臉色又難看起來。早晨的在靈台殿中,被這對師父甩弄了一翻,現在又被松隅如此羞辱和無視,說不動氣那是不可能的,但誰叫松隅雖然輩份比他們低,但實力卻一點都不比他們低。

    二十多年前,松隅便突破了龍虎期,之後修為一路提升,在那件發生之前,都已經達到龍虎期中期,接近龍虎期巔峰的修為,都這麼多年了,他的修為只怕早已是龍虎期巔峰的修為,說不定什麼時侯就能達到傳說中的‘天人’境界,只要想到這個,方正、方圓、方霄就覺得心中一股寒意。二十年前,方寸宗中可是由他們三個挑動眾師兄弟並且用祖師遺訓扣住掌門人,將松隅強行攔下的。

    “師兄,你們還記不記得修道界,哪派是吸納諸天星辰之力的?”相鄰檐牙上,方霄突然打破寂靜道。

    “‘星辰之力’……,修道那些小門小派和一些散修中倒是有些修練‘星辰之

    他們自稱傳自上古那些煉氣士其實都成為了什麼一日之中,黑白分隔,只有晚上才能修練里能成什麼氣象。”方圓道。

    “師兄,不知道你記不記一百年前,鴻冀王朝還未立朝之時曾有出現過一個修練‘星辰之力’的絕頂高手?”方霄突然道,語聲一落,方圓、正兩人同時色變。

    “你是說那個混跡于世俗界的超級強者,一百年前幾乎是橫空出世事毫無顧忌,宣稱天下混亂,百姓被屠戮是正、邪兩道責任,並宣稱要結束這一切混亂的瘋子?”方圓道。

    “嗯,我記得那個人修練的也是‘星辰之力’,威力之強極為嚇人。

    簡簡單單的一個道術他手中總有摧山裂岳,翻江倒海之力。他道法高明跡于軍伍之中,號稱要所有的正、邪各派退出天下爭奪這團混水。”方霄道。

    方正、方圓聞方然們怎麼會不記得此人。那人出世的時侯,天下陷入混亂已有二百多年種勢力崛起想參與這場逐鹿三下的游戲,正、邪各派也派出了高手夾入其中,由于雙方勢力均衡持持的力量都沒能取得天下的霸權,各派便開始考慮派譴一些真正的強者全面介入這場持續了漫長時間的混亂之中。而那個人正是在這個時侯橫空出世,號稱要所有勢力退出天下爭霸的混水,他不止這麼說了,也怎麼干了。放出這翻話後不久,五日之內,這人在半月之內闖入各方勢力大營,憑一已之力擊殺邪道高手無數,更廢掉無數正道弟子的修為,幾乎橫掃了當時介入天下爭霸這趟混水的大半高手,震動了正邪所有門派。

    “怎麼會不記得這個人。那在擊殺各方勢力眾多修道者後,更憑借一已之力闖入觀天派的‘觀天台’和天狼宗的‘天狼崖’逼迫這兩個門下弟子介入天下爭霸最多的門派立下‘誓約’,讓這兩個正邪大派不得提早退出天下這盤棋。他闖入觀天派後,下一個目標本來是我們方寸宗,但就在前往我們方寸宗的路上,不知怎的,居然消失無蹤了!”方正會意道。

    “那個人的名我記得,叫‘李龍圖’!你們懷,松隅的弟子和那個叫李龍圖的家伙有關?”方圓問道。

    當年那個叫李龍圖的修道者雖強橫,他仿佛慧星一般橫空出世,散發出逼人的光芒,但其實真正見過他的人並不多,他除了擊殺了那些介入天下爭端實力並不是很高的各派弟子外,最大的成就就是獨自闖入正、邪兩道最強的門派,逼迫觀天派和天狼宗簽訂城下之盟。但在李龍圖消失之後,觀天派和天狼宗同時宣稱,這個道人並非真正的消失,而是被自已宗中潛修的怪物級長老擊殺了!

    兩個最大的門派都星君李龍圖是被自已門派所滅,這兩個門派之中鐵定有一派在說謊,當然,很多人偏向其實觀天派擊殺了星君李龍圖,但修道界更多的人相信,這個李龍圖因為某種苦衷才不得不潛藏起來,觀天派和天狼宗只不過是在他消失之後,過來撿漏洞,彌補門派聲譽損失罷了。

    星君李龍圖的事情,當年鬧得沸沸揚,不過這人實力雖現,但真正出現在修道界視野中的時間非常之短,前後不到一年,這人便消失不蹤。見過他的人大部分被他擊殺,另外一些僥幸逃得性命的人也被他廢了武功,沒幾年就死了。方圓、方正、方霄三人更是記得,觀天宗和天狼宗到最後又出面澄清說,其實根本沒有所謂星君李龍圖闖入兩派的事情,這事根本就是穿鑿附會、子虛烏有的事。至于之前的一個聲明,也只是修道界人以訛傳訛的事情,觀天派和天狼崖根本沒有做出過任何聲明,更嚴禁門下弟子談論任何與此人有關的事情。由于見過他的人少,加上正、邪兩個大門派的施壓,以及道門和邪派其他各宗的配合,到最後,所有人相信,這只不過是一場鬧劇。漸漸的,也就沒有人再談論這事了。都認為這是一場鬧劇,畢竟觀天派和天狼宗的實力擺在那里,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逼迫正、邪兩個大宗派簽訂辱屈的協議?畢竟這兩個宗派的實力擺在那里,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辦到的!

    盡管這事後來不了了之,多也漸漸淡忘了李龍圖這人。但方圓、方正、方霄三人卻非常確信,這個人絕對存在,而且觀天派和天狼宗也確實立下過這種屈辱的誓約。因為,一百年前,方寸宗當時的掌門就曾在靈台殿中召集過他們三人還有一些當時的長老,說是要共商對付那星君李龍圖的對策!這事雖然後來不了了之,但靈台殿中,當時方寸宗掌門嚴肅的神情卻讓他們三人牢牢記下了這事。

    “天下修練‘星辰之力’,而且三年有如此成就的不能說沒有,但至少是寥寥無幾,不排除他的道訣得自星君李龍圖的可能。我覺得,今日在靈台殿內,雖然他說‘念仁’師佷可以證明他的身份,但不排除有些事情‘念仁’都不知道。我建議,還是派些人去臨安城調查一下,必須得查到,他確確實實是在臨安城出生的,才能肯定他沒有嫌疑。”方霄道。

    “如果真的要徹徹底底調查他的話,或者還可以從宗中有個弟子入手。”

    “哦,方圓師兄,你說的是誰?”方霄問道。

    “今日從靈台殿出來,我還是有些懷。便找人問了一下外宗守護山門的弟子,那外宗弟子已經回復我說,當日這林君玄上山的時侯,是馬車來的,和他同車的還有一小孩,叫做‘應東來’!”方圓沉默半晌,才緩緩說道。

    “哦,那個孩子好像是‘方火’師弟的徒孫,找個時間,套套他的口風就是。”另一根檐牙上,方正道。

    “嗯。”其余兩人點頭應是。

    可惜這三人都是以‘傳音入密’的道法說話,否則林君玄聽到這翻話必然震驚不已。星君李龍圖?留下一根項鏈,一本《奇門遁甲》的太公不就是叫做李龍圖嗎?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3 06:13 AM

第三十七章 修練!‘咫尺天涯’


    房內。瀑布般的‘星辰之力’籠罩林君玄全身,一~順著林君玄全身的毛孔汨汨的湧入體內,林君玄就像一塊在太陽曝曬的海棉一樣,瘋狂的吸收著這些能量,再以意念引導到全身各處,滋潤著那些干涸的經脈。經脈內,因為過度消耗‘精氣’而出現的細微裂痕,在‘星辰之力’的滋潤下也慢慢彌合起來,經脈也重新變得光滑、有彈性,隱隱散發出一陣淡淡的光澤。

    也知過了多久,林君玄只覺精神氣爽,體內一**‘精氣’如海洋般流淌于各條經脈,流轉不休,下丹田中已經完全滿盈,便從修練中清醒過,慢慢睜開眼來。黑暗中一抹亮光從林君玄的眼中掠過。

    “修練完了,”一個聲音從房間的角落里傳來,林君玄循聲望去,只見松隅隱沒在房間的角落里,一臉淡然的看著自已。

    “嗯,今天消耗的真氣已經補充過來了。”林君玄恭敬道。

    “以後有空,就多去去坎離宮吧,這樣對你的修練有好處。”松隅道。

    “是,弟子明白。”林玄回道。剛剛修練完的時侯,他感覺到‘精氣’明顯比以前渾厚了一些,最初只以為是打通了‘大周天循環’的原因,但聽松隅的意思,這里面似乎還有坎離宮中大量消耗精氣的緣故。

    “我本來準備過不久就走,想到方正、方圓、方霄會突然刁難你,只得臨時改變一下計劃。”頓了頓,松隅道︰“今天在大殿他們三個談到了東方玉和宋思明,我記得在蒼松苑時,他們三個就和你不太對付吧?”

    腦海中掠東方玉、宋思明的身影,林君玄若有所悟道︰“師父是擔心你走後,他們兩個會

    對我不利?雖然我五行金之力壓其他五行之力,短時間內無法修習其他道術過要應對他們兩個,還是綽綽有余的。”

    “,我松隅的弟子就該有這種傲氣和信心。方正、方圓、方霄三人名下弟子不少,以後你在宗中可能會困難些。不過內宗是講究規矩,輩份高的不敢對你出手落個以長欺弱的罪名。”頓了頓,松隅道︰“今天早上的事情提醒了我。我改變了一下計劃。明天開始,你便去坎離宮隨坎離子師叔祖煉丹,不停的消耗‘法力’,到晚上回來修充一下‘精氣’。你現在打通了‘大周天循環’,‘精氣’回復速度大大提升個半時辰足夠你補充‘精氣’了。補足真氣之後,我會教你一些道術的。內宗不宜太過宣嘩,而且被有些人監視著也不方便,我會帶你去梟山的。”

    林君玄霍地抬頭來。大喜道︰“多謝師父。”

    “今天已太晚了從明天開始道。”松隅道︰“你還沒有學會飛行掠空之術。從這里去坎離宮會耗費一些時間。以後我會送到坎離宮。盡量免去浪費一些不必要地時間。”

    “是。師父。”林君玄應聲道。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隅便把林君玄送到坎離宮。坎離宮中。煙薰火燎。兩人到達地時侯。坎離子很是驚訝。顯是沒有料到林君玄這麼快回來。松隅走過去坎離子耳邊低語幾句。聽得坎離子笑顏逐開點頭不已。連稱‘沒問題’。

    從清晨到晚上子時君玄一直待在煉丹房中。不停地往銅爐中輸入‘精氣’。坎離子地銅爐就像一個無底洞斷地吞噬著林君玄體內地‘精氣’。松隅早已說過這樣地‘消耗’對日後地‘精氣’地積累大有好處。林君玄也就毫不吝惜了。看得一旁地坎離子是點頭不已。

    “好了。今天煉丹就到此為止。你可以回去了。”坎離子滿臉煙火色。驀然回過頭對林君玄。

    “啊?!”林君玄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啊,到時間了?”

    “是啊,都快子時了。快走吧,你師父還在外面等著呢。”坎離子聞言笑道。

    從煉丹房出來,松隅已經在那里等著了,月夜下,那修長的身影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出來了。”看到林君玄出來,松隅微微頷首,手一伸便握住了林君玄的手臂︰“走吧!”

    “呼!——”大風一蕩,松隅便帶著林君玄從坎離宮上方撥地而起,越地重重山林,在靈台殿外落下。吃過飯,林君玄便盤膝坐下,開始修練‘星辰接氣訣’。

    與昨天相比,今天修練完後,林君玄感覺到體內‘精氣’又渾厚了一點。這種‘精氣’的提升度不是很明顯,如果不用心去感覺的話,很容易忽略。昨天若不是松隅刻意提醒的話,林君玄即使注意到了

    會在意。

    “怪不得宗中師伯沒一個願意讓門下弟子去坎離宮幫師叔祖煉丹,想必當年,他們在坎離宮‘煉丹’時侯,也如我一般真氣耗盡,又被師叔祖騙著吃下了‘乏丹’和‘闢谷丹’,等到藥效一過,又累又餓,連‘法力’都耗空了,

    丑時一到,角落里,松隅霍的睜開眼來︰“君玄,丑時到了。——上次我給你寫的‘咫尺天涯’的心法你放在哪里?”

    “在木箱里。”林君玄回道。

    “帶上所有的‘心法’書稿,跟我一起去梟山吧。”

    “是,師父。”林君玄箱子里翻出一個月前松隅寫給自已的‘咫尺天涯’心法書稿,放入了懷里。

    “準備走吧。”松隅走到窗前,開兩邊的窗格,一手拉住林君玄,輕喝了一聲︰“起!”聲落,林君玄只覺眼前一暗,隨後兩耳風聲呼呼作響,一眨眼間,兩人已如飛鳥般從窗戶中投了出來,在空中一折,如一縷輕煙一般越過靈台殿上的檐牙,在方正、方霄、方圓鐵青的臉色中,從他們頭頂飛過,沒向靈台殿西方淒冷的黑暗中……

    黑暗中的嶸而崔嵬,如同一只巨大的夜梟矗立在地上,用那食腐動物的目光審視著這個世界。

    ~山樹影叢叢,其中遍布荊棘。~的山頂人所罕至,即便附近的山民也很少到達這里。不過黑暗里,林君玄遠遠的便看到~山頂止閃爍著幾根火把,心中不由詫然︰

    “的墳墓便葬在梟山上,半夜時分,什麼會在山頂燃火把。”

    不過看師父松的表情,似乎並不意外。掠過虛空,斜斜的擦過樹梢,落在梟山上。林君玄剛剛落地,便幾枝火把的火光里,一名藍衣長發少女背結著兩人,托著腮坐在台階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薇薇?!”林玄詫然,這少女正是松鶴師伯的女兒,林君玄沒想到這麼晚,她會跑到~山上來。

    聽到聲音,薇薇回過頭來,看到兩人,少女怔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師伯,你們來了,”薇薇站起身,踏著碎步跑了過來,在兩人身前停下︰“師伯,火把我帶過來了。”

    “嗯,薇薇,謝謝你了。現在很晚了,你回去吧。”松隅頷首笑道。

    “嗯,師伯,那我先走了,”突然,薇薇半躬下身,拍了拍林君玄的頭,笑嘻嘻道︰“弟弟,姐姐先走了,你要乖哦。”

    “我什麼時侯成了你弟弟了?”

    “這我可不管,我一直想要一個弟弟,誰叫你比我小,再說,做我弟弟又不會吃虧,嘻嘻,就這麼說定了,”薇薇嘻嘻笑道,身形一晃,便撥地而起,化為一抹綠影帶著清脆的銀鈴聲消失的黑夜里。

    “不知道我什麼時侯才能像他們一樣飛騰掠空,”薇薇從容離去的樣子看得林君玄眼熱不已,他雖然一身法力,但卻還不會浮空而起。

    “不用羨慕她,等你達到金丹一品的時侯,這種‘騰空術’也能修習,”不遠處,松隅似乎知道林君玄在想什麼,遠遠說道。

    “我還以為她是接氣期的修為,沒想到就到金丹期了,看來,她的資質也不差。”林君玄心中微微訝然,收回目光,林君玄向松隅走去。

    “今天是第一天晚上,我特地讓薇薇弄了些火把過來,你過去先把‘咫尺天涯’的心法看一遍吧,有什麼問便問我,沒有問題,便開始修習。如果修練出了什麼異常狀況也不用擔心,有我在一邊,不會有事的。”松隅指著不遠處插在地里的幾根火把道,說完之後,便徑直朝不遠處那淒冷的墳塋走去。

    “是,師父。”林君玄本來以為松隅改變了計劃,但現在看來,松隅依然是采取那種放任自流的教學計劃,這倒頗合林君玄本性。走到火把邊,在距離幾枝插在一起的火把不遠處,林君玄盤膝坐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了‘咫尺天涯’的心法書稿。

    這些書稿最開始的那天,林君玄便已經粗略的看過一遍了。不過,盡管看過一遍,同時又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林君玄依舊不敢大意。一張張按順序從懷中掏出來,仔細的看完每一個字,還有每一步修練對應的‘真言’手印。

    ‘咫尺天涯’的修練分為五步,前四步分別對應四個字‘咫’、‘尺’、‘天’、‘涯’,到最後一步便是念動道訣,發揮‘四字真言’的效果,結出道符,融入體內。


第三十八章 修練!咫尺天涯(二)


《咫尺天涯》的文字部分並不是什麼難記的,真正困難的部分是圖形部分。所有的文字部分幾乎都是對書稿上的人形圖畫進行的說明。松隅以毛筆勾勒人物的功力顯然也和他在山水畫上的造詣一樣高深,寥寥數筆便勾勒出了念動真言時體內的法力流向。

    “看完了嗎?”不遠處,松隅坐在低矮的墳塋前,雙手結印,盤膝而坐。

    “嗯,”林君玄抬起頭,應了聲。

    “開始修練第一步‘咫’字真言吧,”松隅一臉平靜道。

    “是,師父。”

    林君玄閉上眼,海中默默回憶與‘咫’字真言對應的幾張人體圖畫,片刻之後,確認再無誤差,林君玄終于睜開了眼楮。

    雙手結印,印形如‘口’,然後君玄慢慢的調動體內‘精氣’沿著手臂導入雙手五指之中。

    “心若明鏡,燕輕,抱元守一,念動真言……”林君玄默念修練時的要訣,漸漸的祛除雜念,放松身體,慢慢的達到一種無思無慮的境界。驀然,林君玄雙目霍的睜開,口中發出一聲低喝︰

    ‘咫!’

    ‘咫’字才出。林君玄只覺從手指到肘地‘法力’被一股無形地力量瞬間抽出。從五指中迸出。在左右拇指閉合地一剎那。只聽‘ 啪’一聲。一道火花驀然從林君玄合攏地左右拇指間迸射而出。在虛空中劃出一條紅色若裂縫般地痕跡。然後消失在虛空中。

    君玄微怔。仰頭看著那縷火花最後消失地地方。他沒有想到。‘咫’字真言念動會出現這種情況。當那僂火花迸射地剎那。林君玄感覺到一種極度地愉悅。仿佛在剎那。在虛空中迸射出地。不是火花而是自已地意識。

    “基本上失敗了。”一個聲從風中傳來。林君玄抬頭望去。只見松隅坐在不遠處。正透過黑暗看著自已︰“同一個古篆字。顫音不同便會有不同地作用。什麼時侯。當你念動‘真言’。雙手順利結印。而體內地‘法力’又不會出現間隔。你就完成了‘咫’字部分地修練。”

    林君玄聞言若有所思︰“多謝師!”

    “繼續修練吧術不是這麼容易修練地。”說完這句。松隅便又闔上了眼楮。獨坐在墳瑩前。一動不動。

    從懷中掏出記載‘咫’字部分地修練心法。林君玄又仔細看了一遍。剛剛不管是手印。還是真言。林君玄都自認是按照心法上所說來做地事實上。他並沒有修練完成‘咫’字真言部分。道家中有句話叫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句話常常被儒家引用。以及很多人以為是儒家說地。

    林君玄現在明白了,這句話其實是說的道術的傳承。能用文字記載下來的,都算不得道術的精髓。文字能夠承載的,是道術的體魄,而不是道術的‘精髓’。道術的‘精髓’需要用心、意、神去摸索感受,去體會。

    林君玄坐在火把的光暈里,默默的思考著。剛剛念動‘咫’字真言時的情形仿佛時光回流般慢慢的重新從腦海中劃過,林君玄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咫!’

    片刻之後,林君玄再次念動了真言。‘咫’字一出,其聲如山林虎嘯,四方震動。‘呼!’一片火焰突然從林君玄的手掌間逸出騰起數丈之後,然後才消失陰冷的黑夜中。不遠處,松隅睜開眼,那道熊熊的火光在他的瞳孔上留下一抹軌跡後就消失了。林隅只是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咫’字真言念動的時侯吸納法力的速度太快了體內的法力根本輸送不及。

    ”林君玄皺著眉頭,隱入了深深的思考。

    “什麼時侯念動真言的時侯,不會發生這種意外產生的火花和火焰時你才算找對了方向。”松隅的聲音自陰冷的黑夜中飄來。

    “多謝師父指點。”一個個念頭從腦海中掠過,林君玄不停的思考著。片刻之後玄再次雙手結印,低喝出聲︰“咫!”

    從天空俯瞰而下,黑暗籠罩的梟山之巔,時不時的發出一陣怪異的轟鳴,與這些聲音相伴的或是火花,或是火焰,或是各種散逸出的光點,或是一片柔和的光芒,然而所有的異像都是乍現而逝,並無完全相同的。

    ‘咫!’……

    ‘咫!’……

    不斷重復的聲音從荊棘遍布的樹叢中飛上~山上空,再在黑夜里飄向四方。薇薇帶過來的火把早已燃盡,整個梟山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林君玄卻絲毫沒有察覺,他完全沉入了道術的世界。他不斷的改變著‘咫’字在局部細節上的顫音,同時調整體內的法力波動,漸漸的,那種修煉時出現的異常的火花和火焰都消失了。

    “‘咫’!”林君玄低喝一聲,雙手再次快速結印,就在拇指相合的剎那,手掌間發出一聲輕微的爆鳴︰

    “噗!”

    閃電般的火花,沒有火焰,也沒有籠罩全身的綠色沒有任何異象。

    “到底是差什麼呢?法力的輸入沒有斷開了,為什麼還是沒有修練成功。”林君玄的額頭上滲出了密密的汗珠,如此不停竭的修練,也讓他感覺非常疲勞。

    念動真言的時侯,手臂中的‘法力’輸送並沒有出現間斷,但林君玄知道自已並沒有完成修練,並為他的身體並沒有任何感覺。按照師父寫下的書稿上所言,修練完成的瞬間會對身體造成一種極大的負荷,這個過程伴隨著巨大的痛苦。這種痛苦,在道門稱之為修道者必然附的代價。

    “‘法力’的輸送沒有受阻,手印也對,真言也沒念錯,到底是為什麼?”林君玄心中滿是惑,想問師父,但墳墓前靜悄悄的,松隅似乎沉入了古井無波的境界。

    “罷了,還是自已想一想。三個月之後師父就要離開了,如果什麼事情都要依靠師父他走了之後又靠依靠誰?修道一途還是得靠自已。”各種訊息一一從腦海中掠過,林君玄對這些信息分別進行分析、整理。

    驀然,當腦海中過師父留在書稿上第一行字時,林君玄心中突然一動︰“‘心若明鏡,身如燕輕,抱元守一,念動真言’,這句話不僅出現‘咫’字真言的修練里,同時還出現在其他‘真言’的修練里面,似乎是總綱一般的存在……”

    林君玄心中若有所思……

    “‘心若明鏡身如燕輕,抱元一,念動真言!……”林君玄腦海中不斷的掠過這行字,耳中聽著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和荊棘里一些蟲過的聲音,林君玄感覺心中無比的平靜,恍然中居然有種忘卻自身存在神與~山融為一體的感覺……

    不遠處,松突然從黑暗中驚醒過來,他睜開眼,吃驚的看著林君玄所在的方位,在他的眼中,只覺林君玄的身體只剩一個軀殼,他的精神散逸出來,與身下的大地,三步外熄滅的火把遠處的荊棘叢林融合在了一起。

    “這孩子……怎麼可能……”

    似乎是印證著松隅心中的想法,林玄霍的睜開眼來,那一剎那,他的眼中綻放出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

    一聲浩氣凌然的斷喝上~山上空,聲音如雷向著四方滾滾而去。幾乎是在這個詞念出來的同時,林君玄垂于膝蓋上的手臂閃電般的伸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身前結印斷喝聲發出的同時,手印也瞬間結成,左右手拇指合在一起!

    “轟!”

    一聲巨響後,異變突起,時間佛在剎那定格君玄的雙手間,一根乳白色拇指粗絲的‘繭絲‘從合攏的雙手拇指之間延伸而出剛剛延伸出一節手指長,那乳白色的繭絲突然一散為數十根向著虛空中延伸而去。

    同一時間,數以萬計的‘繭絲’從林君玄全身的毛孔中延伸出來有的‘繭絲’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滑入山風中,自動的向著四面八方延伸而去……

    ‘繭絲’越來越長,光澤則越來越暗,由星辰般璀璨的白色,化為一道道極淡極淡的暗影,順著山林,荊棘,山風、甚至腳下的大地,向著四面八方漫無邊際的延伸而去,若非松隅的修為遠遠超出林君玄,根本不可能從黑暗中辨別出這些‘繭絲’。

    黑暗籠罩的~山一般寂靜,只有偶爾吹過的山風聲。此時此刻,除了松隅之外再無人目睹這詭異的一幕。而林君玄的身體便盤坐在所有‘繭絲’的中央,一動不動……

    “他的精神力量怎麼這麼強大?!……他才十二歲啊!”黑夜里,松隅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他看著那些飄散出的細絲,只有他知道,那些‘繭絲’的長度的數量代表著一個人精神力量的強度。

    對于這些,林君玄絲毫不知情,就在念動‘真方’的那一刻,林君玄只覺自已的靈魂猛然從內部暴炸開來。那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林君玄感覺自已的靈魂變成了水一樣,從身體竅孔中傾洩而出,向著四面八方擴展而去。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很難用言語表達清楚。靈魂延伸到虛空中,林君玄感受到了一股股充塞于天地之間從亙古以來就存在的強大力量,在這種強大的天地力量面前,任何存在都顯得渺小而卑微。

    就在靈魂感受到這一股股渭涇分明的力量時,林君玄隱隱約約在這些力量的背後‘看’到了一根根蘊含著天地至理縱橫交錯‘繭絲’,林君玄只看到了這些‘繭絲’一部分。林君玄只有短得不可計的時間‘看’到了這些‘繭絲’,隨後所有縱橫交錯的‘繭絲’都消失在他的感知中了……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3 06:15 AM

第三十九章 修練!咫尺天涯(三)


“呼!——”

    一股山風從四面八方倒卷向梟山之巔,于此同時,林君玄上方的虛空中,一道雷火迸現,一股股充塞于天地間的強大力量向著林君玄湧去。**千@載*提*供@閱@讀-**低矮的墳_前,松隅露出欣尉的笑容。

    “轟!”

    那由林君玄周身毛孔中散出去的暗影帶著不知從何裹來的淡淡的綠色瑩光湧向林君玄的向上,到離林君玄的身體三尺的地方,那所有的綠色瑩光全部聚集在一起,化為一個小兒拳頭大小的透明光團,光團之中隱隱有小有螞蟻的古篆字流動。

    “砰!”

    古篆字疾如流_一般轟入林君玄的胸膛,一閃,便沒入了他的體內。幾乎是在同時,意識散入虛空中的林君玄感覺周圍充塞于虛空中的天地之力波動起來,一種種絕然不同的‘天地之力’互相作用,化出一枚淡綠的‘符印’出現在林君玄的感知中。那天地之力化出的‘符印’剛一出現,冥冥之中便生出一股力量,仿佛一只無形的巨手扯住他的每一個念頭,往身體的方向扯去……

    “啊!”

    靈魂歸體,林君玄霍的仰頭,張口出一聲痛苦之極的長嘯。一**強烈的痛楚從五髒六腑中傳來,林君玄感覺得到,似乎有一根根無形的‘絲線’將自已的五髒六腑,四肢八骸和體內那塊憑空出現的淡綠色‘符印’連接在一起。

    淡綠色‘符印’移向胸膛,在它移動的過程中,一**浪潮般的巨痛湧向腦海,林君玄只覺體內五髒六髒里一根筋脈,每一根血管都被人抽動,似乎要將這些筋脈、血管從身體里抽出來一般。那道‘符印’散著淡淡的光芒移動的過程中,林君玄感覺得到五腑六髒中有一部分生命氣息被這‘咫’字‘符印’吸收進了體內。五髒六腑變得虛弱了不少。

    “收攝心神。抱元守一……”一個淡淡地含著威嚴地聲音傳入耳中聲音似近又似乎很遠。

    “是師父地聲音!”聽到聲音。林君玄腦中清明了一些。強忍痛楚玄重新盤膝坐下。不再去想那些痛苦。心中默念‘平心靜氣’要訣。不一會兒靈魂似乎跟**脫離開來。又沉入了那古井無波地境界。

    不知過了多久。那劇烈地痛終于消失了。林君玄睜開眼。山風吹過。只覺身上涼涼地衫早已全部濕透。一陣衣袍擺動地聲音傳入耳中。林君玄仰起頭只見師父松隅不知何時走到了身前。

    “我本來以為需要用三天地時間。你才完成第一步修練想到你第一天就完成了。好好休息吧。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天就完全亮了好利用一下這段時間。補充一下消耗地‘精氣’吧。”松隅望著遠處。淡然道。東方天已微亮。滿天星辰已經變得黯淡。

    “嗯。”

    林君玄查看了一下體內。胸膛正中‘羶中穴’地位置。一枚淡綠地‘符印’懸浮在其中。慢慢地施轉著。在‘道符’中。林君玄隱隱感覺到了靈魂狀態時感受到地天地之力。下丹田中。‘精氣’已經幾乎消耗了一半。道符結成地那一剎那。林君玄體內十多年地法力瞬間消耗一空。

    閉上眼楮,林君玄開始修練‘星辰接氣訣’,五十余丈高處的虛空中,一道乳白色的‘洪流’從天空倒洩而下,籠罩了林君玄的身軀,滾滾的‘星辰之力’湧入了林君玄的體內。

    ‘嗡!’

    不知過了多久,林君玄被胸口的一陣波動驚醒了,心中驟然生出一股警兆。

    “時間到了,不能再修練了。”林君玄停止了吸納‘星辰之力’,睜開眼來,盤坐在~山上,只見東方地平線下,漸漸顯出一點極淡的紅暈。

    “你自已醒了就好,我本來還準備叫你。”頭頂傳來松隅的聲音︰“天已經亮了,得回去了。”

    “是,師父。”林君玄站起身,摸了一下胸口,那里傳來一股熟悉的感覺,那是‘星形墜鏈’。剛剛的警兆正是‘星形墜鏈’出的。

    松隅抓住林君玄的手,一聲‘起’,兩人撥空而起,向著遠處巍巍的方寸山而去。

    ……

    林君玄變得忙碌起來。白天,他幾乎已成了坎離宮的常客,每天不停的隔著小老頭由白天煉丹煉到黑夜。晚上吃完飯,又跟著師父飛到~山練功。

    林君玄本來計劃第二本開始修練‘咫尺天涯’道術的第二部分,不過被隅制止了。松隅說,‘咫尺天涯’修練正的‘符印’會吸納人體內的生命氣息,融入‘符印’之中。‘符印’融入身體時會吸收不少‘生命氣息’,需要一段

    恢復。于是林君玄便將修練的時間,改為了四天修<到第二十天的時侯,林君玄已經完成了‘咫尺天涯’四部分真言的修練。四枚淡綠‘符印‘懸浮于胸膛之中,只等著最後一步‘四印合一’,形成‘道符’。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如今已是在梟山修練的第二十五天,‘咫尺天涯’修練的最後一步,林君玄已經修練了五天了,依然沒有成功。

    ‘咫尺天涯’修練的最後一步,其實很簡單,就是配合‘道訣’,同時非常流暢的打出‘咫’、‘尺’、‘天’、‘涯’四大真言手印。這一步的修練,快起來,一剎那就可,依然沒有進展。

    ……

    ~山之巔。

    松隅束髻,著一身素白道袍,削長的身影在月下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不遠處,一顆斜斜伸出古柏下,林君玄坐在樹影中,默默的聽著松隅的話︰

    “‘咫’、‘尺’、‘天’、‘涯’四字言,,你都必須在極端的時間里結出手印,四個手印結出,絕對不能超出半個呼吸時間。用心去體會,你體內有二十多年的‘精氣’,修練‘咫尺天涯’正好足夠。這最後一步,你已經修練六天了,應該有所心得。‘咫’、‘尺’、‘天’、‘涯’四個真言手印你必須一氣呵成,要完成這個目標,你必須精確的控制好你的‘法力’分配,同時手印的轉換必須得瞬暢,否則的話,第二個‘真言’引動的道術力量剛起,前一個‘真言’的力量就已經消失了。你再試一試吧。”

    “是,師父。”這最後一步遠沒前面四步順利,林君玄已經失敗好幾次了。

    “無量無藏,咫天涯!”林君玄心中默念著道訣,腦海中一遍遍的劃過四個手印的結成的畫像,這四個手印他已經熟練無比了,只是要同時結出並非那麼容易。

    不知過了多久,林君玄感覺差不了,霍的站起身來,開始最後一步修練。

    “咫!”

    林君玄一臉平靜,體淡綠色的‘咫’字‘符印’顫動,‘符印’一動,林君玄體內的‘精氣’頓時如山崩海嘯一般,瘋狂的湧向雙手。‘啪’拇指相合的剎那,虛空中出一聲清鳴,手印結成的剎那,林君玄體內血液沸騰起來,體內似有一股火在燃燒。

    “尺!”

    ‘口’形手印剛剛結出,林君玄手一翻,又順勢結出‘尺’字真方手印。‘嗡’!林君玄感覺兩條手臂劇烈的顫動起來,似乎隨時會因為‘精氣’的沖撞而彈開。

    “還有兩個‘篆’字。”體內的‘精氣’變得凝滯來,仿佛寒冬臘月即將凍結的長河一般。

    “天!”

    又一枚‘符印’震顫起來,林君玄只覺雙耳嗡嗡作響,體內大部分的‘精氣’凝結不動,只有少部分還能流動。

    “涯!”

    ‘涯’字還停留在口中,‘啪’的一聲,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林君玄還停留在‘天’字手印的兩條手臂猛烈彈開。與此同時,雙臂‘精氣’開始向後反噬。

    “砰!”

    一條手臂印在林君玄身後,一股紫色的煙氣湧入林君玄的體內,以摧枯拉朽之勢拂平了所有紊亂的真氣。

    “好好休息下吧,今天你還有一次修習的機會。”松隅說完這句話,便撤回了手臂,向那黑暗中的墳塋走去,與此同時一縷紫色的煙氣林君玄體內逸出,在虛空中拖出一條美麗的紫帶,一絲絲湧入松隅體內,那是松隅先前輸入林君玄體內的‘法力’。

    “師父這種‘法力’應該就是‘氳氤紫氣’了,果然和精氣不同。即便輸入對方體內,這些‘氳氤紫氣’也會自動逸出,回到原主人體內,根本不會散失。”這已經不是松隅第一次替他拂平反噬‘精氣’了,每次看到那美麗的紫色煙氣,林君玄依然會非常震撼。

    每次到達梟山,松隅都很少說話,大部分是在旁看護,偶爾才會說上幾句,提點一下林君玄。每次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會坐在那座不起眼的墳塋前,林君玄好幾次抬頭看過去的時侯,都看到他面對著墳_,背影顯得孤獨而落漠。在某個不經意見,林君玄曾看到松隅的側臉,那張側臉上充滿了凝結不散的哀傷和深深的懺悔。林君玄知道他的故事,他知道林隅的這種哀傷和懺悔是因為愧對化為墳塋中一堆枯骨的師娘。

    心中默默的嘆息一聲,林君玄收回了目光,在古柏的樹影里盤膝坐下,修練‘星辰接氣訣’補足損耗的‘精氣’。


第四十章 薇薇的向往


打通‘大周天循環’吸收星辰之力的速度大大增加,大約一個時辰後,林君玄又將體內消失大半的‘法力’補充回過。

    “還是不行,念動第三個真言,‘法力’便不足了,”已經失敗了六天了,從第二個手印都無法連續結出,到現在只差最後一個手印,林君玄進步了許多,但依然不夠。

    補足完消耗的法力,林君玄又坐在蒼老的古柏樹陰里,托著腮,默默的思考著失敗的原因。林君玄讀過聖賢書,古人講究‘君子日三省乎已’,林君玄不認為自已是君子,但總結經驗教訓,同一個錯誤不犯上三次還是會的。

    “傻子,在想什麼呢?肚子餓了就吃點飯吧。”一個山下傳來,林君玄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藍衣少女踩著輕快的小步沿著曲折的石階向山上而來,小巧的臂彎里挎著一個淡褐色的竹籃。一陣山風從下方卷來,一股飯菜的熱香便在山頂彌漫開來。

    “薇薇姐,”林君玄聲叫喚了一聲,山下來的少女正是松鶴師伯的女兒,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上山了,吃過幾次她在晚上送的熱飯熱菜,林君玄和她早已熟悉,每次她送菜上來的時侯都會的她聊上一會兒。

    “薇丫頭,你又送飯菜來了,麼,有沒有師伯的份啊?”墳墓前,松隅睜開眼來,望著黑暗中走來的少女微笑道。

    薇薇款款走上山來,一臉燦然的微笑︰“師伯,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薇薇早給你準備了一壺酒,來之前特地熱過一遍,另外還有幾樣我親手做的小菜,師伯您嘗嘗吧。”說著,薇薇走到松隅身前,從繡籃里取出一塊布,細心的攤在地上然後取出一瓶用白瓷細壺裝的溫酒,又在方形碎布上放了兩碟小菜和一副杯筷。

    “師伯,吃。”薇薇輕笑一聲,蓮步輕移走開了。

    “薇有心了。”松隅頷首笑道,接過了白瓷酒杯上的竹筷,又倒上酒盞里的溫熱,獨自斟飲起來。

    “弟弟。這是給你地。”薇薇走近地時侯。蓋竹籃上地白布露出了一角。林君玄看見里面騰騰地熱氣冒了出來顯然菜飯剛做完就提上來了。

    “薇薇姐。謝謝你。”林君玄感道。修練很累也很耗體力。這樣地夜晚。能吃上一口熱飯。對林君玄來說顯然是件無比享受地事情。

    “呵呵。誰叫你是我弟弟呢?姐姐照顧弟弟。那是應該地。”薇薇說著蹲下身。將竹籃里地飯菜取了出來。三碗白玉飯盤小青椒抄蝦米。一盤酸辣豆角。還有一盤白豆腐。

    林君玄本來一天就沒吃什麼。唯一熱地食物就是早上地兩個熱饅頭。修練消耗大量體力。林君玄本就肚子饑。這會兒聞到熱飯菜地香味就更餓了。當下接過筷子。便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起來。香噴噴地白玉飯吞入肚中。不止胃里暖暖地。連心里也是暖暖地。在林君玄吃飯地時侯。薇薇就蹲在旁邊笑眯眯地看他吃飯。仿佛那個吃得心滿意足地不是林君玄。而是自已。

    林君玄感覺得出薇薇似乎真地把自已看成了他地小弟。她看自已地眼神就像一位姐姐寵溺地看自已地弟弟一般。非常純淨。

    “慢點吃。別急……”薇薇微笑道。

    “薇薇姐,修道不是講究清淡嗎?你怎麼還放這麼多青椒?”吃了一會兒,林君玄放下碗問道。

    “我又不想求長生不死,干嗎要天天吃素菜?而且我師父很寵我想吃什麼她都不會禁止的。”薇薇側著頭,理所當然道。

    “青椒抄蝦米好吃嗎?”看到林君玄點點頭薇開心笑道︰“昨天我到山下拿一塊碎銀買的,還有很多。你喜歡吃的話抄給你吃。”

    “修道的很少會做飯菜,薇薇姐,你除了這個還會什麼?”林君玄疑惑道,在他的印象中,薇薇十六歲能達到金丹一品,那修練應該是很用功的,按道理不應該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除了抄菜,我還會女紅,還會種花……”薇薇扮著手指著,認真道︰“在山上太無聊了,我總得找些事來做。”

    “我們方寸宗不是每年都會招一些孩童嗎?薇薇姐你干嗎不找他們玩?”林君玄一直不明白,宗中和自已年齡差不多的小孩不少,她為什麼不找他們,卻來找自已。

    聽到林君玄這麼問,薇薇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雙手交叉,臉上有些紅暈︰“這個……這個,你可不許跟宗內其他人師兄弟亂說啊!”

    “嗯,當然不會。”林君玄點頭道。

    “我學會女紅活,做菜都學得很快,就是……就是不太認字。你別誤會啊,我古篆字學得很快的,五天就學完了所有的古篆字,就是那隸書……不怎麼的,我一看見就頭疼,那里少一筆,這里少一筆,根本都不成個字,師父怎麼教我都學不會!”薇薇說到這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林君玄睜大了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別人覺得古篆字筆畫太多,太奇怪,難學,她卻嫌隸書筆劃太少。難學的古篆字她學會了

    的隸書她卻學不會!!

    “我聽師父說,山下的人都用通行隸書文字的,古篆字只有我們修道人還有少部分人才用。其實我不喜歡修道,我一直向往凡俗界的生活,我聽說在凡俗界書生和秀才很受尊敬,他們考取功名用的都是隸書,真想去看一看。”說著薇薇露出一臉的向往神色︰“方寸宗內其他的弟子都太呆板了,只知道修練,恨不得一個時辰扳成兩個時辰來修練,很沒意思。我聽爹地說,你寫得一手好字,而且喜歡讀書,再加上我一直想有一個弟弟,所以……嘻嘻,你就是我弟弟了。”

    “……”聽到這林君玄大約也知道方寸山中這麼多人,她會喜歡和自已親近了︰“對了,你不是說你下過山嗎?”

    “只是到山腳而已遠也就是到了方寸山。但是內宗不充許女弟子進入的。爹地從不容許我在山上待過一天,對了,”薇薇突然回過頭來,一臉認真的看向林君玄︰“聽說凡俗界的書生、秀才長得都很儒雅、俊俏,他們身上總是帶著古色古香的聖賢書卷,說話引經據典,據理而正,剛直不阿,對女孩子謙遜有禮,溫文爾雅非常受女孩子喜歡,連一些能化成人形的狐狸都仰慕他們的氣質,常常在夜里跑去偷看他們。你從山下來,你見過他們嗎?”

    林君玄越聽越覺著不對,不由問道︰“你是從哪聽來的?”

    “阿母告訴我的?”薇薇睜大了眼楮道。

    “阿母,哪個阿母?誰是阿母?”君玄越發不解。

    “阿母就是的乳母啊,我從小就是被乳母還有師父帶大的。以前在山中太無聊,我就纏著阿母跟我講故事。弟弟,你還沒跟我說呢在山下見過那引起秀才吧,他們……他們,”薇薇一臉羞赧,低聲道︰“是不是真的手中總握著書卷,有時還會帶一把折扇?”

    “講故……”聽到這里林君玄總算明白她聽的這些故事都是從何而來的了。什麼故事,根本就是一些志怪傳說,她大約是聽多了這類狐妖與書生或在破廟或在斷橋相遇,最後相戀的故事,而且還把這當真了。

    “天大亂三百年,鴻冀王朝初立本不可能出現像這種書生和狐妖相戀的事情。三百年前乃是大虞王朝的盛世,國泰民安四方升平,薇薇的阿母跟她說的,應該是那個時期才可能發生的事,”目光無意中掠過松隅的身影,林君玄心中一動︰“薇薇姐肯定是聽到了師父和師娘的故事帶的對這種世俗中的傳說產生了向往。”

    林君玄即不想打擊她的熱情,又不想懷抱某種幻想了想,林君玄說道︰“薇薇姐說的那種書生肯定是有的。但就算我們修道人修為有高低一樣,這山下的書生肯定也是各有不同的。你說的那種溫文爾雅、謙遜有禮的書生肯定是有的是很少很少,別人可以遇到過,不過我,在上山前卻沒見過。”

    “這樣啊……”少女眼中明亮的芒黯淡下去,但很快又重新明亮起來︰“等我達到金丹二品,就讓師父帶我去凡俗界的大城市去看看。”

    “只要薇薇姐想,一定可以找到那個溫文爾雅、謙遜有禮有書生的。”林君玄強忍笑意道。

    “你個小不點,才十二歲,亂說什麼啊,我才不是要找什麼溫文爾雅的書生呢!”薇薇一臉羞紅,這個年紀的少女正是情竇出開的時侯。這樣的女孩被幽禁久了,自然會對遠方的生活產生向往。

    “知道了,不說就了,”不知怎的,林君玄對她突然產生了一絲同情︰“薇薇姐,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方寸山外的那些普通人生活的大城市看看吧。”

    林君玄說的很認真,薇薇愣了一下,一張美麗的臉孔笑顏逐開,伸出一根玉蔥般的手指,高興道︰“那,說好的,不許反悔啊!”

    看到少女伸出的手指,林君玄微怔,終于還是伸出手指,和薇薇勾了一下。

    “嘻嘻,現在你可賴不掉了。”笑聲一斂,少女托腮仰望著漆黑的天空,臉上有些落寞︰“我一直向下山,但師父和爹地一直不讓,他們說,我們修道人不適合那種生活,而且……現在也不是時侯。”

    林君玄默然不語,他當然知道為什麼松鶴和薇薇的師父不讓她下山。三年前,他在山下跟隨那位指天劃地的師父走過大半個天下,鴻冀王朝統治下的天下是什麼樣子,他再清楚不過。這個王朝雖然有雄心也有決心,但畢竟太年輕了。‘山高皇帝遠’,許多地方依然是這個王朝鞭長莫及的地方,依舊是一片混亂。薇薇這個時侯下山,看到的只會是一片混亂和破敗,而且,她見過的人和事太少,思想太過單純,正如松鶴師伯和她師父所說,她不適合山下的生活!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4 01:11 AM

第四十一章 四符合一


或許是對山上的生早已厭倦。**-**薇薇變的沉默起來。林君玄沒有說什麼。這種內心的事情。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想什麼呢。飯都快涼了。快吃啊。”薇薇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聲音提高了好幾分貝。

    “啊?哦!”林君玄愣了下。又點了點頭。回過神來。看到林君玄的樣子。薇薇又笑起來。她似乎很容易忘卻那些不快樂的東西。

    看到她這麼容易想開。林君玄也放心了。拾起筷子。又大口吃起來。二碗白米飯。三碟菜一會兒就吃了。達到“接氣期”後。胃腸的消化能力能強。這麼多飯菜下肚。林君玄絲毫不覺的脹。飯菜中的靈氣早就被胃腸吸收融入液中。

    “薇薇姐。我開練了。”抬起頭。林君玄道。

    “那我不打擾了。小弟。加油吧。姐姐支持你。嘻嘻。”薇|拾好碟。都放進竹籃。走到一棵古柏陰影里。坐了下來。除了收拾林君玄的碗碟。她還要等到松隅吃完。才能收拾完碟再離開。林君玄掃了一眼不遠處。師父松隅坐在不遠處。一手握著白瓷酒杯。仰頭望著天空。一片漠然而愴然色。

    薇薇帶來菜。松很少動。他真正動過的。只有那一瓶烈酒。似乎只有酒讓能讓他感到受點。才能忘卻他對師娘的愧疚和痛苦。薇薇想不到這些。她只知松隅很喜歡喝這種烈酒于是便帶來給他喝了。

    心中嘆息一聲。林君玄收回目光。他不是心理理生。在別人眼中他只不過是一位十二歲少年。對于松隅心中的痛苦。他無能為力。

    “今天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定要成功。”收攝心神。林君玄盤膝坐下試膝坐下-次修練“四符合一”。都會消大量的“精氣”。一天只有修練兩次。他不的不謹慎。閉上眼楮。林君玄默默在腦海中回想著以往修練的種信息。他有著驚人的記憶力。每一次修練的過程和感覺都被他在腦海中幾乎達到電影般以立體回放境界。

    林君玄遍遍的在腦海中模擬著“四印合一”的動作。不停的糾正著各種細節上的錯誤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君玄終于睜開眼來。

    “這一次。我一定成功的”林玄在心中對氣道。這是一種自我激勵和心理暗示。每次修練前。林君玄都會這麼做一次。慢慢的調勻呼吸和體內的“精氣”。林玄慢慢的進入那種無思無想的境界。

    的間一片安寧。耳中只有荊棘叢中風塵被卷動細微“沙沙”聲。林君玄幾乎忘卻了已的存在……“咫!”

    一聲暴喝震黑夜的寂靜不遠處薇薇抬頭看去只見林君玄全身毛孔中噴薄出半寸長的星芒。雙手如靈蛇般掣出迅速結印。

    “尺!”

    雙臂劇烈震動。林君玄依然在繼續……

    “天!”

    雙臂的顫動更加厲了。林君玄幾乎無法控制手臂。一咬牙。林君玄吼出了第四個真言……

    “涯!”

    雙手結印如蝴蝶。雙手拇指迅速靠攏。在相距半寸的方時。林君玄身軀一顫。體內的“精氣”結冰一般部僵滯。同時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了林君玄的手掌一。兩根相對的拇指在相距半寸的的方就此定格。再也無法靠攏……

    “嗡!”在剎那的停滯後。林君玄感覺自已全身都在震顫。體內的“精氣”又顯出“崩”的跡像。

    “這已經是第六天了。難道又要失敗了!”林君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盡管真正修只有十多次。但在腦海中他其實已經摸擬過近百次了。所有的應該的細節他都考慮到了。如果這次失敗。根本沒有再糾正的可能。因為所有的方法都已經糾正過了。

    不遠處。松隅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嘴唇蠕了幾下。似乎想要給林君玄一些提點。不住就在開口的剎那。松隅突然從林君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

    “不。我一定能夠成功!……”林君玄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強大的意念。那股意念是如此強大。就在這一剎那。林君玄體內的血液暴炸開來。'室向著四肢八瘋狂迸射。

    “就是這種精神力量。每次修練功的時侯。他身上都會出現這種精神力量!……”松隅喃喃自語道。一旁的薇薇只看到林君玄身軀劇烈的顫抖。兩只結印手掌似要慢慢分開。但在松隅眼中。卻能看到林君玄身上迸出來的那種強烈的意念。那種意念仿佛月華一般。柔和而寧靜。並不強大但很粹。而且這也不是說。林君的精神力量就真的不強大。就如一個盛滿了水的碗一樣。微微傾斜一下。它便會溢出來一些水。但大部分的水依然停留在碗內。

    松隅所“看”到的華仿純粹的“精神力量”正是那“溢”出來的一部分精神力量。即便是松隅也無法白。一個十二歲的小孩為

    '這種強大的精神力量。

    天生萬物。各有不同。松隅只能這理解為天的造化的玄奇了!

    “喝!”林君玄心中出一聲低喝。在這股強大的意志影響下。七經八脈內紛紛“僵滯”精氣”紛如長河破冰一樣。瞬間粉碎。三大“符印”的力量瞬間破碎。然後|合在一起。波濤湃的湧向第四個“真言”。

    “涯!”

    這一剎那。林君玄于明白這個“涯”字真言的力量了。不止是體內所有的“法力”仿佛破冰的江海一般湧向雙臂。連全身***的血液中都抽出一股股血液精華融入其中一起匯向了手臂。這種情景。就仿佛兩條***的大河一起奔向前。

    “”

    拇指終于合攏。礡的“法力”與精華向前去。林君玄身前的虛空驀然湧起一陣狂風。“篷”一聲。一枚淡綠色的“涯”字“符印”懸浮于林君玄指尖的虛空中慢慢的浮動了。

    對面的古柏中。薇薇也被這異像驚醒。她睜大了眼楮生怕放過一個細節。“快成功了。”薇薇喃喃自語道。她修練過道術。也看出林君玄這會兒到了最,關頭。

    一陣蒙蒙光芒從君玄胸膛前出。那光芒中現出“咫”“尺”“天”三枚“符印。這個時侯林君玄已經睜開了眼楮。那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絲絲散開在風中飄動。四枚“符印終于全部結出。林君玄念動了最後的道訣︰

    “無量無藏;咫尺天涯!”

    林君玄一字一慢念動字言。磅礡的法力和血氣精華剎那間湧向雙手。林君玄體內瞬間空空如也。

    在磅礡“法力”支|下四枚符光芒大融。彼芒互相滲透。慢慢交融。只聽“轟“的一聲暴鳴。所有光芒連帶山頂的狂風瞬間消失。四枚銅錢大小的”符印“合而為一。化為一枚淡綠色“道符”。

    “道符”之。“尺天”這個古流不休字符劃過的軌跡隱隱中暗合天的之理。道”一成形嗖”的一聲飛向了林君玄。毫無阻礙的穿過皮膚血管肌肉最後融入!

    林君玄一只手“啪“一聲撐的上。這一刻他只覺的全身筋疲力盡。“四符合一”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林君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濃濃的汗漿從他的額頭。胸膛。後背。四肢滾滾的的滲出來。身上的道袍只眨眼的時間便被濕透

    “弟弟。你怎麼……”耳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是薇薇的聲音。腳步聲很快然而止。遠處傳松隅的喝止聲︰“別踫他。讓他出了這身汗。這對他大有處!”

    薇薇聞方止步。不的望著墳前的松隅︰“師伯。為什麼君玄修練好像很困難的樣子?”

    “因為“咫尺天涯”的威力太過強大。超出了他本身的境界。只是因為這門道術沒有五行限制。而且體內的法力遠超同齡人。我才傳給他護身的。”松隅下袍一擺。站身來。從容道︰“這身汗水于有好處。這是血氣中的廢渣在修練的時侯隨著血氣一氣噴出。雖然暫時會導致他體質虛弱。但對改變他內髒性質大有好處……薇薇。讓他靜靜修練吧。”

    松隅走到林君玄身前。這一會兒。君玄的頭都完全濕透了︰“收攝心神。現在很重要。你必須馬調息。讓新結成的“道符”吸納生命力量與你的身體相融。而且。因為修練“道符”。體內失去了大量的血水和血氣。趁道符剛成。上修練。便可借用“道符”的力量吸納精氣。轉入“血”之中。在短時間內大量出蘊含精氣的血液。補充你的血氣損耗。”“聽我的話。馬上|提精神。進|修練。錯過這機會。你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來補充血!”松隅沉聲喝道。

    “道符”是把天的力與人體相合的產生。這個過程必然會吸收人的一部分精氣。只是“尺天涯”本不是林君玄現在能修練的。強行修練的結查就是極害元。

    松隅說的這般嚴重。林君玄強打精神。又盤膝坐下。腦中觀想滿天星辰的圖像。

    “嘩啦!”

    林君玄的胸口中突然出一聲項鏈滑動的聲音。松隅下意識的看去。只見一顆星形墜鏈從林君玄胸口飄出。懸浮在空中。星形墜鏈內部散出乳白色的柔和光芒。乳白色的光芒中隱約有點點璀璨的星芒……

    “呼!——”

    一陣風聲卷過。四面八方。一道道數千丈長的光帶從虛空中迸現。同時卷向林君玄的身體。磅礡的星辰之力排山倒海一般湧入林君玄的身體中。

    密密麻麻的光帶散出的光芒將山之照亮

    不遠處。薇薇一臉震驚。同樣震驚的還有松隅……


第四十二章 梟山剌殺(一)


十數里之外,一行衣著色異的修道者在黑夜中前行,當那星辰之力組成的璀璨光帶從遠方迸射而出的時侯,所有的停下了腳步。<>一個個仰起頭,看著那光芒迸射出的地方。

    “好強烈的元氣波動,至少是個金丹七品高手才有的波動……”一名中年文士懸浮在空中,望著遠處道。

    “那里靠近方寸山,這麼晚還有人在山頂修練,那人必是‘咫掌遮天’無,那光帶發出的地方,也必是梟山。”旁邊,一個穿著綴花長裙,雙耳吊水晶墜的中年美婦人望著黑暗中梟山的方向喃喃道,這婦人長得極美麗,只是柳眉長了一顆痣,這顆痣破壞了整張臉的感覺,這讓美婦人多了一股隱而不發的殺氣。

    聽到‘咫掌遮天’的名字,一行幾人都是臉色一青,臉上都閃過一僂恨意與殺意。

    “這次消息是方宗內的人傳出的,絕對錯不了。

    ‘咫掌遮天’在方寸山隱沒十年,他若二十年不出,我們也拿他沒辦法,但現在,他即然破除了協議,方寸宗再護不得他。我們就算殺了他,方寸宗也沒話可說,”離地十丈的地方,一名**著胳膊,身上油黑發亮,壯得像鐵塔一樣的漢子宏聲道。

    “當年各派圍了那頭‘天狐’,‘咫掌遮天’當年和她勾搭的火熱,這頭狐狸死了,聽說他吐血吐得昏過去,這二十年一直隱居在方寸宗掃地為應該下降了不少。‘咫掌遮天’的感知非常敏銳照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還沒靠近~山就被他發現了。這次機會難得,不容有機,從現在開始,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收斂一下氣息。否則的話,不用等到上山,老娘先宰了你們,”那中年美婦一臉猙獰,眉心的黑痣隱隱跳動起來,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一會兒時間到了,我們沖上山後必要施出最強的力量,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否則的話,以他那手神行千里的道術們誰也抓不住他!”中年美婦人道,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般濃濃的恨意。

    “嗯!”眾人齊聲應道。

    黑暗中了這幾人,~東方,南方,西方,西南,以及北方都有數批修道中人趁著黑夜向著梟山疾行而去……

    ……

    ~之巔。

    山風蕩心神晉入古井入波地狀態時。林君玄進入了一種奇妙地不可思議地狀態。他‘看’到了虛空中遍布著一根根光亮柔和地細絲些細絲縱橫交錯與黑暗融合在一起。細絲地末端延伸到無盡地深處里是一顆顆璀璨地星辰。

    “東方蒼龍七宿。南方朱雀七宿白虎七宿。北方玄武七宿……”林君玄清晰地辨別出頭頂上空這些星宿地名字。他地意識分化為千萬份。仿佛流水一般順著那與身體相連地成千上萬根光絲向著天空蔓延而去。

    一種水乳交融地感覺湧上心來。林君玄感覺到每一個細胞都歡快地呻吟。剎那間自已仿佛與星空中那縱橫交錯地晶亮光線融合在了一起。再不分彼此。

    “這就是星辰地力量嗎?”林君玄地心神在虛空中延伸。那從天幕深處垂下地來地一根根晶亮地絲線中有種奇異地力量。林君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滲入到了靈魂中。滋潤著自已地意識。讓自已顯得更為強大。

    仰望著頭頂上空那散發出柔和光芒的諸天星辰,冥冥中,林君玄產生一種感覺,那一根根從虛空中垂下,仿佛柳絮一般的細絲其實就是諸天星辰之力在天地間的分布。

    薇薇不可思議的望著被千萬束乳白色光束包裹的林君玄,這些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的光束結成了白蓮一樣的存在,將‘白蓮’中心的林君玄初托的無比威方,肅穆,仿佛傲視四方的神靈一般。

    “師伯,君玄修道的是什麼道訣?怎麼有這樣的氣象?”半晌,薇薇終于回過頭來,問道。

    “我也不清楚,”松隅抬起頭,在他的感覺中天空的星辰之力劇烈的波動起來︰“他修練的應該是的‘星辰之力’。……薇薇,君玄修練才三年,他修練時氣象太過駭人。這件事你不要說出去。以後我想個辦法幫他遮掩的氣息。”

    “道門之中,我們方寸宗一直被觀天派壓著。我們方寸宗已經很久沒有出過杰出的弟子了。根骨一等的弟子雖然比較少,但觀天派做為道門第一大派從來不缺乏這樣的弟子。以君玄的資質,只要平安渡過十年,將來必成修道界最璀璨的一顆新星。在我走後,這對

    寸宗非常重要。”

    薇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師伯是說君玄弟弟對我們方寸山很重要,是吧?”

    “嗯,夜已經深了,你收拾一下杯筷先回去了,山下你師父那里說不定還點著等,在草堂里等你呢。”松隅道。

    薇薇看了眼,林君玄還沉浸在修練中,估計還有很久才會醒過來,~山上也沒什麼自已可以干的,于是笑道︰“那師伯,我先下山了。”

    “嗯,”松隅笑著應了聲︰“下次記得給師伯多帶一瓶酒。”

    “嘻嘻,那可不行。師父說了,最多只能給你帶一瓶,再多就不行了。”送給松隅的兩盤菜基本上沒有動,薇薇收拾了杯筷、碟碗,又把攤在地上的布折好,放入籃中,這才回頭甜笑道︰“師伯,我下山了。

    ”

    “呵呵,去吧。”松隅笑著揮了手,便見薇薇挎著籃子撥空而起,從懸崖下滑下,一路在黑夜中向西而去。

    在薇薇背過的一剎那,松隅臉上的笑容全部收斂不見,那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種深入骨髓的孤寂和落漠。

    “玉姬,如果你還在的話,們的孩子,也應該有這麼大了吧……”松隅看著不遠的長滿野草的荒墳,兩眼淚水從臉頰滑落。往日的一幕幕從眼中劃過……

    “李,讓我給你生一個孩子吧……”玉皇頂,懸崖畔,伊人躺在自已懷中,癡癡的望著自已,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轉瞬,伊人卻變得臉色蒼白,柔弱的身子下鮮血汨汨而出,將懸崖畔的崖石染紅︰“李郎,我恨你一輩子……”

    一陣糾心的痛疼從胸口傳來,松感覺靈魂都快被撕裂了。深深吸了口氣,松隅步履蹌踉,一步步走向那孤寂的墳塋,黑暗中,兩行眼淚滑落,在風中肆意的飛舞……

    這個時侯,這個夜晚,在無人注意的時侯,我終于可以流淚了……

    松隅跪坐在墳塋前,閉著眼,臉上淚水無聲的滑落︰“玉姬,你知道我多想你嗎?你知道我多想告訴你二十年前我並沒有失約,我去了玉皇頂,只是等到的,卻是你的屍體……,如果我的死能慰解你的怨氣,我不會吝惜自已的生命,只是,我還不能死。我不能讓當年那些害我們的人還蕭灑的活在這個世上……”

    大地無聲,松隅默默的跪倒在墳墓前,一動不動……

    ……

    “啊!——”

    一聲驚叫劃過黑暗,從遠方的虛空中傳來。

    “那是薇薇姐的聲音!”林君玄霍的一驚,意識立即潮水一般褪入體內,黑暗中的~山靜悄悄的,但林君玄卻分明從這黑暗中感覺到的一股隱藏的殺機,

    “師父!”林君玄低呼一聲,轉過頭去,正好迎上黑暗中師父一對明亮的明眸。

    “不要說話,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薇薇,我會把他帶回來的!”松隅望著前方,臉上一片凝重︰“前面藏著的人,出來吧!”

    “哈哈哈,不愧是‘咫掌遮天’,我們都已經極力隱藏自已的氣息了,沒想到還是瞞不過你的耳目。”一陣大笑聲從遠方傳來,林君玄循聲望去,只見五六年黑衣老者從遠處閃射而來,為首者是一名五、六十歲留著山羊須,笑起來很陰冷的老者,林君玄注意到他的右手戴著五根藍汪汪的金屬指套。

    “抓住那小孩,李擒龍三更半夜在此,必然是為了教他徒弟!抓住那小孩要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5 01:03 AM

第四十三章 梟山剌殺(二)


此時的松隅似乎換了一個人,他嘴唇緊閉,臉上一片冷酷,沒有絲毫表情,腳下一移,松隅驟然消失,幾乎是在消失的同時,松隅又出現在第三名黑衣老人身前,絲毫不顧對方手中剌入過的奇門兵刃,右掌帶著一片夢幻般的紫色煙氣帶,一掌轟碎了他的身體。

    “唳!——”

    虛空深處傳出一陣剌耳的鬼嘯之音,兩名老頭掐動道訣,周身虛空中浮現無數墨綠火,那磷火中一道道猙獰的骷髏頭顱尖嘯著轟向松隅。

    松隅瞧都沒瞧這兩個憤怒的黑衣老頭,側對著兩人繼續向前行去,就在經過兩人身前時,松隅右手隨意一掌拍出,掌心猛然迸射出一片濃郁的紫氣,紫氣化為一只巨掌迎著那滿天鬼嘯骷髏拍出。

    “轟!”

    滿天骷髏頭影間被紫色巨掌拍碎,連同骷髏頭影後兩個老頭都被瞬間拍死,屍體被紫色巨掌拋入崖下。松隅一臉漠然,踏步有走去,他明明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然後他都走出了十多步後,速度快上很多的中年美婦人一行才堪堪踏上懸崖的邊沿。

    “我們的速度不可能這麼!”一行數人心中升起一種毛骨竦然的感覺,這才知道‘咫掌遮天’李擒龍的修為這二十年根本不像那人說的下降了。松隅輕描淡寫擊殺五名邪道中人的手段,依然如同當年般霸道、冷酷。

    “出手!”

    中年文士左夾著的五根銀針一松,同時右手掐動道訣,低喝一聲︰“咄!”五根銀針瞬間光芒大張,化為數十丈長細如牛毛的銀絲,那銀絲五化十,十化百,布滿中年文士身前。一片枯葉正好從樹上掉落,劃過那牛毛銀絲時聲無息的分成兩半,分向兩方飄落。

    “去!”中年文士手掌一揚。身前身後銀絲一抖。然後如蝗雨般飛射向松隅。

    “玄武行法。鐵塔神功!”那著胳膊地壯漢雙手收于腰腹口中吐氣嘿聲。突然身體漲大五倍。變成一個全身如鐵地威猛巨人。腳下一塌。‘ 嚓’一聲岩石層都裂開子漢仿佛一頭莽牛一般轟向身體比自已小上許多地松隅。

    “李擒龍。當年十萬大山。你我夫君天我要你還我夫君命來!”中年美婦人一見到松隅咬牙切齒。左手一掐‘道訣’。周身毛孔中頓時噴湧出滾滾地黑煙。那黑煙瞬間籠罩了數丈方圓向四方擴展開去。黑霧之‘嘶嘶’之聲。不絕于耳。當黑霧分開地剎那。只見黑霧之中多了一條人首蛇身地怪物。

    隅一眼瞥見。冷笑一聲︰“好好地人類不做。卻去學那妖族地道法是鬼迷心竅!”

    “只要能殺了你。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中年美婦發出一陣嘶啞難聽地聲音地舌頭分叉了。眼楮也變成了蛇類地豎瞳巨大地花色蛇身一縮。猛然竄出張口便噴出一大片墨綠地毒霧。

    “凝水成霜。化霜為龍!”虛空之中一片冰霜結晶憑空浮現。在虛空中平鋪開來。只聽得一聲龍吟。一只冰霜化成地龍破空而出。張口向著松隅噴出一股寒氣!

    “松隅,納命來!”美婦的上方,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男子踏立在半空中,一身衣袂飄動,仿佛要化羽化升,只是那張臉上滿是戾,左手一掐道訣,男子右手拍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向松隅壓下。

    松隅衣袍被狂風卷得獵獵舞動,他仰著頭,一動不動。‘吟’,一聲龍吟,冰霜巨龍大嘴一張,咬在松隅身上,眨眼之間,只聽得‘  ’脆響,一層層寒冰憑空在虛空中結出,將松隅包裹起來,化為一尊冰雕。

    “這樣就殺了松隅?”看著冰雕中栩栩如生的‘咫掌遮天’李擒龍,眾人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楮。

    松隅之前這麼般厲害,抬手間擊殺了五名邪道高手,怎麼輕易就被自已一干人擊殺了!

    “我當——”虛空聽黑袍男子指著松隅化成的冰雕,大笑起來,笑聲剛起便被一陣慘叫聲打斷。

    “啊!”

    數步之外,那化為鐵塔般的巨人慘叫一聲從空中墜下,被中年文士散于以銀針化身的細絲切割成了無數碎肉,他強大的**在這道術所化的銀絲面前,如腐一般脆弱。

    “李擒龍!——”

    中年文士抬頭,看到頭頂處落下的一只紫色手掌,他臉上滿是恐懼——頭頂真是他這項道術最弱的地方!

    “啪!”紫色的手掌就像拍西瓜一樣把中年文士的腦袋拍碎,那化成萬千銀絲的道術也瞬間崩潰,無數銀絲瞬間崩裂,只余下五枚銀針從空中落下。中年文士失去了頭顱的身體站了了片刻,直直的倒了下去……

    松隅連殺兩人,這時梟山上,那被冰封的幻像才如玻璃般碎裂開

    “殺了他!”中年美婦厲喝一聲,蛇身一擺,又是大片毒霧噴了過去,與此同時,一只黑色大手配合著一條冰霜巨龍也同時擊向了換了一個位置的松隅。

    “砰!”“砰!”

    又是兩聲巨響,松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兩人的身後,兩掌拍出,又結果了兩條性命︰“殺你們,太容易!”

    “李擒龍!——”巨大的‘美人蛇’幾乎陷入瘋狂,她帶來的同伴瞬息之間就被松隅屠得個干淨,大口一張,蘊含著劇毒的毒氣再次噴薄而出。

    這一次,松隅不避,漠然的踏入了毒氣之中,一片紫煙從松隅毛孔中湧出,所有毒霧都在他體內飄蕩,無法靠近。松隅慢慢走向,同時伸出了手掌。中年美婦所化的‘美人蛇’眼中已有了懼意,腹節滑動,它試圖向後褪去,但不管她怎麼後退,都無法躲過松隅那根本不快的手掌。

    “ !”五指一扣,捏住了這比還大多了的‘美人蛇’的下鄂,松隅透過毒霧冷冷的盯著‘美人蛇’的眼楮︰“龍虎期的強者不懼任何毒物,我想你是忘了!”

    松隅背後,一道紫煙如流星一般,拖著美麗的尾焰沒入到松隅的身體里——他每一掌發出的氳氤紫色這時才回歸了身體。

    “李擒龍,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人蛇’口中嘶嘶作響,豎瞳中充滿了怨毒。松隅聞若未覺,口中低喝一聲︰“咄!”一蒙蒙的紫光從虛空中湧現,紫光化為一塊菱形的符印,滲入了‘美人蛇’的體內。一陣綠光從它體內迸出,眨眼間,這‘美人蛇’又恢復成了人類身體的美婦人。

    松隅一只手掐著她的子,盯著她的眼楮,目中沒有任何表情。中年美婦人眉間掠過一絲深深的怨毒,那神色一閃而逝,美婦人突然做出一副楚楚可憐,任人采摘的樣子,她胸膛半露,苦苦哀求道︰“李擒龍,我也是因為夫仇才找你的。你夫人的墓就在那里,你難道要在她的墓前殺人嗎?你愛你的夫人,我也愛我的夫君,看在這點情份上,你可放過我,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

    “太遲了!……”松隅冷冷的看著,就像看一件死物,五指一掐,‘ 嚓’一聲後,中年美婦人頭歪向肩膀,倒在地上,那張美麗的臉孔上充滿了怨毒。

    “本來可以放過你的,如果,你沒有出現在玉姬的墓前的話……”大袖一甩,一股狂風卷起,將山上所有的屍首全部掃落崖底,松隅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兩個人。

    “ !”山崖外,那兩個飛掠向林君玄的兩名修道者被松隅掃了一眼,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底升到頭頂。盡管距離林君玄不過數尺,但兩個人根本沒有信心可以搶在擁有‘神行道術’的松隅之前擒下林君玄。

    “逃!”

    兩人互遞了個眼色,二話不說,突然分向兩方奔逃開去。

    “算你們兩個聰明,”林君玄心中說道,低下頭,林君玄的目光從分布在四周的五顆石子上掃過。

    “嗖!”

    兩道紫色的菱形晶片破空而出,分別沒入兩人體內,數十丈開外,兩名修真者身體一滯,身體中炸出一篷血花,從空中直直的掉了下去。

    “好了,現在這附近再沒有人了。君玄,這里也不安全,你趕快離開這里,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帶回薇薇後,會來找你的!”松隅說完這句,回頭望向西方,腳下一步邁出,‘篷’的一聲長發和衣袍都飛了起來,林君玄耳中還聽著那衣袍舞動的響聲,但松隅卻已經消失在西方不見了。

    林君玄看得出來,松隅對付剛剛那些人根本沒有沒用幾份實力,用句不客氣的話說,那些人和松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怪不得師父年輕時下山行走,會震懾正邪兩道,就憑他剛剛出現時的冷酷和冷靜,再加上那種強大的實力和變通的手段,即使是和他同等的存在,遇上師父估計也會很煩惱。”林君玄剛在一旁看得清楚,那中年文士銀針所化的細絲吹毛斷發非常利害,師父就把那力量奇大的鐵塔巨人扔到了細絲上方,利用中年中文的鋒利的銀絲將他殺死。能出發冰霜巨龍和玄牝黑手的家伙也應該是高手,只不過師父根本不和他們對正面,直接利用自已的速度,繞到他們後面,輕松將其擊殺。這兩個家伙估計死的時侯都不甘心吧。

    這是林君玄第一次見到師父松隅出手,第一次看到他殺人。心中雖然有些震驚,但卻並不反感。不知從什麼時侯,或許從臨安城屠的那一刻起,林君玄便舍棄了對這個世界的幻想——這是一個亂世。


第四十四章梟山剌殺(三)


梟山另一側是懸崖,與懸崖靠近的,還有一塊人高的岩石。林君玄收起‘一葉陣’的石子,剛剛向前走了兩步,鼻中似乎中聞到一股似香若蘭的麝香,耳中也聞到了一陣清脆的銀鈴聲。林君玄身體一滯,僵硬的轉過頭,只見矗立在崖頂,與師母的墳墓相隔不遠的人高岩石後,一名宮裝美人正從岩石後搖曳的走出來,她的宮裝長裙上掛著一條條從腰際垂下的金花,在她緩緩走動的時侯,這些金花就互相踫撞發出銀脆或銀鈴的聲音。

    林君玄抬頭看著那款款走來的宮裝美人,她有著一張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美麗臉孔,這張臉孔細膩而精致。皮膚白滑白皙,如同美脂白玉一般。頭發烏黑油亮,很長,在頭頂盤了一個髻,用一根銀簪住後,余下的秀發如雲般從頭頂傾洩而下,隨意的垂下。

    “你就是擒龍的弟子吧?”宮裝美人朱唇輕啟道,出乎意料,她的聲音即不清脆,也不悅耳,就像凡俗間普普通通的三十余歲婦人,聲音中更流露出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滄桑,與她美艷的外表形成一股鮮明落差。林君玄看到她頸部圍著一條雪白的狐皮裘,腰際還掛著一塊帶穗白玉,腳蓮步輕移,慢慢的向自已走來。

    “這里是數千丈的高山,山上遍布荊棘,根本沒有從山腳通往山頂的路。尋常人家的女子根本到不了這里,這女子必然是修道者無疑。”林君玄心中思忖道。這人一直躲在岩石後,居然瞞過了師父的耳目,其修為之高,不言而喻!

    “來者不善,善者來。只人修為如此之高,要想對我不利,我也躲不了了玄心中思忖著,已有了對策。他也不急,從容笑道︰“這位姐姐,深更半夜在此,不知道找我師父什麼事!”

    這人一直藏在這里,該知的應該差不多知道了。再說否認是松隅弟子的蠢話,只能是污辱兩個人的智商。弄不好,惹惱了對方下就結果了自已。

    “姐姐?”宮裝麗一臉詫然,隨後搖頭笑起來︰“我都可以做你奶奶的奶奶了,你居然還叫我姐姐。呵呵——”

    宮裝麗人忽的收了笑容,掃了一林君玄,淡淡道︰“你這小家伙嘴巴好甜啊龍一直拒不收徒,沒想到二十年後居然收了你這麼個徒弟,真是有意思。”宮裝婦人說得平平淡淡林君玄卻從那聲音中聽出了一股隱含的殺氣。

    林君玄心中微凜,這女看起來才不過三十左右、,但實際年齡居然這麼大。不過,盡管感覺到這宮裝婦人話音中隱含的殺機玄卻一點也不慌張。這女人要殺自已,從師父離開到現在的這點時間,足夠她殺上自已上百次了。

    林君玄狀似無意地瞟了一西方師父離去地方向。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心中暗忖︰“實力相差太大。反抗也是徒勞。只能想辦法拖一拖到師父回來了。”

    “小家伙。你在等你師父嗎?呵呵等了。他一時半會是回不來地。”林君玄心中只不過轉了一個念頭邊宮裝婦人就已經看穿了他地心思。聽得林君玄心寒不已。不過管看出了林君玄是想拖時間。這宮裝婦人卻一點也不急。

    蓮步輕移。宮裝婦人在陣陣金花震動聲中。走到林君玄不遠處。撥出了薇薇帶來地。三根已經熄滅地火把。她把三根火把呈成一個架子。然後如蔥般地手指輕輕一彈。‘啪’地一聲。手指間便生出一團幽團地火焰。將那火把點燃。然後熊熊地燃燒起來。

    看到宮裝婦人在~山頂上生出一團火。林君玄索性走了過去。同時將隨後拾來地幾根枯枝扔到了火堆里。在那宮裝婦人地詫異地目光中。林君玄雙腿一盤。便在火堆旁坐了下來。跳焰地火光中。映照出一張俊朗地臉孔。

    “你好大地膽子。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宮裝婦人神色一厲。冷冷道。

    “我們實力相差太大。”林君玄抬起頭。臉上微笑道︰“你要殺我。怕也沒用。”

    宮裝婦人愣了一下,顯是沒有想到林君玄會說出這樣一翻話,半晌,才道︰“你倒是挺聰明的,我現在有點明白擒龍為什麼會收你做徒弟了。”說罷,衣裙一擺,也在火堆旁蹲下。

    “我知道你心中打的什麼主意,這團火,我就是升給你師父看的。看到~山頂這團火光,他應該會很著急吧。可惜沒用,一時半會,他還沒為來!”宮裝婦人輕輕撥弄了一下柴火,不驚不淡道。

    林君玄笑笑,不置可否,師父的實力他見過,以師父的實力,應該沒人能攔住他。

    “你是不是在想,你師父松隅是龍虎期的修為。

    而且他而精擅一門‘縮地成寸’的古道術,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宮裝婦人依舊低頭看著火堆,盡

    抬頭,林君玄的所有心思都似乎逃不過這婦人的掌控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師父昔年手段太過狠辣,惹下的仇家一大堆。十多年前難得方寸宗內有人放出你們在這里的消息,今天夜里,往這里趕來的,可不止你剛剛看到的一撥人。聽說,觀天派的‘破天劍’也趕來了,當年他和你師父幾乎是同時入,但卻被你師父奪了風采,一直與你師父糾纏。聽說你師父破約出山,他也從觀天台趕來了,這會兒,應該也和你師父遇上了。——忘了告訴你,這個‘破天劍’也是‘龍虎期’的修為。”

    宮裝婦人說得輕描淡寫,林君玄卻是聽得心驚不已。今天晚上,這些人似乎不約而同的趕到這里,原來居然早有預謀。

    “鏗!——”

    似乎是回應宮裝婦人所說的,西方極遠處,一道帶著銀色長劍帶著驚天龍吟之聲從黑暗中破空而出,在那長劍的尾端,林君玄分明看到一股長長的由紫煙組成的尾焰。

    “喝!”一陣暴喝聲如雷鳴一般,從遠方轟傳而來,四方都似在這暴喝聲中震動。隨後兩片紫氣在西方極遠處的森林中交擊——那最後一聲暴喝聲卻是師父‘松隅’的!

    林君玄心中沉下去,這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宮裝婦人所預料的發展著。

    “如今人為刀,我為魚肉,之計,除了拖一拖,看師父能不能在這婦人出手之前趕到了。至于其他,唯有聽天由命了,”這就是實力相差太大的原因了,林君玄金丹期都沒有到,對方卻是龍虎期的修為,兩者相差天淵地別,也怪不得這女人毫不著急。

    “這一切都是安排的?你和我師父有仇?”林君玄突然抬起頭,冷冷的盯著宮裝婦人。

    “有仇?我和師父沒仇,”宮裝婦人搖道,林君玄正想再問一句,那婦人突然臉色一變,猙獰可怕,她咬牙切齒道︰“——但有恨!”

    林君玄心中一震,有恨有仇更可怕。有仇的人只是報仇罷了,有恨的人卻會很瘋狂。一個女子恨一個男人的時侯,大約都會有感情有關。

    “你很喜歡我師父!或者是暗?”林君玄緩緩道,他的臉色依舊很平靜,絲毫不因為婦人突然展露的這種恨意而改變。

    這一次,婦人卻沒有暴跳如雷,只幽幽的嘆息一聲,沉默下來。這種沉默,聽在林君玄耳中自然是一種默認了。

    “你小小年紀,卻如此聰明,小心活不過很長。”婦人突然抬起頭,淡淡的瞥了林君玄一眼,語氣中大有威脅的意思。

    “因為聰明,才會事事小心,才會活得長遠。若是愚蠢,你連和聊的興趣都不會有,剛剛出來的那一會兒,說不定就被你扔下山崖了。”林君玄不置可否道,什麼人面前展現什麼樣的一面,在這心思極深的女子面裝,隱藏就是愚蠢。

    “你真的和師父一樣聰明,而且都有一套自已的道理,不愧是一對師徒,”宮裝婦人誇贊道,她臉上笑著,卻毫無笑意。

    林君玄探手入懷,取出一顆白色的石子在手中,神色自若的把玩。婦人瞧了一眼,淡淡道︰“你最好還是不要甩心思,在我面前,你這些只是徒勞。”

    林君玄笑了笑,也沒回復。隨手一丟,便那那顆白色的石子扔了出去,再探手入懷,又掏出了一顆紫色的石子。婦人瞧了一眼︰“你這石子倒是有些特別,居然是紫色的。”

    “我只是喜歡玩石子罷了,偶爾就要去收集這些顏色不一樣的石子,”林君玄說著,把那紫色光滑的石子遞了過去︰“這石子很光滑的,你摸一摸。”

    宮裝婦人甩了一下手︰“拿開,我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你如果只是想在臨死之前再玩一次,那就盡管玩吧。

    看在擒龍往日和我的一份交情了,我會成全你的。”

    看婦人發怒,林君玄也絲毫不介意,收手那紫色的石子,隨手一丟,那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飛了出去。

    “  !”

    林君玄再探手入懷,摸出了一把五彩的石子,個個在掌中滑動,發出陣陣脆響︰“石子都是有靈性的,我修練的時侯,都喜歡把這些石子帶在身上,因為這樣我會覺得很寧靜,修練的時侯,心靜就會平和。”

    宮裝婦人看到林君玄手中的那把石子,眉頭皺了起來,冷哼一聲,便轉過頭去。

    林君玄當著宮裝婦人的面,把玩著以九星祭練過的幾顆石子,過一會兒,隨手一丟,就又當著婦人的面,把這幾顆石子扔了出去。

    “我師父曾經說過,除了師娘外,還有一個人是他一直愧疚的,覺得對不起的,”林君玄漫不經心道。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6 04:59 AM

第四十五章 梟山剌殺(四)


“你說什麼?”婦人霍的回過頭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很快又平靜下來,淡淡道︰“哦,你師父還有覺得對不起的人?”

    “是啊,”林君玄淡淡道,他的手中只剩下一顆石子,在五指縫間穿梭。只說了上一句,林君玄便止住不說了。宮裝婦人也不追問,只是冷冷的盯著他,目光的寒意凍人骨髓。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梟山上寂靜無聲,只有火花‘ 啪’的爆濺聲,突然——

    “找到了,‘咫掌遮天’的弟子在這里,抓了他,要挾李擒龍交出‘上古秘卷’!”半空中,兩道黑影乘著狂風向梟山而來。林君玄修練‘星辰接氣訣’日子久了,早已能黑暗中視物,透過黑暗,他看清那那道黑影是兩名青衫男子,背後負著兩柄斑紋古劍。

    兩人看也不看宮裝婦人,手一伸,便要抓向林君玄。

    “找死!”宮裝婦人低喝一聲,掌同時探出︰“攝魄掌!”

    狂風乍起,宮婦人一臉厲色,她全身毛孔中猛然噴出一股股黑煙,同時雙掌發出一股強大恐怖的吸力,那兩名負劍男子剛剛踏上地面,便被吸得倒飛向宮裝婦人。

    兩人駭然失色,大喝道︰“妖婦!”

    “劍以神御!起!”兩人同掐劍訣,手掌速在背後劍鞘一拍,兩道龍吟聲中,兩道精虹從背後破空而起,斬向了宮裝婦人。

    “不自量力!”宮裝婦人臂一震。體外滾滾地黑煙便化為一片奔湧地海潮向前卷去。林君玄在一旁看得清楚兩道蒙蒙劍光一沒入滾滾黑氣之中。劍光便黯淡下來。只聽得叮當兩聲兩塊銹跡斑斑地鐵片從黑煙中掉了下來。看得林君玄心驚不已。

    ‘篷!’宮裝婦人長袖一甩。那揮:地一片黑煙頓時又倒卷而回從全身毛孔吞入體內。黑煙入體後。宮裝婦人臉上露出一片愉悅地神情乎大補了一頓。

    “ 噠!”

    距這宮裝婦人一臂之距地地方。兩具上連著劍鞘地森森白骨搖晃了兩下。墜落下來。散落一地兩個中年男子之前還是活生生地。眨眼間卻被吸去了全身精氣和血肉。化為了一片白骨。看得一旁地林君玄心寒不已。

    宮裝婦人閉上眼。似乎在消化兩人地精氣︰“你如果也像和他們一樣。變為一堆白骨地話管逃就是。我不會阻止你地。”

    這婦人如此手段。而自已不會騰空之術玄又哪里敢逃。目光又掃了一眼地下地白骨。只見那些白骨這會兒已風化開來骨骼表面露出許多地細碎地裂痕。林君玄終于明白這婦人地恨意從何而來了。這等女子吸人精氣血肉算長得再漂亮。師父也不可能要。

    “眨眼間將一個人的骨血、精氣全部吸盡,這婦人只怕不是邪道也是妖族,”林君玄看得心寒不已。這樣的女子,就送算上門,敢要的人也是多。腦中想起一些曾經看過的‘志怪傳說’,在那些志怪傳說里,鬼、妖都會吸人精氣和魂魄,但相比這宮裝婦人一下吸盡,前者顯然要仁慈多了。

    很快,宮裝婦人便睜開眼來,掃了一眼兩人的枯骨,一腳踏碎了腳下的一根脛骨︰“我沒讓他死,誰敢殺他,屈屈金丹五品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真是不知死活。”大袖一揮,這崖上的枯骨便震落下了山崖。

    “吟!——”

    就在這時,梟山之西,黑暗深處,傳來一片慌急的長嘯之聲,嘯聲急促,似有催促之意。林君玄抬頭望時,只見一只巨大的紫色手掌從天空覆壓而。

    “轟隆隆!——”

    遠處紫氣沖天,巨大的聲響中,林君玄感覺到四面八方都在震動,連腳下數千丈高的~山都在晃動,林君玄甚至聽到了黑暗中,大片石屑從山體上籟籟抖落的聲音。

    “你師父終于施展出了他成名的絕招‘咫掌遮天’,‘破天劍’攔不住了。沒想到了,二十年的時間,你師父的修為不降反增,看來對于玉姬,真的是沒什麼愧疚之心了,”宮裝婦人嘆息一聲,轉頭望向林君玄︰“小家伙,本來我還想和你玩一陣,但沒想到你師父這麼快就結束了那邊的戰斗,我只有先擒下你了。若是等你師父到了,以那那手自悟的‘縮地成寸’的神行道術,就算我也無法保證能在他出手之前擒下你。”

    婦人說著,蓮步輕搖,走了過來,依舊並不急。松隅要回梟山還得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她擒下一個十二歲,接觸道術不久的孩子了。

    看到婦人要出手,林君玄卻一點也不著急,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在你抓我之前,我們玩個游戲怎麼樣?”

    “哦?”婦人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林君玄︰“你想怎麼個玩游戲法?”

    “我就站在這里,一動也不動。你只要能七步走到我們前,我就束

    ,也不會反抗。你若抓住我,待會兒我師父來了,中,必然還求我師父屈服于你如何?”林君玄道。

    “你在甩什麼鬼把戲?”

    “你一個龍虎期的強者,難不成還會怕了我一個‘金丹期’都沒到的孩子嗎?我們兩個人的實力擺在這里,你還會怕我跑了不成?”林君玄淡然笑道,那笑容中流露出一股譏誚的神色。

    “有意思,你想玩游戲,我就陪你玩一次,”看到林君玄眼中那抹譏誚,宮裝婦人心中一惱,便答應下來。她卻不信,一個十二歲的娃娃,居然能從她的眼皮底下逃走。

    “噠!”宮裝婦人剛剛邁出一步,林君玄便在對面數了一次︰“一步!”

    “二步!”

    “三步!”

    ……

    走到第五步的侯,還是什麼也沒發生,但宮裝婦人的眼中已經有了狐疑之色能的,她感覺到眼前這小子甩了什麼花招,但她又看不出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走了,還有兩步,只你能走到我身前就贏了!”林君玄負手而立,淡笑著看著她。

    “呵呵,我就不還真能甩出什麼手段,”宮裝婦人突然笑道,隨後踏出了第六步,第六步剛剛踏出便霍然變了臉色。

    “ 嚓!”

    頭頂雷光閃爍,無盡的烏雲從四掩蓋而來,四方狂風呼嘯,恍然換了一片天地。宮裝婦人相要退時,已經遲了,身後一點光明也完全吞沒。

    “哈哈哈……”少年的笑聲四方傳來︰“你上當了就永遠待在這里吧!”

    ~山不見了,不遠處那‘ 啪’響的火堆也消失不見了暗中的森林、遠處的方寸山全部消失不見,僅僅只是一步經完全換了一片天地。四腳一片黑暗,到處是漫漫的風沙風沙擦過身體,傳來一種粗糙的感覺。而腳下則是一片黑暗的大地,與風沙混合在一起,無邊無際的蔓延開去,根本不知道盡頭在哪里。這里沒有山峰,沒有河流,沒有星辰,甚至除了雷電外,就沒有一絲亮光。

    “霹靂!”

    頭頂厚厚的烏雲中雷光乍現,一道道大的雷電不時的從雲中落下,宮裝婦人神色一窒,對于雷電,她似乎天生有種畏懼。但很快,宮裝婦人便反應過來,她大笑道︰“小家伙,你以為弄了這麼個幻術就能困住我嗎?雖然不知道你小小年紀怎麼就能布下如此大的幻術,不過,這是難不住我的!”

    “幻術,呵呵,你試試往前走兩步看看!”林君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的聲音融入呼嘯的狂風中,位置變幻不定。

    “霹靂!”宮裝婦人不信的往前走了兩步,剛剛走出兩步,一道巨大的雷電從頭頂雲層中落下,轟落在她身上。

    ‘嗤!’滾滾的黑煙自動從她體內噴湧而出,瞬間將那雷電吞噬。

    “這居然不是幻像,”盡管這雷電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大的威力,但手臂上那種微微的酸麻感,分明就是真實的感覺無。宮裝婦人心中大震,這才知道自已小看了松隅的這個徒弟。‘咫掌遮天’的一身道術,她幾乎了如指掌,卻從來不知道她居然有這麼一門道術。

    “可惜了,我的實力太差,根本對她造不成傷害。若是換了師父來施展這個陣法,摧動法力貫入‘陣石’,這會兒,肯定至少劈掉她一條手臂了。”陣中的情況,林君玄看得清清楚楚。那道雷電已經是他的‘法力’的極限了,相差不止一個等級的差距此時就體現出來了。如果不是‘陣法’絕學在這個世界已經失傳,這宮裝女子又從沒見過‘陣法’,乍見這奇怪的陣未能,不敢大意,這會兒早破陣而出了。

    “你和我聊了這麼久,對我也不錯,所以我也沒盡力。我不為難你,也摧動雷電轟你,就看你本事,能不能走出來了!”

    “小家伙,你還想騙我,”挨了一道雷電,宮裝婦人也明白過來,眼前的變算不是純粹的幻陣,威力也絕不像看表面看起來那麼大。

    “有意思,待會兒擒了他,~問一翻,看他用的什麼道術。”腦海中掠過梟山頂端的地貌,宮裝婦人記得清楚,跨入這幻境之前,自已還在~山之巔,山頂不過十余丈方圓,根本不大,而且那個十二歲的少年距他不過數步之距。

    “他小小年幻,幻術的範圍肯定不大,我只要一直朝前走,肯定能走出幻境。”這般想著,宮裝婦人閉上眼楮,直接朝前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宮裝婦人腳下不停,筆直的向前走去,頭頂落下的雷電,風沙,憑空出現的巨木,火焰,全部被她體內噴湧出的黑煙拒之體外。


第四十六章 梟山剌殺(五)


五步,六步,七步……數十步邁出,正常的話,這會兒她可能已經跨出懸崖外了,但四周依舊是漫漫風沙,頭頂電閃雷鳴,這個昏暗的世界似乎無邊無際,任她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林君玄在陣外看得清楚,宮裝婦人以為她是在筆直的往前走,但實際是,她一直在轉彎,這就是‘陣法’的奧妙了,可以巔倒人感知。

    “呼!——”

    滿耳都是風沙的聲音,宮裝婦人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她不敢相信,自已居然會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困住。怔怔的呆了半晌,婦人的臉上變幻不定,突然之間,她猛的仰頭發出一聲厲嘯。

    “唳!”

    宮裝婦人發髻開,一根根烏黑油亮的長發仿佛靈蛇一般崩得筆直,向外散外,她的體內磅礡的黑煙噴吐而出,排山倒海般向著四面八方湧去。

    “不好!”陣外,林君玄看見宮婦人的動作,臉色大變。對于不了解陣法,從未接觸過陣法的人來說,以蠻力破除是最好的辦法。所謂一力降十會,在兩人實力相差太大的情況下,絕對的力量可以破除一切計巧。

    “轟!”

    九宮八卦陣間被破,滾滾的黑煙如萬馬齊喑,向四面八方卷出,吐出數丈後,又倒卷而回,縮入宮裝婦人的毛孔之中。

    “ !”如瀑布般散開地長飄蕩著。絲絲收攏來。又在婦人頭頂形成一個發髻。右手兩指捏著隱隱有月華流動地銀簪輕一插。便將那如雲地秀發綰結起來。

    這系列動作。宮裝婦人做起來慢條斯理。帶著一股優雅地氣質。做完這些後人目光掃了一眼只見山風呼嘯。~山上空蕩蕩地。宮裝婦人微怔。隨後笑起來︰“小家伙。要是讓你逃出去了。我倒枉為‘天人期’地高人了。”

    掃了一眼腳下不遠處那些彩地石子裝婦人輕笑一聲︰“八十歲老娘倒崩在孩兒手上。我活了幾百年想到居然讓你當著我地面做了手腳。果然不愧是他地‘弟子’。不過。游戲也到此結束了。”

    雙一閉。宮裝婦人地意識突然化成千萬份向多梟山之巔向著四八面方搜索而去。在九宮八卦陣中那會兒。她已經對‘陣法’有了那麼一點了解了。

    強大地神念向著四面八方延伸而過。所過之處。所狂風卷過柏籟籟。荊棘顫動。天上地下有地東西全部在宮裝婦人地腦海中一一浮現。

    “怎麼可能?”片刻之後。宮裝婦人睜開眼來眼中滿是震驚。這一次真地是出乎她地預料了。一個‘接氣期’地小孩怎麼可能逃過她強大地感知和神念?她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半山腰處拂動,樹叢,岩石隙,坑窪出都可以藏人,但這些躲在這些地方根本瞞不過她的神念感應。這是一個讓人不可置信的孩子,事情完全超出了她所能預料的範疇。

    “莫非他是扮豬吃老虎,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小孩,其實是個不世高手?”宮裝婦人腦海中不由升起這種荒謬的想法,她知道這很荒謬,但越荒謬卻越發肯定。她甚至不禁懷疑,這或許是某個想對方寸宗不利的人,轉生為小孩,潛入方寸宗中……

    “看走眼了,沒想到,居然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宮裝婦人喃喃自語道,如蔥削的手指拂了拂發鬢的青絲,向前走去。

    “ !”一聲輕響從腳下傳來,心不在焉的宮裝婦人腳下似乎撞上了什麼,一顆石子應聲從腳下彈飛出來。隨著這石子彈射而出,落下山崖,宮裝婦人腳邊不遠處一塊空間波動了一下,露出一個趴伏在地上的人來。那少年仰著頭,看著宮裝婦人臉色大變。

    林君玄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想到,宮裝婦人居然會無意中踢飛布置陣法的一顆石子,五失其一,‘一葉陣’不攻自破。

    宮裝婦人怔怔的看著林君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她算來算去,根本沒有想過,林君玄居然沒有逃跑,而且蜷縮著身子,一直就藏在她的腳下。那會兒,只要她突然往左踏一步,很有可能就踩到他的頭了。

    在分化神念搜索整個梟山山頭的時侯,每個林君玄可能藏身的地方她都相過了,樹上,某個洞穴里,某塊岩石後,她甚至想過這家伙可能學會了騰空術,能飛了,所以她的神念也分出了一部分搜羅整個天空。以那種地毯式的搜查,基本上是不可能有任何人能躲過她的神念搜索的。

    她的神

    整個梟山,然後卻有一個死角沒有搜索到,那就是腳以‘一葉陣’和‘萬籟陣’將自已隱藏起來,然後蜷成一團,同時進入‘抱元守一’的境界,將氣息將到了最低。宮裝婦人沒有看到林君玄,哪里會想到,他居然會藏在自已的腳下。

    剛剛自言自語,猜測他是某個高手的話肯定讓他聽到了,自已居然在一個接氣期的小孩年前,顏面盡失。宮裝婦人氣得快瘋了。

    “你!……”宮裝婦人抖抖擻擻的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林君玄,她不止聲音在顫抖,連雙肩和身子都在劇烈的顫抖,那一張羊脂白玉般的絕美臉孔被一片血色覆蓋,她幾乎氣得快要吐血。

    “嗤!”五指如劍,破開虛空剌入林君玄體內,就在手掌穿過林君玄軀體的剎那,林君玄的身體如泡沫一般消失了——那是一個幻像。

    “哼!”冷哼一聲,神念破空而出,宮裝婦人右手一折,閃電般的剌向一處虛空……

    “砰!”

    一只寬大的袖突然切入宮裝婦人的手掌前方,袖袍之中,一只蒼白的手掌電射而出,帶著蒙蒙的紫煙與宮裝婦人的手掌交擊在一起。

    “   !!”

    宮裝婦人接連退了數步,住身體。她被林君玄氣得惱羞成怒,心神不乎,居然沒有發現松隅已經趕了回來。

    “香妃,我們又面了。”數步之外,松隅負手而立,青色發絲和寬大的道袍在狂風中獵獵舞動。

    兩人似乎是舊識,松隅淡的看著不遠處的宮裝婦人,他雖然神色平淡,但目光深處卻蘊含著一股陌生的,拒而遠之的神情。

    “是,我們終于見面了。”看到數丈外的松隅,宮裝婦人心中一酸,不知為何居然落下淚來,剛一滑落,便吹散在風里。宮裝婦人似乎不願松隅見到自已哭泣的樣子,別過臉,默默的擦去眼中的淚水。

    松隅身後不遠處,虛空波動下,隨後現出林君玄的身影來,他收了陣法,站在松隅的背後,默默的看著宮裝婦人和師父。兩人間的氣氛非常怪異,松隅一出現,那宮裝婦人似乎也忘了自已,只是癡癡的看著松隅。

    林玄終于相信,師父和這位宮裝美婦人曾經有過糾纏不清的過去。

    兩人相對而立,松隅的眼中一片淡漠,林君玄聽到他說︰“你為什麼要來?”

    “我為什麼就不能來?”她有些竭期底里。

    “玉姬的墳墓是你挖的,是你將她的屍骨曝露在外?”

    “我恨她!”宮裝婦人揮舞著手臂叫道,她的發簪掉了下來,一頭青絲散落下來︰“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我們兩個人早就走在一起。是她拆散了我們!”

    松隅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他漠然的看著宮裝婦人,冷冷道︰“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當初如果不是因為玉姬,我們甚至都不可能認識!”

    淚已干,宮裝婦人一頭青絲散亂,在風中飄舞,她看著松隅有些怔了。

    松隅一手伸出,指著不遠處的墳墓︰“她是你的妹妹,你卻在她屍後將她的屍骨挖出,曝曬于荒野,你還有人性嗎?”

    “人性?……哈哈哈”宮裝婦人突然大笑起來,一雙美眸中淚如雨落,突然笑聲戛然而止,她狠狠的盯著松隅,恨聲道︰“是,我是沒有人性。我本來就是一頭狐狸成精,哪來的人性?你呢?……你說我沒有人性?你呢?你有嗎?當年玉姬被正邪圍攻,慘死于玉皇頂的時侯,你在哪里?”

    “當她一直在山頂癡癡的等你,明明發現了被包圍,也想著帶你一起離開的時侯,你在哪里?當她倒在血泊里,還念叨著你的名字的時侯,你在哪里?”

    林君玄看到松隅藏于寬袖中的拳頭顫抖起來,他的指甲深深掐入了肌肉,幾縷鮮血從指縫中汨汨流出。中年美婦人的話就似一根剌,狠狠的剌入了他要害。

    “哈哈哈……,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談人性?”宮裝婦人大笑道,狀若癲狂。

    一陣破空聲從四方傳來,林君玄側頭看去,只見一道道身影從四面八方圍來,這些人看到崖頂的松隅和宮裝婦人,都在山頂外的半空中停了下來。

    “那女的是九尾天狐‘香妃’,大家小心了。”林君玄聽到人群中一個聲音道,四周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似乎對這宮裝女子頗為忌憚。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6 05:00 A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3-26 05:01 AM 編輯

第四十七章 梟山剌殺(六)


~山外人影重重,沒有一個人敢踏上梟山頂。‘遮掌咫天’和‘九尾天狐’香妃,一個是龍虎期巔峰的修為,一個是‘天人期’的妖族,這兩個人隨便一個人都是震懾一方的人物,兩個人在一起,要是聯手,所有人都得葬送在這里。

    這些人里面,有部分人就是‘九尾天狐’聯系過來的,本來在眾人想來,這‘九尾天狐’和‘咫掌遮天’應該是勢不兩立的,但看眼前的架勢,任誰都看出這兩人間有貓膩。

    這些人和松隅大部分有舊仇,好不容易逮到這樣的機會,就這麼離開,實在是心有不甘。

    ~山之巔一時無聲,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山巔的兩人身上。然而不管是松隅還是宮裝婦人,理都沒理周圍這些修道士,似乎他們不存在一般。

    眉間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痛苦神色,松隅抬起頭,平靜的看著宮裝婦人︰“當年的事情,我自有我的苦衷,但我不會和你說。需要的解釋的,只有玉姬,我會給她一個解釋的。”

    宮裝人露出痛苦的神色,松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似乎剌痛了她,她瘋笑著︰“好,好!二十年了,玉姬都已經死了二十年了……,我本來以為我們兩個可以在一起的,我本來以為我們兩個可以成為神仙眷侶。呵呵呵……好我預料到了,即然你死都忘不了玉姬,就陪她一起去死吧!”

    宮裝婦人嘯一聲,長發散開,根根飄舞,那一雙本來如蔥削的玉指突然化為一只巨大的無茸茸的利爪身形一晃,閃射向松隅。

    “‘咫掌遮天’,還有師兄命!……”

    “你也有今日。哈哈哈。了他……”

    ……

    一片怒叫聲中。面八方密密麻麻地人影向梟山頂地松隅師徒電射而去……

    “何方妖孽。敢在我方寸山撒野……”一陣蒼老地聲音遠遠地從天邊傳來。初時還低不可聞。眨眼間便如洪鐘一般。向四方滾滾而去。

    “何方妖孽在……”

    “何方妖孽……”

    四方回音不斷,方寸山上,一道銀白的身影電射而來,初時小如蠶豆,眨眼間便化為一名手執拂塵,仙風道骨的老者。

    “玉礬子!”有人認出了那老道的身份,一個個心驚不已,來人正是方寸宗掌門,接任之前便達到天人期的境界今過去幾十年,許多人猜測他快要達到天人期巔峰,修出兩朵‘金花’的地步。

    “走!”方寸宗掌門一出現,那些方寸宗的長老恐怕也離得不遠好。這些圍攻的人中,不乏一些邪道的高手,要是落于方寸宗手中,只怕難逃一死。畢竟正、邪向來不兩立。

    一聲暴喝,向山頂掠去的人又分為兩批,一些邪道高手如走獸四散,而其他一些人則依舊向松隅攻去。

    “即然來了別走了!”一聲清喝,梟山上空,方寸宗掌門玉磯子掐動道訣手中拂塵一甩,一片清氣從拂塵中蕩出一個篆字真言︰

    “方!”

    那聲音中蘊含著一股上清之氣,一字出口方震動,清氣組成的古篆‘方’字旋轉著融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方’字真言喝出~山四周,走獸般四散逃走的修道士們身軀一滯,一個個變成冰雕般一動不動,連他們臉上的神情都凝固了。

    “寸!”

    玉礬子又是一個篆字‘真言’喝出,手中拂塵一甩,那些動不了的邪道高手身形一晃,消失不見,下一刻,梟山之巔,一道道身影從空中掉落,幾乎同時跌落地上,動彈不得。

    而這個時侯,圍攻向松隅的修道者才剛剛接近松隅身邊……

    “砰砰砰!!”

    松隅一臉沉著,掌中紫煙迸現,幾掌快速拍出,左右兩側,五六名修道者應聲爆成一團碎片,松隅腳下一晃,突然不見了蹤影。

    “轟!”距離原來三尺的地方,松隅憑空而現,與宮裝婦人的雙手對拼一記,紫煙與黑煙從掌心迸射而出,松隅悶哼一聲,身軀一晃,倒退數步,臉上一片潮紅。

    “機會難得,上!”一名修道者狂喝道,招呼眾人再度湧來,各式各樣的道術攻擊瞬間將松隅淹沒。

    “松隅,我們來助你!”一陣蒼老的喝聲從方寸山傳來,數道仙風道骨的身影電射而來。

    眼看方寸宗趕來的人越來越多,宮裝婦人突然仰天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烏鴉!”

    那尖叫聲仿佛利箭一般,直剌入蒼穹深處,聲音一落,梟山上方的烏雲深處,突然破開一個大口子,那口子中,密密麻麻的烏鴉收著雙翅,利箭一般從雲層上方傾覆而下……

    “嘎嘎!——”

    剌耳的尖叫聲劃破天空,源源不斷的烏鴉從烏雲上方射落,而在烏雲的上方,那四面匯來的烏雲已經匯成一片汪洋大

    于上方。

    “方!”

    玉~子臉色微變,手中拂塵一甩,又是一個真言打出,那從天空洩下的烏鴉洪流一滯,隨後又繼續流動,只是多了幾百只從天空掉落的烏鴉,那些烏鴉剛剛掉落數丈,便‘砰’的一聲化為一片片烏黑的羽片,紛紛從天空落下,那漫天烏羽中,只有一只烏鴉的屍體掉落下來……

    “玉磯子!”九尾天狐厲嘯一聲,突然撥地而起,在她撥地而起的剎那,在她的百頂百匯穴,一道黑色華光破頂而出,化為一條黑色蓮花。

    看到那條黑色蓮花,玉~臉色微變了一揖道︰“女施主修道不易,數百年苦功才得一金花,何苦以性命相逼!”

    “玉~子廢話少,出手吧!”宮裝婦人頭頂金花,毛茸茸的利爪一揮,便抓向玉礬子……

    “轟!——”

    九尾天狐擋住玉礬子的那流一般的烏鴉群從天空而降倒洩在~山之殿。

    “嘎嘎!~”

    一雙閃爍著寒光的利爪與尖喙啄向松隅,松隅目光一冷,手掐道訣,猛的怒喝一聲︰“咄!”

    山川震動,隅全身毛孔連帶頭頂百匯穴齊齊沖出一片紫氣,那紫氣騰起數十丈之高,所過之處,所有的烏鴉都化為碎羽消散。

    松隅卻沒有注意到,一烏鴉繞過他,向他身後林君玄沖去。林君玄臉色大變一開始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師父松隅身上,哪里想到這會那烏鴉群的目標居然是自已。‘九宮八卦陣’的九顆石子開始時已被九尾天狐轟碎,這會兒手中只剩下幾顆石子了。

    林君玄五指一揚,便布出‘一葉陣’,但這個時侯已經遲了。幾只烏鴉叨住了林君玄的手臂,同一時間,密密麻麻的烏鴉落在林君玄身上,那一雙雙鳥爪就像鋼鐵一樣,牢牢的抓住了他玄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呼吸,便被如海般的烏鴉群托著,飛了起來……

    “師父救我!”

    當林君玄的聲傳入耳中的時侯,松隅臉色大變,一只巨掌拍出,瞬間轟殺數百的烏鴉和幾個想偷襲的修道士。松隅一臉焦急,他沒料到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已而是林君玄。站在梟山之巔,只見滿眼都是密密麻麻振翅高飛的烏鴉,‘嘎嘎’的剌耳尖叫聲不絕于耳。

    松隅臉色一凝,強大的意識破空而出著烏鴉群向四面八方電射而去,很快松隅發現了目標,身影一晃消失在梟之上。

    另一側,玉磯子與九尾妖狐斗得相當激烈空都是清氣與黑煙,猛然聽到林君玄的呼叫聲玉礬子臉色一變,手中拂塵一揚開九尾妖狐,衣袍一振,便繞過九尾妖狐,沒入到了滾滾的烏鴉群里……

    “嘎嘎!——”

    汪洋一般的烏鴉振動著翅膀,飛出懸崖之後,這些數不清的烏鴉又分成數十股,向著不同的方向飛去。其中兩股烏鴉群中,一圈波紋蕩開,隨後松隅與玉磯子從中浮現,身形一晃,便落到了梟山上。

    “九尾天狐,你好大的膽子!”此時數十名方寸宗的長老也跨空而來,九尾天狐見狀也不敢戀戰,回頭恨恨的看了一眼松隅,驟的化為一篷帶著血霧的黑煙,黑煙散盡,九尾天狐已不知去向。

    ~山之巔,松隅落到地上,低頭看了一眼,臉色大變︰“不好,掉包計!”在他懷中確實是一名小孩無,那小孩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卻根本不是林君玄。

    另一邊玉磯子也驚呼一聲︰“不是君玄!”他從烏鴉群中抓回的那名孩子同樣不是林君玄,看身上的衣服,應該是附近山民的孩子。

    “掌門!”一名名須白皆白的老道從空中落下,玉磯子淡淡應了一聲,抬頭看向西方,只見天邊到處都密密麻麻的烏鴉,除了西方,東方、南方、西方都有大量的烏鴉在天邊飛騰。

    “咫掌遮天,如果想要回你弟子的話,就帶上‘上古秘卷’到臨安城去找我!我會等你的!”一個嘶啞的聲音遠遠的傳來,聲音飄忽不定,顯然用上了道術。

    “掌門,各位師叔,師伯,請充許我下山去找回君玄!”松隅突然回過頭對玉磯子道。

    “玉礬子,你難道忘了你們與道門各派立下的約定嗎?”地上,一名動彈不得的道人厲聲喝道。

    “砰!”一只腳踩在了那名道人的身上,卻是一名方寸宗內的長老︰“閉上你的嘴巴!”

    “你去吧,下山之後,一路小心,務必要把‘君玄’帶回!”玉磯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應充道。

    “多謝師父!”

    在方寸宗眾長老的目光中,松隅從梟山上躍身而下,飄然向西方而去,東方,一輪紅日從地平線下噴薄而出,放射出萬丈光芒……

    (第五卷完)


第六卷 第一章 烏鴉


蒼茫的天空中,成海的烏鴉群‘嘎嘎’怪叫著,向著天邊飛去,一座座的高山、森林一越而過。在密密麻麻的烏鴉群中,如果仔細看去,可以看到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被無數烏鴉包裹著,這些烏鴉或或用爪抓,或用嘴叨,或用翅膀托,承載著這個少年在天際飛翔。

    從梟山被擒到現在,已經有很久時間了。林君玄依舊清晰的記得被擒那刻的情景。被層層的烏鴉包裹之後,一淡墨綠的光華便從這些烏鴉的翅磅下,爪子、嘴巴里湧出,結成一個個小篆符進入自已體內,將自已的氣息封印起來。

    密密麻麻的烏鴉托著他從懸崖上滑下,然後在下方停頓了半刻。林君玄雖然口不能言,但眼楮還能看,耳朵還能聽。他耳中清晰的聽到師父和掌門的焦急的暴喝,也看到他們兩人沿著另兩個方向闖入了烏鴉群中。

    “嘎!——”

    直到此時,那些著他的烏鴉群才撲騰著翅膀,從懸崖外的岩石下飛出,和其他烏鴉群混在一起,飛向天邊。

    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在被烏鴉群掠向遠方的侯,林君玄清晰的看到師父和掌門落回崖上,每人手中都抱著一個少年,那些少年雖然和自已一般年紀,卻不是自已。林君玄心中又急又氣,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你是誰?”林君開口道,或許是認為沒有必要方放松了對他的禁止林君玄可以開口說話。

    四周只聽到‘嘎嘎’地烏叫聲。沒有人回答他。林君玄有一種直覺。在這些烏鴉群中藏著一個人地靈魂。他雖然無法看到。卻能感覺到。

    “烏。你想帶那孩子到哪里去!”遠方發出一陣暴喝。數名修道士御空急追而來。

    ‘砰!’

    烏鴉中突然炸開一團黑煙。那黑煙在虛空鋪陳開來。眨眼間化為數萬只烏鴉。所有地烏鴉混合在一起出數丈之後。一陣沙啞地怪叫聲中。烏鴉群一分為二。一部分向東部托著林君玄依舊向西而去。

    後方地尾隨地人群突然寂靜了刻。很快人群一分為二部分向東。一部分向西追去……

    “又是這一招。”林君玄心中叫了一聲。從~山離開已有三四個時辰了。一路上林君玄看到過好幾撥修道士追殺而來。他們似乎已經得了消息。知道自已藏身在烏鴉群中。但是烏鴉一次次地故伎重施一分為二。再一分為二……方追擊地修道士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最後已寥寥無幾。

    “嘎!——”

    烏鴉海從一座光禿禿的岩石山峰上飛過,天空狂風呼嘯方空蕩蕩的,所有追擊的人群已經全部甩脫了。

    到傍晚時分,在到達一處沼澤地附近時,烏鴉群終于停了下來,一群烏鴉托著林君玄將他放到一處有干枯的地面,而其他的烏鴉群則怪叫著在天空盤旋。

    光芒一閃,林君玄感覺自已又可以行動了。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一只烏鴉從天空俯沖而下,雙爪著地,落地自已身邊不遠的地方,然後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一股濃濃的黑霧從虛空中湧出,一只只烏鴉不斷的從天空落下,融入到這黑霧之中,就在林君玄的眼皮底下,一個皮膚烏黑如鋼鐵的**男子出現在濃霧之中。待所有的烏鴉落入黑霧中時,那男子手一揮,體外的黑霧便化為一件樣式極丑的黑袍披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就像另一只烏鴉一般。

    那是一個極丑的男子,他的面色黝黑,皮膚松弛,形成層層的褶皺,他的目光看著下面,似乎總有一種深深的自卑。

    “我不想傷害你,你最好不要亂動,”男子扭過頭,嘶啞道,他的聲音就像化身為烏鴉一樣難聽。說完這句話,男子便大步向前方的沼澤行去,走出數丈之後,林君玄看到他把手探入腐爛的沼澤里,掏出一只水淋淋的死老鼠,這只老鼠似乎是陷入泥團,窒息而死。

    “ !”

    男子一口咬在老鼠腰上,內腑和腐水四濺,他卻嚼得津津有味,嚼到最後,還將抓過老鼠的兩只手指塞進嘴里舔一舔,似乎意猶未盡。

    “所謂秉性難改,就算化成人形,他依然難改烏鴉喜歡腐食的習慣,”這樣的場面雖然看起來有些惡心,但還在林君玄的忍受範圍之內。看到這,眼前這個黑袍男子其實就是一只烏鴉成精,說白了,是只妖怪。

    目光從黑袍男子身上收回,林君玄四下掃量了一眼,前方是一片沆窪窪一望無際的沼澤,沼澤上浮著許多蟲子的屍體,到處散發出一股腐爛的氣味。後方,則是一片枯黃的篙草和光禿禿的樹木,再

    約數百米才有一片樹林。

    看到這里的環境,林君玄也是相當于語,這種地方相逃都是不可能。就算用陣法逃脫這烏鴉精的掌控,這麼荒蕪偏僻的地方,在不會騰空飛行之術的情況,估計還沒走出去,就餓死在這荒蕪的沼澤地帶了。

    “你自已去找吃的吧,不過不要走出太遠,否則的話,下次你可能只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男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依舊嘶啞難音。林君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他一只手抓著另外一只老鼠的屍體,另一只手里撈著一把蟲子的浮屍,背對著自已,津津有味的嚼吃著。

    “你叫什麼名字?”林君玄突然大聲問道。

    “烏鴉,”男子停止了進食,偏過頭,看了一眼林君玄︰“在梟山上,你不是聽過了嗎?”

    “呵呵!”林君玄只笑了笑,不再理會他,轉過身,向樹林和篙草行去。在林君玄回身向樹林里走去的時侯,名叫烏鴉的男子眼中掠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沼澤地周圍的植物都沒麼生機,樹木都是光禿禿的,似乎隨時會枯死,別說果子,連片樹葉都找不到。在這種地方找吃的,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像烏鴉一樣,吃腐食。

    林君玄在樹里轉來轉去,最後在幾棵枯樹的樹根處找到了幾株綠色蔓葉植物,林君玄扯了這些植物的睫放到嘴里嚼吃起來。跟著烏鴉飛了一天,天空風大干枯,他已經一天沒進水了。沼澤里的水不能吃,只有這種植物的根睫能補充一些水分和鹽份,這些都是野生所必備的知識。林君玄不知道這頭烏鴉精要在這里待多久,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又在樹林里找了些能充營養的蟲子和植物,林君玄耳中便聽到了一陣撲愣聲,回首看時,就看到烏鴉落在不遠處。

    “你特別!”烏鴉側著頭,以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他。林君玄剛剛找東西吃的過程,幾乎看在他的眼里。

    “我吃吃腐食,沒想到你喜歡吃生蟲子,還有植物。”烏鴉顯得有些興奮︰“你和其他道門弟子都不大一樣,他們從不吃這些。”

    “我和你不一樣……”林君玄很想向他一下所謂蛋白質、糖份之類的東西,但想一想,這種東西解釋不清,他要是問什麼是蛋白質,只會更加牽扯不清,還不如不說。

    “沒關系,我不會和你們道門中人說的,”烏鴉高興道,林君玄感覺他似乎以為在自已身上找到了什麼共同點。

    “好了,你也吃飽了,我也吃飽了,你現在該告訴我你準備把我帶到哪里去吧?難道就一直待在這沼澤地里?”林君玄不想和他再在吃的上面糾纏,轉而道。

    “不知道,我和主人約好了在這里會面,然後把你交給她,到時我便不再管了。”烏鴉話多了起來。

    “你的主人是那宮裝婦人?”林君玄奇道。

    “你不要亂說,她有名字,她叫香妃。”烏鴉狠狠瞪了一眼林君玄,說到‘香妃’二字時,林君玄看到他的眼神柔和起來。

    “好吧,那就做香妃,那她什麼時侯會出現?”林君玄問道。

    烏鴉沒有說話,抬頭看了看天空,一臉惑道︰“主人的道術修為比我高,按照我和他的約定,這會兒,她應該已經到了。她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在路上耽擱了。”

    烏鴉抬頭看著天空,沉默起來,他看起來有些焦慮。烏鴉不說話,林君玄便也不說話,走了不遠處,把一叢枯黃的篙草盤成蒲團狀,然後坐在上面。

    林君玄盯著不遠處一臉焦慮的烏鴉,心中總有種感覺,這頭烏鴉妖似乎本性並不是那麼壞,也並不是那麼心思玲瓏多竅的人。

    ~山上發生的一幕幕在腦海里一一掠過,想起松鶴師伯的女兒,薇薇,林君玄心中有些不安︰“師伯回到梟山的時侯,並沒有看到薇薇姐,也知道她怎麼樣了。不過,以師父的能耐,要救回薇薇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山上那會兒正是動亂中心,松隅若是再帶上薇薇回到山頂,無疑是將自已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林君玄更傾向于師父松隅將薇薇救回後,藏了起來。

    林君玄又想起了宮裝婦人,沒有想到,那宮裝婦人居然和師娘是親姐妹,同樣是一頭九尾天狐。

    “那頭九尾天狐香妃和師父很熟悉,從圍攻到師父返回梟山之巔,幾乎都在她的計劃之中。唯一讓她意外的,大約就是自已會陣法的事了。心理沒有準備,所以吃了個大虧,讓師父及時趕到,將我救下,更甚至導致了掌門趕來。”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7 04:53 AM

第二章 烏鴉(二)


瞥了一眼不遠處怔怔出神的烏鴉,林君玄心中思忖道︰“烏鴉不像是有很深的城府,他一開始便在烏鴉群中藏上幾個孩子的計策,甚至包括後面遇到追擊不斷一分為二的計策,很可能都慢出自九尾天狐的計劃。<>”

    “如果香妃沒有出現怎麼辦?”林君玄突然對烏鴉道。

    烏鴉眨了眨眼,回過神來︰“……等,如果主人不回來只有等。”

    林君玄心中一,靠某些富含蛋白質的蟲子和含水分的植物裹腹只能是一時的,不可長久都是這樣。這頭烏鴉吃腐屍倒無所謂,自已可不行。

    “要是她一直不回呢?”林君追問道。

    烏鴉似乎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愣了半向,才回答道︰“不可能的……,主人說過,讓我一直等到明天中午,如果她還沒有到……,主人說讓我帶你到另外一個地方去找她!”

    林君玄聽完心中涼涼,以九尾天狐心思之細膩,若落到她手里,再想逃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山上時,林君玄就已經知道了陣法的缺陷。

    ‘一陣’配合‘萬籟陣’連天人期高手的耳目都能瞞過,但卻瞞不過他們的神念。神念一搜索,立即原型畢露。而‘九宮八卦陣’這種陣法,對付同等級物人可能綽綽有余,但對付相差幾個等級的九尾天狐就遠遠不夠看了。

    “還是力不夠啊!”第一次。林君玄感覺到修練地重要性。若是自已學會了騰空飛行之術會兒用個陣法瞞過這頭烏鴉他走了之後。再飛出這片沼澤就行了。但眼下。一個人落在這種沼澤地里。走個四五天後。估計還沒走出去。就已經餓死了。

    林君玄心中涼涼地。獨自坐在篙蒲團上。默然不語。

    天色已漸暗起來。林君玄突然站起身。在烏鴉詫異地目光中。四處轉了轉後抱著一堆枯枝走了回來。

    “有火折嗎?”林君玄問道。

    “我不喜歡火。”烏鴉冷硬道。

    林君玄微怔。隨即了然。即然不喜歡火。問他要火折也是枉然。也不去理他玄抱著一堆枯枝獨自在一邊搗鼓起來。片刻之後著‘嗤’地一聲。一絲火苗從枯枝中升起。火光升起地剎那。烏鴉往後退了退。又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

    “你白天都能化成烏鴉在太陽下飛翔,為什麼會怕火?”林君玄下邊拾了一些枯枝放進火堆,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烏鴉愕然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片刻之後道︰“就是不喜歡。”

    林君玄微笑,他本能的感覺這烏鴉背後有著一些故事。

    “你為什麼為怕我?”烏鴉坐在黑暗里著火,問道的一雙眼楮在黑暗里發著光。

    “我為什麼要怕你?”林君玄低頭撥弄著火堆,頭也沒抬,問道。

    “因為……我不是很可怕嗎?”烏鴉囁囁道,這個時侯,他反倒像個俘虜了。

    “你是想說因為你長得很丑嗎?”

    一股冷風迎面吹來,柴堆上的火焰也跳躍起來,林君玄抬起頭,感覺到烏鴉的眼楮中冷冰冰的,流露出一股殺意。

    “你很忌諱別人說你丑?”林君玄從容道,烏鴉對于他的主人非常忠誠,自已暫時對于九尾天狐還有利用價值,林君玄相信烏鴉還不會因為一句話而真殺了自已。

    果然黑暗中,烏鴉身上的殺氣漸漸褪去,那一雙明亮的眼神也黯淡下來。

    “你們人類是無法理解我們妖的世界的,每次我現出原型,道門的人厭棄我,要追殺我。就連我的同類也不屑與我為伍,同樣排擠我。只有主人從不覺得我丑,也不覺得我污染,主人是第一個尊重我的人,所以我自願做主人的奴僕,為她赴湯蹈火。”

    火焰邊緣突然出現一只黑袖,烏鴉突然走近火堆,在火光里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上的皮膚和臉上完全不一樣,上面長滿了難看的疙瘩,隱隱還有一些白色細長的蟲子在周圍爬動。

    林君玄怔怔的看著烏鴉的手臂,有些不明白,一個能化形成人的妖,為什麼身上還會長這些蟲子?要去除這些‘寄生蟲’不是輕而易舉嗎?

    烏鴉死死的盯著林君玄,衣袍一蕩,手臂又收了回去。

    “你果然不怕我,”在手臂伸出的一剎那,烏鴉看到了林君玄眼中的震驚,但並沒有想像中的厭惡和惡心。

    “除了主人,你是第二個不厭惡我的人。”烏鴉嘆息道。

    “那些是什麼?”林君玄回過神來,問道。

    “你不是看到了嗎?蟲子。”烏鴉道。

    “以你的能力,不能弄掉這些蟲子嗎?”

    “我吸收天地元氣的幾百年里,它們就不停的吸收我的精氣。到後來,我化形成人,他們已經和我全身精血連成一體了,就相當于我身體的一部分。撥除他們,就相當于切除我的身體和靈魂。而且,我離

    他們,我能化成無窮無盡的烏鴉,精血能隨意在其中被傷害了也沒什麼,便是因為它們的緣故。”

    有所失必有所得!烏鴉的遭遇讓林君玄想起了這句話。

    “你為什麼不害怕我?”烏鴉終出了心中的惑,這個十二歲的少年,讓他感覺看不透,他的行為和其他道門中人完全不一樣。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林君玄嘆息一聲,反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害怕別人瞧不起你?覺得你丑?”

    烏鴉愣了一下,古怪的看著林君玄。這種問題還用回答嗎?

    “你想做別人眼的美男子嗎?”林君玄問道。

    烏鴉愕然忙搖了搖頭︰“不是。”

    “那你的人生是除掉身上的蟲子嗎?”林君玄又問道。

    烏鴉再次搖了搖頭︰“不能除掉的。”

    “那想長生不死?”林君玄第三次問道。

    “哪有能?道途漫漫算是道門中人能修成仙人的都是鳳毛麟角,何況是我們妖族。”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為什麼這意別人說你丑不丑?莫非你活著,只是為了別人欺騙自已的眼楮,說你很能夠美嗎?”

    “不是,不是的!”烏鴉身心劇震,林君玄每問一個問題,他心中動搖一陣。因為他外表的丑陋,身體的惡心,以及喜歡食死屍,不管人還是妖與不喜與他為伍。他也一直因為別人的眼光而一直活在直卑之中。林君玄的話卻揭開了他這層自卑的外表,直指他的本心。

    烏鴉精神恍惚,他的蹌蹌踉踉的退出火光,跌落在黑暗里成一團,一動不動。

    林君玄嘆息一聲鴉此時精神恍惚,神思不屬,要想逃走,這是最好的機會。但是四周一片漆黑,前方又是沼澤,又能逃到哪里去。

    撥弄了一下火堆君玄在火邊默默坐下。烏鴉依然沒有動靜,他呆坐在黑暗里木雕一般。林君玄的三個問題,若是問旁人旁人不會有什麼感覺。但這對于這頭不通人情的烏鴉來說,比打他七八掌還厲害。

    一直過了二三個時辰鴉還是沒有動靜。林君玄看看天空,一片漆黑,只有寥寥幾顆星辰在上面,今晚並沒有月光。

    “實力還是太弱了,趁這個時間還是修練一下吧。”~山頂,練成‘咫尺天涯’後,林君玄體內‘法力’消耗極大,還沒補足‘精氣’就發生了薇薇被擒的事,後來用‘九宮八卦陣’對付九尾天狐又消耗了不少‘精氣’,到現在都沒有時間補充。

    “嗡!”

    林君玄閉上眼楮,數百道百余丈升的星光帶從四面八方飄來,透過全身毛孔湧入體內……

    這般修練也不知過了多久,等林君玄震開眼的時侯,火堆對面一雙眼楮正看著自已,那是烏鴉。火堆還在燃燒,顯然是烏鴉往里面添了柴,而他本來是不喜歡火的。

    “你真是個特別的道門弟子!”對面,看到林君玄醒來,烏鴉道︰“居然當著我的面修練,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利嗎?”

    林君玄灑脫道︰“我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中,殺不殺我決定權在你,與其如此提心吊擔,不如想辦法提高自已的實力,有機會逃跑才是!”

    “你倒是坦然,”烏鴉道,沉默了一會,烏鴉突然道︰“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說的那番話,主人從不會跟我說這些,也從沒有人跟我說這些。我有個問題,我也想問你,”烏鴉道。

    “回答你這個問題,以交換讓我逃跑嗎?”

    “……”烏鴉沉默,搖搖頭︰“擒下你是主人的要求,我不能違抗主人的命令。不過,在把你交給主人之前,我可以給你足夠的自由。你也可以盡量修練。”

    “你想問什麼?”

    “為什麼……”烏鴉認真的想了一想,似乎是考慮措辭︰“為什麼你和其他道門中人不一樣?道門中人見到我們妖族,向來二話不說,開口便大。而且大部分瞧不起我們妖族,認為我們是畜牲,不屑與我們為伍,而你,跟他們不同。”

    烏鴉的這翻話,讓林君玄想起了破廟中的那位師父,眼中不由流露出一絲黯然的神色,‘師父’遭遇天人五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也不知能不能平安渡過。

    “因為,我曾經有位‘師父’是妖族的,我的道訣,就是他教的……”或許是覺得烏鴉本性不壞,林君玄說出了心中的秘密。

    “啊!”烏鴉吃了一驚︰“道門中人最忌和妖族糾纏不清,你師父和我們妖族糾纏不清,最後在你們方寸宗關了二十年禁閉,嚴令他若下山,便等若逐出門牆。

    你這秘密或讓其他人知道,恐怕也會對你極為不利。”

    “我即不求名也不利,能如何個不利法?”


第六卷 第三章 蝗皇


烏鴉愣了一下,他想說什麼,但又感覺說不清︰“這個,這個……,你不怕方寸宗將你逐出門牆?”

    “方寸宗也是由人組成的,即便方寸宗將我逐出門牆,只要那些我親近的師伯,師父,師叔祖,師兄弟,掌門不將我逐出‘門牆’就行了。至于其他憎惡我的人,我如果從不曾與他們親近,也不曾將他們放在眼中,為什麼要關心?”林君玄淡然道。

    烏鴉眨了眨眼楮,覺得自已實在是有些跟不上這個少年的思維。什麼方寸宗和人,聽得他腦中一團漿糊。

    “你是個不錯的人,如果不是主人的命令,我真不想把你捉來。”烏鴉道。

    林君玄不置可︰“你也是個不錯的妖!”

    烏鴉聽到這句話,目光柔了許多。

    天空漸漸明,一人一妖待在沼澤地邊,默默的等待著九尾天狐的到來。林君玄心中也有些忐忑,即希望離開這里,又不想落到九尾天狐手時。那九尾天狐可不容易對付。

    一直到正午,太陽當空,尾天狐都沒有來到沼澤地。

    烏站起身來,抖了抖袍子︰“主人還沒有來,現在該出發去另一個主人說的地方了。”林君玄也站了起來,在這種沼澤地是根本沒有機會的,只有在前往第二個地點的途中才有機會逃脫。這中間,就得看烏鴉是一口氣飛到第二個地點是中途休息一下了。

    “《上古秘卷》是麼?”在梟山上時。林君玄隱約聽到過這個名字。

    “我也不清。聽說《上古秘卷》好像被分成了七個殘卷。你師父當年行走天下地時侯。從主人地妹妹那里得到了其中一個殘卷。據說卷合一。得到完整地《上古秘卷》。上面會顯示一個上古地驚天地大秘密。具體地。就不清楚了。”

    烏鴉對林君玄幾乎是有問必答。根本不像對待一個俘虜地樣子。說完這句話烏鴉黑袍地下袍一蕩。片片破碎開來。化為一篷流動地黑煙。那黑煙湧動。里面似乎無數烏鴉攢動。想從黑煙里飛出。

    烏鴉雙臂一張‘篷’地一聲炸成無數黑煙。黑煙升騰。眨眼間化為無數烏鴉。

    “嘎嘎!~”

    無數烏鴉從黑煙中鑽出。眨眼間便化為一片烏鴉海中數百只烏鴉抓住林君玄地身體。怪叫一聲後著林君玄騰飛而起。

    正午的太陽下,密密麻麻烏鴉化為烏雲一般,貼著天空向著西方飛去,所過之處,投下一片片巨大的陰影,連陽光都射不下。

    一路西行座座山巒一越而過,又是約摸三個時辰後日已偏西,烏鴉正帶著林君玄從一座森林上空飛過。突然之間片‘嗡嗡’聲從下方傳來。

    林君玄低頭看時,只見下方一片廣褻的森林中然飛起無數細小的蟲子,一個個嗡嗡作響,連成一片,便化為聲海一般。因為隔得遠,林君玄也看不清是些什麼蟲子。

    “嘎——!嘎!——”

    烏鴉群撲騰著翅膀明顯加快了速度,希望在那些蟲群飛來之前,越過這片森林,就在這時,突然下方森林傳來一聲渾厚的大喝︰“烏鴉,這麼匆匆忙忙,你是要去哪里?看見老朋友,也不停下來,聊一聊。”

    “嗡嗡嗡!”一波密密麻麻的蟲子終于飛了上來。隔的近了,林君玄終于看清,那是一只只振動了四根血翅的蝗蟲。這些蝗蟲似乎根本沒有高度限制,這麼高的高空照樣飛了上來。

    “嘎嘎!”

    天空中,鴉群之中分出數群撲下,連抓帶啄,傾刻間將那一股最先飛來的蝗蟲吞吃干淨。

    “蝗皇,你想做什麼?”烏鴉的聲音從鴉群中傳來,盡管吞吃了一部分蝗蟲,但他的聲音卻沒有絲毫放,那近萬只蝗蟲相對于下方密密麻麻的蝗群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

    “哈哈哈!……做什麼?”烏鴉口中的蝗皇依舊沒有現身,在烏鴉群向西疾飛的同時,密密麻麻由蝗海在鳥群投下的陰影里同樣疾飛著,從上空俯瞰而下,就像森林上方飄浮著一層濃濃的煙霧。

    “聽說你擒了那‘咫掌遮天’李擒龍的弟子,正好我也對那本《上古秘卷》感興趣,不如,你將那孩子交給我,我放你離開,怎麼樣?”

    “不可能,這是主人的命令,你莫非敢為了一卷《上古秘卷》的殘卷,得罪我主人?”烏鴉冷冷道,依舊沒有停下。

    “你主人?哼哼,梟山上她對上方寸宗掌門早已傷了元氣,聽說昨日,因為聽說她得手了《上古秘訣》,許多正邪高手都找她去了,這會兒正自顧不瑕呢。你還是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

    ,撕破了臉皮,大家都不好看!”宏亮的聲音在蕩著,遙遙傳來。

    “主人的命令,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做到。蝗皇,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林君玄感覺到鴉群有些躁動,顯然烏鴉表面雖然強硬,但內心其實已經很不安了。

    “烏鴉,你即然自找死路,那也怪不得我了!”聲音一落,‘嗡嗡’大作,下方的蝗群突然速度疾增了十倍不止,一只只如炮彈一般疾射向天空……

    “嘎!——”

    烏鴉雙翅一振,想加快速度,但烏鴉群快,蝗群更快,密密麻麻的蝗蟲很快便沖入了烏鴉群中。所有的烏鴉連撲帶打,不斷的吞下一只只蝗蟲。然而烏鴉吞得多,蝗群沖上來的更多。每一只烏鴉吞掉一只蝗蟲的同時,便有數只蝗蟲跳到了它們的背上,張鄂便咬,後方,更多的蝗蟲湧來……

    烏鴉也急了,‘篷’一聲,又是一團黑煙在半空中炸開,黑煙化為烏鴉,眨眼間又多了近萬只烏鴉。

    “哈哈哈……,烏鴉,你想和我拼命道法嗎?”那宏亮的大笑聲再次從森林中傳來,剎那間,森林寂靜了一刻,所有的蝗蟲似乎在這剎那都靜止動。

    “嗡!——”

    原始森林上炸開一團強風,劇烈的氣流橫掃四方,那‘嗡’的聲音後,原本密如煙海的蝗群硬生生增加了一倍,一只只尖叫著,飛向天空……

    ……

    相隔數里之外的一座上,一名頭戴白色綰巾,身著白袍的俊俏公子長身而立,站在一座光禿禿的山巔上,他的手中抱著一把成色很舊的古琴,背後負著四柄長劍。

    山,風聲大作,俊俏公子一身衣袍便隨風而舞,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溫文爾雅的氣息,仿如濁世翩翩佳公子。

    “看那兩個妖的樣子,似乎是在爭奪一名少年,真是奇怪,”風聲傳不了這麼遠,這白衣公子並沒有聽到兩人的交談。腳下一踏,白衣公子從山頂飄身而下,向著烏鴉和蝗皇斗的方向掠去。

    ……

    天空中,烏群與蝗群交織在一起,幾乎每一只烏鴉身上都趴滿了數十只蝗蟲,蝗蟲本來是斗不過烏鴉的,但數量一多,所螞蟻都能咬死象,何況蝗蟲。

    一只只烏鴉炸裂,化為煙氣消失,很快又形成新的鴉群與蝗蟲斗在一起,林君玄感覺到烏鴉的氣息明顯變得不穩了。一只只蝗蟲向林君玄所在的位置沖去,但總是被其他方向鴉群沖開,烏鴉似乎在竭力保護林君玄。

    “烏鴉,放開我吧,你不是他的對手。”林君玄仰起頭道。

    “哈哈哈……,烏鴉聽到了嗎?他叫放開他,你還不聽話。”蝗皇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蝗皇,烏鴉,你們兩個最好都放開他!”一個仿佛音簫一般清越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聲音未落,一點銀光從遠方升騰,那銀光一騰空,眨眼間化為一片光芒剌目的銀色驚虹,直接破開層層空間,切入鴉海與蝗群之間。

    林君玄只覺滿目都是剌目的眼光,根本睜不開眼楮,耳中‘砰砰’的暴鳴聲不絕于耳,似乎是蝗群與烏鴉密密麻麻爆裂而死的聲音。

    “轟隆!——”

    連綿的暴鳴聲剛竭,下方便傳來一陣天崩地裂般的聲響,林君玄睜開眼,正好看到那道寬達數百丈的劍海落在下方的森林上,劍氣所至,無數蝗群連帶樹木化為齏粉,大地‘隆隆’震動,廣袤的原始森林中現出一條數千丈的巨大溝壑,溝壑中一片光滑,仿如鏡面一般。

    天地間一片寂靜,片刻之後,森林中發出一聲驚呼︰“劍公子!—”

    所有的蝗群恍如遇到天敵,紛紛如褪潮般向森林深處湧去……

    “你還不將他放下?”數千丈外的半空中,白衣劍公子長身而立,淡淡的看著空中,在他身後,兩片白色綰巾隨風舞動,煞是風流。

    “這個人……我以前見過!”白色的衣袍,一柄古琴,背後四柄長劍,這些形象勾動了林君玄腦海中的回憶︰“臨安城,我在臨安城見過他!”

    就在這時,烏鴉的聲音傳入林君玄的腦海中︰“對不起,我只能把放下了。我蝗皇相斗,已經傷了我的元氣,這個劍公子的能力更加可怕,我根本沒把握逃過他的劍氣。你即然救你,應該會救到底的……對不起!”

    林君玄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四周的烏鴉突然散向,向東而去,空中一陣狂風刮過,林君玄慘叫一聲,直接向下掉去。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7 04:54 AM

第四章 劍公子


“噠!”在林君玄墜下數十丈的時侯,一只手平平伸出搭在林君玄肩上,微微一抖,便消去了那股沖力。兩耳風聲呼嘯,林君玄已經落到地上了。

    “我們好像見過?”放下林君玄後,目光從林君玄臉上掠過,一陣熟悉感湧來,劍公子不由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搜索腦海中的記憶。

    劍公子見到林君玄的時侯,林君玄才不過四歲,如今林君玄已經十二歲了,過去足有八年之久。與四歲時相比,林君玄肯定變化很大,但眉目間依然能找出原來的痕跡,反倒是劍公子,在林君玄的眼中,劍公子居然還是八年前的樣子。

    “八年前也不知他多大。”林君玄心中想道。

    “我們是見過,八,在臨安城……”林君玄提醒道。

    一道靈光劃過腦海,劍公終于想起在哪見過林君玄了︰“是你?……八年不見,你長大了。”

    “不過,氣質還沒變,依舊和八年前一樣,”劍公子笑了笑,接著道︰“還記得我當年在臨安城我對你說的嗎?我會給你三次機會,這次是第三次了。”

    林君玄默然,他現在早是方寸宗的弟子,第三個機會根本不用考慮。

    “別著回答,我先帶你離開這里吧。”劍公子說罷,一手抓住林君玄,騰空而起,其速風施電掣,其快無比。

    一個時辰之下地森林已經很稀疏了。再半個時辰。腳下已變成一些低矮地山峰。山峰之間有繹道環繞。甚至隱約可見到一些人家。

    “我們這是去哪里?”林君玄本以他會在附近停下想到飛了這麼久。好像還沒到達。

    “我生性喜歡游山玩水。在高山之巔。撫琴自賞。今日只是湊巧救下你。在今日之前。我寄宿在一座山上地道觀里。那道觀地觀主卻是位雅人。很是有意思。我便把你帶到那里吧。”

    不一會兒。一道蒼松覆蓋地山峰出現在眼中。山頂飄渺霧氣之中隱見一座道觀立于其中。

    “到了。”劍公子一指前方。淡然笑道。

    劍公子挾著林君玄從空中落下。遠遠地便聽到一陣蒼老地笑聲︰“公子回來了。”

    林君玄落處,四周是虯曲蒼松處一座廟觀,朱漆的拱形觀門打開,一位五、六十歲左右的道人捧著拂塵,從觀門中大步走了出來。

    “來,來,來!我再奕一局道顯得很是興奮。

    “觀主,我才剛剛回來看是不是先讓我們喝杯茶啊。”劍公子笑道︰“如果有糕點的話,是最好不過身邊這位小兄弟還沒餓著呢。”

    “哦,是我糊塗我糊塗,”老道以拂塵敲了敲生滿皺紋的額頭,扭頭對林君玄陪笑道︰“小兄弟別怪,老道我癡迷對奕,今天公子離開,老道我腦子里一直想著今天的棋局,倒是沒注意到小兄弟了。”

    “清明,清秋,上三蠱香茶,另外準備一點松花糕。”老道回頭對牆內叫道。

    “是,師父,”院牆內傳來一陣稚嫩的應和聲,是個童子的聲音。

    “來,公子,小兄弟,坐!”老道一邊說,一邊向一側行去。

    道觀外左側,兩棵虯曲蒼松中間,有三個樹樁做的墩子,中央一根長點的樹樁上放了一塊厚實的圓木桌。再往外延伸,那里便是懸崖了,山下隱隱有流水的聲音,似是有河流從下方流過。

    “師父,香茶,糕點來了,”三人剛坐下不久,兩個面目清秀的小童子便將茶水和糕點用盤子托著送了上來。

    “來,來,請用,請用。”老道很熱情,一邊揮了揮手︰“你們兩個下去。”

    老道士新自給兩人斟了杯茶,茶水倒出,香氣四溢,倒算是名副其實的香茶。

    “小兄弟,隨意,”老道指了指盤托里的松花糕道。林君玄肚中早已餓了,道了聲謝,也不客氣,拿過一塊松花糕,嚼吃起來。松花糕還是熱的,入口綿軟。

    “公子,今日出去游玩,可看得些什麼?”老道拂塵放在一邊,熱絡道。

    劍公子笑了笑,淺淺的啜了一口茶水,這才道︰“那里的山脈倒也是雄偉,林中也見著一些奇禽奇獸……”

    兩人慢慢聊起來,林君玄也不插話,他對這個道觀倒是很有興趣。在林君玄的印象中,這個世界提到道觀,一般都會和修道士連系在一起。但這里……,林君玄分明從空氣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火的氣息。

    “公子,道長,我可以進觀里瞧瞧嗎?”林君玄道。

    “小兄弟,你隨意就行了。”老道士看也沒看,道。

    劍公子也點了點頭。林君玄這才起身離開。

    越靠近道觀,香火氣味越濃。跨過朱漆紅門,只見觀門院牆里種著許多蒼松,夾雜著一些修竹,院門口過去,一條小徑直能觀門大殿。

    “小

    以上香,”剛剛見過的小道士清明走了過來,揖了一

    “上香?”看到小道士惑的看著自已,林君玄順勢點了點頭︰“是,我要上香。”他還是不大肯定,這里的道觀到底是干什麼的。

    “隨我來吧。”清明帶著林君玄往廟觀里走去,香火味越來越濃了。踏進廟觀,林君玄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廟中的神像居然是沒有臉孔的。

    “小道長,你知不知道這廟里的菩薩為什麼沒有臉孔?”林君玄問道。

    “菩薩?”小道士皺了皺眉,一臉不解,林君玄這才回想過來,這個世界似乎並沒有和尚,也無佛教薩乃是佛教的說法,小道士自然不知。

    “我是說神像。”

    “哦,原來你是說中祭祀的祖先神人啊,”小道士笑了笑︰“我也問過師父,師父跟我說過說我們道觀祭祀的乃是我們的先祖,也是天地初開時的神靈,他們的臉孔,我們凡人是不能雕刻的,就算刻上,也會自已消融。不止是我們道觀,所有的道觀都是這樣。這是一代代傳下來的規矩。”

    “哦,”林君玄抬頭看了正堂的神像,若有所思。這種東西時代久遠了,真真假假已經不辨了。

    “你似乎對這都不知道?”清明小道士有些詫異道。

    “嗯你能給我說說這些觀有關的事嗎?”

    “天所有的道觀只祭祀三尊神靈,不過所有道觀都只能祭祀一座。一座道觀祭祀兩座或者是三座,乃是大祭,是要被治罪下獄的。”小道士道。

    “這是為什麼?”

    “我聽師父說遠古的時侯,三尊神像原本是可以並立的後來一夜之間,凡是三尊神像並立的廟觀,神像全部倒塌。並立到一起,神像又會倒下,只會有一尊神像立著。或許先輩神靈也像人一樣,一個碗里的香只能一個人吃吧。”

    “清明你胡麼呢?神靈面前也敢胡說!”一聲斥喝從身後傳來,卻是另一名叫清秋的童子走了進來。看到清秋走進來明小童子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施主上香吧,上香的時侯可以許個願,神靈會保佑你的!”清秋比清明顯得老練多了,他抬手從靠牆壁的香案上取出一把香,點然了,然後交給林君玄。

    林君玄接過整香火,走到大殿里蒲團前,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那神像下方有一張紫色神牌,牌面上以古篆字寫了四個字,廟觀似乎有些年代了,四個字有些模糊了,不過林君玄還是辨認出來了幾個字。

    第一個是古篆的‘通’字,第二個則是古篆的‘天’字,到了第三個字就有些模糊了,只隱約看出來,那個字上面是個‘土’字。

    “這位是通天之神,有通天之能,你只需心中念叨他的名字,然後許願就是了。”清秋漠無表情的在旁邊提醒道。

    “通天之神?”林君玄又瞧了瞧那牌案,心道︰“不是吧。”不過清秋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反駁。

    林君玄也沒什麼願望可許,握著一把香火,在蒲團上跪下,腦中一片空靈,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

    “嗡!~

    就在磕第三個頭的時侯,林君玄胸前的‘星形墜鏈’突然震動起來,低頭看時,只見星形墜鏈散發出一陣淡淡的星光,在衣內飄起。同時耳中也聽到一陣‘砰砰’的震顫聲。

    “怎麼回事,神龕怎麼自已震顫起來!”一側,清明、清秋大吃一驚,連忙趕上來,用手扶住神龕。

    “師父!——”清明大叫起來。

    “出什麼事了?我正在和公子下棋呢?不要打擾!”院牆外傳來老道的聲音。

    “神——”清明剛想說神龕震動,但話還沒出口,神龕已經停止了震動,那本來要脫口而出的話,便又吞入了腹中。

    兩個童子回頭叫老道士的時侯,並沒有注意到,一道清光從那神像額頭內射出,沒入到了林君玄的腦海中。

    林君玄怔怔的看著神像,那道清光他自然是看到了,但清光沒入之後,他感覺身上什麼也沒變化,什麼也沒發生,連浮起的‘星形墜鏈’也落了下去。

    “奇怪?這是怎麼回事?不可能是我的幻覺?”林君玄抬起頭,惑的看著神像。古人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在神靈前要慎方慎行,林君玄現在有點相信了。

    上了香,離開大殿,林君玄獨自在道觀里轉轉,又回了院外。門外,劍公子與老道士對奕入了迷,兩個人都盯著棋盤,一聲不響。

    圍棋講究個清靜,少有像象棋那樣,不時大叫‘將你的軍’、‘吃你的炮’之類的。林君玄走過去,在樹墩上坐下,慢慢觀戰。


第五章 棋癡道長


圓木桌上本來就被刻上了縱橫交錯的溝橫,正好組成一副棋盤。林君玄在旁看了一會兒,便看出老道士在確實浸淫很久,棋力很是不錯,只不過可惜,劍公子的造詣似乎更高一些,不一會兒,老道士在棋盤上就已經險象還生。老道士落子落來落慢,眉頭皺的越來越深。林君玄在旁觀戰,也不言語,默默看著兩人對奕。

    沉深棋局的人,總是不覺的時間流逝。不知不覺,已是日落時分,道觀中炊煙裊裊。

    “吱啞!”院門再次打開,滿面煙灰的清明小道士從院里走出,來到院邊叫了聲︰“師父,吃飯了!”

    老道士聽若未,目光瞧著棋盤一動不動,就像雕塑一樣。

    “師父,吃飯了!”小道士捋起子湊到老道士耳邊,又大聲叫了聲。老道士耳朵動了動,依舊沒動靜。

    “師父,吃飯了!”道士推了推老道的身體,依舊沒動靜,不由嘟起嘴,不滿道︰“每次都是這個樣子。一下棋就什麼也不知道。有人下棋,能下了一整天,沒人陪著下棋,也能一個人下上一整天。整是沒辦法。每次吃冷飯,還說我們不叫你!哼!”

    棋盤上,老道士基本上是一敗塗:,他手中那枚棋子已經舉了半天了,還是沒有落下。下棋考究耐心,劍公子見他半天不落子,也不著惱,只靜靜的等他落子。

    “這顆子該落哪里呢?該落里呢?”老道士喃喃自語,舉棋不定。

    “這盤。不落子都已經輸了。”劍公子笑道。

    老道士聽若未聞。依舊喃喃自語︰“該落哪里呢?……”

    “果然是棋癡一個。”林君玄在棋力上地造詣根本不在老道士之下。這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天資過人。而是因為他穿越之前。看過許多棋譜。又多和人對戰。實戰經驗並不少。反觀老道士。在棋局上浸淫時間雖久道觀人少。來上香地人。懂得圍棋地又少。老道士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門造車。浸淫雖久。修為有限。

    所謂觀棋不語真君子個道理林君玄還是懂地。所以看了半天。他一直沒有出言。說這枚棋該落哪里哪里。不過老道士這種精神狀態。要不做點什麼。恐怕這頓晚飯得等到明天了。

    站起身來。林君玄在劍公子詫異地目光中了一枚棋子。然後‘啪’地一聲落在了棋盤上。

    “啊!”林君玄棋子一落。一直視若未睹。聽若未覺地老道士發出一聲驚呼︰“這。這……”

    他手指棋盤,語無倫次︰“這棋棋……”

    林君玄棋子一落,整個棋盤都活絡起來道士在棋盤上的局勢徹底轉化過來,不再是必死的局面了。劍公子也是一臉震驚沒想到林君玄居然懂棋,而且造詣還不淺。原本這局以及已經結束了。也就是說,林君玄在棋奕上的造詣比他都要高上一些。

    “道長,清明叫你吃飯了!”林君玄笑道。

    老道士目光離開棋盤,嘴里還是喃喃自語︰“這子落得高明……高明啊……”

    抬起頭,老道士似乎現在才認識林君玄一般,拱了拱手,想說什麼,又放了下來,一臉通紅道︰“老道下了半天棋,倒是丟人現眼了,倒叫小兄弟笑話了。”

    林君玄笑了笑︰“道長謬贊了。”兩個人接觸的知識層面不一樣,自然也談不上什麼丟人現眼。林君玄長在多一份見識,看過許多棋譜,老道士棋力不如,也在常理之中。

    “道長,還是先吃飯吧。”劍公子在一旁解圍道。

    “啊,是,是,先吃飯……先吃飯。”林君玄剛到道觀的那會兒,老道士根本沒正眼瞧過他,只是因為劍公子的緣故,才招待而已。他生平嗜棋,這會兒知道自已怠慢了一位棋力遠超自已的高人,心中慚愧不已,暗忖今日看走眼了。

    “清明,清秋,將飯菜端來!”老道士高叫道。

    “啊!師父,你這麼快就‘清醒’了!”一陣驚奇的叫聲從院牆內傳來,然後就是‘  ‘的腳步聲傳來,兩扇朱漆門處露出一個小腦海,不敢置信的看著老道士︰“師父,您真的’醒’來?”

    “‘醒’什麼‘醒’?還不怕把飯菜端來!”老道士一臉通紅,趕緊揮退小道士。

    不一會兒,兩個小道士走了出來,先在桌上鋪了塊布,然後才把碗碟呈上,還弄了一壺小酒,兩個小瓷碟。

    “清秋,再去弄一個小酒杯來,我和小兄弟喝一蠱。”老道士對小道童說。

    “道長不用了,我不喝酒。”林君玄道,讓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喝酒,這老道士看來還真是癡得瘋了。

    就喝一點點吧!”老道長堅持道,他滿臉通紅,有些

    “老道長性子像個石頭,你就答應他吧,到時,嘴唇沾一下,別喝就是。”一聲如蚊吶般的聲音傳入耳朵,是劍子的。

    林君玄終于點了點頭,老道士大喜︰“去,快去。”

    說是一點,倒起來卻是滿滿一蠱,老道士又給劍公子和自已各倒了一杯,然後再加上兩個小道士,一行五人便在這道觀院牆外的蒼松下吃起來。

    老道士很是激動,席間又是夾菜,又是勸酒,對林君玄格外照顧,連劍公子都被冷落了。不過,劍公子似乎在這待了很久,對老道士棋癡的性子早有了解,只是笑笑,不以為意。

    只前對林君玄言冷語的清秋小道士也睜大眼楮,不明白師父為什麼對這個剛剛到達道觀的少年這麼熱情。對林君玄不由大為側目。

    吃飯喝酒只是助興,聊天是正題。

    老道士喝了杯,酒興一上來,話題就打開了。林君玄和他聊了一會兒,發現老道士對儒家學問很有研究,對于煉丹制藥也有心得。旁敲側擊問了幾句,才得知,老道士原來以前是山下的大儒,只是他做道士之前,那會正篷天下大亂,正是武生昌盛的時侯。

    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盛明之世,生行教化之道,使百姓懂禮,知樂,比之武生是強之又強。但亂世,儒生卻沒有安身立命之所,便入了道觀,做了道士。也不學儒家典籍,改學奕棋、煉丹之術。

    林君玄驚訝老道士以前個儒生,老道士心中卻更驚訝。林君玄年齡雖小,腹中的學問卻不小,根本看不出來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而且對于儒家典籍,林君玄自有自已的一套理解和道理。

    清秋、明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眼中大是羨慕,他們很少看到師父談得這樣酣暢淋灕。

    劍公子在一旁獨酌,看兩人聊得盡興,也不打擾,道心堅固,神情自若。他修的是劍道,喜音律,山水,對于儒家這些典籍卻不是很感興趣。這幾日在山中,每次被老道士纏得緊,林君玄把老道士的注意力轉移過去,他倒也樂其所見。

    到杯盤狼藉,菜都吃光了,老道士還有些意猶未盡。

    “師父,飯菜吃光了,該收拾碟筷了。”清明在一旁提醒道。

    “還用你說,我不知道啊。”老道士瞪了一眼清明,清明小道童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也絲毫不怕他。

    “嗯,晚飯這麼快就吃完了,我們明天接著聊,接著聊。”老道士看著林君玄道。

    “嗯,”林君玄道。這老道士對某些方面過于癡迷,已近于入魔了。不過,他雖有滿腹學問,卻半生不得志,雖縱情于丹藥、奕棋,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道士並不會道術,對奕半天,極耗腦力,這會兒也覺得累了,告退一聲,帶著幾個童子收拾了碗碟,便往內院行去。

    待一大二小三個道士消失了,劍公子才望著林君玄道︰“八年不見,你變化挺大的,如今已學了滿腹經綸了。”

    林君玄的學問自然不全是穿越後學的,不過這個卻沒必要跟劍公子道明。

    “滿腹經綸倒不敢稱,只是曾經跟了一位臨安城的一位大儒。”林君玄淡然道。

    “你是說甘如葉嗎?”

    “啊!”林君玄愣了一下,劍公子只在草堂前出現了一剎那,按道理應該不知道甘如葉的名字︰“你怎麼知道我老師的名字?”

    “邪念宗侵入臨安城的那天,我去了臨安城找他,本來是想找你的,沒想到卻救了他。”劍公子道︰“我到的時侯,臨安城已經成為一片死地,你的老師被落下來的木棟壓在了屋外,我把他救了出去。”

    “天幸老師平安無事,”林君玄心中道,甘如葉于他而方有一份不一樣的親情在里面,在這個世界,甘如葉是第一次收留他的人,對他而言,甘如葉是亦師亦父般的存在。”

    “謝謝你!”林君玄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

    “不用謝我,舉手之勞而已。”劍公子道。

    “不知老師現在在哪里?”林君玄道。

    “我只是將他送到臨安城外安全的地帶,當時曾聽他說,要去帝京見他的老師,想必如今已經在京城呆了幾年了吧。”

    聽到老師甘如葉的去向,林君玄心中一塊大石也落了下來。當日臨安城大亂,他也去過草堂,但卻沒有找到甘如葉的下落。

    “師父比較喜歡飲酒,想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天並沒有從城中取水,也逃過了一劫。”林君玄心中思忖道。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8 12:18 AM

第六章 去,留


   正想著時,一道靈光劃過腦際,林君玄突然想起了當日在紫衣侯府看到的那道數萬丈長的劍氣,脫口道︰“當日,你也在臨安城?城外最開始那道數萬丈長的劍氣,是你發出的?”

    劍公子微怔︰“那個時侯你還在臨安城中?”

    “嗯,我就在紫衣侯府。”林君玄道。

    劍公子嘆道︰“那時侯,你都能從臨安城中逃得一命,只能說是運氣!”

    林君玄笑笑,沒說什麼。劍子說的也不算錯,當日雖然能逃得一命,但其中也有運氣的成份。

    “你說的不錯,日正邪對滯,那第一劍卻是我從臨安城外的山頂,借用‘戮仙劍’發出來的。”

    “‘戮仙劍’?”林君玄不由看劍公子背後的四柄劍,這四柄劍劍公子似乎從不離身,就連吃飯的時侯,也不放下。

    “沒錯,‘仙劍’就是我背後右起第二把劍。這四把劍由右至左,分別是‘誅、戮、陷、絕’四劍,乃是我們‘劍宗’至寶,只可惜,四劍中,我只能發揮出‘戮仙劍’的威力!八年前,我曾經說過給你三次機會,怎麼樣,有沒有考慮好做我的侍劍僮?在我們劍宗,劍僮便意味著宗內弟子,每一個人都是由劍僮而來,最後成為掌門!”

    林君沒有在意劍公子最後一句。讓他心中震動地。卻是劍公子前面一句話。

    “誅、戮、仙、絕四大劍!!這不是《神演義》里通天教主地四把劍嗎?”林君玄心中想著。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如果真是像自已所來地世界里另一本神話小說《封神演義》里說地那樣。那麼劍公子當日發出地那道數萬丈長地劍氣雖然強烈。但相比于傳說中地誅仙四劍。顯然威力小地可以忽略了。”

    林君玄又想起爛桃山上找到地那撮金毛。西游記里地靈台方寸山出現在了這里。如今又遇到了誅仙四劍。難道真地只是一個巧合?誅仙四劍非只是名字上地巧合罷了。

    林君玄搖搖頭。這種東西以他目前接觸地層次實在無法回答。小說畢竟是小說。有藝術加工地成份在里面。這個世界是不是真地有三清。是不是真地存在封神地故事。誰也不知道。只能留待以後慢慢發挖了。

    “這是我們第三次相遇了考慮了怎麼樣了?做劍僮。是我們劍宗傳承地規矩並不是真地當成劍僮對待。”劍公子看林君玄低頭不語。若有所思地樣子。再次問道。

    “我已經加入了方寸宗。現在已經是方寸宗地弟子了。”林君玄抬起頭。淡然道。

    道觀外一片寂靜松下的兩人都沉默不語。劍公子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

    “可惜……”蒼松下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可惜’什麼‘劍公子’並沒有說,但兩人都知道。

    “吱啞!”

    就在這時道觀的木門突然打開明小道童的腦袋從門里探出︰“公子,小哥父讓我跟你們說,廂房你們的床已經鋪好了。什麼時侯想睡,你們隨時進廂房睡就是。”

    “嗯,清明,謝謝你了。”劍公子白袍一振,站起身來︰“我先去看一下。”

    林君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劍公子跟著小道童向道觀內走去。

    “劍宗、劍宗,沒想到‘劍公子’居然出自師父所說的劍宗。”當日,在方寸山內,松隅曾說劍道最強大的乃是劍宗,並且說‘劍宗’已經滅絕了。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只是雖然遇到劍宗傳人,林君玄卻早已加入‘方寸宗’,再加入‘劍宗’那是相就是背離門牆,欺師滅祖的大罪了。

    山上道觀內一片寂靜,林君玄坐在樹墩上,望山下看去。他修道之後,雙眼夜里能視物。天雖然暗下來,對他卻影響不磊。往前幾步是幾株虯曲蒼松,樹根處長滿了綠色灌木,再往下便是一處懸崖下,懸崖半腰處隱隱有雲煙環繞。遠處青山座座,其中隱隱有幾戶人家點著燈,在黑暗中散發出微弱的光明。青山之間更有一條彎曲驛道通行,林君玄看時,正見一輛趕路的馬車撐著馬燈在驛道疾行……

    “這山上道觀真是極為安靜,也怪不得老道長退隱到山上來了。”抬頭望了眼天空,蒼龍、朱雀、玄武、白虎四方星宿高懸高頂,正是個練功的好天氣。

    “得抓緊時間修練,要不然遇到那些想過我要挾師父的人,又只能是束手就擒。”祭練一個月的‘九宮八卦陣’的‘陣石’早在梟山被天狐轟碎,能防身

    有‘一葉陣’和‘萬籟陣’以及‘幻陣’了。

    從樹墩上下來,林君玄便坐在道觀外,盤膝坐下,開始修練‘星辰接氣訣’。雙目一闔,虛空轟然震動,數百道乳白色的‘星辰之力’從虛空中湧出,由四面八方貫入林君玄體內。

    運行了一個個‘大周天’,林君玄體內‘精氣’越來越密實,更隱隱泛出點點水銀般的色澤。林君玄又修練了一會兒,感覺‘星辰之力’的吸收速度明顯放慢了。

    “不如趁這個機會打通體內‘穴竅。”林君玄調動著體內的越發渾厚的精氣朝著另一條經脈穴位沖去。有了前面打通一個大周天循環的經驗,這一次林君玄輕松多了。

    “砰砰砰!”

    當體內的‘下丹’中的精氣快耗盡的時侯,林君玄終于又打通了體內十二個穴竅。打通‘大周天循環’後,沖擊‘穴竅’比以前要輕松許多。

    又默默調息一會兒,從體重新導入‘星辰之力’融入下丹田,然後又以新生‘精氣’溫潤的新打通的‘穴竅’和經脈,林君玄感覺差不多了,這才睜開眼來。不遠處,一道修長的人影站在蒼松下,滿身白袍的風中獵獵舞動。

    那是劍公子,在這里似乎站在很久,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感覺到林君玄醒來,劍公子神色復雜的看著林君玄。

    “以你的資質,方寸宗根不適你的。八年前,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未來的‘劍宗’掌門可能就是你了!以你的資質,未來我們劍宗必然重現輝煌,名震天下!可惜啊,為什麼!唉”劍公子嘆息一聲,收住了話頭,即成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了。

    林君默然,他知道劍公子說的是事實,以他五行金之力一枝獨秀的特性,若是投入‘劍宗’對日後的修為而言,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八年前,初遇劍公子時,他根本不了解這個劍公子,也不知道什麼劍宗。那會兒生存尚且成問題,何談其他。加入了方寸宗,就是加入了方寸宗,這也經是即定事實。生活就是那樣,沒有那麼多可是,而且,他也不後悔加入方寸宗,至少松隅、松鶴、天心子、薇薇等人對自已還是不錯的。

    “現在經打通了八十四個‘穴竅’,再過一段時間,打通一百個穴竅的時侯,就可以修練《道法正藏》上的道術了。”《道法正藏》正常上提醒的清清楚楚,境界不足,強行修練便會‘逆血亂神’而死。後果如此嚴重,由不得林君玄不懂重!

    “你想什麼時侯回方寸山?這段時間可能暫時沒有時間,不能送你回去。”劍公子問道,道觀離方寸宗還是挺遠的,烏鴉飛都飛了兩天。劍公子雖然不用這麼久,但不眠不休一天還是要的。

    “我眼下體內金之力過強,無法修練宗內的其他道術。回到山中,也只能是每日修練‘星辰接氣訣’。而且還是東方玉、宋思明以及方圓、方正、方霄幾個老道在。我被烏鴉擒走,師父很可能為了找我也下山了。這個時侯回去,只能是自討苦吃。反正出來了,不如跟著這位劍公子出來歷練歷練,長長見識後,再回去也不遲。”這般想著,林君玄應聲道︰“暫時還不急著回去。”

    “這樣最好不過,”劍公子松了口氣,似乎也不想林君玄這麼走回去︰“我最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你若是不急的話,不妨跟在我身後。過上一段時間,我再送你回方寸山。”

    “這樣也行,只是,最好還是給宗中報個信才好。”林君玄道。

    “呵呵,”劍公子輕笑道︰“這種事情不用那麼麻煩,出點銀子,找個人拖他把消息送到方寸宗就行了。方宗山道路雖然陡了點,但多出點銀子,想必還是很多人願意去的。”

    “謝謝。”

    “你也不用謝我,銀子對于我們修道的人作用也不大。我只是因為常常在俗世行走,所以帶了些。”劍公子道。

    “早點休息吧,老道長雖然對于我們飛來飛去的能力並不奇怪,但他兩個童子卻是普通人。我們若是太過驚世駭俗,很容易傷了他們的心神。你若想休息,不妨等他們兩睡著了再說。”

    林君玄這才明白,為何清明、清秋兩人要為自已兩人準備床鋪了。

    “嗯,”點了點頭,林君玄和劍公子一起返回了觀中。‘穴竅’沖擊完成之後,一般都需要一段時間的潤養,短時間內是沒法連續沖擊的。林君玄只能過幾天再繼續沖擊穴竅.....


第七章 琴與劍!


在山上盤桓幾天,老道士幾乎是天天纏著林君玄對奕,最開始還有點拉不下面子,時間一久,為了讓林君玄和他對奕,幾乎連小孩撒賴的手段都用過來了。這人對圍棋癡迷入骨,林君玄也不介意。

    開始幾天,林君玄還算給老道士一點情面,來個大家棋鼓相當的結局,要是纏得厲害了,也就不客氣了,半個時辰的快棋,把老道士逼入死局,這個時侯林君玄就可以不管了,任由老道士癡癡的對著棋盤,苦思解局之道。

    六天的時間,林君玄終于又打通個二十個穴竅,體內打通的穴竅已達到一百零四個。

    到了第二天,劍公子帶著林君玄終于要靠別道觀了,兩人在老道士依依不舍的目光的向山下行去。

    出了觀,到了山,等老道士和清秋、清明都看不到了,林君玄問道︰“現在去哪里?”

    劍公子一身衣帶飄舞,望遠方,淡淡道︰“我要去一個地方,見一個很重要的人。之後,如果你想回方寸山的話,我會送你回去的。”

    頓了頓,劍公望著林君玄,輕聲笑道︰“在我送你回方寸山之前,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對你的建議。以你五行金之力如此突出的特性,方寸山于你並不合適。

    ”

    林君玄默然。

    劍公子輕笑。也不等林玄答復。一手抓住林君玄。叫了一聲‘起’撥空而起。疾若流光一般向前在而去。

    一往北。除了一條彎彎曲曲地驛道外。便是蒼莽地山川。開始地時侯還能見到零丁地人家。到後來便越來越稀少了。半天之後。除了山川、河流外。什麼都看不到了。

    劍公子卻顯得興致勃勃。每見到一雄竣奇偉地地方。他都要停下來。或臨淵誦詩。或停于山巔撫琴之酣處忽地大笑起來。在幾處地方停下來後。林君玄發現。劍公子對儒家那些修身、治國、平天下地道理似乎不感興趣。對于《禮》、《文章》也興致缺缺。唯獨對《詩》、《樂》非常喜歡。

    他喜歡詩並不深究平仄味。也不做詩只是即將誦頌一些記下地詩句。他最精深地。卻是《樂》。其中以琴道地修為最高明。每次他撫琴之時。林君玄在旁都聽得入迷。大有繞梁三日之感。

    入夜兩人在深山中生了一堆火。

    “我去打些獵物來!”篝火生起之後。劍公子站起身去地快。來得也快幾個呼吸間。手中已多了幾只野兔。

    “嗤!~劍公子手腕動了幾下線鮮血迸射而出,那野兔被剝了皮,劍公子手指微動,那剝皮去髒的野兔便懸空浮在火焰上,‘滋滋’的烤起來。每剝了一個兔子,劍公子便以劍氣將之懸浮在火上燒烤。

    林君玄見到這一手,也是暗嘆不已。他也算見過一些修道士了,能將道法運用到燒烤上的,劍公子還是他見到的第一人。他所具備的這一切,幾乎都是為野外生活而準備的。

    撥弄了一下火堆,林君玄道︰“你似乎並不急于去見那個人?”

    劍公子笑了笑,道︰“約定的時間還沒到,急也沒用。”

    不一會兒,兔肉烤得焦黃,香氣四溢。兩人一人分了一只,慢慢的吃起來。

    “很燙啊。”

    “慢慢吃就是了。”

    兩人吃了一半,劍公子突然抬起頭來,望向遠方。林君玄的感知沒有劍公子那麼靈敏,並沒有發現什麼。

    “怎麼了?”林君玄問道。

    “沒什麼,繼續吃吧,”劍公子說著,又低下頭吃起來。很快,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入耳中,樹林深處,隱約傳來一陣低語聲。隔得遠,又有風,聽不真切。腳步聲一直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來。

    “好香的兔肉啊!”一個粗獷的男子聲從森林中傳來。

    “趕了一天的兔,沒聞到還不覺得,這一聞,更餓了。”另一個男子道。

    “嗯,先過去吃點兔肉吧。那‘咫掌遮天’的弟子跑不遠,這幾天,許多正邪高手都往這一塊來了!一有消息我們就會知道的。”先前那粗獷男子的聲音道。

    “嗯,一有消息,我們就會知道。——這次為了‘上古秘卷’,許多不世出的高手都動身去找‘咫掌遮天’了。我們這些人打不過‘咫掌遮天’,只能從他的弟子著手了。”

    聽到‘咫掌遮天’四個字,林君玄低下了頭︰“他們是沖我來的。”身前,劍公子也沉默下來。

    不一會兒,山下的樹林中,兩名道人從兩株成人合抱的大樹後繞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道︰“兩位施主,打擾了。貧道和師弟趕了一天的路,肚子餓了,還望,那個……”走在前面的道人一臉嘻笑,走到火光里,搓了搓手,說道。

    “兔肉已經吃完了,想吃的話,自已烤吧。”劍公子沒有抬頭,指了一下身邊的兔肉,淡然道。

    兩個道人愣了愣,看了一眼地上的骨頭,還有旁邊沒有剝皮的兩只兔子。

    嘻嘻一笑,那領頭的瘦瘦的道人一手伸向

    皮的兔子,一邊道︰“也行……”突然,目光滑過後的四柄長劍,道人伸出去的手掌一僵。

    “劍公子?!!”道人失聲驚呼道,聲落,霍的退出了十丈,身旁,另一名胖道人也嚇了一跳,腳下一蕩,也跟著退了開去。

    劍公子嘆息一聲,站起身來︰“即然是來找我的,退得這麼遠干什麼?”

    掃了一眼旁邊的林君玄,瘦道人冷聲道︰“很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工夫們追了一天,本來只想撞撞遠氣,沒想到半夜里隨便看到一堆火,就找到了你們。師弟,出手!”

    “砰!”、“砰!”

    兩個道人同時背後一拍,‘嗡’的一聲,兩柄長劍嗡鳴一聲,從劍鞘中彈射而出,在頭頂一拍,化為兩道驚虹向劍公子斬去。

    “雕蟲小技!”

    劍公子灑然的搖了搖頭後長劍都沒動用手食指和小指伸出,摒指如戟,搖搖一點,兩道凌利至極的劍氣破空而出,‘錚’‘錚’兩聲于身前二丈分別擊中兩柄精鋼長劍。

    “鏗!”“鏗!”

    兩柄精鋼長應聲而斷成兩截掉落地上。兩人道士臉色大變,斷劍都不敢撿喝一聲︰“走!”立即如脫兔一般,分向兩方逃去。

    “嗆!”夜色里,一道熾亮的虹破空而出,乍出乍回,沒入劍公子背後,林君玄甚至沒看清這劍是怎麼破鞘而出的。

    “噗!”、“!”

    銀虹沒入鞘中方才傳來兩聲重撲倒的聲音。林君玄不用看也知道那兩個老道的下場。

    “一定是蝗皇將我們的消息露出去的,這里已經不可久留了看到林君玄眼中有些不忍,劍公子道︰“這些人是為你而來目的是你要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28 12:52 PM

第八章 無量虛空,無量劍藏!


   “吼!——”黑煙凝聚的妖魔幻像剛剛破碎,一聲低沉的嘶吼之後,滾滾的黑煙重新匯聚,一只巨大的魔掌帶著濃霧從山下拍來。

    劍公子目光一冷,冷哼一聲︰“不自量力!”右手食指一勾一彈,一道凌利的劍氣破空而出,摧枯拉巧一般洞穿那巨大手洞,劍氣一閃而逝沒入山下沸騰的黑霧深處,黑暗中隱隱傳來一聲短促的悶哼聲,一道人影從山下彈射而出,向林中疾退。

    “殺了他!”

    一陣暴吼聲從面傳來,林君玄站在劍公身子身後,只見黑暗中人影攢動,各種道術光芒從黑暗中發出,轟向劍公子。

    “錚!”

    劍公子十指疾走,在五根弦上劃過兩輪弧形,但見道道音劍朝著四面八方破空而出,……

    “轟!”“轟!”“轟!”

    四方暴炸聲絕于耳,劍氣過處,濺氣一篷篷血霧,無數道術真言紛紛破碎,黑影中,無數黑影從虛空中躍落下方的森林中。

    幾乎是同時。劍公子背上一道銀:破空而出。宛如神龍一般沒入虛空中。銀虹乍現即逝。林君玄再看時。只見劍公子背上四柄長劍盡在鞘中。似乎從沒動過。

    “砰砰砰!!”

    一具具屍體從劍公子頭上方地虛空中跌落下來片刻之後。虛空中紛起了一陣血霧。空氣中充斥著濃濃地血腥味。劍公子目如電閃。掃視四方。目光冷意猶如寒潮。

    “誰在擄掠這孩子要挾‘咫掌遮天’!”劍公子雙眉如劍入發鬢。十指落于琴弦之上。一身白袍在黑暗中獵獵舞動定前方。冷聲道。

    “!”黑暗中傳來一陣倒抽冷氣地聲音。劍公子一琴一劍。瞬間擊殺數十名修道高手。這些最行攻上山地修道者地屍體幾乎排成一圈。散落在周圍此煞氣。看得後來地人心中直冒冷氣。

    “走!”一見不可力敵。黑暗中一些修道人急速撤去點也不留念。

    這些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所謂審時度勢,來去如風,這些人頗得其中三昧。

    “還有誰想要一試!”目光一掃暗中即然沒有一人敢與劍公子目光相觸,一個個心生懼意,紛紛退開!

    一琴一劍駭退眾人,劍公子臉上凝重之色卻未減,依舊望著山下。

    “哈哈哈……,劍公子以前沒聽說過你這個人,別人怕你勾惑可不怕你,死來!”一陣夜~般的怪笑聲從森林中央傳來聲音一落,林君玄聽到森林上方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細看去,只見這座禿山四周的原始森林上方湧起了一些青色的霧氣,這些霧氣彌漫整個森林,向著山巔湧來。

    “嗤嗤!~”森林中,一根根粗如成人手臂的青色藤蔓,與一根根虯曲的樹枝糾纏在一起,如有生命般帶著  音嘯從山下電射而來。

    劍公子站在岩石上,一動不動,林君玄抬頭看時,只見他似乎在傾聽、搜尋著什麼。

    百丈、五十丈、三十……,密密麻麻的粗大藤蔓電射而來,劍公子依舊一動不動。

    “轟!”

    當那些包圍整個山峰,激射而來的藤蔓相距二人不過三丈時,劍公子終于出手了。

    “吟!——”

    一道驚天劍氣從黑暗中的山巔撥而起,直沖星斗,震天的劍吟聲中,一道數萬丈長的熾亮劍氣從虛空徑直斬落,初時好像還在數里之外,眨眼之間便重重斬落森林之中。

    “轟隆隆!”

    劍光落處,整個森林一分為二,所有的樹木、藤蔓、岩石全部在熾亮的劍氣中化為齏粉,半個森林都被那熾亮的劍氣是映成了白晝。

    “啊!——”

    森林深處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劍氣末端,一道青色人影撥空而起,向著遠方逃循而去。幾乎是同時,快要射到兩人眼前的藤蔓突然‘砰砰’的炸成霧氣,消散在空中。

    四周依然徘徊不退的修道士看到這道驚天劍氣,一個個變了臉色︰“這人實力太強,走!”聲落,一道道破空聲響起,一條條黑影紛紛向著遠方遁去。

    “你才不過金丹九品的修為,怎麼可能!……”

    那青影逃出很遠,一個驚恐中帶著不甘和無法置信的聲音才從他消失的地方傳來,在整個森林上空盤旋。

    看到那青影中逃走,劍公子才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總算找到了這個人藏匿的位置!這批人里面,就屬于這人的威脅最大。”

    “

    實力很強嗎?”林君玄抬頭問道,對于那可以發出漫‘勾惑’,他並沒有太大印象,反倒是一劍逼走他劍公子讓他感覺震動不已。

    “好強的劍氣啊!”林君玄腦中回響那道劍氣撥空而起,直沖牛斗,然後瞬間斬下,幾乎將整個森林一剖為二的情景,心中撼動不已。

    劍公子並不知道林君玄腦中所想,他點了點頭,望著那青影的逃遁的方向,淡然道︰“這人修的‘木’系道術,範圍遍及整個森林,如此威力,應該是‘龍虎期’的修為!對付這些修道士,最好的就是找出他們藏匿的地方,直接攻擊他們的肉身,否則的話,必會陷入無休止的戰斗中,被他催生的巨藤耗死!”

    “我剛剛好像聽那人說,你是金丹九品的修為,而他卻是‘龍虎期’的修為……”林君玄道猶豫了一下,說道。

    “呵呵,你是想說,我的修為不及他,卻能重傷他吧?”劍公子輕拂胸前垂下的白色的巾,淡然笑道︰“你所熟悉的那個境界劃分,只是適用于你們這些宗派。對于我們劍宗根本不適用!”

    “為什麼?”

    “因為我們修的劍術,不是道術!——走吧,這里已經不能待了。”說完這句,劍公子抓住林君玄便向著遠處騰空而去。

    隔了十多里,兩人又停下。這次兩人吸收了上次的教訓,沒有再生火堆。

    “好好休息吧。們現在形象太過突出,明天先去最近的城鎮買些東西,改裝一下再出發。不然,貪圖你師父那卷《上古秘卷》殘本的人會源源不斷的湧來。”劍公子搖了搖頭,對于所謂的《上古秘卷》,他似乎沒有絲毫興趣,連問都沒問林君玄。

    盤膝坐下,劍公子很快便進入了定狀態,林君玄卻怎麼也無法睡著,剛剛發生的一幕幕不斷的從腦海中掠過︰“不知道什麼時侯,我才能擁有劍公子這等能力!”

    林君玄越想心中越是起不定。~山頂,踫到眾人圍攻師父的時侯,他什麼也做不了;剛剛劍公子退敵的時侯,他也只能看,什麼也不能做。

    “我能再這般隨波逐流了,這個世界雖然一統了,但亂象未平。如今師父的一卷《上古秘卷》又引起大波瀾,如果我再不增強自已的實力,很可能就會再次拖累到師父,”一剎那,林君玄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增自已實力的想法。在方寸宗時,他所面對的,都是一些同齡人。在這些同齡人中,林君玄的光芒完全壓過了他們。但這幾天的遭遇讓林君玄連受剌激。只要能夠達到目的,那些人完全能夠放下臉面,做出任何事情,包括擒獲自已,以要挾師父!

    “內已經達到一百多個穴道了,正好達到了可以修練《無量劍藏》的條件。”林君玄閉上眼,慢慢的沉入了靜修之中。

    “無量虛空,無量劍藏!”

    林君玄心中湧過這行經文,這是《無量劍藏》修練的八字真言。其後的經文幾乎都是對這八字‘真言’的闡述和解釋。

    “五行辰為金,無量星空,藏無量星辰。無量星辰,是為無量劍,劍藏于辰,一辰一劍,無量無計……”

    按照《道法正藏》上的說法,星辰五行屬金,每一顆星辰都是一顆劍氣、劍意的寶庫,浩大的虛空中,有著無數的星辰,而這些星辰中的劍意都是不同的。《無量劍藏》的修練方法,就是引導這些不同的劍意貫體,用精神將之融入體內,達到‘以體藏劍’的目的。

    林君玄睜開眼,望了一眼天空,然後又慢慢的閉上了眼楮。就在眼瞼闔上的剎那,林君玄腦海中浮現了漫天星辰,在那漫天星辰之中,有一顆星辰突然變得很亮,那是西方白虎七宿中殺氣最盛的‘白虎’星!

    腦海中掠現修練《無量劍藏》的‘精氣行走圖’,林君玄不斷的引導著丹田內‘精氣’在幾個特殊穴竅行走。

    “砰!”

    黑暗中,林君玄雙手閃電般的伸出,在身前結了一個復雜的手印,同時口中喝道︰“煞!”

    “嗡!”

    林君玄對面,劍公子只覺背後劍鞘震動,霍然驚醒,睜目看時,只見林君玄頭頂三尺處,一僂極細極細,幾乎如同蛛絲般的光芒慢慢落入了林君玄頭頂百匯穴中。那絲光芒雖然很微弱,但卻極其的凌利,蘊含著一股無堅不摧的‘凶煞劍意’!

    “白虎劍意!”劍公子抬起頭,看著西方那顆閃亮的星辰,喃喃自語道……


第九章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他怎麼可能這種正宗劍道!”劍公子回過頭來,望著閉目修練的林君玄陷入了沉思。

    漫長的歷史中,一個個門派由盛而衰,最後覆滅並不少見。如今的修道界,正宗的劍道修行方法早已失傳。

    如今的修道界,正宗的劍道只流傳于劍宗,劍公子記得自已修練劍術的第一步,便是引白虎星力入體。

    劍者,凶兵。所謂意,即凶殺之意。而漫天星辰之力,最凶、最煞莫過白虎,所以數千年前,幾乎所有劍道門派都是選擇以吸納白虎星力做為劍道修行的第一步。

    “正宗的劍道修練方法,早在修道界中失傳。方寸宗中不應該有這種劍道,而且方寸宗也從來不擅長劍術,莫非是他師父得來的?”劍公子看向林君玄的目光滿是疑惑。

    “ !”

    林君玄只感一絲極弱、極淡的白虎星力從頭頂沒入體內,這絲白虎星力雖然非常微弱,卻極為的凌利,純粹。剛一沒入頭頂百穴匯,便分化為千絲萬僂,沿著頭頂而下,向全身湧去。

    白虎星力入體的剎那,君玄只覺全身一片冰寒,身體幾乎麻痺。這麼極短的一段白虎星力,居然蘊含著極大的破壞氣息,每一絲都如劍氣般凌利,似乎要把全體割成粉碎一般。林君玄痛的全身顫抖起來。

    “堅持。白虎星力最可怕地是它地破壞意志必須以自已地意志克服化。融合它。把這種……”一個熟悉地聲音突然傳入林君玄地意識海。林君玄感覺身體都快要四分五裂了。他根本沒聽到下面地。只記住了六個字‘克服它融合它’!

    “克服。融合它!”

    林君玄心中只剩下這個頭絲念頭剛剛一生。那白虎星力便似生了感應。意識海中隱隱傳來一陣蒼茫地虎吼之聲。林君玄便感覺自已陷入了一股如潮地凶煞劍意之中。

    “殺!——”

    下一刻。林君玄感覺自已置身在了一個古老地戰場烈地白光籠罩著這個戰場。無數地模糊地人影向他湧來不清楚這些人地臉。這些模糊地人影每一道都似經歷了上千次沙場血戰。身上充滿了強烈地殺氣。

    “這些應該是白虎凶煞地劍意將我扯入了其中。”林君玄心中有數。這些根本不可能是真地。但是那種切膚裂骨地殺氣卻真實無比。

    劍公子望著林君玄陷入了沉思,他卻是想起了在劍宗中學劍術時所聽到的一翻話︰

    億萬星辰之中,白虎星為凶煞之首經千萬年,吸千萬年戾氣、凶氣、殺氣、煞氣為萬凶之首。這種特殊的存在吸納了不知多少凶煞之氣,只是一點點星力中蘊含的劍意便足夠將人帶入無邊殺境了。若是意志不堅,便會被白虎的凶煞氣息所吞噬,精神徹底泯滅。這種修練過程非常危險。

    數千年劍道盛行的時侯,不知道多少劍道天才因為意志不堅,在借引白虎星力的時侯,被吞噬了靈魂!而這才是劍道修行的開始,較之其他道法修行,劍道太過于危險。正是因為這種危險,劍道中人一旦有成,威力遠比同品階的高手強大。劍公子不過金丹九品的修為,卻能駭退一名龍虎期的高手,原因正是在此。劍道門派當年盛行,也正是因為攻擊力遠遠大于任何一個門派。

    然而也是因為這種危險,劍道門派不知多少杰出弟子在劍道修練第一步的時侯,便被吞噬了意志。以致于,許多正宗劍派為了門派傳承,不得不修改門中‘劍道’修行的秘訣,不再吸納白虎星力,改而吸納西方白虎七宿中其他一些凶煞之力次之的星辰星力。盡管同列西方白虎七宿,但這些星辰的星力遠沒有白虎星來得凌利無匹,來得凶煞無比。劍道修行者的凌利無匹的攻擊力因此而被大為削弱,根本無法顯現出來。

    劍道修行功法一改再改,這最後導致了整個劍道的門派由盛而衰,劍公子心中嘆息一聲,如今正宗的劍道門派,已經寥寥無幾,而就算是劍宗,也是人丁稀少!劍道已經沒落!

    “沒想到你居然會有正宗的劍道修行法門,我能幫你只有這些了,能不能抗衡白虎的凶煞之氣,就看你的意志了。”劍公子望向林君玄,目中充滿了擔憂。

    ‘劍宗’收徒一向秉承‘寧缺勿濫’,對于挑選合適的門徒,劍宗自有一套特殊的感應方法。劍公子行走天下八年,遇過的人中,最適合修練劍道的便是林君玄了。

    “他擁

    突出的五行金特質身體,比我的資質還要突出,可公子心中嘆息不已︰“為什麼他卻加入了方寸宗!”

    ……

    白虎凶煞的世界中,林君玄站立在這片古戰場中央,四周漫漫人影撲來,每一道模糊的人影撲過,林君玄便感覺自已的意識便割了一劍。

    “劍公子說過,要渡過這一關,關鍵是克服它,融納它,他出身劍道正宗,應該不會說謊,”盡管白虎凶煞之力撲體,仿佛要把身體撕裂一般,但林君玄依舊在這種無邊痛楚中保持了一絲靈智清明。

    一個念頭從腦海中湧過,林君玄迅速的思考著劍公子贈予的六字含義,片刻之後,當一行字流過行間的時侯,林君玄心中突然一震,他明白該怎麼做了。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林君玄的心中過這句儒家名言,儒家沒有移山倒海的能力、毀天滅地的神通,但精神、意志方面,儒家教化乃為百家之首。

    林君玄心中體味著這句的精神意境,觀想著茫茫大海吞噬萬千河流的情景,默默體悟著其中的精神意志,觀想著自已便是那大海,融合著那種容納百川的氣度和精神。

    “海能成其大,因為它能容。不與之斗,不與之爭,而與之融!”林君玄突然放開了自已的心神,索性任由著凌利無匹的白虎意志沖刷著自已的精神……

    白虎凶煞世界之外,劍子一直緊張的看著林君玄,突然之間,只見林君玄全身放松,雙手微垂,嘴角帶著一絲虛懷若谷的微笑。整個人的氣息也突然一變,變得好像一位著書立說的儒者,正在聆聽著其他人的意見一般。

    “這是麼回事?”劍公子心中微沉,要通過劍道修行的第一步,便是要相應的領悟凶煞之力,自身發出凶煞之力與白虎之力相抗衡,敵強我更強,這樣,憑借相通的精神將白虎的意志吞噬。但林君玄現在這個樣子,卻並沒有半點凶煞的樣子。

    一縷念破空而出,很快又沒入體內︰“還好,他的意識還沒有被吞噬。”盡管林君玄的情況有些奇怪,但劍公子已經放下心來。

    在放開意識的剎那,林君感覺自已的意識被凌利的白虎劍意撕成了碎片,不過,他的精神意志卻與大海那種有容乃大的精神意志而合,雖然意識被撕裂,但也僅僅是被撕裂而已,並沒有湮滅,也沒有被白虎的劍意所吞噬。相反,林君玄仿佛大海一般吸納著這股星力中,宇宙中最為純正的凶煞劍意。

    也知過了多久,林君玄感覺再不存在任何一絲白虎劍意便睜開眼來,在他睜開眼的剎那,瞳孔中暴射出一抹亮光。默默的感受了一下,那絲純粹的星力已經完全與體內的‘精氣’相容,在白虎凶煞之力的影響下,反倒連‘精氣’都帶上了一絲凌利氣息。

    “醒了?”劍公子奇異的看著林君玄,問道︰“有什麼感覺不舒服的嗎?”

    林君玄搖了搖頭,道︰“沒有。—剛剛多謝你了!”

    “呵呵,沒什麼。相隔八年,我們還能見到,也是有緣。提點一下,並沒有什麼,對了,”劍公子一臉好奇之色︰“能跟我說說,你剛剛把白虎星力融入體內後的情形嗎?”

    “當然可以了,”林君玄也不保留,便將自已將白虎凶煞之氣引入體內後的情況一一道來。劍公子聽完嘖嘖贊嘆不已︰“劍道傳承數千年,所有的法門幾乎都提到,要渡過這一關,需要凝聚自身意志,醞釀出凶煞之力,與白虎相斗,最後將之克服,融合。沒想到,你居然以‘儒家’典籍的精神來修習劍道,同樣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我父親是劍宗宗主,他曾說過,萬法相通,一通百通。這句話,倒是在你身上體現的淋灕盡致,”劍公子聽完林君玄修習的過程,心中那種希望將林君玄拉到‘劍宗’的念頭越強烈了︰“你是個修練劍道的天才,我真的非常希望在送你回方寸宗之前,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那個建議。”

    林君玄默然,這種決擇並不容易做。方寸宗待他不薄,劍公子也救過他的命,兩邊都對自已不錯。

    “讓我再好好考慮吧。”林君玄道。

    劍公子點點頭,他也不緊逼,心中思忖道︰“我劍宗人材凋零,我這一脈就剩下爹、妹妹和我。劍宗傳承了數千年,絕不能在我這里斷絕。他是五行劍之體,若是修習劍道,我劍宗十年之內,必然名震天下!不管怎麼樣,我都要盡量讓他加入我們‘劍宗’!”
作者: kira-bottle    時間: 2010-3-28 04:53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4-7 10:46 AM 編輯

第六卷 誅仙 第十章 劍道法門

  「這件事不急,你慢慢考慮吧,」頓了頓,劍公子轉而道:「君玄,我看你剛剛吸納的乃是純粹的白虎星力,這是正宗的劍道修練法門。……這應該不是方寸宗的吧?」
  
  「不是,」林君玄搖了搖頭,並沒有隱瞞:「在臨安城的時侯,我曾在一座古廟中遇到一位老者,我所修練的法門便是他贈予的。據他所說,這是他當年行走天下時,在一處深山古洞中無意中獲得的。他給了我一卷道書,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便走了。」
  
  一些獨來獨往的修道者行走天下,心血來潮時,便會將自已的修行法門傳給一些根骨極佳的人。這些不屬於任何門派修道者,有時便是以這種方式來保持道法的傳承。這在修道界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即然連林君玄不知道那老人的姓名,劍公子知道,自已再問也是多餘了。
  
  「你是五行金之體,在方寸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大的成就,我本來還在替你擔心這個,怕浪費了你的天賦。不過現在看來卻是多餘了,」微微一笑,劍公子道:「不過,你雖有修練劍道的道書,但並無明師指點。如今我便跟你講講劍道秘辛和修練的法門,讓你心中有數,免得日後獨自一人摸索,走了許多彎路。」
  
  林君玄聞,精神一振。這《道法正藏》中雖然有這麼一個劍道修練法門,但對於劍道其他方面的事情,卻隻字未提。劍道修行的危險,林君玄剛剛也親身經歷過了時聽聞劍公子要跟他說劍道秘辛,心中不由大喜過望:「多謝劍公子!君玄洗耳恭聽!」
  
  「在如今的觀天派、天狼宗興盛以,曾經是劍道橫行天下的時侯,那個時侯,號稱劍派過萬而我們『劍宗』在劍道萬門之中,便是至尊一般的存在……」
  
  君玄聽得心中微凜,師父松隅提到『劍宗』這個門派的時侯,推崇倍至,不過,林君玄還沒想到劍宗在劍道興盛時期,居然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劍道地攻擊力下無比。同等境界地存在。幾乎不可能戰勝我們劍道修行者。不過。劍道修行風險也極大一點。你剛剛也感受到了。因為這種凶險。各大劍派修行地弟子。很多都橫死。這也導致了劍道後來地沒落。到如今。正宗地修練法門都已經沒落。正宗地劍道修行分為內門和外門。」
  
  「內門修<。以提高自身修為為主。走地吸納白虎劍意入『精氣』之中。讓『精氣』凌利無匹。成為修道者地『劍氣』。不過因為修練過於凶險。現在地修道者基本上已經將之摒棄了。也失外了。」
  
  「而外門修練以『劍』為主。講究地是將自已地精神、意念過特殊地真言手印。打入劍體之中得劍體與心意相同。如使臂指而達到『飛劍』地效果!」劍公子說罷。只聽得『鏘』地一聲。一道銀虹從他身後破空而出。飛騰於空中。左右迴旋。如同擁有自已地生命一般。
  
  劍公子心意一動。那長劍便落於他手腕上方。停於三寸虛空中。『嗡嗡』地顫動著。林君玄仔細看去。只見三尺劍身。寸寸爆射出剌目地銀色劍芒。林君玄隔了六七尺。依然感覺到那種可怕地威力。
  
  透過那如水銀般地精芒。林君玄隱約看到劍身上有個古篆地『戮』字。
  
  「好可怕地劍。單單是這種劍意便足以撼動人地心神。讓人心神崩潰了。」林君玄心中道。
  
  『鏘!』
  
  劍公子手指微動,那柄『戮仙劍』便化為一道精虹,在空中一折,又沒入了背後劍鞘中,剎那間,所有的光華都斂去,四周又一片黑暗。
  
  「現在留傳於世的劍道門派,修行的基本上都是外門之術,以劍為本,重視『鍛劍、煉劍之道』,對於自身的修練反而不那麼注重了。一旦『劍』操縱了人的性命,劍道便開始沒落了。他們不停的發展鍛劍、煉劍之道,希望煉出如同我們劍宗誅、戮、陷、絕四劍的效果,但又哪裡知道,沒有了正宗的鍛劍之法,需要正宗的劍氣相結合。沒有強大的劍道修為,哪裡能煉出什麼神兵利器!所以如今的劍道全面沒落,連個二流門派都不上,唉!」劍公子說著歎息一聲,他畢竟出身劍宗,看到劍道沒落,心中也是感概。
  
  「即然如此,劍宗為什麼不出面重振劍道呢?」林君玄惑道。
  
  「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當年劍道盛行,每個門派都有自
  
  行法門,不同門派,各不相同。我們劍宗的修練法天下,但也只是一門。而且,門派畢竟有門派規矩,這種鎮派絕學,是不可能隨意輕傳的。而且,我們劍宗也有自已的苦衷……」劍公子說至此,歎息一聲。
  
  林君玄默然,劍道的沒落自有其道理,劍公子即然說了有苦衷,那自然不會假。
  
  「劍道外門之術,表現為飛劍,殺人於百步之外,那內門之術呢?」林君玄轉而道。
  
  「呵呵,」劍公子輕笑道:「你不是見過了嗎?剛剛我劈出的那一劍,例是劍道修行內門之術!」
  
  林君玄心中震動,劍公子那一劍的威力確實駭人。
  
  「正宗的修練劍法門,只有內、外合一,才能發揮出威力。不過,對於劍道修行而方,不管是外門之術還是內門之術,都不是最重要的!」
  
  「哦?」林君玄訝然:「難道還有麼能凌架於這兩者之上?」
  
  劍公子笑,指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已的太陽穴,道:「精神、意念!」
  
  「精神和意念?」林君玄喃喃道,臉上出思索的神色。
  
  「錯,就是精神和意念。這一點,劍道和其他修行門派並沒有什麼差別。修道、修道,我們修道者最重要的,是精神對天地感悟,而不是吸納天地間的能量。所有的道術,劍術,都是前人對天地的感悟而創造出來的。」
  
  「比如劍道,如果神無法體會劍道那種凌利無匹,摧枯拉朽的意志,根本不可能發揮出劍道的威力來。又比如外門中的飛劍,飛劍出鞘,騰挪變化,轉圜迴旋,全是由你的意念來控制。正宗的修練之道,除了體內的劍氣,背上的飛劍,心中還要有一柄劍!」
  
  「心中還有一柄劍?」林君玄抬起頭,看著劍公子。
  
  「不錯,正宗的劍道修行,引白虎星星力貫體,不止是因為白虎星力凶煞無比,更是為了借助白虎星與劍道相合的凶煞意志,在心中鍛煉出『劍意』來。但凡劍道修行者,精神之中必須要存想一柄劍,劍意越強,發揮出的威力越大。——知道我為什麼一劍揮出可以有數萬丈長的劍芒嗎?」劍公子一臉嚴肅,沒等林君玄回答,便接著道:
  
  「劍道如果僅僅靠體內修練的『劍氣』,就算劍氣再雄厚,也難以當得上攻擊力天下第一的稱號。修劍者精神中存想的劍意越強,一劍揮出後,在那股劍意的驅使下,天地中的依附的能量便越多。我一劍劈出萬丈劍氣,不是因為我體內的『劍氣』有這麼強,而是因為我的劍意有這麼強!」
  
  劍道外門之術,內門之術,劍意……,劍公子的話在從未修過劍道的林君玄面前,打開了一扇光亮的大門,他從未想過,劍道修行居然有這麼多的法門。
  
  「你將來修練劍道,最重要的,便是根據你心中的劍意,凝聚出一柄劍!——來,我讓你感受一下,我心中的『劍意』!」劍公子說著,向著林君玄伸出了一隻手。
  
  「劍意,劍意……」林君玄心中不斷的轉過這個念頭,隨後慢慢的伸出了自已的手掌,要手掌搭上劍公子的手掌的剎那,林君玄只覺眼前一暗,自已的精神已被另一股意念帶入了一處奇特的所在。
  
  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一座數萬丈的高山飄浮在虛無之中,高山之巔,一道剌目的劍氣貫通天地,就在那劍氣之中,靜靜的飄浮著一把劍。那把劍的形狀,與林君玄之前看到的『戮仙劍』幾乎一模一樣。一股視天地萬物若螻蟻,可殺可戮的氣息充斥在這片黑暗的空間裡。
  
  「這柄劍雖然和『戮仙劍』一模一樣,但論殺戮的意志,遠不如真正的『戮仙劍』!」林君玄盯著那劍氣中的『戮仙劍』,心中默默想道。
  
  「你說的不錯,我心中的劍意,根本無法與『戮仙劍』相比,這也是為什麼,我至今仍不能發揮出『戮仙劍』威力的原因……」虛空中傳來劍公子的聲音。聽到這聲音,林君玄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劍公子連自已心中轉的意頭都知道。
  
  萬丈的巨山,通天的劍氣突然消失,眼前一亮,林君玄已經退出了劍公子的意識海。
  
  「對不起!」睜開眼的剎那,林君玄道歉道。
  
  「沒什麼,這就是意念的特殊,你並不通得意念的運用之法,不懂隱藏,一進入對方的意識海,有什麼念頭,自然瞞不過別人。」劍公子灑然一笑,不以為意。但林君玄卻從他眼中看到一絲黯淡。





第六卷 誅仙 第十一章 冰魄羅剎

  「心中存想的劍意,容不得半點雜質,否則的話威力大打折扣。我現在傳你一個凝煉自已意志,強化心中劍意的真言法門,這對你以後有莫大好處。」劍公子道。
  
  林君玄猶豫了一下,雖然心中也很想得到這真言法門,但還是問道:「這樣不會違背『劍宗』門規嗎?」
  
  「呵呵,你是在擔心這個啊,」劍公子笑了笑,道:「這個真言法門,並非我們劍宗獨有。在千年前,幾乎是劍派萬門通行的手印真言。」
  
  林君玄這才釋:「多謝了。」
  
  「這個真言,就一個字『意』!」劍子揮指在地上刻出古篆的『意』字:「我先傳你心訣,和劍氣運行的竅門。你聽好了……」
  
  林君玄湊過去,劍公子便附耳說出了一段經文,簡單的一個真言,相關的經文居然有數千字之多。
  
  「住了嗎?」片刻之後,劍公子問道。
  
  「嗯,記住了。」林君玄微一閉目,所有的經文全部自心中流過,這才道。
  
  「這就好。現在我傳你『手印』!」劍公子雙手出一個複雜地『意』字手印道:「當你找到自已心中要存想地劍意之後。每隔五天修練一次。這『意』字真言只成符印。不成『道符』。每修練一次。便能助你地劍意穩份一份。達到一定程度。你地心中地『劍意』便能在意識海中凝結成劍形!」
  
  林君玄地記力很強。劍公子只施轉了一遍。他就已經記出了。伸出雙手。林君玄結出『意』字手印。與劍公子地並沒有任何差別。
  
  「謝謝!」林君玄感謝道。
  
  「不用這麼客氣。這也是你我有緣份。」抬頭看了眼天空子道:「還有一會兒就天亮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天亮之後。我們便去最近地城市。到時改裝一下。」
  
  林君玄點點頭閉上調息起來。第一次修練。白虎星地凌利凶煞之力對他地身體還是造成了一點破壞。林君玄以意念引導體內地『精氣』慢慢地溫潤著這些被凌利地白虎星力割傷地經脈……
  
  第二天天一亮。劍公子便帶著林君玄向著最近地城市飛掠而去。
  
  「到了!我們下去吧。」遠遠的看到一座池兩人在城外便落了下來。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世界,太過驚世駭俗的事情,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恐慌。
  
  沿著驛道向前走去,林君玄遠遠看到城門上寫著兩個古篆字——鳩城!
  
  「鳩城附近多鳥雀,這裡的人經常常去附近山上打些鳥,然後販到城中賣給一些酒樓,客棧,然後換些錢過生活。鴻冀王朝一統天下這裡也開始慢慢興盛起來,」劍公子一邊向前走去,同邊高興的對身邊的林君玄道。
  
  「你對這裡很瞭解?」林君玄惑道。
  
  「嗯,我喜歡遊歷天下,這鳩城我二年前來過,還在這裡住了半年,」劍公子道,他興高采烈乎對於這些東西有異乎尋常的喜愛。
  
  離城門還在一百丈時,劍公子在身後一拍,『砰』的一聲,四柄長劍全部彈射而起,林君玄抬頭看時只見四柄劍在極高的空中盤旋,若不仔細本分辨不出來。
  
  「這裡的城衛,不喜歡其他人帶兵器進入鳩城以這麼做了。」劍公子解釋道。
  
  一路走過去,兩個全身鎧甲的鴻冀王朝城衛掃了一眼林君玄和劍公子兩人溫文儒雅如書生,一個不過是小孩,身上也沒帶兵器,匆匆看了幾眼,便放行了。
  
  鳩城之中人流熙熙,從城門離開,劍公子右手藏於袖中,輕掐劍訣,天空中,四柄長劍便破空而下,落入劍公子懷中。微微一笑,劍公子又把四柄長劍掛於身後。這種人流之中,長劍速度又很快,也沒什麼人注意到。
  
  「胭脂水粉啊……,上好的胭脂水粉……」
  
  「野雞啊,三隻肥肥的大野雞便宜賣啦,只有二兩銀子啊……」
  
  「老虎皮啊,山中獵戶新打的老虎皮,只有三個洞,絕對上等啊……」
  
  街道兩邊擺著許多地鋪,一些獵戶和貨郎便在街邊叫賣著。
  
  林君玄一路好奇的看著,這裡和臨安城又不一樣,路邊賣的野貨非常多。在野貨攤前看貨的,很多一身青衣,肩上掛一塊毛巾,一看就知道是酒樓裡出來賣野貨的夥計。
  
  「我們先去茶樓坐一會兒,吃點早點,休息一會兒吧。」劍公子道。林君玄點點頭,便隨著劍公子向一間茶樓走去。
  
  「兩位,裡面請!」門口,小二一臉謅眉,點頭哈腰道:「請問兩位是否要雅間?」
  
  「雅間吧!」
  
  「雅間在二樓,兩位這邊請。」小二伸手一引,親自將兩人引上二樓。與林君玄所想的不同,茶莊所謂的雅間,就是在二樓臨欄桿的地方,以幾塊綠玉屏風相隔,分成一個個座位。
  
  「兩位要點什麼?」小二一臉堆笑道。
  
  「一壺碧玉茶,兩碟小天酥,一盤柿餅,再來一碟肉脯吧。」劍公子顯然經常入茶樓,對這裡很瞭解。
  
  「好咧,兩位客官稍等!」
  
    臉笑容。轉過身。“蹬蹬”的消失在了樓了。坐|上。褐色護欄外。便是街道。騰騰的熱氣帶著股香味在街上彌漫。那是些賣包子頭的鋪子。

    一不會兒。小二便將兩人點的茶,送了上來。林君玄接過茶壺。往兩個人的杯子里倒了滿。然后。從碟子里拿了一塊|天酥。慢慢的嚼吃起來。

    林君玄。笑道。

    林君玄愣了一下。才道:“算是!”劍公子笑了笑。取過茶杯輕啜了一口然后望向了樓外。

    “林兄。聽說了嗎?“掌遮天”重出江湖了?”一個中足的聲音突然從屏風的另一側傳來。

    前。劍公子也皺起了眉

    “。聽說了。兩天前。二十多名金丹七品到九品的高手。加上“天狼宗”的龍虎期高手“鴻凌散人”和妖族的“噬魂魔君”。一起在紫竹林圍攻他。居然被他打的落荒而逃!”那林姓的修道者道。

    “是啊噬魂魔君的一套“噬魂法”知道食了多少人的靈魂。掌庶天”站著不動讓他吸。他居然吸不動。最后“掌遮天”反手一掌重傷了他。據“噬魂魔君”說。“掌遮天”的一身“氲,紫氣”都快化為華光形成金了。他這種境界精血”穩固。根本吸不動!”開頭那人又道。

    他這次出來身上一卷“上古秘卷”起整個修道界瘋狂。想殺他一大把。就連想擒他弟子。用來要挾他的。都是一大把我剛聽說“掌遮天”的弟子和一個叫劍公子的家伙。出現在了離鸠山不遠的地方。”

    林君玄抬頭用目光“指”了指劍公子身后的四柄劍。

    劍公子笑笑。伸指在茶杯里蘸點茶水茶桌上寫道:“他們是沖我們來的。我們改裝一下了。”

    林君,了點頭。也伸指蘸了點茶水。在桌上寫道:“我剛下山。他們不可能認識我。他們應該認識你!”

    劍公子搖了搖頭。又在桌上寫道:“我雖然經常行走天下。但很少插手修道界的事。也很少和修道界的打交道。他們也不認識我。”林君玄笑了笑。指了指劍公子身后的四柄劍。寫道:“它們太顯然了。你只要走出屏風他們一看你背上的四柄劍。自然就會認出你。這是最明顯的證據。”

    劍公子臉上笑容斂去伸指在桌上寫道:“嗯。這是個問題。但這四柄劍對我很重我。我不可能離開它們!”

    “我們需要去打造一個盒子。將四柄劍放到盒子里。”林君玄在桌面上寫道。目光過公子身上的琴。目中一亮。繼續寫道:“做成一個琴盒吧。琴盒下留個暗閣。用來放置四柄劍。”

    “好主意。”劍公子一笑。又繼續側耳傾聽。

    “……這次好多人都來了鸠城。一部分是為了找|咫掌遮天”的弟子大部分卻是沖|冰魄羅刹”去的。這冰魄羅刹在修道界殺了不知道多少人。比之“咫掌遮天”凶名而盛。這次正邪兩道都去圍殺她了!”

    “是啊。冰魄羅刹|走天下。不管正邪。全部都殺。完全憑喜怒行事。聽說當年。她因為天狼宗宗主的小兒子瞧了他一眼。便挖了他的眼睛。拿去喂了狗吃。這件事。這次邪道參入圍剿。半倒是“天狼宗”一手促成的結果。是啊。聽說。狼宗的少宗主這次帶了天狼崖的兩個護法過來了。說是要擒了冰魄羅刹。帶回天狼好好凌辱一翻。以報一目之仇!”

    “嗯。冰魄羅刹據說是個美艷的少女。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們也去看看。”

    “胡說。“冰魄羅刹”至少是兩百歲的人了怎么可能還是少女。她只是修練了道法能保持青春罷了。不過。這等就算是二百歲的人。身體保持的還這么年輕。說什么也要去看看了。嘿嘿……”

    兩人淫笑一陣。又聊了一會兒。吃完茶點便相攜離去了。

    劍公子一臉沉思。片刻后道:“他們是沖那個冰魄羅刹去的。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吧。”

    “在這之前。我們最好還是做一子。”林君玄看著劍公子的四柄劍道。

    “呵呵。這個容易。”劍公子朝外叫道:“小二。過來下。”

    劍公子指了指手中古琴道:“給我找個木匠。做個琴盒。琴盒的底部要留個暗閣。”說完。又掏出幾碎銀。放在桌

    “好咧。公子爺。您等著就是了。”小二眉開眼接過碎銀。利索的下樓去了。不一會兒。便領了一個老實巴交的木匠走了上來。

    那木匠帶了尺子。量了一翻后。便匆匆離去了。
作者: kira-bottle    時間: 2010-3-28 04:54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4-7 10:47 AM 編輯

第十二章 雪狐

木匠離開後,劍公子叫小二又換了茶杯,兩人在茶樓上繼續一邊品茶,一邊喫茶點。

    「那冰魄羅剎是什麼樣的人?」在小二離去後,林君玄問道。

    「冰魄羅剎在修道界中,位列『凶人榜』第三名。極為嗜殺,就像你剛聽到的,她行事完全憑一已喜好。此人成道於二百年前,至今據說死在她手中的男人有數萬之多。」

    「凶人榜?」林君玄頭微皺,惑道。

    劍公子哂然一笑:「這都是道界的人百無聊賴弄出來的榜單,除了『凶人榜』還有『高手榜』,『獨行高手榜』、『美人榜』、『門派實力榜』、『天人榜』和『傳說榜』。」

    「凶人榜記載下的凶煞高手,高手榜記載的是修道門派弟子的實力排名,獨行高手榜記載的是那些獨來獨往的強者,美人榜羅列天下美麗女子。門派榜……就是正邪各派總體實力的排名,至於天人榜和傳說榜就比較神秘了。這個榜記載的據說都是『天人期』後的強者排名!這兩個榜單,大部分只聽過榜單名,卻從未見過。」

    「這些榜單是誰弄出來?誰有實力列出這個榜單?」林君玄問道。

    「我雖修練的劍道,也算是修道界中人,但對這些向來不感興趣,你將來行走天下,自然會接觸到這些東西,」劍公子笑了笑,拈起一塊小天酥,慢慢的嚼吃起來。

    不一會兒。老實巴交木匠在小二地帶領下了樓來。

    「兩位子父。你們要地琴盒已經做好了。」木匠拱拱手。恭恭敬敬道。

    「嗯。」劍公子回來頭來。接過琴盒。伸手摸了一下。琴盒以實木做成。表面拋光、打磨。線條頗為流暢|面還發過蠟。劍公子把手中古琴放入琴盒。又取過背後四把劍長劍收入琴盒暗閣之中。大小剛剛合適。這木匠做工時間雖短。但畢竟是靠手藝過活地人。一手功夫還是過硬地。

    「做工很不錯。」劍公子滿意地點點頭給了木匠一小袋碎銀:「這個是給你地。拿去吧。」

    「多謝公子爺匠感謝地拱了拱手。拿了銀子隨小二下樓去了。

    目送兩人離去後。劍公子回過頭。對林君玄道:「吃飽了嗎?」

    「嗯,」林君玄點點頭。

    「那我們走吧。zhe」

    兩人下了樓,結完帳沿著街道向前走去。城中人來人往,要人群中林君玄發現一些身著道服色匆匆的人,也有一些長得面目凶狠、滿臉煞氣的人這些人都是修道中人。

    兩個人默然不語,路上有些修道人與兩人擦身而過時爾會突然停下,然後惑的看著劍公子和一身道服的林君玄。劍公子的古把長劍早已收入琴盒,這些人卻是沒能認出來。

    「你身上的道服得換一換了,太匿眼了。」人群中,劍公子表情平靜的望著前方,低聲道。

    「嗯,我們兩個這樣走在一些,很容易讓人認出是修道中人。」

    劍公子沉默片刻,問道:「你想化裝成什麼人?」

    林君玄低頭不語,半晌突然抬起頭,嘻嘻笑道:「你這一身裝扮基本沒什麼問題,像個喜歡遊玩山水的文人雅士,那我就扮成你的書僮吧。捧劍奉劍,跟在你旁邊,這樣就會有人懷疑了。」

    「書僮?」劍公子笑道:「也行。……其實,你若再年長幾歲,比我倒更適合扮個書生。」

    兩人來到一座裁縫店,說明了來意。掌櫃的滿臉諂笑,趕接迎來,奉了茶,又叫下人趕緊量體裁衣。掏了半綻銀子,裁縫店四五個裁縫同時趕工,半個時辰後便把一套上好面料的白袍做好,交給了林君玄。

    林君玄脫了道服,換上書僮服。他本來長得俊秀,而且也熟讀經書,有股書生氣,換上這書僮的衣服後,給人感覺眼前一亮,頗有靈氣之感,店中有掌櫃、裁縫皆是讚歎不已。

    換好衣服,林君玄再給劍公子配了把折扇,兩人這才從裁縫店走了出來。

    「你懂得可真多啊,一點都不像才十二歲。」劍公子一手拿著白色折扇,他本來就頗為俊逸,添了一把折扇後,顯得更加超凡脫俗了。

    「我畢竟也在紫衣侯府待了三年啊,」林君玄笑道,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望著劍公子手中的琴盒道:「還是把琴盒給我拿著吧,要不然,我這個書僮就裝得像了。」

    劍公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琴盒遞了過去:「琴盒你拿著,但琴盒底部的四把劍你千萬別碰……」

    「哦……」林君玄不以為意的點點頭,他對這把劍雖有些好奇,但畢竟是劍公子的,而且對方還救過自已,自然不會產生異心。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街上,長的風神俊逸,小的靈氣逼人,走在街上如鶴立雞群,引得街上的女子紛紛側目,一個含羞低頭。

    「雪狐啊,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質的雪狐啊,大家快來

    …」兩人正走著,突然一陣呦喝聲從前方傳來,一個,身上皮膚呈古銅色,異常強壯的獵戶手中舉著一面鑼,一邊『梆梆』的叫著,一邊扯開破羅嗓子大喊。在他身邊,放了一個破舊的木桌,木桌上有個鐵籠,裡面關著一隻通體雪色的雪狐。

    「大家都來看看啊,這雪狐天生有兩條尾巴,是我今天剛在附近的山上抓住的,為了抓它,我們幾個鳩城最厲害的獵人耗了一上午,趕了十多座大山,還被它咬死了三條獵狗才抓住了它……」

    旁邊一群男女老少圍著籠子,幾個公子原本想買,一聽說這雪狐居然咬死了三條強壯的獵狗,臉色一變:「我們買雪狐是用來賞玩的,這雪狐這麼凶買來幹什麼?咬自已?算了們走!」衣袖一扯,便帶著幾個奴僕走了。

    「這位公子哥,別走啊,別走啊……」這獵戶聽得大急,他本意是想抬高點價格,多賺點錢,沒想到弄巧成拙,把買戶給激走了。

    「各位公子看這雪狐多可愛,看看它的眼神看它的皮毛……,哎呀,我說錯了不行,那獵狗不是它咬的……,你看看二條尾巴的雪狐,你們哪裡見過?……」獵戶急急叫道。

    旁邊本來想走公子哥聞言又停了下來實,二條尾巴的雪狐還是很少見的。

    「嗯,瞧瞧,瞧瞧……來,小傢伙,讓爺瞧瞧你的尾巴堆人喧鬧著又圍了上去,一個個伸手敲著籠子的鐵條笑逗弄著這籠中的雪狐。

    「呲!~

    那籠中是一長一尺半左右的小狐狸,的確通體雪白有一絲雜質,它蜷縮著身子尾巴壓到身下,似乎不願意讓人看到。見周圍的人圍上來,撥弄著鐵,小雪狐的眼中有一絲驚懼,但很快目光一狠,猛的撲到鐵籠前,呲著牙叫起來。

    「嘩!」那雪狐撲過來,一臉~,圍觀的人都嚇了一跳。不過,它這一撲,藏著的尾巴卻再也隱藏不住。

    「咦!……真是兩條尾巴!」一個圍觀的小孩眼尖,一眼瞧到了這雪狐臀後的兩條尾巴,叫道。

    「砰!」

    獵戶不知哪掏出了一條鞭子,重重的抽在鐵籠子上,一臉惡狠狠的盯著籠子裡的雪狐,喝罵道:「再凶!再凶!……我看你是討打!」

    籠子的雪狐被鞭子一嚇,立即竄到了籠子的角落裡,身子縮成一團,瑟瑟顫抖,目中滿是驚懼,隱隱有淚光。

    「這狐狸……」林君玄隔著人群,遠遠的望著這條兩條尾巴的雪狐,看著這條雪狐,那雪狐似乎感應到林君玄的目光,隔著人群,從籠子裡看了過來,它的目光中滿是驚懼,害怕,還有乞求。林君玄遠遠的看著它,這條雪狐的目光內容非常複雜,根本就不像一隻動物,它就像一個身處異地,孤立無助的少女,蜷縮在一角,求向自已求助。

    看著那雙苦苦哀求的眼神,林君玄心中的某個角落顫動了一下,這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松隅和師娘,他的師娘便是一條九尾天狐。

    「這是一條已經初步學會吸納天地元氣的妖狐,狐媚之術是它們的天性,不要被它們迷惑了!」劍公子一直看著前方,但林君玄的一切舉動似乎都瞞不過他的雙眼。

    「啊!」聽到劍公子的聲音,林君玄猛的回過頭來。

    「走吧,這裡人越來越多,我們雇倆馬車出城去瞧瞧,」劍公子道。

    「嗯,」林君玄應了一聲,低著頭,隨著劍公子向前走去。他沒有想到,這條雪狐居然是一隻已經學會吸納天地元氣的妖狐。劍公子的修為遠勝於他,他說的應該不會有錯的。

    這只雪狐或許會狐媚之術,不過林君玄很清楚,他剛剛看到雪狐的眼神時,腦海中非常理智,也非常清明,絕不會是受了狐媚之術影響的表現。

    又回頭看了一眼籠中的雪狐,林君玄看到那只雪狐遠遠的看著他,目光盈盈,滿是絕望,彷彿一個弱勢的女子已經斷絕了所有的希望。

    就在快要離開人群時,林君玄突然停下了腳步:「可以借我些錢嗎?回方寸宗後,我會還你的。」

    「嗯?」劍公子停下腳步,看著林君玄:「你要買下它?」

    林君玄點點頭:「是的。

    」

    「你想清楚了,妖族是不通人情的,你就算救了它,它日後也未必記得你。」劍公子漠無表情道。

    林君玄淡然一笑:「我又不是求它記得我,只是求個心安罷了。」

    劍公子終於笑起來:「呵呵,你有這個心態就好。——我這裡還有幾綻銀子,要買下這只雪狐應該夠了。」說罷,轉身向那獵戶的攤位走去。

    兩人剛剛走到攤位前,人群中,一隻青筋虯曲的手臂抓著一綻黃金『啪』的一聲砸在了獵戶的鐵籠子上:「這只雪狐,我買下了!」

    幾步之外,劍公子和林君玄臉色微變,同時向那獵戶桌子前的漢子看去,那是一個修道者……





第六卷 誅仙 第十三章 四劍傳說!


雪狐長久吸納天地元氣,在成形之前,取它們的精血,和藥石混在一起,煉成丹,對修道者有莫大好處。有調理氣血,寧神靜氣的作用。

    鳩城如今因為『冰魄羅剎』的事,而吸引了大量的修道者前來。這獵戶在鬧市之中叫賣雪狐,鳩城人來人往,被一些有心的修道者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那獵戶的木桌前,站著一位肌肉虯曲的壯漢,那壯漢裸露的皮膚上,有青黑如腹蛇的花紋,散發出一種邪異而黑暗的氣息。這顯然是一位邪道的修道者。

    獵戶叫賣了半,本來以為會有些公子哥買下這雪狐,沒想到卻是一異常強壯的大漢,先是一怔,繼而大喜:「這位大爺真是好眼力,這雪狐皮膚光滑,而且還生了兩條尾巴,買回去養上兩個月,等長大了再賣出去,必然能大賺一筆。」

    獵戶卻是不懂什麼修道,這壯漢不像那些買回去賞玩的公子哥,只以為是個倒賣戶。買回去,再高價賣給一些富戶、王侯。

    幾綻碎銀就今一家貧戶過上一年了,一綻黃金那已經是一筆不小財富了。這些公子哥雖然家中有些錢,但哪裡會隨身帶著好幾綻金子的。

    「兩綻金子!」

    劍公子走過去,從懷中掏出兩綻子放在了鐵籠上。

    紋身大漢目光一冷。他想到居然會有人跟他爭。冷冷地瞥了一眼劍公子。在他地眼中。劍公子就像一個普普通通地手無縛雞之力地公子。他感覺不出任何一點精力地波動。

    「是個普通人。我身上黃金多。要跟他爭也是花了冤枉錢。不如讓他買了他出城。再殺他奪狐是。」紋身壯漢冷笑一聲。一把抓過放在鐵籠子上地黃金綻。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公子回身看著這漢子消失在人群中。目中掠過一絲洞徹地光芒彷彿看穿了這漢子地心思。

    「兩綻黃金。賣不賣?」望著鐵籠後地獵戶。劍公子問道。

    獵戶本來還期望攤前這白面公子哥和那壯漢鬥上一翻。來個漁翁得利。不料這漢子轉身就走。

    「賣賣……怎麼不賣呢!」獵戶手一抄。將兩枚黃金綻抄入懷中。咧嘴笑道:「公子爺兩尾地雪狐就歸你了。」

    劍公子也沒多說,抓起木桌上的鐵籠子,裝身就朝人群外走去。

    「雪狐交給你了,你自已處理吧出十多步,劍公子將手中裝著雪狐的鐵籠子交給了林君玄。

    「謝謝,林君玄感謝道。鳩城大街上,人來人往,並不適合在這裡放生雪狐。林君玄一手抱著古琴,一手提著籠子劍公子一起向車馬行走去。

    「這是五兩銀子,給我準備一輛上好的馬車加上一位熟練的車伕,」走進車行子甩了一袋銀子在車行櫃檯上,淡然道。他常在天下行走些黃白之物卻是備得很多。

    車行的把式很利索,過了一會兒,一輛罩著黑色布帽的馬車出現在了車行門口,駕車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兩人跳上馬車,一路沿著城門走去。

    「這附近,哪坐山最高?」上了馬車,劍公子透過馬車前方的窗口,對老車伕道。

    「回公子,這裡最近的山是太山,那裡道路有些崎嶇,馬車很難上去。我只能把車駕到太山半山腰處,再往山就沒有路了,只能徒步上去。」車伕老實道。

    「嗯,到了半山腰處,你把我們放下就可以了。」劍公子道。

    離城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林君玄和劍公子下車來,讓車伕駕著馬車先行,過了城門檢查之後,兩人徒步向前行去。剛剛出了城門,身後一陣腳步聲便不疾不緩的尾隨而來。

    一直走了數百丈,那腳步始終不近不遠,林君玄回頭瞟了一眼,回頭道:「是那個想買雪狐的修道者。」

    「我知道。」劍公子神色坦然自若,依舊不疾不緩的向前行去。

    「前面的書生,把那雪狐籠子留下!」離城門口遠了,行人漸少,那紋身漢子終於忍不住大步趕了上來。

    劍公子停步,回頭看著幾步外的紋身漢子,哂然笑道:「你要雪狐籠子是吧,給你就是。」

    從林君玄手中接過籠子,劍公子將裡面的二尾雪狐抱入懷中,然後將那鐵籠子拋了過去:「你要籠子,給你就是!」

    「砰!」

    紋身漢子一掌切在鐵籠子上,將這籠子在半空中轟成粉碎,冷聲道:「書生,你是故意裝聾扮傻,戲弄大爺是吧?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可沒有戲弄你的意思,」摸了摸懷中的雪狐,劍公子搖頭道:「這雪狐本來送你給也沒什麼,不過,我實在太喜歡這雪狐了,恕難割愛。」

    「你!——哼,真是自找死路,也怪——」紋身大漢還沒說完,便聽得劍公子嘻嘻一笑:「雪狐雖然不能送你,但我有一樣

    東西,我想你必定喜歡!」

    劍公子伸手在琴盒上一拍,一道銀虹從從盒底破空而出,落入劍公子手中,林君玄定睛望去,只見那劍身上刻著一個古篆的『絕』字。

    「這把是絕仙劍,劍公子想要幹什麼?」林君玄思忖道。

    『絕劍仙』通體銀白,劍身籠罩著一層濛濛的光華,劍鞘上的花紋非常古樸,流露出一種源自悠久歲月的蒼老氣息。這等長劍,一看就知道是神兵利器,根本不是凡物可比。這紋身流壯一瞧,頓時目光閃爍,心中升起了一絲貪念。不過,他心中也應此升起了一絲警惕。

    他本以劍公子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沒想到他居然從盒底抽出了一把長劍。一般能擁有這種神劍的人,在修道界功力也差不到哪裡去。但無論他怎麼看,也瞧不出劍公子會一點道術的樣子。

    「莫非我有眼不泰山,今天撞上個劍道高手了,又或者傢伙真的是個傻子,想把這劍送給我?」儘管覺得眼前這書生和書僮有些不妥,但漢子還是抵擋不住心中的誘惑。

    「你想幹什麼?」漢子問道,眼有一絲警惕,但更多的是貪婪。

    「呵呵不必張,這把劍我也用不了。你我都喜歡這雪狐,即然這雪狐我無法割愛給你,就用這把劍做為補償吧!」劍公子說道,雙手捧著長劍了過去。

    劍公子敢遞,紋身大漢卻不敢接,但不敢接倒後退了幾步,雙眼微瞇,目光射出一片寒光:「恕某家有眼不識泰山,即然是遇上高人了!」

    「什麼高人?」劍公子一臉然:「哦來你是怕我害你,那這樣吧,我把這把劍留在這裡,你拿走就是。」

    劍公子說罷,把長劍插在:上,大袖一甩雙手負於身後,就這般施施然向前走去。

    「把劍有古怪嗎?」林君玄低聲道。

    劍公子目中露出一絲讚賞的神色點了點頭,一絲意念破體而出沒入了林君玄腦海:「誅仙四劍,乃是無上神器種東西福緣淺薄之人若想據為已有,必有橫禍。他若是心中不生貪念,還能留得一命,若是不能,則必死無。」

    十丈外,紋身漢子若是聽到林君玄問的那句,也許還會有一線生機,然而他的目光已經完全被『絕仙劍』的光芒所佔據。這等仙劍,就算是凡夫俗子都能看出不是凡物,何況他這等修道之人。

    「這等寶劍,居然被一書獃子得了,真是上天無眼。罷了,這長劍都插在地上了,我倒不信,他還能甩什麼手段。」漢子心中這般說著,精神猛然一振,『精氣』貫注雙掌,三兩步跑過去,一把握住了『絕仙劍』!

    「噠!」

    就在他雙手握住『絕仙劍』的那一刻,幾僂細如髮絲、凌利無匹的劍色突然從劍柄上幅射而出,眨眼間便沒入了他的手掌中。

    「咕咕!~紋身壯漢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喉頭滑動,似乎想說什麼,但什麼也說不出。他的腿顫動著,似乎想移開,但腳下似生了根一般。在他腿腿顫動的時侯,一股股殷紅的血水從他的褲管中流了出來,那血水初時是一絲絲,眨眼間便是傾洩而下的小溪一般,血水上還漂著一些極細極長的肉絲。

    「你……,你!……」紋身壯漢望著劍公子和林君玄離去的背影,喉中終於艱難的發出一絲聲音。

    一條血線突然浮現,從他的額頭通過喉管,一直沒入衣內,只聽『嗤』的一聲,一片血霧從他裂開的喉頭噴濺而出,接著一道道凌利無匹的劍光從他背部,帶著一篷篷血水破體而出。只聽『砰』的一聲,這紋身漢子全身爆炸開來,化為一片血水散佈於數丈方圓。

    「錚!」

    地上的『絕劍仙』破空而起,在空中一折,又落入了劍公子手中。古樸的劍身上沒有絲毫血跡。

    劍公子將雪狐遞給林君玄,然後伸手輕拭,淡然道:「這『誅、戮、陷、絕』乃是我們劍宗鎮宗之物,傳承了近萬年。四劍之中,我也就勉強溝通了『戮仙劍』。在我們劍宗的傳說中,這四柄劍本身就蘊含了極大的能量,在被封印之前,乃是連『仙人』都可以誅戮的神物。這等神物,若非靈魂圓滿,且是有緣之人,根本碰不得。我也僅是憑借『戮仙劍』的承認,才能用觸摸這四劍,而不會被其劍氣所傷。勉勉強強可以憑借意識操控這四劍,但若想運用是遠遠不夠,甚至,即便以我現在的能力,除了『戮仙劍』外,其他三柄劍撥都撥不出來。」

    「我不讓你碰觸這四柄劍,並不是因為怕你心生貪念。而是因為這四柄劍,乃是天地間極大的凶器,若是心生貪意,妄圖將此劍據為已有……,其下場,就如那個大漢一樣,被劍氣破體而亡!哪怕你是天人期的高手,若是不撒手,也必然爆體而亡!」
作者: kira-bottle    時間: 2010-3-28 04:54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4-7 10:49 AM 編輯

第六卷 誅仙 第十四章 御刀侯,樂信靜!

劍公子說罷,手一鬆,『絕仙劍』『嗖』的一聲破空而,沒入了琴盒底部,衣袖一甩,向前走去。

    對於、戮、陷、絕的利害,林君玄心中早有準備,還是沒有把這種『利害』與『碰都不能碰』連繫在一起。

    「誅戮仙人的神器……,難道真的是〈封神演義〉裡傳說的『誅仙四劍』?這等神物又怎麼會謫落到人間,落入『劍宗』手中。劍公子說,『劍宗』的自已的任務,到底是什麼任務?」林君玄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也不敢肯定。這種宗派存在的使命,劍公子肯定是不能和自已說的。

    「君玄,在想什麼呢?快上來?」劍公子的聲從前面傳來。林君玄回過神來,抱著琴盒大步走了上去。

    「兩位公子,來了。」森林中的驛道旁,老車伕雙手插入袍中,躬了躬身,道。劍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上了車。

    就在林君玄快上車的剎那,劍公子突然問道:「這雪狐已經在你手中了,準備怎麼辦?」

    林君玄腳下一停,看了眼懷中幼小的雪狐,那雪狐也仰著頭,兩隻晶亮的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林君玄。

    「這鳩城獵戶多,現在把它放回去,遲早是會被鳩城的獵戶重新捉回去的,還是等離開了鳩城再把它送歸山林吧,」林君玄撫摸著雪狐光滑的皮毛,說道。

    『哼哼』

    雪狐被林君玄撫著光滑柔軟的皮毛,發出溫馴的『哼哼』聲,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在林君玄懷中縮成了團。

    劍公子看了眼雪狐,頷首道:「如此也好。上來吧。」

    馬車沿著林中的驛道向前行去,山中的驛道有些顛簸,馬伕卻有一手把式,把馬車駕御的四平八穩,基本沒什麼震動。

    大約二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老車伕的聲從馬車前傳來:「兩位公子,太山到了。馬車只能通到這裡,再往上就太危險了。兩位公子果只為了賞景,山也就可以了!」

    「老人家,多謝了。」劍公子掀開了幕簾,從車上走下來,身後。林君玄也抱著雪狐走下車來。落足地方佈滿了鋒利的碎石,林君玄站在馬車旁,四周掃量了眼,只見山下莽莽的大樹,一株株大樹在煙霧的映襯中,現出一抹紫色,在秋日中份外的美麗。半日腰往山,煙雲籠籠,天渾然一體,那茫茫的雲霧中隱約可見一座雄偉的山體沒入雲天深處。

    「嘎!」一隻大鳥舒展著大翅,從雲霧中掠過,那山巔卻還在大鳥之上。

    「兩位公子,這座山就是太山了。通往山上的路異常的險峻,就算是鳩城有經驗的獵戶不敢輕易登臨這座太山。兩位公子還是不要去的好!」老車伕執著鞭子,從馬車上看過來,言相勸道。

    「呵呵,老人家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只來看一看太山而已,不會去山頂的。」劍公子回頭微笑道。

    「呵呵,我多濾了。兩位公子莫見怪。」老人一拱手,呵呵笑道。

    「君玄,我們走吧。」

    「是,公子。」林君玄這時倒扮足了個書僮的樣子,抱著古琴,跟著劍公子往山上行去,至於那雪狐,卻被他裝入了懷中。大約是擔驚受怕久了,這雪狐躺入林君玄掌中不久,便沉沉的睡去了。

    這太山雲霧遮掩,加上秋季本是雲霧多的季節,霧氣更多了。太山上雖然基本上都是岩石,卻有一些蒼松從石縫裡撥出來,頑強的生存在這些方。往上走了段路,當到一棵蒼松後,山下的馬車已被霧氣隱沒時,劍公子終於停了下腳步。

    「準備好了嗎?」

    「嗯,」林君玄點點頭。劍公子便伸出一手抱住林君玄,腳輕微彈,便一抹流星撥空而起,向著山巔而去。

    林君玄本來以山巔霧氣很大,沒想到山巔卻是一片明亮,沒有一絲霧氣。抬頭望去,只見太陽高懸於頂,光芒剌目。兩人劃過虛空,輕輕落於山巔。縱目四覽,只見半山腰下,茫茫霧氣之外,整個鳩城附近的山巒地貌,盡皆落入眼中。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山頂的景觀確實異常壯觀啊!」林君玄站在山巔,腳下不遠處便是一處懸崖峭壁,林君玄神色自,絲毫不以為意。

    「『會當凌經頂,一覽眾山小』……,這句子此時此刻吟來,真的是絕好。不過,我在《詩》中都未讀過,不知是何人所做?」劍公子眼中露出抹訝然。

    林君玄聞言心中一震:「一時起,倒是忘了這個世界可並沒有這句。」

    「這也是我聽一位先生所作,覺得頗有氣勢,便記下了。」林君玄道。

    「原來如此,我原本還以為是你老師甘如葉所作,聽這詩,說的是賦山之景,實則有凌雲之志啊,」劍公子淡然一笑,也不在詩上糾纏,伸手道:「有則有琴,這太山之巔,倒就了你那句『一覽眾山小』的句。幫我把這琴取出吧,在這山巔賦琴當有一翻韻味。」

    「是,公子。」林君玄笑道,說罷從琴盒中將這古琴取出,遞了過去。

    劍公子接過古琴,在太山懸崖前盤膝坐下,將古琴架於膝前,十指輕放琴弦上,目視前方繚繞的雲霧,喃然道:

    「如此景,當奏《韶韻》,燃鶴香,才不負登山雅興。君玄,替我燃一柱『鶴香』吧!」

    林君玄笑了笑,從琴

    出劍公子隨身攜帶的『鶴香』,插於崖上,以火石點幽香便在崖巔擴展開來。這種鶴香聞起來清香怡人,讓人感覺心神舒暢,彷彿化成了只白,隨風飛鶴一樣,因此為『鶴香』。

    「叮!」劍公子琴弦一撥,琴珠玉墜落,沒入崖下雲霧,聲音一起,只見劍公子十指撥動,一曲《韶韻》泉水叮咚,從他指下流出。

    林君玄懷中,雪狐聽到這琴音,抖擻一下,探出頭來。劍公子的指法非常熟,一首《韶韻》聽得林君玄也頗為入迷,恍如置身於曲水流觴、綠林修竹之畔,令人心曠神怡。

    昨日山中,劍公子雙手撫琴,人於無形之中,恍如煞神一般;今日太山之巔,又聞他焚香奏琴,彷彿只一個喜好遊山玩水的書生罷了,若非親眼所見,很難讓人相信,同樣一雙手,同樣一張瑤琴,可以如此可怕!

    林君玄把雪狐放下,雪狐也不逃走,就趴在他腿邊,瞇著眼睛一動不動。林君玄淡然一笑,在劍公子身後坐下,聞著香,聽著琴音。

    「劍公子確實得享受,這修真界多戮,他琴劍在手,個人遊山玩水,倒也自得其樂。」這剎那,林君玄漸漸有些理解劍公子了。在他身上,對於山水、琴樂的興趣遠大過修練。

    峰下雲遮霧繞,山巔琴聲梟梟,鶴香慢慢燃燒,也不知過了多久,遠方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冰魄羅剎,哪裡走!」

    這一聲暴喝,直如半空中炸開一個驚雷,林君玄霍然回首望去,赴見遠方一座比太山低上許多的山巒上,一位全身上下披著血色裙紗的女子單足而立,站立在一顆十餘丈高的杉樹上。遠方起伏的樹林上,數十名衣著各異的人影疾追而來,各色的道術光華璀如煙花一般,從四面八方攻向那女子,子身處包圍之中,卻顯容不迫,或旋身而起,或縱入人群之中,漫天的道術攻擊盡皆落空,一落下,卻總有人傷亡。林君玄看得仔細,那女子或指或掌,指掌之間總有血色光華迸現,這血色光華一現,周圍的修道者如見蛇蠍,紛紛退避!」

    「這女子不像有兩百多歲的樣子,」林君玄望著山下道,不管那女子還是那邊的修道者,在太山之巔的兩人看來,都細螞蟻。

    「修道者駐顏有術,二百多歲,依然保持的宛少一般,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劍公子十指放在琴弦上,望著山下漠然道。

    「她就是冰魄羅剎吧?」林君玄道。

    「呵呵,你剛不是聽到那邊追殺的人叫出的名字了嗎?」劍公子笑道。

    林君玄聞言也笑起來:「只確認一下,我看出手總有些不妥,似乎與傳說中的凶名不太相符!」

    「是有些不妥,」劍公子負而立,望著山下:「那是因為受傷了。」

    「受傷了?」林君玄訝然。

    「嗯,強中自有強有手,冰魄羅一直為正邪所不容,幾乎一直被正邪修道者所追殺。受傷也是正常的,」劍公子漠然望著山下道,並沒有插手到其中的意思。

    「冰魄羅剎,你死到臨到,還敢張狂!」森林深處,一聲天雷般的聲傳來,聲一落,一道恢宏的刀光從森林深處撥地而起,縱跨數千丈,從冰魄羅頭頂重重斬下,那一刀,彷彿要將天都斬為兩段一般。

    看到那道驚天刀光,劍公子臉色一變,脫口:「御刀侯,樂信靜!」

    那刀光直有開天劈地之勢,刀光所至,樹木卡嚓嚓紛紛倒下,那刀光在樹林中開劈出一條數丈寬的通道,仿若洪流一般,向杉樹之巔的冰魄羅捲去。

    「叱!」冰魄羅見到這道刀光,也是為之一變,口中怒叱一聲,身閃電後退,刀光落下,冰魄羅以毫釐之剎,避過刀光。但林君玄在山巔,清楚的看到冰魄羅的身後,一塊紅色的裙紗被刀光斬落,隨風飄蕩起來。

    「御刀侯,樂信靜是誰?」

    「御刀侯,樂信靜,名列《獨行高手榜》第四。這天底下獨來獨往的高比各門各派加起來的還多,有些強者就算是一些名門大派都不願意招惹,御刀侯能位列第四,這本身已說明問。畢竟,冰魄羅雖然位列第三,卻還只《殺人榜》。有御刀侯樂信靜,加上正邪各派高手圍攻,冰魄羅受傷也是意料之中!」劍公子淡淡道。

    「冰魄羅不是成名二百年的高手嗎?怎麼會還鬥不過御刀侯?」林君玄問道。

    「幾千年前,論攻擊之凌利,劍道第一,捨去劍道,便是刀道。刀道修練雖然也有凶險,遠不如劍道。數千年前,劍道正是鼎盛之時,刀所有修練門派幾乎都被壓制。如今千年過去,刀道雖然也在沒落,相比而方,卻比劍道強大多了。甚至,比之千年前,刀道還有所發展。這御刀侯,刀光縱橫數千丈,乃是刀道最正宗的內修之法。冰魄羅成名雖早,沒能突破屏障達到天人期,修練再長是徒然。御刀侯成名雖然不如她長,幾十年下來,也是龍虎期的修為,加上霸道絕倫的刀道正宗修練法門,也不會比冰魄羅差多少!」

    正說著,只見那紅衣女子正向著太山之巔,兩人所在的方向掠空而來……



第六卷 誅仙 第十五章 雪狐的哀求

「我們讓到一邊吧。」見到冰魄羅剎向著山巔而來,劍公子一拉林君玄,側立於懸崖旁,臉上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神色,似乎並不懼怕這《凶人榜》排名第三的冰魄羅剎。

    「噠!」眼前紅影一閃,一名穿著如血輕紗,臉上罩著紗巾的女子飄落崖上,崖下,喊殺聲震天,一名名修道高手疾飛而至。

    「這女子似在不像成名二百多歲,」林君玄望著臉上蒙著面紗的『冰魄羅剎』,這女子露在面紗外的皮膚光滑細膩,彷彿歷經打磨的綢緞一般,沒有任何一絲歲月的痕跡。她的眼神很冷,帶著一股煞氣,但卻沒有那種滄桑感。

    單足踏落太山之巔,『冰魄羅剎』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目光掠過林君玄腳下的雪狐時,目光卻突然變得柔軟起來,她雙肩微微一沉,似乎想去觸摸那雪狐一樣。

    「冰魄羅剎,哪裡!」

    當山下的暴喝聲傳來,冰羅剎身軀微微一震,又挺得筆直。她身體幾乎是剛要有下蹲的動作,又立即站直了身體,雖然時間很短暫,但卻沒能瞞過林君玄的眼睛。

    紅色的絲絛蕩,冰魄羅剎腳下一踮,便又向前疾掠而去……

    「奇怪,就算傳言有誤,這冰魄羅剎實力也太弱了點。我本來以為她只受了點輕傷,沒想到卻受了重傷……,看來,這次她是逃不掉了,」待冰魄羅剎消失後,劍公子喃喃自語道,他眉頭微皺,似乎遇到了什麼不解的問題。

    林君玄聞言心中微震,心思忖片刻突然道:「劍公子,你能將她救下嗎?」

    劍公聞言詫然。低頭看著林君玄:「你要救她?」

    「嗯。我覺得她不是冰魄!」林君玄望著冰魄羅剎離去地方向。肯定道:「不過。如果你若出手。無法安然而退地話。就算了。」林君玄見過劍公子出手。太山下那些人地道術不若昨夜所遇到地那批人。就算那御刀御樂信靜。劍公子如傾力出劍。應該也是可以拿下他地。

    正是基於劍公子地實力。林君玄才剛這麼說。

    「哦?」劍公子聞言若有所思。他看了一眼林君玄林君玄地樣子並不像是信口開河。哂然一笑。劍子道:「要我對付這麼多修道者我若許還不夠。但攔上一攔。還是足夠地。」說罷。雙手一鬆又放在琴弦上。

    山下。風聲獵獵。一名名修道者御空而來。就要踏上太山之時。只聽『錚』地一聲。一陣琴聲突然從太山之巔迸落聲如箭。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小心!」

    警告聲剛剛傳出前方,只聽得『錚錚』數聲七八名修道者悶哼一聲,帶著一篷血泉半空中跌落。

    『錚!——」

    又是一陣琴音從山巔飄下,山下眾人怒吼出聲,紛紛向前發出各色道術攻擊,但聽『砰砰『連響,所有道術盡皆被破,音聲如劍,又射落十餘人。

    「什麼人膽敢幫助冰魄羅剎,」人群後方,一穿白色寬大白袍,金絛束腰,雙眉如刀,目光如電的中年男子驀然大喝一聲,從人群後方踏空而至。一言未落,手中長刀一撥,『嗆!』的一聲,一道如雪刀破空而出,帶著無儔威勢斬向崖上。

    「哼!」崖上,劍公子盤膝而坐,綰巾舞動,見到山下刀光迸射,劍公子冷哼一聲,伸手在琴盒上一拍。盒底,『戮劍仙』飛射而出,落於劍公子五指之中。

    「吟!——」

    震天劍吟之中,一道如龍劍光從太山之巔破空而出,一劍斬向御刀侯樂信靜的刀光——

    「轟!」

    刀劍光相擊,御刀侯樂信靜的刀光如齏粉般破碎,劍光餘勢未竭,直斬向山下的御刀侯樂信靜。

    「劍—宗……」御刀侯臉色大變,只念出兩個字,衣袖一拂,閃電般向後退去,同時暴吼道:「速退!」

    此時哪裡用得著御刀侯說,一干追殺『冰魄羅剎』的修道者見到這劍光,臉色早就一片慘白,紛紛向兩側逃散而去。

    「轟!」

    劍光轟落,驚起百丈塵灰,御刀侯樂信靜站在瀰漫的塵煙中,臉色陰晴不定。

    「劍道傳承早已斷絕,師尊早有明言,見到劍光如龍者,退避三舍。這人必是劍宗傳人無疑,怎麼會『冰魄羅剎』這殺人攪在一起?」御刀侯樂信靜仰望太山之巔,百思不得其解。

    「刀侯,要不要追?」眾人圍攏來,心有餘悸的望了一眼太山之巔,問道。

    御刀侯大袖一揮,冷聲道:「不用了!」這人言出如令,周圍的修道者聽了,

    有不悅的神情……

    山巔,一劍出手,劍公子便拎著林君玄從崖巔躍下,幾個飛躍,便落到了半山腰處。

    放下林君玄,劍公子道:「方寸宗也算名門了,你卻想讓我救這修道界的大凶人,這是什麼緣故?」

    「那人不是冰魄羅剎,」林君玄腦海中閃過那女子窈窕的身影,還有那冰冷的眼神,這絕不是一個年齡超過二百歲的人所有的。

    「哦,你修練道術不久,對修道界幾乎毫無瞭解,卻敢這麼肯定這女子不是冰魄羅剎?」劍公子輕笑道,他對這些其實根本不感興趣,讓他好奇的,是林君玄為何這般肯定。

    「一個二百餘歲人,不可能有她那麼年輕的眼神。而且,她踏上山巔的剎那,看到雪狐時,眼神變得很柔和,甚至想蹲下身去摸一摸它。一個殺人盈野,視人命如草芥的女魔頭,是絕不會有這種眼神的。」林君玄道。

    劍公子聞言收了笑容,腦中浮過『冰魄羅剎』的樣子,與林君玄心中所說的一一印證,沉吟片刻,劍公子感概道:「君玄,你的道術或許還很低,但這並不能決定什麼。就憑借你這份敏銳的洞察力,以後也沒有人敢小覷於你。」

    「我倒希望他小覷一些。」

    「哦?」劍公子聞言微怔,隨後也明白來,笑道:「是,小覷一些才好……」

    沿著太山山腰往下,過不,兩人便見到了老馬伕抽著一袋旱煙,在馬車上默默的等待著。看到兩人下來,老人掐滅了旱煙嘴的火焰,倒了煙絲,將煙桿利索的收入懷中,這才跳下車為,迎上前,高興道:「兩位公子終於回來也,剛剛老頭子聽到太山另一面似有人在喊打喊殺,正擔心著呢。」

    「我們只是去半山腰處玩耍罷了,能也什麼事,倒是費勞老人家擔心了,」劍公子拱了拱手,跳上了馬車。

    馬車從太山上下來,並有返回鳩城,而是沿著山下驛道向前行去,一路上遇到一些修道者,見到這輛馬車只是看了一眼,也沒在意。

    「老伯,麻煩停一下車。」從鳩城離開很遠,再也看不到那最高的太山了,林君玄在車廂前壁輕叩了一下,叫道。

    「好咧!。」

    老車伕一拉韁繩,將馬車停在路邊。林君玄推開車門,在劍公子的目光中走入叢林,然後躬下身,將雪狐放下。

    「劍公子說過,你是一隻會吸納天地元氣的狐,所以,我想你應該是能聽懂我說的話的意思的。」摸了摸雪狐的頭,林君玄道:「緣聚緣散,你在鳩城被獵戶所捉,我救你,這是緣份。如今已經離了鳩城,獵戶也不會再抓你。你該離去了—走吧!」

    林君玄說完這句,轉身便朝馬車走去,走的灑脫,沒有半點留戀。身後,那雪狐站在草叢中,昂起頭,怔怔的看著林君玄,一動也不動,不知在想什麼。

    「走吧!」打開車門,林君玄跨上了馬車。

    「小公子真是一副好心腸,普通人遇到了這樣的雪狐,多半會想據為已養,圈養起來做寵物!」馬車前,老馬伕回頭道。

    林君玄沒說什麼。

    他救這雪狐,只是因為想起師娘也是一條狐狸罷了。劍公子說,妖族由動物而化,不通人情。但一個不通人情的天狐,又如何能讓師父松隅這樣的人物,二十年不敢有片刻的忘記?

    「駕!」

    老車伕吆喝一聲,車子又朝向前而去駛去。馬廂內,劍公子閉目了眼睛,調息起來。又行了半個小時,劍公子突然睜開眼來:「老人家麻煩停一下車。」

    車子停下,劍公子側過頭望著林君玄,淡然道:「君玄,下車去看看吧,你有一位熟人找你來了。」

    「嗯?」儘管心中惑,林君玄還是走下車來。

    「看後面,它跟了你半個時辰了,」車廂內,劍公子看著林君玄,笑道。林君玄聞言向車廂後面看去,只見半個時辰前送走的雪兒站在車廂後十丈的地方,昂著頭看著自已。那雪白的皮毛因為半個多時辰的疾馳,已經佈滿了灰塵。

    林君玄搖了搖頭,走過去,在雪狐前站定,淡然道:「回去吧,山林對你來說是最好的地方!」

    雪狐昂著頭站在車尾的煙塵中,一動不動。

    「人們是去往人類的城市,那裡並不適合你,回去吧,」說完這句話,林君玄便欲向馬車走去。

    就在林君玄準備轉身的剎那,那一動不動的雪狐突然人立而起,兩條細小的前腿併攏在一起,做出一個哀求的動作。

    林君玄心中大為震動……
作者: kira-bottle    時間: 2010-3-28 04:55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4-7 10:52 AM 編輯

第六卷 誅仙 第十六章 御劍法門,『神』字真言

驛道上,雪狐站在中央,如人作揖。雪狐眼中目光盈盈,就像一個孤苦無助的人,向林君玄哀求著。

    「你想我收留你?」林君玄問道。

    雪狐人立著,點了點頭。

    「現在的我,並沒能力保護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雪狐又點了點頭。

    「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已的定負責,你若是想清楚了,便跟著我吧。」見雪狐兩次點頭,林君玄不再堅持,轉過頭向馬車行去。

    雪狐大喜,雙落下,身子一躍,向前飛奔而去,幾乎在林君玄踏入車廂的剎那,飛撲入了車廂內。

    「好可愛的狐狸啊,老頭子癡長這多年,還從未見過這麼通人性的狐狸。」老車伕的聲音從馬車前傳來。

    林君玄沉默不語。這條狸吸納了天地靈氣。修練時間若是長一定。說定什麼時侯就能化成人形。動物之中。狐狸本來就較其他動物聰明一些。通一些人性也沒什麼大不了地。不過這些妖魔鬼怪之類地東西。卻不好向這老車伕言明。

    驛道彎曲。一直向方而去。一時到入夜時分。前方還是沒有出現任何一座城市地身影。

    「兩位公子。『炎城』要明日才能到達。晚夜黑。行路不便。不如在路邊休息一晚上吧?老頭子這裡還有些乾糧。兩位如果不介意地話妨老頭子一起吃吧。」

    「不必了。我們自有辦法。」車子停下後子和林君玄從馬車裡下來。雪狐也躍了下來。劍公子徑直走入林中。消失不見。雪狐也跟著躍入其中不見。

    林君玄能在黑暗中視物。從驛道邊地拾了些枯柴。剛夠生堆火公子已經帶著三隻兔子從林中走了出來。

    林君玄生了火。劍公子在旁邊剝了兔皮。準備燒烤。就在這時一陣細碎地聲音傳來。林君玄側頭看去。只見雪狐叨了一隻肥兔跑了過來。

    嘴巴一鬆,放下肥兔雪狐跑到林君玄腳邊,蹭了蹭。林君玄笑起來,伸手撫摸著它的皮毛。雪狐瞇著眼睛,發出舒服的『嗚嗚』聲。

    劍公子以氣為劍,將幾個剝兔子剝完,懸於火上。片刻之後便烤得焦黃,一滴滴琥珀色的香油從兔身上滴落火上火焰便騰的漲高許多。

    「正好四隻兔肉,給那位老伯送一隻吧?」

    「嗯給他送去吧。」

    林君玄抓住烤兔的腿骨,向馬車走去。老車伕正吃著粗糙的乾糧林君玄送來兔肉,大為吃驚:「我兩位公子斯斯文文,不知從哪裡抓來這樣新鮮的兔子?」

    「老伯沒看到我們身邊那只雪狐嗎?都是它的功勞。」

    老車伕將信將疑:「這雪狐居然這般厲害!」想想那雪狐通靈的樣子,老車伕子突就信了:「也是,這可不是一般的雪狐。——小哥,多謝了。」

    返回火堆嗎,三『人』圍著火堆吃起兔肉來。雪狐趴在林君玄身邊,雙腿壓著兔肉,慢慢的啃起來,讓人詫異的是,這只雪狐吃烤兔的時侯,慢條斯理,帶著幾份文雅,就像是是一位文雅的人進食一樣,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隻狐狸。

    吃完兔肉,休息一會兒,林君玄便開始修練『無量劍藏』。白虎星太過凶煞,而且林君玄的功力也還淺,每次修練幾乎都只能吸收到極細極微弱的一絲星力,也就是說,林君玄要將體內的『精氣』轉化為『劍氣』還需要很長時間。

    黑暗中,一僂二尺餘長的白虎星力斜斜的自西方沒入林君玄鹵門中,一股冰冷的凶煞氣息頓時從頭頂沒入,隨後仿如洩閘之水一般洶湧而下。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林君玄心中默念心法,這次他是駕輕就熟,白虎星凌利的星力還沒有肆虐開來,便被林君玄統統吞噬了其中的凌利劍意。吸收完一僂白虎星力,林君玄感覺意猶未盡,便再次觀想『白虎星力』,天際,又是一縷極為純粹的星力斜斜的沒入林君玄腦海中。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裡,若不仔細,根本注意不到。

    吸收完第二縷純粹的白虎星力,林君玄感覺已到達今日吸收極限,便停止了吸收。白虎星力凌利無匹,很容易傷害經脈,必須讓白虎星力與『精氣』融合後,利用白虎星力來滋潤經脈,這樣才能是經脈漸漸能承受起白虎星力的凌利劍意。

    林君玄默察了一下,感覺體內的『精氣』較之昨天又要凌利了一些,隱隱有絲絲凌利的氣機在『精氣』中穿梭,兩者並行

    並不衝突。

    「修練完了,再過幾天,到了『炎城』,我便會送你回去的。我們也算是有緣,我便再傳你一門劍道法門吧!」感覺到林君玄修練完畢,劍公子道。

    「如果是劍宗秘法,還是算了吧。我不希望你違反『劍宗』規矩!」林君玄沉默片刻,道。

    「呵呵,『劍宗』秘法,只有『劍宗』弟子才可以修練,你什麼時侯答應加入我們『劍宗』,我自然會教給你。不過,我要傳你的,卻不是『劍宗秘法』,而且外門之術。也就是神與劍合,意與劍交的法門。乃是御劍的法門!」

    劍公子聲音剛落,一旁,雪狐突然轉過頭,在林君玄詫異的目光中向林間行去。

    「你這狐妖居然知道修道界傳法忌諱,呵呵,」劍公子笑起來,招招手:「過來吧。你日後說不定,也能化形成人。我瞧你,本性好像也不壞。

    就也讓你聽聽吧!」

    雪狐聞言大嘻,人立而起劍公子連鞠三首,這才跑回林君玄身邊,也學林君玄這般盤坐著,看得人忍俊不禁。

    「呵呵,」林君玄了摸雪狐的頭。

    「在講御劍法門前,必先說到『神念』。為越來,精神力越強大,意識能破體而出的距離便越遠,當達到一定程度後,精神力便能分成一僂縷,稱之為神念。一些頂尖的神念強者,根本不必動手,一個念頭就能抹去你的意識,從精神徹底的抹殺對方。不過,這也是有限制的。金丹七品的高手,意念不過能破體而出二十丈,金丹九品高手意念能破體而出五十丈,龍期虎達一百丈。至於天人高手,已經沒有距離限制了。就算是剛剛踏入『天人期』的高手,意念都能夠搜羅半里方圓內的空間。天上地下,除了同等級的存在,沒什麼人能瞞不過他們的念頭。修道界一般稱乎這個時侯的念頭為『神念』。沒有達到『天人期』,也就是些意念、『念頭』罷了,一旦延伸的距離過遠,就會感到頭昏腦眩,異常的虛弱。」

    「劍道的御劍之術,與神、意念又不同。只要意識能破體而出,劍道便有秘法,可以將一部分意識打入『劍體』體之中。達到人、劍合一,如使指臂的地步。一旦完成這一步,這柄劍就可以稱之為『飛劍』了。『飛劍』能騰移的距離,受精神力強度的影響並不如其他道派那麼明顯。更重要的,是你的修為高低。體內『精氣』越渾厚,『飛劍』能飛出的距離越遠!——現在我就傳你正宗的『御劍法門』吧!」

    「劍氣相馭,意念相,以神御劍,指臂相連……」劍公子先將『御劍法門』的心法說了出來,然後道:「接下來,便是手印和真言了!」

    「現在修道界的劍派,御劍法門基本是一個簡單的『御』字真言。但其實幾千年前,最上乘的御劍法門不是『御』字真言。而是『神』字。這種無上法門,需要對資質和悟性的要求極高,而且要求有正宗劍氣做為施展的條件。外面的劍道早已失傳了正宗的『內門修練之法』,這無上的『御劍法門』也早被他們遺棄了。低一層次的『御』字真言,反而傳播開來,」劍公子說罷,歎息不已。

    說出真言,劍公子盤膝坐出一個複雜的手印:「記清楚了,這是『神』字真言的手印。『神』字真言的發音與你們所知的不同,只有正確的打出這個手印的時侯,手印就用通過你們體內的『劍氣』自動改變你們的發音,這個時侯的『神』字真方才是真正的發音。另外,使用『神』字真言對劍的要求很高。一般的百煉精鋼長劍是絕對承受不起『神』字真言的。若想使用『神』字真言,將自已的部分意識打入劍體,那至少得是一般的神兵利器!」

    林君玄聞言也咋舌不已,神兵利器本來就少,哪裡去找這種神兵利器。不過,他心中也產生了一個疑問。

    「劍道神兵非常少,哪裡去尋這種神兵啊?如『神』字真言必須用到神兵,那幾千年前,劍道盛行的時侯,那些劍派要修練『飛劍』去哪裡找?」

    「幾千年前,內宗修練之法並未失傳。以正宗修練鍛劍煉劍,煉出來劍遠比現在好得多。基本上一百把劍中,有十把左右能承受住『神』字真言的衝擊。而且,幾千年前,飛劍本來就少,而且劍派相鬥,一使飛劍,一般普通的飛劍往往被瞬間絞碎。大部分使用的還是內宗之法——我運劍的時侯你也看到了。一劍便是數千丈的劍氣,也是可以對付飛劍的!」


第六卷 誅仙 第十七章 劍蓮法印!

「我再傳你一個『劍』字法門,」劍公子突然在身前結出一個手印,兩手相結,狀若蓮花,這個奇怪手印,林君玄以前從未見過,心中大奇。

    「這個『劍』字法門是什麼作用?」

    「這個也不好跟你說,你以後修練久了,就明白它的作用了。看清楚我的十根手指的位置,十指的指形,相差的距離比例絕對不能差一分一毫,你必須得牢牢記住。」劍公子一臉嚴肅道。

    「這個手印的心法只有一句話『一劍一蓮,葉葉皆世界』!」

    林君玄並沒有意到,旁邊的雪狐昂著頭,一直狐的看著兩人。劍公子若有所覺,低頭看著雪狐,古怪的笑了笑,笑容乍現即逝。

    「好了,這個『劍』字法門也傳:你了。什麼時侯,你一劍可以劈出五千丈的劍氣,你就可以修練這個『劍』字真言了。」

    劍公子話聲落,林君玄便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妥,但又無法說出來。

    「或許是我多想了,劍宗竟有劍宗的規矩……」林君玄心中想道,很快將腦中的不妥忘卻。

    「我跟老人家說一下,讓他睡在馬車裡,我們就睡在這裡吧。」劍公子說罷向馬車走去。

    劍公回來後。二人一狐圍在火堆旁。劍公子從琴盒中抽出『戮仙劍』橫於膝上。默默調息。在他修練地時侯。『戮仙劍』劍鞘地地方總有一絲銀色地寒光閃爍。老車伕就在不遠地驛道上玄修練地時侯氣象太過驚人樣地夜晚。也不敢修練『星辰接氣訣』。只是以意念引導『精氣』一遍遍地在體內遊走。滋潤乾裂地經脈。

    當東方漸亮時。林君玄停止了調。經過一夜不停地調息。林君玄感覺經脈堅韌了許多。能夠承受地白虎星力也更多了。連經脈無形中都擴寬了不少。

    天一亮。二人一狐又登上馬車。向炎城駛去。

    一路往炎城而去林君玄發現劍公子漸漸有些興奮。他有時會獨自一人呵呵笑起來。有時會盯著馬車一個角落默默出神。眼中注滿溫柔。在他地身上洋溢著一股幸福地氣息樣地情緒很少在劍公子身上出現。

    「劍公子要去見地那個人。是個女地!」見多了君玄心中也漸漸猜測了。劍公子這些異常地狀態。更像是分別許久後去見情人。

    「停車!」

    馬車駛入炎城後,劍公子便迫不及待的從馬車上躍下,直奔一間客棧而去。劍公子走的很快,一會兒就消失在客棧中了。

    「我們也下去吧。」林君玄張開雙臂雪狐便跳入了他懷中。炎城人來人往,若是讓雪狐跟在後面|容易出事。

    「香風客棧,」林君玄抬頭看了一眼客棧的牌匾向客棧走去中。

    「小公子,有住店嗎?本店有上好的廂房……」迎面個伶俐的小二迎了上來,沒說兩句,便被林君玄打斷了。

    「不用了,我隨著別人一起來的,」林君玄指了指裡面,小二會意,閃身離開。

    剛剛踏入客棧,林君玄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不可能的,她說過會在這裡留口信的,掌櫃的,麻煩你再查查,麻煩你了……」

    老舊的櫃檯前,劍公子臉色通紅,像喝了酒一樣,情緒也顯得有些躁動。

    「這位公子,我說過了,沒有。就是沒有。我執掌這間香風客棧二十年,難道連這點東西都不知道嗎?」

    「掌櫃的,拜託你了,麻煩你再想想,有沒有這麼高的一位姑娘,在櫃檯留下信函什麼之類的?」劍公子急聲道,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掌櫃身上,連林君玄到了身邊都沒留意到。

    「啪!」一綻黃澄澄的金子扣在了櫃檯上,劍公子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掌櫃的你再想想,只要你再仔細看看,找找那封信函,就綻金子就是你的了。」

    客棧掌櫃見到這綻金子也是嚇了一跳,一綻銀子都夠普通人家用上七八年,何況是一綻金子。普通人家忙上一輩子也不可能綻到一綻金子的錢,這客人出手就是一綻金子。不是得了失心瘋,就是為情而瘋了。

    「好吧,好吧,我再找找看。

    」掌櫃說罷在櫃檯裡搜羅起來,半晌後,攤開雙手,道:「公子,我說過真的沒有。來我們這裡的姑娘雖然也有,但沒有一個姑娘能配得上公子你,想必也沒有你說的那位姑娘。這綻金子……,說實話,我也想要。不過,公子你也是個癡情人,這綻金子我就不要了,你還是收起來吧。

    多,三教九流都有。公子錢財不可外露,還是小

    林君玄聞言不禁側目,這掌櫃的在炎城開客棧,經營了二十年,只憑他到手的黃金都能送回去這一點,便知這掌櫃的還是有些手段的。能經營這麼久,客櫃這麼興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用了,我說了送你就送你,這綻金子你收下吧,」劍公子看都沒看那綻金子,得到老掌櫃的答覆,他臉上所有興奮的神情都消失了,只餘下深深的失落。

    劍公子一向從容而淡定,很少見這般失魂落魄,林君玄心中不忍,上前安慰道:「或許你來早了,過幾天她就回來了。」

    「這位公子等等,」掌櫃的突然道:「這樣吧。這綻金子我收下了。就當是公子在客棧裡食宿的費用。什麼時侯公子想走了,再離開就是。在這期間,我們客棧不收公子的錢。」

    「嗯。」劍公子回過看了一眼掌櫃,點了點頭。

    「老李頭,過來帶兩位公子客房,」掌櫃的叫了一聲,布幔後,立即鑽出一位佝著身,一臉煙灰色,老實巴交的老人。

    「兩位公子跟來。」

    入了客房,劍公子一直有說話,一整天都在發呆。看得出來他情緒很低落,林君玄也不去打擾他。

    對男女間的感情,林君玄穿越前也有所瞭解,但也僅限於此。

    一連天,劍公子都待在房中,只在每天日落時分,去櫃檯問上一次。老車伕早已被打發回鳩城了。

    又是七天過去,林君玄每天都在棧中修練,如今他體內的『精氣』已經有三分之一轉化為『劍氣』,時間再長一點,就能全部轉化為『劍氣』了。

    半個月裡,客棧每天的飲食總會準時送上,飯菜也不錯,每頓都有雞腿,雞翅。

    又是半個月,劍公子越來越沉默,很消沉。也不跟林君玄說話。

    林君玄看在眼中,心中也不禁擔心起來。從臨安城第一次相見,到八年後的再次相遇,在這段時間的相處裡,林君玄漸漸把劍公子當成了自已的長兄一般,看到他這樣消沉,心中也焦慮不已。

    天氣漸漸變涼,就在入住客棧的第四十天,早晨送過早餐之後,劍公子突然站起身來:「走吧!」

    「啊?」林君玄一怔,隨後反應過來道:「去哪裡?」

    「離開這裡。」儘管聲音還有些低沉,但相比於以前,已經好多了。

    「店家,麻煩給我送一盆水來漱洗。」劍公子推開門,朝外道。

    「好咧,公子!」

    很快,一名夥計端著一盆水,肩上搭著一毛巾走了進來:「客官,你要的水來了。」

    劍公子漱洗完,伸手在頷下一抹,下顎又光滑一新,這些天長出的鬍鬚全部剃掉了。

    「我們走吧!」劍公子轉過身,笑道,笑容一如往昔,瀟灑不羈,風流倜儻。

    「劍公子還是沒有恢復過來,也不知道那位女子為何沒有赴約,」林君玄看得出來,隱藏在那微笑下的,是依舊是那顆失落的心。

    「掌櫃,這些天麻煩你了。這是房錢,」經過櫃檯的時侯,劍公子又掏出一綻金子放在櫃檯上,隨後頭也不回的向前行去。

    「喂,公子……公子……」掌櫃的大吃一驚,一綻金子又夠多了,沒想到劍公子又給了一綻金子,正想叫住劍公子的時侯,劍公子、林君玄已經融入炎城的人流之中去了。

    劍公子一言不發,逕直朝炎城的車馬行而去,付了租金後,租了一輛馬車。

    「我要去巫山看一看,你如果不急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坐在馬車上,馬車門打開著,劍公子問道。

    「回去,我也練不了道術,依舊是獨自修練。一起去吧。」劍公子的狀態讓林君玄有些憂慮,不管怎麼樣,對方也曾救過自已的性命。於道術一道,林君玄不敢說自已能幫什麼忙,但遇到危險時,某些時侯,林君玄自認所覺的陣法還是可以幫上一些忙的。

    路上,劍公子一直很沉默,偶爾他的目中會流露也一抹不經意的擔憂,林君玄不知道他在擔憂什麼。對於劍公子的事情,林君玄幾乎一無所知,也不知道他在擔憂什麼。對方不說,林君玄也無從知道。

    不論林君玄多麼聰慧,多麼突出,在外表上,他依舊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感情傾訴對象。
作者: kira-bottle    時間: 2010-3-28 04:56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4-7 10:54 AM 編輯

第六卷 誅仙 第十八章 巫山

  從炎城到巫山用掉了五天的時間,路上,劍公子有說有笑,似乎完全恢復了過來。有的時侯,他還會有興致跟林君玄說些修道上的事情。偶爾還會逗弄一下雪狐。
  
  天氣越來越冷,路過巫山鎮的時侯,一行人歇了會兒腳,補充了一些乾糧,又買了一些厚衣,這才繼續向巫山而去。
  
  巫山雲霧遮繞,在『立冬』時分,山上的霧氣要更重。傳說中,巫山是遠古時,兩位相愛的大神通者所化,凡是相愛的人到巫山禱求一翻,必會得大神通者祝福。
  
  「停車!」車行到巫山腳下,劍公子突然出聲道。
  
  「是,公子!」車伕恭道,馬車停穩後,劍公子披了一件青色大衣,接過琴盒,便從馬車上走了下去。身後,林君玄抱著雪狐跟著走下。馬車外,風吹在臉上濕濕的,林君玄伸出手掌,只見點點如絲細雨飄落手上。
  
  「啊嗚!」雪狐縮在林君玄懷,發出一陣叫聲,抖了抖身子,縮成了一團。林君玄縱目望去,只見方圓數里之內都是瀰漫的霧氣和莽莽的群山,細雨和冷風飄飄灑灑,風中飄蕩著一種瑟瑟的涼意。
  
  「山上冷,公子萬別在山上待得太久啊,小心著涼,」馬伕的叫聲將林君玄驚醒過來,只見馬車前方,劍公子披著一件大衣,迎著冷風向著山上而去,那白色的絛帶、巾在風中獵獵舞動,眨眼間消失在了一叢樹影後。林君玄心中一動,趕快向前走去。
  
  「小公子,我這裡有一盆炭火,待會兩位公子上了山後,便點了這盆燃火吧,免得著涼。」當林君玄經過馬車頭時,一把被車伕拉住了,一臉勞碌色的車伕將一個破舊的鐵盆遞給了林君玄盆裡放了一盆木盆,還有兩塊火石。
  
  車伕們常年行走天下,道什麼季節該準備什麼,這種火盆、炭火乃是必盆的。在車伕眼中,林君玄和劍公子都是弱不禁風的書生種冷天最易著涼。這幾日,劍公子出手大方,為人也和善,老車伕便想著用這盆炭火來投桃報李。
  
  林君玄本來想拒絕。不過掠過馬車底座還掛著一個鐵盆就沒拒絕了:「大叔。謝謝你。」
  
  罷。接過這盆炭火向林中小徑走去。道路崎嶇滿碎石。劍公子早已不見了身影。林君玄也無法飛騰掠空。只能沿著小徑向山上行去。
  
  大約半山腰地時侯。一陣『錚錚』地琴音從山上傳來琴聲與劍公子所奏曲子完全不一樣。琴聲中透露一種迷茫和感傷。
  
  林君玄循著琴聲快步向山上行去。不一會兒。終於隱約可以見到一座亭子立於楓林之中。
  
  「他在亭子裡奏琴!」林君玄加快了步伐。剛剛走出十多步。那山中落下地琴音一變|常繚亂。嘈雜乎琴主人此時異常地煩亂。
  
  沿著小路繞了個彎。林君玄見到劍公子正坐在石亭護欄上手連撫。他地眼睛望著前方並無焦聚。
  
  「劍公子!——」林君玄叫道。
  
  「啪!——」
  
  幾乎是在林君玄叫出聲的同時,劍公子十指下,一根琴弦應聲而斷,斷裂的兩截弦絲高高翹起,在空中嗡嗡顫動。
  
  「公子?」林君玄大步走了過去,劍公子一向鎮定,古琴乃是他珍愛之物,如今連琴弦都斷了,足見其內心之亂。
  
  「嘀噠!」走入亭中,一聲輕微的聲響傳來,林君玄低頭看去,才發現劍公子食指已被琴弦割裂,一滴殷紅的血水從口子中滴落下來。
  
  「啊!你的手……」
  
  劍公子歎息一聲,回過神來,伸手一拂,那斷口便收住了。他的目光依舊望著前方茫茫的霧氣,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著這樣子的劍公子,林君玄覺得自已真的應該說些什麼了:「我對感情不是很瞭解。不過我知道,你若是喜歡她,便應該告訴她;若是擔心她,就應該去找她;若是恨她,便應該離開她,一味胡亂猜測,是沒有用的!」
  
  亭子中靜悄悄的,只餘冷風從亭柱間繞過的嗚嗚聲,巫山上細雨紛紛,劍公子沉默良久,慢慢抬起頭來,喃喃道:「巫山,是我和她第一次相見的地方……。」
  
  林君玄心中微震,知道自已終於猜對了。
  
  「……我們本來是約定在炎城的香風客棧見面,她說一定會來,但我等了很久……」
  
  林君玄默然,他只能聽著,此時此刻,做為一個聽客是他所能盡的最大努力。林君玄雖然想幫忙,但劍公子卻並沒有訴說下去的**。
  
  「呵呵,你還小,我跟你說這個什麼。」劍公子自嘲的笑笑,回過神
  
  光掠過林君玄手中的炭火,笑道:「你帶來了炭火,看你懷中的雪狐,都凍的發抖。」
  
  林君玄低頭看了眼,只見雪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劍公子,目中有種特別的神情。
  
  用火石點燃了木炭,當火苗升起的時侯,石亭中終於有了一絲暖意。二人一狐圍在炭火邊蹲下。
  
  「你的琴弦斷了……」林君玄指著劍公子的古琴道。
  
  「琴弦斷了,再換一根琴弦就是……」
  
  「換了琴弦還能展那種以琴音為劍的劍術嗎?」林君玄問道。
  
  劍公子嘴角露出一絲笑:「我喜歡這具古琴,並不只是因為它能施展音劍之術,而是因為用它的音質更加純粹罷了。如果可能,我並不希望用到我的劍術和琴音。只不過,有些時侯,一味的退讓和示弱,並不能達到效果,反倒是展現出絕強的能力更能震懾住敵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林君玄沒有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處世哲學,劍公子所說的,只是他的處世哲學罷了。
  
  「……她不會來了……,我們走吧!」也不知過多久,劍公子站起身來道。
  
  「嗯!」林君玄也站起身來,盆中的木炭已經燒盡了,也該走了。
  
  「兩位公子,回來了!」山下,車蹲在馬車上,在另一盆炭火上烤著火,遠遠的瞧見兩人從山下下來,立即從馬車上躍下來,高興的叫道:「兩位公子回來了,太好了!」
  
  「,大叔,辛苦你了。
  
  」
  
  「外面冷,再過不久,就是小雪了。兩位公子身子薄,還是早些進車廂吧。」車伕拉開車廂門葉,高興道。
  
  「錚!——」
  
  就在此時,巫山之巔,突然傳來一聲悠揚琴聲,琴聲流轉不定,在上空變幻飄移,聽到這記琴音,原本一隻腳已進踏進車廂的劍公子臉色一變。
  
  「君玄,你在車裡等我!」話聲一落,劍公子便抱著古琴撥地而起,眨眼間消失在巫山蒼茫的霧中。
  
  「錚!——」遠遠的,一道琴音從濃霧中飄下……
  
  「這,這……」馬車前,車伕睜大了眼睛,一手指著劍公子消失的方向,滿臉驚駭道。
  
  事起突然,林君玄也沒有時間跟車伕解釋,腳下一頓,飛速向著山巔而去。
  
  「啊嗚!~身後,雪狐從馬車廂裡跳了下去,閃電般的向林君玄追去……
  
  巫山上,大霧濛濛,根本看不到山巔,林君玄飛速向山巔奔去,天空中,兩道琴音此起彼伏,似乎以另一種方式在交談著。最開始響起的琴音如急風驟雨,透露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而劍公子的琴音則時緩時急,似乎在急聲辨解著什麼。
  
  「不要過來!——」突然之間,所有的琴聲停歇,遠遠的一聲嬌叱從山頂傳來。茫茫的霧氣完全隔阻了視線,林君玄辨認了一下方向,加速向山巔奔去。
  
  「快點,快點……」林君玄咬牙,快速向山巔跑去。巫山上,道路崎嶇,儘管隔得不遠,但跑起來卻遠不是那麼回事。
  
  巫山上風聲大作,隱隱可以聽到一個女子和劍公子交錯在一起的聲音,那女子的聲音冰若冰霜,劍公子只是一個勁的辨解著什麼……
  
  當林君玄跑到離山巔不遠的地方時,終於見到那名女子,烏黑如墨般的青絲從頭頂洩下,她穿著一襲淡綠輕紗,輕紗下身影妙曼,若隱若現。她的臉上蒙了一塊紗巾,讓人看不清面目,只是從那細膩的眉角可以看出,這女子必然長得極美。
  
  只是此刻,這女子手中抓著一把劍對著劍公子,長長的黑睫毛上沾著淚珠,哀惋中帶著憤怒。在她的對面,劍公子身體微微前傾,嘴唇一張一翕,似乎在向她解釋著什麼。女子只是不信的搖頭,眼中一片淚痕。
  
  巫山上的風向變幻不定,林君玄站在逆風的位置,只隱隱約約聽到一陣時斷時續的句子:「……玉落……才知道,……上一輩……不是……我們……錯……,……機會……」
  
  劍公子臉色蒼白,他一直試圖著接近女子,但那女子只是不停的搖頭,一邊拿劍逼著劍公子,一邊後退。
  
  「不要過來!……」當退無可退時,女子突然大喝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悲慟和憤怒。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戀人嗎?」林君玄也被眼前的情景弄迷糊了,這女子顯然應該就是劍公子牽扯的人,只是兩個人之間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突然撥劍相向。



第六卷 誅仙 第十九章 萬化宗

  「……玉落,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一次機會吧……」山巔風向一轉,林君玄終於聽到劍公子一句完整的話。劍公子這句話一落,林君玄看到那大約名字叫『玉落』的女子手中的長劍低垂,劍公子趁勢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子。女子低下了頭,劍公子低聲說著什麼。
  
  「啊嗚!」看到眼前的情景,林君玄剛鬆了口氣,便見到腳邊傳來一聲叫喚,雪狐站直身子,看著山巔發出歡快的聲音,似乎也高興見到兩人和好。
  
  「小傢伙!」林君玄笑了笑,蹲下身,想去摸雪狐的頭,誰知雪狐頭一偏,突然跳開了,以一種古怪的神色看著他,林君玄沒想到雪狐會躲開,見狀愣了一下。
  
  「以後,你我再沒有瓜葛,我們再不用見面了!」正想著,耳中突然傳來一聲嬌叱,林君玄急忙扭頭看去,只見那綠裙女子突然一把推開劍公子,自山巔騰空而起,消失在茫茫雲海之中,懸崖邊,劍公子面色蒼白,如遭重擊。
  
  劍公子站在崖一動不動,林君玄便和雪狐在不遠處等著。時間慢慢過去,不一會兒天就暗了。
  
  到半夜時分,林君玄正坐巫山上,入神調息的時侯,一陣腳步傳入耳中。林君玄轉過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走吧!」劍公子聲音非常平淡,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林君玄擔憂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劍公子夾起林君玄和雪狐,如疾星般從崖上落下,消失在黑夜中……
  
  二人一狐在半夜時分到了巫山鎮上,劍公子變得沉默了許多,他似乎完全忘記了當日在巫山之巔發生的事,每日縱情於山水,焚香彈琴,遊山玩水,偶爾會指點一下林君玄的道法。
  
  得劍公子點。林君玄地修為也是突飛猛進四天地時間。便已完全由『精氣』轉化為了『劍氣』!
  
  「嗤!」客房中。林君盤坐在床塌上。一指點出。一道乳白色劍氣破空而出。射在床前木桌上地燈芯上只聽『噗』地一聲。燈火應聲而滅。
  
  「你地劍氣只能是剛剛完成第一步。由『精氣』轉變為『劍氣』。你才剛剛開始。以你現在地能力。接氣期基本上少有能與你匹敵。不過這也難說。在戰鬥經驗和技巧方面。你近乎一片空白。道法比拚。這兩點也是很重要地。
  
  」黑暗中。傳來劍公子地聲音『卡』地一聲。一點火光冒起。燈芯又點燃了。
  
  「這倒未必。我雖然只有十二歲。但戰鬥經驗可並不欠缺。」林君玄心中想道。
  
  「……以你現在地修為。再過不久。就可以『結丹』。萬事開頭難。到了結丹期。以你地悟性展就會很快了。」
  
  「請問怎麼樣才可以結丹?」林君玄一直感覺自已的『精氣』似乎達到極限,但卻一直沒有結丹的跡像。
  
  「『結丹』說起來很簡單,當你的『精氣』飽和到極點的時侯,就會壓縮成一顆金丹。不過,這只是理論而已正要結丹,除了『精氣』達到飽和需要靠你的意念與意志。道門中,關於『結丹』一直都有一句心訣,即『氣與意合意與氣通,意氣返源,凝氣化丹』!——你若是修習劍道,以你體內的『精氣』渾厚度已經足夠結丹了,但現在你即然轉修了『劍道』,恐怕還需要幾個月,等你劍氣渾厚了,才能結成『劍丹』。」
  
  「劍丹?」林君玄詫然,他只聽過金丹,還沒聽過劍丹。
  
  「其他道術體系的結的丹,稱為『金丹』,我們稱之為『劍丹』!劍丹與『金丹』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金丹』的核心是精血,而『劍丹』中則含有一個劍者心中的最純粹的劍意。達不到這一步,結成的不過是『金丹』罷了!」劍公子淡然道。
  
  「『劍意』……」林君玄心中喃喃自語道,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已的劍意應該是怎麼樣的,更別說『劍丹』了。
  
  「這幾天,聽說在人在『哀牢山』的毒龍潭中發現了一朵千年黑蓮,『千年黑蓮』有一隻八百年的毒蟾蜍守護,如今『千年黑蓮』快要結實了,許多修道人都趕往哀牢山了,這幾天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吧。」
  
  「公子想奪那千年黑蓮的蓮實?」林君玄道。
  
  劍公子搖了搖頭:「我對修道界的種種爭奪從來不敢興趣,每日爾虞我詐,所有存在的目的都只是長生,反倒是忘了本來的初衷。那『千年黑蓮』的蓮實據說能幫助修道者從金丹期一品提升到九品,不過大部分人都不會在金丹期使用這種蓮實。『千年黑蓮』的『蓮實』最佳的使用時間,是從『金丹
  
  提升到『龍虎期』,將體內的『精氣』轉化為『氳>這一次『千年黑蓮』結實,必然有許多平時隱而不出的『金丹九品』高手趕往哀牢山,奪取千年黑蓮。」
  
  「這樣的盛會,誰想一個人獨吞,很容易招致其他人的聯合攻擊。我雖然劍道修至九品,憑借『戮仙劍』的威力,足以對抗『龍虎期』的高手。但這樣高手雲集的場合,若被其他人圍攻,也是個死字!——這次帶你去只是讓你感受到一下修道界的這種氛圍,並非沖那『千年蓮實』而去的。去完哀牢山,我就送你回方寸山吧……」
  
  林君玄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好的。」劍公子雖然極力掩飾,但林君玄還是看了出來,他內心一直很沉浸在感情的創痛上。當一個人感情上受傷的時侯,女人或許會找個人傾訴,而男人,更多的是希望有些時間,一人獨處,靜靜的想一想,挨過這段時間。
  
  ……
  
  三天後,小雪,細若櫻花瓣的雪片從空中如梭而落,草尖,樹葉,地面都薄上了一層薄薄的雪霜。近傍晚時分,一輛馬車通到哀牢山下。
  
  「到了,我們下去吧。」
  
  拿了幾塊碎銀髮了車伕,劍公子帶著林君玄向哀牢山而去。哀牢山下,早已是馬車如海,各色衣著的人裹緊了衣服,在雪片中向前方哀牢山而去。哀牢山遠看如一隻蝙蝠張開雙翅屹立在天地之間,兩片『蝠翼』狀的山體之間,黑霧滾滾,直通天際,在山體邊緣,隱約可以見到許多細小的人影在上方走動。
  
  「那黑霧是什麼?」一邊往前,林君玄一邊指著山體上方,大片滾滾的黑霧道。
  
  「那是毒氣,都從毒龍潭飄出來的。毒龍潭可說是天地至陰至濁之地,聚集了大量毒物。潭中毒物太多,每日毒水揮發便成了那滾滾的黑霧。金丹五品以下的高手,沾之即死。九品的高手勉強能抗住毒霧,但時間不能持久。至於潭水,就算金丹九品高手也沾不了。」
  
  「這潭水這麼,就沒有邪道高手來取這毒水嗎?」
  
  劍公子古怪的看了一林君玄,說道:「是個好主意。不過沒什麼東西,能盛得了這毒水。不管是金屬,還是木盆,還是瓦罐!這水至毒,據說就算是天人期的高手,頭頂的華光被這毒水一澆,也能廢了幾十年修為!」
  
  林君玄聞咋舌不已。
  
  「走吧。
  
  」
  
  通往哀牢山的路上,各門各派的修道者密密麻麻。能從金丹九品直接提升到『龍虎期』修為的『千年蓮實』,對所有門派來說都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觀天派的師兄們,貧道有禮了。」
  
  「好說好說,清令師兄你們來了。」
  
  一路上,各門各派的人打著招呼。劍公子一邊領著林君玄向哀牢山上行去,一邊對他講解道:「那邊戴天歧冠的一律都是『觀天派』的修士,他們宗派的服飾都是戴歧天高冠,著素衣白袍,很容易辨認,這一點,你師父應該跟你說過吧。」
  
  「沒有,我被烏鴉擄走的時侯,事起倉促,宗中還沒給我講解江湖上的事。」林君玄道。
  
  「沒聽過也沒關係,記著就是。剛剛和觀天派打招呼的是清微派的弟子,他們這一派的弟子,手中統統都拿一塊方形玉碟。清微派在道門中,實力和你們『方寸宗』幾乎不相上下,門派最高典籍是《清微道德真經》,至於觀天派,他們門派最高的是《天地萬象經》,至於你們方寸宗,最高的典籍就是《方寸經》了。這種鎮派絕學,一般是掌門以及內定為繼續門派掌門大權的人才會修習,一般很少會在江湖上出現!」
  
  這種門派佚事林君玄幾乎一無所知,如今難得見得這麼多各門各派的人,又有劍公子講解,便用心一一記住。
  
  「看到那邊皮膚異常白晢,寶帶輕裘彷彿年輕公子哥一樣的幾個人嗎?他們是邪派『萬化宗』的人,實際年齡在四十以前。在邪派,『天狼宗』是第一大派,但邪道門派,最不能招惹的並不是這一派,而是『萬化宗』。萬化宗一本《天地萬化經》,可謂是修道界第一邪道功法。這一派的功法講究盜天、地、人、萬物之靈氣,以為已用。修道者一旦被『萬化宗』的門人擒住,必被盜去『金丹』,下場慘不忍毒。」
  
  「哦,是哪位道兄在談論我們『萬化宗』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貌視二十左右,皮膚光滑如玉的美男子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30 02:37 AM

第二十章 哀牢山


“不知這位道兄如何稱呼啊?”那臉如冠玉的男子眯著眼,眼中一片陰冷,在這男子的身後,還有三個穿著一模一樣的美男子不聲不息的跟在他身後,目光同樣陰冷。

    “莫惹,莫惹的‘莫’,莫惹的‘惹’,”劍公子負手而立,冷冷的盯著四人。

    聲音一落,一片冷寂,那男子一言不發,眯著眼,臉上陰晴不定,片刻,突然冷笑道︰“好,好!兄台果然好本事,連我‘萬化宗‘都入不得兄台的法眼。哼……”

    聲音一頓,那男子突然低頭看著林君玄,伸出一只手作勢要摸林君玄的頭,一邊微笑道︰“這位小兄弟生的可真是俊俏啊……”

    林君玄見狀臉_大變,沒想到這萬化宗的人居然一下把主意打到了自已身上。他此時能力太低,心中不由大恨。腳下一退,便欲躲開這男子伸過來的手。林君玄退得快,這只手伸的更快,眼看就要搭在林君玄頭上……

    “啪!”

    一只大袖在身前舒展,大中,一只白皙而修長的手掌擋在林君玄頭頂,抓住了那人伸過來的手掌,正是劍公子在千鈞一發之際攔住了那只手掌。

    “‘萬化宗’什麼侯已經墮落到只會欺負一個小孩了?”劍公子握住那男子的手掌,語聲淡漠道。

    劍公子抓住他手掌的剎那,那美子不驚反喜︰“我正要與道兄親近、親近兄道法高妙,連我‘萬化宗’都入不了法眼,正要討教、討教。”聲音一落,林君玄看到男子的手掌突然一亮變得透明起來,皮膚下隱見骨骼的脈絡。一絲絲如絮的黑煙如在水中擴展一般,布滿男子的整個手掌,向著劍公子的手掌蔓延去。

    周圍地修道士看到男變得通透地手掌都是驚呼一聲。如見蛇蠍般。紛紛退避開去。

    “好說說。我這里正好有一份小禮物送給兄台。”劍公子神色不驚不淡。食指一動道凝如實質地劍氣破體而出。沒入那男子地體內。

    “嗯哼!”

    寶帶裘地美男子悶哼一聲。霍地彈開劍公子地手掌。連連後退。他身後另外幾名男子見狀臉色微變。就要上前來。卻被他雙手攔下。

    “閣下好道法。以後有機會。我‘萬化宗’再登門討教。”那男子伸開一只手。讓出道路︰“閣下請!”

    劍公子然一笑牽著林君玄踏步而上。

    待兩人上去後,一名俊美的男子突然出聲道︰“大師兄什麼不讓我們出手?”

    為首的男子沒有出聲,他閉著眼上顯出一絲輕微痛苦的神色,突然手指一彈一道通明劍氣破空而出,沒入地下,射出一個小孔來。

    “啊!”身後三人見狀色變,‘萬化宗’以盜盡天地萬物元氣為根本,只要進了體內,基本沒有什麼‘氣’是吸收不掉的。這也並非絕對的,比如說劍氣。

    “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正宗的劍道傳人出現,”彈氣逼出,男子舒坦了許多了,呼了一口氣,道︰“我們現在修練的‘萬化經’火侯還不深,等我達到金丹九品的時侯,再來找這人試試。”

    “劍道傳人……”三人抬頭望向劍公子的消失的方向,哪還找得到他。天下萬道修練法門中,以劍道正宗修練出的‘劍氣‘最為凌利,牢穩,也是唯一一種萬化經很難吸動的‘氣’。

    “此人以前從未出現過,以後,我們哪里去找他?”一個問道。

    “不急,”被稱為‘大師兄’的男子眯起眼楮︰“他身邊不是有個少年嗎?身邊還帶著一個兩條尾巴的狐妖,以後著門下弟子留下一個身邊帶著狐妖的少年就行了。

    ”

    “還是師兄厲害……”

    ……

    半山道,密集的人群中。林君玄和劍公子而行。

    “剛剛那萬化宗的修道者為什麼松開了手?”林君玄道。

    “我的劍氣非常純粹,他這種境界的‘萬化經’根本吸不動。”

    林君玄敏銳的感覺到劍公子話中的另一重意思︰“也就是說,就算是純粹的‘劍氣’,‘萬化經’也還是可以吸納為已有的?”

    “嗯,”劍公子微微頷首,低聲道︰“換了‘萬化宗’的掌門在此,我根本不會和他握手。‘萬化宗’能位列邪道第二大門派,連‘天狼宗’都忌憚三分,就是因為一本‘萬化經’,但據說除了‘萬化宗’掌門以及宗內一些長老外,其他人都學的不全。所以很難完全發揮出‘萬化

    威力。”

    ……

    哀牢山巔,人山人海,各派人盤膝而立,許多人甚至帶了好幾天的飲食,似乎為在這里等‘千年黑蓮’結實作長久打算。林君玄插人進縫,終于能把頭湊到崖邊,看看這毒龍潭。

    山巔很窄,只容五人盤坐,再往幾步,便是一片數千丈的懸崖峭壁,懸崖峭壁上光禿禿的,連根蔓生植物都沒有。由上往下看去,只見這片峭臂通體烏黑,似乎附著很厚的一層煙灰,千丈高的懸崖底部,便是一座巨大的黑色深潭,遠望去,只見那黑色深潭像龍首一般,有角有須。那滾滾的黑煙便是從這深潭的中心升起來的。

    “這大約便是毒龍潭吧。”林君玄看了一眼,心中想道。在毒龍潭邊沿,隱約可見一些巨大的蜥蜴類爬行動物從潭里探出半個身子來,趴在岸邊休息。其他還有一些千奇百怪的動物,這些動物大部分都是黑色,也有一些紅色的,顯然都是劇毒。

    “這毒龍潭有劇毒,周圍寸草不生,也不知道這些毒物吃的什麼?莫非都成了妖,會吸納天地元氣了?”林君玄心中思忖道。

    “為了這‘千年黑’基本上各門各派的人都來了,你不去找找你師門的人嗎?”身後傳來劍公子的聲音。

    “山上人太多,而且天也暗還是算了。反正,過不久也要回方寸山了。”林君玄道。

    “你自已做主。——‘千年黑蓮’對于‘龍虎期’以下的高手來說,擁有無窮的吸引力。這段時間,哀勞山絕對是個旋渦中心,弄不好,有大殺戮。我們還是距離退到山下吧。這種修道界的斗爭,還是隔遠一點看好。”劍公子掃了一眼哀勞山上人山人海的樣子,說道。

    “幾個月前,在山上,我記得那修道系道法的人說過,你是金丹九品的修為,這‘千年黑蓮’能將金丹九品者直接提升為‘龍虎期’,你不想去試一試嗎?”林君玄回頭問道。

    劍公子笑了笑,道︰“不了。對修練本來就不大感興趣。達到金丹九品,足以自保也就夠了。至于那‘千年黑蓮’的‘蓮實’,這種東西看上它的絕對不止一個兩個,只要是聽得到,趕得及,以及有心的人,不管是門派的也罷,自由慣了的高手也罷,都會聚集過來。所謂天下如海,臥虎藏龍。這次保不準會有什麼厲害的人物來,我是不準備趟這趟渾水了。”

    林君玄感覺得出來,他還是沒有從感的創傷中走出來。他笑的時侯,或許自已以為很正常,但在林君玄眼中看起來很勉強。雖然有心問一問那個女子倒底是誰,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在巫山上兩人又說了什麼,但林君玄還是忍住了。劍公子此時需要的是,不是揭開傷口撒一把鹽,而是安靜的一人獨處,如狼一般,默默的舔著傷口。

    “我們。”

    天地間小雪紛飛,沿著蜿蜒的山道下來,只見依舊有修道士絡繹不絕的從山下趕往山巔。劍公子看到這些往上山趕去,暗自搖頭不已。寶物只有一人能得,其他人勢必總要為自已的貪婪付出些代價。

    “君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乍然在這偏僻的哀牢山聽到人叫出自已的名字,林君玄也是吃了一驚,霍然抬頭,只見要君玄一道熟悉的人影遠遠的看著自已,臉上滿是驚喜。

    “松鶴師伯!”林君玄大喜過望,大步奔了過去。身後,劍公子負手而立,臉上露出了微笑,雪狐怔了怔,回頭看了看劍公子,又看了眼林君玄,身子一竄,也跟了過去。

    松鶴一把抱住了林君玄,一臉激動︰“君玄,你去了哪里,我跟師父、還有其他師叔、師伯都一頓好找。當初烏鴉說把你擄往了臨安城,你師父為了找你,獨身一人闖入臨安城,和邪道中人起了沖突,最後還和邪念宗宗主‘蒼應龍’交上了手……”

    “啊!師父怎麼樣了?”林君玄抬起頭,問道。邪念宗宗主蒼應龍他是記得的,他手中有一具幾千年前天人期高手身體煉成的法器,‘邪月’,就算紫衣侯也得使出最強絕學才勉強打敗他。

    “你師父當年行走天下號稱‘咫掌遮天’,可見其凶狠霸道,蒼應龍雖然強,但還不是你師父的對手。以半招之差,落敗而逃。對了,你還沒說,你怎麼出現在這里的呢?”松鶴道。


第二十一章 千年黑蓮(一)


    “是劍公子救的人。,林君玄回過身。望向劍公子。

    “原來這位就是劍公子。”松鶴大步走過去。連聲道︰“公子氣度不凡。有人龍之姿。果是人中龍鳳在下松鶴。添為方寸宗中“松”輩弟子。多謝公子救下派弟。”

    “道長客氣。”劍公子拱拱手。“令徒也是有緣。八年前。臨安城中曾與他有一面之緣。這次救他。也是運氣使然。”

    “臨安城……”松若有所思。林君玄出自臨安城。他還是知道的︰“原來如此。不管怎樣。松鶴替方寸宗中謝過劍`子……”

    兩人在另一邊著。這邊。一眾弟子都圍在雪狐邊。

    “這是條尾雪狐。應該學會吐納氣了……”為林君玄師父松隅的緣故。方寸宗上下對于狐狸幾乎都有種特殊的情。如今見松隅弟子林君玄身邊再跟一條狐狸。心中不禁有種奇異的感覺。

    “師弟。這是你的物?”一名隨著松出的弟子問道。

    “這不是我的寵物。與我投緣。若是什麼時侯它想走了。都可以走。”林君玄淡然道。被一群注視著。雪狐有些懼。縮到了林君玄腳後。

    “這麼說。它就不是你的了!”一個音突然從人群中傳來。林君玄目光一冷。循聲望去。只見一位比已高上兩個頭的方寸宗弟子越眾而出。擠到自已面前︰“即然不是你的。那就由我捉回方寸宗養!”

    “你是誰?”林君玄冷冷的看著他。

    “哼。我入山比你早。則你的師兄。所謂兄如父。你當以父禮見我。我師父是松蜒。這麼說你肯定不知道。不過我師祖方霄你應該知道吧。”這名方寸宗弟子昂著頭以一種不屑的姿勢俯視著林君玄。林君玄的事情。他早已從師父口的知。在他看來。他確實有資格渺視林君玄。不說別的。就憑他比林君玄早進內宗時間早。就憑他已經修成金丹一品。

    三位師祖早已將“林君玄”的名字通所有弟子。直接言明若有機會。盡管羞辱松隅的這弟子。盡可能的打壓他。

    “長兄如父。以父禮見你……”林君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砰!”一只拳頭重重的砸在了這方霄的徒孫腹部林君玄修練了劍道。力量大的很。一拳出手。又是一肘砸他背上︰“這就是給你的禮!”

    這名弟子雖然是金丹期的修為。但那是道術上的。他的力量雖然也大但哪里大過林君玄。頭剛抬起。又被砸在了頸。頭腦一昏就倒了下去。

    論道法。林君玄沒'過。可是還不是他的對手。但論純粹的**戰斗的經驗。十個這樣的方寸宗弟子都不夠看。林君玄甚至根本沒廢什麼力。幾下疾若迅雷的拳肘相擊。便輕松的將他解決了。

    “你!——”其他寸宗弟子驚不已。這幾下變生腋肘眾人根本預料不及。不遠處。松鶴正與劍公子交談。聽到驚呼聲回過頭來。看到倒下的弟子眉頭微皺︰“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師伯。林君玄以下犯上。無緣無故對師兄拳腳相加。將他打昏。”一名平時和那弟子要好的方寸弟子道。

    “是的。事情就是這樣。師伯同門之間禁止互林君玄他是犯了規矩!”另一人。

    “真的是這樣嗎?”松隅目光一眼。看到他目光的方寸宗弟子紛紛避開眼光有些弟子雖有些說。但方圓方霄正三人在宗中的'短那是出了名的。若是冒然和進去。只怕會為宗中長輩帶來麻煩。

    “師伯。我們沒有注意。”一名弟子道。松鶴心中暗自嘆息。方圓方霄。正三人在方寸宗內開枝散葉。門下弟子很多。這次來往哀牢山。他只是為輔。為首之人卻是方圓等人的弟子。月天。在松隅隱退蒼松後。此人一直被認為是方寸宗中第一高手。

    林君玄出手對付師兄。確實破壞了宗中規矩。若是讓月天來處理。只怕結果不會很好。

    “啊嗚!”一聲憤的低嗚聲從林君玄腳下傳來。眾人低頭看時。只見那只雪狐又探出頭來。人立而起。著眾人。從這里雪狐眼中。眾人居然感受到一種鄙。一個個心中大受剌激。

    突然——

    “師伯。這件事情。罪不是林君玄。而是師兄試圖奪取他的寵物。另外還出言污辱。林君這才出手反抗的!”聲落。人群中。一個臉色冷漠的弟子走了出來。站到眾人身前。

    “李軒楓!——”一名親近方正方霄等人的

    弟子喝道。

    李軒楓神色絲毫不為所動。回頭漠的看了一眼出聲的方寸宗弟子。李軒楓的聲音波不驚︰“我只是說出事實!”

    林君玄詫異的看了一眼李軒楓。蒼松苑中時。兩人有過一次交集。但並沒說過話。也沒什麼交情。林君沒想到他會為自已說話。

    “師伯。對。我記來了。卻實兄出言辱及君玄師弟在先。”一有人出頭。其他也有些性子秉直的人開口道。

    “原來如此。不過。”松鶴臉色一厲︰“君玄。他是你師兄。即使有不對的的方。你也不應該出手。”

    “是。師伯。”松鶴這一出口。林君玄就知道沒事。一邊順著他的話道。

    “知錯就。這次帶你們出來主要是增長一些江湖見識。其他事情暫且壓下。等返回宗中後。再關你的禁閉!”松鶴聲音雖厲。不過大家也知道。松鶴與松隅在宗中關系最好。他這麼說。基本上是沒什麼事了。

    松鶴蹲下身。在那頭部搗鼓了一陣。他便悠悠醒轉了。

    “師伯。我這是怎了?”那迷糊糊道。

    “沒什麼。你跌了一跤。起。”說罷。松鶴回過頭。拱了拱手︰“劍公子。門中私斗。倒是讓你見笑了。”

    劍公子淡然一笑。什麼也沒說。

    一行人席的而坐。松鶴分了帶來了糧。眾人便吃了起來。山道旁邊。除了他們外。還有其他準備坐壁上觀。同時試試運氣的修道士。也解了干糧。慢慢起來。

    “君玄。這次宗內領隊的是方圓的弟月天。便是我。也受他節制。你這幾日千萬要小心些。不要讓他抓住把柄。”吃飯的時侯。松隅把林君玄叫過一邊。小聲道。

    “月天……”林君想了起來。那天在靈台殿內。月天就曾出現過。

    “師伯。他人呢?”

    “他去了哀牢山巔。奪取那“千年黑蓮”。”松隅道。

    “他還沒有達到龍虎期?”林君玄詫異道。在他印象中。能和師父叫板的人。就算道術差些。也應該不會差上太多。

    松隅搖了搖頭︰“進入龍虎期的時間比你師父還要早。他想奪這“千年黑不是為了“蓮實”。而是為了蓮花瓣!”

    “蓮花瓣?”在林君玄想來。“蓮實”怎麼著也應該比花瓣珍貴才是。

    ““千年黑蓮的“蓮實”不過是一時的精華所結。但那黑蓮的花辨。卻歷經千年而不敗。就是說在毒龍潭中醞育了千年。蓮花向來出泥而不染。這毒龍乃是天的劇毒之物集結所在。按道理所有東西都應有毒。但天的造物的玄奇不是凡人可以想像。那千年黑蓮的花瓣。每一瓣吞食後。都能極大的增長精神力。這一點。對于想從龍虎期踏入“天人”期的高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松隅緩緩說道︰“師父因為你師娘的原因。看起來比月天年齡要大但真實情況是。月天駐顏有術。他其實比你師父還要大十多歲。不管是當年出世。還是如今在宗中。月天都一直被你父壓著。這次來哀牢山。他也是想借這千年黑蓮的蓮葉沖破瓶頸。一舉踏入“天人”境界!”

    林君玄聞言臉色也是微變︰“以他龍虎期的修為。要奪取“千年黑蓮”豈非很容易。若是他突破天人期。正方圓方霄三人在宗中的勢力豈非更大?”

    松隅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不是這麼說的。知道“千年黑蓮”花瓣作用的不多。但也不少。除了金丹品的高手。也保不準有其他高手來奪這“千年黑蓮”。畢竟奪了“蓮實”。對各派來說。就是多了一個“龍期”的高手。

    這對于增強門派實力是非常重要的!”

    君玄不語。

    就在這里。哀牢山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千年黑蓮”的“結實”了!!”

    “哄!”

    從哀牢山山上到山下。人群呼的炸開了。無數人影撥空而起。向山巔掠去。而山巔。許多人則從崖巔躍向。向那毒龍潭中躍去。

    與此同時。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在整個哀牢山擴展開來。聞者只覺神清氣爽。心神牢固許。身畔。劍公子站起身來。望著山。喃然道︰“為財死。鳥為食亡今夜又不知有多少人要身隕于此了!”

    似乎是回應他的話一樣。哀牢山深潭中。猛然來一聲慘叫。

    “啊!——”

    聲音如箭。撕破蒼穹。直入青冥深處……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31 12:31 AM

第二十二章 千年黑蓮(二)


淒厲的慘叫聲根本無法阻止躁動的人群,相反,就如同催化劑一樣,讓無數聚集在哀老山的修道者變得更加狂暴了。人形匯集如一股股水流,向哀牢山頂倒流而去。林君玄等人身旁,原本密集的人群,眨眼間變得空曠起來。

    天空,山頂,山坡,山下……全是修道士,各種或興奮,或激動、或絕望的叫聲匯集一片,正邪各派,以及獨來獨往的修道士們如魚群交錯在一起,已經別不出原來屬于哪個門派了。各色的道術光華在空中交織著,落向哀牢山下的深淵,山頂,已變化一個混亂的中心……

    “師伯,我們要不要去山頂看一看?”松鶴身畔,一名方寸宗內宗的弟子興奮道。

    “要想參加這場‘年黑蓮’的爭奪,你們還遠不夠資格,冒然摻和進去,只會徒然丟了性命。”松鶴神色嚴肅道。

    “可是師伯,我只是在空中一看而已,並不參與!”那弟子仍堅持道。

    “這里集結了麼多人,即便在這里,即便站在山腳都有可能受到波及,何況空中,趕緊打消了你心中的這個念頭吧。”松鶴輕斥道,那名弟子以不為意的呶了呶嘴,扭過頭去。松鶴只是他們名義上的長輩,根本管不到他們。

    “資質不夠,百年都未必進得了龍期。一枚‘千年黑蓮’的蓮實卻完全能夠忽視資質的差距,直接將一名金丹高手送入‘龍虎期’,天地造化之神奇莫過于此,也怪不得這麼多人為之瘋狂了!”劍公子負手而立,望著哀牢山漫天飛舞的細小黑影,淡然道。

    “正如公子所說~為食亡,若非功力不夠,或許我也想爭一爭’,”松鶴望著上方笑道。

    “呵。這就是道長讓在下佩服地地方。若是大家都有道長這種自知、自明。今天哀牢山就不會有這麼多人了子道。

    不遠處。君玄和雪狐站在山腳。抬頭望著山頂。山巔。人影攢動處都是縱橫交錯地道術光華。

    “謝謝。”林君玄望著山頂。淡然道。

    “不用謝我。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如果是你先動手。我也會說。”身畔兩尺之距。一臉冷漠地李軒楓同樣望著山頂然道。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

    說罷兩人都沉默下來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兩人回頭時只見上空三道身影撥空而起。眨眼間便沒入了上方密集地觀戰人群之中。

    “師伯!——”一名弟子指著上方呼道。

    松鶴回頭掃了一眼,立即發現月天的幾名弟子已不見蹤影了,眉頭微皺,道︰“知道了,由他們去就是了!”半空中想漁翁得利的人同樣密密麻麻,哪里去找他們。

    “呱!——”

    黑夜中,突然傳來一陣雷鳴般的蛙鳴聲,蛙聲一起,一道巨大的黑色水柱從山下騰空而起,半空中,正懸浮在空中的十多名修道者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化成了一堆腐水,融入了毒龍潭中。

    “千年~>出來了!”山頂,傳來一聲驚懼的吼聲,剎那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哀牢山下毒龍潭。

    “呼!”

    蛙鳴聲剛歇,哀牢山下突然發出一股極大的吸力,大股的氣流卷著十多名道基不深的修道士向山下墜去。

    “啊!——”慘叫聲剛起,便戛然而止,林君玄完全可以想像這些人被~蜍的吸入毒龍潭中,化為一片黃水的樣子。

    “天地靈物,都有異獸守護。越是奇異的東西,守護它的異獸便越強大。這活了千年的毒~>,不但可以吸納潭底的毒汁,用來攻擊,還可以發出強大的吸力。——這才剛開始就死了這麼多人,待會兒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林君玄心中默默道。

    “那毒物要吞食‘千年黑蓮’了,快出手攻擊它,別讓它吞了‘蓮食’!”人群中,一人高呼道。

    一聽千年蟾蜍要吞了‘千年黑蓮’的蓮實,哀牢山上的修道士頓時大受剌激,也顧不得蟾蜍妖的厲害,一個個從空中撲下,口中厲嘯著,各式道術光華轟向了‘千年蟾蜍’!

    “轟!”“轟!”“轟!”

    只聽得哀牢山下爆炸連連,林君玄看不到那邊的情況,不過聽聲音也可以想像那壯觀的一幕。

    “呱!——”

    暴炸聲剛歇,蛙鳴聲又起,山體的另一側,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這千年蟾蜍妖在毒龍潭里泡了近千年,銅皮鐵骨,沒那麼容易死,這樣的攻擊,最多也就是轉移一下它的注意力罷了,”劍公子漠然的望著山巔,一身白袍獵獵作響,他的聲音波瀾不驚,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仿佛山崖另一邊死的是一只狗一樣。

    哀牢山下,喝斥聲不絕于耳,毒蟾蜍的凶悍根本無法嚇阻這些修道士。

    “劍道同門何在,先讓劍道同門運飛劍切下‘千年黑蓮’!”山巔中,又是一聲震天大喝,眾人恍然,一個個跟著叫道︰“先讓劍道同門上來!”

    山腳,聽到那聲大喝,劍公子瞳孔一縮,目光如閃,

    搜過哀牢山。

    “總算有個聰明人了……”劍公子冷笑一聲︰“這次哀牢山奪取‘千年黑蓮’只怕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那是月天師兄的聲音……”松鶴沒有說話,聽到那叫聲時,他心中猛的跳動了一下。毒龍潭劇毒無比,除了毒龍潭中的毒物外,其他東西沾之即死。人若飛過去采摘,只要沾上一滴,基本上就是死了。用飛劍,比人要靈活多了,而且即便被毒水腐化了也無所謂的,再練一柄就是。

    “呱!——”

    蛙鳴聲再起牢山上空種道術依舊不散,其中,隱見一柄柄飛劍挪移變化。毒~>到底靈智未開,被道術一攻擊得大叫,也不去吞吃‘千年蓮實’了,轉而去攻擊這些修道者。

    “快點用飛劍割下千年黑蓮!……”

    “不好,毒龍潭上的霧氣對劍腐蝕性太大……我的飛劍!——”

    “攻擊那~>,讓它吞了‘千年蓮實’!……”

    “快!——換一個練飛劍的上……”

    ……

    山下叱喝聲不絕于耳,各種聲音交織成一片高的半空中,許多修道士全神貫注的看著前方,偶爾交頭接耳,談論著什麼。

    黑暗中,沒有人注意到,一名男子躬著身走到了劍公子身邊人剛走到劍公子身邊,他心中立即便生了警惕冷的看著他。

    “劍子?”那人聲音有些嘶啞,低低道。

    “是我是誰?”劍公子冷冷的盯著這名詭異的男子。

    “剛剛在山下,有我托我把這個交給公子。”那人依舊側對著公子罷,探手入懷,不一會兒取出一封四四方方的灰色信函。

    劍公子本來目光還有些警惕之色,目光掠過封函表面一行娟秀的字體,臉色頓時一變,霍的接了過來。那男子將信函遞到劍公子手中,便又默默的向山下走去。

    “啊嗚!”一聲低嗚聲從腳下傳來,林君玄低頭看時,只見雪狐一只腿了踫自已的腿,嘴巴指著身旁,目中有一絲擔憂的神色。林君玄心中一動,瞬著雪狐目光看去,便看到劍公子低著頭,正看著一封信函。他臉色有些潮紅,握著信函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似乎很激動。

    “發生什麼了?”林君玄走過去,低聲道。

    劍公子深吸了口氣,臉色好多了。將信紙折好,收入懷中,劍公子扭頭看著林君玄,一臉鄭重道︰“我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君玄,你已經找到了師門中人。千里相送,終有一別,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以後有緣再見!”

    劍公子說完,灑然一笑,手捧古琴疾步向哀牢山西側的莽莽群山而去,他走得很急,一會兒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林君玄怔怔的看著劍公子消失在黑暗中,心中不知怎的有些空蕩蕩的。看著劍公子消失在黑暗,他感覺就像失去了一個親人。這些天這一起,林君玄早已把劍公子當成亦兄亦師般的存在。他救了自已,同時還傳了自已劍道法門……

    “千里相送,終有一別……,大哥,保重!”林君玄望著劍公子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劍公子剛剛消失在黑暗,哀牢山巔,異變突起……

    “一群廢物!”

    一個中氣十足,響若洪鐘的聲音從空中傳來,聲音未落,一塊巨大的青色岩石從天而降,夾著萬均之勢向毒龍潭中落去,青色岩石後,隱若可見一道霸氣凌然身影立于其上。

    “讓開,是凌雲魔君!”人群四散分開,那巨大青岩便呼嘯著落入毒龍潭中。

    “鏘!——”

    山底傳來一聲金鐵之聲,哀牢山下,凌雲魔君腳踩巨石,砸在潭底一只牛犢大的黑色大~蜍上,千年毒蟾‘呱’的痛叫一聲,被巨石生生壓入潭底。那凌雲魔君手一抄,便將‘千年黑蓮’抄入了手中,身子一旋,便化為一道流影撥空而起。

    “凌雲魔君!哪里走!——”哀牢山上,崖邊,半空中,二十余道身影破空而出,飛掠向從潭底撥空而起的‘凌雲魔君’,還沒靠近,一個個手掐道訣,一手揚起各式強大的道術破空而出。

    “天地萬化**!——”

    “一念斷生法!——”

    “蟄龍**!”

    一聲聲大喝聲中,各式道術盡數轟向了凌雲魔君,一時只見空中黑煙滾滾,紫龍穿梭。

    “哈哈哈……,你們這些正邪兩道的跳梁小丑,蜇伏一旁,想做那得利的漁翁,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都給我死開!”凌雲魔君哈哈大笑,一手伸過頭頂,低喝一聲︰“紅日東升,萬物朝拜!”

    眨眼間,一道血色的太陽浮現在他的手掌中,迸射出無盡的光芒。

    “去!——”

    凌雲魔君狂吼一聲,手掌一抖,頭頂的血色紅日猛的炸裂開來,無盡的紅光向四周幅射開來,光芒所至,所有道術紛紛被破。光華所至,一道道人影悶哼一聲,彈開去。

    就是此時,一道人影從哀牢山巔破空而出,化為一道流影,悄無聲息的向凌雲魔君掠去……


第二十三章 千年黑蓮(三)


那人影去若疾電,,松鶴猛然看到那道人影,心中一震,低呼道︰“月天師兄!”

    那由哀牢山巔,暴起而擊的人影正是方寸宗的月天。

    月天猶如鬼魅般出現在‘凌雲魔君’身下,一拳帶著紫色煙氣悄無聲息的印向半空中的凌雲魔君。

    “月天,你還要不要臉!”千均一發之際,凌雲魔君終于及時發現,怒吼一聲,身體一翻,頭下腳上,一掌擊出,兩人拳掌相擊,迸射出一片紫色光華。凌雲魔君悶哼一聲,飛退開去。

    “月天,你們方寸歹也是名門正宗,你也是個龍虎期的高手,居然使出這樣偷襲的手段!”凌雲怒吼道。

    “對付你,哪里用得著光明大。——‘千年黑蓮’他手中,一起對付他!”聲音一落,月天又攻向了凌雲魔君。四周,十余名‘九品金丹’高手再次圍攻過來……

    “呱!——”

    就在這里,一宏亮的叫聲傳來,一道黑影從崖下躍讓,四肢趴于地,體大如牛,兩只眼楮黃金一般,一閃一閃,卻是那只千年毒蟾。

    “呱!”

    一聲蛙鳴。那牛犢大地年毒蟾身子一頓。四肢猛然。‘呼’地撥地而起。疾若流星一般朝凌雲魔君和月天沖去。

    “轟!”

    林玄站在山腳。只見那巨蛙嘴一張。噴出一道皎如月亮般地圓球。那圓球帶著黃色地光暈仿若炮彈一樣朝兩大‘龍虎期’高手奔去。所過之處。虛空發出‘隆隆’地雷鳴之音。

    “好牲畜!”

    虛空中高手都是怒喝不已。月天、凌雲到對一拳。雙雙彈開。同進各自一拳向那千年蟾蜍轟去。其他高手也盡皆向這千年~&gt;攻來。

    “呱!”

    巨蛙身在空中又是一聲雷鳴般大叫汩的黑霧從皮膚下噴湧而出,眨眼間在空間形成一片黑色霧海,天地間小雪紛紛,一沒入那黑霧地帶,紛紛發出‘嗤嗤’的聲音。

    “有毒閃開!”一眾圍攻過來的高手又紛紛光開。就在這時,一條長長的軟舌從毒霧中閃電般伸了出來只一下就纏住了‘凌雲魔君’手中的‘千年黑蓮’,軟舌一抽,便用力朝嘴里收去。

    “牲畜敢爾!”凌雲魔君沒想到這千年毒蟾還有這一招,握住‘千年黑蓮’的手用力一收,另一只手發出一片紫氣向千年毒蟾的軟舌轟去。

    ‘篷!’

    凌雲魔君一拳在千年毒蟾軟舌上擊實,拳底立即發出一聲如擊敗革的聲音。千年毒~的舌頭滑膩如蛇力一收,便聽‘嗤拉’一聲‘千年蓮實’一分為二,凌雲魔君和千年毒蟾各執一半。巨大的撕扯力作用下片片‘千年黑蓮’的花瓣從空中四射而落……

    千年毒蟾也不管另一半蓮實,軟舌一收片千年黑蓮的花瓣連同一半的蓮實‘蹭’的就沒入了嘴里。然後巨大的身體像石頭一般,直直的向下墜去。

    “牲畜!氣煞我也!”凌雲魔君大怒,身形一彈,便向那千年毒蟾攻擊,其他九品高手也紛紛大怒,和凌雲魔君戰斗這麼久,都沒得到千年蓮實,這牲畜一上來就奪了一半,直接視眾人如無物。

    附近其他修道士見狀也參和到了攻擊之中,只聽得一陣‘鏘鏘’的金鐵之聲,眾人的攻擊只是讓千年毒蟾去勢更疾,實際卻是連皮毛都沒傷著。

    “啪!!”

    巨大的千年毒~四肢一張,穩穩的落的地上,‘呱’又是一聲哇鳴,四肢一騰,便若流星一般,彈射到了哀牢山半山腰上,再一彈,便跳入了毒龍潭中,便再無聲息。

    “可惡!”眼看千年毒蟾這幾下其快無比,眨眼便失了蹤影,凌雲魔君心中大恨不已。這‘千年黑蓮’不管蓮瓣還是蓮實,一旦吞服需要馬上覓地潛修,以消化其中力量,若非這個原因,在得到‘千年黑蓮’的瞬間,凌雲魔君就吞到口中去了,哪里會被這牲畜得手。如今千年毒蟾得了一半蓮實,沉到了毒龍潭底,那潭水其毒無比,凌雲魔君再有心也沒法力對付它了。

    心中正是大恨的時侯,凌雲魔君突然感覺到一股細微的破空聲從身後傳來,臉色一變,想也不想便是一掌向後轟去,正對上月天轟出的一只手掌!

    “砰!”

    兩掌相交,紫氣迸現,月天毫不停竭,另一只手便向凌雲魔君手中剩余的一半‘千年黑蓮‘抓去!

    “嗤!”

    凌雲魔君手中剩余的一半‘千年黑蓮’又一分為二,另一半蓮實連著幾瓣花瓣又到了月天手中。月天這幾下出其不意,一著得手,立即電射退開,身形一折,又向空中其他落下的‘蓮瓣’撲去,幾下飛騰,便將幾片黑色蓮瓣抓入了手中,他也不出聲,只默默的去抓那先前落下的蓮瓣!

    空中其他修道士有機靈的,見到月天去搶那千年黑蓮的‘蓮瓣’,心中一動,也跟著去搶,其他人見狀,雖不明所以,也跟著搶,一時空中再次混戰起來……

    半空中,凌雲魔君怔怔的看著手中四分之一的蓮實和兩三片連著的蓮瓣,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半晌,突然五指一握,指間‘  ’作響。

    “月天!!”凌雲魔君猛的怒嘯一聲︰“老子要殺了你!”他先被千年~蜍戲弄,後被月天戲弄,一株千年黑蓮,手中剩下不足四分之一,連番的戲弄直弄得他無名火氣,暴怒不已。身子一晃,瘋一般的向月天沖去……

    “砰!”

    一個重物從天而降,落在山腳方寸

    弟子腳邊,林君玄定晴看去,只見一個身著‘觀天修道士躺在腳邊,他全身黑煙滾滾里不停的流水,身體形銷骨立,只剩下一層皮粘在身上。

    “萬……萬化……宗……”這年輕的道人只斷斷續續的吐出這幾個字,便氣絕而亡。松鶴臉色大變觀天宗的道士明顯是被萬化宗的‘天地萬化經’吸盡了一身‘精氣’而死的。

    “走有人馬上離開哀牢山,這里已經變成混亂的中心!”松鶴深吸了一口氣,急聲督促道。

    “砰砰!!”

    天空,一具具修道士的屍體從天而降,許多邪道中人開始在混亂中偷襲趁勢將混亂擴大,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方寸宗弟子聽得臉色一片慘白鶴剛一催促,立時向山腳飛掠而去,這次出來的弟子,基本上都達到了金丹期,具備了騰空而行的能力,眨眼間便掠出了數百丈……

    “哈哈那不是晚上那個帶著狐狸的小子嗎?”天空,一名美少年模樣的萬化宗弟子大笑一聲指著山腳的林君玄道。

    林君玄臉色大變,李軒楓修成了金丹卻因為轉修劍道的原因,金丹未結有掠空能力。這個時侯,再想逃,已經遲了!

    “哈哈……,小子,我看你往哪!”那萬化宗的美少年陰笑一聲,從半空中向著林君玄電射而出。

    “砰!”具屍體從美少年身前墜下,那萬化宗弟子視野驟然暗了一下,等他再看時,卻發現那帶著白狐的方寸宗弟子不見了蹤影……

    臉上陰冷的笑容驟然凝結,少年不可置信的望著林君玄剛剛還在的地方,口中喃喃

    道︰“……可能!……”

    山腳根本沒什麼藏身的地方,掃一眼,基本能看出人在哪里,但事實是,林君玄居然憑空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美少年停在空中,他怎麼都不法接受只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大活人就跑出他視野範圍的情況。

    “韓風!你在干什麼?還不快來幫忙?”天空,另一名萬化宗的修道士怒吼道。

    “大師兄,我就來!”名叫韓風的美少年不甘的望了一眼林君玄消失的地方,再次撥空而起,飛騰上空中……

    山腳,松鶴帶著一干方寸宗弟子掠出很遠,突的一掌拍在腦袋上︰“不好!”

    “師伯,怎麼了?”其他方寸宗弟子見狀,也紛紛變色。

    “君玄還留在山上呢?我居然忘了他不會騰空之術!”松鶴心中悔恨不已,事出突然,他只想著護著方寸宗的弟子離開哀牢山,居然忘了把林君玄帶出來。

    “你們不要停,馬上去離哀牢山最近的城客,找家客棧等我。軒楓,你處事冷靜,這事就交給你了。——其他所有人都聽著,你們路上都聽軒楓的,不得違抗!”說罷,松鶴身形一彈,便再次朝著哀牢山上掠去……

    ……

    ‘陣法’中,林君玄看著萬化宗那名叫韓風的美少年離開後,終于吁了口氣。在他腳邊,二尾雪狐一動不動,它昂著頭,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林君玄。

    “小家伙,安心待在這里,他們現在看不到,也聽不到我們說的話!”林君玄摸了摸雪狐的頭,坐下來道。

    “啊嗚!”雪狐回應了一聲,也在林君玄身邊趴下。

    天空,混戰依然在繼續,不少人在爭奪‘千年黑蓮’的花瓣,往往一個修道士搶到一片花瓣還沒幾秒,馬上被幾人合力圍攻而死,那花瓣便再次飄下……

    “敢搶千年黑蓮蓮瓣者死!”幾片千年蓮瓣從天飄落,一名邪道修道者怒吼著撲了過去,幾個人撲過來,被他幾掌擊死……

    ‘陣法’中,那邪道修道士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林君玄聽若未聞,只仰起頭,盯著那三片黑色的蓮花,猛然手一伸,便將那三片黑色蓮花拽入了掌心。

    “我的蓮花呢?誰搶了我的蓮花!”半空中,剛剛解決了幾名對手的邪道高手抬眼不見了幾片蓮花,猛的發出一聲暴怒的吼聲。

    “意外收獲啊!”林君玄攤開手掌,撫摸著三片蓮瓣,喜道。以他現在的實力,連參和爭搶的資格都沒有,卻意外得到了三片千年黑蓮的蓮花花瓣。

    “很清涼,像玉一樣,還有一股清香,”林君玄摸了幾下,便將千年黑蓮收入了懷中。天空,眾修道士依然在爭搶,許多蓮瓣在道術的轟擊下,全部化為粉,從天空紛紛灑下。千年黑蓮的花瓣能被完整奪取的,幾乎十存其一。

    “吟!——”

    就在這時,西方突然發出一聲震天劍吟,其後一道數千丈的劍光撥空而起,直切入長空,第一道劍光剛起,天空上方,一道更加明亮的劍氣劈空而下,兩道恢宏的劍光交擊在一起,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將西方的天空映射成一片白晝。

    “劍公子!”猛然間見到西方天空中的劍光,林君玄臉色大變。他和劍公子待在一起幾個月,對他的劍氣再熟悉不過。劍公子一劍出手,劍氣長達數千丈之長,而另一道劍氣明顯不在劍公子之下,甚至隱在其上。

    “那是誰的劍氣,居然比劍公子的劍氣還在霸道!”林君玄變了臉色,抬頭看了眼天空,見沒人注意到自已,也顧不得其他,招呼一聲雪狐,貓著腰,貼地向西方的劍光發出的地方疾走而去……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31 05:22 P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3-31 05:23 P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公子之死(一)


哀牢山山道上布滿屍體。天色很暗。林君玄又不過十二歲。貓著腰在屍體間疾行。並不容易被人發覺。在他身後。雪動作輕若貓。緊跟在他身後。

    沿著山道疾走。到半山腰外。林君玄身形一竄。便沒入了山體的陰影里。然後向著西方飛奔而去。

    林君玄剛剛離開。山腳下。一條人影同時出現。正是松鶴。松鶴望了一眼山上。臉上滿是擔憂︰“君玄……”

    小雪紛紛。寒風吹過嶙峋的山石。發出“嗚嗚”的聲音。林君玄帶著雪狐快步向西方全力跑去。

    半個時辰後。一聲音從前方樹林後傳來。其中有一個是劍公子的聲音。另一個聲音卻是個女的。林君玄之前也是聽過的。

    “是那個叫“玉落的女子……”林君心中一動。加快了腳步。繞過一片樹林。一身白袍的劍公子和不久之前那名叫玉落的女子便出現在了前方五十丈處。

    看到前方的樣子。林君玄也愣住。只見寒風中。那綠:子站在懸邊。裙飄動。她的手中握著一柄三尺長劍。劍尖正指著劍公子。從林君玄的方位。只能看到劍公子的背部。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那修長的背影在林君玄眼中。總覺的有種說不出的淒涼和哀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女和劍公子不是情侶?她為什麼要用劍對著他?”林君玄心中大惑不解。正要上前。耳中卻聽的一聲宏亮的聲音︰“玉落。不要他廢話了。他根本就沒喜歡過你!……”

    林君玄剛要踏出的步一滯。循聲向天空看了一眼。只見半空中數千丈的的方。一名穿著厚厚灰袍身魁偉的男子踏空而立。天空。而且|的遠。林君玄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覺的此人氣質沉穩厚重。有一種梟雄的氣質。而且聽聲音。年齡也很大。

    林玄心中一跳。雙手一抖。路撿來的幾顆石子破空而出。眨間布置成“一葉陣”和“萬籟陣”。幾乎是同時空中那灰袍人影向林君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明看到山下有個小子過來了?麼這會兒就不見了?”空中。灰袍人長發飛舞。疑惑的看了一眼林玄藏身的的方又收了回來。

    “陣法”中。林君玄遠遠的望著劍公子和那名叫玉落的女子。心中滿腹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巫山時。那女子不辭而別。為什麼突然又出現在這里。還用劍指著劍公子?之前在哀牢山下。劍公子接到一封信函。是她送的嗎?是了。一定是她。否則的話但劍公子根本不會這麼匆匆的告別。但空中那人又是?”

    林君玄和雪狐趴在“陣法”中風正從山崖外吹向兩人。兩人的說話內容。大部分都能聽︰

    “……為什麼?難那四把劍那麼重要?……只要你將那四把劍交給我父親。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為什麼?……”五十丈外。寒風嗚號那女子臉上的面紗已揭去了。出一張傾世的麗容那張絕美的臉上。淚雨涔涔。劍公子搖了搖頭。音帶著一絲深深的無奈︰“……玉落。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不能。…我父親曾說過。誅仙四劍若到你父親手中。必掀起漫天禍患!……”

    林君玄中一跳。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灰袍人影︰“這男子居然是那個女子的父親!!”

    只聽。劍公子繼續道︰“……誅仙四劍是我劍宗傳承……的神器。這四把劍在劍宗傳承了一代又一1。每一代人……。都要發下誓方。……叵測的人手中。免為禍天下……”

    聲音斷斷續續。林君玄聽罷。也大約明白了。那對父女原來是想劍公子手中的誅仙四劍。而誅仙四劍對劍宗極為重要。絕不能傳入壞人手中。

    “胡說!”空中那人暴喝一聲。這人中氣十足。聲音風吹不斷︰“我們“陷仙劍派”也劍宗之一。同屬一宗四派。憑什麼誅仙四劍只能由你們父子保管?我身為“陷仙劍派”的掌門為什麼不能擁有“陷仙劍”?!”

    “我父親……”劍公子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那灰袍人打斷。

    “你父親?那個老匹夫殺我妻子。與我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居然又使你來調戲我女兒。真是欺人太甚!”

    “我認識玉落的時侯。根本不知道她是兒。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會怎麼樣?……”那女子突然厲聲道。她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長劍︰“是不是根本不會和我在一起?”

    “玉落。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劍公子突然踏前幾步︰“我喜歡。這

    ……”

    “不要靠近我!……”女子搖著頭。嗚聲道。

    “哼!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為了玉落讓出誅仙四劍!”那灰袍人又喝道︰“玉落。知道你娘是怎麼死的嗎?知道是誰讓你從小成為孤兒的嗎?知道是誰讓你爹一直活在痛苦中嗎?是他們父子!你居然愛上了仇人的兒子!!…”

    “爹!我……”林君玄看到那女子淚珠如雨。寸寸落下。她臉上出極痛苦的神色。

    “你居然愛上仇人兒子。你將來有何面目去見你娘?你對的起爹嗎?來之前我就對你說過。他不會為了你。為你娘報仇——”灰袍男子厲聲喝道。“不!——”女子悲呼一。握著長劍的雙手顫起來。`子雙手垂落。卻絲毫沒有反抗。林君玄見狀大急。也顧不的其他。猛的從一葉陣中奔了出來。

    “等一等。你若出手。將來會後——”林君玄一邊向前跑去一邊叫道。

    “哪來的野小子!!”空中的袍人哼一聲。突然大手一揮。一股無形的罡風轟在林君玄身上。林君玄悶哼一聲。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撞在山石。一動不動。

    “啊嗚!”一葉陣中。二尾雪狐鳴一聲。突然撲出。撲向了林君玄的身體。

    “君玄!”劍公子大驚。霍回過頭來。但已經遲了。目光掠過林君玄的身體。劍公子目中湧過一抹深深的哀傷。

    “他只不過是個。你一個堂堂的高手。居然對一個孩子出手!!”劍公子望著空中怒道。

    “孩子?能和你們子混在一起。不是什麼好貨色。早殺了也好。免的他長大將來禍害其他女子!”目光一轉。灰袍人望著山崖上的女子。聲色俱厲︰“玉落。還不殺他!”

    “爹!我——”女子手中的劍搖擺不定。“玉落。你若出手。我是不會反的!……”劍`子嘆息一聲。閉上了眼楮。

    “他只是在玩弄你感情。玩弄一次還不夠。你還要再被他玩弄一次嗎?!……”灰袍厲聲道。

    “想想你母親。你樣對的起她嗎?!玉落!——”厲喝聲響徹整個半空。

    “啊!——”玉子閉上眼。猛的一劍剌了過去……

    ……

    峋的山石上。雪狐對林君玄又撥又舔。嗚嗚叫著。似乎想弄醒他。終于。林君玄睜開眼來。林君玄覺全身一陣劇震。便昏了過去。

    “我這是怎麼了……”林君玄只覺全身又酸又痛。似乎散了架一樣。體內一股暖流在全身流走。林君玄微一閉目︰“是“咫尺天涯”所化的道符。”

    在他體內。“尺天涯”所化的道符像一樣。心髒游走全身。散發出一絲絲淡綠能量。所過處。全身舒坦無比。

    “——”

    就在這里。耳中猛然傳來一陣尖叫聲。林君玄霍的睜開眼。便看到五十丈外。劍公子一動動。任由那叫“玉落”的女子一劍剌入了胸膛。

    “你什麼!”君玄怒喝一聲。不知哪來的力量。霍的爬起來。沖了過去。

    “咦!”看到林君玄爬起來。空中的灰袍人微訝。他清楚那一招的力量。對付這樣一個孩。按道理完全足以將他擊殺了。可這孩子居然還活蹦亂跳的。

    “這孩子有古怪!灰袍人皺起了眉頭。

    “你為什麼不躲開?!!”女子淒聲叫道。握著長劍的雙手松開。身軀蹌蹌踉踉的向後退去。長劍剌入不深。也致命。劍公子輕輕撥出長劍。柔聲道︰“玉落。我說過。如果是你出手。我是不會反抗的!……”

    女子不住的搖頭。臉上滿是悲傷。淚珠不停的滑落。不遠處。林君玄慢慢走近。這一次。|灰袍人卻沒再出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他喜不喜歡你?你難道自已感受不出來嗎?為什麼非要用四柄劍來衡量?……”林君玄親眼目睹這對戀人瘋狂的行為。覺的自已再做些什麼。很可能就會醞成慘禍。

    “君玄。你還小。這件事。你不懂。不要插手!”劍公對著林君玄。道。

    “是。我不懂。如果是別人。以的本性。這種事。根本管都不會管。但你不同。對我來說。這些日子。我早已把你當成了兄長。我不能看著你們倆明明喜歡對方。卻要做出這種互傷的傻事來!”

    “哈哈哈。小家伙。你那麼相點大。也敢談感情?”半空中。灰袍人大笑道。


二十五章、二十六章


“那你呢?就夠資格嗎?”林君玄霍地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空中的灰袍人:“你如果真愛你的夫人,就應該找劍公子的父親去報仇,而不是用這種賤的方法來報復他的兒子!你如果真的愛你的女兒,就不應該讓她拿著劍對著劍公子,你真是個懦弱的男人。”

    林君玄的話就像一根針一樣刺入了灰袍人的心中最脆弱的地方,灰袍人臉色劇變,一手從袖底伸出,指著林君玄,怒道︰“你!——”

    “哈哈哈!”灰袍人怒級反笑︰“好,好!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我也懶得再跟你們再廢口舌。

    玉落,走開!今天爹要親手殺了他,將他的頭送到你娘墳前,謝罪!”說罷,寬大的右袖一攔。一柄銀光流轉的長尺長劍顯空中。

    “吟!——”

    震天的劍吟聲中,灰袍人手中一道如龍劍氣拔空而起,在空中一頓,向著劍公子疾斬而下,這一劍,卻是將那叫玉落的女子,劍公子,林君玄全部卷在劍勢中。

    “玉落,你若要殺我,我不會反抗。但若是你爹,我是絕不會束手就擒的!”劍公子搖著頭,看了一眼玉落,手中“戮仙劍”一震,只聽劍鞘‘嗡嗡’震動,一道瀑布般的劍氣頓時從劍鞘拔空而起,向空中的劍氣斬去。

    “轟!”

    巨在的爆炸聲中,兩道劍氣撞擊在一起,熾白的劍氣向四方濺射而出。一縷縷雪片瞬間爆散成雪霧。黑暗的山頂,驟的化為一片白晝,就像有顆太陽在頭頂爆炸開來。

    “呼!”

    紊亂的氣流引真的狂風從天空向下倒卷,林君玄和玉落、雪狐相繼悶哼一聲,被狂風卷著拋了出去。‘砰砰砰’——林君玄連續撞在數塊突起的山石上,從山巔一直滾出了數十丈,才被一棵突起的樹攔住。

    “好強烈的劍氣啊!”身軀剛剛停下來,林君玄右手馬上一掐道訣,立即體內‘咫尺天涯’所化的道符散發出淡淡的綠光,身上的傷勢也便輕多了。林君玄現在已經知道‘咫尺天涯’的道術,並不是具有太大的攻擊力,但卻有吸收部分傷力的能力,是項不錯的保命絕學。這也是為什麼松隅為何堅持,讓他第一個學的道術就是‘咫尺天涯’的原因。

    “轟!轟!轟!”

    半空中一片熾亮,林君玄抬起頭。只聽虛空中兩道恍如太陽一般的劍氣生滅不定,每一次交擊在一起,都將天地映照得有如白晝一樣,滿眼的亮光,如潮水一般,所有的景物都掩蓋起來。

    “轟!”

    一道無匹的劍氣從天而降,射落在山巔上,碎石四濺,一塊磨盤大的頭高高地飛起,從林君玄不遠處掠過。

    “轟轟轟!!!”

    一道道劍氣余波仿若雷霆一般,從空中落下,轟擊在山巔,原來突起的山巔,幾息之間,便被夷為了平地。

    “啊嗚!”腳邊傳來雪狐的低鳴聲。那雙靈動的瞳孔中倒映著天空恍如太陽般的兩團熾亮劍光和山巔落下的大石,在它的瞳孔深處,林君玄看到了一抹恐懼的神色。

    “我們走!”林君玄猛的抱起雪狐。將它塞入懷里,然後飛速的遠處跑去。身後劍氣如雨,不時傳來陣陣暴喝之聲。“啊!——”林君玄剛剛奔奔出十多丈,突然聽到天空傳來一聲痛哼。心中猛的跳了一下︰“是大哥!”

    林君玄停下腳步,霍地回頭瞥去,這一剎那,時間似乎停止了。所有的聲音全部自耳中消失,林君玄看到劍公子削瘦的身影,拖著一條長長的血泉,從天空熾亮的劍海中跌落,向山巔墜去……

    一丈,二丈,三丈……時間被分隔成了無數份,林君玄睜著眼楮,看著劍公子慢慢的,慢慢的向山頂墜去,心髒在這剎那似乎停止了跳動。一種手足冰冷的感覺湧上心來……

    “轟!——”

    巨大的爆炸聲中,劍公子的身軀就像炮彈一樣直直地墜落到了地上。所落之處,地面裂,碎石四濺……

    “不!——”

    林君玄大叫一聲,猛的回過頭來,朝著劍公子落處狂奔而去,整個天地剎那間一片寂靜,在這剎那,一聲暴虐的嘯聲從空中傳來︰“去死吧!”

    狂暴的寒風中,林君玄看到那個灰袍人手持劍,一劍劈出,頓時,一道縱橫數千丈的劍氣卷著雪花自空中倒洩而下,這一劍,熾亮如日,將整個山巔都籠罩在內。

    林君玄扭過頭,靜靜的看著天空。那道狂暴的劍氣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熾亮的光芒像潮水一樣,充斥雙眼。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林君玄只聽到‘砰——砰’的,越來越慢的尺髒跳動聲,在心髒近乎停止跳動的那刻,一種無法名狀的強烈的憤怒突然如潮水一般席卷林君玄的整個意識海。在這一剎那,林君玄感覺到了一柄劍的……

    “不!——”

    震天的怒吼聲中,林君玄如脫兔般撲出,突然一把抓住不遠處的‘誅仙劍’。‘嗡!’誅仙劍猛地震動起來,整個劍身都發出愉悅的長吟,就像踫到了主人一般。那震天的長吟聲中,一股磅礡的力量充斥林君玄全身,這一剎那,林君玄感覺到自己似乎成了這把劍一樣。

    “鏘!”

    震天的劍吟聲中,誅仙劍突然出鞘,不遠處,本來奄奄一息劍公子驀然睜大了眼楮,死死地盯著林君玄手中的誅仙劍。

    “去死吧!”震天的怒吼聲中。林君玄一劍劈出,只聽一聲龍吟,一道二指寬的比太陽光還要亮上數倍的劍氣猛的從誅仙劍上筆直地迸射而出,劍光所至之處,灰袍人發出的磅礡劍氣摧枯拉配一樣,紛紛湮滅……

    “啊!——”

    劍氣深處,猛然傳來一聲慘叫。當天空劍氣散尺,只見遠處一道灰色影向著遠處遁去,而在他原本站立之處,一只斷臂拖著一道血箭從空中墜落下來。

    山巔,林君玄烏黑的長發在紊亂的氣流中獵獵舞動,一手舉著那柄耀眼的‘誅仙劍’,雙眸之中,一片血紅。

    “君玄!”一聲微若蚊吶的聲音從地上傳來,林君玄看了一眼灰袍人遁去的方向,收回目光,來到了劍公子身邊。

    “大哥,”林君玄抱著劍公子的身體喃喃道,他的身體異常冷冰,手臂已近乎僵化,他的臉色蒼白。氣息越來越弱。目光掠過劍公子唇邊的血,林君玄呆住了,那血是黑色的。再看劍公子身上的創傷,那些劍痕雖然看似可怖,但並不致命。

    唯一看似致命一點的傷勢,只有兩處,一處是腹部,但那是劍氣洞穿所致,最多只是重傷,還有一處是胸膛,創口皮膚翻卷,呈現黑色,創口里流出的血全部都是黑色的。

    “嗡!”林君玄突然‘嗡’的震動起來,就算他修道不久,就算他以過個世界的修道界還不太了解,但看到這一切,林君玄也明白了——劍公子中毒了,這是因為中毒才導致了他的落敗!

    望著劍公子胸口泛開的創口,林君玄腦海中猛的劃過一幅畫面︰一柄三尺長劍慢慢的刺入了劍公子的胸膛……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左側傳來,林君玄扭頭看去,只見那綠紗女子一臉哀惋,正向這里走來,她手中的三尺長劍的劍尖,那抹原來應當是就殷紅的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色︰“淳風,我……”

    “滾,滾——滾!”沒等她說完,林君玄一連吼三聲,四面都是那宏亮的回聲。林君玄心中恨極這對父女,劍公子毫無疑問是死于這女子劍上抹的毒。林君玄不知道這女子劍上抹了毒為何不是藍色的,又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才會發作。他已經無瑕去想這些了,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讓這個女子遠遠地離開。

    “淳風,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女子淚如雨落,臉上滿是哀傷。

    “君玄,……讓……讓她……走吧!”劍公子沒有看她,他的目光渙散,似乎已漸漸看不到什麼東西了。

    聽到劍公子的聲音,女子掩面悲泣,突然一掌撇開手中長劍,從崖上騰起,消失在浩浩的大風中……

    林君玄沒有注意那女子的離開,看著臂彎里氣息越來越弱的劍公子。一種無可抑止的悲傷湧上心。八年前,在臨安城遇到劍公子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一幅又一幅的畫面紛紛從腦海中掠過,林君玄從未想過,三個承諾相隔八年,最後分別的時候,居然是抱著劍公子的屍體。

    “啊嗚!”腳邊,雪狐突然躍起,鑽入林君玄懷中,不一會兒嘴里叼著一片千年黑蓮的花瓣,昂起頭看著林君玄。看到這瓣黑色的花瓣,林君玄心中一動,從雪狐口中接過花瓣,塞入了劍公子口中。

    “這是……千年……黑……蓮的……蓮瓣吧?”劍公子虛弱的搖搖頭。喃喃道︰“沒用的,它解不……了我的毒。”

    看到劍公子的狀若絲毫沒有改變。反倒是氣息越來越弱,林君玄終于忍不住流下淚來︰“大哥,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林君玄緊緊地抱住了劍公子的身體,劍公子臉上浮現了一絲蒼白的笑容。

    “君玄,謝謝你……,我……很高……興聽到……你叫……我大哥。其實,……我也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弟弟的。”

    “誅仙四劍,不能落入壞人手中……我死後……你把這四柄劍都帶走吧!還有……”

    “記住我教你的……那三個真言手印,我騙了你……,那其實不是什麼普通……的劍道法門……那是我劍宗……核心的法門,……你回方寸宗後,用心修練……”

    山巔,寒風肆虐,一片片潔白的雪白從黑暗深處紛紛揚揚地落下,灑在劍公子冰涼的身軀上,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君玄,別怪……玉落,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想到那個女子林君玄心中滿是怒意,但這個時候他又如何忍心說出反對的話來。

    “嗯嗯,大哥,我知道,你別說了……”林君玄眼中一片濕潤,一種親人將逝死般的傷痛,讓他說不出話來。

    劍公子瞳孔越來越渙散,氣息也越來越弱,突然,劍公子一把抓住了林君玄的手腕,他猛地仰起身體。蒼白的臉上湧起一抹血色︰“君玄,在我臨死前,答應我一個請求好嗎?”

    無限的悲涼湧上心來,林君玄知道劍公子這是回光返照的現象。

    “我答應,我都答應……”林君玄哽咽道。

    “劍宗,只剩下,我、妹妹、還有我爹三個人。三年前,我和我父親吵了一架,我父親聲稱要和我斷絕父子關系,但我知道,他一直都有關注我,所以每年六月,我都會以劍公子的名字,在江湖上做出一些事情來,讓我爹知道我還平安……”

    “如今,我生機已絕,劍宗傳承數千年,自我後,將斷絕”劍公子說至此,悲從中來,目中也流下淚來︰“我爹已經失去雙腿,又失去我母親,如今我也走了……,我怕,我怕他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林君玄聽至此處,眼中也不禁淚如雨下。

    “……君玄,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死後,每年六月,請你以‘劍公子’的名義行走江湖,讓我父親知道,我在外邊還活著……,如果有一天,他發現真相,……告訴他。孩子不孝,對不起他老人家!……”說至此,劍公子閉上眼楮,目中淚水不停地滑落,嘴唇蠕動道︰“告訴他,……孩兒在地下,祝父親福壽永昌!……”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臉上的那抹血色迅速褪去,林君玄只覺胸口疼痛,不停的點頭道︰“大哥,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以後,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

    劍公子聽到這句話,嘴角蕩漾出一抹笑容,手掌滑落,終于一動不動了……

    “啊!——”

    林君玄猛地仰天發出一聲悲嘯。腳下,二尾狐也悲鳴不已。

    天地間小雪紛紛,林君玄記不起自己是怎麼樣在山上挖了一坑,然後看著劍公子冰冷的屍體躺在坑底,再覆上泥土和碎石,墳墓從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突出之處,就像不存在一般。墓墳甚至沒有立碑,因為劍公子說過,不想讓他的父親知道他死了。任何墓上刻上名字,都只會讓他的死訊傳出去。“大哥,再見了,以後每年六月,我都會來看你的!”林君玄背起四把長劍,向山下走去,就算天人高手強行握住也會被劍氣所傷的誅仙四劍,卻安安靜靜地負在林君玄的背上,沒有一點異狀。

    “從此,這天下間只有我知道你埋在哪里了!”半山腰處,看了一眼劍公子埋葬的地方,林君玄終于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後小雪狐不斷的在嶙峋的山石上跳來跳去,飛快地向林君玄追去。

    天地間小雪紛紛,寒風呼號。一人一狐兩道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山下的黑暗里。

    “啊嗚!”走至山下不遠,小雪狐突然咬住林君玄的褲腳,不讓他前進。

    “怎麼了?”林君玄蹲下身摸了摸雪狐的腦袋,只見小雪狐不住地看著前方,目中有股焦憂之色。

    “你是說前面埋伏有人嗎?”林君玄若有所思道。

    聲音剛落,一陣悉索的聲音從前方一片黑暗的樹林後傳來,隨後一名寶帶裘服的美少年,手中拿著一把折扇,微笑著走了出來,瞪了一眼雪狐。只聽這美少年道︰“小牲畜,沒想到你鼻子挺敏銳的嘛,居然讓你察覺出來了。”雖是一臉笑容,但林君玄分明從那笑容後看到了一抹赤裸的殺機。

    “韓風!”林君玄冷冷道,他認出了這名美少年的身分。正是之前在哀牢山腳,試圖擊殺自己的邪道萬化宗弟子。

    韓風臉上出一抹詫色,以一種獵人盯著獵物的眼神看著林君玄道︰“你認識我?”

    林君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淡然地瞥了他一眼︰“你想要這四把劍?好,給你!”在韓風極度詫異的目光中,林君玄抓過背後的‘絕仙劍’,想也沒想扔了過去。

    韓風愣了一下,這話本是他要說的,但卻被林君玄提前提了出來。

    “不錯,你倒是聰明,挺識趣的嘛。我本來還想先玩一玩,再殺了你,現在……”韓風一臉笑意。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伸手向‘絕仙劍’抓去。

    林君玄冷冷地盯著他,韓風所有的反應,完全如他預料一般。

    “……現在,看你這麼識趣,說不定我會放你一……”話沒說完。韓風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在他雙手抓握劍鞘的剎那,一道毀滅性的劍氣從‘絕仙劍’中迸射而出。一一掃過韓風的軀體,他握劍的雙後瞬間變得千瘡百孔。

    “吟!——”幾乎是同時,一道劍光從林君玄手中破空而出,以雷霆萬鈞之勢落下,韓風驚恐地睜大了眼楮,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被‘誅仙劍’一剖為二,睜大著眼楮,倒在地上。

    林君玄神情淡漠地走過去,撿起‘絕仙劍’,掛至背後,冷冷地瞥了一眼韓風的屍體︰“不要怨別人,只能怨你沒這個福氣!”

    跨過韓風的屍體,林君玄繼續向前行去。身後,雪狐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林君玄,目中出一絲擔憂的神色。它感覺得出來。劍公子死後,林君玄突然改變了許多,變得冷漠了許多……

    “啊嗚!”低鳴了一聲,小雪狐躍過韓風的屍體,向林君玄追去。

    ……哀牢山上,各派的修道士已經減少了許多,千年黑蓮的得方已塵埃落定,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一些零落的的正邪高手,依舊盤桓不去,在虛空中交手。

    天色正暗,林君玄帶著雪狐出現在哀牢山上,並沒有多少人注意他。掃了一眼哀牢山四周,林君玄依舊向前行去,突然耳中傳來一陣喝斥之聲。林君玄耳朵動了動︰“是松鶴師伯!”背上誅仙四劍,林君玄快步向松鶴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哀牢山半空中,松鶴大口的喘著氣。在這寒冷的雪夜,呼出的熱氣全部化成白霧。返回哀牢山後,松鶴一直在尋找林君玄的蹤跡,到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被萬化宗的人盯上了。松鶴只是憑著過人的戰斗經驗勉力在三人間周旋!

    “松鶴,你還逃嗎?嘿嘿!”萬化宗大師兄抱臂而立,戲謔地看著松鶴。

    “嘿嘿,道門正宗,松字輩弟子。輩份也挺高的,我若殺了你,想必‘咫尺遮天’會很傷心的吧!”另一名化為美少年貌樣的萬化宗弟子道。

    “哈哈哈……”三名萬化宗弟子大笑道,三人根本是以一種玩獵物的心態玩弄著松鶴,萬化宗的‘天地化萬經’威力非常霸道,要吸盡松鶴這等高手的‘精氣’根本要不了多久,也不怕他逃走。

    “是嗎?”一個少年的聲音突然從下方的黑暗中傳來,聲音中透出一種徹骨的冷意︰“不知道我殺了你們,萬化宗的掌門會不會不高興少了兩個敗類弟子!”

    “什麼人!”三人勃然大怒。齊齊回頭望去。左側的美少年剛一回頭,就見到一道極細的劍氣刺破黑暗,一劍洞穿了喉管,從喉管刺入頭頂破出。這萬化宗弟子一聲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像木樁一樣掉了下去。只落下一半,就已經是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了,那一劍完全毀滅了他的生機。

    看著地面烏黑長發甩動,目光冰冷的少年,天空兩名萬化宗的弟子亡魂皆竅,想也不想,就分向兩方逃去。那一劍的威力太過駭人,幾乎是無堅不摧,兩人暗忖就算是自己。也擋不下這一劍,只能是逃了。

    林君玄想都沒想,又是一道劍光迸射而出,百丈外,另一名萬化宗弟子的屍體直直的從空中墜落……

    “師弟,啊!——”遠方傳來一陣悲憤的嘯聲︰“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小子,你記住我的名字,韓立明……我會找你的……”

    長嘯聲中,萬化宗的大弟子韓立明頭也不回,像流星一般消失在東方的天空中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3-31 05:25 P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3-31 05:29 P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返回方寸宗


兩道劍光出手,萬化宗三死其二,另一個倉惶而遁,在這一切電光火石間便發生了,快的松鶴都沒反應過來。

    “君玄!”半晌,松鶴深吸了口氣,心情平復了許多,才徐徐從空中落下,向林君玄走去。

    看到松鶴迎面走來,林君玄大步走向前,七步之後停下來,躬身行了一禮︰“師伯。”

    “君玄,看到你沒事,太好了。”松鶴激動到。目光掠過林君玄身後四柄劍,松鶴眼中出一抹疑惑的神色,嘴唇動了動,盡管心中極度的疑惑,但他還是止住了,並沒有說出口。

    松鶴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入林君玄眼中,林君玄知道他在想什麼,便坦然道︰“師伯可是在器官,我從哪里得了這四劍?——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先離開哀牢山把,在路上。我再跟師伯細說。”

    兩人相攜向山下走去,在路上,林君玄便將事情的始末想松鶴一一道來,包括自己莫名其妙居然能使用誅仙四劍,卻沒有被劍氣反噬的事情。

    哀牢山下,兩人相見的時候,劍公子將誅仙四劍放在琴盒中,是以松鶴並不知四劍是劍公子的。聽罷林君玄敘說事情始末,松鶴也是感慨不已︰“劍公子人中之龍,沒想到居然就這樣走了……”

    嘆息一聲,松鶴道︰“對于劍道,我也不太了解……,所以也說不出你為什麼可以發揮這劍宗神器的威力,我聽你說,劍公子之前又傳你一些劍宗的劍道法門,或許是因為這個吧。不過,以你現在的修為,按道理,也不應該能發揮出如此威力啊……”

    “那道劍氣不是我發出的,是這把劍自己的威力!”林君玄想起之前揮劍時,感受到的劍身內那種磅礡的力量,說道。

    “劍宗傳承數千年的鎮宗之物。有些能力也是正常的。……你現在才十二歲,便得了這劍宗的鎮派之物,若是被人知曉,恐怕很多人會來爭奪。回到劍宗之後,在你有能力完全掌控這四劍之前,不要再輕易使用這四把劍了,免得引來不必要的覬覦!”松鶴大有深意道。

    “方正,方宵,方圓……”林君玄腦海中掠過這三人的名字,整個方寸宗,會對自己不利的也只有這三人了。

    “師伯,我知道了。”林君玄恭聲道,對于松鶴他有種近乎本能的信任,信任他不會生貪念,也不會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

    “嗯,這樣最好了,誅仙四劍的劍鞘能夠隱藏四劍的氣息,只要你不擅自用這四劍,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另外……,回宗之後,你和我去建一個人,除了我和你師父,宗中如果說還有人你可以信任和依賴。就只要塌了。”

    “啊?”林君玄疑惑的看著松鶴。

    “到了宗中,你就知道了。”松鶴笑了笑,隨後神色一肅︰“哀牢山是正邪匯聚,你身上又負著劍宗至寶,還是先返回方寸山把。”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劍公子死後,林君玄已徹底沒了在外面游玩的興致。

    松鶴沒有選擇直帶著林君玄直接飛回方寸山,背著四把這樣的劍,在空中飛掠的時候,很容易被其他人發現。

    方寸山,雲霧纏繞,依然如同往日的安寧而平靜。

    “好了,在這里停就可以了。”馬車到達方寸山腳下的時候停了下來,松鶴帶著林君玄從馬車里走了出來。

    “啊嗚!”二尾雪狐從馬車里跳了出來,撲入了林君玄懷里,它抬頭望著方寸山,顯得非常興奮。

    “終于又回來了。”林君玄抱著小雪狐,抬頭看著眼前雄偉壯觀的方寸山。時隔幾個月,終于又回到了方寸宗。青山依舊,但林君玄卻感覺過了很久一樣。劍公子已死,師傅也離開了方寸山……

    不遠處,松鶴用一點碎銀子打發走了車夫,待那車夫消失在驛道盡頭,再看不到了,松鶴再轉身看向林君玄,伸出了一只手︰“君玄,上去吧。”

    林君玄點了點頭,然後抓住了松鶴的手掌。松鶴望著方寸山巔,手中掐了一個道訣,輕喝一聲︰“咄!”頓時,兩人一狐拔地而起,化為一抹流雲,直接向著山巔而去。

    靈台殿外,兩人從空中徐徐落下,在劃過靈台殿時,三根翹起的角上,三名銀須老者若有所感。目光劃過林君玄和松鶴,眼中精芒暴漲。

    “君玄,跟我來!”松鶴看也沒看到方圓、方正、方宵三人,引著林君玄徑直向靈台大殿內行去。看到方圓、方正、方宵三人,林君玄心中也是暗恨,這三個老家伙就在自己的房間上方修煉,不管從哪個方向回來,勢必都無法躲過這三個老家伙的眼楮。

    低下頭,林君玄跟著松鶴向靈台殿內走去。

    與此同時,三根突起的檐牙上,方圓、方正、方宵三人睜著眼,盤膝而坐,相對無言。

    “剛剛……,是松隅的弟子吧?他又回來了!”半晌,方圓干癟的嘴唇蠕動著,緩緩道。

    另一根檐牙上,方正點了點頭︰“嗯,和松鶴在一起,我好想看到他背上四柄劍了……”

    “我也看到了!……”方宵點頭道︰“好像品質還不錯,我方寸宗不休劍道,他從哪里弄來四把這樣的劍?……”

    三人沉默不語,各有所思

    靈台殿內,松鶴帶著林君玄進了大殿︰“弟子松鶴,參見掌門。”

    “回來了……,你月天師兄已經帶著其他弟子先期返回方寸宗了,你怎麼現在才回?”斜月三星畫像下,方寸宗掌門睜開眼,緩緩道。

    “掌門是這樣子……”松鶴便將在哀牢山的所行所為,在方寸宗掌門玉磯子面前一一道來,連林君玄的事情也一一敘來。

    玉磯子聞言點頭不已,等松鶴說罷,玉磯子對著林君玄招了招手︰“君玄,過來。”

    林君玄猶豫了一下,雖然身為方寸宗弟子,但他卻只不過匆匆見過方寸宗掌門三面,一次是測試時,一次是因為修煉道訣而引起的風波。還有一次是在梟山,方寸宗與他而言遠不如松隅、松鶴親近。不過出于對松鶴的信任,林君玄還是走上前去。

    “孩子,你能得到劍宗誅仙四劍,也是福緣深厚。你師父松隅已經下山替你尋劍道法門去了,今後你就在宗內安心修煉就是了。沒有人敢去打擾你的。”方寸宗掌門和聲道,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連看都沒看誅仙四劍,似乎林君玄背上背的就是四把普通的鐵劍而已。

    玉磯子說話點到即止,但林君玄已會意。玉磯子這番話不嗤于說。孩子,你不用擔心方圓、方正、方宵等人,有我在他們不敢怎麼樣的。

    “多謝掌門!”林君玄大喜,以方寸宗掌門之威,說出這就話,誅仙四劍基本是穩如泰山,就算是月天也不可能打這四劍的注意。

    “嗯。”玉磯子微微頷首,然後揮了揮袖︰“好了,都出去吧。”

    “是,掌門!”

    松鶴帶著林君玄退出大殿,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才道︰“君玄,我和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掌門。方寸宗內,如果說有誰比我和你師父還值得信任,那就是掌門了。記住我這句話,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我也不再宗內,你就去找掌門,他會幫你解決的。”

    林君玄心中微怔,方寸宗掌門可以解決一些松鶴解決不了的問題。他還可以理解,但為何松鶴說方寸宗掌門比他和師父還值得信任,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是掌門。

    林君玄臉上的疑惑並沒有逃過松鶴的眼楮,嘆息一身,松鶴道︰“君玄,宗中有宗中的規矩,有些東西不能跟你說。等將來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你只要記住我說的話就是了,如果方寸宗還有一個人可以信任,那麼就是掌門。……我還有些事,要去見一下其他的師兄弟,你先回自己的房間吧。”

    “好的,”林君玄點點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走到離房間不遠的地方,林君玄突然停了下來。他修習道法也有很長時間,耳目靈敏。方圓二十丈落葉可聞。這可會兒,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房間內多了一個人。

    “這房間是屬于我和師傅的,我離開這段時間,是誰進了我的房間?!”林君玄眉頭微挑,快步走了過去,他如今劍氣初成,四劍在手。根本不懼怕什麼人。推開門,林君玄正要叱喝一聲。便看到房間的角落里,一人抱膝而立,聽到自己進房的聲音,猛的抬起頭。

    “大哥!”林君玄還沒開口。那人卻驚喜的叫了起來。

    “東來!”林君玄也頗為意外︰“你怎麼會在這里?”應東來的樣子絕對不想得了林君玄回來的消息,特地在這里等待的。他的臉色有些憔悴,有些彷徨,又帶著些憤怒,好像有什麼心事。

    “大哥,你終于回來了,”應東來站了起來,大步向林君玄走來,神情很是激動︰“我等你好久了啊。”


第二十八章 揚威


   “東來,怎麼回事?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對勁啊!發生什麼事了》”林君玄皺了皺眉,說道。

    應東來原本一臉興奮,聞言笑容一凝,停下腳步,縮拉著腦袋,低聲道︰“大哥,其實,我是到你這里來避難的。”

    “避難?!”林君玄臉色微變,微一思忖,便明白過來︰“是東方玉吧?”

    “恩,”應東來點了點頭,握緊了拳頭,憤憤道︰“就是他!”

    聽到是東方玉,林君玄反倒放松下來。關上門,回身看了一眼房間,房間里還是和它離去前一樣,沒有人動過。

    “我的房間和松鶴師伯的房間相鄰,若有人翻動我的房間松鶴師伯不可能不知道。”林君玄心中思忖道。

    “啊......嗚!”

    林君玄剛剛在茶桌旁的蒲團上盤膝坐下,懷中一聲低鳴,小雪狐從他懷中探出頭來,身子一躍,便輕盈的落下地來。

    “咦!還白的狐狸,還是兩只尾巴的!”看到林君玄懷中蹦出來一只兩根尾巴的雪狐,硬功來大為驚訝。

    “雪狐的事情,以後再說。你還是先跟我說說,你和東方玉石怎麼回事吧。”

    應東來整了整思緒,這才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道來。從坎離宮學古篆後,所有弟子基本上都開始休息道術,一修習道術

    ,上下之分便開始區分出來。東方玉本身法力就比應東來搞,加上資質也不差,應東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止如此,

    東方玉每次欺壓應東來,都會拉上宋思明,還有其他一些師兄弟,甚至連一些修煉了金丹的師兄也去給她壓陣,應東來

    基本上沒有還手的余地。

    此時,林君玄在梟山已近被烏鴉掠去,應東來告訴過自己的師尊,但他師傅胖道人也沒辦法,因為東方玉德後台是方

    正、方霄、方圓三人。三人在宗內枝葉散得太開,胖道人也說不上話,只能看著弟子被欺壓。

    整整三個月,東方玉總是會借師兄弟切磋的名義,光明正大的進入應東來的房間收拾他一頓,然後揚長而去。應東來

    一反抗,只會招來其他人更加凌厲的攻擊。

    到後來,東方玉越來越過分,應東來連正常修煉都沒法進行,沒有辦法,應東來不得不逃到林君玄德房間來。對于林

    君玄,東方玉多少有些顧忌,再加上林君玄和松鶴住的比較近,方正、方圓、方霄三人的名字能壓得住胖道人,卻壓不

    住松隅、松鶴,東方玉也不敢太過分。應東來這才睡了幾天安穩覺。

    “大哥,你一定要幫我啊!宗內,只有你可以幫我了!”說罷,應東來眼中有些通紅,他在宗內許久,從沒有受過這

    樣的氣,也從沒這般委屈過。

    林君玄聞罷,雙手握緊,拳頭里發出‘  ’的脆響,應東來對他而言,就像松隅和松鶴之間一樣,應東來被欺壓,

    與他被欺壓沒什麼區別。

    “你先在我這里休息一下吧。吃過晚飯後,我帶你去跟他們‘切磋’,‘切磋’......”林君玄冷聲道。哀牢山,兄

    長一般的劍公子死在了那里,他的死,讓林君玄愈發的珍惜兄弟情誼,如今劍公子剛死不久,回到宗內又聽到應東來被

    東方玉和宋思明欺壓,林君玄只覺心中有股怒火在燃燒。

    “恩。”應東來點了點頭︰“大哥,我有點累,就先在你這里睡一會兒吧。”

    “去吧。”林君玄淡然道,應東來也不多說,翻身百年在林君玄床上和衣睡了起來,不一會兒,房內便響起了他的鼾

    聲。這段時間他一直提心吊膽,害怕東方玉會一直窗到這里來。如今林君玄回來了,他終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覺了。

    林君玄沒有睡,看著應東來睡著後,林君玄將背上的誅仙四劍拔了出來。放到廂房的牆角,然後簡單的布下‘一葉

    陣’和‘萬籟陣’,誅仙四劍便憑空從廂房中消失了。

    “師伯說的沒錯,誅仙四劍在宗內是不可以使用的!”林君玄也不擔心方圓、方正、方霄三人發現,要突破‘一葉

    陣’和‘萬籟陣’,必須具備強大的神念,那是‘天人期’才具備的。方圓、方正、方霄三人實力是強,但應該還沒有

    進入天人期,否則得話,也不會對師尊這般忌諱了,而且誅仙四劍也不是那麼好拿的,冒然生出貪念,只會被誅仙四劍

    的劍氣裂體而亡。

    在蒲團上盤膝坐下,林君玄默默調息起來,使用誅仙四劍劍氣後,林君玄發現體內劍氣精純了許多。‘精氣’剛剛

    轉化為‘劍氣’時,是淡白色,但現在顏色卻是深多了,仔細看去,隱隱可以看東岸無數白絲般的劍氣在經脈內‘嗤嗤

    ’極速運轉,從這些劍氣中,林君玄感受到一種無堅不摧的意志。

    “我原本的劍氣根本沒有這麼凌厲,應該是在哀牢山,我出劍的時候,誅仙劍內有很少一部分劍氣融入了我體內,

    和我本身的精氣融合在了一起,”林君玄思忖道。誅仙四劍對他而言依舊十分神秘,到現在為止,他還不清楚,這到底

    是不是《封神演義》中所說的誅仙四劍。

    體內劍氣流轉,隱隱有股膨脹的感覺,劍氣運轉達到極限的時候,甚至連經脈都有膨脹裂開的感覺,林君玄知道,體內的劍氣已經達到了容納的極限.

    &quot;雖然還沒有結成金丹,但是要收拾東方玉已經足夠了.&quot;心中劃過這個念頭,林君玄進入了無我無念的入定狀態.

    ......

    吃過晚飯,林君玄吧雪狐留在房內,然後和應東來向東方玉的房間走去.東方玉的廂房和應東來的房間很近,穿過重重回廊,便到了東方玉的廂房.

    砰!砰!

    是誰呀東方玉不耐煩道.

    是我。聲落,敲門聲忽然變成重重的踹擊。砰兩扇門葉被人從外面重重踹開,門葉重重的撞到牆壁上,又反彈回來.

    哄!

    就像被端了蜂窩一樣,房間內突然炸開.東方玉宋思明等人霍的站起來,怒氣沖沖的看向門口:誰敢!

    聲音戛然而止,東方玉、宋思明都呆呆的看著門口,只聽林君玄面帶微笑,跨過門檻,從容不迫的走進門來︰“東方玉、宋思明,久違了!”在他身後,應東來邪邪的笑著,走了進來。

    “林,君,玄!——”東方玉面色大變,望著三步之外的林君玄,咬牙切齒道。

    “我走了三個月,原來是滴還記得我呀!”在眾人的注視中,林君玄的神色從容不迫。

    “你來干什麼?”東方玉恨聲道。

    “宗中禁止私斗,卻鼓勵切磋,我聽說你最近修為大漲,天天找人切磋,所以特意來找師弟切磋一下。林君玄淡然道。”

    東方玉聞言,目中掠過一絲深深地忌憚,不過這絲忌憚很快就消失了︰“他是五行金之體,金之力壓制其他五行之力,根本修習不了宗中的道術,我沒修道術還會忌他三分,如今修煉了道術,還怕他干什麼!”

    心中轉過這個念頭,東方玉心中大定,雙眼微眯,寒聲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和你好好地‘切磋’,‘切……’”

    聲音未落,東方玉突然如脫兔般竄前,袖底左手一掐道訣,同時口中喝道︰“清水一盈,冰凍三尺!”聲落,右手食中二指迸射出兩道寒氣,向林君玄射去。

    “大哥,小心!”身後,應東來驚呼道。

    林君玄不閃不避,東方玉快,他更快,腳下一踏,人如閃電般向前彈出,體內的劍氣都沒出手。直接一個‘空手入白刃’抓住了東方玉的右手,然後借勢用力一拉,東方玉頓時身體失衡,踉蹌跌向林君玄懷中,林君玄另一只手毫不停歇,一個&quot;勾拳&quot;便重重的砸在了東方玉的下巴上.

    “啊!”東方玉慘叫一聲,頭高高揚起,張口‘噗’的一聲,噴出兩顆帶血的牙齒,林君玄身體踏進,又是一肘砸在了東方玉的後腦上,東方玉殘哼一聲,就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殺了他!”旁邊,宋思明臉色大變。

    “沒,李離死還遠著呢!”林君玄一腳踏在宋思明背上,冷冷的瞥了一眼宋思明道。他幾下快如閃電,旁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東方玉就已經被林君玄收拾的妥妥帖帖了。“東來,東方玉就交給你了!”林君玄腳下一勾,毫不費力的就將昏過去的東方玉踢到了應東來的腳下。

    應東來沒有看腳下的東方玉,卻看向了林君玄,口中驚呼道︰“大哥,你的手!”

    林君玄低頭瞧了一眼,只見右臂上不知什麼時候結了一層深藍色的寒冰。整個手臂正冒著裊裊的寒氣。林君玄搖了搖頭,心念一動,體內的劍氣便將東方玉的那個‘冰凍三尺’帶的寒氣逼出了手臂毛孔,那不薄的寒冰‘  ’幾聲便脫落下來。

    東方玉的實力還是太低了,他的法力本來就比林君玄低很多,再加上林君玄修來你了凌厲、純粹遠超精氣的劍氣,心念一動,劍氣流轉,東方玉這種微薄的法力發出的寒氣還沒完全侵入,便被林君玄體內凝實的劍氣攔住了。是以,林君玄開始都沒有感覺到被東方玉的道術凍住了手臂。

    看到林君玄沒事,應東來大喜,當下二話不說,俯下身,‘啪啪’就是兩個耳光重重的的抽在東方玉的臉上,應東來這兩個耳光是含恨而發,只兩下,東方玉的臉上便紅通通的,隱隱腫了起來。

    “宋思明,你呢?”林君玄踏前兩步︰“我也想和你切磋一下!”

    宋思明駭然後退,東方玉不是對手,他上了結果沒什麼兩樣。

    “等一下!”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從房中眾人的後方傳來,一個年紀在二十以前,面容沉穩的內宗弟子擠開人群,走了上來︰“師弟要找人切磋,師兄變來陪你切磋一下吧!……”

    林君玄望了他一眼,臉色微變。這個人已經修成了金丹……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4-1 02:24 AM

第二十九章 打了小的,出來老的


能進入內宗的弟子,資質都不錯。資質差的要麼貶下山了,要麼成了外宗弟子。算第十三歲進入內宗。到了二十多,基本都修成了金丹。除了這點外,這人給林君玄的感覺非常沉穩,林君玄在哀牢看到的那些可以騰空飛行的弟子,一模一樣

    這人至少比林君玄大了八歲,站在廂房中,比林君玄足足高了一個頭多,居高臨下副食著林君玄。若是誅仙劍在手,林君玄一劍就可能比他死。不過這是方寸宗的內宗,若是把對方殺死,那就不是切磋了。

    “大哥別答應他!”身後,應東來瞪大了眼楮,叫道。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無恥。這人至少比自己早進內宗八年,居然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內宗一直鼓勵師兄弟相互切磋。師兄既然願意賜教,我又怎麼會拒絕,請。”林君玄做了個手勢,道。

    “大哥!——”應東來驚呆了。

    “東來,相信我。。”林君玄又自己的考慮。憑借誅仙劍他能一劍斬殺比對方強幾倍的人,但那畢竟是誅仙劍的威力,而不是他的能力。修道,靠的還是自己。而且林君玄感覺自己已經達到了‘接氣期’的極限,正想借這個機會與對方‘切磋’一下,看看和‘金丹期’的差距在那里。

    這人至少比林君玄大了八歲,站在廂房中,比林君玄足足搞了一個頭多,居高臨下俯視著林君玄。若是誅仙劍在手,林君玄一劍就可能讓他死。不過這是方寸宗內宗,若是把對方殺死,那就不是切磋了。

    “大哥別答應他!”身後,應東來瞪大了眼楮,叫道。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無恥。這人至少比自己早進宗八年,居然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總內一直鼓勵師兄弟間相互切磋。師兄既然願意賜教,我又怎麼會拒絕,請。”林君玄做了個手勢,道。

    “大哥!——”應東來驚呆了。

    “東來,相信我。”林君玄有自己的考慮。憑借誅仙劍他能一劍斬殺比對方強幾倍的人。而且,林君玄感覺自己已經達到“接氣期”的極限,正想借這個機會和對方切磋一下,看看合‘金丹期’的差距在哪里。

    聽到林君玄答應切磋,這名內宗弟子目中掠過一絲意外的神色,往後退出一段距離,這才道︰“宗中長幼有序,師弟先出手吧。”

    林君玄夜不客氣,腳下一踏,閃電般的向對手彈射而出。剛剛沖出一段距離,只聽腳下‘卡擦擦’作響,一塊塊碎冰在地面無聲無息的鋪開來,房間頓時寒氣滾滾,地面無比光滑。耳中,只聽一個陰陰的聲音道︰忘了告訴師弟,我修煉的也是水系道術.

    對方的實戰經驗明顯比東方玉高上許多,把水系道術作用在地面。便是看準自己不能騰空缺點,讓自己失去平衡。林君玄這個時候要停止,已經停不下來了

    “有經驗,注意也不錯,可惜,對象弄錯了。”

    再林君玄來的世界,有一項運動很流行,那就是滑冰。這種道術對別人或許有用,但對林君玄,根本沒有用處。腳下用力一踏,林君玄不但不減速,反而加速沖了過去。一層層光滑的寒冰從腳下滑過去,林君玄卻絲毫沒有倒下的跡象,反倒借勢加快了速度沖過去。

    “喝!”林君玄暴喝一聲,一拳閃電般轟了出去。對面二十多的內宗弟子臉色微變,林君玄的表現雖然讓他有些意料不到,但多少還在接受範圍之內。

    “水凝為冰,冰霜拳!”雙手在胸前快速接引,那內宗弟子不閃不避,猛然怒吼一聲︰“破!”隨後一拳帶著淡藍色光華向著對面重來的林君玄轟去。

    “砰!”

    虛空之中,一大一小兩只拳頭以虛空對拳在一起,內宗弟子拳頭上轟出的寒氣與林君玄拳頭上迸射而出的熾亮劍氣對轟在一起,互相湮滅。

    一拳之後,林君玄心中有底,自己的劍氣基本上能和對方的道術持平,心中大定。腳下一踏,切入對方雙手之中,口中暴喝一聲,又是一拳轟出。

    “砰!”

    這名內宗弟子反應也很快,又是一拳轟了過來,滾滾的藍色寒氣與劍氣撞擊在一起,再次湮滅。兩次出手都沒有奏效,林君玄身形一矮,一腿疾若閃電掃向了對方的下盤。

    這名內宗弟子顯然是練過拳腳功夫的。林君玄一腿掃過來時,他立即提腿後撤,同時身體下蹲,另一條腿重重的掃向了林君玄的腿。

    “啪”兩人的腿重重的掃在一起。這一下拼的就是純粹的血氣力量。兩腿相交,林君玄心中微震︰“他的力量和我差不多!”

    林君玄心中震驚,這名內宗弟子心中震驚更甚,一腿踢出,他本以為可以將林君玄踢飛,沒想到,一腿踢過去,感覺就像是踢在了鐵板上,腳掌隱隱生疼︰“我修煉宗中正宗秘法,有伐毛洗髓,增強肉體力氣的作用——他才不過十二歲,力氣怎麼可能有這麼大!”

    周圍的人也震驚的看著兩人,就在對方心神微微恍惚的剎那,林君玄突然伸掌在地上一拍,身軀猛地彈起,另一條腿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的踢在對方的下巴了。

    “啊!”

    林君玄的反應大出對方的預料,只聽得一聲慘叫,這名二十多歲的內宗弟子應聲被林君玄這一腳踢得高高飛起來。林君玄一腳踢出,馬不停蹄,有是用力一踏,直接高高躍起。重重的一腳踏在了對方的胸上。

    “轟!”

    只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戰斗就已經結束了。東方玉的廂房鴉雀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林君玄,似乎不敢相信這個戰斗結果。

    金丹期啊,師兄可是金丹期啊!居然會敗給接氣期的師弟!廂房中,方圓,方正,方霄三人的徒孫們幾乎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東來,我不在這段時間,還有誰欺壓過你?”收拾掉廂內最大的威脅,林君玄將雙手負于身後,氣定神閑地掃了一眼房內。

    應東來聞言大喜,‘啪啪’又是兩掌用力甩在東方玉臉上,這才跨過他的身軀,走到林君玄身後。

    “他,他,……還有他!”應東來站在林君玄身後,一連指了人群中的幾個人。被指的人臉色大變。

    “這事與我們無關,這都是東方玉的意思,我們只不過是從屬罷了。”被點到的一人急急爭辯道。

    林君玄聽若未聞,漠然地看著他們,冷冷道︰“東來,哪些人欺壓過你,你過去盡管教訓就是。他們絕不敢還手。”

    “是,大哥!”應東來高興不已,目光掃了一圈,被他盯過的人盡皆色變。

    “林君玄,你不要太過分!我們這麼多人絕不會怕你!狗急了還……”

    話還沒說完,林君玄突然沖了過去,一掌扇在他臉上,這一掌力氣極大,直接把他扇的飛了起來,還沒落地,林君玄又是一拳轟在了他的小腹上。

    “啊!”這名內宗弟子嘴里發出痛苦的叫聲,身體像蝦一樣弓了起來。

    “住手!”一聲暴喝從身後傳來,林君玄身形一動,回身就是二指連彈,接連二道通明劍氣破指而出,正好迎上身後另一名弟子發出的道術。‘啵’的一聲,凝實的劍氣在對方道術光華中刺出兩個破洞,然後沒入對方的手臂中。

    “嗯哼!”那名偷襲的弟子悶哼一聲,踉蹌退出數步,一臉驚恐的看著林君玄。他的一只手臂軟軟的垂了夏利,袖子里,幾縷血水順著手指流下,顯然已經受傷了。

    “誰如果還試圖反抗,我敢保證下場絕對比他們幾個人還慘。不要逼我!”林君玄冷冷的掃了一眼房間,凡是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是一臉畏懼的低下頭來。東方玉被擊昏,還可以說是因為林君玄德手腳功夫過人,但剛剛那道劍氣卻足以說明林君玄德道術修為了。

    廂房里,道法修為最高的幾人盡皆敗在了林君玄手里,打暈兩個,打傷了兩個,余下的人再也沒有了反抗的心思。應東來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是幾掌甩了過去。

    “哼!當初一群人欺壓人,多麼得意!你們沒想到也有今天吧!”應東來說著,‘啪’的就是一耳光重重的打了過去。應東來也是學過道術的,身體里也有幾分力氣,這一掌下去,那弟子的臉頰就高高的腫了起來,臉上火辣辣的疼。但也不敢換手率。

    “啪!”

    “讓你們把我趕出房間!”應東來說著又是一掌扇在一名弟子臉上。

    “啪!”

    “讓你踢翻我的飯盤!”

    “住手!”

    一聲雷霆般的大喝猛的在房間內震蕩,東方玉廂房內的窗戶“砰”的一聲炸成粉碎,一股狂暴的氣息流從窗外卷進房里,吹得眾人睜不開眼楮。帶風聲消散,房間里,一多了三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是方正、方圓、方霄三人。

    三人掃了一眼房內,直氣得怒發沖冠。

    猛的一瞪林君玄,方正暴喝一聲道︰“林君玄,你好大的膽子!”

    “師祖!你們終于來了!”看到方正、方圓、方霄三人突然出現在房間里,房里所有弟子猛的撲了過去。一個個眼楮通紅,似乎要哭出來,那樣子,就像受委屈的孩子終于找到了父母。

    看清楚是方正、方圓、方霄三人,林君玄反而鎮定下來,抬頭看著三人,林君玄訕然道︰

    “三位師叔祖來得正好,我很久沒回宗中,這次回來,特意來拜訪了一下東方師弟。我剛一進門,東方師弟就高興的說要和我切磋一下。師兄弟間切磋,這在宗中乃是正常的,我就答應了。可是……”

    林君玄聲音一頓,指著地上昏過去的東方玉道︰“沒想到東方師弟如此不濟,一招就昏了過去。還有這位師兄,我和他切磋的時候,一時失手把他也給打暈了過去。君玄一時出手不知輕重,還望三位師叔祖見諒!”說罷,行了一禮。

    林君玄這番話,不蚩于說,三人無能,教的弟子都很差勁。方圓,方正,方霞三人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張口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三人本來就瞧松隅不順眼,沒想到松隅的這個弟子居然這般大膽,欺到自己門下來。更覺得臉上無光的是,一屋子徒子徒孫居然都打不過林君玄一個人。


第三十章 大智若愚,玉磯子


“林君玄,宗中禁止私斗,你居然仗著道術高明,欺壓宗中其他師兄弟,如此無法無天,我方寸宗豈能容得了你!。。。。。。”方正雙眼一瞪,寒生道。

    “私斗?哼!”林君玄愣笑一聲︰“我不在那會兒,東方玉天天找東來‘切磋’,如今我回來,我也不過是找他切磋、切磋罷了。至于這位師兄,是他主動提出要和我切磋的。不知道這個私斗的名聲從何而來?要說倚強凌弱,那也是你們名下的這些徒子徒孫,要治罪,先把他們逐出方寸宗!”

    “放肆!他們的事情,我們自會處理,哪里輪到你作主!也罷,松隅教徒無方,如今他不在宗中,我們三人身為他的長輩,說不的得出面替他教導一下徒弟!”方圓冷聲道。

    “哼!”林君玄冷哼一聲,他本來對于方圓、方正、方霄三人就沒什麼好感,如今這三人不顧顏面,居然要出手教訓自己,心中更加惱怒,當下也不給他們面子了。

    “很好,打了小的,出來老的。三個人加起來都有幾百歲了,居然還如此不知廉恥,要和我一個十二歲的內宗弟子‘切磋’。也罷,要出手就出手吧,我倒想看看,教出一屋子廢物的三個老不羞,到底臉皮厚到什麼程度!”

    “好個欺師滅祖的孽徒,我方寸宗說什麼也容不得你了!”林君玄德一席話讓方圓、方正、方霄三人暴跳如雷。

    “我今天就帶你師父松隅清理門戶!”站在中央的方圓氣得臉孔通紅,胡須直抖,寬大的袖袍一抖,一只枯瘦的手掌似緩實快的擎出,房間內頓時狂風大作,一種強烈到令人窒息的氣息充斥廂房。

    “方圓!你好打膽子!”猛然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初時似海在靈台大殿,眨眼間便傳到了房間里,在整個廂房中震動。聲音中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所過之處,令那狂暴的氣流平息下來。

    聽到這個聲音,方圓臉色大變,驚呼一聲︰“掌門!”原本掣出的手掌趕緊收了回來。

    方圓左右,方正、方霄也跟著臉色劇變。

    林君玄只覺身後,一陣輕風飄過,門口處已經多了一個人,正是方寸宗掌門玉磯子,他面目如霜,一臉冷峻之色,大袖飄飄,腳下一蕩,便如一片流雲般跨過門檻,出現在方圓、方正、方霄三人身前三尺處。

    “方圓,是你說要替松隅清理門戶?”玉磯子負手而立,冷冷的盯著方圓,面沉如水。

    玉磯子接任方寸宗掌門後,對宗內事物,一向采取無為而治的方式。方圓從沒見過玉磯子臉上神情如此冷峻,見到三尺外的玉磯子,心中不由一慌,連忙躬身行禮道︰“方圓見過掌門。”

    旁邊,方正一躬身,接口道︰“掌門,此事怪不得方圓,是松隅的弟子違反宗內規矩在先,仗著道術高明,欺壓我門下弟子,而且他還目無尊長……”

    “住嘴!”方正還沒說完,玉磯子橫眉一掃,怒喝道。

    方正神色一噤,立即住口不說。

    “我坐鎮靈台大殿中,宗中什麼事情能夠逃過我的眼楮?!”玉磯子俯視著方圓方正方霄三人,沉聲道。

    “東方玉、林君玄之間的爭執,不過是一些低輩弟子之間的爭執罷了。林君玄有錯,自有他師父松隅處置。方圓,你為了護短,就要出重手擊殺松隅的弟子,你好大的膽子!!”玉磯子暴喝道。

    方圓方正方霄三人乃是宗中原老,玉磯子繼續掌門大寶幾十載,三人從未見他動過怒。如今猛然見到玉磯子震怒,就算一向鎮定的方正也慌了神,心想方圓想出手擊殺林君玄的舉動,真的是犯了掌門的大忌諱了。

    有方寸宗所有的長老印象中,掌門玉磯子是個老好人,很少動怒。他雖然貴為掌門,但卻很少擺什麼掌門的架子。但越是這種不怎麼動怒的人,真正動起怒來,畢竟長動怒的人更可怕。

    “掌門贖罪,我等只是想題松隅教訓一下他的弟子,並非為真的想擊殺他!”三人“騰”地跪下,恭聲道。

    玉磯子目光在房內掃了一圈,落在林君玄身上︰“君玄,你身為弟子,不敬師長,當重罰。從即日起,三個月內,禁止你踏足東方玉的房間。宗中道法,一年之內,嚴禁你學習,你可願罰?”

    “弟子願罰,”林君玄心中暗笑,掌門所謂的重罰,最嚴重的也就是後面的一條,一年之內,嚴禁學習方寸宗道術。

    表面上看,林君玄一年不能學習道術,在修為上,就要被其他弟子甩出很遠。但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林君玄五內失衡,金之力過強,根本無法修習其他道術,至少在一年之內,林君玄是根本不可能學習方寸宗的道術的。

    此外,玉磯子說的是宗中道法,也就是說,“劍術”等等方寸宗外的道法,鄰居選照樣可以修習。這一條,根本就是名存實亡。

    “嗯,”玉磯子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貴婦欲滴的方正三人,沉聲道︰“方正方圓方霄,以後嚴禁你們接近林君玄!!”

    方圓方正方霄三人聞聲色變,玉磯子以掌門之尊發出的命令,根本不由得他們違抗。“是,掌門。方圓方正方霄聽令!”

    “都各自回自己的房間吧”,說完這一句,玉磯子拂塵一甩,一道清氣破空而出,沒入那名被林君玄劍氣傷了胳膊的弟子體內,治好了他的胳膊,這才轉身走去,眨眼間消失在門外。

    “師弟,走吧!”方正拉起方圓,三人臨走前狠狠瞪了一眼林君玄,這才拔空而起。

    “東來,我們也走吧!”應東來高興的從那暈迷的內宗弟子身上跨過去,走了歸來。回頭看了眼噤若寒蟬的眾人,應東來心里很爽,被東方玉等人欺辱幾個月,這一回他終于揚眉吐氣了。

    兩人在送瘟神般的目光中,走出東方玉的廂房,應東來快步上前,高興道︰“大哥,謝謝你。”

    “好了,別說這些話了。誰叫我們是師兄弟呢!經過這次,東方玉他們應該不敢惹你了,不過,你也要爭點氣,以後不要老被東方玉壓著。現在在總內,我還可以幫你一點。將來我們道法修成,終究是要出山入世的。東方玉在俗世力量強大,你若是力量不夠,我就得你一次,二次,但不可能時時救你。”

    應東來低下頭去,羞愧道︰“大哥,我知道了。修煉方面我確實懶了點。……不過,若是下次遇到東方玉,我絕不會讓他好過。”

    “嗯,有這個心思就可以了。”拍了拍應東來的肩膀,林君玄大步向前走去。

    這次幫應東來對付東方玉,卻引出了方圓、方正、方霄三人,算是意外收獲。有了掌門的令諭,方正、方正、方霄三人再不能對自己出手,少了這三個老家伙的威脅,誅仙四劍放在總內,基本上市穩如泰山。

    “師伯說掌門比他和師父還可靠,確實不錯。”這次在東方玉房中發生的事情,基本上印證了松鶴所說的話。掌門所說的方正、方圓、方霄三人不得接近自己的責罰,林君玄現在聽來,突然感覺似乎是特意為誅仙四劍而說的。

    “等等。”林君玄突然停下了腳步︰“掌門莫非早就注意到了那里?他會不會早就看到我出手教訓東方玉,也看到了方正、方圓、方霄三人動靜,他一直在等方圓出手,然後才出面?”

    林君玄越想越覺得玉磯子似乎是一直在等這個機會,他對雙方的處理方案,表面看似公平,其實都是傾向自己。

    “松鶴師伯說方圓、方正、方霄三人一直在總內開枝散葉,師父松隅說懷疑三人是宗內的叛徒,如果剛剛掌門真的是一直在待方圓出手,那掌門恐怕並不如他表面看起來那般糊塗啊,……他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經過靈台大殿的時候,林君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緊閉的靈台大殿。

    “君玄,你在想什麼呢?”一個聲音穿過緊閉的大門,在林君玄的腦海中響起。

    林君玄心中微震︰“掌門”

    “呵,你倒是挺聰明的,怪不得松隅這麼喜歡你……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了,不用說出口。至于方正、方圓、方霄三人,你無須擔心,這里是方寸山,只要我還坐鎮在靈台大殿,方寸宗就永遠平安無事。”說完這句,玉磯子微笑著,也不等林君玄答復,神念變退出了林君玄的意識海。

    “掌門居然可以看透人的心思!!這或許就是天人期高手的厲害。”林君玄想起在梟山時,那九尾天狐見到掌門都忌憚不已。掌門雖然不顯山水,但他的修為,顯然非常高明。

    “所謂大智若愚,說的就是掌門吧。”得到玉磯子的保證,林君玄心中大安,越過靈台大殿,徑直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4-2 12:47 AM

第三十一章 結丹


    “啊嗚!”看到林君玄推開門,小雪狐歡快的叫起來,撲到林君玄身上。

    “回來了回來了……”抱起小雪狐,林君玄微笑著大步走入了房里。應東來的事情告一段落,基本上東方玉不敢太過亂來了。林君玄又得以開始自己之前的生活。

    “嗯,房間里只有一個床位。你暫時就誰在這蒲團上吧,”林君玄掃了一眼房間,然後指著一張厚厚的蒲團道。房間里有兩個蒲團,一個是林君玄自己的,另一個是待客的,讓小雪狐當窩來睡,還是挺暖和的。

    “嗚嗯,”小雪狐點點頭,似乎明白林君玄的意思。

    “我晚上很少睡覺,你如果覺得蒲團睡著不舒服,在我的床上睡也可以,”想了想,林君玄指著床榻道。

    “啊嗚。”小雪狐點點頭。安頓好小雪狐,林君玄在茶桌邊另一張蒲團上盤膝坐下,閉目沉思。

    “事情得一步步來,首先得解決‘星辰接氣決’,我現在火候還不深,日後火候一深,是怕氣象更為驚人,必須將這種修煉是的氣象隱藏起來。

    腦海不斷回憶《奇門遁甲》中的內容,一遍遍陣法經文從心中流過,林君玄默默的搜羅著所有可能用的上的‘陣法’。

    “蜃樓!”當另一篇陣法經文流過腦海時,林君玄心中一動︰“就是這個。&quot;蜃樓”在《奇門遁甲》中屬于二級類的陣法絕學,

    屬于‘幻陣’的升級類陣法絕學。蜃樓陣施展完全可以制造一個龐大的完整的幻影,林君玄的能力還不夠,還不能憑空制造出這種龐大的幻影,

    但用了遮掩一下修煉時的驚人氣象,讓人在外面看起來不那麼驚人,還是可以的。

    掌心一翻,林君玄手中出現了七顆石子。

    林君玄將這七顆石子放于弟子,不斷按照某種規律排布起來,‘蜃樓陣’的不知遠非‘幻陣’那麼簡單,林君玄不斷的改變七顆石子的位置,偶爾停下來,皺著眉思考起來,然後接著排列。

    七顆石子在林君玄掌下偶爾發出引發一陣小小的震動。偶爾發出一些奇異的光華,偶爾會出現一些奇異的流動字符……

    一旁,小雪狐注著林玄君在地板上推演“蜃樓陣”的排列方法,不一會兒便覺得困乏了,蜷著身子在蒲團上睡起來,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終于成功了,”晚上子時。林玄君移動最後一顆石子時,七顆石子同時震動,石子底部散發出一圈圈柔和的黃色光華,七顆石子之間。有細入蚊蟻般的古篆字組成的光線流轉,從外部看起來,七顆石子松築成了一個奇異如宮殿般的陣式。

    “龍王號令,海市蜃樓”林玄君口念法決,雙手結印如塔,突然張口沉喝“咄”只見雙手之間,一個細入黃蜂的古篆“蜃”子旋轉著,破空而處,沒入下方剛剛布成的陣法中。這個“蜃”字真言轟入石陣之中,頓如燒紅的烙鐵擲入水中,引發一系列的異變,七顆石子所在的巴掌大的區域突然騰起“嗤嗤”的雲煙。雲煙很快散去,地面變的干干淨淨,七顆石子全部消失無蹤。林玄君望著不遠處蒲團上的小雪狐,心中一動,頓時異變突起,三尺外空蕩蕩的地板上,一團巴掌大的空間扭曲,眨眼間,另一只一摸一樣的雪狐憑空出現在了地板上,也是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

    微微一笑,林君玄站了起來,走出房間,繞到了外面。站在檐牙高築的靈台殿外,仰頭看了一眼上方,江海一般的靈氣從天空倒灌而下。沒入靈台殿頂端。宏偉的靈台殿表,一根根突起的檐牙上,一個個須發皆白的宗中長老盤坐在上方。在自己廂房的上方,相距四層的地方,林君玄看到了一動不動的方圓,方正方霄三人。他們似乎感受到了林君玄的目光,干枯的眼瞼顫動著,但卻沒有睜開眼來。林君玄仰起頭,默默的觀察者靈台殿的樣子,隨後閉上眼,將眼前的情景想入腦海深處。在林君玄記憶整座龐大的靈台殿時,廂房內,空蕩蕩的地板上,一座縮小了幾十倍的小“靈台殿”從虛空中,湧現在地板上,那迷你靈台殿周圍的檐牙上,同樣有個個須發皆白的人影盤坐其上。

    收回目光,林君玄繞著靈台殿又走了一圈,將整個方寸山的樣子全部記入腦海後,這才又回到了廂房中。

    “可以了。”從新踏入房間。林君玄伸手從房間中的“小靈台殿”周圍取出一顆石子,虛空一扭,“小靈台殿”瞬間崩塌,靈台殿下方。其他六顆石子靜靜地躺在地板了。林君玄手一抄,便將地上六顆石子抄入手中。

    目光掃了一眼房中,林君玄手腕一抖,七顆石子接二連三破空而出,分落于房間的四周當七子落定的剎那,一道道明黃的古篆光影在房間里流轉。小雪狐正在熟睡中,猛然間感覺到了什麼,霍的睜開眼楮來。

    “龍王召令,海市蜃樓!”林君玄雙手結印,口中低喝一聲,一掌印在身下的地板上。

    身下頓時霧氣滾滾,***的霧氣像漣漪一般向四周擴展開去,霧氣過處,房間里的書桌,字畫,全部化為虛無。當霧氣擴展至整個房間後,地板微震,七顆石子消失而房間里原本消失的東西又一一顯現。與之前相比,房間里似乎什麼也沒變化。

    滿意的點點頭,林君玄盤膝而坐,腦海中觀想出整棟靈台殿的樣子,隨後開始了‘星辰接氣訣’的我修煉。

    “轟!”

    林君玄閉目一刻,滾滾的星辰之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貫入房中,濃烈的靈氣化為雲海一般,彌漫整個整個廂房。

    蒲團上,小雪狐感覺到房間中濃烈的天地靈氣,眼楮中猛的暴發出一陣明亮的光華,身子一抖,全身毛發根要抖動,就連頭部的毛發也抖直了,乍一看就像一只巨型刺蝟一樣。

    “啊嗚~”小雪狐輕叫一聲,頓時廂房里濃濃的靈氣汩汩的流入小雪狐全身一萬八千個毛孔中,海量的天地靈氣入體,小雪狐只覺得通體泰,舒服的眯起眼楮,享受起這難得的‘大餐’!

    林君玄修煉了一會兒就睜開眼來。他已經達到‘接氣期’的頂峰,體內吸收不了多少星辰之力。林君玄剛剛收功,耳邊便聽到一陣低叫。

    “啊嗚!”房間里濃密的靈氣突然間流失,小雪狐一時間極其不適應,茫然的睜開眼楮,往四周看了看。

    “小家伙,”林君玄摸了摸雪狐的腦袋︰“我現在沒法再吸納天地靈氣了,等過段時間,我達到了金丹期,你再跟著我一起修煉吧。”

    “嗚,”小雪狐點點頭,有卷起了身子,在蒲團上睡起來。

    等小雪狐睡著後,林君玄沉思起來︰“大哥(劍公子)說過,我再過幾天就可以結丹,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從來沒有結丹的經驗,對于結丹絲毫沒有頭緒。”

    腦海中掠過哀牢山時,劍公子所說的結丹要訣,林君玄心中輕吟道︰“氣與意合,意與氣通,意氣返源,凝氣化丹!”

    眉頭微皺,林君玄沉思起來︰“所謂氣,自然就是‘精氣’,對我而言是‘劍氣’;‘意’指的應該就是意念,意志。‘意與氣通’,‘意與氣通’……”

    林君玄冥思苦想,心中突然微微一動︰“這個‘通’字,應該就是‘融通’的意思,即意念與劍氣相融合。如果沒有理解錯的話,那意氣返源,這個‘源’字指的就是丹田,畢竟丹田乃是‘精氣’形城之始,而且也是結丹之所,也稱得上一個‘源’字——是了,一定就是這樣……”

    想通這句結丹口訣的意思,林君玄心中頓時一松。想到就做,眼觀鼻,鼻觀心,林君玄心中很快平靜下來。

    林君玄觀想自己的靈魂慢慢的下沉,融入下丹田中,與下丹田中的精氣核融合起來,然後又隨著劍氣循環的延伸開來,片刻之後。林君玄感覺自己的意念游走全身,似乎自己就化身成了體內的劍氣。仿佛水ru交融一般。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體內所有的器官結構全部展在眼前。

    “返本歸源!……”腦海中掠過這句口訣,林君玄心念一動,分散于全身各處的意識控制著全身劍氣,仿佛退潮一般,向著丹田所在,迅猛的收縮去。

    “轟!”

    林君玄感覺自己仿佛從數百丈高的懸崖上跌落一樣,所有分散出去的意識全數向著一點縮去,當所有意識縮回丹田,重新融合成一團時,林君玄德丹田中突然出現了一顆乳白色、拇指大小的圓球。小圓球剛一成型,林君玄丹田部位的血液便猛地爆炸開來,所有的血液循著血管,向著四面輻射而去,瘋狂壓入其他支脈,那是一種仿佛要脹裂開來的感覺。

    “還差一點點,”盡管所有的精氣壓縮成了一個圓球,但林君玄感覺離金丹還差一步,猛的控制著已高度凝實的‘精氣’向內收縮。

    “嗡”林君玄的靈魂嗡的震動起來,似乎也隨著精氣壓縮起來,一種強烈的痛苦襲遍全身。

    “……真正的要結丹,除了精氣飽和,還要靠你的意念和意志……”林君玄的腦海猛地回想起劍公子的話語來。

    原本幾乎要停止的內縮的“劍氣”。在林君玄的腦海中劃過這句話時,猛地向內收縮,“砰”的一聲,原本拇指大的圓球壓成小成的“榛子”大小。


第三十二章 松隅的消息


    “終于成功了!”心念一動,林君玄的靈魂便和這顆金丹分離開來。丹田之中近乎空蕩蕩的,只有非常稀薄的精氣彌漫其中,在丹田中央,一顆榛子大小的金丹懸浮在其中。這顆金丹給人的感覺非常柔和圓滿,懸浮在丹田中,給人一種非常和諧自然的感覺。

    “金丹、金丹,不知道金丹里面是什麼樣的,”心念一動,林君玄的意識再次沉入金丹之中。金丹之中一片白茫茫的,全部都是致密的‘劍氣’,不過當林君玄的意識沉到金丹核心的時候,卻發現金丹的內部卻是空蕩蕩的,一片黑暗,在這片黑暗之中,一柄小劍懸浮其間。這柄小劍中蘊藏著一種非常純粹的劍意。在這種劍意里,林君玄感覺到了自己一塊非常純粹的意識。這團承載劍意的意識雖然屬于自己,卻再也無法收回了。

    ”怪不得,我總覺得哪里不妥。原來我吸納白虎凶煞劍意,所結的劍意全被金丹核心的劍意吸收了,金丹才會看起來這麼柔和,“林君玄想起劍公子以前說的話,終于明白為什麼他說每隔劍道中人都要凝練屬于自己的劍意了。金丹核心的劍意,明顯是屬于自己的,只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凝練出屬于自己的劍意,所以他才顯得那麼純粹,不帶有任何強烈的意志!

    這也是劍道強者們稱自己的修煉出來的是“劍丹”,而不是“金丹”的緣故了。

    “啊嗚!”小雪狐的低鳴聲傳入耳中,林君玄心神一動,意識回歸,然後睜開眼來,下意識的看了眼窗外,天已經亮了。

    閉目調息了一會,林君玄便收了功。洗漱完,正吃著早餐,突然一道藍影帶著一陣風沖進了廂房之中。

    “薇薇姐?!”林君玄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眼前清麗的女子正是松鶴的女兒,薇薇。

    “臭小子,你還記得我啊!回來也不去找我,害我替你白擔心。”薇薇一只手叉著腰,另一只手作勢就要去扭林君玄的耳朵。

    “冤枉啊,我昨天晚上才回來,哪里的時間去找你啊。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還不會騰空術,也不知道你在哪。如果走路,還真不知道走到什麼時候。”林君玄道。

    薇薇的手掌在林君玄耳邊二寸處停了下來。

    “這倒也是,”薇薇一臉恍然,收回了手掌,突然瞧見一旁的小雪狐,驚喜道︰“雪狐,好可愛的雪狐啊!”說罷,伸出雙手,一把將雪狐抱到而立懷里逗弄著。小雪狐也不拒絕她,被她撫摸的舒服的眯起眼楮。

    “小弟,你從哪里找來這麼可愛的雪狐的?”薇薇一邊抱著小雪狐,一般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林君玄便把自己梟山刺殺後的經歷,包括劍公子的經歷,一一向薇薇道來。

    薇薇聽罷也感觸不已,放下小雪狐,薇薇安慰道︰“從梟山之後,沒想到你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劍公子的事情,你也別太難過……”

    林君玄不想在‘劍公子’的事上糾纏太多,轉移話題道︰“薇薇姐,你還沒給我說,當初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呢!我本來以為師父會把你帶回來,沒想到,回來時,只有師父一個人。”

    “是松隅師伯把我救下來的……。”薇薇回憶道。原來那天她帶著飯盒下山後,便遇到一伙人的伏擊,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呼叫,便被對方擒獲了,以對方的實力,原本她根本沒機會呼叫,到後來,她才知道,對方是故意讓她出聲,以吸引松隅過來的。一場大戰之後,松隅憑借霸道的實力,擊殺許多高手,把薇薇救出。在返回的路上,松隅遇到了薇薇的師父,正好梟山上燃起火堆,松隅感覺林君玄出了事情,便把薇薇交給她師父,然後獨自一人趕回梟山。。。。。。。“……我後來才從爹爹哪里知道,你被一個妖怪擄走了。而松隅師伯為了找你,已經下山了……”薇薇道︰“你現在回來了,我想師伯應該也很快就回來了。”

    林君玄沉默不語,他知道事情遠非薇薇所想的那樣,師父松隅早在山上就曾經說過他要下山,後來只不過為了教導自己,才在山上多待了幾個月。梟山刺殺事發後,陰差陽錯,師父為了救自己而下山,如今自己雖然回轉宗內,但師父卻不會因此而回山。

    “希望吧……”林君玄低喃道︰“薇薇姐,你還沒有吃早餐吧,要不和我們一起吃點吧。我讓宗中膳房多準備了一份,他們在飯盤上多放了一副筷子,雪狐用不著,你就湊合著用吧。”

    林君玄在宗內時,和膳房的弟子相處的都可以。讓膳房多給小雪狐準備一份吃的,倒也不難。

    “我確實有點餓了。”薇薇看了一眼木盤,結果雪狐盤子上的筷子。林君玄遞了一塊饅頭,兩人一狐。相對而坐,慢慢吃起來。二人一邊吃,以便慢聊,女孩子的飯量很少,只吃了一點點便飽了。

    “嗯,吃飽了。”薇薇放下筷子,道。

    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你個丫頭,大清早跑來這里,怎麼把你師弟的早餐也給吃了。”

    木門推開,松鶴大步走了進來,一臉嚴肅的瞪了一眼薇薇。

    “爹!”薇薇吐了吐舌頭。

    松鶴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拿你沒辦法。縱中畢竟不適宜女弟子多待。你先出去吧。我還有事要和君玄師弟說說。”

    “那我先走了。小弟,改天再來找你聊,呵,還有小雪狐……”說罷,薇薇站起身來,踩著輕快的步伐。如雲秀發一甩一甩,消失在門外。

    “師伯。”待薇薇離開後,林君玄站起身,恭恭敬敬道。

    “坐下吧。”松鶴微微頷首。然後在桌邊的蒲團上坐下,探手入懷。將一本老舊的秘籍遞了過去︰“君玄,這是你師父托人交給你的,因為你一直不在宗內,所以直到現在才交給你。還有這柄劍,也是整柄劍,也是你師父交給你的。”

    松鶴說罷,從背上將一柄長劍取了下來。松鶴剛進房間的時候,林君玄就看到了這柄劍。誅仙四劍太過招搖,而且他能力也不夠,無法將之煉成飛劍。松隅這柄劍送過來。正是時候。

    “師伯,你知不知道師父現在在哪里?他把這本書和劍交給你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口信?”

    松鶴眼中出一抹黯然︰“現在整個修道界都知道他身上有《上古秘卷》,到處都在找他。你師父哪里會輕易面。只有他找我們,我們是無法找到他的。你師父昔年行走天下,雖然仇家很多,但交好的朋友也是有一些的,這劍和秘籍,就是你師父的這些朋友送過來的。另外,他寫了封信函夾在書冊里,你待會兒看看吧。”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4-4 05:12 AM

第三十三章 青丹秘冊


  將書和古劍交給林君玄後,松鶴站起來“我先出去了,以後若是你師父送來了什麼東西,我會轉交給你的。”

    “恩”林君玄點頭應道。目送松鶴離開後,林君玄站起身,抓著桌上的長劍,一把拔了出來。

    嗆!

    清越的劍鳴聲中,一抹鳳凰般的火紅從劍鞘中彈跳而出,廂房中央似燃燒了一推火,連房中的溫度也似升高了不少。

    好劍!林君玄注視著手中赤紅的三尺長劍,劍身光滑,似火紅琉璃一般,里面隱隱有血液流動,在火紅的劍身上,刻著兩個古篆字“赤霄”。這柄劍雖然遠比不得誅仙四劍那種無堅不摧,震撼天地的凌厲,但也遠勝普通長劍,用來練成飛劍,正是再好不過了。

    嗆!

    手腕一抖,三尺長劍精確地刺入了劍鞘之中,滿是的火紅光暈頓時消斂不見。將長劍放回茶桌,林君玄翻開了松鶴留下的書冊,從書頁中取出了那張薄薄的信箋。

    君玄︰

    如果你看到這了封信,那自然是已經安全返回宗中了,我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長劍名‘赤霄’,是為師從一名邪道強者手中奪得的,可以給你煉制飛劍。那本秘籍也是他身上的,你在宗中仔細研讀就是。這本秘籍是這個已經滅亡的宗派的鎮派秘籍。正宗的劍道早已經失傳,這本秘籍有一些還是有些長處的,其余的就完全不入流了,這些我都做了記號,你看看就行,不必修習。

    另外,若是有新的密冊,我會托人去送給你的——我不在宗中,若出了什麼事,你師伯也處理不了,就去找掌門。

    松隅

    林君玄折起信箋,看了一眼密冊的封皮。只見上面寫著《青丹密冊》,書中的內容全部都是以一豎豎細小的古文寫就的。林君玄盤膝坐下,默默的研讀起來。

    密冊首書經文旁,有一行毛筆小字附錄。林君玄認出那是松隅的筆跡。里面講的是關于《青丹密冊》的一些東西。《青丹密冊》是一個叫青丹劍派的,勉強算是中等劍派的鎮派秘訣。這個劍派最厲害的劍技叫“七曜射斗”,青丹劍派一直堅持說,在當年劍派盛行的年代,乃是一等的劍招。足以威脅到龍虎期高手。不過事實是,“七曜射斗”並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大威力。再往後,正邪交戰,這個門派實力不濟,被邪道所滅,鎮派絕學也流傳到了外面。松隅留下的筆墨只有寥寥幾筆,言簡意賅。

    對于這個青丹劍派,林君玄也只能知道這麼多了。

    往後翻,第一篇是青丹劍派的培基道決,“青雲決”,林君玄瀏覽了幾眼,便略過了。有了“星辰接氣決”。這麼青雲決對林君玄根本沒有用。第二篇講的是吸納星辰劍意的方法,林君玄一邊看,一邊暗自搖頭。青丹劍派中的吸納星辰劍意的星辰,乃是青龍七宿中的一個小星辰。

    “大哥說劍派的正宗修煉法門早已失傳,果然沒錯。這青丹劍派吸納劍意的星辰,不但不是白虎星,連白虎七宿都不是,甚至在青龍七宿中,也不算是主星,怪不得只能勉強躋身于中等門派,最後被邪道所滅。”一本《青丹秘訣》看得林驚玄嘆息不已,終于明白劍公子所說的劍派萬門衰弱的程度了。如今劍道中落,像青丹劍派這樣能躋身到中等門派已經不錯了,青丹劍派尚且如此,更遑論其他劍派了。

    林君玄也懶得細看,直接往後翻,翻到松隅在書里做標記的兩個地方。一個是青陽劍派將心神打入劍體,修煉飛劍的“三竅法門”,另一個就是青陽劍派所謂的鎮派絕技“七曜射斗”。

    廂房中很安靜,沒有人打擾。林君玄靜靜的翻看起來,漸漸的看出點門道來,松隅特意批注這兩個地方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青丹劍派修煉飛劍的法門另闢蹊徑,人有七竅,青丹派的法門卻是特殊“真言手印”凝于指點,點擊人體七竅中的三竅,然後迫出一部分意識與劍相融,從而達到以意御劍的地步。

    至于‘七曜射斗’就有些特殊了。這是一門運使飛劍,射出七道極為凝練、犀利劍氣的劍招,以飛劍射出的劍氣,凌厲之極,幾乎無堅不摧。按照‘青丹秘冊’上所書,達到極致,七道劍氣射出,與天地相連,暗合七星規律,能引動星辰真意,發出天地變色的七道劍氣。

    林君玄一把抓過了桌上的‘赤霄劍’。“嗆”的一聲,拔了出來這柄劍,終于可以修煉‘飛劍’了。“劍道宗派二大優勢,一是劍氣。第二便是飛劍了。一個沒有飛劍修士不算真正的剪刀高手。修道士修煉道法,大部分都內體虛弱。遇到一名劍道高手,若是經驗不足。沒能擊落飛劍,或是沒有特殊的防御肉身的法寶或道法,很容易就被劍道高手斬殺肉身而亡。”

    林君玄盤腿坐下,並沒有修煉青丹劍派的“三竅法門”,微微調息。腦海中立即觀想出當日劍公子傳授御劍法門和“神”字真言的場景。強大的記憶力幾乎將當日的場景完美的再現于林君玄的腦海中。劍公子打出的“神”字法印的場景,一遍遍的在林君玄腦海中浮現。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君玄感覺差不多,霍的睜開眼來,雙手電掣而出。變幻出一個個手勢,最後化為“神”字手印,口中爆喝道︰

    “神!——”

    “神”字真言暴喝出的剎那,林君玄丹田內的“劍丹”驀然分解出一股濃濃的劍氣然後爆炸一般。向著四面八方輻射而出,轟入四肢八骸。林君玄的喉結“嗡”的震動起來,“神”字真言的尾音也隨之顫動起來,變得宏亮而模糊,變得蒼涼而浩大,帶有一種遠古的意境,仿佛是從另一個人口中發出的。

    隨著法印的結出,林君玄只覺意識海破了一個口子一般,洶湧的意識如驚濤駭浪洩向身前的赤宵長劍。

    “ !”

    突然赤霄劍發出一聲極輕微的脆響,那聲音小得就像蟲吶一般,但是聽在林君玄耳中卻像雷鳴一樣。

    “這柄劍承受不起‘神’字法印,如果繼續下去,赤霄劍必然會產生不可逆轉的損毀,”心念一動,林君玄撤去了手印。

    放棄施展劍宗的御劍法門,林君玄看向了牆角藏著誅仙四劍的地方,心中喃然道︰“劍宗的御劍法門真是厲害,居然連‘赤霄’長劍這等利器也承受不住法印自帶的巍然力量!

    “還是得用青丹劍派的‘三竅法門’,”推開門,林君玄向門外走去。‘神’字真言極耗真力,加上昨夜剛剛結丹,體內劍氣也還沒補充過來。林君玄也不敢持續修煉這些耗心神、劍氣的御劍法門。

    從靈台殿出阿里,林君玄一直向坎離宮走去。林君玄走到坎離宮前的時候,坎離子正好從門前進過。

    “君玄!”坎離子驚喜的看著林君玄,他手中正抱著一個藥藍,里面放著一些藥材,瞧了眼林君玄,坎離子忽而眉頭輕皺︰“咦,你修成金丹了,不對,你的金丹不太一樣,好像是劍道中人修煉的‘劍丹’。”

    “恩,師叔祖,好久不見你啊。”

    坎離子臉上出一絲笑容︰“好了,臭小子,進來吧。你好久沒回我這坎離宮,少了一個人幫忙煉藥,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師叔祖,今天我可沒法幫你煉藥了。”林君玄輕笑道,他體內只余一顆剛剛成形的金丹,經脈中空空蕩蕩的。

    “呵,你體內的狀態還能瞞得過師叔祖我媽?來來來,先喝杯茶吧。”坎離子放下藥藍,斟了一杯茶倒給林君玄︰“多喝點茶,對身體有好處。”

    林君玄沒拒絕,結果坎離子送來的茶杯,一口飲盡︰“師叔祖。。”林君玄剛想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只覺肚中似有一團火災燃燒一般,趕緊閉目調息。一旁,坎離子捋須而笑。

    林君玄剛剛閉目,腹中那團火一般的能量猛然迸射入全身經脈,最後又循著經脈流入了丹田之中,沒入‘劍丹’之中,‘劍丹’之中突然變得涼爽無比,連帶全身都好像清清涼涼的,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似乎都舒張起來。

    林君玄心神沉入丹田,之間‘劍丹’在這股能量的滋潤下,變得更加的圓潤、富有光澤。

    當這股能量被‘劍丹’吸盡後,林君玄睜開眼來,正迎上坎離子笑眯眯的眼神︰“師叔祖,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這是一顆‘培元丹’,你剛剛結成‘劍丹’還不穩固,一顆培元丹能夠令你的劍氣穩固,這樣‘劍丹’便不會因為根基不穩而崩潰,重新還原成‘精氣’了,”坎離子笑道︰“你不會又以為我又在給你喝害你的丹藥吧。”


第三十四章 馭劍術


林君玄笑而不語,最開始他確實有這種擔心。

    “多謝師叔祖。”

    “你也不用謝我,這是你跟我煉丹兩個月的報酬。你這孩子心思簡單,不像以前跟我學丹的那些家伙,心思都花在怎麼從我這里掏出些丹藥。這些家伙,我當然得整整他們。這里還有兩顆丹藥,你帶回去放進茶里吞服吧,足夠讓你培元固本了。”坎離子說著手掌一攤,掌心托著兩顆黑色的丹藥。

    “多謝師叔祖!”林君玄結果了‘培元丹’,感謝道。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林君玄便從坎離宮離開了。中途又去了爛桃山,看望了一番天心子,林君玄便回到了山中。接下來整整一個月,林君玄都在廂房里修煉‘三竅法門’和‘七曜射斗’。

    一個月後,廂房中......

    “氣與劍合,以神御劍!”林君玄手掐劍訣,食中二指並指為劍,指向身前三尺處的‘赤宵’長劍,‘嗡’,地板上,赤宵長劍劍鞘震動起來,猛然隨著林君玄德手指一劃,清越的劍鳴聲中,一道火紅長龍從劍鞘中破空而出,懸浮在林君玄身前。火紅的劍身雖然依舊顫動,但總算是飛起來了。

    “絀!”看到赤宵劍不穩,林君玄運起青丹劍派的法門,張口往赤宵劍身上噴出一團熾白的劍氣,赤宵劍得了這團精純的‘劍氣’的滋潤,劍芒大漲,劍身也穩定多了。

    “天地交泰,七曜射斗!”

    林君玄手掐道訣,口中輕喝一聲,右手食指在空中一旋一指,赤宵長劍便似有靈魂一般,隨著林君玄的手勢一旋一折,向牆角飛射而去。半途之中,赤宵輕嘯,琉璃般的劍身上迸射出七道紅如血、細如絲的劍氣,呈扇狀飛出,刺入牆壁之中。

    “嗡!

    劍上的精氣耗盡,赤宵劍又顫動起來,劍身晃了兩下,就墜到了地上。林君玄心中嘆息一聲︰“我的實力還是太低了,一旦施展‘七曜射斗’這種絕學,便在野無法支撐飛劍了。”

    走過去,林君玄將赤宵長劍拾起來,手指一抬,赤宵劍的劍鞘便飛起來,沒入林君玄掌心。雙手一合,林君玄將赤宵劍收入劍鞘,然後走到牆角,只見牆壁上現出幾個極細的小洞,如果不仔細,根本發現不了。

    “青丹劍派或許沒有說謊,至少這種以噴吐劍氣彌補實力不夠的方法,就值得稱道。”林君玄很清楚,‘七曜射斗’的威力根本不是他這個層次能發揮出來的。也只有借助‘青丹劍派’這種特殊的方法,才能勉強發出這七道凌厲的劍氣。

    “君玄,在吧。”一陣敲門聲從門口傳來。

    “師伯。”林君玄趕緊收起赤霄劍,打開門,松鶴從門外走了進來。

    “師伯,師傅又來信了麼?”林君玄高興道,這段時間,松隅又送了一些道法書給他。

    松鶴點點頭,將一本有些殘缺的劍卷遞了過去︰“還記得你師父跟你說過,他曾從宗中得到過一本劍法殘卷嗎?”

    “師伯,你不會說這本就是吧?”

    松鶴笑了起來︰“就是這本,你師父其實在離開梟山之前就交給我了,說等時機到的時候,他會傳信給我的。《青丹秘訣》送過來的時候,他除了在里面夾了封給你的信,還有一封信箋是給我的。說等你修煉完好,就將這本劍卷殘冊交給你。”

    “師伯,你聽到了?”林君玄道。

    松鶴點了點頭,林君玄御使飛劍發出七曜射斗時的響動哪里瞞得過他。

    “劍道之中,你現在最缺的就是一些御空之法。這本劍卷殘缺大部分都不完整,只有一門御空之法是完整的,正好你用的上。”

    林君玄大喜過望道︰“多謝師伯!”他現在最缺的正是一門騰空掠行之術。

    “好好學吧,等你將劍道修到一定程度,我們方寸宗的那些道法就全部可以學習了。”松鶴拍了拍君玄的肩膀,微笑著出去了。松鶴每次來幾乎都是送一些松隅送過來的東西,停留時間也不長,一向匆匆來,匆匆去。

    松隅流下來的劍卷殘冊沒有幾頁是完整的,里面記載完整的唯一一套法門,是一門御劍術。

    修真界的門派數以萬計,其中騰空飛行的法訣各有不同,但論直線距離速度最快的,毫無疑問該是劍道。劍道不止是飛劍快,劍道修行者同樣速度很快。松隅留下的騰空掠行之術,就是其中一門古老的法門。

    馭劍術的要訣就是,以意馭劍,以劍馭身,兩者形成互動,人促進劍的急速,而劍也可以利用自身的速度,帶動人身飛行。

    要訣簡單,修煉卻不簡單。

    送走松鶴後,林君玄便在房中翻閱起來……

    松鶴離開的同時,林君玄所住廂房上方,三根突起的檐牙上,方圓方正方霄三人默默地注視著房內的情況。

    “好快的修煉速度,按他這種突飛猛進的勢頭只怕不出十年,就會名動天下!”方正冷聲道,他看林君玄就如眼中釘肉中刺一樣。

    “是啊,松隅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啊!”方霄目視著下方,恨聲道︰“別人練飛濺至少要3個月,他一個月就練成了飛劍,而且連著青丹劍派的七曜射斗都小有所成了,按他這種速度,只怕將來,又會出現第二個松隅了。”

    “我們難道什麼都不能做嗎?”方圓道。

    “你覺得能做什麼呢?這里是方寸宗,在宗中,我們根本動不了手,而且掌門也護著這小子,我們根本無法動手。唯一能收拾他的就只有‘月天’,但掌門早就把他派出山,說什麼松隅畢竟是我方寸宗中人,讓月天去暗中幫助他。”方霄恨恨道,三人都是以意念交流。

    “別擔心,松隅這個弟子,不可能一直待在宗中。待他年齡夠了,按宗中規矩,便要下山磨礪,到時候,有的是出手機會。”方正道。

    方圓和方正點頭稱是。

    “除了提到松隅得《青丹秘訣》,送給了他的弟子‘月天’最近還有什麼消息?”方圓道。

    “松隅最近好像去了趟北海,他的修為比月天還要高些,他有心回避,月天一時也難以跟蹤他。”方正應聲道。

    “嗯,讓月天小心監視他,隨時將松隅行跡回報過來,必要時也也已洩出去——掌門對他太過偏袒,他身不正,違反祖宗規矩,和妖族混在一起。如此敗類,決不能讓他執掌方寸宗的掌門大權!”

    “嗯!”

    三人默默點頭。

    …………

    得到‘御劍術’後,林君玄便在方寸山中安心修煉起來,在這段時間里,除了應東來、薇薇偶爾來訪以外,再沒有人來打擾他。方圓方正方霄三人得了掌門禁令,也似乎漸漸的忘了他,林君玄足不出戶,劍道修為突飛猛進……

    …………

    一個月後,靈台殿東邊的懸崖上,應東來、薇薇默默的看著懸崖邊的林君玄。

    “以意馭劍,以劍馭身!”林君玄心中默念道訣,半響,睜開眼來,目光暴射出一股精芒。

    “咄!”

    手掐道訣,林君玄大喝一聲,一道劍光從背後迸射而出,眨眼之間消失在天邊……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4-4 05:20 A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4-4 05:21 AM 編輯

第一章 觀天宗少年天才


春來秋去,寒暑交替,眨眼間三年匆匆而過。東方的天空,三道人破空而來,落于方寸山半腰處。

    師父,我們直接飛上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走上去?方寸山半山腰處,一名戴一字巾,腳踏雲履,桀驁不馴的少年指著方寸山頂問道。

    羽茗,這是宗派之間互相拜訪的規矩,必須由山門處登臨,以示對該派的尊重,少年身後,一名仙風道骨的中年道人淡然道。

    道門之中,我們觀天派執天下諸派之牛耳,一個小小的方寸宗,何必這麼給他們面子!名叫羽茗的少年雙眉一揚,頗為不耐道。

    羽茗,這方寸宗畢竟是道門大派,僅次于我們觀天宗,別看你在我們觀天宗算是杰出的一輩,但在方寸宗,就算是新一輩的弟子里,比你強的也在有人在,少年身後,另一名身材削瘦的道人,輕搖著羽扇,淡淡道

    哦?我倒要看看這方寸宗有什麼資格讓師伯這麼重視!少年說罷雙眉一揚,大步向山巔行去。

    “師兄,羽茗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這般說,他必然要鬧出些事來!”目光從少年身上收回,中年道人扭頭面對身邊少年稱為師伯的瘦道人,說道。

    瘦道人羽肩輕搖,微笑道,玄玄子,你太多慮了。羽茗的性子我豈能不知,我這般說,正式讓他鬧出事來。

    玄玄子眉頭微皺“師兄,這是為何?方寸宗與我觀天派畢竟都是道門泰山北斗般的存在。若是因這件事傷了兩派的和氣,非是道門之福。”

    呵呵,瘦道人輕笑“師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們兩派雖是盟友,但也互有競爭。三十年前,方寸宗弟子咫尺遮天行走天下的時候,風頭幾乎完全蓋過我觀天派下山入世的弟子,令得我們關天宗所有弟子顏面無存。江湖中人幾乎只知方寸宗,卻不知我觀天派。這種情況直到咫尺遮天因為玉皇頂那件事,被他們方寸宗掌門幽禁起來,才有所改善。”

    頓了頓,瘦道人收了笑容,一臉嚴肅的說“三年前,方寸宗突然將《咫天遮天》放了出來。雖然方寸宗說是松隅闖破禁制而出,並聲稱將其逐出門牆。但這事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觀天派。以方寸宗的實力,如果有心,別說一個松隅,就算是十個松隅也根本逃不出山。方寸宗將他放了出來,誰也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事隔了三年,這次借機讓茗羽去試探一下,查探方寸宗年輕一輩弟子的實力,若是有什麼杰出的苗子,以後就要多加關注。絕對不可讓方寸宗將我觀天派的風頭壓下。”

    "可是,師兄。”玄玄子看了眼山上︰“茗羽不會吃什麼虧吧”

    “哎。”瘦道人嘆息了一聲︰“師弟啊,當初掌門就是看中你這性子,才把茗羽劃到你名下,磨礪一下他那種爆燥的性子。--有我倆在旁,他能吃什麼虧。不過,師弟,一會兒,只要他們的師長不出手,我們就也不要出手,茗羽一向桀驁不馴,這次正好借此磨練一下他的性子,走吧。”大袖一甩,沿著小徑向前疾飛而去,身後的玄玄子也大步向外前去。……

    方寸宗門外。

    “這里是方寸宗,來者何人,報上名來!”看到一名少年從山下疾行而來,兩名身穿斜月三星袍的外門弟子喝聲道。

    “觀天派弟子羽茗,攜師尊玄玄子,師伯玄冥子,特來拜訪方寸宗,共謀大事。”聽到山門外傳來的沉喝,少年抬起頭來,嘴角出一絲邪笑︰“——順便想討教一下方寸宗的道術絕學。”

    說罷,突然雙手結印,口中低喝一聲︰“咄!——小天星掌!”聲落,一只透明的青色手掌破空而出,夾雜著一股狂風轟在兩名外宗弟子身上“砰!”兩人措不及防,那青色手掌一拍,悶哼一聲倒飛出去,跌落塵埃中。

    “兩位師兄,抱歉了,”少年邪笑著,彎身拱拱手,隨後直起身,向前走去,在經過兩人之間時,

    以兩人恰好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方寸宗。。。。。。,不過如此嘛!”

    地上,兩人撐起身來,少年納一掌控制的力度非常好,只是將兩人震飛而已,並沒有傷著兩人,不過聽到少年那句地低語,

    兩人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羞又怒。。。。。。“等等!”兩人站起身後,大步向前追去,不過少年已經走遠了,

    遠處只聽得‘砰'‘砰’幾聲,幾條身影應聲飛起,同時,一個宏亮的聲響徹天空︰“觀天派茗羽特來請教方寸宗諸位師兄。。。。。。”

    廂房中,林君玄盤膝而坐,雙手放于膝上,手中捧著誅仙劍,林君玄,緩緩的呼吸著,每次呼吸的時候,誅仙劍上都有一絲薄薄的霧氣慢慢的飄入林君玄的鼻中。在林君玄調息的時候,小雪狐就趴在地板上,看著林君玄。

    三年的時間,林君玄長高了許多,面容也更為俊秀了。幾年的時間,在他身上,那種儒者的書卷氣息與劍道的飄逸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給人如輕靈的感覺。

    “砰砰砰!——”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遠遠便聽到應東來的大喊聲︰“大哥,大哥,出事了!……”

    廂房中,林君玄霍得睜開眼來,目中閃過一縷精光。隨手一拋,誅仙劍便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沒入了牆角的法陣中,半空中便消失了。

    “東來,怎麼了?”林君玄打開門,將應東來迎進門來︰“怎麼這麼急?”

    “大哥,你不知道。剛剛山下的外宗弟子傳來消息說,觀天派一個叫羽茗的低輩弟子道我們方寸宗拜山來了。這個家伙非常猖狂,一上來便出手擊傷了我們方寸宗的許多外圍弟子,說是要挑戰我們方寸宗的所有弟子,擊敗了幾個弟子,便放言說,方寸宗不過如此。”

    “哦,”林君玄淡然一笑,並未在意,從桌上拿起茶杯,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那,後來呢?”

    “唉呀,大哥,你別不以為意,那家伙確實是有些本事的,”應東來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繼續道︰“開始的時候,一些師兄聽不慣他貶低我們方寸宗,就想出手教訓一下他,沒想到,不但沒有教訓成他,反而被他輕松擊敗。這個家伙一連擊敗了宗中許多師兄,說話也越來越狂妄,說什麼我們方寸宗徒有虛名,屍位素餐佔據著修道界第二大派的名聲,其實根本就不堪一擊。。。。。。”

    林君玄雙眉微揚,若有所思︰“東方玉他們出去了沒?”

    “東方玉和宋思明兩人聯手都沒能打敗他,一名金丹二品的師兄出手想阻攔他,都被他打敗。現在宗里的師兄們已經在上門通往內宗的路徑上設下了重重關卡,說是要將那小子攔下來。”

    “金丹二品都沒能攔下他?”林君玄臉上有了凝重之色︰“我們也去看看。”

    “大哥,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應東來高興道︰“只要大哥出售,肯定能教訓一下關天派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林君玄笑而不語,應東來對他似乎有種盲目的信任。

    手一招,掛在牆上的赤霄長劍“嗡”鳴著應聲飛起,落入林君玄掌中。

    “啊嗚!”雪狐低鳴一聲,踏著無聲碎步,跟在兩人身後走去。

    靈台殿外,密密麻麻的圍滿了身穿白袍的內宗弟子。再往下,幾乎每隔十米便站著一個方寸宗的內宗弟子,一個個滿是怒意的望著下方沿著小徑走來的少年。

    “你就是觀天派的茗羽?”一出山石上,一名十七歲左右的內宗弟子望著山下的少年道

    少年昂起頭,邪邪笑道︰“你要挑戰我?”

    “不是挑戰,是教訓”聲音一落,十七歲的內宗弟子雙手結印,暴喝一聲︰“咄!—羅神木”隨後,一掌破空而出,在他的掌心分明嵌著一顆綠色的草籽。

    “有意思,木系道術!”觀天派茗羽輕笑一聲,左手掐訣咄,右掌同樣拍出一顆細小的草種︰“咄—纏字真言!”

    “啪!”虛空中,倆只手掌破空而出,在虛空中拍擊在一起,滾滾的木系‘精氣’沒入掌心草籽之中,只聽得一陣‘嗤嗤’的草木生長之聲,數十根手指粗綠色藤蔓如有生命般沿著兩人交錯的手掌想著對方纏去,這些藤蔓生長速度極為驚人,一眨眼時間久講兩人向粽子一樣包裹起來

    “兩敗俱傷?”就當眾人腦海中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砰”的一聲,包裹在觀天派少年身上的藤蔓炸成無數碎片,化為草屑紛紛落下。

    “沒事,裝什麼能人啊!”茗羽譏笑的,藤蔓後,被包裹的緊緊的方寸宗弟子又羞又憤惱,眼看著茗羽一手推來,“砰”的一聲,如木樁般倒了下去。

    跨過這名弟子的身體,觀天派少年繼續向前走去,十余步停了下來,望著眼前另一名方寸宗的少年道︰“你學的什麼系的道術?”

    “水系道術。”

    “很好,那我就用水系道法擊敗你!”


第二章 挑釁


“好大的口氣!”少年猛的一掐道訣︰“五龍行法,寒冰成陣,去!”手指一劃,身前虛空中憑空湧出數百細小的冰箭向前急飛而去。

    “白帝揮指,化水為冰!”少年茗羽同樣低喝一聲︰“絀!”身前,同樣數以百計的細小冰箭破空而出,兩股白色的箭陣在空中根根撞在一起,互相湮滅。

    “小天星掌!”一招出手,茗羽又是低喝一聲,一只青綠的手掌破空而出,將修煉水系道法的少年遠遠拍出。

    “又是一個廢物。”茗雨冷笑一聲,繼續向山上行去。

    後方約二百丈之距,觀天宗玄冥子和玄玄子遠遠的看著少年茗羽,望著在山巔一路突進的茗羽,玄玄子搖頭不已︰“方寸宗這輩的弟子都不行。”

    “不是不行,嚴格的來說,方寸宗這幾代的弟子比起以前,要好多了。”玄冥子負手而立,望著前方道︰“只不過,相比于我們觀天派來說,他們所收的弟子資質稍微差一點而已。畢竟,茗羽是我們宗中。年輕一輩最優秀的弟子。五行之中,他四系同樣突出,可是同時修煉四系道法。加上他的資質乃是特等,到現在十五歲已經達到了金丹三品的境界。他的對手,最高的也就是金丹頂峰,近三品的樣子,打不過他也是正常。”

    “我現在擔心的是,方寸宗那些中三品的弟子可能會出手。茗羽雖然資質奇高,修練道法也快,但對上金丹四品、五品的高手,還是沒有勝算的。”玄玄子道。

    “這個你就多慮了。中三品的高手比茗羽輩份高了一輩多,他們若是出手,也就是說明方寸宗自己承認宗中無人,新一輩的弟子完全無法跟我觀天派相抗衡了。——你要是擔心,待會兒,他們中三品的弟子要是出手,我們上前勸解一下就是了。難不成,茗羽還真能吃什麼虧,”袖袍一甩,玄冥子拉著玄玄子大步向前行去。

    靈台殿邊緣,許多方寸宗的青年弟子俯看著下方。

    “師兄,你看我們要不要下去結束這場鬧劇。那個觀天派的弟子至少是二品的境界,而且能同時修練四系道法,只怕在觀天派里也是實力數一數二的弟子。——我們宗中的師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說話的是一名二十三歲左右的青年,這人眼神斂而不發,如秋水潺潺,給人一種智慧的感覺。

    ”寧師弟,再等等吧。宗中長老都在上面看著,”——‘大師兄’長的虎背熊腰,兩撇濃濃的眉毛就像蠶臥一般︰“如果我們出手,那就是整個方寸宗都落了面子。

    聽說新一輩的弟子有個叫‘李軒楓’的實力不錯。這三年聽說他瘋狂的修煉,前幾天聽宗里師伯們說,

    他已經達到三品了。等他吧,如果他都對付不了他,再說吧。”——“除了這個李軒楓,宗內還有一個弟子資質不錯,

    聽說比李軒楓資質還好,好像叫林君玄來著。。。。。。”旁邊,另一名方寸宗青年弟子道。

    “不要說他了,”大師兄手一揮,止住了他的話頭︰“他是松隅的弟子,上面有方圓,方正,方霄三位師叔祖壓著,下面又有宗內第一高手

    月天師伯壓著,幾乎是難成什麼氣候。那次測試我也聽說了,好像他的測試結果驚動了掌門。不過,他那種沒法修習道術的體制,

    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三年前。方正師叔祖找過我,讓我想辦法給他弄點麻煩。不過被我壓下了,畢竟月天師伯和松隅師伯的恩怨那是他們的事,

    不能牽扯到低輩弟子。”“嘿嘿,還是大師兄厲害,”周圍眾弟子恭維道︰“以那‘三位’的地位說出的話,在宗內,也就只有‘大師兄’才能不用理會。”

    ‘大師兄’漠然的眨了一下眼楮,揮揮手︰“別說了,看看那觀天派的弟子能闖到哪一步。順便通知一下其他師弟,沒有我的命令,嚴禁他們出手。”

    “是,大師兄!”眾人拱拱手,隨後四散開去,將‘大師兄’的話帶給其他弟子。

    ……

    山下,少年茗羽步步緊逼,攔在他所有前方的弟子沒成過幾個回合,就被他擊飛了。山道兩旁,眾人臉色蒼白,眼看在有一段路,他就踏上靈台大殿了。

    “哈哈,我聽師父說,方寸宗臥虎藏龍,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啊!來啊,還有誰要挑戰的,我倒要看看,你們方寸宗如何敢稱道門第二大宗派,”少年冷笑著,步步緊逼。雙掌一拍,兩個‘小天星掌’發出,兩名方寸宗弟子悶哼一聲,應聲而飛。

    又往前沖上一段距離,將十余名方寸宗下三品的弟子擊飛後,少年突然回過頭,沖山下喊道︰“師傅,看到沒?就方寸宗這種實力,,哪里夠資格和我們觀天派結盟。

    師父,我們可說好了,如果我沖到方寸宗靈台大殿,我們就馬上回轉觀天台,別再提什麼商磋的事了。和這種門派結盟,真是羞辱我們觀天派!”

    “放肆!!”這句話一出口,周圍方寸宗弟子勃然大怒,齊聲暴喝道。就連靈台殿邊緣,一眾方寸宗的青年弟子也變了臉色。這句話一出口,幾乎是對整個方寸宗的羞辱。

    “嘿嘿,惱羞成怒嗎?那就一起上呀,人海戰術!”少年得意的笑著。手掐道訣,“咄”的一聲,又是觀天派三品道術“小天星掌”出手。

    就在羽茗的“小天星掌”出手時,人群之中,傳來一陣漠然的低喝︰“方寸掌!”聲落,一只青色的手掌同樣從人群中發出,“砰”的一聲,與“小天星掌”交擊在一起,隨後消散于無形。

    少年羽茗臉色微變,臉上有了凝重的神色。對面人群紛紛讓開,出一位神情冷漠的少年來,正是李軒楓。

    “師兄,你終于來了!”

    “師兄,好好教訓他!”

    “軒楓師弟,就靠你了。”

    ……

    看到李軒楓出現,眾人紛紛興奮起來。山頂上,被稱為大師兄的青年與眾弟子同時聚精會神的看著下方。

    “方寸宗年輕一輩的弟子,最杰出的應該就是這個少年了。茗羽倒也聰明,”玄冥子看著上山道。笑道“按他這種激將法,再沉得住氣的人,也會被激了出來。最妙的是,他這麼一叫,就把責怪處咎到他自己身上,方寸宗就算怪罪起來,也沒法怪罪到我們觀天派上面。茗羽這孩子,粗中有細,我早說過,這孩子必是我觀天派最杰出的弟子。十年內必成我觀天派年輕輩第一高手,名動天下。”

    “恩,這個方寸宗的弟子比茗羽稍差些,我們還是適可而止吧,免得鬧大。"一旁玄冥子道。

    ”哈哈,師弟,你實力雖比我高,但就是心太軟了點,總是不忍心,這是你最大的弱點。茗羽的事情,你就寬心就是,我會處理的。”

    人群中央,林君玄和應東來望著前方的李軒楓與少年茗羽。

    “李師兄終于出手了,”應東來握緊了拳頭,興奮的道“這個茗羽太張狂了,李師兄一出手,絕對可以收拾他”

    林君玄搖了搖頭,李軒楓的實力比這個觀天派的少年還是要差一些。剛剛兩天發掌對轟的時候,林君玄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個茗羽發出‘小天星掌’後身體沒有動搖,而李軒楓卻退後了一點點。不過此時眾人正陷入李軒楓出手後的激動與狂熱中,說什麼話也是沒用的。

    “有意思,從山門到這里,終于踫到個對手了。”‘小天星掌’被擋下來後,茗羽顯得興奮起來︰“接招吧!”身形一躍,突然拔空而起,對面,李軒楓默然不語,同樣拔空而起。

    “砰!”

    ‘小天星掌’與‘方寸掌’交擊在一起,兩人騰挪如飛,各種道術攻擊層出不窮,幾息之間就交換了十余掌。

    突然天空傳來一聲暴喝︰“星羅手印!”隨後一只星光凝聚成的巨掌帶著雷鳴之聲從空中壓下,“轟”的一聲粉碎了李軒楓發出的‘方寸掌’,“砰”的一聲,印向了的‘李軒楓’胸口。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4-5 02:26 P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4-5 02:33 PM 編輯

第三章 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一)


    “方寸掌!”李軒楓爭應也奇快,就在‘星羅手印’落下之前,雙手一記‘方寸掌’,同時身軀向後急退。

    ‘砰!’第二記‘方寸掌’也就稍微擋了以下,便轟落,眼看李軒楓即將轟中,突然之間,地面傳來‘嗆’的一聲,隨後一道赤色劍光拔地而過來,‘星羅手印’已經被破,而那劍光也消失不見。

    人群中死一般的寂靜,李軒楓在空中一折,翩翩落下地來,林君玄身邊時,已僅能一人聽到的聲音道︰“謝謝。”

    “不用,這是還你哀牢山人情的。”

    半空中,少年茗羽驚訝的看著下方的方寸宗弟子,在這個劍道沒落然後高手以赤色劍氣破了他的‘星羅手印’。

    “那個家伙應該就是方寸宗那些中品金丹高手,藏在人群中出手。”茗羽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他根本不相信,方寸宗同一輩的弟子能與他抗衡,這般想著,心中便越發惱恨了︰“誰?剛剛那道劍氣是

    誰發出來的,敢做不敢為嗎?”茗羽一邊從空中慢慢落下,一邊掃過上方的方寸宗弟子,幾乎都沒十二十歲以下的弟子,沒有看到那些方寸宗的青年弟子。

    山下,玄冥子和玄玄子停下了腳步,那道劍光兩人都看到了。

    “剛剛那道赤色劍光看到了吧?方寸宗的中品弟子已經出手了?不對呀,沒有感覺到那人的氣息,玄玄子。你實力比我高,這是怎麼回事?”玄冥子扭頭看著玄玄子道。

    玄玄子皺著眉頭︰“我能感覺到那個發出劍氣的方寸宗弟子,不過很奇怪,感覺他的金丹好像是一品的,但那道劍氣能破了‘茗羽’的‘星羅手印’,絕對不是一個金丹一品的人能發出來的,真是奇怪……”

    “連你都感覺不出這名方寸宗弟子的準確實力?……看了茗羽遇上敵手了,”玄冥子抬頭看向山巔,玄玄子的話讓他心中很不痛快︰“我i們觀天派好不容易出了個天才,難道方寸宗就這麼好

    運氣,也出了個和茗羽一樣的天才?!方寸宗三十年前出了一個‘咫掌遮天‘就夠了,絕不能出現地二個!……”

    ……

    “那道劍氣是我發出的,”一道聲音從斜坡上傳來,人群散開,顯出一位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少年,那少年盤膝而立,嘴角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在他膝蓋上,懸浮這一柄赤色長劍,正是林君玄。

    看到人群前方盤膝坐定,面帶笑容的少年,靈台殿邊緣,大師兄心中震動了一下︰“居然是他……”

    “哦,”半空中,少年茗羽緩緩落下地來,掃了一眼林君玄,心中卻是震動了一下,他本來以為是方寸宗的青年弟子,沒想到卻是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你是誰,報上名來可是要和挑戰我?”

    “我是方寸宗低輩弟子林君玄。和你擊敗的那些方寸宗弟同一輩分。你來之前,我一直在廂房中修煉。聽說,你覺得方寸宗徒有虛名。名不符實,是嗎?”林君玄道。那神

    態。那語氣就像一個長輩要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語氣,只聽的茗羽大為光火。

    “不錯,方寸宗號為道門第二,僅次于我們觀天派。我本來想討教一下方寸宗的道法,沒想到居然讓人從山門一直打到山頂,所謂‘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今日一試,方寸宗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居然連我這個觀天派漠漠無聞的小輩弟子都壓不下,”茗羽以一種傲慢的眼神打量著林君玄道。

    林君玄哂然一笑,絲毫不為對方的語言所動,從容道︰“很好,我也是方寸宗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輩弟子。就讓我這個方寸宗的無名弟子。會一會你們觀天派的無名弟子吧。”

    茗羽心中暗凜︰“這家伙,好氣度,居然沒讓他動怒。果然是個對手。”

    “哼,廢話少說,出手吧,擊敗你,我就勸告師父和師伯回轉觀天派,免得徒然浪費時間,”茗羽冷冷道。

    林君玄大笑︰“你的舉動就像個三歲小孩在撒嬌。你一介觀天派區區無名弟子,居然能差使你師父和師伯半途而返,返回觀天派。如此看來,觀天派中長幼不分,輩分不決。毫無規矩可言,這樣的宗教派。居然也能名列道門第一,……不會是自封的吧?”

    遠處,玄冥子聽到‘自封’二字,只氣的雙目圓睜,雙肩顫抖,半響都說不出話來︰“這……真是……真是豈有此理,第一乃是萬派尊稱,何來自封之說……,黃口小兒,真是氣煞我也,師佷說徒有虛名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有什麼,但這會和聽到自己觀天派被詆毀,不由氣血攻心。

    “師兄,息怒,這只是少年人間的口舌之爭,何必動怒。”一旁。玄玄子勸慰道。

    聽到林君玄說觀天派自封“道門第一”,茗羽也不由氣得怒發沖冠︰“你!你!——哼,出手吧,我倒要看看你的道法是不是跟你的嘴巴一樣厲害。”

    林君玄暗自搖頭,他只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小試三分,眼前的少年就已經沉不住氣了。揮了揮手,林君玄道︰“不用麻煩,一個觀天派的無名小輩,哪里用得著我們方寸宗大動干戈。你既然認為我方寸宗無人,又自持道法高明,那這樣吧——”

    林君玄盤坐在斜坡上,手指在身下一劃,道︰“我就坐在這里,只要你能跨到我面前,從我身上跨過,你就贏了。你若贏了,自然道法高明,自然也有口出狂言的資本。”

    少年茗羽站在斜坡下,眯著眼,冷冷的看著林君玄,一動不動,心中恨聲道︰“好狂妄的家伙,居然想坐在地上和我交手,哼……既然你想讓我從你身上跨過去,那好,我變遂了你的願,讓你受那胯下之辱。”

    “這可是你自找的!”茗羽冷笑一聲,猛地一捏拳頭,骨節里發出“ 嚓”一聲脆響,猛地大步跨了過去,冷聲道︰“正好讓你見識一下我觀天派的手段!”

    林君玄收了笑容,淡然的看著大部跨來的茗羽,心中數道︰“一步,兩步,三步……”

    所有人都以為林君玄會在茗羽跨步而來時出手,但茗羽都走了三步了,依然不見林君玄出手的動靜,這下,不僅同輩的弟子迷惑了,連靈台殿上觀戰的大師兄和眾宗中青年弟子也大惑不解了。

    “這個林君玄再干什麼?……”大師兄疑惑不解。

    四步,五步……,茗羽警惕的看著盤坐于斜坡上的林君玄,時刻準備出手迎接林君玄的偷襲,但林君玄雙手垂于身側,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淡然的看著他。

    “這個家伙,他到底在搞什麼……”茗羽心中也疑惑了,也是真的疑惑了,按說邁出五步的時候,是最好的出手時機,但林君玄卻錯過了。

    六步,七步,八步,九步,十步……,又走出十步,茗羽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了,這段斜坡很短,十五步的距離,足以走到林君玄身前,後面的十步絲毫沒有拉近距離,開始和林君玄是多遠,到現在還是多遠。

    “他在搞什麼?”圍觀的弟子只看到茗羽在林君玄身前十步左右,不停的原地踏步,不知道怎麼回事。

    後方百丈遠的一處岩石後,玄冥子和玄玄子也皺起了眉頭︰“茗……羽,這實在弄什麼玄機……”

    林君玄搖了搖頭,站起身,慢慢的轉過頭來,背對著茗羽,冷冷道︰“我方寸宗幾千年的根基,你一個黃口小兒,連走路都沒有學會,也敢妄加指責!——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替觀天派丟臉!”說罷,雙袖一甩,便作勢向靈台殿行去。

    盡管不知道林君玄怎麼弄的,不過看到林君玄教訓這觀天派的小子,眾人只覺心中大為解恨,一個個不由高叫道︰“好!師兄好樣的!”

    茗羽哪里知道,林君玄從他和李軒楓交手之前,就已在觀察他。

    之前,早已在通往靈台大殿的路徑上,悄悄地埋下七顆石子,布成了‘蜃樓陣’,從一開始,林君玄就沒準備和這個叫茗羽的少年交手。

    眼看林君玄就在離開斜坡的小徑上,茗羽心中又驚又急又怒,他在宗中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宗中師伯都要讓著他點,哪里受過這等羞辱,何況還是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少年。

    “等等!”斜徑上的少年猛的暴喝道,他的意識急速的轉動起來。斜坡上,林君玄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著他。

    “不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子……”茗羽是跑了起來,但和林君玄絲毫沒有拉近,這種感覺非常怪異,少年頭上冒出了大顆的汗珠︰“一定有什麼玄機,不應該是這樣的!……只可能是——幻術!”



第四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二)



    “是了,一定是幻術,我小瞧他了,沒想到他居然學了幻術!”少年腦袋前所未有的運轉起來,從剛剛劍道林君玄的,一幕幕場景從他腦海中飛速掠過,所有信息都被他利用起來︰“他年紀和我差不多,……所以他的幻術水平不可能太高,……絕對達不到迷惑靈魂的地步,是了……他的幻術一定是作用于我的眼、耳!”

    想到這里,茗羽霍的閉上眼楮,嘴角出一絲邪笑,‘砰’的在地上用力一踏,頓時如老鷹一般拔空而起,向斜坡上掠過,在空中暴喝一聲道︰“接招吧,——‘星羅手印!“

    升到半空中,茗羽雙手如閃電般迅速結出‘星羅手印’,化為一只巨大的手掌向下方的林君玄印去。

    看到茗羽騰空而起,林君玄眼中微微掠過一絲異色,蜃樓陣的確只能迷霧眼球,茗羽能這麼快想出應對方法,閉上眼楮騰空而起,躺他略微有些驚訝。

    “如你所願!”在半空中那巨大的‘星羅手印’落下之時,林君玄輕吟道,腳下一踏,同樣拔空而起。

    “嗆!——”

    只聽的一聲震天長吟,一道如火劍氣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落在‘星羅手印’上,只聽‘轟’的一聲,劍氣、手印互相泯滅。林君玄身隨劍走,氣勢如虹,向茗羽飛去。到林君玄化為一道流影撲到面前,茗羽駭然失色,他道術厲害,拳腳功夫確實稀疏的很,根本沒有招架之功,林君玄已經一拳重重的轟在了他的腹部。

    “啊!”

    少年茗羽痛嚎一聲,身子痛的像一直龍蝦弓起來,這一剎那,他只覺得全身經脈都要被一直無形的手生生扯了出來,這種痛苦簡直無法忍受。

    “砰!”一招得手,林君玄立即就是一肘擊在茗羽的背部,少年又是慘號一聲,林君玄這一肘直接打掉了他身體里集聚的力氣。

    “手下留情!”百丈處山石後,臉色大變的玄玄子和玄冥子疾若流星般趕來。林君玄漠然的掃了兩人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兩人來得飛快,但哪有林君玄快,伸掌如刀,在茗羽頸部輕輕一切,便將他擊昏過去。林君玄手一拋,便將他像個沙袋一樣拋落在地上。

    “茗羽!”玄玄子臉色大變,從空中落下地來,一把抱起了這名觀天派的少年天才,劍上滿是關切。

    “放心,他只不過是暈過去了,還死不了,”林君玄漠然的掃了一下停在對面的玄冥子,這里乃是方寸宗,這個名叫茗羽的少年張狂囂張,那是年輕輕狂,方寸宗的長老們礙于面子不會出手。但這對觀天派的師兄弟若是出手,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林君玄量他也沒這個膽。果然玄冥一臉‘精彩’,卻也不敢對林君玄動手。

    茗羽曾說過,他是隨師父與師伯來的。林君玄惱這兩人故意放任弟子在方寸山鬧事,對這兩個人也沒有多少臉色。事到如今,林君玄哪里還能不知道這對觀天派師兄弟打的主意,無非也就是利用這個少年試控方寸宗年輕弟子實力,不過他也懶得說破。

    “兩位前輩返回觀天台後,有空還是好好管教下弟子吧,免得丟了觀天派的臉面,我還有事,兩位前輩告辭了……”說罷,林君玄招呼了一聲應東來,轉身向靈台殿本***行去,身後小雪狐高興地跳躍起來,跟在他身後,向廂房走去。

    靈台大殿一層層的檐牙上,方寸宗眾長老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一收入眼中,看著林君玄消失在靈台殿內,一個個眼中出贊賞的神色。

    林君玄剛剛去,靈台殿兩側走廊中,和松鶴同一輩分的兩個黑發道人大步走了出來,虎虎生風的向玄玄子、玄冥子走去。

    “兩位遠道而來,我等未能遠迎,還望恕罪,恕罪則個!”兩人一邊走,一邊遙遙拱手作揖道。

    “兩位道兄客氣了。”玄冥子作揖回了一禮,指著玄玄子懷中暈過去的茗羽道,“貧道這師佷生性頑劣,連他師父的管教都不聽,倒是教諸位道兄見笑了。”

    “哪里哪里……都是些孩子的玩笑罷了,何必介意。”一名身穿斜月三星袍的道人拱手道。

    “慚愧,慚愧……”頓了頓,玄冥子話題一轉︰“兩位道兄,其實這次我們師兄弟是奉掌門之令,前來與貴派一商道門大事的……”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位道兄里面請,帶我稟明掌門,奉上香茶,分主客坐下,再談不遲!——有請。”

    “請!”

    雙方一番客套後,在方寸宗兩位道人的帶領下,玄玄子抱著暈過去的茗羽,和玄冥子一起向靈台殿行去……

    廂房里,將興奮不已的應東來送走後,房間又安靜下來。觀天派那個少年挑戰,對于林君玄來說只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鬧劇,若不是那家伙確實是個天才,方寸宗同輩弟子無人能擋住他,林君玄根本不會出手。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4-7 11:24 P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4-7 11:28 PM 編輯

第五章 ‘大師兄’


走到牆角,林君玄從師父松隅留下的木箱子里取出一本書來,書皮上單名寫著一個《樂》字。儒生必讀的六大儒學典籍,《樂》排名第五。儒家說,君子不可須臾離禮、樂,致樂以治心。

    對于儒家來說,音樂是可以用來陶冶品性、心性的東西。而《樂》記載的,便是儒家對《樂》的理解,認知,以及一些樂曲和樂器的使用。物有兩面,有好有壞,同樣,音樂也是如此。所謂君子不聽靡靡之音,儒家的‘樂’乃是正統樂曲,即《雲門》、《八佾》、《九韶》、《小雅》等古今聖賢所作樂章。

    這本書,是松隅當初離開之前,就放在箱子里的。只不過,林君玄一直都沒有空去看。這三年,在修煉之余,林君玄都會翻閱這本儒家經典。

    “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拿著薄薄的書冊,林君玄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師父松隅。松隅離開方寸山已有三年多了,他的蹤跡很少能有人知道。一年之中,松隅只有一兩次,托人捎來劍道典籍的時候,才會隨書捎上一封信函,其他時間,也只有每年六月的時候,當‘劍東子’的名字在江湖上乍現即逝的時候,松隅才會寄來一封簡短的信函,里面只有兩個字‘安心’。

    三年前的哀牢山,劍公子死前,曾請求林君玄死後,每年六月以劍公子的名義,行走于江湖,做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以讓他的父親知道他未死。這件事情,林君玄曾對松鶴說過,後來不知道讓松鶴也知道了。就在那年的五月,松隅寄來一封長信,讓他它心在宗內修煉。在此期間,他會幫他完成這個承諾。

    松隅號稱"咫掌遮天",也懂一點劍道要完成這件事,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而且林君玄自己也知道,以他當時接氣期的能力,要完成這件事太過勉強,很有可能,不但沒有完成劍公子的承諾,反而丟了性命,這樣就不是重信諾,而是迂腐了。

    當初的承諾,松隅已替他完成了三年,但林君玄始終希望自己能親自完成對劍公子的承諾。劍公子當年行走天下的標志,第一是誅仙四劍,第二便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古琴了。對于樂律,林君玄略有所知。但並不精通。這也是他為什麼這三年,人修煉之余會翻閱這本儒家的,也使得書的邊角都卷了起來。

    在書桌旁的蒲團上坐下,林君玄翻開<樂>,聚精會神的看起來。入目第一頁,是序︰

    “凡音之氣,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動,故形于聲。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幣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

“樂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聲以殺;其樂心感者,其聲以緩;其喜心感者,其聲發以散;其怒心感者,其聲粗以厲;其敬心感者,其聲直以廉;其愛心感者,其聲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後動……”

    這個序,除了樂器部,“古琴”篇外,是林玄君看得最多的。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樂》開篇即道明了音樂的本性,這也是儒家認為“致樂治心”的根由。

    書中無日夜,不一會兒,林玄君便沉入了儒家《樂》曲之中。地板上,小雪狐低鳴一聲,輕輕一躍,便好似沒有絲毫重量一般,躍到了林玄君肩膀上,一雙靈動的眼楮轉動著,也一動不動的瞧著林玄君手中的《樂》。

    “誰”放下書,林君玄側頭問道。

    “師弟,我是劉長鴻,宗中六年,特地來看望一下師弟。”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林君玄站起,打開門,只見門口站著一個虎背熊腰,面容粗獷的青年,頜下留著硬硬的短須,一雙眼楮大而有神。在他身後,還跟著三個青年,其中一個身板瘦瘦的,但一雙眼神卻又深邃。給人一種很有智慧的感覺,就像一個軍師一樣。

    “冒昧前來,師弟,不會打擾你了吧?”那面容粗獷的青年憨然一笑,說道。

    “不會,”林君玄微愕,隨後笑道︰“幾位師兄請進。”對方的態度客氣,讓林君玄心中生出些好感。

    “廂房簡陋,只有兩個蒲團,諸位師兄別介意,”用紫砂壺斟了四杯茶,林君玄淡然道。

    “不會,我們都是同宗弟子。師弟不必客氣,”劉長鴻坦然一笑,自然而然的就在僅剩的一張蒲團上坐下,而其他進來的青年弟子卻沒有絲毫不豫之色。

    “咦,師弟,你肩上那只雪狐。。。。。好像有兩只尾巴。”一名跟著劉長鴻進來的內宗青年弟子指著雪狐道,他的目光一直盯在雪狐分叉的兩根尾巴上。

    “啪”聲音剛落,桌底下,那軍師一般瘦瘦的青年輕輕的拍了他一下。隨後陪上一臉笑容,對林君玄道︰“這是我師弟張杰,說話心直口快師弟別見外啊。”

    林君玄淡然的搖了搖頭,道︰“不會”

    方寸宗中有規矩,道門中人不可與妖族牽連太多,松隅當年就是因為這條規矩而落了個悲劇。這二尾雪狐的事說出去,也是可大可小。

    說小,他還沒有化形,說到底還是一只狐狸,最多也就是養了小寵物而已;

    你要說大,卻也可高個與妖族勾結的名聲。

    這方寸宗中,唯一會這麼無聊扣林君玄個‘與妖族勾結’大帽子的。也就只有方正,方圓,方霄三人,不過三年前,方寸宗掌門早有就令,禁止他們接近林君玄。這雪狐的事情,就像被扣住了,也就是個不痛不癢的事,林君玄絲毫不懼。

    “啊嗚!”林君玄肩上,小雪狐似乎能夠聽得懂他們的話,低叫一聲,滿是敵意的看著那個張杰。

    “幾位師兄這次突然到訪,不知是為了什麼事?”林君玄摸了摸雪狐的頭,安慰了它一下,直接開口道。這幾人在宗中比林君玄他們高了一輩,這些人大都很少與他們這些低一輩的弟子交流。林君玄在宗中呆了六年多,也沒見這些人拜訪過自己,六年後卻來了,不得不讓人生疑。

    “哈哈,師弟倒是直接,”劉長鴻爽朗笑道︰“既然師弟這麼直接,我也直爽點吧。我們看了你和觀天派的那個茗羽的較量。那小子太過張狂,居然辱及我們方寸宗,若不是因為我們不適合出手,早就想教訓他了,不過,如果我們一出手,那我們方寸宗上上下下的面子也徹底丟光了。我們本來看中你這一輩的李軒楓,不過沒想到,他也差了一點。還好,你擋住了他,一劍就將他斬落擊昏。這小子之前那麼囂張,一路闖到山頂,這次被你一招完敗,相比對他,對觀天派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我們同出于方寸宗,猶如一樹之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看到你這麼利索的擊敗他,真魔吧友情手打,我們也是頗有臉面啊。——寧書笙,其他的你跟他說吧。”

    “恩”瘦瘦的寧書笙點了點頭。對林君玄笑道︰“看到師弟收拾觀天派的茗羽,我們也覺解氣,其實觀天派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每一輩他們都會弄些手段,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懶得說罷了,畢竟表面上,咱們和觀天派還是屬于盟友的。這次,我們和大師兄過來。其實只是想表達一種善意。希望以後能和師弟在宗中親近親近。”

    林君玄默然不語,

    “其實六年前,發生在靈台殿里的事情,宗中雖然知道的少,但我們還是知道的。方正,方圓,方瀟三人和你師父松隅的事,我們都知道。這次來,主要是想告訴師弟一句話︰師弟以後無需擔心方正方圓,方瀟三人,以後凡是涉及到師弟的事,宗中的長老。都會開一面的。至少。是不會站在他們三人那邊的,”寧書笙道。

    林君玄沉默不語,。這三人不過是宗中的普通弟子。居然敢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保證,這由不得林君玄不奇怪了

    “師弟,我知道你心中很奇怪,”大師兄劉長鴻道︰“對于我們,你可能不太了解,不過,我的師祖,你應該聽說過,玉津子。”

    “是他!”林君玄心中微震,玉津子這個名字林君玄聽松鶴說過。方寸宗權利最大的毫無疑問是方寸宗掌門,但威望最大的卻不是他,而是這個玉津子。宗門權利雖大,但卻受宗中長老的影響和節制。

    方寸宗中長老眾多,這些人大都持無為二治的態度,對宗中事物睜只眼,閉只眼。但這並不是說他們就不管了,只有很重大的事情才會需要他們決策,而此時,有一個人能影響到全體的長老,那就是玉津子。在長老們這一輩,他是入宗最早的,被稱之為‘大師兄’。只是這位大師兄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閉關中,對宗中的事務絕少關心。


第六章 梧桐古琴


    “你可能對宗中的情況不太了解。玉津子師叔祖在宗中威望最高,說句不謙虛的話,當年你的師父,如果不是正好師叔祖閉關到了緊要關頭,被方正方圓方霄三人所趁,你師父和你師母未必會出現這種結果。你難道沒有發現,三年前,你因為修煉道訣的問題,被方正方圓方霄三人發難的時候,大殿里的長老不是很多嗎?”

    林君玄想了一下,確實如此,不由的點了點頭。

    “哈哈,我就直說了吧。方寸山上,師祖的影響力是最大的,他所代表的是宗派最根本利益。今天看了你和觀天派茗羽的較量,宗中的長老們都很是高興,雖然你們這場戰斗,表面上看只是兩派低輩弟子的切磋,但實質卻代表著我們方寸宗和觀天派的一場較量。你擊敗了他,維護的就是我們方寸宗的利益,長老們都很喜歡。方圓、方正、方霄和你們師徒的事情,我們都知道,這次來,意識表達親近的意思,二也是做給方圓、方正、方霄他們看的。免得他們再對你下手。”劉長鴻爽朗笑道。

    林君玄心中了然,他們若真的是這份心思,三年前自己在靈台殿因為修煉的道訣而被方正,方圓,方霄三人叨難的時候,他們就該出現了。而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他們三年前沒來,必然是因為聽到自己五行金之力壓制其他四行,修煉道術事倍功半,認為自己沒什麼大成就,所以淘汰了自己。直到今天,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改變了想法,這才出現這里。

    “不管他們出于什麼樣的想法,至少對于師父來說總是一件事。若有宗中諸長老的支持,方正、方霄他們根本掀不起大浪,以後也難給師父制造什麼麻煩,”對于師父松隅,林君玄還是很有感情的。靈台殿中,他全力支持自己,直接出言呵斥方正、方圓、方霄,甚至幫自己圓謊,而事後,連問都沒問自己修煉的道訣的事情,單單是這種信任和維護,就足以讓林玄君感動。

    “君玄謝過幾位師兄,”林君玄站起身,拱手道。

    劉長鴻和寧書笙等人也站起來。

    “我們都是同宗師兄弟,不必客氣。其實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我估計不久之後,宗內就會有一次考核,以選出宗內最杰出的一些弟子,然後由宗內長老帶領,前往瑯琊山。”

    “考核?”林君玄眉頭微皺,疑惑道。

    “呵,”寧書笙和劉長鴻互相看了一眼,隨後笑道;“師弟在宗中待得時間還是不長,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我們道門每隔十年左右,便會在瑯琊山舉行一次集會,商蹉對付邪道的事宜。”

    “邪道天狼宗一派獨大,萬化宗和邪念宗輔佐,三派同氣連枝,統領邪道萬門。我們道門如果不聯手起來,河南與之抗衡。為了與道門邪道抗衡,我們道門也組成了一個同盟,每十年與瑯琊山集會一次,協定為首宗派,以及盟主,和每派應派遣到盟下,聽從調令的弟子。長久以來,都是觀天派統領‘道盟’,以往的瑯琊山集會,也就是走個過場,到最後又是觀天派統領道門萬宗。唯一的例外,是三十年前,那一次我們方寸宗難得的壓下觀天派,成為‘道盟’的統領門派,此事當年轟動天下。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其實,原因你應該知道。”說罷寧書笙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君玄。

    “是師父,”林君玄心中震動,寧書笙這般說,定然是與師父松隅有關無疑。

    “好了,師弟好好準備吧,我們也不打擾了。——每次前往瑯琊山都有五十人的名額,弟子可要努力啊。這對增長經驗,開闊見識,那可是大有助益的。這樣日後師弟你入世下山的時候,也就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該遠避了。”一旁,大師兄劉長鴻點到即止,雙方互相拱拱手,也就告辭了。

    一行四人離開後,林君玄獨立房中,默然思考︰“很快又到六月,師父已經幫我完成三年的諾言了,我已經有三年沒有下山去哀牢山看望大哥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能去瑯琊山,說不定還能見到師父。”想起師父,,林君玄也不由得有些激動。

    深吸一口氣,林君玄平息了心中激動的情緒,又坐到桌邊,拿起《樂》繼續看起來。不知不覺到傍晚時分,松鶴抱著一柄梧桐古琴走進房來。

    “君玄,這是三百年梧桐木做的古琴。這古琴乃是請的道門一位極善樂律,且極精做琴的道兄做的。這梧桐木的古琴極考究,也極瑣碎。我去年讓他幫忙,直到今天這張古琴才做好。來,你試試看,怎麼樣。”松鶴一臉高興道,將四尺余長的褐色古琴放到茶桌上,松鶴讓給林君玄自己調試。在修道界,松鶴是個人所共知的老好人,人脈很廣。

    林君玄大喜︰“多謝師伯。”雙手按到古琴,林君玄喜不自禁。《樂》,林君玄看了很多篇,喜歡樂器篇中,關于‘琴’那幾章,林君玄更是倒背如流。不過,因為三年一直忙于提高自身實力,加上古琴沒到,林君玄還根本沒有試過。

    “君玄,宗中畢竟是清淨之所,有許多弟子在這里修煉。你在這里撫琴的話,終究有些不妥,不如到梟山上實驗一番。”松鶴道。

    “嗯,”林君玄點頭道︰“師伯所言甚是。”

    四尺長琴入手光滑,帶種微涼的感覺,林君玄撫琴在手,喜不自禁。

    “好了,你慢慢搗鼓吧,我出去了。對了,順便告訴你一聲,這古琴的底部,我按照你所說的,留下四個暗槽,”松鶴說罷,甩袖而去。

    林君玄聽聞,方翻過古琴背面,果然見到琴身內四個暗槽開口,外面以金片遮掩。若不仔細,還真看不到。

    “這四個暗槽,正好可用作安放誅仙四劍所用。”望著松鶴的背影。林君玄心中不由暗自感動。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4-7 11:30 PM

第七章 宮商角徵羽


  從廂房內布置的“一葉陣”中取出誅仙四劍,插入琴身暗槽之中,大小正好。

    “梟山比較安靜,離方寸山也很近,以我的馭劍術,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狀態馭劍術,再加上陣法,逃生應該還是夠了,心念一動,牆壁上的赤霄長劍鳴一聲,激射而出,停在林玄君身邊。

    抱起這新做的五炫古琴,林玄君打開門,向殿外走去……

    “吱啞一聲!”

    兩扇厚重的青銅大門打開,觀天派的玄玄子,玄冥子一臉笑容,帶著茗羽從靈台殿走了出來。與踏進方寸山時相比。茗羽完全沒了開始的那種飛揚跋扈,整個人都顯得很低落,一句話也不說。

    “好了,掌門派我們來的事情也完成,該回去了”玄玄子望著山下道。

    茗羽聽若未聞,依舊滯滯呆呆的許向前走去,身後玄冥字皺了皺眉頭,突然單手結出了一個手印,嘴唇微張,一道雷霆般的聲音猛然在玄冥子的意識中炸開︰“混賬,枉廢宗中在你身上花了這麼多心思,對你寄予厚望,居然連一個小小的挫折都受不了。”

    茗羽的身子篩糠般猛的抖動了以下,霍然驚醒,回過頭,望者身後的玄冥子,喃喃道︰“師伯……”越是這種高傲的人,一旦受到打擊,反而較之一般的承受力差。

    “平常就對你說過,你的性子太過高傲了,需要磨一磨,你總是不聽。敗了好,幸好就這次敗了,若不然,讓你一直勝下去,你還真的坐井觀天了,以為這修道界的天下,日後就是你的了,你若存了這種想法,心中結了魔障,日後只怕境止于此!”玄冥子聲色俱厲,嘴唇一張一翕,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顯然用的是觀天宗的傳音秘法。

    茗羽眼中終于微微有了一點神采。就在這時,一聲輕快的腳步聲,從靈台殿側方的偏殿甬道里傳來,玄玄子、玄冥子心有所感,驟的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離了近了,茗羽也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劍氣,目中不由精芒大冒,死死的看向靈台殿的左側。只見一名十五歲的少年,神態落落,穿著一襲白色的斜月三星道袍,從容不迫跨過門檻,走出來。似乎是心有所思,林君玄剛剛跨過門檻,身形一折,便向大殿左側,看的都沒看觀天派一襲三人,似乎沒有發現他們一般。在他身後,一只白色的雪狐歡呼跳躍跟這跟了上去,也隨之消失在茫茫白霧中……“可惡啊!”林君玄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卻讓觀天派的這位少年大受刺激,兩只垂于袖中的拳頭緊握,發出一陣‘ 啪’的聲音。林君玄的這種不經意間流出的無視,比道法上擊敗他還令其難受。

    茗羽的反映,巨細無遺全部落入其玄玄子嚴重,衣袖一拂,玄玄子和聲道︰“徒兒,這天下間人數何止萬萬。所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于萬萬人中,有人的資質超出你,也是正常的。你知道你輸給他,是輸在哪里?你的資質乃是特等,那用劍的方寸宗少年資質和你也就是伯仲之間,相限也有限。你真正輸給他的,不是他資質,不是能力,而是心性!”

    嘆息一聲,玄玄子接著道︰“他擊敗了你,卻不喜不燥。還有他剛剛出來的時候,神情落落自然,這乃是心懷靜如止水,不榮不驚不燥不焦的境界,只憑這一點,就勝過了你。修道一途,除了資質,還有更重要的心性和際遇等等。我相信,這個少年剛剛是真的沒有注意到你,而不是故意渺視你。那場戰斗,對你來說,也許很重要,但對他來說,卻和他每日進行的修練沒有什麼區別,這是一種修身養性的結果。這就是你和他的差距。”

    一旁,玄玄子聽得也不由微微頷首。觀天宗內,同輩弟子里,玄玄子被稱為老好人,之所以有這個稱號,也是因為他的心性修為。道法一道,跨越一個境界,除了‘精氣’,還有對天地的感悟,這就是精神,心性一道了。心性修養不夠,很可能停滯不前,這也是玄玄子入宗晚,修為卻比他高的原因。

    “茗羽,你師父說的沒錯。這次,你獨斷專行,挑戰方寸宗低輩弟子,我之所以不阻攔,也是希望借這個機會讓你受個教訓。打磨了那份浮躁,你日後的修為才會更加精進,——至于那個少年,你也不必太過在意。修道界中,純正的劍道日早已失傳,他資質再好,修練一個劍道,日後修為也只怕有限。”

    “師伯,你說的是真的嗎?”茗羽精神一振,問道。

    玄冥子和玄玄子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走吧,這個林君玄,只不過是你人生中的一個小小的過客,日後你還會遇到比他更杰出的人,只要你努力,憑借我們觀天派的實力,日後,修道界必定是你的天下。”玄冥子激勵道。

    茗羽這才又重新振作起來,深深看了一眼林君玄離開的方向,隨著玄玄子、玄冥子向山下走去。

    “可惜啊,如此杰出弟子,居然投入了方寸宗……”走到山門外,玄玄子回頭看了一眼雲霧籠罩的方寸宗頂,心中不無遺憾的想道。隨後三人騰空而起,直接向東而去……

    ……

    梟山,隱沒在黃昏之中,滿山的樹木、荊棘蒼翠依舊。一道赤色長虹從東而來,劃過重重空間,落向梟山之巔。在離山巔還有數丈處,赤色長虹散去,出林君玄的身形來,在他的肩上,蹲著白色的小雪狐。

    “小家伙,該下來了。”拍拍肩上的雪狐,林君玄笑道。然後半響肩上都沒有反應,林君玄心中微愕,回過頭來,只見小雪狐蹲在肩上一動不動,兩只眼楮盯著不遠處,那被野草爬滿的孤墳,滿是哀傷。

    “啊嗚!”小雪狐悲鳴一聲,突然從林君玄肩上躍下,慢步走到孤墳前,用頭抵著墳前的墓碑,低聲悲鳴,顯得十分哀傷。林君玄心中微怔,隨後明白過來。這孤墳里埋得是師娘九尾天狐,而小雪狐有兩條尾巴,也是屬于狐族,肯定是感應到了墳里天狐骨骸的氣息。不管怎樣,無上真魔吧手打,她們都是同源同族,看到族中長輩死亡,心中悲傷也是自然。這個道理,就像大象在曠野中踫到了另一頭大象的屍骨,會突然受驚暴走一樣。

    大步走去過,嘆息一聲,林君玄摸了摸小雪狐的頭,安慰道︰“不要太傷悲了,師娘雖然死了二十多年,但師父從來沒有忘記過他,也依舊深深的愛著他,師娘在地下知道,應該會高興的。”----“畢竟當年的事情並不是師父的錯,師父也從來沒有背叛過她!”林君玄心中說道。孤墳上芳草淒淒,在這陰郁的梟山上,倍感淒涼。師父和師娘的一生無疑是悲劇的,看著眼前這座孤墳,林君玄又不由的想到了大哥劍公子,他的人生和師父的際遇驚人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師父失去了師娘,而大哥卻被深愛的女人殺死。。。。。。。

    心中嘆息一聲,林君玄取下背上的古琴,在師娘墳前盤膝坐下,十指放在宮,商,角,微,羽五根音弦上。

    “咚!----”

    林君玄手指輕撥,一聲渾濁的聲音從琴弦上發出。林君玄雖然看過儒家的《樂》,也用心研究過《樂》中“器樂部”里的“古琴篇”,但真正練習,三年來,這是第一次。

    琴聲渾濁,木訥,林君玄也毫不在意,無名指一撥,又是一個嘈染的音符在林君玄手指底下與其他初學者沒有什麼差別。

    五弦撥過,林君玄十指一停,按在五弦上,所以琴音便戛然而止。林君玄閉著眼楮,腦海里回響著剛剛撥動的五弦時發出的聲音,數息後,霍然睜開,十指一動,再次撥動清弦,這一次,宮,商,角,微,羽五弦的聲音較第一遍要純粹多了。

    林君玄心神沉浸在五弦之中,並沒有注意到,沿著山巔往下,百步開外的一株蒼翠古柏下,撫著一個籃子的薇薇斜斜的靠著樹身,含笑看著他。

    “叮!咚!……”

    林君玄一遍遍的撫弄著古琴,每撫一次五弦便會停下來,回憶剛剛撥動琴弦時發出的聲音,他每撥一遍,聲音便清冽、純粹一遍,那種進步非常之神速。就如一個蹣跚學步嬰兒,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成長為一個可以奔跑的大人!

    “嗡!……”

    林君玄突然十指同時在琴弦上撥空,一片清越的琴音如同一只優雅的白鶴,張開雙翅,掠上雲間。古柏下,薇薇睜大了眼楮,目中異彩連連。

    五音一落,林君玄十指撥動,立即一陣流利的琴音從指間傾瀉而下,在薇薇的感覺之中,只覺一片白色的瀑布隨著林君玄十指的撥動,正從那具梧桐古琴中傾瀉而下。

    “淙淙!……”

    林君玄十指在五弦上疾走,或疾或緩,或快或慢,或撫或撥,一陣靈動的琴音頓時從山巔向四方輻射開來……


第八章 《八佾》,雪狐進化!


    林君玄彈奏的儒家典籍《樂》上,古代聖賢無上真魔手打幫提供祭祀死者的樂曲,名《九招》。九為極數,過九則虧。“招”即同召,即召告、安撫死者靈魂的意思。

    開始的時候,林君玄還微稍有點生澀,但很快便進入佳境,無上真魔吧挑、抹、剔、勾等《樂》里記載的指法在林君玄指尖運用自如。

    《九招》中蘊含著一股安撫的力量。令人不由的安靜下來,靈魂歸于平靜、祥和。墓碑前,腦袋一遍遍蹭者墓碑,低聲哀鳴的小雪狐停到琴音,漸漸的安靜下來,趴在的上,默默的看著林君玄的背影。蒼柏下。薇薇斜斜的倚著樹,藍色的裙裾在風中飄動,三年時間,她出落的越發水靈、美麗了。

    上古聖賢譜寫的《九招》,氣勢光明、宏大,林玄君不知不覺也沉浸到了琴聲之中。不過,林玄君始終覺得琴音中有些地方不妥,精神始終無法完全融入音樂之中。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動,故形于聲。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

    不知不覺,《樂》開章明義的那一段話又浮現腦海。

    “致樂即治心……”林玄君心中喃喃中,恍然中,以前聽過的一句話無上真魔手打幫提供突然浮現腦海,那聲音洪亮而浩然︰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嗡!”

    林玄君突然十指一按,五弦俱止。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雪狐和薇薇回過神來,驚訝的看向林玄君。只見林玄君閉著煙,不知道在想什麼。只短短一剎那,林玄君又睜開眼來,下一刻,安于琴弦上的十指同時猛力拔動。

    “嗡……”

    這一聲如同洪鐘大呂,仿佛林君玄手中撥動的不是一具古琴,而是一排古銅編鐘。洪亮的聲音如雷鳴一般,轟傳四方。聲音響起的剎那。林君玄只覺皮膚每一寸都戰栗。整個靈魂仿如化為了流水,從指尖流出,與指端迸射而出的琴音融合在一起,向著四面流出…………

    “沙沙!--”蒼松古柏應聲簌簌而動,林君玄的靈魂在這剎那順著琴音無限擴張,向著四面的虛空擴展而去。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林君玄的思維似乎穿了時空。感覺到了上古聖人那種空曠悠遠的心境。

    聽到這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小狐狸也和薇薇只覺一股清風拂過靈魂。十分清爽。似乎靈魂中的一些雜質也被那音樂過濾了。

    林君玄所作的,乃是正統的《八佾》。《八佾》乃是一位身為帝王的蠱聖賢所作,此音用來陶冶帝王心智、心性。到後來人道分流,便成為了俗世帝王家才可以聽的帝王之樂。傳說中,上古時有位諸侯在自己家中奏了《八佾》,最後便被抄家滅族。《八佾》作曲初衷本是以聖賢之胸懷感化人間的帝王。使其能正確的管理天下。但後來卻變成帝王的象征,這也是古聖賢作曲之初所想不到的。

    《八佾》乃是帝王才可聽,儒家記錄在自己典籍中,不是為了自己聽。而是用來演奏給皇室,取悅于帝王。不過,後來大部分在時間流傳的《樂》都刪去了《八佾》,怕的是犯了帝家禁忌。也不知道松隅從哪里弄來這樣的完本。

    凡人的禁忌,對于修道者來說根本不存在。《八佾》普通人間甚至王侯都聽不到,但修道者卻是沒有這個禁忌。

    琴音響起,《八佾》的樂譜自然而然的浮諸心靈,流瀉指底。林君玄的腦海卻是一片空白,仿佛化為一片空曠安寧的世外之地,無憂無喜無悲無傷,只余那水銀般精神力融合在琴音里,向著四面八方延展開去。林君玄感覺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從四面八方湧進自己的靈魂,這些力量恍如滋潤草木的養料一樣,令自己的精神力在琴音中不斷的增長。

    “啊嗚!——”一聲低低痛叫驟然傳入耳中,林君玄本來是靈魂與琴音相結合,這低低的痛聲一起,原本靈魂和音樂水ru交融的意境瞬間被打破,林君玄十指一頓,琴音戛然而止。

    “啊嗚!”低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小雪狐的聲音。林君玄放下古琴,轉過身來,只見小雪狐全身顫抖著,似乎忍著巨大的痛楚。

    林君玄趕緊走過去,蹲下身︰“怎麼了?”古柏下,薇薇也注意到了山上的情景,神色一緊,無上真魔手打幫提供薇薇身形一躍,化為一條藍色光影飛掠上前,落在雪狐旁邊,關心道︰“師弟,無上真魔吧手打,小雪狐怎麼了?”

    “嗯,”小雪狐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突然,一陣黑色的氣無上真魔吧息從她的皮毛下噴薄而出,那黑煙凝而不散,眨眼間化為一團黑雲將它的身體包裹起來。

    看到這團黑雲,林君玄心中若有所思︰“這怕是它產生了什麼變異。”

    “嗤!”一流血光從黑雲中迸射而出,血光後,一條**的小尾巴伸了出來,剛剛了一下臉,又縮了回去。

    “啊!它長尾巴了!”旁邊,薇薇驚呼道。

    很快,那滾滾的黑雲又退潮班沒入了小雪狐體內,墓碑前,小雪狐長大一些,皮毛也更光滑了,帶著水銀般的光澤。它蜷著身子,將尾巴埋在身下,低著頭,不敢看兩人。

    “嘻嘻,它在害羞,”薇薇輕笑起來,伸出一只手來︰“你新長尾巴了,是嗎?讓我看下好不好。”

    小雪狐身子一扭,又用頭對這薇薇。依舊把尾巴藏在身下,不過,在它移動的時候,林君玄分明看到在兩根雪白狐尾中間,另一根短小許多的尾巴閃了一下,又埋到了身子底下。

    林君玄心中若有所悟,看來小雪狐是真的長出第三條尾巴了。它進化了。這三年,林君玄修煉“星辰接氣訣”的時候,小雪狐都會待在旁邊。跟著吸納林君玄體外的星辰之力。林君玄修煉‘星辰接氣訣’時,氣象何其壯觀,小雪狐在旁邊吸納十天,便足以抵擋上它過去在野外吸納十年的天氣元氣量。吸收了這麼久的靈氣,小雪狐依然沒有產生變化,林君玄早就感到奇怪了。

    “應該是剛剛我彈奏《八佾》的原因,《八佾》能洗淨靈魂中的雜質。幫助靈魂壯大。雪狐聽了這陣古月,靈魂純淨了許多,吸納三年的天地元氣便產生了變化,助它長出了第三根尾巴!”對于狐族,林君玄也大約知道一點,它們是以生長出來的狐尾數目來區別的,狐尾數目越多,進化的越完全。狐族五尾能化形,七尾能進入‘龍虎期’,九尾就已經是‘天人境界’了。被稱之為‘九尾天狐’!

    “好了,它不願意,就不要勉強它了,”林君玄淡然一笑,望著薇薇到︰“薇薇姐。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出現在這里呢?”

    “晚上的時候,我去找爹爹。路過你的房間,就順便看看你了。沒想到你房間里空空的,桌上還放著晚飯,動都沒動,我想來想去,你既然不在房里,那只可能是在梟山了。”薇薇笑道,松下臂彎中的竹籃︰“我知道你沒吃飯,所以就特地做了些菜,送給你吃。誰知道剛剛聽你彈古琴,意識都忘了。這會兒,飯菜都涼了。”

    “薇薇姐,謝謝。”林君玄接過竹籃道。

    “謝什麼呢!誰叫你是我弟弟呢?!……等等,飯都涼了。也吃了,無上真魔手打幫提供我帶回山下熱一遍,再給你送來吧。”薇薇說著便要將飯籃拿回。

    “不用了,我們修道人還在乎什麼冷的、熱的,正好它也沒吃。”

    看林君玄又把竹籃搶過去,薇薇也就沒再堅持︰“不過,話說回來。小弟,你那古琴彈的真厲害,開始的時候,我聽你彈的還很生澀,剛剛還想笑話你一下。沒想到一會兒,你就彈得這麼好,連我聽得都不禁入神了。對了,那是什麼樂子啊?聽著感覺好舒服。”

    “那叫《八佾》,聖賢之樂。”林君玄答道,回過頭,對著無上真魔吧小雪狐招了招手︰“別害羞了,張尾巴是好事,不用害怕的。”從盒子里取出一份食物,林君玄放到了身邊。

    墓碑前,小雪狐雖然還是有些扭捏,但終于還是走了過來。
作者: a011878    時間: 2010-4-9 11:55 PM

本帖最後由 a011878 於 2010-4-9 11:56 PM 編輯

第九章 煉化‘無量虛空’


林君玄看著像個害羞的小姑娘的雪狐,摸了摸它的綢緞般光滑的皮毛,微笑道︰“來,你也沒吃晚飯,我們一起吃吧。”說罷,從竹籃里取出一雙筷子,一人一狐在梟山上默默吃起來。

    看到一人一狐大口吃起來,一旁薇薇出會心的笑容。吃過飯,兩人坐在山巔談笑起來。雪狐輕輕一躍,便跳入了林君玄的懷中,蜷成一團,昂著頭,聽著兩人談天說地。

    剛剛降臨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林君玄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孩童,但如今十一年過去了,林君玄越發的顯出來本來的面目。十五歲的林君玄已經和他穿越之前的樣子十分相似了。他本身就有種飄逸如風般的氣質,這些年來,又熟讀這個世界的聖賢之書,于飄逸之中,又多了幾分儒雅的氣息;劍道修練三年,在劍氣凝練的影響下,又多了一種浩然和大氣。

    這樣的少年,憑憑是自身那種種由內而外,自然而然流的氣質,便足以使許多少女怦然心動。

    林君玄身畔,薇薇綠裙舞動,秀發飛揚。林君玄十二歲的時候,薇薇十六歲,如今薇薇已經十九歲了,少女青春的氣息在她身上展無疑。天色昏暗,晚風中,薇薇看著林君玄臉部的輪廓,只覺發削斧鑿般的線條蘊含著一股強烈的男性魅力,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儒雅而浩然的氣質。一股異樣的情愫不由從心中升起︰“小弟已經不是那個十二歲的孩子了,他已經長大了……”這般想著,不由怦然心動,臉頰浮起一抹紅暈,羞不可抑的低下頭。

    薇薇從小聽慣了神狐鬼怪的志傳,聽多了狐仙與書生的愛情,身邊,師伯松隅又與一位狐妖相愛。作為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薇薇也不由暗生羨慕。

    在內心深處,他希望能找到一位世俗間的溫文儒雅的一位書生,發展一段浪漫的愛情。驟然回首,卻發現身邊的少年有著比世俗的書生更迷人的魅力。

    “。。。。。。古琴彈奏時極重指法。包括抹,挑,勾。。。。。。”薇薇對古琴非常好奇,林君玄熟讀儒家《樂》。正對薇薇講解到‘古琴篇’,突然發現身邊靜悄悄的,

    不由心中詫異,扭過頭來,發現薇薇正低著頭,光潔的下巴靠在膝蓋上,臉頰微紅。不知在想些什麼。

    “薇薇姐,怎麼了?”林君玄疑惑道。

    “啊!”薇薇猛然直起身來,如雲般的秀發蕩漾起來︰“沒什麼。”

    “我這是阿邁勒!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些,”搖搖頭,薇薇將心中的情愫壓了下去。

    林君玄也沒多想,抬頭看了眼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便站起身來︰“薇薇姐,天色暗了,我就先回靈台殿。你也回去吧》”

    “嗯,我聽師父說了,觀天派派人來,主要是商討關于道盟的事。不久之後,宗中就會有一場選拔測試,你回去好好準備吧,”薇薇也站起身來,撫了撫裙,說道。

    林君玄點了點頭,也沒多問。今天出來之前,‘大師兄’已經說過此事了。將古琴背上,心念一動,林君玄施展‘馭劍術’,化為一道赤色長虹拔空而起。

    看著林君玄消失在東方的黑暗,薇薇臉上出一絲迷茫,突然轉過身來,向西飛掠而去。

    兩側狂風呼嘯而過,吹得人臉頰冰涼。突然之間,一聲低低的叫聲從身畔傳來,隨後一團白影從肩上跳起,林君玄心中大驚,一只手空出,閃電般抓向小雪狐,同時驚聲道︰“你在干什麼?不要動。”不過他還是慢了,手中一空,小雪狐已經彈了出去。

    “嗚!”一陣得意的嗷叫聲從虛空中傳來,林君玄手握赤宵長劍。在虛空中停下時,只見小雪狐身體兩側突出,形成蝠翼一樣,正歡快的天空上下飛舞,時而打著旋。

    林君玄楞了一下,隨後會心微笑。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小雪狐長出第三條尾巴之後,既然具備了飛騰掠空的能力。第一次騰空而起。它顯得很興奮。

    “奇怪,狐狸在地上奔跑,按道理進化了,也應該是其它方面的能力。為什麼卻產生了飛翔的能力?”林君玄心中疑惑的想道。奔跑于地的動物修煉成妖之後,少有聽說在化形成人之前,就具備飛行之力的。

    “小雪狐能飛,或許有些其他什麼道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搖了搖頭,林君玄很快將這個念頭拋之腦後,招呼了一聲小雪狐︰“走吧!”

    “嗚!”小雪狐興奮的叫起來。化為一抹白影跟在林君玄身後,向靈台殿飛去。

    在離靈台殿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林君玄攔下了小雪狐,抱著它落下地來。這里是方寸宗很近。一只可以飛天的雪狐若說不是狐妖很難讓人信服,林君玄不想給方圓、方正、方宵三人找麻煩的機會,盡管他並不懼怕三人。

    “我回來了!”林君玄剛剛出現在廂房門邊,松隅的聲音便從隔壁傳來。林君玄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腳步聲自然瞞不過松隅。

    “師伯”林君玄恭聲道。

    “嗯,十天後,有一場選撥測試。通過選擇的弟子,將隨同宗中長老前往瑯琊山參加道盟相會事宜。你好好準備一下吧,這對你大有好處。”松鶴淡然道。

    “知道了,師伯。”

    松鶴微微頷首,笑道︰“你進去吧。”

    說罷,也轉身回轉了房中。

    回到房中,林君玄在蒲盤上盤膝坐下,心神沉入丹田之中,只見一顆黃澄澄,榛子大小的"金丹"懸浮在丹田之中。一品金丹是金色的,二品金丹為銀色,三品金丹為黃色。顏色的變化只是表層,這種改變的背後,代表的是金丹致密程度的改變。

    一顆銀色的金丹,致密程度是金色的二倍,一顆黃色金丹又是銀色金丹的二倍。天地元氣本來是氣態,化金丹之後,便成為固態。施展同一門道術,金丹品級越高,威力就越大。

    心念一動,林君玄的意念便沒入的黃色的金丹的內部,那金丹最核心的地方,一柄四尺長劍懸浮虛無之中,原本模糊的劍型漸漸變得清晰。劍柄上浮現一縷縷帶和洪荒氣息的條紋,虛無透明的劍身上,隱隱浮現兩個字“誅仙。”

    劍公子曾經說過,一個杰出的劍者。應該培養出自己的劍意。林君玄所取的劍意便是誅仙劍意,從外形上看。這柄劍意所凝結的“四尺長劍”與誅仙劍幾乎一摸一樣,唯一的區別是,誅仙劍上那種凌厲無匹,撼動宇宙的劍意遠非林君玄心中凝結的劍意所能比擬。

    意識悄然從金丹中退出,林君玄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望向西邊,只見西方白虎星高懸天邊。

    “吸納三年的白虎星劍意,今天是最後一步了。”林君玄望定西方眾多星辰中最亮的一顆,猛的盤膝坐下,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林君玄面窗而坐,手掐道決。突然低聲喝道︰“至尊有令,白虎聽遣!---速來。”聲音一落雙手結印,扣結如緩,隨後一動不動。

    西方蒼穹深處,白虎七宿中央。最亮的白虎星突然眨動了一下,隨後數到細如發絲的白色光線劃破虛空。疾速向著靈台殿中,林君玄所坐的方向而來。

    “疾!”林君玄似乎感覺到了幾縷純正的白虎星力靠近,嘴唇一張,再次低聲喝道。聲落,幾縷光線驟然速度倍增,猛的串入林君玄扣結如環的手印中。

    “吼!”一聲低低的虎嘯在林君玄的手掌間傳來,整個廂房在這聲低低的虎嘯中震動,林君玄身後,小雪狐猛然坐起,毛骨悚然地盯著林君玄雙掌之間,只見那幾縷白虎光線在林君玄手掌中化為一只蒙蒙的白色吊楮虎,張著血盆大嘴,渾身散發出一股洪荒凶獸般的凌利煞氣。那只微縮的吊楮白虎在林君玄扣結如環的手間掙扎,似乎試圖從林君玄手中逃脫出來。

    “喝!”林君玄低喝一聲,突然張口噴出一團含有自身意念的熾熱‘劍氣’,劍氣破空而出,轟入白虎光影之中。只聽得一聲低嘯,白虎憤怒地看著林君玄,幾聲低嘯後,猛然散開來,化為一縷縷晶瑩潔白的光線沒入林君玄的血肉之中。

    “呼!”一陣狂風從窗外湧入,將林君玄滿頭黑色長發卷得獵獵舞動,小雪狐只覺風中蘊含著一股可怕的凶煞氣息,不由驚懼地睜大了眼楮。一步步往後退去。

    浩瀚無邊的意識海中,林君玄只覺一只只狂暴的白虎從黑暗中浮現。密如蝗群般,從四面八方湧來。這些小白虎都是滲入林君玄血肉中的白虎星力所化,那狂暴的凶煞之意。似乎要把林君玄的靈魂撕成碎片。

    眼看白虎星最純粹的意志所化的蒙蒙虎影從四面八方圍來,林君玄一片平靜,冥冥中,一個宏亮的聲音在意識海中震蕩起來,那聲音一字一頓,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

    “無,量,虛,空;無,量,劍,藏!”

    每一字念出,意識海都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白虎都被一股無可匹敵的意志撕碎,化為一點點的光源,這些熾亮的光點全部向著意識海上空的一點激射而出。眨眼間,所有星力聚于一點,重新化為一顆斗大的白虎凶星,高懸在林君玄意識海的西方。


第十章 宗派優勢


    白虎凶星一成型,數十顆西方白虎七宿的星辰光影也浮現在意識海中。環繞在西方白虎凶星周圍。只不過,星辰光芒黯淡,似乎星力不足一般。

    “白虎凶星已經凝練成形,日後只要再吸收一下西方白虎七修理其他星辰的意志,意識海中便會形成一個完成的‘七宿白虎星空’”,看著數十顆白虎星宿的星辰,按照某種規則在意識海上空運行,林君玄心中想道。只要凝練出西方白虎七宿,再凝練出東方青龍七宿就容易多了。這兩個龐大星系群相互感應,一方成型,另一方也會自動感應成型。之後,再凝練出南方朱雀七宿和北方玄武七宿,便會處不在意識海中形成一個‘無量虛空海’。

    ‘無量虛空海’的厲害之處,就是其中的每一顆星辰都對應天空中實際存在星辰。林君玄修煉‘無良劍藏’三年有余,要施展‘無量劍藏’,必先凝練出‘無量虛空海’。

    ‘無量劍藏’的霸道指出在于,通過無量虛空海中,四方星宿在意識海中的投影,林君玄能夠調動與之相對應的星辰,借用星辰之力發出對應的劍意的一劍。

    浩瀚的意識海中,所有的星辰都圍繞著白虎凶星運轉著,其運轉的軌跡,與天空中本體運轉的軌跡完全一致。林君玄注視著這些星辰,默默的觀察著它們運行的軌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君玄從意識海中退出來,慢慢張開眼楮。

    “嗡!”林君玄五指一張,虎口之中,一道尺長的劍影浮現在了手中。林君玄低頭看了眼劍影,凝視半響,五指一張,便有散去了這柄白虎凶星所化的劍氣。——靈台殿內,並不是試驗無量劍藏的威力的好地方。

    “金丹期共分九品,九品中又分三個層次,前三品為金丹下品,中三品為金丹中品,後三品為金丹上品。我現在已經達到三品金丹的地步,若是在進一步,便能跨入金丹中品,”林君玄默默思考著。最近他感覺修煉似乎進入了一個瓶頸,停步不前。

    “不如去問一問師伯,”林君玄站起身來,推開門走出去。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師伯,睡了嗎?”林君玄敲了敲門,問道。

    “君玄啊,”松鶴的聲音從門里傳來,隨後是一陣躡著布鞋的腳步聲,門打開,松鶴穿著一件薄薄的棉布內衣,身上披著一件道袍,出現在門口,顯然,他剛剛在睡覺。

    “君玄,這麼晚還沒睡,有事啊,進來吧。”松鶴讓開身,讓林君玄進來。

    林君玄目中掠過一抹訝異的神色,然後走進了屋里。他本來以為松鶴是在調息修煉的,沒想到他居然是在睡覺。達到林君玄這種程度,基本上需要的睡眠已經不多了。松鶴的實力還在他之上,林君玄都不需要睡覺,松鶴自然更加不需要的。以他的實力,二十丈內落葉可聞。不過,松鶴道法比他高,哪里能讓他聽到。

    房間里很干淨,也很簡陋。一張床,一張桌。松鶴倒了一杯茶給林君玄,然後在蒲團上坐下,靜靜的看著他。

    “師伯,你現在不需要睡眠了吧?”林君玄猶豫了一下,問道。

    “嗯,”松鶴捋了捋頷下的黑色短須,微笑道︰“你是想說,為什麼我明明不需要睡覺,還會在晚上睡覺吧?”

    林君玄點了點頭。

    靈台殿的幾年,林君玄很少去拜訪松鶴,晚上更是絕無僅有。乍然以松鶴在床上休息,自然難免覺得奇怪。畢竟,大部分的修道者目的是求的長生,能把大把的時間拿來修煉,提高實力,何樂而不為。

    “金丹期分為上中下三個層次,你應該知道了。金丹下品和金丹中品最重要的是修煉,積累到大量的天地靈氣,最後由量變而質變,不斷的提升。不過,踏入金丹七品後,修煉已經不是那麼重要,更重要的是養神。你雖然看著覺得我是在睡覺,浪費時間,但我其實是在通過睡覺的方式養神。”松鶴笑道。

    “養神?”林君玄仰起頭。

    “嗯,金丹下品,只要你修煉勤快,能夠在短時間內積聚大量的‘精氣’,就能迅速的由金丹一品進入到金丹三品。而金丹四品、五品、六品為金丹中品,到了這個層次,講究的是將自身的精神力與‘金丹’相合。而到了金丹七品後,已經轉移到,心性、精神的修煉以及對天地自身的感悟了。……”

    “精神力與‘金丹’相合。”林君玄默默記下松鶴所說,進入金丹中品的要訣。

    “金丹期之後是‘龍虎期’。龍虎期體內的‘精氣’稱之為氤氳紫氣,你知道達到這個修道界為什麼會特別命名這個境界嗎?”松鶴問道。

    林君玄搖搖頭,他才接觸修道的時候有限,哪里知道這種東西。

    “修道講究的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這個精是指‘血精’,氣是指‘精氣’也稱法力,而‘神’就是‘元神’了。所謂‘龍虎期’便是煉氣化神的過程。達到這個境界,氤氳紫氣與精神力相合,就擁有了顯化元神的力量。龍虎期的高手,即便肉‧身被毀,也可以能通過兵解、屍解等方式,找到一個肉身後,便可重新轉世修煉。”

    “日夜不停的修煉,會對‘神’造成傷害。你們目前實力還低、感覺不出來,但等你們進入到金丹上品,就會自然而然的感受到這種傷害。”松鶴手掌一攤,掌心居然出現一個圓石︰“你看這顆圓石,它便面的坑窪就是修煉過程中造成的傷害。金丹上品的存在,就是把這些坑窪補齊,讓這顆圓石表面變得光滑。”

    “那天人期呢?”林君玄突然問道。

    “呵,我沒達到天人期也不清楚。不過,我曾聽師父談及過天人期。”松鶴微微一笑,指著手中的石球道︰“天人期講究的是圓滿,打個比方,如果說金丹上品是治好石球表面的坑窪,那天人期便是徹底變得改變石球內部的結構了。令石球表里如一,圓潤光滑。”

    林君玄低下頭,目思忖之色。

    “在想什麼呢?”松鶴輕啜了一口香茗,放下茶杯後問道。

    “師伯,我剛聽你說龍虎期就可以屍解轉世!那天人期的能力豈不是更強,師娘當年好像是天人期的修為吧……”林君玄說到至此戛然而止。只是望著松鶴。

    松鶴目出一絲黯然,搖了搖頭。喟然嘆道︰“不可能的!……你如果知道當年參加玉皇頂圍剿的道門陣容,就會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唉,不說這個了,你年紀還小。等你到達那個層次,自然會知道那個層次相應的事情的。……還是告訴我,你到底想問什麼吧。”

    “我達到金丹三品,感覺已經進無可進了,本來想問師伯進入金丹中品的門徑。不過,師伯剛剛無意中已經解答了,所以就沒問了。”林君玄恭聲道,師父松隅和師娘的宗門內。是個禁忌,很多人都不願談及。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三品初期,沒想到你已經是三品巔峰了。”松鶴捋須微笑,心中頗為欣慰︰“進入金丹中品就境界,你只需記住一句訣竅︰氣與魂煉,丹與神合!……來,我再傳你我們方寸宗祖師傳下來的一個特殊的真言法門!”

    松鶴結印如山岳,口中暴喝︰“魂!”聲落,松鶴手印所結的地方,空氣炸開,化為氣流向四方迸射。

    “來,我再傳你‘魂’字真言的經文,你每次修煉的時候,腦海中觀想體內金丹的樣子就可以了。每天修煉一到兩次,切忌過多,否則得話容易走火入魔!”說罷,松鶴便附耳將經文的內容傳予林君玄。

    “多謝師伯。”林君玄聽完經文內容後道。

    松鶴點點頭,說到︰“普通修道士若是不懂訣竅,一生一世都會止步金丹三品。妖族中不通人性。也不通訣竅,許多修煉數百年,都不過是下三品之數,也是如此。至于那些有些悟性,又通訣竅的修道士,正常的煉法,也需要十年到二十年的時間,才能夠進入金丹三品。無門方寸宗有數千年的根基,卻與他們不通。你只要修煉這門真言法門三年到五年,必然跨入金丹中品。”

    林君玄聞言感慨不已,大宗派就是大宗派,這種修道中遇到的瓶頸,居然可以通過創造獨特的真言法印,強行渡過!只這一點,就比獨自摸索的人強上無數倍。也怪不得,宗派的勢力在修道界獨大。

    “‘魂’字真言,只是祖師為幫助資質差的弟子渡過瓶頸而創立的。關鍵還是靠自己的體悟。你如果根據我教給你的真言法印,再結合我所說的‘氣與魂煉,神與丹合’的訣竅,根本不需要三到五年那麼久。我們修道界一直有頓悟的說法。你若是悟了,一朝之間通過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金丹三品到金丹四品,確實是到檻,大部分修道士都在這一階段滯留了許久。……你好好努力吧,你的資質不錯,我相信你和你師父一樣,不會被這些‘檻’困住的。”

    林君玄站起身來,雙手一拱。恭聲道︰“多謝師伯指點,深夜打擾。還望師伯見諒,君玄告辭了。”

    “去吧。……這段時間好好調整下狀態,十天後努力通過測試吧!”松鶴道。

    林君玄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此後的十天,林君玄是足不出戶,整體在房中調息,修煉,靜靜的等待選拔的時刻。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山中修煉了三年,也該出去走走了。”廂房中,林君玄默默想道……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04 AM

第七卷 入世卷 第十一章 選撥考核(一)

    十天後。

    “鐺!”悠揚的洪鐘聲從靈台殿頂峰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響徹方寸山巔︰“所有低輩弟子聽令,立即趕到靈台殿外。準備迎接選拔考核”

    原本平靜的方寸宗在鐘聲響起後。頓時熱鬧起來。大量穿著銀白色內宗弟子從靈台殿周圍一圈白色的廂房中走出來,而靈台殿外。正在茫茫霧氣中盤坐修煉的內宗弟子也站起來。

    廂房中,林君玄聽到鐘聲長身而起。舒展了一下手臂︰“也該走了。”聲音一落,右手虛張,赤霄長劍嗡鳴一聲,落入林君玄手中。

    衣袍一振,林君玄邁開步子向殿外走去。甬道中,只見東方玉和宋思明迎面走來,兩人站在人流中,遠遠看到林君玄都是神色一變,冷哼一聲,又繼續向前走去。

    林君玄神色波瀾不驚,腳步依舊不急不緩的向外走去。殿外,人聲鼎沸,人山人海,許多人懸浮在空中,中央留出一大塊空地,就像像競技場一般。靈台大殿內空間過于狹小,不利于道法相爭,

    所以宗內選擇了靈台殿外的虛空作為較量的地方。

    出了大殿,左右各站著兩名黑須中年道人,一人手中拿著一塊“法力石”,一人手中托著一疊紙。林君玄看到每名內宗弟子都從這些長輩手中取了一張紙條,便也走了過去。

    “先測試法力!”和松鶴一個輩分的和黑須道人手一伸,將“法力石”遞了過來,法力石的測試,林君玄早已駕輕就熟手,一伸握住了“法力石”。

    “下三品,恩,不錯,去西邊測試的地方吧。”道人淡然道,身旁。另一邊瘦弱的道人離家遞了一張窄窄的紙條過來。

    “多謝兩位師伯。”接過紙條,上面是一個編號,以毛筆寫個三十四,似乎的測試的編號。

    “恩。”發放紙條的道人似乎對林君玄的態度非常滿意,連帶解釋道︰“宗中弟子頗多。一對一對。最起碼得三五日。所有宗中將測試分為金丹中品區,和金丹下品區兩個測試大區。至于金丹上品,呵呵,我們都是從金丹下品和中品轉過來的,早年也在山下行走過,所以對這個沒什麼興趣,自然不會參加。”

    “弟子明白,”林君玄點了點頭。靈台殿外人頭攢動,平時的時候,許多人都是潛伏不出,一如林君玄一般在自己的廂房中修煉。但到了這次考核的時間,一下子全湧了出來,以至于方寸宗弟子似乎憑空之間增加了三四倍。

    人群穿梭,很多內宗弟子在靈台殿周圍匆匆而過,神色很焦急。林君玄大惑不解,一次考核而已,就算可以參加瑯琊山道盟聚會,似乎也用不著這般焦急吧。

    靈台殿的西邊,近百名弟子或懸浮于空中,或站于地面,在靠靈台殿的地方,同樣兩名中年道人站在地上,其中一名道人一手拖著一本薄子,一手執筆,在上面寫著什麼。

    林君玄走過去的時候,其中一名道人回頭瞥了一眼,又轉過頭去,突然猛的扭過頭來,叫道︰“君玄?”

    “師伯!”看清那道人的樣子,林君玄也微微吃了一驚,這邊負責監視考核情況的,居然是應東來的師傅,那個修煉火系術法的胖道人。

    “原來是你啊,過來吧。”胖道人一臉微笑的招招手,或許是因為林君玄和他弟子應東來的關系很好,胖道人對于林君玄也頗為青睞。胖道人身材微胖,臉上肉很多,皮膚紅潤光澤,笑起來的時候,就像一個彌勒佛一樣,讓人感覺很是和藹可親。

    “讓我看看你的編號吧,”等林君玄走近了,胖道人微笑道。在方寸宗‘師伯一輩’的人里面,胖道人是最沒有架子的。他五行屬土,修煉的也是土系道法,間接地也影響到他的性子。不太容易發火,為人和氣,不易動怒。

    林君玄將手中的紙條遞了過去,胖道人接過後,扭頭對身邊的另一名道人說道︰“三十四號……”

    記隸編號的道人低著頭,胖道人還沒有說完,他已經笑起來︰“姓名︰林君玄。哈哈,不用問了。在宗里,還有幾個人不認識松隅師兄的弟子啊?”胖道人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倒也是。”手指夾著紙條,微微一抖,那張軟軟的紙條便疾飛而出,沒入空中另一名道人。那人頭也沒抬,手掌一抓,便把紙條抓到了手里,隨意一塞,便塞到了一疊厚厚的紙條時。

    “師伯,怎麼沒有看到東來啊?”等他將紙條飛出,林君玄問道。

    “哦,這次所有弟子按境界,分這下三品和中三品區。下三品的弟子又分散到了幾個地方,同時進行。東來應該在南面或者是西南面的測試點吧,”胖道人道。

    正說著,一名內宗青年弟子跨過林君玄,將一張紙條遞了過去︰“師伯,麻煩你了……”這些青年弟子雖然進宗的時間遠林君玄早,但因為資質所限,沒能跨過瓶頸進入中三品,所以也被劃入了下三品的考核區。

    “師伯,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了。”林君玄會意,開口道。

    “嗯,”又有幾個弟子將寫有編號的紙條遞過來,胖道人也顧不得和林君玄說話,連忙念道︰“師弟,記一下,八十二號……”

    悄然從胖道人身邊走開,林君玄獨自在人群中走動,人群里有和林君玄同輩的,也有高出幾輩的。所有人都望著空中,神情有些緊張。

    “林師兄!”一個驚喜中帶著一絲畏懼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林君玄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少年正從人群中扭過頭,看著自己。

    “是你。”林君玄認出了這個少年,有一次這少年被東方玉欺壓。是林君玄幫他解圍的。

    “師兄,你也分在這個區啊。”少年轉過身,走了過來。

    林君玄點了點頭,抬頭望了一眼,只見空中一個金丹一品和一個金丹二品的弟子正在空中較量,境界相差一個層次,結果已毫無懸念,林君玄也懶的去看了。

    “一次選拔考核而已,你怎麼好像有些緊張?”林君玄望著少年道。

    “啊,師兄,你還不知道,”少年驚訝的抬起頭︰“這可不只是一次選拔考核而已。”

    “哦?”林君玄眉頭微揚,他倒不是不知道,這里面居然有還有貓膩。

    “去瑯琊山需要選拔五十名杰出的弟子,我們進宗不久,論道法修為根本無法與那些早進宗六七年的師兄們相比,修為高下,一眼而判。宗里那里用得著分成中三品和下三品兩個區域。大家之所以都很緊張,是因為這次考核,成績最差的五十名弟子會被踢出內宗弟子之列,轉而謫到山下蒼松苑,稱為外宗弟子!”

    林君玄心中微震,這條消息,松鶴根本沒和他提過。

    “師兄,你的師父沒有和你提過嗎?”少年好奇到。

    林君玄搖搖頭,心中若有所思。師伯估計是以為,以自己的實力,根本不會被踢入到最差的五十名弟子,所以壓根沒說。

    “師兄,有件事,我只跟你說,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心中正想著事情,林君玄感覺衣角被人拉了一下,耳邊傳來了那少年的聲音。

    “什麼事?”

    少年警惕的看了看一眼四周,發現沒人注意這邊,這才壓低聲音道︰“這次考核前,我師父對我們說過。這選出去瑯琊山的弟子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不能讓方圓、方正、方霄三位師叔祖門下的一脈借此排擠出去。”

    頓了頓,少年聲音更低了︰“許多剛進宗內沒多久的弟子,一考核就遇到了他們一脈修煉很多年的三品高手,一下就被打壓下去,然後剔入了外宗弟子。這樣,其他師伯收的弟子修煉不久就被貶入了外宗弟子,而他們一脈的弟子卻一個沒動。這樣實力越來越強。”

    林君玄心中暗,沒想到,這樣一次簡單的考核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貓膩,也怪不得這些人緊張了。

    “兩位師弟,在這里竊竊私語,聊些什麼呢?”一道不善的聲音傳來。林君玄仰起頭,發現身邊已經多了一名二十多的內宗青年弟子。少年臉上掠過一絲懼意,畏縮道︰“師、師兄,沒聊什麼!”

    林君玄雙眼微眯,冷冷的看著這名二十多的內宗弟子︰“我們師兄弟攀些交情,不知道師兄有什麼賜教的?”這人來的蹊蹺,似乎與方圓、方正、方霄一脈有關。

    “賜教?呵,自然有賜教的時候。”這名臉上帶著一絲刻薄的內宗弟子,看了一眼空中,大有深意道。頭一轉,卻看向了林君玄身畔的少年,隱含威脅道︰“師弟,言多必失啊……”

    “孟光,好久不見,你好像神氣了不少啊?”一個雄渾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林君玄抬頭望去,只見已經見過面得大師兄劉長鴻正從人群中走了過來,在他身邊跟著寧書��。

    “大師兄。”看到大師兄過來。名為孟光的青年神色一窒,就像水塘里捕捉飛蟲的青蛙突然在遇到天敵一般。



第十二章  選拔考核(二)
“不錯嘛,二年多沒見,師弟神氣了啊,師兄我看到也是非常欣慰啊。”劉長鴻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一邊望著孟光笑道。

    “大師兄過獎了,孟光還有些事,就先走了。”孟光無上真魔吧眼中掠過一絲懼意,行了一禮,低頭疾走,幾下就消失在人群中。

    劉長鴻也沒阻攔,徑直朝林君玄走來︰“師弟在這里啊,我們轉了一圈,總算找到你了。”

    “師兄,你們怎麼會在這里?”林君玄開口道。

    “那邊沒人敢和大師兄打,遇到的,基本上都是自動棄權,所以今天的較量基本上沒大師兄什麼事。”一旁,寧書笙笑道。

    林君玄聞言也不由對無上真魔吧手打幫提供這個大師兄側目,不戰而勝,只此一點,足見大師兄在同輩弟子中的地位,怪不得那孟光不敢招惹他。

    “今天沒什麼事,所以過來看看你這邊的情況,只是沒想,正好遇到了孟光。”劉長鴻負者而立,淡然笑道。

    “原來如此。”林君玄點點頭。

    “輪到你了沒有?”劉長鴻問道。

    林君玄搖了搖頭︰剛出來不久,還沒這麼快。”

    “嗯,你們那一批的弟子,基以你和李軒楓為首,不過,這次我們這一批的內宗弟子,也有很多人加入了你們的考核,你可要加油啊。”

    林君玄笑而不語,他所修煉的是正宗的劍道,一三品的境無上真魔吧界修為,足以對抗道術四品的內宗弟子。金丹三品的內宗弟子,哪怕是和大師兄劉長鴻一批的,也不放在他的眼里。

    三人站在人群中,一邊觀看戰斗,一邊聊著。對于劉長鴻,林君玄感覺並不壞。聊了幾句,現這人外表粗獷,實著內心極細十六膩。只是不知為什麼,他似乎刻意掩藏這一點。很多時候,他總是讓一旁看起來睿智的寧書笙替他說。

    “三十四號林君玄,對一百七十八號孫曉!是”一個雄渾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師弟,到你了。”劉長鴻側頭道。

    “嗯。”點點頭,身畔一聲劍吟。剎那間無上真魔吧手打幫提供長虹破空,林君玄拔地而起,射入長空之中,身法飄逸而灑脫。

    對面,一名二十許的青年拱了拱手︰“師弟,有請了。”

    林君玄同樣回了一禮。

    “開始!”空中主持測試的道人聲音一落,兩人便同時發動了進攻。青年手一掐道訣,一片濤濤如海的蒙蒙清氣破空而出。幾乎是同時,只聽一聲震天劍吟,林君玄身化長虹,在半空一折,繞過青氣。剎那間激射到對方身前,手掌在他頸部一條筋脈一切,那人悶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承讓了。”林君玄的身影從驚虹中化出,把那青年交入另一名內宗弟子手中,然後從空中落了下來。

    主持測試的師長才剛剛叫開始,戰斗便已經結束,時間快的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半晌,才聽那道人道︰“這場測試,三十四號林君玄--勝!”

    “師弟,不錯啊,贏得干淨利落。”地面,看到林君玄迎面走來,劉長鴻微怔,隨後大步走上前,拍了拍林君玄的肩膀,笑道。

    “只是佔些速度上的優勢罷了,”林君玄淡然道,說罷,仰頭看向空中。其實,他完全有很多方法擊潰對手發出的攻擊,然後再擊敗他。只不過,林君玄懶得這麼去做罷了。在他看來,明明可以有更簡單、直接的方式擊敗對方,為什麼還要大費周折的化去對方的攻擊。那樣,就是展示自身實力的強大,而是迂腐了。林君玄雖然熟讀聖賢之書,卻不願做漁夫之士。

    劍道有兩個優勢,一個是速度快,一是攻擊凌厲。在林君玄的理解中。自己的戰斗方式,正是對劍道兩個優勢的詮釋。

    此後,林君玄又遇到了幾個對手。林君玄都是故技重施,以‘馭劍術’繞過對方的攻擊,再利用對武術的了解,輕易的擊昏對方。幾場下來,都是贏得輕輕松松。

    “師兄,”林君玄這次的對手也是一名十五歲的少年。

    “你好,”林君玄還了一禮,正準備出手,沒想到對方突然越過自己,沖空中的主持考核的師長叫道︰“師伯,我認輸。”

    林君玄沒想到對方會棄權認輸,心中不由訝然。

    “師兄,那天觀天派的弟子來挑戰,我看到你出手了。師兄好樣的。我不是你的對手,”少年眨了眨眼楮,轉過身。從空中飄落。

    “有意思,”既然對手棄權。林君玄也就沒有無上真魔吧手打幫提供再出手的必要了,搖搖頭,林君玄也從空中飄身落下。

    這次戰斗結束的更快,周圍圍觀的弟子紛紛側目。

    “林師兄是我們這批弟子里最強的。不用比了,下次遇上他,直接認輸就是了。”周圍,和林君玄同輩份的弟子交頭接耳道。

    “是啊,上次他一招擊敗觀天派的弟子,替我們方寸宗大大張了臉面,我當時看著也解氣,干脆下次遇到,直接棄權算了。”

    ……

    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導致林君玄此後,基本上根本不用再出劍了。

    “師弟,不錯了。你入宗時間不久,現在就已經有很多人信服你了。你們這一輩,日後,你必是當之無愧的‘大師兄’。”在林君玄再次從空中落下時,劉長鴻笑道。方寸宗每一輩都有一個‘大師兄’,那是實力和威望的代表。

    “下一個,三十四號林君玄對一百九十八號孟光。”主持考核道人終于宣布了西側考點,林君玄的最後一個對手。

    聲音剛一落,半空中的人群里,一道人影破空而出,站在中央。遠遠地沖林君玄招手道︰“上來吧!”

    “有意思,沒想到你最後一個對手居然是孟光。”看到孟光出現在天空中,劉長鴻和寧書笙都有些詫異。

    “我也沒想到。”聲音一落,林君玄拔空而上。

    “三年前,聽說你闖入了東方師弟的房間,好好‘教育’了一頓他、宋思明,還有其他幾位師弟,真是好氣魄,好手段啊!”孟光翹起一根拇指,冷嘲熱諷道︰“這場考核。你能走到這一步,無上真魔吧還真是不錯。師兄我要恭喜你了!”

    聲音一轉,冷冷的瞥了一眼林君玄,狠聲道︰“不過你也靜止于此了。你的速度對我根本沒有,我倒想看看,你那師父除了教你逃命的功夫外,還教了什麼?是不是,你們師徒就只會一手逃命絕學啊。三十多年前,玉皇頂之戰,你師父逃到了內宗,躲了起來。估計你差不到哪里去!”

    這個孟光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林君玄根本不在意。君子修身養性,這個‘性’就有氣度的意思。君子要養氣度,能容人。修道者交戰的時候,不能心煩氣躁,為人所乘,所以更要養氣。

    但孟光千不該萬不該提到了松隅,而且還暗隱譏諷之意,目中掠過一絲怒意,林君玄冷聲道︰“你想看我的劍術?好,我成全你!”

    “開始!”

    聲音一落,孟光冷笑一聲,一掐道訣,暴喝道︰“冰龍術!”

    “吼!……”

    震天的長吟中,一條海碗粗的冰霜巨龍咆哮著,帶著滾滾寒氣,從孟光袖底撲出,冰龍過處,大片的寒氣鋪勢開來。

    目視冰霜巨龍夾著萬鈞之勢撲騰而來,林君玄無上真魔吧手打幫提供神情穩如泰山,心念一動,只聽得一身長吟,隨後十六道五十余丈長的赤紅劍氣從手中噴薄而出。化為一道巨大劍形,從空中重重斬落。

    “轟!……”

    赤紅長劍斬過,冰霜巨龍‘ 嚓’一聲支離破碎,如虹劍氣剖開巨龍,疾斬過去,一劍斬在孟光胸口。

    “住手!”四周傳來一陣焦急的吼聲,四名主持考核的道人同時疾飛而出。但他們還是遲了,孟光慘嚎一聲,如斷線風箏般撞入人群,飛了出去。

    孟光能發出凝如實質的冰霜巨龍。顯然已是金丹三品巔峰的實力,居然還會被同為三品,入宗時間卻遠比他晚的林君玄擊敗,大出他們的意料。

    “林君玄。考核只為同門切磋,你居然敢出如此重手!你就不怕宗中治罪嗎?!”一名中年道人抱著孟光的身體,喝道。

    林君玄目光掃了一眼中年道人。這名道人是從人群中出現的,林君玄略微有點印象,他似乎是出于方圓門下。

    林君玄搖了搖頭,根本理都沒理他。他出的是重手?孟光出的就是輕手?被那些三品道術冰霜巨龍擊中,下場並不會好很多。衣袍一震,林君玄從空中落下地來。

    “師弟,你有點麻煩了。”劉長鴻道。

    “沒事,最後一剎那,我控制力道了,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林君玄淡然道,畢竟是同門,盡管對方言語刻薄一些,林君玄也沒想到要殺了他,給些教訓也就足夠了。

    劉長鴻和寧書笙相視訝然,正常的來說,下三品境界的修道士,招術發出,根本不可能再進行改變。而林君玄居然說他在最後一剎那收住了勁道!

    “怪不得他的資質測試時特等。只怕宗中還忽略掉了他的精神力。唯有強大的精神力,才有可能在下三品的境界,控制發出的劍氣!他居然能在最後劍氣臨體的剎那收住劍氣……,這原本是無上真魔吧金丹六品之後才能做的事啊!……不過,這怎麼可能啊,他三品的實力,居然有六品的精神修為?!!”劉長鴻看著林君玄,心中震驚道。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05 AM

第七卷 第十三章 選拔考核(三)

「鐺!"洪亮的鐘聲從挺拔的靈台殿上空傳來,寧書笙抬頭看了眼上空,淡然道:」「吃午餐的時間到了。」

    「師弟,上午的測試,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毫無疑問無上真魔吧首發,你的實力是最強的。到下午,中三品區得測試結果也會出來,屆時,去琅峫山得五十名弟子名額也就出來了,我還有些事跟你說,如果不介意得話,我和書笙就去你房裡,趁吃飯得時候,邊聊聊吧」劉長鴻道。

    林君玄心中微訝,不過也看得出來劉長鴻並無惡意,點了點頭:「不介意。」

    「那好,你先等我一下,」劉長鴻說罷衣袖微震,向人群中另一名青年弟子走去,林君玄看到他有那名青年弟子身邊附耳低語幾句,然後那青年弟子點點頭,轉身疾走而去。

    「好了,我吩咐下去了,一會兒我們的午餐會送到師弟你的房間來,」劉長鴻微笑道。林君玄沒說什麼,三人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回到廂房,小雪狐高興得叫了聲,一下躍入林君玄懷中,三人在茶桌邊分主客坐下。不一會兒,宗內膳房就將三人得午餐送過來了。

    「煩勞了,」再膳房弟子走出去時,劉長鴻道

    「沒什麼,大師兄請慢用。」幾名送膳得弟子躬身行了一禮,便走了出去。看他們得神態,顯然對大師兄分尊敬。

    「今天下午還有一場較量,就是下三品期的幾個競技區前幾名的高手對遂,然後產生下三品高手的前五名。只要能進入這前五名……」

    劉長鴻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遠傳來的興奮的叫聲打斷:「大哥,大哥……」叫聲中,一陣奔跑聲向著林君玄的廂房而來。

    在劉長鴻和寧書笙的目光中,林君玄長身而起,淡然道:「是我師弟。」兩人會意,在宗中,每個人都會有一兩個相處的好的是兄弟,就像劉長鴻與寧書笙一樣。打開門,應東來端著一個盛飯的木盒,奔跑了進來。

    「大哥,今天——」目光掠過林君玄的肩膀,看到房內的劉長鴻和寧書笙,應東來愣了一下:「他們是?」

    「這位是宗中大師兄劉長鴻,這位是寧書笙師兄,」轉過身後,林君玄介紹道:「這位是應東來,我們兩是一起進的方寸山。」

    「原來如此,」劉長鴻點了點頭,同路上山的,又能進加入宗,感情總是要比其他師兄弟深厚一些。

    「兩位師兄好,」應東來叫了聲。

    「呵,來得正好,四個人正好湊成一桌,來,坐這裡,」寧書笙指著另一個空缺的位置道。「嗯,」應東來擦了把汗,在剩下的空位上,坐下。

    「看你進門的時候一臉的興奮,是不是考的不錯?」等應東來坐下,林君玄問道。

    應東來開始看到房裡多了兩人,還有些拘謹,聽林君玄問起這個,頓時又興奮起來,手舞足蹈道:「大哥,你不知道啊,如果只是考得好,我也不用這麼高興。」

    應東來伸出一隻手,高興道:「大哥,你不知道,今天我分到另一個競技場,居然遇到了東方玉。」

    「啊!」林君玄心中微微震動了一下,無上真魔吧首發應東來和東方玉可是對手,兩人的積怨很久就有了。

    「大敗了他!狠狠的揍了他一頓,哈哈!」應東來高興的大笑道,他畢竟還是少年心性,一高興就手舞足蹈起來。

    林君玄心中微訝,東方玉的法力要高出應東來幾年,以往應東來常常吃虧,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

    「東方玉?方正的徒孫嗎?」劉長鴻和寧書笙聞言,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問道。

    「是啊,我從上山其,就一直被他壓者無上真魔吧手打幫提供,我聽大哥的,一直用心練功,這一次,終於在考核的時候,堂堂正正將他擊敗。入宗六年,第一次揚眉吐氣啊!」應東來神采飛揚道。方寸宗內,應東來和東方玉的廂房僅一牆之隔,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出門,就能看到對方的臉色。淡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那還能聽到牆壁另一邊指桑罵槐的譏諷聲。東方玉雖然不敢對應東來下手,但他身邊聚集了一群人,每天沒少給應東來臉色看。憋了幾年悶氣,這次終於揚眉吐氣,應東來當然忍不住激動起來。

    「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林君玄問道。應東來神色一滯,猶猶豫豫,半天才說了出來。應東來五行屬土,土系道術防禦力很高。這三年,應東來縮短睡眠時間,刻苦的修煉,法力上和東方玉的差距已越來越小。兩人對上的時候,東方玉一上來就是全力進攻,應東來則防守,無上真魔吧手打。東方玉攻擊雖凌厲,但造成的傷害有限。應東來等東方玉的法力消耗的差不多,突然找個機會,撲了過來,先是兩隻手像蟒蛇一樣死死的纏住了對方,隨後就是左右開弓,使出了山裡孩子打架的招數。東方玉世家出身,細皮嫩肉,哪裡經歷過這種無賴的打法,心中一慌,更加招架不住。

    應東來心裡憋了幾年氣,這次含恨而發,每一拳都用盡了力氣。等到宗內主持考試的師伯叫停的時候,東方玉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跟個豬頭一樣。

    「哈哈……」劉長鴻和寧書笙聽完,笑了起來。廂房裡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腳邊,小雪狐也直起身,隔桌望著應東來,開心的叫起來,似乎也替她開心,倒是讓劉長鴻和寧書笙看的側目不已。

    「對了,我剛進來的時候,你們似乎正在聊,聊些什麼呢?」應東來扒拉一口米飯,問道。「我正在給君玄說一些宗中的事情,一邊吃一邊聊吧,」劉長鴻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剛剛說到,下三品的前五名的權利挑戰中三品區實力最強五十名中任何一名弟子的權利,師弟,你如果想前往琅琊山,就要擊敗其中一名。」劉長鴻道。

    「這怎麼可能呢?」應東來訝然道:「早在考核之前,我師父就說過。我們這群低輩弟子,主要是不要被踢入實力最差的五十人名單,以免被踢入外宗弟子之列。至於琅琊山道盟集會,我們幾乎都是要等到進入中三品,才有希望進入。」

    「你說的沒錯。下三品和中三品,境界之差,決定雙方實力不一樣。按照以往的規律,去琅琊山參加集會的,基本上都是中三品的弟子。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啊?」應東來抬起頭,來看到劉長鴻,這個他倒沒聽師傅說過。

    劉長鴻頓了頓,看向林君玄。應東來也招入內宗,打不過東方玉的時候,會跑到林君玄房中來避難,也不是蠢,見狀,脫口道:「你是說大哥的師傅。」

    一旁,寧書笙淡然一笑:「的確,幾十年前,松隅師伯就曾經以三品的境界,挑戰過四品的內宗弟子,並且完勝。正是因為松隅師伯的緣故,所以宗中才會讓下三品的弟子也參入考核——不管能不能參加,至少也要給這個權利,這就是宗內的想法。

    三人談笑時侯,林君玄低著頭,默默不語。以四品對三品,普通人基本是沒戲,但對於劍道來說卻不一樣。劍公子九品境界,都能對付龍虎期的強者。林君玄以三品對四品,按道理也是可以的。不過,中三品的高手,前五十名到最後一名是什麼境界,誰也說不準。如果來個五六品的,林君玄如果不動用誅仙四劍,基本上沒戲。

    不過,誅仙四劍何等凶器,向來是不見血不空回無上真魔吧手打幫提供,一劍出手,輕則重傷,重則殞命,根本不適合宗內較量,所以林君玄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入圍琅琊山的名單。

    「我在內宗中是「大師兄」,入宗時間也早,對於內宗的形式瞭如指掌,中三品區的考核,前四十名大部分出自玉津師祖一脈,都是我的師兄弟。其他師祖門下個有一些傑出弟子,也在其中。方正、方圓、方霄三位師叔祖門下很少,。月天師伯雖被尊稱為宗中第一高手,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教訓上,所以他們那一脈的門下,傑出的弟子並不多,大部分集中在下三品。……我估計,你如果挑戰的話,遇上的基本上是出自這三位師祖門下。」

    劉長鴻突然手一招,廂房的角落裡書桌上的筆、墨、紙、硯憑空飄來,輕輕落入茶桌上。劉長鴻抓過筆墨,在硯台裡蘸了蘸,寫道:「隔牆有耳!」然後伸出一指食指,指了指頭頂。三人瞭然。

    毛筆在宣紙上疾走,眨眼間,宣紙上又多了一行字:「三方擴展個人實力,危機宗派利益!」

    在三人眼前一展,劉長鴻又放下宣紙,眨眼間,宣紙上又有了一行字:「師祖不滿,內宗有動作!」

    三行字工工整整,沒有多少技法在裡面,但字裡行間自由一股大氣、方正。劉長鴻將宣紙懸起,在三人的注視下,又在宣紙上寫了兩個字:「緊口!」

    「嘩!」五指一抓,那張宣紙便被揉成了一團,無上真魔吧首發一股火焰湧出,頓時將整紙宣紙吞沒。

    「來,大家吃飯吧。要不然飯菜就涼了。」劉長鴻大聲道。

    「嗯,吃飯吧。」寧書苼配合道。



第十四章 殿中風波

林君玄的和應東來沉默不語,劉長鴻把內宗這樣的機密都洩露於兩人,明顯是一種信任。在一些心思機巧的人看來,這甚至可能是另一種的心機和手段。林君玄和劉長鴻見面也就兩次,認識就十多天,對對他也不太瞭解。

    儘管林君玄對劉長鴻瞭解不深,但對字卻瞭解,練筆如練心,旁人看的是字,林君玄看的卻是心性。一個毛筆字寫的方正、大氣的人,必是一個寬厚之人。

    在方寸宗中,松隅師徒與方正、方圓、方宵三人不和乃是公開的秘密。劉長鴻正是看中這點,才會把這種事情對自己說,也相信自己不會說出去。至於應東來,林君玄明顯看到一種信任的感激。

    「識人斷相,外表粗獷,內心細膩,是大智若愚之人。他出身玉津子師叔祖的門下,日後若是能掌宗派權柄,方寸宗比名揚天下!」   林君玄心中若有所悟。林君玄是讀聖賢書的人,知道彼以誠待我,我也以誠相待的道理,對方這般信任,林君玄自然心中也大生好感。

    「師兄,想我怎麼做?」林君玄取過紙筆,在桌上寫到。

    「你修練得是劍道,如果遇到最後一名是金丹四品的,而且是方正、方圓、方宵一脈的弟子,我希望你能擊敗他!當然,量力而為。」劉長鴻接過筆,寫道。讓林君玄看過,五指一揉,再次焚為灰燼,劉長鴻手一擲,依舊筆墨紙硯飛出,歸為原來的位置。

    四人相對而做,邊吃邊聊。劉長鴻基本上把林君玄可能遇到的對手的特點和道術一一說出。之後,又談到了道盟中的一些趣事。幾人都困居在山上,對於這些事情,幾乎一無所知,聽的也是津津有味。

    「鐺!」洪亮的鐘聲裡,早上聽到過的聲音再次響徹方寸山:「考核開始,所有弟子到殿外集合。」

    「這麼快!」寧書笙放下筷子,邊吃邊聊,總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我們走吧。」

    殿外,人群分成了兩個小區,一個是中三品去,一個是下三品去。早上以考核過的弟子,都在旁邊圍觀著。很多人神情有些緊張。與上午的考核相比,這次考核換了人,空中主持的都是鬚髮皆白的宗中長老。

    「以下念到名字的都到下三品區準備參加考核,三十四號,林君玄......」主持下三品區考核的長老手中拿著一疊簿冊,讀到。

    第一個便是自己,林君玄頗有些意外,轉過身,對三人說:「我先上去了。」說罷,便鑽入的人群。

    上午和孟光戰鬥的時候,林君玄就已經顯露過自己的劍技了,竟然曝露,也就無所謂了。

    踏步上空,迎風而立,林君玄也不管對手出的什麼招,戰鬥一開始,劍吟聲中,直接一條長虹破空,將對方殺敗,然後瀟灑轉身而下。

    林君玄的第五個對手是李軒楓,當初入宗法力測試時。林君玄和李軒楓的實力相差並不大,上次觀天派茗羽上門挑戰,李軒楓應戰。也鬥得個旗鼓相當,雖然最後還是敗了,但其已經達到金丹三品已是毫無疑問的。林君玄本來已經做好了一場大戰的準備,沒想到李軒楓一開口就直接認輸了:「你實力比我強,不用比了,我認輸!」李軒楓說罷便朝主持的長老說了聲,便從空中飄然而下。

    林君玄心中微有伢意,不過,他自認也能戰勝李軒楓,所以也並不在意。第十五個是應東來,這小子更乾脆,沒上場就認輸了。

    在一片驚呼中,林君玄就這樣輕輕鬆鬆的取得了所偶比賽的勝利。

    「大巧不工,以簡破繁,師弟,看你出手,我算是明白了這兩句話的意思,」林君玄輕鬆贏得所有戰鬥的勝利後,劉長鴻迎上去笑道。

    「師兄誇獎了,劍道就以凌利著稱,我只是順應劍道的特點,將其發揮出來罷了,」林君玄道。

    「這倒也是。我們宗內除了你之外,幾乎沒有人修煉劍道,我原先也不到,劍道居然如此犀利!」劉長鴻道。

    林君玄默然,如今修道界,修劍者攻擊力確實不高,而且大部分都是運用飛劍之術,林君玄一劍出手之所以有如此威力,完全是因為他所修煉的正宗劍氣,並且這種劍氣裡還含有誅仙劍的氣息。

    不一會兒,下三品區德戰鬥就全部結束了,而中三品的戰鬥依然在進行,高手間的戰鬥,反而遠比普通人的戰鬥要進行的久。這個道理,就像倆個粗人打架一會就結束了,從沒聽說不吃不喝打上幾天的,而修道界裡總是能聽到一些高手打上幾天幾夜,依舊不分勝負。

    二個時辰後,中三品區的戰鬥也結束了。

    「中三品前五十名的名單已經出來的,以下被點到姓氏的弟子進入靈台大殿。劉長鴻……「空中,一名宗中銀髮長老手持名單念道。

    「我先過去了,一會兒靈台殿見。」劉長鴻說罷便朝靈台大殿走去。

    「以下被點到姓名的弟子進入靈台大殿,李軒楓,趙世,洪丹,王墓,林君玄!」下三品區的名單也出來了,林君玄排名最末,名單似乎是按照實力由低到高而定。應東來沒能進入前五,下三品區裡,有許多二十多,在宗內修煉十多年的弟子,應東來對付宋思明還可以,對上這些修煉許久的弟子,就不行了。

    不管法力還是經驗,都差了一籌。而李軒楓則是勉強進入前五,其他幾人,林君玄從未見過。

    「下三品區,實力最差的五十人名單也出來了,所有點到名字的弟子,即刻收拾行李,搬入蒼松苑,從此貶為外宗弟子!……」

    轉身相靈台大殿走去時,林君玄聽到身後長老冷峻的聲音,每念出一個名字,身後便傳來一聲哭泣的聲音……

    靈台殿內,身著斜月三星道服的前五十名弟子全部位列靈台大殿兩側。而林君玄等人則站在大殿最下首,玉斜月三星祖師像下的掌門遙遙相應。

    「你們想必已經知道了,選拔考核的前五十名弟子隨同宗內長輩一起向前琅琊山,參往道盟大會。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些事情,」目光一轉,方寸宗掌門玉磯子望向大殿下方的五名弟子:「你們五人有一次機會選擇挑戰的對象,只要戰勝對手,你們就能取而代之,前往琅琊山。每個人只能挑一個,而且不能重新,李軒楓,你先來。

    「是,掌門!」李軒楓拱了拱手,走上前來,目光最後面的幾人身上一掃,最後落在一個瘦瘦的人身上:「掌門,我選他。」

    「很好,趙司命,你出列準備接受挑戰吧。」

    「是,掌門!」

    兩人分立大殿左右,各自行了一禮後便交手了。『砰!』腳下一踏,李軒楓拔空而起,一出手就是『小天星掌』,右手一派,一淡青色掌印發出。

    「哼!」冷哼一聲,趙司命不閃不避,右掌遞出,同樣是一個『小天星掌』轟出。

    「轟!」兩掌相印,李軒楓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口中悶哼一聲,拋飛到了柱子上。跌落下來,原本慘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紅潤,在他的嘴角,林君玄看到了一絲血跡,顯然已經受傷了。

    「師弟,承認了。」趙司命行了一禮,便要結束戰鬥。

    「等一等,」李軒楓強忍痛苦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還沒結束戰鬥呢!」

    「砰!」腳下一踏,李軒楓拔空而起,一揮掌,依舊是『小天星掌』出手。趙司命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相差一個境界,即便是同樣的招式,威力也遠非對方科比。

    就在兩人雙掌相交前的剎那,異變突起,李軒楓發出的『小天星掌』掌印突然向內收縮,化為一隻漢白玉一樣細膩潔膩的手掌。大殿上首,見到這白玉般的手掌,玉磯子霍然變色。就這會兒,兩人已經雙掌相擊了。

    「轟!」掌印相交,趙司命『哇』的一聲就噴出一口鮮血,人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撞到了牆壁上,掉到地上,面如金箔,暈了過去,顯然還受了重傷。

    「嘩!」金丹四品的趙司命居然輸給了李軒楓,殿中諸人盡皆色變。看到趙司命從牆壁上掉了下去,五十人中有與其交好的,臉色大變,驚呼道:「趙師弟!」

    一旁早有長老飛掠上前,抱起了趙司命抬手便是一些清氣打入趙司命體內。

    「怎麼樣?」

    「沒死,但受了重傷。需要至少修養四個月!」

    「將他帶到坎離宮,讓坎離子給他喂一顆『方寸丹』。玉磯子道,說罷揮了揮手,那長老便抱著他朝殿外而去。

    「同門之間,切忌下死手!李軒楓,一會兒比試結束,你留下!」

    是,掌門,「李軒楓低著頭,退回原來的位置,林君玄看到他的臉色及其蒼白,就像死人一般,沒有一絲血色,就像大病一場般。

    「他三品的境界,按道理應該不是那趙司命的對手,那化為白玉般的掌印,應該是他的隱藏的絕招,而且極耗能力。——這李軒楓應該也和我一樣,在入宗之前就得了一些隱密的絕學!」林君玄望著臉色蒼白的李軒楓,若有所思。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06 AM

第十五章 紫電冊

「繼續吧。」方寸宗掌門玉磯子站在大殿上方,俯視著李軒楓身邊的那名弟子:「趙司,你也挑一個對手吧。」

    「是,掌門。」趙司長得頗有一股英氣,一臉意氣風發的走前上。掃了一圈,最後定在大殿末端的一名弟子身上。中三區的弟子,都是由低到高排到大殿上首的。越靠近大門,實力越低,趙世自然明白怎麼選擇。

    「高裘,你出列吧。」

    「是,掌門!」

    高裘頭戴著一字巾,踏步而出拱了拱手:「師弟,承讓了。」

    「開始!」

    「砰!」兩道人影拔空而起,下一刻,趙司倒飛而出,撞在牆上。滑落下來。嘴角已流出了血絲。

    「師弟,承讓了。」高裘拱無上真魔吧手打幫提供了拱手,轉身走回了列隊。靈台大殿上方,玉磯子拂塵一甩,一道清氣沒入趙司體內,眨眼間趙司臉色紅潤。

    「掌門,弟子輸了。」

    「嗯,回去吧。」玉磯子聲音一落,趙司紅著臉,回到了隊列,高裘下手並不重,趙司受的傷並不重。

    金丹三品和四品的隔閡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突破,接下來洪丹挑選了選手之後,也全都一招敗北。

    「君玄,輪到你了。」大殿上。玉磯子漠無表情道,聲音一落左邊隊列的最前面,劉長鴻臉色微微變了。

    「是,掌門。」林君玄站出來,拱了拱手到,此刻,大殿內,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林君玄身上,下三品區五個名額,除了李軒楓在最後時刻以奇異白玉般的掌印道法重傷對方外,其他幾個都是一招敗北,而且,是慘敗,基本上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到現在,林君玄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金丹中三品實力前五十名中,實力最差的四個已經被其他人挑戰了。大殿內越靠前,實力越強,留給林君玄的選擇並不多。

    林君玄站在大殿下方,看了一眼左邊的內宗弟子,又看了眼右邊的內宗弟子,臉上漠無表情,似乎在考慮著選哪一個。

    兩排隊列中,劉長鴻和寧書笙都緊張的盯著林君玄,心情隨著林君玄的目光轉到而變化。

    「不要選擇那個!絕對不要挑選最後那個!」劉長鴻和寧書笙恨不得替林君玄做出選擇,但方寸宗掌門就坐在上面,其他人就算出聲都不太可能。兩人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目光掃了一圈,林君玄的目光最後落在最右邊的弟子身上:「掌門,我選他!」

    「嘩」李軒楓他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殿中其他中三品的弟子,全都臉色變了。

    「遭了!」劉長鴻和寧書笙臉色狂變,林君玄選來選去。居然做了他們最不願看到的選擇。

    「這下完了,」兩人一左一右站在兩個隊列中,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心。

    「師弟,你這個選擇,可不怎麼明智啊。"被林君玄挑選到的右排最下首的弟子,之前看到林君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這會兒聽林君玄選中了他,冷漠的臉孔上突然浮現了一絲笑容,那笑容更多的是一種戲虐。

    大殿上立的台階下,幾名參與進來的內宗長老見狀搖了搖頭,目中透著一絲惋惜。

    「嚴泉,你出列吧。」大殿上方,玉磯子淡然道。

    「是,掌門!」嚴泉揉了揉拳。不疾不緩的的走了出來,轉過身,目光落定在林君玄身上,一臉戲謔的笑道:「師弟,你今天的運氣實在是不是很好啊!」

    看到殿內諸人的表情,不用想林君玄也知道,自己肯定做了個糟糕的選擇。這個嚴泉應該是兩人中實力最強的。

    「師兄,有禮了!」林君玄抱了抱拳,神情依然泰然自若。儘管知道自己選擇了兩人中最強的,林君玄也並不以為意。

    「開始!」

    聲音剛落,嚴泉神色一凝,衣袖一甩,驟的拔地而起,夾起一股狂風拔地而起,一出手就是方寸宗三品的最強絕學『方寸掌』。

    「吟!——」

    龍吟之聲響徹大殿,一道驚天劍氣化為赤色長虹,拔地而起,劃過重重空間,重重的斬落在空中的青色掌印上。

    「轟!」半空中如暴放出一聲驚雷,劍氣與掌印同時泯滅,大量紊亂的氣流從空中席捲而下,掀起一股狂風。

    嚴泉身形一晃,落地下來,望了一眼林君玄,臉無上真魔吧首髮色微變,繼而笑道:「師弟,不錯。我本來還以為一招就可以收拾你,沒想到,居然被你一劍破了。不過,現在我可不會留手了。」

    地上,林君玄也是臉色微變。在他的預計之下,這一劍足以破開『方寸掌』。然後轟落到對方身上,雖然威力大減,但也足以給對方造成一定傷害。可是現在,這一劍卻是無功而返。

    「以我三品巔峰的修為,對方就算是四品的高手,這一劍也應該傷了他。情況有些不對勁……」林君玄雖然是三品劍丹的修為,但其實已經相當於四品巔峰的修為了。這個時候,如果對上的是李軒楓的對手。林君玄有把握,這一劍足以讓對方很狼狽,而且很可能會在對方身上留下點傷痕。但對上這個嚴泉,情況卻完全不同。

    「應該不會吧。」望了望對面的嚴泉,林君玄心中若有所思,隱隱有了些猜測,但卻不相信自己會真的這麼倒霉。

    「師弟,我出手了。」嚴泉邪邪一笑,身形一晃,速度激增,猛的向林君玄彈出。身在空中,手指掐訣,猛然暴喝一聲:「風行天下!」

    聲音一落,右手摒指如刀,在空中一劃,身前的虛空,突然湧起一股狂風,風團亂,眨眼間劃出無數交錯劃動的無形風刃,呼嘯著。向林君玄劃去。

    大殿上,劉長鴻眼中掠過一絲怒色,『風行天下』是四品風系道訣中最強的,道訣一起,能於虛空中化出無數風刃之影,如果被切中了就是血肉模糊,乃是四品攻擊中最凌厲的。嚴泉完全有能力以其他道術擊敗林君玄,但卻偏偏選擇了最惡毒的風行天下。

    「後面十多名全都是方正方圓方霄的弟子,他這是想以風系道法,劃破林君玄的面孔,破他的相,替方正他們出氣……好惡毒的心思!」劉長鴻心中震怒。

    大殿上方,玉磯子安坐在寶座上,神色不動如山,但放在寶座扶手上的兩根手指卻微微托起,兩指之間化作一團紊狀清氣化為光團,含而未發。他的目光則一直落在嚴泉的身上,似乎隨時都會出手。

    前方滿眼都是凌厲的黑色弧影,而中銳嘯不絕,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心中湧出,雙眉一揚,林君玄不閃不避,右手按在劍柄上,口中厲喝一聲,已經出手:「咄!」

    「吟!」長吟聲中,劍氣如龍,一道瀑布般的飛虹破空而出,疾斬向對面,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道劍氣已經斬入了風刃之中。「黔驢技窮!」在風刃掩飾後,嚴泉心中冷笑一聲。這種劍氣,對付三品『方寸掌』還是綽綽有餘,但要對付四品風系巔峰的『風行天下』就遠不夠看了。

    嚴泉的笑容很快凝結在臉上,因為他耳中聽到了第二聲驚天長吟。第一道劍氣還未落下,林君玄劍鞘中的第二道驚天劍虹已破空而出,緊隨其後,又是一道如龍劍氣破空而出,短短的時間內,嚴泉剛夠發出一招「風行天下」,林君玄卻也發出了五道驚天劍氣。

    「轟!轟!轟!」

    每一道劍氣落下,都直似要把空氣斬成兩半,一連三道劍氣下去,嚴泉發出的嘶嘶銳鳴的風刃群就被斬散。五道劍氣下去,風刃群徹底被擊潰,化作一股亂流飄散開來。

    林君玄五道劍氣出手,大殿內中的所有弟子盡皆側目,以三品的境界對抗四品巔峰的「風行天下」眾人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師弟好樣的!」劉長鴻袖中的拳頭,暗暗握緊了,高興道大殿上方,目睹這一幕的宗中長老和玉磯子臉上都掠過一絲異色,這孩子,確實不錯!林君玄施展的是『滅日劍派』的紫電如輪訣,紫電訣記載於滅日劍派鎮派絕學《紫電冊》上,是這個已經滅亡劍派的鎮派絕學之一。『紫電如輪訣』的奧秘是通過全身血氣配合真言秘法,在體內結出一道紫電道符,催動紫電道符,便能短時間內發出數道劍氣,修為越高,發出的劍氣速度越快。傳聞中,滅日劍派在數千年劍道盛行時,也是個不小的劍派,而該派的一大特色就是短時間內,劍氣如輪,一招未落,一招又起,猶如輪轉一般。滅日劍派就是憑這個列於萬派之列。

    不過可惜,紫電訣雖然奧妙,在滅日劍派消亡之前,派內的掌門和護法都修煉過了,只是卻無法完全發揮出『紫電訣』的威力,他們更多的。是把『紫電訣』用在『飛劍』上!以此讓無上真魔吧首發飛劍速度激增。

    《紫電冊》在滅日劍派消亡後。落入邪道中人,不過,得到也沒用。

    沒有正宗修道修行法門,紫電訣就發揮不出什麼威力。這本《紫電冊》,是一年前松隅派人寄過來的。



第十六章 『魂』字秘訣的妙用!

林君玄一連五道驚天劍氣出手,丹田內,化為一團紫氣狀的『紫電如輪」道符暗淡了不少。

    「師弟,不錯!你既然是用劍的,那我就以箭對付你吧!……『凌遲劍陣!』」七丈開外,嚴泉從紊亂的氣流中衝出,腳下一踏,高高躍入空中。他一手掐道決,長髮飛舞,神情威猛,口中暴喝一聲「咄!」

    暴喝聲中,一柄柄六寸長的寒冰小劍憑空湧出,密密麻麻如同蝗群般浮現在他身邊,這些長劍線條流暢,儘管只是由寒冰組成,但一根根懸浮在空中,互相震盪時,發出的聲音卻是金鐵之聲,似乎真的是金屬鑄成的一般

    「去!」

    手指一揮,漫天寒冰小劍瘋狂的魚群一般,以一種毫無規律可方的軌跡,帶著「絲絲」銳嘯之聲,從空中傾瀉而下。

    漫天冰劍破空而下,一枚枚冰劍清晰的倒映在林君玄漆黑的瞳孔中,這一剎那,林君玄感覺到一種極大的壓力。

    「七曜射鬥!咄!」林君玄猛地大喝一聲,五指一鬆,手中赤霄長劍『翁』鳴一聲,破空而出,懸於身前。說時遲、那時快,赤霄長劍劍光大漲,如同大補了一般,激射而出。

    「吟!」赤霄長劍剛剛飛出兩丈,驟然一停,隨後異變突起,一陣龍吟聲中,滿殿內宗弟子分明看到柄赤霄長劍上,七道細如手指,熾紅如炎的劍氣從劍身上迸射而出,直達殿頂,隨後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著密密麻麻六寸冰劍群轟下!

    「轟!」七道劍氣落下,如巨鯨墜入海中,過半的冰劍瞬間被攪成齏粉,漫天冰屑裹著劍氣向四面迸射,大殿中,頓時瀰漫開濃烈的寒霧。

    「砰!」

    「七曜射斗」發出,林君玄看也不看,腳下一彈,如驚電般向右側電射而出,再一彈,便向空中的嚴泉激射而出。

    嚴泉此時的情況,就像面對著兩個敵人,一個是赤霄長劍,一個是林君玄本身。眼角瞄到林君玄激射而來的身影,嚴泉絲毫不亂,心中冷笑一聲,左手再掐道訣,『方寸掌』再次凝於手中。

    「咄!」嚴泉沉聲一喝,右掌作勢便要拍。忽然,只聽『吟』的一聲,眼角一道赤電激射而來。

    「不好,是他的飛劍!」嚴泉入宗十多年,論戰鬥經驗,遠非東方玉這些稚可比的。眼見赤霄長劍破空激射而來,卻絲毫不亂。心中念頭急轉,瞬間就有了主意。

    「方寸掌!」暴喝聲中,嚴泉右掌後出,一道青色的巨大掌印轟出拍在赤霄長劍上,赤霄長劍內的劍氣在發出『七曜射斗』之後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再被『方寸掌印』一拍,『嗡』的一聲,便飛彈了出去。

    「砰!」

    一掌拍飛『赤宵長劍』嚴泉一撤身再出拳,正好擋住了林君玄從身下發出的攻擊,電光石火之間,輕鬆地化去林君玄的攻擊手,高手風範盡展無疑。

    「師弟,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可不是東方師弟,武術一道,我懂得也不少,」嚴泉盯著林君玄的雙目,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抹譏諷和戲謔。右手豎起,嚴泉只準備在發出一記『方寸掌』,就結束戰鬥。

    就在這時,嚴泉耳中聽到林君玄念懂道術的口訣聲——

    「魂——」林君玄一手閃電般的縮回,然後迅速結印,其後五指箕張,再次扣住了嚴泉下意識轟過來的拳頭。雙目一閉,林君玄的意識閃電般的沉入了意識海,在意識海的深處,西方白虎七宿高懸,就在林君玄打出手印的時候,只見天空中『白虎凶星』星力明暗變化。

    「吼!」震天炮轟中,漆黑的意識海上空,白虎星化為流星墜下。落入地,化為一隻吊睛白額巨虎。四爪一動,疾飛而出,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魂字真言!」嚴泉認出了林君玄打出的手印,頓時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湧上心來。方寸宗中,只要達到金丹中品的弟子,大概沒有不認識『魂』字手印的。這是宗中跨越瓶頸,達到金丹四品的宗門秘法。這種真言秘法,只是輔助之用,根本沒有攻擊力可言。

    心中苦笑一聲,嚴泉右手卻毫不遲疑,手掌一印,青色大掌印兜頭落下。

    「輸了,」看到這一幕,殿內眾人基本都已看出了結果,儘管林君玄輸了,但能無上真魔吧首發和嚴泉鬥到這種地步,也算讓人驚訝了。

    眼看『方寸掌』所化大手印寸寸落下,突然,就在離林君玄頭頂只有數尺時,嚴泉只覺得眼前一黑,耳中只聽到一陣凶煞絕倫的虎嘯聲,隨後一股狂暴、凶厲、陰煞的劍意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的湧來,正是純粹的白虎凶煞之力,林君玄通過魂字手印,將這股白虎無上真魔吧手打幫提供星力中的純正破壞意志,引導入了嚴泉體內。

    嚴泉雖然是金丹中品的修為,但心性修為遠沒到承受這種純粹白虎星意志的地步,否則也不會幾次對林君玄譏諷不屑想替方正、方圓、方霄出頭了。事實上,普通的修道者根本不必具備承受這種白虎凶煞意志的能力,修煉其他四系道術,遠沒有這麼多對心性苛刻的要求。

    「吼!」嚴泉漆黑無邊的意識海深處,之間一隻吊睛白額巨虎浮現其中。虎頭撐天,虎爪探底,橫亙於整個意識深處,咆哮聲中,只見那頂天立地的巨大白虎伸爪一抓。嚴泉只覺靈魂被撕裂了一般,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箭,臉色煞是慘白如紙。

    「君玄,住手!」這一聲卻是斜月三星祖師畫像下,方寸宗掌門玉磯子發出的。同門旨在切磋,再讓林君玄進行下去,嚴泉就徹底的毀了。這種心神的創傷,要遠比任何身體上的創傷可怕。

    嚴泉心神受創,滿臉驚慌恐懼。方寸掌手印早已散去。林君玄見他也沒什麼反抗餘力了,伸手一切,便將他擊昏過去。在手掌切中他脖子的時候,也將那股破體而出的精神力收回了體內。

    「吼!」林君玄的意識空間,意志白色巨虎再次出現,仰天怒嘯一聲,那白虎化為一道光影撥空而起,沒入意識海上空,依舊化為明亮的白虎凶星。

    「啪!」林君玄提著昏過去的嚴泉,從空中落下地來,左掌一伸。赤宵劍興奮地嗡鳴著,在空中轉了一圈,落入了他的五指中。

    「掌門!」林君玄對著台階上的玉磯子拱了拱手。

    「嗯,這場戰鬥你贏了,退下去吧!」玉磯子大袖一揮,道。

    「是,掌門。」林君玄直著身子,退回了原來的地方。大殿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左右兩側,所有的中三品內宗弟子都一臉震驚的看著林君玄。剛才的事情,眾人都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明明嚴泉快要勝利了,怎麼林君玄突然念動了一記『魂』字真言,嚴泉就陷入了恐慌、慌亂的境地。

    「『魂』字秘訣,有這麼厲害嗎?」眾人第一次對自己的認知產生的懷疑。

    「好了,五十人的名單已經產生了。李軒楓、林君玄代替趙司命和嚴泉的位置,參加琅琊山道盟集會。這次前往琅琊山由你們天陽子師叔祖帶領。」說罷,玉磯子看向了台階右下一名仙風道骨的銀髮老者。

    「參見天陽子師叔祖!」眾人恭聲道。

    「嗯,你們都回去準備下,明天隨我一同前往琅琊山吧。」與宗中其他長老不同,天陽子外貌看起來年逾古稀,臉上皮膚皺起,看起來與七八十歲的老人沒什麼差別,修道者與天爭命,容顏不老的能力在他身上一點都沒展現。林君玄看的時候,更發現他手上大拇指戴著一顆綠色玉扳指。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07 AM

第七卷 第十七章 秘密

「都下去吧,」玉機子手中拂塵輕揚。淡然道。

    「是,掌門!」殿內眾弟子恭聲道。身後,大殿厚重的銅門應聲而開。淡淡的白光從門縫內入,殿內所有弟子都有條不紊的朝門外魚貫而出,。人群中。只餘下李軒風一人獨自站在人群中,神色木然,一動不動!

    從大殿內走出來時,林君玄感覺到一道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中蘊含著一種怪怪的神情,林君玄對此倒並不在乎,依然泰然自若。

    」大哥,你終於出來了。「人群中,應東來一臉興奮的迎面走來。他似乎在這裡等了很久了。」大哥,怎麼樣,有麼有通過?」

    「嗯,」林君玄淡淡的點了點頭。

    「哈哈。大哥,我就知道你行的。」應東來興奮道。

    「走吧,林君玄拍了拍應東來的肩膀,笑道,。戰勝嚴泉。躋身五十人之列,林君玄到沒有多大興奮。倒是應東來,那種發自內心的興奮讓人感動。

    兩人並肩而立,正要離開,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劉長宏帶著寧書笙從人群中快步走來。

    師弟,等一等!劉長宏大步追上了兩人,粗狂的臉孔上染上了一絲興奮的血色。

    「大師兄!」林君玄停下了腳步。

    「師弟,真有你的。我本來都以為你輸定了,沒想到你居然贏了!」劉長鴻一臉興奮,似乎比自己勝出還要高興。

    林君玄笑了笑,沒說什麼。以劍道三品勝四品,完全在情理之中,只是,那嚴泉似乎稍微強了點。林君玄估算者,他可能是四品巔峰的修為。

    看到林君玄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寧書笙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笑了笑,說道:「師弟,你可能還不知道。這次上三品區挑出來的五十名弟子,只有五人是金丹四品的,一名是金丹五品。剩下就只有一個了。輪到你的時候,一名是金丹四品,一名是金丹五品。而師弟你,挑的就是那個金丹五品的。--是的,嚴泉就金丹五品的境界!!」

    聽到寧書笙的解釋,林君玄心中震動了一下:「怪不得他實力這麼強。原來他是金丹期五品的境界!」林君玄終於明白為什麼殿中三品的弟子,看到自己勝出會顯得這麼的驚愕了,也明白,為社麼『紫電如輪』接連五劍才堪堪擊破他的『風行天下』!

    「什麼,你們是說大哥剛剛在奠立面,挑中了一名金丹五品的對手?!!」應東來在一旁聽得也是震驚不已。!無上真魔手打幫提供

    「嗯」劉長鴻負著手,點點頭。金丹三品與五品隔了兩個境界,按道理林君玄是絕對不可能勝出的,劉長鴻自問自己也做不到跨兩個境界挑戰對手的地步!

    「師弟,嚴泉施展出五品道法凌遲劍陣的時候,你以飛劍發出七道劍氣的絕學,叫什麼名字?」劉長鴻問道,身旁,寧書生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兩人在宗中時間久,也聽自己的師傅說過天下萬千宗門的事。對飛劍也有所瞭解、

    在兩人的認知中,天下修煉飛劍的門派,大多是憑借飛劍的速度,以及飛劍劍身內的精氣,突破對方的道術,斬殺對方肉身,以此獲勝。似林君玄這般,飛劍出手。噴出一口白光,然後劍身發出七道凌厲無匹的劍氣方式,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至少,這不是已知的任何劍道的劍法!

    「這招叫做'七曜射斗',記載於青陽劍派的鎮派寶典上,據傳數千年前是該派的一大絕技,後來秘本落於我師傅手中,轉送到了方寸宗。給了我」林君玄並沒有隱瞞,如實說道、這三年。松隅托人送來了不少劍道秘籍,裡面也有不少林君玄用得上的劍招,劍法。不過,真正威力最大的,還是這招七曜射鬥。青陽劍派數千年前列於絕學的劍招,豈是等閒。即便林君玄不高,發揮不出完全的威力,但也不可小覷。

    林君玄本來還在奇怪,為什麼自己最強的七曜射斗對上嚴泉的「凌遲劍陣」。居然會無功而返。不過,現在知道了對手的底細,也就不奇怪了。---相差兩個境界,七曜射斗有如此威力,以足見其不凡了。

    「青陽劍派。。。。。。。」劉長鴻若有所思,這個劍派他倒是聽說過,不過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劍派的弟子有誰能施展過七曜射斗的絕學。

    林君玄以三品的能力,施展七曜射鬥戰勝五品的嚴泉,青陽劍派如果真有此絕學,有如此威力,按道理,這一派的弟子不應該沒有人施展過!可是,修道界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劍道修士施展過七曜射斗的絕學。

    林君玄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七曜射斗的發揮需要有精純的劍氣和精氣,林君玄噴出的那團白光,肩上精氣。青陽劍派雖有如此絕學。但沒有正宗的劍氣修煉法門,又怎麼可能修煉出七曜射鬥。沒有純正劍氣配合,飛劍根本射不出七道凌厲無比的驚虹劍氣,青陽劍派沒有人修煉成功,也是情理之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見林君玄沒有說的意思,劉長鴻業就不追問了。

    「好好準備一下吧,明天就要出發了,這次青陽子師伯帶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每次琅琊山集會,都會有些小麻煩,還是得準備一下。」

    「嗯,那我先回去準備一下。對了,對於李軒楓,你知不知道些什麼?」林君玄問道,出手互有損傷乃是正常,但李軒楓使出那白玉般的掌印,掌門卻是顯得很震怒,林君玄總覺得其中有些問題,絕不應該僅僅是李軒楓出手太重的的原因。

    「李軒楓?……」劉長鴻猶豫了一下,道:「他好像有些什麼背景,具體我也不清楚。」

    林君玄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四人往前走了一段後,各自道回,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

    待所有弟子出去後,大門緊閉,殿內只餘下了玉磯子,天陽子,以及李軒楓。玉磯子坐在大殿上方,食指從袖中指出,輕輕一點,一點淡淡的綠芒從指尖迸出,化為一個瑩瑩的淡綠光團。玉磯子手指輕輕一彈,指尖頓時光芒大盛,那淡綠的光團迅速擴展開來,籠罩整個大殿。最後滲入了大殿牆壁之中,化為一層淡淡的光膜,將殿內籠罩起來。

    「軒楓,你知不知道我讓你在這蒼松苑多留了三年?」玉磯子坐在斜月三星祖師像下,神情嚴肅,他沒有先談之前在大殿內的事,卻說起了昔日蒼松范的事「弟子知道,掌門是想磨練軒風的心性。」李軒風低下頭,長長地頭髮從額前垂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玉磯子搖搖頭,沒有震怒,只是歎息道:「軒風,你祖上與我方寸宗有一線香火之緣。你的義父把你寄托到我方寸宗門下,便是我方寸宗看在幾百年錢那線香火情緣的份上,收留你,保你一命。他的苦心,你瞭解嗎?」李軒風站在大殿下方,低著頭。依舊一動不動,垂於身體倆則的袖袍下,李軒風一雙拳頭捏的緊緊地。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唉!」玉磯子搖搖頭,袖袍一蕩,一封黃色信蕆從大殿上首飛出,向李軒風飄去,到離李軒風不足一尺的時候,突然變得輕飄飄的。李軒風怔了一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信蕆。「這是你義父留給你的,你好好看看吧。」李軒風雙手顫抖著打開了信箋。一行行的往下看。烏黑的長髮垂下,遮蓋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清神情。「嘀嗒!」清脆的響聲中幾滴液體從李軒風發下滑落,濺落在地板上。李軒風握著信箋的雙手顫抖著,大殿死一般的寂靜,沒有聽到哽咽聲。

    「如果在外面,你在使用這些秘法,一旦被人認出,。迎接你的必然是無休止的追殺。即便是我們數千年基業方寸宗,也保你不住。一旦你死了,那你們這一脈就徹底斷絕,從此你們李家歷代祖先只能含恨與九泉之下!————你現在成年,應該明白到底該怎麼去做!

    李軒風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將那封信箋緊緊地貼在懷裡,玉機子的聲音一落,李軒風突然躬,單膝跪下行了一禮!無上真魔手打幫提供

    玉機子心中歎息一聲,揮了揮手,」「出去吧!」

    李軒風依舊沒有出聲,轉過身,逕直朝門殿走去

    台階下。吳陽子目送著李軒楓消失在殿外,大門又重新關上,不由喟然長歎「這孩子身上的壓力太大了!」

    玉機子目光望著殿門的方向。道「師兄,這次去琅琊山,李軒楓久拜託你了」

    嗯,琅琊山的事情,我會用心的」吳陽子道

    大殿內又安靜下,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師兄,你……還有多少時間?」良久,大殿內一個聲音遲疑道。

    吳陽子搖著頭,苦笑一聲:「還有兩年!」

    玉機子心中猛地震動了一下,再不言語。



第七卷 第十八章 出發

第二天一早,林君玄開始收拾行囊。琅琊山集會時間並不長,不用準備太多東西,一切從簡,所以林君玄就帶了一套換洗的道袍。此外誅仙四劍世貼身必帶的,有誅仙劍在手,天人期以下的高手,林君玄都不用太過畏懼。

    把四劍收入琴身暗槽,又打量了一遍廂房。目光掠過書桌上的筆墨時,心中一動。讀書人講究修身、治國、平天下,修道人沒有治國的理想,也沒有天下的抱負,但修身養性一道卻是相通的。

    讀書人修身養性,另精神圓滿,奉的是君子之道。修道人修身養性,卻是和道法修為的提升息息相關。若論偷天換日,變換天地氣象,也只有修道者才有如此手段,但論上修身養性之道,道家的典籍,卻遠沒有儒家厲害。

    將筆、墨、紙、硯小心的收拾妥當,放入包袱重後,林君玄基本上就沒什麼可帶的了。

    「啊嗚!」地板上,小雪狐一直盯著林君玄,見林君玄準備離開廂房,不由大急,連連叫喚。

    目光落在小雪狐身上,林君玄腳下不由一滯:「雪狐不能留在宗中,有房園、方正、方霄三人在,難保不會對雪狐下手。到時我不在宗,他們直接殺了雪狐,再說他是斬妖除惡,免除後患的說法,到時就算掌門問罪也沒用了。」

    方寸宗中,林君玄信得過的,並且有能力保護學胡德只有兩個人。一個人是掌門玉磯子,不過玉磯子整日如雕塑一般,待在大殿裡,要指望他收養雪狐是不可能的。林君玄想來想去,也只有把雪狐托付給師伯松鶴了。

    「等一等,我有辦法安排你。」林君玄伸出手,抱著小雪狐向松鶴的房間走去。

    「君玄,進來吧。」林君玄還沒走近,松鶴的聲音便從房裡傳來。

    林君玄抱著雪狐踏門而入:「師伯,這次要去琅琊山,恐怕沒辦法把雪狐帶上,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能幫我照顧一下它嗎?」

    「這樣子啊,沒問題,你把它放在這裡吧。我會吩咐膳房,每天吃飯的時候,多準備一份的。」松鶴捋了捋頷下黑鬚,笑道。

    「嗯,那麻煩師伯你了,」林君玄高興的說,把雪狐放下,正準備向門外走去,小雪狐突然撲出,如閃電般鑽出門外,擋在林君玄身前,仰著頭,兩隻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林君玄,嘴裡嗚嗚直叫,似乎受盡了委屈。

    「哈哈,君玄,小雪狐看來是不願意離開你。它雖然還沒有化形,但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這一點,你最好還是尊重一下它的意見。」蒲團上,松鶴看到這一幕,笑道。

    「可是琅琊山道盟集會,帶上它恐怕不好。」林君玄猶豫道。

    「這個就不用擔心了,妖類要修煉幾百年才能化形。以它現在的火候,是介於妖和狐狸之間,修為並不深厚,侯氣也不重。而且這些時候,它跟在你身邊吸納的是純正的道門元氣。妖氣更淡。即便道盟中人發現了它,只要它不展現出飛天遁地的能力,誰也不能說他是妖。但凡俗間,富家子弟養熊養鷹作寵物的比比皆是,作為道門子弟,養一隻那凡狐狸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如果它修煉火候深了,到有可能是個麻煩,」松鶴說著,看了一眼雪狐,心中若有所思。

    門外的地板上,小雪狐人立而起。兩隻前腿合一,不停作揖,作哀求狀。林君玄看的心中不忍,只得道:「我帶你去就是,不過,非到必要時候,你絕對不可以展示可以飛行的能力。」

    小雪狐聞言大喜,點了點頭。

    「無忌,你此行前往琅琊山。集會的時候,切記不可讓它出來,它那三條尾巴畢竟還是太過顯眼。集會過後倒無所謂,有吳陽子師伯在。一般不會有什麼人來找我們方寸宗麻煩的。」想了想,松鶴站起身來,從床底下取出一個背箱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松鶴道「我昔年行走天下,曾遇到個書生,那書生頗有抱負,我與他引為知己,只可以他生了重病,不治而亡。這個背箱,就是他當年行走天下時有的.」

    「我帶回山中,想做個紀念。這些年,我天天檫拭,保存的還和新的一樣。方寸宗內,低輩弟子中,只有你喜歡儒家經典,也寫得一手好字,就交給你吧。這次去琅邪山,你把雪狐放在背箱內就可以了。」

    林君玄接過那些背箱,這其實就是一個書生進京趕考時,常背的那種行腳背箱,上面還有一塊帆布用來擋太陽的。

    「謝過師伯。」林君玄說了聲道謝,然後帶著小雪狐回到了房間。用背箱裝東西,要比背包好多了。背上背箱,帶上古琴,林君玄走到了大殿外,選拔出的五十名弟子早已列於殿外,而劉長鴻和寧書笙就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林君玄。

    「你來了。」看到林君玄走出,兩步迎了上去,目光掠過林君玄背後那古怪的箱子,不由愕然:「你怎麼帶了書生用的箱子?」

    「啊嗚。」一聲低低的叫聲從背後傳來,接著背箱李探出半個雪狐頭,兩人見狀不由莞爾。

    「出發!」列隊的最前面,吳陽子掃視了一眼人群,大袖一揮,沉聲喝道。

    「是,師叔祖!」洪亮的聲音中。一排排方寸宗的弟子拔地而起,排山倒海般朝著東面而去。

    「吟!」赤宵長吟,林君玄運起『馭劍術』,跟著人群後面,向東而去。在起飛的剎那,林君玄看到了李軒楓的身影。

    待所有弟子騰空而去,吳陽子才帶著宗中十餘位中年道人扶風而起。向東掠去。

    ……

    琅琊山座落在大地東南面,近海的地方。方寸宗前往琅琊山,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到達。

    如今接近六月的時候,在方寸山的時候,有靈氣化成的霧海遮掩,對於夏季的感覺還不是很明顯。但出了方寸山,炎日高照,風中裹著細沙,腳下,成片的樹林表面泛著白光。讓人感覺一片酷熱。

    方寸宗的弟子往往好幾年待在山上修煉,從不下山。在山中待久了。也會覺得悶,乍然見到山外的景物。又新奇又高興。相熟的弟子更是在空中嘻嘻哈哈,笑打起來。吳陽子和十餘名宗內師伯,只是扶須而笑,也不阻止。大抵也能理解他們這種心情。

    六十多人在空中飛掠了一整天後,入夜時分,降落到了群山中的一座山頭。

    「今天晚上,就暫時在這裡休息吧。留十個人在這裡生火,其他人去外面抓些野物過來,晚上就在這裡過夜吧。」落下之後,吳陽子吩咐道。

    「是,師伯!」眾人洪聲道,難得出來一趟,眾人都有些興奮,聲音一落,便四散開來。

    「君玄,軒楓,你們兩人在這裡生火吧。」看到林君玄準備走進樹林,吳陽子突然對兩人道。

    「是,師伯。」林君玄停下腳步,在光禿禿的山石坐了下來。林君玄知道,這群人裡,自己和李軒楓是實力最低的,所以吳陽子把自己留下了。低輩弟子五十人,五品以下的只有五個,也就是說其他人都是五品及五品以上。吳陽子的考慮倒也沒錯。不過,林君玄倒絲毫不擔心這些。正常的,論本身修為,他是這群人裡算比較差的,但若是加上誅仙四劍,五十人裡面,每一個人能比得上他。就算是此次同行的宗中師伯,也未必擋得住誅仙劍犀利的一招。

    把背箱放在身邊,林君玄去附近拾了些枯枝,又取出火石點燃,不一會兒,一團篝火就在漆黑的火頭山熊熊的燃燒起來。篝火旁邊,小雪狐從箱子裡探出一點頭,兩隻烏黑靈活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火堆。

    晚上很寧靜,風吹得很遠,樹林裡。依稀聽到宗內弟子嬉笑的聲音。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08 AM

第七卷 第十九章 元牝宗

不一會兒,當山頭升起十座篝火,黑暗中,這座山體的輪廓便漸漸浮現出來。

    出去獵殺野兔的弟子都是金丹四品到六品的境界,以如此實力去獵殺兔子,自然是手到擒來,不一會兒,三三兩兩的弟子談笑著,背上掛著幾隻野兔從樹林裡返回了山上。

    「師弟,給!」這些弟子走到山頭,嬉笑著將身上的野兔卸下。中三品弟子中,大師兄劉長鴻實力最高,也最有威望。林君玄與劉長鴻交好,而且本身實力也不錯,其他弟子儘管輩分比林君玄搞,但也沒擺什麼架子,語氣也很隨和。

    「有勞師兄了。」結果野兔,林君玄運指如劍,體內凝實的劍氣破指而出,凝為五寸晶瑩劍氣,嗤嗤幾聲,這些野兔便被剝了皮,只餘下新鮮的血肉,再去掉內臟,用長劍一串,便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林君玄這套手法學自劍公子,如今使來,也頗為純熟,相比於其他弟子,速度不是快樂一點。那邊其他弟子還在剝皮,林君玄這邊已近是油香四溢了。

    「師弟,看不出來,你烤肉還真有一手啊,」看到林君玄這邊這麼快架起兔肉,其他返回內宗的弟子也不由靠攏過來,將兔肉交到了他手中。山中有十座篝火,六十多人,正好六人一座,哪邊先烤好,哪邊自然先吃,而且林君玄嫻熟的烤肉手法,會讓人下意識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烤的肉一定很好吃,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往他這邊趕。

    山頂岩石上,吳陽子看得搖頭苦笑。在山上時,內宗有規矩,大家吃的都是清淡類的食物,講究的就是一個人修道的一個清靜無為的心境。不過,山上雖然要求內宗弟子吃食以清淡為主,但下山入世,離了方寸宗範圍,卻沒有這麼多的忌諱。這些弟子,在山中禁口許久,難得出來一趟,自然放開了許多。連一些帶隊的師伯們,也下意識的往林君玄這邊靠攏,希望待會分肉時,能分一杯羹。

    野兔畢竟不是群居類動物,一定範圍內的野兔全被捉了,其他弟子就不得不去樹林更深的地方抓野兔,林君玄第一吱野兔烤得外焦裡嫩,油香四溢的時候,還有一般的弟子沒有返回。

    「他們怎麼去了這麼久,這會也該回來了吧!」林君玄聽到不遠的篝火堆處。一名內宗弟子喃喃囈語道。

    聲音剛落,異變突起。

    「什麼人!」樹林深處突一六開然小說網傳更新速度快來一聲暴喝,接著就是勁氣爆炸的聲音,一片火花猛地從遠處騰起,火光中隱見數道人影。「不好,他們遇到危險了!」吳陽子臉色微變,衣袍蕩出便要拔身而起。就在這時,一個雷霆般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吳陽子,你去那裡!」

    聲音未落,一隻巨大的手掌裹著狂風從山巔上方重重的拍下,這隻手掌非常大,幾乎籠罩了三分之一的山頭。

    「元牝宗!」吳陽子抬頭看到那巨大的黑色手掌,臉色一冷,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邪道元牝宗的玄牝大手。

    「赤陽丹珠!」大袖一甩,吳陽子一條枯瘦的手臂閃電般從袖中伸出,單掌一翻,一片紅光噴薄而出,於掌心化為一顆紅日般的珠子。吳陽子身形一晃,拔空而起手中拳頭大小的丹珠噴出,一拍破入那巨大的黑色手掌中。

    「砰!」紅色丹珠拍人頭頂的玄牝大手中,一路勢如破竹,在玄牝大手中穿出一個大洞,將玄牝大手轟成粉碎。

    「嗯哼!」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黑暗中的偷襲者似乎受了重傷。吳陽子目光迸射出一陣精光,目光一掃,已找出對方藏身之地。

    「松年,月泉,你們幾個速去吧長鴻他們帶回來,我對付玄牝魔尊!」聲音一落,吳陽子電射而出。

    「是,師伯!」聲音一落,十餘條人影爆射而出,帶著嗤嗤風聲消失在風中——

    「哈哈哈,方寸宗長老吳陽子久仰看小說其就來一六開名,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山下樹林中,一條黑袍人影拔空而起,向著遠處飄飛。「哪裡逃!」吳陽子電射而出,五指箕張,向前伸出,同時口中暴和喝道:「攝氣決!」聲音一落,虛空頓起狂風,一股強大的氣從五指中發出。「玄牝大手!」黑袍人影頭也不回,手掐道決,暴喝一聲身後十丈處,一隻黑色的巨掌從黑暗中湧出,一掌拍向吳陽子。

    「砰!」指掌相觸,玄牝大手散於無形。吳陽子身形暴漲,電射而出兩年前以前一後,向遠處激飛而去,事起突然,眨眼間宗中的長輩便1全部消失無蹤了。山巔所以的弟子都霍的站起來,一臉警惕的看向四周,原本寧靜祥和的氣氛蕩然無存,黑暗中充斥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狀態。

    「大家都小心點,應該是邪道的人在半路伏擊我們!」

    「大家別散開,聚在一起,他們不敢露面的!」

    山巔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四品到六品的,一六開只有手打上傳林君玄和李軒楓兩人是三品,不過兩人實力已達四品,這樣的實力,除非是八品以上境界的高手,否則的話,都夠不成什麼實質威脅。

    林君玄掃了一眼人群,劉長鴻和寧書笙還沒回來,心中不由微沉。站起身來,林君玄抱起古琴,一手持著赤霄長劍,身化長虹射入黑暗之中。

    「師弟,你去哪裡!」林君玄突然從山上躍下,眾人都始料不及,心中大急,焦聲道。

    「我去找大師兄,你們不用擔心……」聲音還在空中迴盪,林君玄所化赤色長虹已經沒入樹林中消失不見。

    樹林中非常安靜,沒有人埋伏,林君玄踏著枯葉,疾速前進。她一隻手按在琴身上暗槽的出口處,一股凌厲而冰寒的氣息從掌底傳來,那是誅仙劍的氣息。誅仙在手,林君玄有信心對付虎龍期的高手。在其他人待在一起,林君玄無法使用誅仙四劍,反而束手束腳。

    前方傳來一陣暴喝聲,林君玄聽到了幾個宗中師伯的叫聲,顯然他們遇上了強敵。林君玄疾步前行,不一會就看到二十餘名黑袍人擋在前方,正與宗中師伯在樹梢上激鬥。狂風獵獵,勁氣四溢,各式道法縱橫交錯。

    「什麼人!」林君玄剛剛靠近戰場,一條黑影便從樹後繞了出來,顯然是對方的暗哨。

    「吟!」一陣清越的劍吟聲震盪樹林,琴盒中一道凌厲無匹的熾白劍光破空而出,一劍將那樹後繞出的黑影劈為兩半,劍光咋現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幻覺,但林中已驚起軒然大波。

    「有人!」遠處樹梢上傳來一陣驚呼,很快數名黑衣人分了出來,踏著樹梢向著林君玄飛來,身在空中,單掌一印,一片火海便向著林君玄撲來。

    「轟!轟!轟!」

    林君玄體內,『紫氣如輪』道符顫動,眨眼間,四道熾亮無匹的誅仙劍破空而出,於三十丈外便將那四名黑衣人斬為兩段,戰場上的氣氛驟然凝固,一股寒意從眾黑衣人心中湧起,一連四劍,一劍一個,四名金丹七品的高手就沒了,直看得空中的黑衣人們懼意大起。

    「砰砰!」趁著黑衣人們分神的剎那,幾名師伯驟然出手,將對手轟落地上,戰場上形勢突然有了些變化。

    三十丈外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樹後,林君玄緩緩向後退去。解決了五名對手,形勢已經微微向方寸宗內眾師伯們傾斜,更重要的是,因為自己的五劍,已經讓這些人有了懼意,心中有了忌憚,出手便發揮不出十成十的威力,這場混戰基本上已沒有什麼懸念了,林君玄也不欲讓宗中師伯知道自己有誅仙劍的事,便不再出手。在樹林中繞了個弧線,林君玄向著之前呼喝聲傳來的地方掠去。

    「小伙子,你資質不錯,居然可以在我手中堅持這麼久,不如這樣,你投入我們元牝宗,我便饒你們不死!」

    林君玄靠近的時候,遠遠地聽到一個陰冷的聲音從樹梢上傳來。

    「前輩說得很有道理,不如讓我回轉宗中養好傷,再仔細考慮考慮,前輩看如何?」樹林深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林君玄心中一動,是劉長鴻。

    那人似乎被氣得噎住了,過了半響,才怒聲喝道:「小子,你想拖延時間,真以為我不知道!!」

    那人似乎被氣得噎住了,過了半響,才怒哼道:「小子,你想拖延時間,真以為我不知道!」

    「前輩錯怪在下了,我們方寸宗乃名門大派的,我又是宗中大師兄,怎麼可能會誑你,我說會考慮考慮,必然是會考慮的。」劉長鴻又道。

    「你!好,好,!我也不怕告訴你,你那師叔祖有我們魔尊去對付,至於你們那些師叔,現在自顧不暇,哪裡有空來救你們,你不用白費時間了!」那陰冷的聲音道,林君玄緩緩走近,透過層層樹林,看到一個身材鑠長的男子,披散著頭髮,緩緩的走來,在他面前,劉長鴻,寧書笙,還有其他五六名宗中師兄弟,全部背靠著大樹,警惕的看著那人,他們胸前的衣服破碎,更被血水浸透,顯然是受了重傷。

    「諸位師弟,要想存活,就只能用以命拚命的招數,只要存了一絲僥倖,我們恐怕誰也無法逃脫,」劉長鴻大口喘著氣,對身邊眾師兄弟道。

    「大師兄,我們明白!」眾人道



第七卷 第二十章 克敵

「你們這樣以為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一六開了更新速度快嗎?!」那面目陰冷的男子斜斜的踱著步子,儘管語氣強硬,但他眼中閃爍的神色表明了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在他的胸口和左肩處,多處受創,顯然在和劉長鴻等人的爭鬥中,他也沒佔到多少便宜。

    方寸宗眾弟子沉默不語,劉長鴻表面平靜,心中卻也暗暗焦急:「不知道師伯和師叔祖那邊怎麼樣了。」

    「唳!」黑夜深處傳來一聲尖嘯。那男子聽到這聲尖嘯,臉色大變,突然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一抹狠色:「沒辦法了,宗中在催促。你們幾個小子不識時務,死了也只能怨自己的命!」

    「血牝**!」

    男子突然如大鳥般拔地而起,平向後飛去,像一隻陷入蛛網的獵物般嵌在虛空中。男子雙臂張開,身後湧起一團血色的紅暈,而男子臉上的紅暈卻迅速退去,彷彿所有的血氣都摸入了身後那團血色紅暈中。

    「閃開!」劉長鴻神色大變,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從心中湧起,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喝道。這段時間,眾人早已對他信服,聽他這般說,立即脫兔般四散開來。

    「咄!」虛空中,男子嘴一張,正要以這極耗精元的絕招收拾劉長鴻等人,突然之間,耳中聽得一聲暴喝!

    「喝!」

    黑夜震盪,長喝聲中,一道熾亮的劍氣帶著滔天的凶氣從樹林深處迸射而出,男子神色大變,這一剎那。一種生死存亡般的感覺湧上心來。在最後一剎那,這神色陰冷的男子終於反應過來,雙手一揚,背後朝陽般的紅光向著林君玄轟出。

    「嗤!」如裂帛般的聲響中,誅仙劍的劍氣將那男子發出的磅礡血光一切為二,劍氣如虹,直接迎頭斬落。

    「啊!」劍氣過後,傳來一聲慘叫,在最後一剎那,這元牝宗的男子橫向移了一下,同時用手掌擋在胸前。劍氣過後,半截手掌應聲而落。對方沒想到林君玄一劍有如此威力,根本沒法擋。僥倖逃了一命,心中早已恐慌,驚恐的看了一眼林君玄藏身的方向,拔地而起,連狠話都不敢講,急急得逃走了。

    「可惜了。」看到對方只斷了一條手掌邊逃走了,林君玄心中暗叫以一聲可惜,腳下一踮,迅速上網向林中退去。將誅仙劍收人琴身暗槽後,林君玄在林中待了一會兒。這才向劉長鴻等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師弟,你怎麼來了?」迎面,正遇上劉長鴻與寧書笙等人。

    「我來找你們,」林君玄含糊道。他即不想說謊,也不願將誅仙四劍的秘密暴露。正說著,一陣破空之聲從樹林中傳來。

    「長鴻,原來你們在這裡!」樹林後,宗中十餘名師伯飛掠而來,看到林君玄等人一臉喜意。

    「見過諸位師伯!」眾人行了一禮,兩邊寒暄了一陣,便不可避免的談到剛剛的遭遇。

    「突如其來的劍氣?」聽到劉長鴻說及後來出現的劍氣,方寸宗眾位師伯面面相覷,互相看了一眼。

    「師伯,怎麼了?」看諸位師伯的神色,劉長鴻敏感到其中有什麼緣故:「不會是你們也遇到了吧?」「嗯,」一名中年道人點點頭:「那人一連出了五劍,殺死元牝宗的上三品高手,然後便退去了。我們當時正被元牝宗的人纏住,根本無暇分心去看對方是誰。等到元牝宗的門人聽到尖嘯離開,那人早已不知所蹤。」

    劉長鴻與寧書笙方聞,若有所思。不過,就算是劉長鴻也沒把林君玄的出現和那道劍光聯繫在一起。畢竟,林君玄還是三品的境界,昨日在殿中的戰鬥,兩人也看到了。林君玄險勝金丹五品的嚴泉。以三品的境界戰勝五品,已經是逆天了,要對付七品的高手,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誰也沒有懷疑林君玄。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多想。一起向原本落身的山頂掠去。眾人落到山頂的時候,吳陽子正在安撫山巔眾弟子。山巔燒了一半的枯柴四散在周圍,點點火星散佈,數塊碩大的岩石上,幾名弟子躺在岩石上。昏迷不醒。他們似乎受了重傷。但臉色紅潤,氣息平穩,顯然已無大礙。

    「師叔祖,怎麼回事?」

    「沒事了!」剛剛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還好及時趕回,除了幾個弟子受了重傷以外,其他人都沒什麼事。重傷的弟子,我已經為了他們你們坎離師伯的療傷聖藥。到琅琊山時,再休息幾天也就沒事了。「吳陽子掃了一眼眾人,,感慨道:」還好元牝宗只是一個小的試探,我們宗中弟子,除了兩名受了重傷以外,其他人都無大礙,算看小說是就去不一六開幸官方英姿上傳中的大幸了!——這次琅邪山集會,我有預感,恐怕會有大事。這次行動,你們切記一切聽我的命令行事,絕不可節外生枝,免得徒生事端!」

    「是,師叔祖!」眾人躬身應道。

    「以後行動,大家都不要分開,免得被敵人各個擊破。」

    「弟子明白。」眾人洪聲道。出了這趟事,所有人都明白,這次琅琊山集會遠非眾人所想觀光旅遊那樣。

    ……

    「師叔祖,你知不知道這天下還有什麼隱藏門派是使用劍道的,無上真魔吧手打,而且威力極大?」安妥完眾弟子,給受傷的弟子分發了傷藥,松年、月泉等人聚集在吳陽子身邊,將剛剛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問道。

    「劍道?現在的劍道,都是使用飛劍一道,能發出你們所說的那樣劍氣的,只有數千年前的正宗劍道。不過,這些劍派的道統都失傳了。不過,你們幾人同時看到,那自然是錯不了了,」吳陽子眼中一六開露您閱讀的出最好選擇思考的神色:「傳說之中,現在的修道界,還有一支劍派流傳下來,就是劍宗。你們看到的,有可能是這個劍派的傳人。不過,這個劍派很少有人在外行走,也沒什麼人看到過他們的蹤跡。如果真是這一脈傳人的話,倒也可以解釋。」

    眾人默然,劍宗的傳聞,他們當然聽過。不過,因為很久誰也不知道劍宗在哪裡,也沒多少人見過劍宗傳人,所以更多人相信這個宗派其實和其他劍派一樣,早已消失在洪流之中了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10 AM

第七卷 第二十一章 琅琊山

數里外,三十餘名元牝宗弟子匯聚在森林中的驛道上。在這群人前面,站在一名身材瘦長,挺拔的中年男子,面目陰擎,神情冷峻,正是元牝宗的元牝魔尊。

    「魔尊大人,現在怎麼辦?」一名元牝宗弟子問道。

    「這次的目的,主要是試探以下方寸宗參加道盟弟子實力,既然目的打到,返回就是!」元牝魔尊淡然道,眼瞼眨動,目光如電。

    「可是,大人,這次我們損失了五名師兄,回去的話, 怎麼向掌門交代。」

    元牝魔尊沉默不語,這確實是哥棘手的問題。沉默良久,元牝魔尊道:「這次方寸宗有劍道高手相助,我們不宜再出售了。————這

    幾年,江湖中有個號稱劍公子的傢伙總算與我們邪道作對。每次殺人後只留下四柄劍和劍公子三字標誌,對方能發出怎麼凌利的撿起,必然

    是得了正宗的劍道修煉法門,派人去查一下,看看劍公子和這個方寸宗有什麼聯繫?」

    「是,魔宗!」眾人應聲。元牝魔尊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如鳥獸般散去。

    ……

    漆黑的山頂了,眾人再沒了吃飯的興致。早早的烤了些兔肉,吃完之後,留下一些警戒,其他熱便開始或調息或睡覺,每隔一段時間,輪

    流換崗。

    此後的幾天,在沒有什麼人。元牝宗的人在沒有出現過。要前往琅琊山的路上,林君玄每到夜深之時,便開始修煉「魂」字真言。不斷的

    將精神力嵌入金丹之中。與之融為一體。

    幾天後,眾人終於平安的到達了琅琊山。

    琅琊山屹立在大地東南,從遠方看去,琅琊山如鐵鉤銀劃。嵌然天地之間。山勢陡峭,巍然。是由三座山體連綿而成。分主峰和副峰、山

    上遍插旗幟,旗上繡著的正是道門各派的門派標誌。

    「方寸宗諸位同門到!」半山腰處。一名穿著樸質青袍男子看到吳陽子率領方寸宗人到,遠遠的便大聲叫起來。

    「方寸宗諸位同門到!」

    「方寸宗諸位同門到!……」

    ……

    由半山腰處至山巔,聲音此起彼伏,一路傳到山巔深處。那半山腰突起的平台上,青袍男子拔身而起,迎了上來,拱手道:「晚輩清微派

    弟子見過方寸宗前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老朽吳陽子,忝為方寸宗長老。道兄有禮了。」吳陽子喃喃道。

    「前輩,請跟我來。各派盡琅琊山,都需要作些筆錄,還望前輩配合一下。」青袍男子道。

    「無妨,前面帶路就是。」吳陽子伸手虛引,笑道。

    平台上,立著一面檀木桌子,後面坐著幾名清微派的道人,幾人分別見過禮,又在記名薄上記下方寸宗諸人的名號,這才在道盟一人的引

    領下,向琅琊山走去。

    琅琊山勢崎陡,在山體各處,建了一些小石亭,每個亭子裡都有一名道盟的弟子駐足,警惕的看著四周,單從氣勢來看,至少是六品的高

    手。

    吳陽子與清微宗的道兄在前面攀談著,林君玄跟在隊伍裡,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這是他第一次見識這個世界的道盟。

    「琅琊山的駐守弟子,主要是觀天派,我們方寸宗,清微宗,玉清派,上清派,混元宗,三元派,穴竅門等等,道門其他派別,只派了少

    量弟子在琅琊山聽令,隨時將道盟的決定傳回宗中,以互通消息。」身畔,大師兄劉長鴻指著一座亭子道:「那是上清派的弟子,門派的標

    志是一隻振翅的白鶴,往東隔著四個亭子,在亭子裡盤坐調息的,是上清派弟子,宗派標誌是一團清氣所化雲彩。清微宗的門派標誌是一方

    玉色度牒。上清、玉清、清微三派同氣連枝,在道門稱之為三清派。」

    劉長鴻一路上,將遇到的各派教的各派教的弟子以及該派名字和宗中秘典,一一向林玄君解釋。他入宗時間早,論見識也遠比林君玄多多了

    。林玄君目光掃過,將各派的宗派標誌,以及勢力一一記入心中。

    不久之後,一干人終於到了巔頂。琅琊山極為廣闊,一座座金屬鑄造的宏偉大殿綿延不絕。在這片極為寬廣的山巔中央,幾立著一座龐

    大的大殿,足足有靈台大殿的五倍之大,高足有幾十丈之高。那座大殿的頂端屹立著一面旗幟,上面以古字寫著一個碩篆大的「道」!

    「那應該就是道盟的正殿吧!」林君玄望著殿頂的旗幟,心中想到。在大殿的門外,他看到署名穿著銀白服袍的青年,這幾人看氣勢,

    並不幣師伯松鶴差,顯是道術高手。

    「弟子月天,見過師伯!」方寸宗所居大殿中,一名俊偉的道人踏步而來,林君玄見狀眼瞼跳動了一下,居然是師傅松偶的死敵,月天

    !

    「月天,你什麼時候來的?」吳陽子大喜過望,大步走上前去。

    「月天師伯在道盟任護法,每天道盟集會的時候。不管他在做什麼,都得趕回來!」一旁,劉長鴻解釋道。

    「道盟有多少位護法?」

    「三十六位!師傅在其中實力位列第五!」劉長鴻道。

    「第五?」林君玄微微皺了皺眉。月天在方寸宗中實力排名僅次於師傅,林君玄本來以為他是排名前三之列,沒想到居然排到了第五。

    「是的,第五。道門雖然高手輩出,在修道界地位崇高,但那主要是因為數千年的根基,以及整體實力。天下不屬於任何門派,獨來獨往

    的高手很多,其中就不乏一些頂尖高手。道盟三十六位護法。咱們宗中師伯列第五,觀天派的破天劍位於第三。排名第一的,是使刀的高手

    。我聽師傅說過,那人好像叫做御刀侯,樂信靜!」劉長鴻回憶道。

    一是驚起千層浪,聽到御刀侯樂信靜的名字,林君玄腦海中剎那間劃過泰山之巔看到的那一道驚天刀氣。

    「太山之巔,眾人追殺阿哥冰魄羅剎的時候,就有御刀候的身影。當時的情況,御刀候似乎是背後為首者。沒想到,他原來是道盟的大護法

    ,難怪可以調動眾人,」林君玄下意識想道。

    「師伯,其他門派的弟子,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到。師伯不妨跟弟子先在琅琊山休息一段時間吧,」前方,月天對吳陽子道,說著。

    「嗯,你是道盟的護膚。在琅琊山的這段時間,食宿方面就由你安排吧,」吳陽子笑道。

    「師伯放心,弟子一定會處理好。師伯,這邊請。」月天一臉恭敬,說著,右手在神上虛引,在轉身剎那,目光有意無意的掠過林君玄

    的臉龐。

    林君玄心中凜然,暗自思忖道:「這月天乃是方正、方園、方宵的弟子,與師傅是死敵。我之前沒想到他居然是道盟護法,在琅琊山的

    這段時間,看是要小心才是。」

    琅琊山頂,青銅打造的大殿連綿起伏,而方寸宗所有的位置則在正西位置,面壁而立。

    在月天的引領下,方寸宗六十餘人被安排進了正西的大殿。東面的,正是觀天宗。大殿裡,每間廂房住兩個人,林君玄和李軒楓因為都是三

    品被安排進了同一間房。

    「兩位師弟,道盟人手有限,所以沒有足夠的人手將每日的膳食送至廂房。山上的同門,都是在擎羊殿內一起用食的。吃飯的時候,道盟

    內會有鐘聲響起,兩位師弟到時候還請留意。」將林君玄和李軒楓送入房中之後,那名負責接待的道盟弟子微笑道。

    「知道了,有勞師兄。」

    「嗯,那我去了。」

    林君玄將門關上,還依稀聽到那人在走廊裡自言自語的聲音:「真是有意思,歷屆都沒有三品的弟子上過琅琊山,這次方寸宗居然派來了

    三品弟子,而且是兩位!好久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了!」

    搖了搖頭,林君玄將行李放下,轉頭道:「李師兄,這裡有兩個舖位,你先選一個吧,」地板上,李軒楓幾乎是一進房間,就開始了調息

    。聽到林君玄的聲音,李軒楓睜開眼來,淡然道:

    「不必了,我用不著睡覺,你隨便選一個吧。

    「呵,我也不需要,」林君玄笑了笑,取過另一張蒲團,在房間內調息起來。到門中人,蒲團基本是必備的,每個房間都有兩個蒲團供道

    門弟子修習用。

    「啊嗚!」林君玄剛坐下來,竹箱裡,小雪狐動了動,從裡面跳了出來,在地上一彈,便落到了其中一張床榻了,捂著被子,瞇著眼睛

    ,舒服的叫起來。

    對面,李軒楓只是睜眼看了一眼,又閉上了眼睛,就像沒有看到三尾的雪狐一樣。李軒楓一心修習,林君玄也不喜搭訕,兩人相對而坐 ,各自修煉。

    林君玄默雲平心靜氣要訣,不一會兒便入定了。下一刻,心神沉入了丹田之中。林君玄修煉了十多天的魂字訣,金丹已生出了變化。仔

    細看去,金丹周圍大約有一圈毫毛般的無色火焰。這十多天的修煉,林君玄也大約摸出了一點門道來。

    金丹中三品與金丹下三品唯一的區別,就是到了四品,金丹之中便會融入一些精神力。在道家裡,這個過程被稱為「養丹」。其實就是

    用自己的精神力來潤養金丹。

    金丹九品,分為上中下三區,達到金丹下品的境界,金丹就會和全身血、精氣相合,就像身體的一部分一樣。而第二個檔次,金丹中品就

    是金丹與靈魂相合的地步,以精神力來促進金丹的生長,使金丹和自身完全融合為一。只要達到這個境界,什麼方法都無所謂。所謂『魂』

    字秘訣,只是達到這種境界的一種方法罷了,並不是說,就一定至少需要幾個月,或者幾十年,只要方法對,一夕之間由三品到四品,也未

    嘗不可。

    「我修煉的並非純粹的金丹,而是劍丹,劍丹的核心,有一片空心,蘊含的是我的一團純粹的意識和劍意,那團意識本是出自我體,或許

    我可以內外結合,配合宗內『魂』字秘訣同時將精神力滲入金丹之中!說不定,可以大大減少修煉所需要的時間!」林君玄默默思忖道。

    「鐺!」

    宏亮的鐘聲響徹琅琊山,林君玄和李軒楓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

    「吃飯了。」「嗯。」李軒楓淡然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林君玄則帶著古琴向外走,出門不遠正遇上劉長鴻和寧書笙,三人打

    了聲招呼並肩而行。

    琅琊山上,香氣四溢,林君玄聞到了一股肉香的其氣味。道門弟子講究清新寡慾,以盡快提升境界修為。但琅琊山上還有不少自由派系

    高手,這些人獨來獨往,行走天下,這些人自知長生無望,只求快意恩仇,整天吃素,那裡受得了。

    擎羊殿只有一層,長八十餘丈,寬三十餘丈,高有十餘丈,總共有二十多個大門,鐘聲響起的一顆,琅琊山變沿密密麻麻的大殿中,無

    數身著各式道袍的身影魚貫而出,由二十多個大門湧入擎豐殿中。眼中只見得衣訣翻飛,好一副盛況。

    擎羊殿內,一排五六十個窗口同時打菜,有葷有素,喜歡什麼自己挑。擎羊殿內,近照不同的門派,以及弟子多寡分成很多個區域。一

    些大的門派都有自己單獨的就食區。而小的門派,就混坐在一起。

    方寸宗的盤變,就是觀天派。出來的弟子,很多都很年輕,還有些少年心性。難得出來一趟,很多人都跑到葷菜去排隊打菜了。葷菜的

    隊伍排得老長,林君玄打了些素菜,看到那邊長長的隊伍,搖了搖頭,便往回走去。

    正走著,一條黑影突然迎面而來,一步撞向林君玄懷裡,擎羊殿內,人潮湧動,活動的空間並不大,要閃開卻是來不及了。林君玄眉頭輕

    揚。在對方撞上的剎那,身體一晃,用了個武術中的御力技巧,將那人撞過來的力量一卸,同時單掌微引,那人腳步踉蹌,頓時撞到了身

    後另一人身上。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那人連連道歉,他手中的湯汁全部潑到了那人身上,他一邊給撞到的那個抹去湯汁,一雙眼睛卻是望向了

    林君玄。

    「這個人,是故意的……他想幹什麼?」林君玄心中眉頭微皺,他感覺得到,對方其實是特意對著自己衝過來的,只不過,沒想到會被自

    己多開了而已。在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林君玄感覺到了一絲詫異,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而幾乎是同時,在人群中,林君玄周圍

    有很多雙目光正同時注視著自己。

    「奇怪,我才剛到琅琊山,應該不會得罪人才是,」林君玄心中疑惑道,目光掠過那人胸口的宗派標誌,林君玄目光一滯,驟然反應過來

    。

    「是觀天派的人!」對方胸口的標誌,正是觀天派的宗派象徵,林君玄目光閃電般在人群中一掃,幾乎是同時發現十多個穿著觀天派服飾

    的弟子。感受到林君玄的目光,這些人立即轉身離開。

    「師弟,怎麼回事?」遠處,劉長鴻看到林君玄站在人群中不動,叫道。

    「沒事,」林君玄收回目光,快步向方寸宗的用餐區走去。他心中若有所思,觀天派的弟子除了茗羽,其他人基本沒見過。這事,也只可

    能是和那個傢伙有光。擎羊殿中,眾派弟子混雜,在這種場所,動用道法是絕對不行的。這些人也只能純粹的力量試一試。林君玄穿越前練

    了十多年的武術,所學駁雜,若論格鬥,觀天派的弟子一起上,他也不懼。

    「劉長鴻,好久不見啊,」正吃著,相鄰的位置上,一名長的方方正正的青年道人突然站起身來。

    「王懷祖,」劉長鴻停下筷子,抬頭望著那站起來的青年道人,目光掠過一絲冷光。

    「那人是誰?」林君玄問身旁的寧書笙道。

    「觀天派弟子,在他們宗內,也相當於我們方寸宗的大師兄一樣,他六七年前來過一次我們方寸宗,大師兄十多歲時就和它交惡了。」寧書笙低聲解釋道。

    林君玄若有所思,從剛剛被人撞,明白到背後是茗羽的事情在作怪起,林君玄就感覺這些人似乎有些特意針對自己。果然,劉長鴻聲音剛

    落,王懷祖便扭頭看向林君玄,以一種戲謔的口吻道:「六七年不見,貴派實力蒸蒸日上,可惜門下弟子資質似乎差些,今日道盟聚會,貴

    派實力最強的五十名弟子,居然派了兩名三品弟子湊數,是在是讓人惋惜。貴派如果真的是人才凋零,我們觀天派願意派出幾名弟子加入方

    寸宗,聊盡心意。

    畢竟,我們觀天派和方寸宗乃是盟友,要是貴派人才凋零到以三品弟子充數,我們觀天派臉上也是無光。」

    聲音一落,一雙雙目光都聚集到了林君玄和李軒楓身上,整個擎羊殿內,四品以下的修道者,就只有他們兩個了。

    「果然是衝我來的!」林君玄眼中掠過一絲怒色,可一而不可再,可再而不可三,第一次是茗羽,第二次是剛才,第三次是現在!觀天派一連數次刁難,佛都有怒火,何況是人!」




第二十二章 嗔怒

  「這位可是觀天派的王懷祖大師兄,在下方寸宗林君玄,見過大師兄。」正在這時,林君玄突然站了起來,行了一禮,然後朝王懷祖走了過來。

  擎羊殿內匯聚了道門萬派弟子,觀天派與方寸宗本來就是道門首領,兩派門徒的一舉一動莫不引人注意。林君玄一站起來,無數雙眼睛頓時匯聚過來。這些門派弟子多少也從門中長輩那裡知道兩派的隱秘,道盟成立以來,經常是觀天派主持,但方寸宗的橫空出世,憑空奪了觀天派的盟主地位,此事震動天下,令觀天派大失臉面,兩派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有了罅隙。

  林君玄臉上一片平靜,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看他的樣子似乎真的是想認識一下觀天派的大師兄一樣。

  「站住,想幹什麼?」兩名觀天派弟子看著了林君玄徑直朝王懷祖走來,拂身而起,擋在林君玄身前。

  「讓開,讓他過來。」王懷祖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兩名觀天派弟子狠狠地看了一眼林君玄,這才讓開來:「是,大師兄。」

  「劉師兄,看來,你在宗中似乎很沒有什麼威信啊!」王懷祖目光越過林君玄,落在劉長鴻身上,譏笑道。

  「這是我們方寸宗新進的同門,還沒有見過觀天派的諸位道兄,所以我們特地帶他來見識一下,以表我們兩派同盟之好。」劉長鴻淡然笑道。林君玄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劉長鴻相信他這麼做,必然是有理由的。

  「師兄錯怪我們大師兄了,在下久仰觀天派諸位師兄的名號,這次難得遇上諸位,特地來瞻仰一下諸位長輩師兄的風範!」林君玄說著已經跨步到了王懷祖身前,雙手在抬起的剎那,悄無聲息的快速結出『魂』字秘訣的手印,口中低喝一聲,隨後右掌閃電般的伸了出去。

  王懷祖目光冷光四射,這個方寸宗的三品弟子一開始就讓他覺得有點不妥,林君玄右手伸出的剎那,雙手快速結印,騙得過別人的眼光,卻騙不過他。

  「有意思,區區三品弟子也敢在我們面前耍這種小心思,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能耐!」心中想著,王懷祖也不揭破,口中哈哈笑著,雙掌同樣快速結了一個印法,然後一掌握向林君玄德手掌:「師弟也不錯啊。年紀輕輕就有三品的修為,日後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啊!」

  「啪!」

  雙掌相交的剎那,一股凌厲的『精氣』順著手臂,狂濤般轟入林君玄體內,王懷祖嘴角刮起了一絲邪笑,敢在他面前耍小手段,他要讓他回去好好休養半個月。

  要不是這裡是擎羊殿,萬派弟子聚集於此,一雙雙目光都注視著兩派弟子,一些大的招式沒法出手,他甚至可以一掌廢了他的丹田。

  王懷祖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幾乎是同時,白虎凶星狂暴、凶煞的可怕氣息勢如破竹般轟入了他的腦海。王懷祖只是覺得眼前一黑,隨後一隻吊睛白額巨虎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出現在他的意識海中。

  「吼!」白虎仰頭狂嘯,無匹的狂暴氣息化作一圈圈漣漪在意識海中向著四面八方擴展而去。此時太陽已落,正值夜晚,白虎凶星的力量正是大盛之時。白虎凶星意志所化的這只吊睛白虎,不論氣息還是威力都要比林君玄對付嚴泉是強上許多。王懷祖措不及防,根本沒想到

  林君玄一個三品弟子,居然有如此詭異的攻擊方式,頓時心神受創。「啊!……」

  王懷祖慘叫一聲,在其他觀天派弟子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拳重重的擊在了王懷祖腹部。王懷祖道術比林君玄強上幾個境界,但肉體之術卻遠沒林君玄來的犀利,這一拳轟在腹部,王懷祖只覺被一匹馬車撞中般,腹中痛的翻江倒海。

  「砰!」林君玄又是一肘重重擊在了王懷祖背上,王懷祖此時被白虎凶星的凶厲氣息所傷,心神完全混亂,連反抗都做不到,便被林君玄一肘擊趴下。林君玄再順勢在他耳旁一神經經脈一斬,王懷祖便徹底的暈了過去。

  「觀天派的大師兄,也不過如此!」轉過身來,林君玄掃了一眼殿內。眨了眨眼睛,淡然道,然後在觀天派一眾弟子的注視中,神請平淡的向方寸宗所在的桌子走去。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平靜,以至於眾人恍惚中產生了一種幻覺,似乎剛剛將觀天派大師兄擊昏在地的,是另一個人幹的。

  周圍一名名道盟弟子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看林君玄。誰也沒想到,方寸宗一個三品弟子居然會對觀天派的大師兄出手,而且居然還讓他輕鬆得手了。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呆了。以至於眼睜睜的看著林君玄返回方寸宗的就餐區,居然沒有一個人動手將他攔下。

  「大師兄,」回到原本的座位,林君玄向劉長鴻打了聲招呼,便自坐下,拿起筷箸,繼續開吃起來。那神情只淡然,讓人感覺,他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哄!」

  林君玄一出聲,擎羊殿內整個都炸開了鍋。一名名觀天派弟子撲向了王懷祖,口中驚呼道:「大師兄……大師兄!……」

  「我沒看錯吧,觀天派的王懷祖居然這麼容易就被方寸宗一個三品弟子擊倒!」不遠處,一名混元宗的弟子呼的站了起來,不敢置信道。

  「方寸宗的道術有這麼厲害嗎?三品的弟子能擊敗觀天派六品的高手!」一名中等道派的弟子不敢置信道。

  「怪不得方寸宗會派三品的弟子參加道盟大會,想必,這兩人是他們宗中年輕一輩的翹楚。方寸宗派他們出來,讓他們開拓眼界!……」

  「方寸宗果然厲害,一個三品弟子果然有如此氣魄,當眾擊潰觀天派的大師兄,而且事後還能如此平靜!!」另一個宗派的大師兄讚歎道。

  當更多的人卻是以懷疑的目光看向觀天派的弟子,道盟自松隅之後,已由觀天派主持二十多年。其在道門的霸主地位,無人質疑。但如今,觀天派的低輩弟子中實力最強的大師兄,居然被方寸宗一個低輩弟子擊敗。這就讓人不得不有些懷疑,觀天派還有資格主持道盟事務嗎?

  「他們居然敢對大師兄下手。收拾他們!」觀天派內一些情緒激動的弟子臉孔通紅,全身憤怒的顫抖著。要衝向方寸宗的就餐區,但很快被其他一些理智的弟子攔下了。

  「你在幹什麼?方寸宗欺人太甚,居然偷襲大師兄,你不去對付他們,為什麼要攔著我!」那咆哮的弟子叫道。

  「你嫌我們觀天派丟人還不夠嗎?冷靜,回去之後,告知宗中師伯,由師伯知會他們方寸宗,看他們怎麼處理!無論怎麼樣。林君玄是三品修為,王懷組是六品修為,一個六品高手敗給三品弟子,管你有什麼的理由,本身就夠丟臉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那名情緒激動的弟子看向方寸宗的方向,正迎上劉長鴻的目光。心中一冷,清醒過來。大師兄昏迷不醒,對方的大師兄卻還在,要是貿然交手。指不定誰會吃虧。

  「大師兄還是昏迷不醒,師兄。我們得盡快去找師伯!」地上,一名觀天派弟子抬起頭,焦急道。

  「走。去見大師伯!讓大師伯與方寸宗交涉,看他們怎麼說!」觀天派弟子恨恨的看了一眼林君玄和其他方寸宗弟子,擠開人群,消失在擎羊殿外。

  「師弟,好樣的。那王懷祖以前來過我們宗中,比之那茗羽也不逞多讓,沒想到這次居然被你收拾了,估計他醒了,也該氣個半

  死。」方寸宗青年一輩的弟子,對於林君玄所知甚少,他們的師父在宗中,也大多持中立態度,這次王懷祖的事情。才是真正的讓這些方寸宗中堅弟子。對林君玄生出好感,把他看做自己的一份子。

  劉長鴻與寧書笙在旁邊看得開心不已,王懷祖和劉長鴻乃是勁敵。兩人的實力基本上是半斤八兩。誰也討不了好。林君玄輩分比他低,他擊敗了王懷祖,要遠比自己親自出馬效果都好得多。有了這麼件事,觀天派的弟子日後怎麼也囂張不起來了。

  「師弟,這次你做得不錯。現在唯一的擔心是來自師伯方面的。道盟畢竟現在還是由觀天派主持。而且私底下不管有什麼樣的競

  爭,在門面上,我們和觀天派還是盟友。這次的事情,觀天派一施壓,你回去之後,師伯肯定會找你,你可要心裡有底。」劉長鴻並沒有被高興沖昏頭腦,略一思考,提醒林君玄道。

  「我知道,這事我心裡有底。沒什麼可擔心的!」林君玄夾起塊青菜條,放進嘴裡,慢慢地嚼吃起來,波瀾不驚道。相對於其他的人鬧騰。林君玄而顯得異常平靜。

  「師弟,沒事的。如果觀天派找你麻煩,還有我們這些師兄。至於師叔祖,要是責怪起來,我們也會替你說話的。」周圍,方寸宗眾多師兄弟道。

  方桌的另一面,李軒楓一直埋頭吃著晚餐,對於周圍的事情,他似乎毫不關心。只是在林君玄出手擊昏王懷祖的時候,他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吃完飯,細心地整理盤子,李軒楓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看著李軒楓的背景,一名方寸宗內宗弟子喃喃道。

  風波很快平息,道門各派並非鐵板一塊,要不然也用不著成立道盟了。吃完飯,眾人各自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

  琅琊山東面的大殿中。

  「好兇猛、狂暴的氣息!」大殿中,一名青衣道袍,頭戴魚紋冠的中年道人緩緩收回手掌。在他的向前,觀天派大師兄王懷祖靜靜地躺在地上。

  房間不遠處,幾名觀天派弟子跪在地上,見狀抬起頭,急聲道:「大師伯,怎麼樣?師兄他要不要緊?」

  「他的身體並無創作,主要是心神受創。懷祖他雖然修為是你們中最強的,但正因為如此,再加上多年做大師兄,養出了一絲驕奢之氣。心志不夠堅定,若不然,心神根本不會如此受創!」觀天派玄天子盤坐在地,淡然道。

  「聽你們說,出手的是方寸宗一名金丹期三品境界的弟子?」玄天子身後一名觀天派弟子問道。

  「是,那人叫林君玄。上次茗羽師弟前往方寸山時,就是折戟在此人身上!聽說,他是松隅的弟子。」地上,一名觀天派弟子恭聲道。

  「松隅的弟子?」道人眉頭微皺,觀天派中人最聽不得的,就是松隅這個名字。三十年前,松隅以『咫尺天涯』李擒龍之名下山入世之時,整個道盟的光輝幾乎都彙集到了此人身上。道門萬派所有入世弟子的鋒芒全部被此人奪了去。說起此人,沒有一個門派咬牙切齒,但又不得不翹起大拇指,稱讚一聲,此人了得!

  李擒龍當年入世,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一件事情要震動修道界,當年兩次玉皇頂的圍剿,更是轟動正邪兩道。號稱百年內的大事件!

  「大師兄,你修為最高。對方寸宗的功法也比較瞭解。懷祖他身上沒有創傷,卻昏迷不醒,你看出來是什麼功法沒?」中年黑鬚道人圍著對玄天子道。

  「這不是方寸宗的任何道術。」玄天子瞥了一眼地上的王懷祖道:「這是一種精神攻擊的法術,只與心性修為有關。與道法修為並無太大關係。懷祖腦海內那股氣息,凶橫、霸道,凌厲無匹,而且帶著一股毀天滅地地煞氣。從氣息上來看。應該是西方白虎七宿中的白虎凶星之力。對方轟入懷祖意識海內的精神力,並不是很強大,但重在非常純粹。而且,現在是晚上,白虎凶星正盛。兩者之間會互相感應,白虎凶星的氣息會越過虛空,慢慢地湧入他腦海裡,不斷地滋養這股精神力。如果不能及時排除,懷祖恐怕真的危險了。」

  「啊!」身後,一名長得兇猛的中年道人凜然動容:「有這麼厲害!」

  「是啊。這也是為什麼我很難相信這是一個方寸宗三品弟子千萬的原因。」玄天子歎息道。

  「王莽,你剛說是方寸宗的那個弟子先動手的?」中年道人濃眉一揚,雙目一橫,問道。

  「是的,師伯,此事千真萬確!」叫王莽的弟子跪伏在地上,磕道。

  中年道人鬍鬚抖動,勃然大怒道:「我們觀天派與方寸宗乃是上千年的同盟,兩派弟子本應互相幫助才是,方寸宗明知懷祖是我觀天派大弟子,還敢出手傷他心神,真是欺人太甚,罷了,待我去找他們師伯討個說法去!」

  「等一等,」玄天子出後阻攔道:「玄心師弟,這是他們低輩弟子的事。懷祖的事情,只能由他傷好了,日後自己去討回公道。我們身為長輩,怎麼能夾雜到門下弟子的糾紛中去啊!」

  「哼!師兄,你不去,那是你的事。懷祖乃是我觀天派大弟子,那擎羊殿中,道門萬派的弟子都看到了,懷祖受傷害是小事,我們觀天派因此失了臉面才是大事。大師兄可以不理會懷祖的事,但宗派門面,你也敢不理嗎?」

  聽到這句話,玄天子只能苦笑。都上升到宗派面子這種地步來了,他就不能再出後阻攔了。

  「師兄,我去了。」玄心子說罷,大衣一拂,出門而去。

  玄天子搖搖頭,目光看向地上的王懷祖,驀然神色一甫,同時右手食中二指伸出,口中暴喝一聲:「絀!」

  聲落,食中二指驀然閃電般按在王懷祖的額頭。兩指落處,一圈圈無形的漣漪從王懷祖的額頭向四周波動開來,漣漪下,王懷祖的臉孔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啊!」在房中觀天派弟子震驚的目光中,一點點淡淡的白色光點從王懷祖頭顱內散發出來。那些光點散發出來後,並沒有立即散去,而是均勻的分佈在周圍,一動不動。

  「嗤!」驀然所有的光點如流螢般聚在一起,化為一隻蛤蟆大的白虎光影。那白虎五官具備,栩栩如生。猛的咆哮一聲,化為一道白光,穿過房頂,衝入蒼穹之中。

  「此子十五歲就有如此能耐,如果等他再修上十年,只怕我都對付不了這白虎凶煞之力!」玄天子望著那消失的白虎光影,心中喃喃道。

  ……

  回到廂房,林君玄把從擎羊殿膳房尋到的一碗麵食放在地板上,小雪狐聞道香氣,歡快的叫了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躍到地板上,歡快的吃起來。

  「你不應該出手的。」一個聲音突然道。

  「啊!」林君玄詫異的抬起頭來,他沒想到李軒楓居然會主動跟他說話。

  「君玄師弟,師叔祖叫你!」門外,一名內宗弟子推門而入。

  「哦,知道了,我馬上就去。」林君玄再看李軒楓,只見他低著頭,閉目盤坐,彷彿剛剛說話的不是他一般。

  林君玄目中掠過一絲異色,隨後跟著那名內宗弟子向外走去:「有勞師兄帶路。」

  林君玄早已想過觀天派會找他的麻煩,只是沒想到,對方行動會這麼快。才剛剛回到廂房,屁股都沒坐熱,哪邊就已經過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11 AM

第七卷 第二十三章 六年……

「君玄,可是你出手重傷觀天派的大弟子,王懷祖?」林君玄剛剛踏入吳陽子的廂房,一聲厲喝便從房中傳來。

    林君玄怔了一下,抬眼望去。只見吳陽子穿著一襲老舊的道袍盤坐在地,目光炯炯的望著自己,有如火炬一般。在吳陽子身邊,坐著一個神情威猛,好像張飛一樣的黑髯道人。此人身上穿的卻不是方寸宗的斜月三星袍。

    「這麼快就來興師問罪了!」一看眼前這個架勢,林君玄再遲鈍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回師叔祖,正是弟子所為!」跨過門檻,林君玄面向吳陽子行了一禮,神色平靜道。

    吳陽子眼中掠過一抹不易覺察的讚賞,但臉上依舊嚴厲:「

    觀天派乃是我們方寸宗的盟友,你為何向他下此重手?」

    「回師叔祖,王懷祖出言不遜。污辱我們方寸宗。弟子正是因為他出口辱及宗門,所以才出手工的!」林君玄垂手一拱,恭身道。

    「放屁!」吳陽子身旁,玄心子聞言勃然大怒:「好個豎子小兒。居然信口雌黃。懷祖身為我觀天派大弟子,尊師重道,待人謙卑。怎麼會污辱你們方寸宗?」

    聽到玄心子怒喝,吳陽子微微皺皺眉,神情有些不悅。這裡乃是由他主持,林君玄也是他的晚輩,玄心子出口成髒,喧賓奪主,卻是犯了別人的忌諱。

    「好個道人,他登門問責,這叫興師問罪。師叔祖沒發話,他搶先發問,而且出言不遜,這是以賓代主,喧賓奪主!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對別的宗派的渺視。吳陽子師叔祖**子再好,牽連到了宗門榮譽,只這兩點,這對他沒什麼好印象了。」林君玄心中有譜,今日的事情,就憑觀天派道人這番目中無人的行徑,這基本沒什麼事了。

    「觀天派的弟子是不是尊師重道,謙虛有禮,我不知道。但我們方寸宗也是大派,宗中規矩極嚴。豈會無事生非?我與那王懷祖初次見面,豈會無緣無故對付他,我忍他一忍就是了。但他卻辱我宗派門楣。

    我雖然修為不過三品,但身為方寸宗弟子,卻也說不得要鬥他一鬥。這位師伯來正好,王懷祖不顧兩派同盟之好,出言侮辱鄙派,還希望這位師伯秉公處理!」林君玄不卑不亢道

    玄心子被林君玄一番話頂得夠嗆,只覺得怒火上升,胸膛都要氣炸了,他本是興師問罪來的,這小子居然當著宗派長輩的面,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好,好,好!」玄心子氣得一根根硬直的黑鬚都抖動起來,他一手指著林君玄,滿面怒紅道:「當著宗門長輩的面,你居然敢血口噴人,惡人先告狀。---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師父就這麼個德行,你也是如此,你們師徒全是一個德行!」

    林君玄目光一冷,他本來對於觀天派就沒什麼好印象,這會兒聽他辱及師父松隅,胸中也是怒火中燒。人敬我一份,我禮讓三分,人欺我三分,就再沒什麼客氣可說了。

    「觀天派做了道盟第一,是不是就目中無人了。十多天前,一個低輩弟子第一次拜訪我們山門,就敢揚言挑戰我們方寸宗所有同輩弟子。十多天後,來了個所謂的大師兄,德行如出一轍,修道講究修心養**,觀天者,上體天**,以合天道。你們觀天派以觀天為名,不知觀了幾份天心,測了幾份天意?!修道修心,王懷祖若真像你說的那樣,尊師重道,謙遜有禮,又豈會被我一個區區三品的弟子所傷?」

    「混賬!居然敢出言不遜,今天我就代你宗派長輩教訓你一翻。」玄心子勃然大怒,鬚髮皆張,他本來盤坐在地,這一怒喝,就作勢要拔身而起。

    「砰!」一隻手臂突然閃電般的伸出,按在玄心子的肩膀上,吳陽子冷冷道;「玄心子,方寸宗的事情。由我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不勞煩你們觀天派了!」

    「吳陽子……」玄心子還試圖辯解一番。

    「真是個粗人,吳陽子豈是你能直呼的!」林君玄心中暗自搖頭。「出去!」果然吳陽子更為不悅:「你一個玄字輩的弟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此事過後,岔道少不得要向你們觀天派的星塵子問上一罪!」

    玄心子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起身站起,狠狠地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待玄心子出去後,吳陽子深吸了口氣,終於平靜了不少:「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觀天派那邊怪罪下來,有師叔祖抗著。你出去吧。」

    「是,師叔祖!」林君玄恭敬道。躬身行了一禮,向外走去,剛剛走出幾步,身後突然傳過來吳陽子的歎息聲:「這件事情,其實無論誰對誰錯,作為師門長輩,我肯定都是會袒護你的。君玄,你和師父一樣。對於宗門,我相信你們都是有感情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三思而後行,觀天派與我們方寸宗畢竟是同盟,論實力,我們方寸宗還是不如觀天派深。若是徒然惹然與之交惡。對我們方寸宗可是不利啊!」

    林君玄默然不語,半響,才轉過頭來,望著無陽子的雙眼,道:「師叔祖,弟子也並非不能忍。只是。所謂人善被人欺,若是一位退讓,只會讓人認為軟弱,進而變本加厲。方寸宗與觀天派的同盟關係。如果需要我們方寸宗一味承讓來維繫,那這種同盟關係也沒必要存在。適當的**,才給他們重視!」

    無陽子默然不語。

    林君玄說完這句話,便轉身消失在門外。在返回相仿的路上,林君玄心中若有所思。無陽子是宗中長老,兩人的輩分相差懸殊。林君玄不是很明白,無陽子為什麼要對自己一個低輩分的弟子說這些話。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是松隅的弟子?

    在玄心子從吳陽子房間裡開的時候,琅琊山下,一名年約十四、五歲。長得豐神俊逸,嘴角中是帶著一抹笑容的少年跟著幾名觀天派的師伯登上了琅琊山。

    懸崖邊,十餘名觀天派的弟子站身一排,躬身迎候:「見過師伯!」

    「嗯,」兩名道人微微頷首,目光望著山巔,淡然道:「名簿記錄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說罷,長袖輕拂,飄身而去。

    「是,師伯。」待兩名觀天派的道人離去之後,眾弟子齊齊向那十四、五歲的少年湧去。

    「師弟,你來了!」語氣十分恭敬。

    「是啊,茗羽在方寸宗受了打擊,這次來不了了,所以這次宗中師伯帶我來了,」少年手中抓著一柄白毛羽扇,從容笑道。

    「師弟,宗中弟子,除了茗羽外,就你的資質最好。我們觀天派日後主持道盟盟主一持,日後說不定就會落到師弟你的頭上了,」這些弟子明明年齡比這少年大,輩分也高。卻一個個垂眉順眼,一副謙恭樣。甚至聲音裡還帶著點諂媚。

    「道盟盟主?」少年灑然一笑。並不得意:「道盟盟主不是還有大師兄嗎?除了大師兄,不是還有茗羽嗎?哪裡輪得到我。」

    眾人黯然,互相看了看。少年若有所悟:「怎麼回事?」

    「師弟,大師兄不久前心神受創。這會兒正在大師伯那裡療傷呢。聽大師伯說,大師兄這是道心受創,日後只怕會影響修為。」一名弟子道。

    「哦?是誰傷了大師兄?難道是方寸宗的劉長鴻?」少年揚眉道。

    「不是,是方寸宗一個低輩弟子,叫做林君玄。年齡和你差不多。上次茗羽師弟就是敗在了他手裡。沒想到這次大師兄也在他手裡折戟。師弟,以後道盟盟主之位。他恐怕是你的勁敵。聽說,他的師父就是咫掌遮天李擒龍!」又一名弟子道。

    「林君玄!」蕭逸喃喃自語著。仰起頭來,記著山頂連綿的大殿,嘴角突地漣漪起一抹笑意,心中暗道:「勁敵?那可未必!……道家說一飲一啄皆由前定,君玄,我們一別六年,沒想到,六年之後,居然會在這琅琊山見到!……也不知其他幾人怎麼樣了!」

    蕭逸羽扇輕搖,大步朝琅琊山上行去。




第二十四章 黑夜刀光

從吳陽子的房間回來時,天色已完全暗了。廂房裡,李軒楓盤坐在地,一動不動。而床榻了,小雪狐躺在被子上,蜷成一團睡著了。

    「這次傷了王懷祖乃是僥倖。日後遇到觀天派弟子,少不了會有些麻煩。當務之急,還是提升自己的修為,」心中打定主意,林君玄開了窗戶,窗下一片漆黑。這座大殿,建於懸壁邊緣,窗子下面,其實就是懸崖。遠處,風聲吹來,隱隱的聽到遠處海水徜徉的聲音。

    林君玄坐在窗前坐定,望了一眼天空的星宿位置。隨後閉上眼,腦海中觀象著西方七宿所在的位置,慢慢吐納呼吸,天邊,一縷縷若斷若續的白虎星力劃過天際,慢慢的湧入林君玄的意思海中。」

    半個小時後,林君玄感覺白虎星力吸納的差不多了,便睜開眼來。

    「可以實驗一下混字真言了。」林君玄再度閉上眼,分出一縷意思沉入金丹核心,以純粹的精神力不斷地滋潤著金丹核心的那圖劍意。在純粹精神力的滋潤下,金丹核心。由以意識裡所化的意識團不斷擴大。直到最後,再也無法吸納更多的精神力,林君玄這才停止了精神力的輸送。

    默運平心靜氣要訣,林君玄面朝著窗戶,雙手同時快速結印,口中低低的暴喝一聲:「魂!」同時腦海中觀象下腹金丹,就在『魂』字暴喝出聲的剎那,林君玄的精神力化為一支利錐刺入了金丹中,而幾乎是同時。林君玄一縷意識融入了金丹核心。引動金丹核心的劍意爆炸開來。

    在內外兩重精神力的轟擊下.堅若金湯的『金丹』終於鬆散了不少。緻密的結構中現出一些縫隙。

    「好機會!」在林君玄意識的控制下,那純粹的精神力立即如水銀瀉地一般,融入金丹鬆動的縫隙之中。二者頓時互相融合,水ru交融。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來,林君玄感覺自己似乎化身成了這些金丹內緻密的顆粒,似乎只要意念一動,這些金丹就會按照自己的意念重新組合。

    林君玄的雙手依舊保持著『魂』字手印的姿勢,純粹的精神力由意識海而下,沒入金丹,進入誅仙劍意中,再由金丹中的誅仙劍意返回,沒入腦海,如此往復循環。

    「呼!」片刻之後,當林君玄的精神力完全滲透到金丹內時,一層淡淡的無色火焰從林君玄的金丹表面燃燒起來。火焰一生出來。

    「金丹四品!」看著丹田內。金丹周圍的那一圈無色透明的火焰,林君玄知道,他已經達到了金丹四品。

    「金丹四品就比三品多了這圈火焰,不知道達到這層,有什麼作用!」林君玄心中想然,突然,林君玄站起身來,右手食中二指一彈,「嗡」的一聲,二縷劍氣沿著根指伸出,在指尖處,劍氣合二為一,化為三尺劍形,劍尖輕顫,噴吐出三寸劍芒,更有一股源自洪荒般的凶煞劍意從劍身上散發出來。

    「有意思,」望著手中的三尺劍氣,林君玄陷入了沉思。按照以前的經驗,二指一彈,應該是二縷劍氣破指而出,但現在卻是含而未發,二縷劍氣合二為一,化為一柄三尺氣劍,看上去就像真的利劍一般。最主要的是,這柄劍多了一股以前沒有的凶煞氣息!

    「這應該就是金丹中品的變化了,一招一式都帶上了精神氣息的烙印。我和嚴泉交手,他使出四品道術『風行天下』的時候,我感覺裡面好像有無數利刃轉動,只要碰一下就必死無疑。到他施展五品『凌遲劍陣』,操控冰劍射下的時候,我又好像看到了一條大瀑布從空中落 下。氣勢無可比擬。如果不是我熟讀聖賢之書,養浩然氣,冶煉心神。那一下就被他氣勢給奪了心神。」

    心神一動,林君玄雙指微揚,那三尺氣劍嗡鳴一聲,華為一道熾亮的白虹破空而出,氣劍過處,留下一股洪荒凶獸般的氣息,彷彿那剛剛破空而出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一吊睛白虎!

    林君玄面對窗戶,發出一記如虹劍氣時,背後,李軒楓驀然睜開眼睛來,霍地轉頭望向林君玄,目中露出震動的神色。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望了眼窗外,林君玄正繼續修煉。突然,黑夜中傳過來一聲驚雷般的沉喝,聲音落落,窗外懸崖半山腰處。一道匹練般的白光撥空而起,一刀斬出數千丈之遠,學生的黑暗似波浪一般,被這一刀劈為了兩半。刀光的盡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擊中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猛烈地爆炸開來。林君玄氣凝於神,仔細看去,也只隱隱看到一抹血光從刀光盡頭飛濺而出,那刀光下的人影,早已化為碎片,怎麼也分不清了。那刀光一乍斂即逝,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四周靜得可怕,如此恢宏的刀氣,整座琅琊山,居然無人心動。就像沒有感覺到一樣。

    「蹬蹬蹬!」

    地板上,李軒楓霍地站起,三步並作兩步,跨到窗外,神情緊張地看著窗外,他雙手抓著窗沿,臉色微白。一臉緊張地看著窗外。林君玄看到他緊抿著嘴唇,目光中有一絲極力隱藏的恐懼。李軒楓側頭看著眼林君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我困了,先睡,」李軒楓木然的說出這句話,便徑直回到自己的床榻,翻身上床,用被子緊緊抱住。連頭也包住了。透過被子的形狀,林君玄感覺到李軒楓蜷縮的身子似乎在顫抖。

    「他在擔心什麼?剛剛那道血光跟他有關嗎?」林君玄望了眼李軒楓。又看了眼窗外。琅琊山外黑夜深沉,寂靜如沉。似乎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人注意到突然的道光和迸射鮮血。一種不妙的感覺湧上心來,林君玄總覺得這次琅琊山聚會,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僅僅只是一次道盟聚會商磋事宜。琅琊山巔的沉默,更像是對某種約定成熟的規矩,或是某種公開的秘密的遵守。望著窗外的黑暗,林君玄總覺得這黑夜在動盪,在波動。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12 AM

第七卷 第二十五章 盟會

第二天,琅邪山上一片平靜。似乎昨夜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早上吃飯的時候,林君玄找到劉長鴻,大約提了一下昨夜的事情。

    劉長鴻聞言笑了下,轉頭對寧書笙道:「師弟,你跟他說吧。」

    寧書笙聞言微笑,對林君玄道:「我們昨夜刀光倒是沒有看到,只聽到了那聲低喝。琅邪山乃是道盟核心腹地,山上豈會沒有高手。只是邪道中人沒有等臨琅邪山巔。就不必驚慌!而且,道盟一直被邪派視為眼中釘,自道盟成立以來,一直有派人打探消息的。」

    「是嗎?」林君玄默然,想起來琅邪的路上遇到的襲擊,還有那道血光,林君玄總感覺這次琅邪聚會有些不對勁。

    自那次爭執後,觀天派就餐區就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弟子來,大約是為了避開方寸宗。兩方相見,徒然尷尬。

    一連三天,林君玄都待在廂房中修煉。金丹剛剛突破四品,還需要時間去穩固一下境界。觀天派王懷祖的事情,有吳陽子壓下來,一下子好像風平浪靜了,也沒有人來鬧。

    隨著道盟大會的逼近,林君玄發現琅邪山上的人越來越多,原本山巔還是以道盟中人數局首,便短短時間內,這些獨來獨往的自由派系高手便佔據了整個山巔。道盟住宿的廂房不夠,這些高手獨來獨往慣了。對於這些毫不介意。直接在空地上盤膝而坐,閉目調息。短短時間內,琅邪山便人山人海,各種衣飾的人都有。

    道盟的盟主於盟內事務,只要是由道派主持。但道盟的道字,指的並非單純的道派而是道門。道派的勢力固然強大,但脫離了這些數目龐大的,不屬於任何門派的獨行高手,也難以做到令行禁止的地步。所以每次集會,道門都會邀請許多獨行高手前來琅邪山。

    隨著琅邪山修道者的增多,琅邪山也安靜下來,再也沒有奇異的刀光和迸裂的血花。林君玄的四品金丹也開始慢慢穩固,

    「金丹以突破到四品,又得開始最原始的精氣積累另外!」入夜,林君玄盤坐於地,望著窗外星空默然想到。『星辰接氣訣』自林君玄打破一個大周天循環後,修習起來氣象非常驚人,但林君玄依然覺得不夠。如果按照正常的來,由四品積累到六品,至少需要幾年。如果一直待在宗中,林君玄到並不在乎多花些時間。

    但是,一旦離開方寸宗,行走天下,四品的修為遠遠不夠。在天下行走,總是修為越高越好。

    雙目垂閉,林君玄腦海中觀想出一篇心法。這是《奇門遁甲》中的一篇陣法經文——聚靈陣!這個陣法以前林君玄也注意過,

    這個陣法佈陣者達到四品修為。這也是林君玄以前一直沒有布過這個陣的原因。

    廂房中還有李軒風在,若是以石子排練聚靈陣必然引起李軒風的注意。林君玄不欲驚動他,心念一動,林君玄立即在浩瀚無邊的意識海

    中觀想出九顆石子。這九顆石子隨著林君玄的心念而轉換著各種變化,交替著各種陣型,在九顆石子上方,白虎凶星高懸,在這個最亮的主星周圍,

    西方白虎七宿的星辰慢慢的顯現一些光芒。

    西方白虎七宿上百顆星辰與白虎凶星有者息息相關的聯繫,白虎凶星的凶煞之氣增強,也會讓這些星辰的投影增強,從而

    在林君玄腦海中顯現投影。當觀想出來的九顆星辰在白虎下方演變時,白虎凶星晦暗不定,似遙遙欲下方的聚靈陣相呼應。

    林君玄的聚靈陣本來吸納的就是星辰之力,意識海中的無量星空雖然沒有成形,但已能大致幫助推演聚靈陣了,等到匯聚四方星宿投影。

    形成一個完整的無量星空,日後林君玄修煉陣法絕學,遍只需要在意識海中觀想、推演一翻就是了。這比手中總拿著幾顆石子要好多了修煉的時候也更加不以惹人注意。

    ……

    第四日清晨,綿連數千丈的琅琊山顛響起了洪亮的鐘聲。清晨的平靜頓時被打破,山巔變得喧囂起來。走廊裡傳出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砰砰砰!」

    敲門聲中一名方寸宗弟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師弟,起來,起來!今日道盟大會,師叔祖有令,所以弟子馬上去廣場!」

    窗前,林君玄背靠著窗戶牆壁坐下,聽到敲門生活的睜開眼來:「知道了,大師兄」

    「嗯,早點出去吧!我去叫其他認了,」說罷腳步聲匆匆而去,隨後隔壁傳來碰碰得敲門聲。

    「啊嗚!」低鳴聲中,小雪狐從床榻被褥上支起身來,一雙靈活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林君玄。

    「呵呵,知道了,會帶你去的!」林君玄摸了摸雪狐頭部,抱起它放進竹霜,朝門外走去。身後。李軒楓依舊看了眼林君玄,依舊盤坐在地。

    跨過門檻,甬道上早已是人流熙熙。劉長鴻和寧書笙正從房中走出來,一邊換穿著另一襲正式的道袍。劉長鴻平素頗為沉穩,這會兒。也滿臉cha紅,很是興奮。

    「道盟大會終於召開了,師弟我們走!」劉長鴻一眼看到林君玄遠遠招手道。林君玄大步走了過去。

    「道盟大會十年一次,這也是我第一次來琅琊山。十年前道盟大會時,我才十多歲,還不夠資格參加琅琊山道盟大會,這次終於得償的願。」劉長鴻高興道。

    「咦,師弟,你怎麼把這竹箱帶上了。琅琊廣場上人山人海,帶著個竹箱,會不太方便吧,」一旁,寧書笙奇道。

    「呵呵,主要是它也想看看這道盟大會!」林君玄笑道,側頭看了一眼背後的竹箱,聲音一落,竹箱裡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叫,然後半截雪白的腦袋探了出來。兩人會意,哈哈大笑。

    琅琊山巔,人潮洶湧。林君玄跟著眾師兄弟從棲身的大殿走出來的時候,琅琊山巨大的廣場上人山人海。從天空俯瞰而下,只見琅琊山邊沿的一座座大殿不停的向外噴吐著人群。在密密麻麻的人群裡,個人變得非常渺小,就彷彿是螞蟻一般。

    「這才是萬派聚會!這種場面,也只有十年一次的道盟大會才能看到!」從大殿內走出,寧書笙感慨道。這裡匯聚了整個修道界道門的絕大多數高手,在這麼多高手面前。任何宗派都要黯淡失色。

    不論方寸宗還是觀天派,亦或是清微宗,在這場道盟大會裡,完全變成了普普通通的一個份子。當他們出場時,沒有引起任何的騷動。

    這些從不同地方趕來的人,或背著飛劍,或持著長刀,或是穿著門派服飾,或坐或站或臥,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攀談著。

    「看來我是白擔心了,這麼修道士,每個人修煉的道法都不一樣。各種氣息混雜在一起,即使裡面摻雜有一兩個妖族,恐怕也很難辨別出來。從林君玄的位置看來。廣場上只見到人頭攢頭,想看到一張完整臉,都是不可能的。

    此時還早,天色微暗,四方的銅殿簷牙上,燃燒著一根根銅柄的火把。

    「鐺!」洪亮的鐘聲再次敲響的時候,人群突然安靜下來,一雙雙目光看向了恢宏壯觀的zi陽殿,厚重的大門從裡面打開,一個戴銀白道冠,神態威嚴,乍一看仙風道骨的老道人從大殿內緩緩踱步而出,他穿著綴滿星辰的道袍,雙手負在身後,昂揚四顧,目中精光四射,給人感覺似乎有一條在張目一樣。在他身後,數名鬚髮皆白的道人隨尾而出。

    「他就是觀天派的大長老,星塵子。現任得到盟盟主!」身旁,寧書笙瞥了一眼上方,就林君玄道:「十多年前,我見過他一次。據說他五十年前就已經是天人期修為了,也只有這種實力才鎮的住道盟。」

    星塵子過處,眾人露出恭敬地神色,自動讓出一條通道來。走至琅琊山人海中心,周圍眾人紛紛讓開來。

    「卡!」一陣巨大的機栝聲中。地面裂開,一個巨大的銅汁澆鑄的方台拖著星塵子的身體,緩緩的升學上高空,那方台四腳,立著四根黑色的柱子,上面燃燒著火燃。

    「諸位,今日道門萬派聚首,乃是道盟十年一次的盟會之期。承蒙諸位厚愛,星塵子擔任道盟盟主一職有三十餘年。今日過後,道盟將會選出新的盟主以及長老團。諸位遠道而來,車馬勞頓,星塵子代道盟謝過諸位……」

    接下來又是一系列的過場禮數。道盟高層一一露面,並致辭。早這些人中,林君玄赫然看到了御刀侯樂信靜,他就站在星塵子背後數步之後,彷彿護衛一樣。致辭的人群裡,沒有他。

    「道盟長老團由六十八位長老組成。修為最低也是龍虎期。道盟平時的決議,都是由盟主決定。只有重大決定的時候,才會由道盟長老團一起決定。六十八位長老,各大道門佔五十位。那些門派之外的獨行高手佔十八位。如果對盟主的某個命令不滿,長老團可以召開長老會,只有通長老會通過決議,即使是盟主的決議,也得撤回。這也是為了截止盟主的權力。門派間在道盟的爭奪,其實爭得就是這長老的席位……」寧書笙解釋道。



第七卷 第二十六章 龍兄虎弟!

劉長鴻這時轉過頭來,淡然道:「這次道盟聚會,其實只有長老團會有些變化。

    能和觀天宗星塵子爭奪盟主之位的,只有我們方寸宗的天津子師祖。不過天津子師祖正在閉關中,而且對這東西不敢興趣。」劉長鴻說著搖搖頭,言語間頗為惋惜。

    林君玄到現在為止,都沒見過天津子。方寸山巔就那麼大,林君玄始終不知道,這個天津子師祖是在哪裡閉關。

    銅台上,道盟盟主星塵子將挑戰規則與以及這次長老團的客卿的挑戰名額,一一公佈出來,又說了一番體面話,這才道:「首先有請這才長老團的參選人,漠刀和四方散人!勝出者即具備進入長老團的資格。只要平素秉持江湖正義,交無惡性,即為道盟正式長老。」

    聲音一落,琅琊上東面和西面的人群中,各有一道人影激飛而出,輕輕飄飄落於銅台上。東面飛出的那人長髮垂肩,臉面風滄,帶著一大股沙漠的氣息,左邊的卻是一名道人,手中持著一記拂塵,飄身上了高台。

    「在下漠刀!」

    「貧道四方散人!」

    「見過盟主!」兩人齊聲道。

    星塵子微微頷首:「兩位,較技點到即止,萬勿傷了和氣!」

    「貧道曉得!」

    「漠刀明白!」

    兩人轉過身來,齊聲道:「道兄,有禮了!」

    衣袍一蕩,「蓬」的衣袍聲中。兩人激射而起,分射向東方和西方的高空中,銅台上,星塵子心念一動,化為一縷清光在空中劃過一縷弧線,也飄身上空中。

    漠刀在空中立定身形,大袖一展,一柄白皚皚的長刀從袖子飛出了,落入掌上。

    刀光落處,空氣炸開,彷如點點黃沙驚起,然而刀氣雖猛,在那清氣結成的四方印形面前,卻是寸步難進。

    「道兄,輪到貧道出手了!」四方散人聲音一落,手腕一抖,那四方印行化為疾電消失在蒼穹深處,眨眼間驀然落下,為一畝大的巨印,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漠刀頭頂落下。

    「喝!」漠刀暴喝一聲,募得張口噴出一口熾白的刀道精氣,落在手中長刀上。「嗡!」長刀長吟,刀身精芒暴漲,猛的化為一道瀑布似的刀光拔空而上,重重的斬向頭頂的巨大印形上。

    「轟!」虛空中爆發出一片耀目的光芒,漫天絮亂的氣流中,一道身影蹌踉退出。

    「道兄高明,我輸了!」漠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半響方才抱拳道。

    「哪裡,道兄實力也不差,若非我出盡全力,恐怕也擋不住道兄這一刀!漠刀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四方散人收了白玉方印,緝手行了一禮道。

    漠刀一言不發,回了一禮後。折身而去。這麼多人看著,即使輸了。就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

    「師弟,你看這就是法寶的厲害之處。漠刀的刀法固然厲害,但卻沒有四方道人的『四方印』來的厲害。但凡修道中人,都希望得到一件法寶!」寧書笙望著天空的四方道人,即敬且佩道。

    林君玄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卻望著了漠刀消失的方向:「他最後那一刀,噴出一口精氣的方法……。和我所傳的劍道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劉長鴻瞥了一眼林君玄,見他怔怔的看著空中,以為他還在為剛剛的戰鬥而震撼,笑了笑,解釋道:「法寶這種東西,極難祭煉,需要以靈魂去鑄練,降天地間得道,融入法寶之中。沒個甲子或者更久的時間,很難煉成一件法寶。而且有了時間,也不是說法寶就這麼容易鍛煉出來的!」

    法寶這個詞,林君玄並非第一次聽說,但見,到還是第一次見到。在方寸宗呆了六年,林君玄道現在為止,還沒見到宗內有誰用過法寶。這麼大個宗派,若是沒有法寶,那是不可能的。林君玄更傾向於認為。他們是認為沒有值得動用法寶的時候。

    「這場比試,四方道人獲勝,道兄,恭喜!」星塵子宏聲道。

    「僥倖,僥倖!」四方道人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從空中輕飄飄落下地來,融入人群消失不見。

    「下一位,劫度真人對……」目送四方道人立場,星塵子開始宣佈新的挑戰名單……

    琅琊山西南的人群之中,一名衣衫襤褸,頭髮烏黑如漆,兩撇濃就像刀鞘一樣,聳入發跡的男子單跪在地上。他的左手握著一塊黑布包裹的長刀,駐於地上。

    在這名男子的旁邊,一名十六歲左右,身材魁梧,長得氣宇軒昂的少年盤坐在他身邊,從空中收回目光,少年側頭望著身邊的男子,淡淡道:「師傅,四方道人如此對上你,你有沒有把握斬開他的四方印?」

    中年男子摸了摸頷下硬直的短鬚,淡淡道:「不用出刀,一指就能斷。不用出手,我的刀意,就可以擊潰他的道心!」

    「這麼說來,你的刀道修為,要比那個漠刀強很多了!」少年道。

    「嗯,」男子只是點了點頭,似乎被弟子排在和漠刀一個檔次。很是由上他的地位。

    「這我就放心了!」少年淡然道。

    中年男子聞言苦笑,側頭望著身畔的少年,又是喜,又是氣:「嘯天。你要成為天下第一高手,為師很高興你有這志向。

    不過,天下第一高手可不是這麼容易說的,就算是你師傅我,也不敢說這種話,等你到了我這種層次,就會知道,在道術上,是永遠沒有止境的,你以為你是第一高手,那只是因為有很多隱世高手沒有出來而已。」

    「不管他們出沒出來,我都要做天下第一高手。至少,要做到當世無匹!」龍嘯天雙目炯炯,他的臉上一片嚴肅,臉部粗獷的線條,流露出一種異乎尋常的堅韌,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志。

    中年男子搖搖頭,沉默半響,才道:「這次帶你出來,一是讓你見識一下天下道門萬派的氣象,也好讓你知道,你日後要面對的是怎樣的對手。二是讓你見一下你的師兄,上次聽他說,他在道盟中任大護法,別人賜了他個號,叫御刀侯樂信靜!你若是願意,可以通過你師兄,在道盟任個職,也瞭解一下這道門的情況。」

    「不用了!既然師兄在道盟闖出了御刀侯的名聲,我自然也會闖出一翻名聲來!」龍嘯天拒絕道。

    「那好吧……,你這小子,榆木腦袋,只認準一個死理,也不知當初我怎麼會收了你做徒弟,」中年男子無奈道。雖然說龍嘯天是榆木一般,但男子眼中流露的神情,毫無疑問對這個弟子是異常讚賞和喜愛的。

    「我聽你師兄說,道門之中,最近出現了一些非常傑出的弟子,其中最傑出的,當屬方寸宗,觀天派兩個道派。觀天派有兩名弟子資質不遜於你,一個叫茗羽,一個叫蕭逸,都是特等的資質,不過,那茗羽聽說不久前,被方寸宗一個叫林君玄德弟子擊敗了,還破了他的道心。就連觀天派的大弟子,也被那林君玄擊敗了。在道門低輩弟子中,應該就是他的風頭最勁,日後說不定就是你的勁敵。每次道盟大會,都會吸收一些門派中的優秀弟子加入其中,那個鄰居玄可能也在其列,這次你有機會,不妨仔細觀察一下。」

    「林君玄,蕭逸……」龍嘯天心中猛的震動了一下,但他的臉上卻絲毫沒有變化:「一別六年,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加入了道門中勢力最強的兩個道派!有意思,這一定是當年那個師父,特意安排的吧!」

    耳中,只聽師傅繼續道:「不過,聽你師兄說,他們都是三品的修為。而你已經到了四品的修為,就這一點來說,他們應該都不是你的對手!……」

    ……

    天空,又換了兩名不屬於任何門派的高手,在空中較量。林君玄站在人群中,默默的觀察著他們的戰鬥方式,以及攻擊特點。在他四品的修為前,這已經是他能從戰鬥中學到的極限了。

    連看了幾場比試,林君玄便沒有興致了。靜靜的從人群中退了出來,林君玄正要返回廂房,突然目光一掃,卻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東方而去。

    「李軒楓!」林君玄心中大訝。李軒楓選擇這個時候離開,行蹤顯的有些詭秘。心中一動,林君玄立即混大人群中,悄悄的跟了過去。從蒼松苑起,李軒楓的行蹤就有些奇異,到靈台殿鬥法,掌門玉磯子困為為他使出白玉般的掌印而動怒時。就越發讓人覺得他的身份詭秘了。

    琅琊山上,人山人海,要想跟蹤一個人並不容易。片刻之後,李軒楓突然拐過一處銅鑄大殿,消失不見。林君玄正準備跟過去,突然,一隻手臂拍在了他的肩上。

    「君玄,我們又見面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帶著點興奮從身後響起。林君玄霍然轉身,只見身後人群中,一位穿著觀天派道服的人正看著自己微笑。

    林君玄猶豫了一下,驀然少年的影像和腦海中某個記憶重疊在一起,林君玄脫口道「蕭逸!!」

    眼前的少年,和六年前有了很大的變化,但那種氣質,還有五官的輪廓,卻依稀可以找到六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的樣子。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13 AM

第七卷 第二十七章 降臨,邪道宗主!

這一會兒,李軒楓已經消失不見。在琅琊山能遇到蕭逸,林君玄也頗為高興,也不去追那李軒楓了。

    目光掃了一眼蕭逸身上的觀天袍。林君玄點頭微笑:「不錯,六年前,你說要成為道排領袖。師傅就將你送到了觀天派,而且加入了觀天派。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在觀天派內過得怎麼樣?」

    「還行,同批的弟子裡,我算是最傑出的弟子之一,就起來。這次能出現在琅琊山,還要托你的福,上次,茗羽跟著宗內師伯前往你們方寸宗,回來之後,心神大變,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後來才聽說。他在方寸宗敗於你手。觀天派裡,他的資質本來優於我,也本應是這次琅琊山的人選。但因為你的緣故。這次,他在宗內關起了緊閉,這才輪到我過來,」蕭逸手執著一柄潔白羽扇,羽扇輕搖,更顯得豐神俊逸。

    林君玄笑道:「我本來對於你們觀天派是沒什麼好感,不過,既然知道你加入了觀天派。那又自當別論了。」

    「我上山的時候,聽說你將我們觀天派的大師兄給重傷了。我記得你以前對這些應該不太在意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蕭逸問道。

    林君玄便將事情經過全說了一遍。最後道:「所謂事不過三,君子也有怒火。我若再不出手,總是迂腐了。」

    「原來如此,」蕭逸恍然:「茗羽一向和大師兄走得近,大師兄必是因此才特意刁難你的。事不過三,若是我,應該也會如此,不過。我可沒有你那種自信,以三品對付六品!」說罷,蕭逸笑起來。

    「這次上山,我聽到你的名字。特興奮。我們終於又見面了。不過,我畢竟是觀天派的弟子,若是我被其他人知道我和你是舊識,以後在宗中只怕大為不利。剛剛看到你往這邊走,我才敢跟了過來。」

    林君玄點點頭,表示能理解。蕭逸畢竟是新加入的弟子,實力並不是很高,在宗中也沒什麼地位和勢力。若是讓王懷組知道他和自己認識,於他確實在宗中不利。

    「六年前,我們每個人都許了一個願望,師傅讓你送到觀天派,讓我送到方寸宗,其他幾人不知怎麼樣了,」林君玄道。

    「是啊!」蕭逸感慨道,不知怎麼的。蕭逸腦海中忽然掠過白斬冰的臉孔,心中不由一沉,耳中依稀響起白斬冰當年斬釘截鐵的聲音:「……我的目標就是要成為魔中之魔,戮盡天下!」

    林君玄嘻然一笑:「你可是想起白斬冰了?就算他資質再驚人,現在的修為也不過三品到四品的修為,離他成為魔中之魔的目標,還遠著呢……」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遠處。一雙目光始終打量著兩人。這兩人如果只是一個人,龍嘯天還不敢肯定就是他們,但兩個人站在一起,再加上眉目間依稀的輪廓。龍嘯天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林君玄和蕭逸。

    「師傅,我有些事,出去一會兒!」龍嘯天忽然站起來道。

    「啊?」中年男子怔了一下,隨後應道:「你去吧!」

    龍嘯天一語不發,立即擠入人群,朝著林君玄和蕭逸的方向走去。龍嘯天剛剛起身,東南方的人群之中,一名貌賽潘安的俊美少年也突然站起身來:「元瑤,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解語,你要去哪裡?」那被喚做元瑤的,是名十六七歲的美麗少女,素手仟仟,圓潤似玉,光滑似耦,穿著一襲白色輕紗,素淨的面容中,自有一種出水芙蓉般的清麗,少女黛眉輕凝,在她的印象中,眼前的俊美少年從來都是溫文爾雅,也善解人意,絕不會做出這種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的事情。

    「我要去見幾個師兄弟,」猶豫了一下,花解語伸出手來,對那少女道:「來吧,我帶你一起去見見他們。」

    少女聞方,黛眉頓舒,笑逐顏開:「好的!」

    握住少女的手,花解語順著人群向蕭逸和林君玄的方向走去。人海茫茫,除了身邊的少女外,他就認識曾經的師父還有幾個師兄弟了。只是,花解語心中有些疑惑,他不清楚,身邊的少女,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追求的那個。

    相隔六年,曾經師從同一名師父的『師兄弟』,又宿命般的,在這琅琊山上重聚了。

    半空中,兩名道派之外的高手正在較量著,而下方的人群中,四名年歲相仿的天才少年慢慢走近,就在四人兩兩之間相隔不多二十丈時,異變突起……

    「轟隆!」

    蒼穹一聲巨響,兩道巨大的雷霆從天而降,而此時,兩名道派之外的高手正在激戰之中,根本無法顧及。

    「何方妖孽,敢在琅琊行事!」半空中,正主持戰鬥的道盟盟主星塵子臉色一變,怒喝一聲,驀然伸掌一探,雷霆下方,一隻巨大的青色手臂從虛空中探出,一把抓住了空中落下的巨大雷霆,五指一握,便將那落下的雷霆握於手中,生生掐滅。不過,青色巨掌也BWI雷霆中蘊含的毀滅力量崩碎。

    星塵子一掌出手,雖然掐滅雷霆,但也被對方的道術化出的巨掌崩滅,臉上微微變了臉色。他只能擋下一道雷霆,另一刺目的雷霆眼看就要擊中那名修道士,就在這時,紫丨陽殿內,突然出來一聲長嘯。

    「吟!——」清越如龍的長嘯聲中,一道紫色身影從大殿中激射而出,紫色的袖子一甩,那空中落下的驚雷,便徑直沒入了他的袖中。威力如此強大的雷霆,進入他的袖中,如同泥牛入海,沒有驚起半點漣漪。

    「門無鬼,是你來了吧!」半空中,紫衣人仰頭望天,淡淡道,聲音如雷,滾動個天地,向著四方輻射而去。

    「哈哈哈……,逍遙侯幾十年不見,你的修為越發厲害了。依我看,星塵子的實力都不見得有你高,依我之見,乾脆你就取代了星塵子,繼續做這道盟盟主吧!」一陣大笑之聲從蒼穹深處傳來,笑聲時東時西,變幻不定。整個琅琊山都似在這笑聲中震動起來。

    「轟隆隆!」大笑聲中,滾滾的烏雲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琅琊山頂頓時一片昏暗,厚厚的黑雲在天空中扭曲盤旋,其中隱見一個個魔神在痛苦的掙扎扭動。那人卻始終沒有現象。

    異變驟起,琅琊山山眾人神色大變。變化天象,笑聲雷,如此能耐。已近乎魔神。林君玄入到以來,還是初次見到有修道者有如此操控天地氣象的能力。

    琅琊山頂漫天黑雲,夾雜著股股陰邪之氣。陰陽二氣中,陽氣清。升於天,陰氣濁,沉於地。邪道高手修煉的乃是天地間至陰至濁的氣息。而雷霆卻是陽性,一名陰濁之氣的邪道高手,卻能操控雷霆,乃是由陰而陽的邪道至境。

    「天狼宗宗主門無鬼,想不到這個傢伙的修為已達到這種境地,應該是接近天期『一品金花』的巔峰,快結出二品金花的境界。這傢伙潛藏幾十年。必是修成了什麼邪門頂級道決,這才敢現身琅琊山巔。」人群之中,龍嘯天的師傅望空中,心中喃喃自語。

    「門無鬼,你果然不愧是天狼宗主,這幾十年,看來你不但道法大進,連膽魄也大進,居然要以一敵眾。我和星塵子道兄說不得,也要領教一番了!」逍遙侯頭戴紫金冠。身穿紫色蟒龍袍,面如冠玉,外面上看,似乎不過二十弱冠之齡。

    正西方的天空,一團烏雲驀然扭曲,化為一頭猙獰的邪神頭像,雙目大如燈籠,口中獠牙畢現。只見那巨大邪神頭像,嘴唇一張一盒。哈哈大笑道:「逍遙侯,幾十年不見,你的嘴巴是越發的犀利了。以一敵眾?虧你想得出來?你們道門對付我們邪道門派,向來是一擁而上。本座再不才,也不會獨身前來。——北城兄,你也來見見老朋友吧!」

    東方的虛空中,又是一團烏雲扭曲,顯化出一個巨大的頭顱來,那頭顱卻非神非魔,而是一個氣宇軒昂的書生,若是只看那人顯化的外表。任誰也將之與邪道第三大門派。元牝宗掌座在一起。

    「逍遙兄,星塵道兄,道盟大會十年一屆,如此盛會,我和無鬼兄豈能錯過。這次,道盟聚會,我和無鬼兄準備了一份大禮,還望笑納!」

    「不錯,我和北成門特地給道盟送來一份大禮,還望兩位道兄笑納!哈哈哈……」狂笑聲中,兩化顯化的巨臉,都從虛空中消失,聲音一落,天空黑雲深處,驀然迸現出一片熾熱的紅光。紅光甫現,琅琊山巔,空氣為之凝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所有人心中升起。

    「所有人,馬上離開琅琊山!」銅台上,數十名長老團成員揭聲大吼。高手之間非常危險,數百年前,七品頂尖的天人高手聯合,直接毀滅了繁榮的虞盛世。琅琊山雖然匯聚了萬派高手,但大部分都是像林君玄這樣處於金丹中品到金丹上品起的高手,達到龍虎起的都屈指可數,更別提天人期一品金花巔峰高手了!



第七卷 第二十八章 正,邪,妖!

天狼宗宗主門無鬼與玄牝宗宗主北城門同時發動的攻擊,就算是星塵子與逍遙王能夠擋下,但雙方交手引發的能量亂流,也是讓修為不高的道門弟子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哄!」

    長老團剛剛狂吼出聲,人群頓時炸開來,密密麻麻的人群施展各御空之術,向四方破空而出。人群中,正慢慢靠近的四人被人群一撞。猛的被震散開來。就在轉頭的剎那,林君玄終於看到人群中,正在朝自己走過來的龍嘯天和花解語,在人群陷入混亂的時候,站著不動的兩人,非常醒目,想不注意到都難。

    四目相投,蕭逸,林君玄,花解語,龍嘯天四人同時注意到了其他三人的存在。六年的時間,雖然彼此都有變化,但那深入骨子的氣質。群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

    「君玄,快離開這裡!」人群中,正四處找到林君玄的劉長鴻一眼看到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就往外拉,另一邊,蕭逸也被人群撞得連連向後退去。

    「解語哥哥,你在看什麼,

    這裡好危險,我們走吧!」身畔,少女搖晃著少年的手腕,焦急道。

    「嗯,我們離開吧!」花解語牽著少女的手,深深看了一眼三人,然後裝過身,向山下疾走。幾乎是同時,龍嘯天,蕭逸,林君玄也各自沿著一個方向,轉身離開。

    四人都沒有注意到,天空滾滾的黑雲中,一名臉色近於蒼白,嘴角近抿的少年隱身在雲層中,俯視著下方的四人。

    你們四個都到齊了。我進了天狼宗,沒想到,師傅就將你們送入了道門,哼!算是通過你們來限制我嗎?「少年俯瞰著下方,他的右手五指之間,一柄血色的小刀翻飛不定,不斷穿梭於五指之間。」少宗主,我們還是離開吧。這裡畢竟是道盟核地,我們在這裡呆太久,並不利,「少年身後,一名竹竿似地邪道高手道,這人明顯是超出了金丹期的修為,但是對眼前的少年,卻異常的恭敬,謙卑!

    「走吧!」白斬冰轉過身來。身後邪道高手一手伸出,抓住白斬冰的肩膀,兩人頓時化為一道黑虹向遠處破空而去。此時,蒼穹深處,那湧噴的紅光已人為一個巨大的光球從空中落下,光球過處,虛空中留下一條明顯的痕跡!

    「轟隆隆!」蘊含著磅礡能量的血紅光球向著琅琊山殿轟落,血色的光芒,將天地連同烏雲都染上了

    一層血色預報。

    「星羅棋布,暗宇星辰!」洪亮的聲音徹響天地,星塵子右袍一揚,手掌周圍的虛空中突然現出漫天星辰,這些微縮的星辰圍繞著星塵子的手掌旋轉,突然聚而為一,化為一顆稜角畢現的藍色星辰。星塵子用力一托,這顆星辰便帶刺耳的銳嘯之聲,撥空而上。藍色的星辰一脫手,便從虛空中瘋狂的吸納天地元氣,不斷漲大,最後化為一抹巨大的流星,迎著頭頂落下的血色太陽飛去。而幾乎是同時,並肩而立的逍遙侯臉上現出凝重之色,驀然大袖一甩,一桿紫色的短杵從袖中飛出,懸於胸前。

    「咄!」逍遙侯手掐道訣,驀然張口往紫色短杵中噴出一口精氣,紫色短杵驀然光芒大作,杵身內噴出熾烈的火焰。紫衣侯用力一拋便將那短杵拋入了虛空之中

    「吟!」短杵拋起數丈後,驀然發出一聲長吟,杵身一晃,作為一條體身三十於丈的赤色大龍,四爪撥動。向著天空落下的血色圓球落去。

    「轟!」

    巨大的爆炸聲中,星塵子發出的暗宇星辰和逍遙侯拋出的紫金短杵變化的巨龍,幾乎是同時轟中了空中落下的血色光球,無匹的勁氣四濺開來,眾人耳中隆隆嗡鳴,待漫天光華散去,縮小了許多的血色圓球夾著萬鈞之勢,依舊向下方落下。儘管與原來的相比,血色光球小了許多。其中蘊含的威力,依然令人心驚。

    「星塵子,逍遙侯,請接受我們的大禮吧!」如洪的鍾般的聲音從上方飄下。星塵子與逍遙侯都微微變了臉色。天狼宗主無鬼與北城門單個發出的道法攻擊,兩人都能擋下,但兩人以秘法合力發動的一招,卻並非他們了。

    一股強大的毀滅氣息從空中傳下來,血色光球還沒有落下,那強大的威壓,就已令得正在逃逸的眾人駭然色。

    「三百年前,邪道七大強者以秘法毀滅虞都,那秘法自七名天人邪道高手天譴而死後,早已失傳。這門無鬼與北城門,莫非得到了這七邪遺留的秘法!」狂風從上空倒灌而下,星塵子白鬚拂動,心中暗自震驚。如果眼前這團毀滅血光球真的是三百年前七邪毀滅虞王朝都城的秘法稚形,那這個消息對道門來說,可就非常震撼了。

    衣袍一蕩,身周再次浮現星羅棋影,就在星塵子準備再次出手,削弱這血色光球的威力時,眼角一閃,一道黑影貼著地面,疾飛而來,半途之中,猛然一折,疾若流星一般飛射向星塵子。眨眼間,便越過重重空間,飛至身前。手掌一抖,一掌拍向星塵子肋部。

    「砰!」間不容髮之際,星塵子手掌一翻,一掌反拍了過去,兩掌相擊,星塵子頓時覺對方掌中生出一種極大的吸力,一吸之下,丹田震動,胸腹中數枚苦修的道符震顫。居然有脫體而出的跡象。

    「哈哈哈……星塵子,算你有見識!」對方銀絲披散,神情威猛。兩顆雙目如金剛巨目,不怒而威。真是萬化宗章教禍鬥,口中一聲狂笑,左掌箕張,如老鷹抓向了星塵子另一支手臂。

    「砰!」星塵子又是一掌拍出,饒是星塵子臻至已天人之境,但碰上萬化宗宗主這個天人級的老怪物,也不由體內精氣浮動,短短時間內居然失掉了至少十年的『氳氤紫氣』!

    「咄!」星塵子口中暴喝,體內星光迸射,一股韌性的淡藍光華擴展而出,瞬間振開了萬化宗主的雙掌。

    「星斗護體術!有意思!」萬化宗主大笑一聲,又是一掌拍了過去。星塵子哪裡敢跟他對掌。天地萬化經達到最高境界,連氤氳紫氣照樣能吸動,若是被其近身,天人高手都躲不過,唯一的辦法,只有與之遠攻。星塵子身形一撇,閃電般的向後急退。

    另一側,逍遙侯也遇到了對手!

    「轟隆!」山石激盪,琅邪山下,一隻白茸茸的驚天巨手從地下破石而出,一把抓向空中的逍遙侯。那巨大的手臂剛一破石而出,天地間便鼓蕩起濃濃的妖氣。

    「妖族!」逍遙侯臉色大變。邪道居然和十萬大山的妖族勾結了!

    「鏘!」逍遙侯倒轉身軀,紫色的袖袍張開,一柄裝飾金紋的紫色寬刀現於袖中。也沒看清他是怎麼拔刀的,一道紫金刀氣從逍遙侯袖中迸射而出,直斬向下方的巨大妖手。

    「叱!」逍遙侯受襲的時候。幾乎同時,紫丨陽殿內傳出一聲嬌叱。隨後一道同樣的紫金刀氣破殿而出,疾斬向同一個方向。

    「卡嚓!」碎石激盪,一隻遍體生毛的巨猿從地下飛出,它對兩道紫金刀氣似乎極為畏懼,沒等刀氣落實,便自行破地而出。這妖猿極擅潛地功夫,這麼多道門高手,被他潛於地下,居然沒有人發現。口中厲嘯一聲,白色妖猿向東方激射而出。

    「罷了!第一次參加這道盟大會,居然需要我動手!」琅琊山西面,龍嘯天的師尊駐刀於地,仰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道。以他的修為,幾乎一點就看出,這血色光球乃是集合至陰至陽之氣而成,單純的至陽之力無法完全破去這一招。血色光球隆隆而落,如果沒有人擋下,整個琅琊山頭都會被夷為平地,功力低點的修道士也是必死無疑,其中包括龍嘯天。

    「徒兒,為師這可是為你出手!」聲音一落,中年男子我裹著長刀的五指猛然一緊。「鏘!」響徹天地的刀鳴聲中,一道比太陽還要耀眼數倍的熾亮刀氣從琅琊山巔爆射而起,以斬天裂地之勢直劈向雲間。似乎要把天地都斬為兩半一樣。

    「卡!」

    半空中,威力減了許多的光球被一斬為二,整整齊齊的剖開,而剖開後的光球,也被刀氣捲動,徹底化於無形!

    「冥刀!!」天空烏雲之中。傳來兩聲驚呼,那聲音既驚且怒,又帶有一絲敬畏,似乎那冥刀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龍嘯天的師傅出刀之時,東南面,林君玄也遇到了危險。琅琊山上。一片混亂,一道道人影臉面驚慌,向著四方飛掠而過,林君玄和劉長鴻一會兒便被衝散了。剛剛拐過一座銅殿,林君玄心中警惕突起,一種極度的危險感從心中湧起。

    「啪!」林君玄在古琴身上一拍,誅仙劍從暗槽中破空而出,落入林君玄手中,沒有絲毫猶豫,林君玄折身,出劍,一縷凌厲的劍氣剛剛破空飛出數尺,身後,一名目光狠如豺狼,身軀瘦如枯木的男子猛然探掌,抓住了林君玄的劍尖。在那名男子的身邊,萬花宗大弟子韓立明露出一抹惡狠狠的笑容:「哀牢山你殺我三名師兄弟,現在輪到你來還命了。師伯,殺了他!……」

    話還沒說完,韓立明的得意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他一臉恐懼的望著身畔的師伯,只見一道血色劍痕突然從他的眉中浮現,由額頭髮髻,一直延伸到頸部衣領內。在他的額頭。一排血珠汩出,粘在額頭,而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那種陰狠,毒辣的神情。

    「卡嚓!」在韓立明驚恐的眼神中,這瘦如枯木的萬化宗高手身體一裂為二,分向左右倒下。林君玄那一劍居然在他出手阻擋之前,已經斬斷了他的生機!……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13 AM

第七卷 第二九章 大虞正統!

    「師伯!」當那萬華宗高手分成兩半倒地的時候,韓立明終於失聲驚呼,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只知道林君玄手中的劍是寶貝,

  卻哪裡知道,這劍居然是這等凶厲的寶貝。哀牢山時,他見過在劍公子身畔的林君玄,也知道他的真實修為不高,能擊殺自己三位師兄,完全是憑借手中奇特的劍。

  韓立明即想奪了林君玄手中之劍,又想替師兄弟報仇。他本來已經很高估林君玄,特意找了宗中一位金丹九品的師伯,沒想到,這樣都低估了他。金丹九品的師伯,居然一招沒接下,就剖成兩半。

  韓立明即驚且怒:「你,你,你......」

  林君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誅仙劍霸道無匹,這人背後偷襲隔得這麼近,這麼短的距離內,誅仙劍威力倍增,這傢伙不死才怪。

  就在這時,天空隆隆震動,一個宏亮的聲音從烏雲上傳來,林君玄不由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冥刀,你並非門派中人。向來也不入正邪。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邪道門派從未對你出手,你這次居然自己破壞規矩,替道盟出手,莫非你已經加入了道盟!

  這次是元牝宗掌門北城門的聲音。

  「冥刀你是在向我們邪道所有門派挑戰嗎?」天狼宗門無鬼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

  「這算是威脅嗎?」中年男子,也即是冥刀緩緩的站起來,他的周圍早已空曠,他的手中依舊握著那長刀,刀身黑布相纏,那發出驚天動地的一刀,居然沒有震碎黑布,顯然遠未盡全力。

  烏雲之中一片沉默,修道界都知道,冥刀此人最受不得的就是威脅,只要天狼宗應上一聲,就是徹底把這位絕世強者推到了道盟的一邊。一個被門派之外的強者尊稱為天下第一高手的刀道強者,足以讓任何一方正視自己做出的任何與之相關的決定。

  「你們要對付道盟,本座不管。不過我新收的弟子還在琅琊山,你們要對付道盟,連累到我的弟子,我卻不得不管!」冥刀雙手負於身後,漫不經心道。

  「你新收的弟子?」烏雲之中,邪道兩大巨擘驚疑不定。

  「嘯天,過來!」冥刀站在懸崖邊,衣袂措措作舞,招了招手,不遠處,龍嘯天慢步走到冥刀身旁。

  冥刀一手攬住龍嘯天的肩膀,冷聲道:「你們都看清楚了,這個孩子叫龍嘯天,他就是我的弟子。你們以後,誰對他出手,就是在挑戰我!」

  冥刀一出聲,天空時明時暗,大地隆隆震動,每一次出口,這天地都要震動一次,似乎連天地都畏懼此人的威嚴。

  「原來如此,冥刀,這是我的弟子,也是我新收的義子。他日他入世是時候,我也希望你看著我的面子上,不要出手對付他!」天空中烏雲一卷,現出一個缺口來,那缺口內,現出一名面目陰冷,眼中總是帶著一抹冷意的白衣少年。

  「白斬兵!」

  在白衣少年現身的剎那,琅琊山的人群之中,蕭逸,花解語,林君玄,龍嘯天俱是心中震動。

  「好機會!」就在林君玄分神剎那,韓立明心中一喜,猛的掉頭飛掠而出。剛剛掠出數丈就焦急的大喊:「掌門救我!」

  林君玄面色一冷,驀然回過神來,右手正欲拔劍出手,兒子驟然聽到一聲沉喝:

  「立明,你慌什麼?你師伯呢?」遠處,一名從遠處掠來的萬化宗高手在空中一停,然後飛射向韓立明。

  猶豫了一下,林君玄手中握著的誅仙劍柄的手又鬆開了。轉過身,林君玄抓著古琴,從琅琊山巔一躍而下。韓立明不過是萬化宗的一個跳樑小丑,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裡。琅琊山上已成為動亂中心,這些天人高手任何一個都不是林君玄吃得消的。

  將誅仙劍插入琴身,林君玄從背後拔出赤霄劍,施展出馭劍術,化為一道驚虹電射而出,幾乎是同時,冥刀裹著龍嘯天電射而出,眨眼間消失不見,而天空,電光熾熱,一道身影裹著一道道雷霆從空中直直撲向星塵子,門無鬼終於出手了……「轟!」

  林君玄剛剛飛射出半里,只聽得身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前方正好有一座巨大的高山,林君玄在空中一折,便在那高山邊一處懸崖上落了下來,回過身來,只見琅邪山在烏雲的籠罩下,隆隆震動。冥冥中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整座琅邪山脈硬生生的往地下壓入了數十丈!

  烏雲之中,雷光隱現,半響,一圈漆黑的烏光從琅邪山巔向著四方擴散開來,扭過之處,連虛空都扭曲了。

  「逍遙侯,星塵子,本座給你們道盟的這份大禮,如何啊?!」天狼宗主門無鬼的聲音如洪鐘一般,從琅邪山巔傳來,聲音減去漸遠。這位邪道宗主已經迅速離去而籠罩在琅邪山巔的烏雲也漸漸散去。

  「門無鬼,哪裡走!」暴喝聲中,一道青光拔空而起,向著東南面門無鬼聲音消失的方向追去。此次道盟大會,居然被出關的天狼宗主破壞,星塵子心中的震怒無法形容。

  「道兄,留步,切勿中了對方計策!」洪亮的聲音中,兩道紫色身影破空而出,向著星塵子的方向追去。

  「那兩道紫影應該就是逍遙侯夫婦吧!」看那逍遙侯的實力,似乎遠在星塵子之上,林君玄不知道這逍遙侯在道盟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修道界,行走在外的修道者大多是金丹期,這次邪道天人期頂尖強者同時出動,林君玄可以肯定,此事必然會對道盟的威望和信譽造成極大的打擊。邪道這次行動,也就達到目的了。

  門無鬼,北城門這兩大邪道巨擘雖然離開,但影響力還在。琅邪山方圓數里之內鬧哄哄的,許多修道士還沉浸在這兩名邪道宗主突然駕臨的震撼之中。道盟成立許久,邪道各派宗主同時駕臨,這還是第一次。

  林君玄站在斷崖邊,往山下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師叔祖和各位師兄現在不知在哪裡!這次來琅琊山,正式下山入世的時機。但是這事卻必須的向無陽子師叔祖說一聲才是。」天狼宗駕臨琅琊山時,山上一片混亂,林君玄道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去到了那個方向。

  「道兄有禮了!」正想著,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林君玄轉過身時,只見兩名身著清微派道袍的弟子從山上相攜而來。這座無名山,林君玄顯然不是唯一訪客。

  「有禮了!」林君玄回了一禮。

  「我們在琅琊山的時候,被人群衝散,不知道道兄離開的時候,有沒有遇到我們清微派清遠師叔?」兩名清微派的弟子說完,一臉焦急的看著林君玄。

  「山上太亂,我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你們派的人!」林君玄搖了搖頭道,頓了頓,問道:「兩位道兄,不知道有沒有見到我們方寸宗吳陽子師叔祖,還有其他弟子?」

  這句話林君玄本來只是順帶問一下,並沒有指望能從兩人處得到答丨案,沒想到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左邊的弟子道:「我們離開的時候,好像看到你們方寸宗的大師兄往哪個東南方去了,你去那個方向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到他!」

  林君玄大喜:「多謝兩位道兄!」

  「不用,對了,我們之前還看到一名你們方寸宗的弟子。年紀和你差不多,不過,我們並不認識,你可以找找,說不定他還在這座山上,」兩人笑笑道。

  「年紀和我差不多?」林君玄心中喃喃自語,若有所思。這次方寸宗來琅琊山帶了五十名弟子,大部分都是二十歲以前的青年弟子,二十歲以下的年輕弟子,除了他就只有李軒楓了。

  「難道是他?……」林君玄心道,想起之前看到李軒楓悄悄從人群離開的情景,從記憶中看,他當時離開的方向,好像正是這個方向。

  「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好像在找什麼人,應該也是在找你們吧。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兩人說罷又一揖首,隨後與林君玄擦肩而過,從崖上躍下,飄向遠方。

  想了想。林君玄轉身向著兩名輕微派弟子來的方向走去。山巔覆蓋著蒼松、翠柏,山勢崎嶇起伏。林君玄沿著這個方向剛剛走了一段。便聽到一陣低語聲從一片巨石後傳來。那是兩個人在交談。、其中一個人聲音沙啞。似乎是個中年人,。而且中氣又不足。說幾句便咳嗽一聲。似是受了傷。而另外一個人。林君玄很熟悉、正是李軒楓。

  「。。。玄風。聽我說。我們這樣見面很危險。邪道的人一直在追殺我。正道

  的人也在暗查我的下落。一旦讓他們發現我和你見面。你的身份便會暴露。」

  「義父,我不怕。?聲音斬釘截鐵。是李玄楓的聲音

  」你不怕,我怕。、「大虞王朝被滅。三百年間,大虞王朝的血脈苟延殘喘。只餘下你一條血脈。到我,已經是地22代守護者了。我們澹台家族先祖三百年前發下血誓。世世代代都要保護大虞王朝的後裔。皇室的血脈決不可在我這一代滅絕。否者的的話。我將無言去見家墓裡的家族列祖。。。。。」

  「李玄楓是大虞王朝的後人!!」林君玄心中大震。六年前臨安城被屠的時候。林君玄從鼠妖洛奇的口i中聽說過。虞王朝的後人都被邪道滅絕了。沒想到三年前這條皇室血脈。還在默默傳承。




第七卷 第三十章 激戰

  「什麼人?!」蒼松掩映。巨石之後驀然傳來一聲暴喝,一條青色人影從巨石後報社而來。蒼松翠柏間一片平靜,只聽到風吹過山巔,放眼望去,一個人也沒有。

  「奇怪……」穿著青質長袍的中年男子收回目光,口中喃無上真魔吧首發喃自語。這人神色憔悴,似乎一直處於一種飄泊不定的生活狀態。他一隻手掌捂著胸口,掌底的衣襟下露出點點血漬。顯然受了內傷。這人氣質文雅有股大儒的氣質,但這種溫雅之中又融合有一種百戰將車般的堅強。這等任務要是放倒朝廷,必定是外能統兵打仗,內能筆畫春秋的棟樑之材。

  「義父,出什麼事了?」一身銀白斜月三星袍的李軒楓從巨石走了過來,一手扶助了青袍男子的手臂,目中又是關切。

  「沒事,楓兒。天下雖大,除了方寸宗外,卻無你容身之地。我之前跟你說的,你都記住了吧?」男子側過頭,寵愛的看著李軒楓。

  「義父。我也記住了,」李軒楓恭聲道。

  「記住了就好,當年我是送你到方寸宗,約定九年之後,你便可來琅琊山見我。你果然不愧我的期望,方寸宗前往琅琊山五十人中,就有你!義父很欣慰!……這次你按照我跟你說的,找到那些東西,修煉完成之後,再返回方寸宗。在你離開之前,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青袍男子說著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一隻手捂著嘴,但指縫裡。卻不停的往外滴鮮血。

  「義父!」李軒楓驚叫一聲,一邊拍著青袍男子的後背,一邊焦急的看著男子,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深深的哀傷。

  青袍男子鬆開手掌,怔怔的看著滿手的鮮血,良久臉上露出一絲覺悟似的苦笑:「快十年了,沒想到。這一天還是到來了。十年前受萬化宗主一記天地萬化掌,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十年前,萬化宗主曾經說過,什麼時候,我開始吐血,什麼時候就是我斃命的時候。我本以為可以拖到你離開琅琊的,沒想到……」

  青袍男子自嘲的搖了搖頭,望著李軒楓,歎息一聲道:「軒楓,我從八歲的時候,送已逝兄長手中接過你。到如今,你也已成年,並成為了方寸宗的弟子。」

  日後,你在不用像我這般逃命奔波了!我們譫台家族世世代代守護虞皇室血脈。我死之後,譫台家再無一絲血脈,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對我來說,你就是我們譫台家的孩子!」「義父,你說吧,」李軒風哽咽著跪了下去,眼中已流出淚來。

  「在你達到天人期境界之前,絕不可以找那些人報仇!」

  「義父??!」李軒風抬起頭來。

  「相信我,這是對你好,只有到了天人期,你才具備自保的能力。」

  「難道這些人就那麼難對付》??!」

  「比你想像的還要難對付,!等你找到歷代守護者留給你的東西,你就知道,當年的真相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甚至希望你以後都再不要有報仇的想法,就這麼做一個方寸宗的普通弟子,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青袍男子歎息道。

  李軒風垂下頭,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青袍男子則一直低頭看著他

  」義父,我答應你,……「良久,李軒風才掙扎著,說出了這句話

  楓兒,,這樣做。哦就放心了,!」青袍男子一掌按在李軒風的頭頂上。一道如水的青光過後,。李玄風就動彈不的了:「楓兒,這是師父最後能替你做的了!」

  「乾坤倒灌,傳功秘法,!」青袍男子神色一肅。手指掐訣,口中暴喝一聲:「拙!」聲音一落。青袍男子全身穴竅內,騰出一絲絲紫色的煙氣,那紫色煙氣,如龍如蛇。在空中一拍,一絲絲,一縷縷沒入李軒風頭頂的百匯穴中。

  「以你現在的能力,。還無法加收我體內的氤氳紫氣,我已經將我畢生的修為封存到你的體內,日後,你每精進一步。便會吸收一部分。這會大大的促進你修煉的速度。十年之內,你必然能臻至龍虎期!」青袍男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每吐出一個字,就好像是吐掉了一部風生命般。

  青袍男子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抬起頭來仰望著天空,長空風蕩。碧空如洗,他的視線卻越來越暗

  「百戰兵戈握文武,一朝天子一朝臣!食君祿,分君憂,澹台家的列祖列宗在上。後世子孫澹台明月終於不負祖上所托。自此以後,虞王朝的皇室血脈永不遠斷絕了……」

  「呼!」一陣風吹過,青袍男子身軀一蕩,化為一蓬飛灰消散在天地之間。

  龍虎境界的高手,體內的氤氳紫氣與性命相融,只有在快死的時候。以捨棄掉所有靈魂印記為代價。才能將本身的氤氳紫氣傳與別人。

  「義父!!」天地之間發出一聲悲號,李軒楓跪倒在地上,地上只餘下一襲青袍。李軒楓雙手顫抖著,拾起這件染血的青袍,他的身軀瑟瑟抖動。

  「啊!……」李軒楓將青袍攛入懷裡,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唄好。他本是皇室之後,三百年血脈流傳,子不見父,父不見子,天地雖大,只於一個親人,而如今連最後一個親人都失去了。

  李軒楓鬼符地上,只覺心中的某個角落,突然變得空蕩蕩的了。一幕幕往昔的畫面掠過心中,他還依稀記得小的時候,義父陪自己玩耍的情景,而如今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萬化宗,你害我失去唯一的親人,我要滅你滿門!」李軒楓指節發白,他的身體不可控制的顫抖著。這一剎那,突然從他身上升起濃濃的戾氣,那一張白紙俊秀的面孔驀然扭無上真魔吧首發曲起來。

  「啊!——」蒼涼山巔,少年歷嘯一聲,驀然發足狂奔而去,消失在蒼松古柏之中……

  『陣法』內,林君玄默默地望著李軒楓消失的方向,眼中掠過一絲不忍。剛剛被發現的剎那,他迅速的布下了一葉陣和萬籟陣,隱蔽了自己的身形。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山巔目睹這樣一副生離死別的場景。

  李軒楓在方寸宗中沉默寡言,蒼松苑六年,他沒和任何人說過話。他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修煉之中。入宗六年,林君玄和他聊過的話也是屈指可數。這樣一個總是一臉漠然。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少年背後,居然有著這樣一幅悲慘的經歷!

  腦海中掠過李軒楓最後一剎那身上湧出的唳氣,林君玄心中默默的歎息一聲,這個一臉木然的師兄,只怕從此以後,會入了魔道。

  「嗚!」竹箱蓋鬆動了一下。小雪狐從裡面探出半個腦袋,幽幽的看著李軒楓離開的方向。剛剛那副生離死別的場景,它顯然也是一個目睹者。

  搖搖頭,林君玄則頭對竹箱中的雪狐道:「我們走吧!」辨認了一下方向,林君玄向著兩名清微派弟子所說的方向,飛掠而去。

  這一會兒的功夫,琅琊山附近的道門弟子已經減少了很多,大部分都已經往各自宗門的方向返回了。

  「這位道兄,請問有沒有見過我們方寸宗的弟子。」途中林君玄遇到一名混元派的弟子,於是停了下來,行了一禮問道。

  「你是方寸宗的那個林君玄?!」這位混元派的弟子愣了一下,隨後問道,沒等林君玄回答,便自己肯定道:「沒錯就是你,擘羊殿內。我們混元派的就餐區和你們方寸宗的位置相距不遠!那天發生的事。都看到了,道兄真厲害。觀天派的王懷祖居然被你以三品的境界打敗了!你們方寸宗真是厲害。怪不得可以位列道門第二!」

  林君玄愕然,隨後道:「道兄謬讚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們方寸宗弟子的去向!」

  「從這裡往北,有一片群山。我看到一名你們方寸宗在道盟內的一位師伯往那裡去了。」

  「多謝。」林君玄也顧不得多說,縱劍而起,化為一道光虹往這名混元弟子所說的方向而去。果然,沒過多久,一片連綿的青山出現眼前。進入群山不久,林君玄遠遠地便看到數十里外的一座突兀山峰上。紫氣沖天而起,各色道術的光華迸射不斷,隱隱可聽到一陣怒斥聲。

  「是師叔祖,他遇到敵人了!」林君玄心中一緊,猛的張開噴出一團精氣,得了這口精氣滋潤,赤宵長劍劍光大漲,化為一道激電向著紫氣迸射的方向電射而去。

  群山深處,一座錐形高山直插長空。山頂紫氣沖天,紫氣之中隱見三道人影激飛盤旋,而半山腰處。方寸宗的弟子正被一群黑衣人包圍。雙方在虛空中激戰。那些黑衣人一出手必然黑無上真魔手打幫提供煙滾滾,這些黑煙變化如鬼神,淒厲長號,顯然是邪道的弟子。

  「方寸宗弟子以你為首,我便先殺你,再殺其他人!」一名面目陰冷、眉宇間帶著一股戾氣的邪道強者歷喝一聲,右手一伸,一隻大如水剛的漆黑大手帶著淒厲鬼嘯拍向了劉長鴻,這人出掌有裂空之勢,竟然是九品的高手。遠處,林君玄瞧得目眥欲裂,猛然大喝一聲:「住手!」

  聲未落,手中一道刺目的劍氣破空而出,距過近十丈,直斬向那名寫道高手……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14 AM

第七卷 第三十一章 救人
一劍破空,那邪道高手只見眼前一片刺目的光芒射來,臉色微變,頭剛轉了一半,那刺目的光芒已近在咫尺滿眼都是浩浩的白光。

    「轟!」

    「絲!---」半空中,眾黑衣人只見得前方的虛空一道劍氣閃過,實力最強的首領就被對方擊殺,一個個不由心驚膽戰,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湧到了頭頂。

    方寸宗眾人正是苦戰之時,驟然見來了強敵,一個個不由精神大振。那道劍氣絕大部分人都有印象,正是往琅琊山的途中,那名暗中相助的劍道強者。

    「他果然出現了!」師叔祖被困,眾師兄弟又陷入苦戰,方寸宗弟子心中幾乎絕望,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個途中曾出現過的劍道強者。這道劍光來得正是時候,不過當眾人看清那名出手相助之人的相貌時,不由大驚失色,一個個脫口驚呼道:

    「君玄!」

    林君玄三品的修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能擊敗五品的嚴泉已經讓眾人很意外的了,這是一般人根本做不到的。但道法境界的限制畢竟在那裡。相隔一個境界都已經很難說了,何況是相差六個品次。但林君玄居然做到了,不僅擊敗了這個最強的九品高手,而且還是秒殺!!眼前發生的事情幾乎令眾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如果不是強敵在側,幾乎所有的方寸宗弟子都想衝上去,問個究竟。

    這個時候,林君玄沒有時間解釋了。心念一動,又是一道驚天劍氣破劍而出,又將一名黑衣人斬殺。林君玄馬不停蹄,一邊飛速掠去,一邊調動體內「紫氣如輪」的道符。下一刻,五道劍氣出手,又將五名黑衣人斬殺。

    「七曜射鬥!--咄!」距離黑衣人不過五百丈的時候,林君玄掐動道決,終於以誅仙使出看青陽劍派終究劍技「七曜射斗」!

    「吟!」震天的龍吟之中,誅仙劍帶著刺目的光芒拔空而起,射出數十丈之後,劍身光芒大漲,劍身上分出七道無比匹的劍氣,劍氣射空,有沖斗之勢!林君玄手指一指,那七道劍氣變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直直的斬入黑衣人群。劍氣過處,如狼群過羊,血光迸現,一具具屍體從空中落下。在七曜射斗的面前,所有的道術攻擊都是徒勞的!

    從第一次出劍,到發出七曜射鬥,林君玄掠過五百餘丈,擊殺二三十人,眾邪道高手駭得面無人色。照這種殺法,這裡的人抵擋不了幾下,就要被他一人殺光了。

    「撤!」

    一名黑衣男子發令道,聲音一落,眾黑衣人如走獸般奔走。林君玄如果只是苦戰一翻,擊殺任何一名黑衣人,都不至於讓他們如此驚駭,但一劍一個,甚至一劍十幾個。劍劍皆是秒殺,就由不得眾人肝膽皆裂了。

    「哪裡走!」林君玄運使御劍之法,正要再擊殺幾個,突然一陣眩暈感湧上頭來,身軀一晃,差點從空中掉落下來。

    「不好!這誅仙劍畢竟不是我本身的修為。我發揮這劍的威力,完全是在消耗精神力,這幾劍已經快達到我使用誅仙劍的極限了!」林君玄穩住了身形,濃吸了幾口氣。恢復了平靜,然後手一招,誅仙劍在空中一折,便落入了手中。

    一年前,林君玄便以劍公子傳下的『神』字真言,將誅仙劍練成了飛劍,但誅仙劍畢竟太過惹眼,林君玄在方寸山上,一直避免暴露誅仙劍。但眼前情況緊急,林君玄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從哀牢山突然使用誅仙劍開始,這還是林君玄第一次全力出劍,也是第一次達到使用誅仙劍的極限。

    遠處,劉長鴻於寧書笙正帶領師兄弟追殺潰逃的黑衣人,驀然瞧得林君玄身形從空中一墜,不由大驚失色,身形一動,雙掠過來,扶住了林君玄的身體。

    「師弟,你怎麼樣了?」兩人焦急道,儘管對於林君玄能發揮出如此驚人的實力很疑惑,但三人畢竟是同門師兄弟,而且林君玄顯然也是為了救他們才暴露的實力,兩人心中疑惑雖多,但此刻更多的是關心與感動。

    「沒事!」林君玄此時眩暈的感覺已經消失了,掙脫了兩人的攙扶。林君玄道:「師兄,趕快把眾師兄弟叫回,他們的實力不如這些邪道高手,若是冒然追擊,很容易被敵人反擊一把!」

    「沒事!」林君玄此時眩暈的感覺已消失了,掙脫了兩人的攙扶。林君玄道:「師兄,趕快把眾師兄弟叫回。他們實力不如這些邪道高手,若是冒然追擊,很容易被對手反擊一把!」

    「嗯,寧師弟,你去把眾師兄弟叫回吧!」林君玄雖然回答的輕巧,但劉長鴻從他剛剛墜落的情形,還是看出了一點不妥。

    林君玄德修為並沒有提升多少,這一點劉長鴻是可以肯定的。要想超脫修道品級,越級秒殺比自己強很多的高手,只能借助非常厲害的法器!劉長鴻幾乎可以肯定,林君玄之所以能發揮出如此強大的攻擊。必然是借助了那柄厲害的長劍,而不是他本身的修為。

    劉長鴻修為不過六品,但畢竟是方寸宗的大弟子,入宗十餘年,有些道法常識還是知道的,修道確實有些極其厲害的法器,握在普通人手裡,可以秒殺非常厲害的對手。不過,但凡本身實力不夠,卻越級使用這些厲害的法器的,事後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寧書笙剛一走,劉長鴻猶豫了一下。問道:「師弟,還撐的住嗎?」

    林君玄怔了一下,看到劉長鴻的表情,知道他看出了點什麼,不過,儘管因為短時間內頻繁使用誅仙劍而感到不適,卻遠沒有劉長鴻說的嚴重。

    「我沒事!」林君玄搖了搖頭,頓了頓,坦誠道:「師兄,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的能力和這柄劍息息相關。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公開這個秘密,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希望師兄能體諒,這次的事情,還希望師兄能提我保守秘法,千萬不要洩露出去!」

    劉長鴻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這一行人根本沒有洩露的必要。唯一可能洩露你咪咪的,只有方圓、方正、方霄三人座下的弟子。不過。在剛剛的戰鬥中,他們都已被那些黑衣人擊殺了!」

    這件事到不是劉長鴻特意製造的。此行方寸宗隨行弟子五十人,方圓、方正、方霄上忍的弟子也有七八人,不過這些人道法修為不高。實力排名都在後面。在激戰之中,最先死的,往往都是那些實力最差的!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抬頭望了一眼山頂,那裡紫氣依舊瀰漫。陣陣叱喝聲不絕於耳,顯然戰鬥正式激烈的時候。情況緊急,林君玄也不急細說,只是道:「師兄。這裡很危險,你帶其他師兄趕快離開這裡吧!師叔祖那裡還需要人幫忙,你先去住他一臂之力!」

    「好的,」劉長鴻也明白在龍虎期高手中的戰鬥中,他們這些金丹中品弟子也幫不上什麼忙,抬頭也看了一眼山頂,劉長鴻擔心道:「師弟……,能行嗎?」

    林君玄明白他的意思,山頂的都是龍虎期的高手。林君玄本身不過金丹期的修為,冒然插入這些高手的戰鬥中,是非常危險的!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林君玄笑了笑,身形一折,向山巔疾飛而去。劉長鴻目送著林君玄消失在上方,喃喃自語:「師弟,一定要小心啊……」轉過身,劉長鴻激射離去。

    ……

    林君玄解救眾同門師兄弟並沒有耽擱很久,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眼前離山頂越來越近,林君玄卻突然停了下來。

    「此行的目的是救師叔祖,而不是殺敵,我必須得做好萬全的準備。」上次在哀牢山,林君玄也是憑借出其不意,才斬掉了那名劍道的龍虎期強者一條手臂,但真正與龍虎期高手相鬥的經驗,卻幾乎為零。林君玄也沒有必然把握,能想對付得了這些龍虎期的高手。畢竟,龍虎期高手的實力可畢竟比金丹期高手強了許多。

    站在看空中思忖片刻,林君玄已有了主意。身形一蕩,林君玄從空中落下地來,換掉了身上方寸宗的道袍,隨後沿著山體悄悄向上頂潛去。

    山頂,氤氳紫氣,籠罩著方圓數十丈的範圍。

    那三名龍虎期高手,一名正是方寸宗長老吳陽子,而另外兩人,一名年輕壯碩,外表二十青年的,乃是萬化宗的龍虎期高手,攝魂魔君王駘,此人的真實年齡已過百歲。而另一人目如鷹隼,帶著一股陰煞之氣,確實元牝宗的元元魔尊。

    三人激戰在一起,元元魔君一條道法幻化的黑色元牝大手印,神出鬼沒,防不勝防,而攝魂魔君的天地萬化功以致至『萬化同一』的境界。根本不必肢體接觸,就能吸的人精氣散溢。如果不是吳陽子本身也是龍虎期巔峰的高手,精氣化為氤氳紫氣,頗為穩固,只怕早已支撐不住了。

    「吳陽子,我看你還能支撐多久!」攝魂魔君口中喋喋怪笑,他在空中飛騰變化,道術層出不窮,每一掌出手,吳陽子體能都會有一絲氤氳紫氣沒入到她體內。

    「嘿嘿,你是想拖著我們,讓你那些弟子好逃跑嗎?——我看你還是不用浪費力氣了,我們早已準備了幾個金丹九品的高手招呼你的那些弟子!」旁邊,元元魔尊大笑道,一出手,便是一條黑色大手印。

    「砰!」吳陽子同樣化出一條青色大手印,和元元魔尊互對一擊。兩人都全身一震,吳陽子一掌出手,便向後急退,絲毫不給攝魂魔君近身的機會。以攝魂魔君天地萬化境的修為,就是算吳陽子也不敢讓他近了身!



第七卷 第三十二章 法器爭鬥

  「這次來琅琊山的途中,那玄牝魔尊就率眾偷襲過我們,我早知道琅琊山會有些風波,只是沒想到邪道居然動靜這麼大,天狼宗主,元牝宗主攜手而至,而且還有妖族參與其中!如今,只能希望近在咫尺的琅琊山同道來相助了!」吳陽子心中叫苦不迭,他雖然是龍虎巔峰的修為,但要對付兩個邪道強者也是力有未逮,如今,他已經捨去了一切花巧的道術,那些道術對於眼前的兩人根本沒用,只是突然浪費體內的氤氳紫氣。

  「吳陽子,你心中肯定還在寄希望其他道門弟子能前來馳援吧?哈哈。不用想了,這次天狼宗主親自出手。我們各大宗派都有人手出馬,觀天派,清微派,混元宗,這會兒也應該在離琅琊山幾十里的地方遇到埋伏了!他們自顧不暇,還哪來能力救你們方寸宗!」元元魔尊怪笑著,如蒼隼搏擊,又是一道玄牝大掌印轟了過來。

  「元元魔尊,這些攻心的小伎倆就不要再拿出來現了,若想擒我,還是使出真本事吧!」吳陽子冷聲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也罷。我就先收拾了你,再去收拾你們方寸宗那裡弟子!」元元魔尊大袖一甩,往後退了一步,從懷中一掏,取出一件黑紅色的小劍,劍上斑斑點點,帶著一股焦臭味。

  「這柄法魂血劍乃是掌座所賜。以精血發動,只能使用一次。本來是準備以後自保用的,沒想到倒先用在你這道門老頑固身上了。」元元魔尊瞥了眼吳陽子,冷冷道。

  一旁,萬化宗的攝魂魔君見到元元魔君手中的血色長劍,也是瞳孔大張,隨即喋喋怪笑道:「這柄法魂血劍煉製的材料非常苛刻,聽說北城門大人費勁心力,也才煉的了七十二柄,沒想到居然賜了一柄給魔尊,魔尊大人可是在宗內深受寵幸啊!」

  元元魔君怪笑一聲,也沒答話,突然咬破食指,手指在虛空中疾劃,最後一指點在懸浮身前的法魂血劍上:「諸天魔神,召我號令,噬血歸來!疾!」

  「唳!」聲音一落,那血劍劍尖驀然仰起,發出如嬰兒尖泣的聲音,三寸劍身與元元魔尊手指相觸的部位,突然伸出一排象牙般的白色細牙,牙齒一張,再猛的咬合,立即汩汩的鮮血由元元魔尊體內流出,沒入血魂法劍內。元元魔尊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顯然施展這柄邪惡的法劍並不只是消耗血液那麼簡單!

  「呱!」

  虛空中一聲刺耳的尖嘯,那三寸法劍從元元魔尊手中疾射而出,三丈之後,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在虛空中。

  「不好!」吳陽子臉色劇變。一股強烈的危險感從心中湧起,他能感覺到這柄法劍正朝自己疾速射來。吳陽子神情凝重,默的探手入懷,取出塊巴掌大的方形銅鏡,嘴巴一張,往方形銅鏡吐出一口紫氣。雙手一拋,大喝一聲:「疾!」隨後盤膝跌坐。

  那方銅鏡拋飛上空後,虛懸於上空,鏡面內放射出一陣刺目的藍光,化為一道鍾形光罩,將跌坐於地的吳陽子籠罩在其中。

  「轟!」吳陽子剛剛盤膝坐下,那柄三寸法劍便出現在吳陽子體外三尺的地方。一下撞擊在藍色的鍾形光罩上。然後猛烈的爆炸開來,濃濃的煙塵驚起數十丈之高。那滾滾的煙塵之中,一圈血色的漣漪向著四方擴散開來。元元魔尊看到這圈擴散而出的血色漣漪,臉上閃過一絲極為忌諱的神色。這法魂血劍雖是他發出的,但就算是他也不敢接下這血色光華。身形一晃,元元魔尊如大鳥般向上方飛起,避過了那血色光華。飛至半空中,元元魔尊凝神看去,只見山頂無上,煙塵散盡之後,吳陽子跌坐在地上,他頭髮散亂,道冠跌落一旁,臉上的血色極為蒼白,方形銅鏡從空中墜下,落入吳陽子手中,原本光潔的鏡面上,出現了一道裂縫。

  「居然連『法魂血劍』都沒能殺死他!」元元魔尊心中殺念大熾,看向吳陽子手中的方形銅鏡也是貪念迭起。

  連法魂血劍這等可滅人肉身魂魄的邪器都沒能殺死吳陽子,可見他手中的方形銅鏡必是一方寶物。

  身形一蕩,元元魔尊俯衝而下,正欲再施『玄牝大手印』,結果了吳陽子,不料耳邊一聲暴喝:「吳陽子,納命來!」

  眼角所及,一條比他更快的速度飛掠過去,正是攝魂魔君,右臂一張,天地萬化掌帶著滾滾黑煙拍向吳陽子頭頂。

  「可惡,被這傢伙搶先了!」元元魔尊心中大恨,他自然看得出來。吳陽子雖然檔下法魂血劍,但元氣大傷,此刻只怕都發乎怒不出原來十分之一的功力。攝魂魔君一掌過去,自然是手到擒來!不但那方形銅鏡要落入他手,連吳陽子體內的紫氣連同修煉出的方寸總道符都會被他一一納入體內。

  一點氤氳紫氣連同破碎了一點的寶鏡到無所謂,關鍵是那些道符。以攝魂魔君在天地萬化經上的造詣。絕對可以趁吳陽子最虛弱的時候。將他體內的道符吸入體內。這可是最寶貴的東西。吳陽子幾百年才得來這些威力強大的道符,而攝魂魔君只需輕輕一掌,便可將這些道符納入體內,轉化成自己的東西。

  元元魔尊戰鬥半天,消耗大量景氣不說,還浪費了一本法魂血劍。而好處全被攝魂魔君得了,心中哪裡能不恨。

  眼看吳陽子就要被混魔君一掌結果,突然之間,一道暴喝從山下傳來:「助手!」生意未落,攝魂魔君心中突然警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心中湧起,就算和無陽子激鬥的時候,攝魂魔君都沒有這種強烈的危機感。他此時招式用老,再要回身已是來不及。

  「不好!」攝魂魔君心中暗叫了一聲,此燎也是老奸巨猾,危機感一起,完全沒有普通高手的那種遲疑,伸手一探懷,攝魂魔君抓出一面漆黑如墨,上刻「天地聽令,萬鬼聽遣」的令牌。

  「咄!」攝魂魔君一口黑色精氣噴入令牌,閃電般的擋在身後。

  黑色令牌光芒暴漲,化作一面古樸黑盾擋在身後。

  「轟!」攝魂魔君堪堪取出令牌擋在身後,一道無匹的劍氣爆斬而出,重重的斬在黑色盾牌上,只聽卡嚓一聲,那麼化作的古樸黑盾被劍氣轟成碎片,攝魂魔君也被那道劍氣中霸道力量,撞得飛了出去.......

  「誰!」元元魔君暴喝一聲。警惕的看向那道劍光傳來的方向,攝魂魔君的修為他是知道的,與他相比,之高不低。沒想到他居然在使出萬化中的法器「黑磁古盾」的情況,都沒擋住對方的劍光,被人斬破防護,撞飛出去。

  山崖外的虛空中,攝魂魔君止住了身形,手中的令牌傳來一絲異樣的感覺。攝魂魔君低頭看去,只見古樸的令牌表面生了一條窄窄的二寸餘長的裂縫。「我的令牌啊!」攝魂魔君看得心痛不已,萬化宗畢竟也是傳承千年的邪道宗派,宗門中有些法器也是正常。攝魂魔君當年滅殺了許多道派。這才蒙宗主賜了一面護身的黑磁盾牌,攝魂魔君不知道用這面盾牌擋了多少次足以致命的攻擊,沒想到如今居然被人一劍斬出了一條裂痕,一劍一條裂痕,再多斬幾劍,這法盾豈不是得報銷了!

  攝魂魔君心中既驚且恨,也回頭望向那劍光發出的方向:「何方鼠輩,藏頭露尾,居然敢襲擊本座!」

  「你們兩個既然可以合力圍攻一人,我為什麼就不能背後出劍呢?」一個年輕的聲音從山下傳來。三十丈外一個十五,六歲背負四劍,長的器宇軒昂的少年從一塊巨石後施施然走了出來。

  「君玄!」地上,元氣大傷的吳陽子看見那少年,心中驚呼一聲。正要出言讓那少年離開,卻見那對面的少年向自己遞了個眼,吳陽子腦中掠過那一道驚人的劍氣,驟然欲言又止。

  「君玄不過三品的修為,為什麼能發出那道驚人的劍氣,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吳陽子心中擔心不已,此時強敵在側,吳陽子心中縱有百般疑惑,也只能壓在心頭。

  「好古怪的少年!」元元魔君眉頭大舟,以他的境界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少年修為絕對不超過三品,但剛剛那一劍,絕不是一個三品的修道者能發出的。

  另一邊,攝魂魔君也是心中震動。他本以為是個什麼邪道巨擎潛伏在旁,想撿個便宜,不想居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且看修為,好像還不過三品的境界。

  「道門之中有些奇異道法,能隱藏本身的真正修為,莫非這小子是個什麼成名人物,故意戲耍我們。嗯,不管他,是與不是,試他一試就知道!」心念一轉,攝魂魔君五指箕張,驟然一掌轟出。

  「唳!」尖嘯聲中,一團黑氣帶著鬼嘯之音破章而出,轟響林君玄。

  「轟!」

  黑氣轟落,山石激濺,濃濃的塵煙騰空而起,元元魔尊與攝魂魔君死死地盯著那團氤氳的塵霧,待煙塵散盡,只見那少年站力之處空蕩蕩的,沒有血跡,沒有屍體,什麼也沒有。

  「嗯?這是怎麼回事?」兩名邪道強者看得皺眉不已,也沒看到人影飛出,怎麼就不見了那少年的蹤影?!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15 AM

第七卷 第三十三章 戲耍二魔

  山頂上靜悄悄的,兩人掃了一眼天空地下,根本不見那少年的蹤影。就在兩人以為那少年已經消失的時候,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山下傳來。

  「你們兩個既然可以合力圍攻一人。我為什麼就不能從背後出劍呢?」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聲音一落,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從巨石後再度走出。

  不論是說話的內容,聲音,語氣,還是從巨石後走出的位置,神情全都是一摸一樣,恍惚中攝魂魔君心中產生一中錯覺,他正在把幾分鐘前發生的事情,再經歷一遍。

  「轟!」沒有絲毫的猶豫,攝魂魔君手一揮,又是一道黑氣破掌而出。將那少年轟成粉碎。

  「這次該死了吧!」神魂魔君恨恨道,不料伸出的手掌還沒有收回。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巨石後傳來:「你們兩個既然可以合力圍攻一人。我為什麼就不能從背後出劍呢?」

  聲音一落,消失的少年再度施施然的從巨石後走出,一摸一樣的語氣,一摸一樣的神態。神魂魔君一張臉由白變青,由青變紫,最後氣成豬肝色。就算他再蠢也看出來,某個隱身在暗處的傢伙真在耍戲他。

  「轟!」攝魂魔君一掌將少年幻影轟斃,目光一掃,大喝道:「是什麼人跟我攝魂魔君過不去?戲耍與本座?莫非,是想與我萬化宗為敵嗎?」

  回應攝魂魔君的是一聲熟悉的聲音,聲音一落,又一名少年幻像從巨石後走了出去。

  「轟!」這一次沒等攝魂魔君出手,一隻漆黑大手印破空而出,轟碎了山下少年出來的巨石,同時又是一記漆黑大手印轟出,將那少年幻像轟碎,出手的正是元元魔尊。

  「不要再囉嗦了,他的目的,正是要讓你心浮氣躁,」阻止了攝魂魔君開口後,元元魔尊向著山下拱了拱手,道:「不知哪位高手在暗中戲弄我們?此次乃是邪道三大宗派天狼宗,元牝宗,萬化宗聯手行動。天狼宗主早有令下,誰敢阻擋,必發下天狼追殺令,閣下若是識相,還請速速離開,就當是給三宗一個面子,否則的話,邪道萬派共同追殺,閣下日後恐怕是永無寧日了!」

  「永無寧日……,這麼說,我倒要見識一下邪道的天狼追殺令了!」熟悉的聲音從山下傳來,兩大魔頭眉頭一揚,心中殺機大起,死死的望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短暫的沉寂之後,一道少年的身影從東方的山下走來,還沒踏出一步,便被攝魂魔君一掌轟斃。

  「攝魂魔君,你是在找我嗎?」一個少年的聲音從西邊傳來,攝魂魔君轉頭望去,只見西方的山石後。一名少年背負四劍,踏步而出。

  「攝魂魔君,你是在找我嗎?」攝魂魔君心中大凜,轉頭望去,之間東南又一個一模一樣的少年走上山來。

  「攝魂魔君,你是在找我嗎?」

  ·····

  洪亮的聲音中,一個又一個少年從四面八方踏步而來,一摸一樣的臉孔,一摸一樣的笑容``````

  「今天是遇到幻術高手了!」眼看著源源不斷的人影從山下走來,元元魔尊知道,這次遇到厲害對手了。這類幻術,除了妖族外,絕大部分都集中在邪道。元元魔尊欲尋腦海中知道的幻術高手的名字,也沒有一個能和眼前少年對的上號。「我就不信,找不出你的真身!」另一側,惱羞成怒的攝魂魔君大吼一聲,驀然倒飛而起,又厚一掌重重轟落地面,滾滾濃煙如水波般向四面蕩去,所過之處,所有幻象全部消散。

  「攝魂魔君,不要再試了,此人的目的是救吳陽子,先殺了吳陽子再說!」元元魔尊驀然朝攝魂魔君大喝道。

  攝魂魔君之前被林君玄戲弄。怒火攻心,蒙了心智,這會兒聽他一聲大喝,也清醒過來:「不錯,此人的目的是救那方寸宗的吳陽子,先擒下他在說!」

  「果然不愧是邪道據擎,見識經驗不是常人所及!「不遠處,一聲傳來讚歎的聲音,元元魔尊掉頭看去,只見吳陽子身邊一名少年正站在他旁邊,扶著她的肩膀。這名少年與其他幻影的神情完全不同,表情靈活,絕不似一個幻象。

  「抓住他,這是他的真身!「元元魔尊暴喝一聲,兩個邪道成名人物被一個少年所戲,兩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惱怒。聲音一落,元元魔尊和攝魂魔君雙雙暴起,兩隻巨大手掌同時轟向林君玄。

  「反應不錯,可惜遲了!「林君玄硒然一笑,驀然手掌一擲,將一顆赤紅的石子重重的擲在地上。石子落地的那一刻,異變驟起。

  「霹靂!「

  天空一聲巨響,只見的天空驚雷滾滾,無邊的烏雲從四方匯聚而來。眨眼之間,天空一暗,四周已變了氣象。而那少年和吳陽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呼」地面黃沙萬里,沙飛石走,抬眼望去,四方一眼望不到邊際。

  「這是怎麼回事?」遽然失去目標,攝魂魔君在空中一折,落下地來.

  "我也不知道,應該還是幻境,傷不了人的!那少年真實的修為應該不高,否則的話,也不用偷偷摸摸。直接出來擊敗我們就是!」元元魔尊著翻話說的臉火辣辣,兩個邪道成名高手,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弄成這樣,還被人從眼皮底下把人救走,真是丟人丟到家了,還好天色灰暗,看不清人臉上的表情。

  「轟!」

  元元魔尊的聲音才落,烏雲之中一摞雷電落下,元元魔尊也沒在意,只是四下打量了,只一眨眼,那道雷便轟落身上。

  「啊!」雷電轟落,元元魔尊痛哼一聲,只覺的背上被人刺了一劍,雖然傷勢還不致命,便卻疼痛難哼。

  「難道這幻境可以影響我的意識。讓人感覺痛,哼?!」元元魔尊心中疑惑不已。身後攝魂魔君卻是低呼一聲,指著元元魔尊的後背道:懺「魔尊,你的後背!」從攝魂魔君的角度看來,元元魔尊的後背的衣服早已被那記雷電劈碎,衣服下血肉模糊。一片焦黑。

  「後背?」元元魔尊反手摸了一把,觸手疼痛,把手伸至身前,只見手掌上一片殷紅,全是血跡。一剎那,元元魔尊只覺得頭暈目眩,一股怒氣從腳底直衝腦際!

  那道雷電居然是真的,而他。居然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讓雷電劈了一下!

  「啊!」元元魔尊仰頭怒嘯一聲:「可惡啊,小子,我扒你的筋,抽你的骨!」



第七卷 第三十四章 白虎

  元元魔尊暴跳如雷,玄牝大手印連連出手,黑色大掌印過處,爆炸連連,塵土驚起數十丈之高,聲勢頗為駭人。

  「這掌要是落在我身上,恐怕我是一下都受不起,不過,這些人威力雖大,但不懂陣法,一時半會,應該還出不來!」望著陣法內狀若瘋狂的元元魔尊和攝魂魔君,林君玄終於暗暗舒了口氣。

  剛剛,林君玄只來得及布下一個蜃樓陣,這等陣法,林君玄在方寸宗用以遮蔽修煉時的驚人氣象。既然在方寸宗時,能騙過同為龍虎高手的方正、方圓、方霄三人,再用來對付元元魔尊和攝魂魔君,那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將整個山頭納入蜃樓陣的範圍,正當林君玄再準備完成九宮八卦陣的佈置時,元元魔尊和攝魂魔君已經動用了法器,眼看吳陽子命懸一線,林君玄不得不提前出招,吸引攝魂魔君的注意,再用幻術激怒兩名邪道高手,趁著兩人分神的時機,本身卻是走到了吳陽子身邊,布下九宮八卦陣最後一步。

  整個過程說來簡單,但其實也是危險重重,一旦讓兩人中的任何一個發現了林君玄的本體所在,只需一掌,林君玄便會一命嗚呼,不過,還好事情有驚無險,手中石子擲下的一刻,林君玄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君玄,是你嗎?」一聲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君玄轉過頭來,只見吳陽子道冠散亂,一張臉老了許多,眼神也有些渙散。

  「師叔祖,是我!」林君玄蹲下身,扶住吳陽子的身體,憂慮道:「師叔祖,您的傷勢怎麼樣,還能支撐得住嗎?」

  「我沒事,只是可惜了這面龍鳳銅鏡,這是我師父的師祖傳下來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毀在了我的手裡!」吳陽子握著手中出現了一條裂縫的方形銅鏡,歎息道。

  聽到吳陽子說自己沒事,林君玄夜是鬆了口氣:「師叔祖,你先在這裡調息一下吧,這兩個邪道巨擘的事情,後面的事情,暫且交給我吧!」

  吳陽子點了點頭,他的情緒依舊低落,有些悲傷。林君玄只以為他在歎息手中的法器,也沒太在意。手腕一抖,五顆色澤各異的石子落入掌中,林君玄五指箕張,五顆石子飛射而出,在吳陽子身周布下了『一葉陣』。手腕再抖,又是五顆石子飛出,布成了『萬籟陣』。

  昔日在梟山頂,以九尾天狐香妃的能力,在沒動用神念的情況下,都無法看出林君玄藏身之地,元元魔尊和攝魂魔君修為還沒有九尾天狐高明,即沒修出神念,也不懂陣法,更加不可能看破這類林君玄布下的陣法。

  抬頭望著陣法內,在半空中瘋狂轟擊的攝魂魔君與元元魔尊,林君玄蠢蠢欲動:「這兩個傢伙修為雖高,但不懂陣法。正好,我可借此和這些高手交手,增長一些戰鬥經驗,若是這兩個人破陣樂,也可提前退出陣法內!」儘管剛剛發出的誅仙劍氣被對方用法寶擋下,不過林君玄夜看出來,這兩個魔頭對於誅仙劍也頗為忌諱,剛剛若非那法器,估計一劍就已經斬殺對方了!

  身形一晃,林君玄便踏入了陣法之中,身後,吳陽子眼中掠過一絲異色。

  陣法之中,黃沙萬里,元元魔尊頭頂雷電陣陣,元元魔尊固然道法高絕,但對這雷電還是非常忌憚。限於林君玄的修為程度,這些雷電還不足以對龍虎期高手造成致命危險,但是轟了一陣,也是皮肉綻開,非常難受的。

  「轟!」元元魔尊連連催動元牝大手印,腦後一隻幻化的巨大黑色大手不斷將頭頂劈下的雷電掐滅,但九宮八卦陣內,一次就是二十三道雷電一起轟下,元元魔尊雖然轟滅了絕大部分的雷電,但依舊有一兩道雷電轟落身上,只炸得渾身皮肉炸開,鮮血淋淋,痛苦不已。

  「啊!不要讓我找到你!,不要讓我找到你!--我要殺了你!」元元魔尊痛得大叫不已,心中越發的憤怒了。

  而另一邊,攝魂魔君同樣不好過。攝魂魔君只不過跨出數步,便突然由萬里黃沙之地,進入到了一片荒山之中,天空轟響陣陣,一根根二三十丈長,五六個成人合抱的巨大滾木不停的由空中墜下。

  攝魂魔君雙手連揮,體內滾滾的邪氣化為無數鬼魂尖泣,頭部落下的巨木還沒落下,就被攝魂魔君轟碎。這些巨木一根就比攝魂魔君大上很多了,倒不會出現元元魔尊那樣被遺漏的巨木砸中的情況。不過,攝魂魔君心中也是叫苦不迭,這些天空落下的巨木似乎永無窮盡,不論他摧毀了多少巨木,天空總有同樣數目的巨木生成。只要停上一會兒,那些巨木的滾木便會落到他的頭頂。就這麼幾步之差,如今攝魂魔君連元元魔尊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攝魂魔君不停的提醒自己這些都是幻想,這座山離琅琊不遠,不可能就出現這麼多山。也不能有這麼多巨木。

  「這到底是什麼道法,別說見過,以前連聽都沒有聽過!」攝魂魔君又驚又疑,他畢竟也是邪道有頭臉的人物,對於邪道道法所知甚多。至於道法法門,這些年率眾滅殺的中心門派多了去了,就連一些大派的成名高手,也是殺過的,雖然沒練就,但對道門法術也多少有些瞭解。但也從沒聽說過這種憑空生出一個世界,並且能將虛幻化為真實的幻術!

  林君玄站在陣法之中,仰望著兩個懸浮在虛空的邪道巨擎,兩個人的狀態鉅細無遺全部落入他的眼中。就連他們兩個陷身的幻境,林君玄也是瞭若指掌。

  「這個傢伙,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對他出過手,就先從他著手吧,」林君玄便做出了決定,盤膝坐下,待過度使用誅仙劍的眩暈感消失後,林君玄便踏步向攝魂魔君陷身的陣門走去。

  「元元魔尊,你的死期到了!」一個清新少年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元元魔尊豁然轉首,張目四顧,只見四周空蕩蕩的,只見得低垂烏雲下,黃沙貼地疾走,卻不見一個人影。那聲音飄忽不定,忽左忽右,忽東忽西,讓人完全摸不找方向。

  「是誰?到底是誰在戲弄本座?」元元魔尊驚疑不定的看著四周。

  「知道我是誰,又能怎樣?莫非你還能找出這個地方不成?」林君玄的聲音依舊從四面八方傳來,聲音一落,虛空忽生變化。虛空一扭,大地邊緣,憑空湧出了無數長髮少年,母乳星眸,發似瀑流,舉走徐走之間,帶著一股風一般的氣質。

  「你剛剛不是想見我嗎?我這不是已經出來了嗎?元元魔尊,出手啊!出手啊!····」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元元魔尊心中寒氣大勝,四面八方都是那少年的身影,他辯不清,到底哪個才是對方的本體。

  這少年的本體與幻術不同,只需找出這些幻影裡特殊的一個就行了,想起剛剛的情形,元元魔尊心中一動,但是仔細看去,滿眼都是人影,所有的幻影都是一摸一樣的表情,急切間,哪裡分得清真假。

  元元魔尊,我都已經出來了,你都還不出手。既然你不出出手,那我便出手吧!說罷,四周的身影手掌一翻,一柄古樸的銀色長劍出現在手中。長劍劍鞘上帶著一些古老的紋飾,上面留漏出一股古老的歷史氣息。

  長劍一亮,元元魔尊心中劇顫,剛剛那一劍他也看到了。這等可怕的劍術,若是防備不及,被對手陰上一下,必然是裂體而亡的下場。

  元元魔尊自恃道法高絕,也不禁心神動搖。「我一定不能心神浮動,這小子奸猾的很,他說這些話,做這些事,就是想讓我心神浮動,然後趁勢偷襲。我絕對不能浮動·······」元元魔尊心中不停地對自己說,然後他雖然明白對方的想法和打算,卻怎麼也無法做到心神平靜,不動如山的境界。攝魂魔君施展出黑磁元盾都能被對方劈破,那少年出劍的威力可想而知。

  元元魔尊驚疑不定,身軀連連轉動,試圖從四面八方的人影中找出林君玄的真身。然而對方手中長劍越舉越高,元元魔尊卻依然毫無頭緒,額頭不由冷汗都滲了出來。

  「轟!」

  長劍舉到最高處時,虛空猛地震動,一道驚天動地的熾亮劍氣從黑暗中破空而出,一劍斬向元元魔尊的後背,劍氣剛剛破鞘而出,轉眼便已接近到元元魔尊的後背!

  他在後面!幾乎是在林君玄出手的剎那,長期在危險中養出來的直覺久了元元魔尊的命。元元魔尊瘋狂的大喝一聲:「玄牝大手印!」

  聲音未落,元元魔尊體內邪氣瘋狂催動,腦後一隻比原來大了兩倍的巨大黑色手掌破空而出,似如來

  巨手,以手托天,一把托住了從背後斬落的劍氣!

  「轟!」

  誅仙劍發出的劍氣一劍斬入那黑的大手印兩尺之深,便再也無法寸進了。

  「啊!」元元魔尊痛號一聲,臉孔都因為劇烈的痛苦而扭曲起來,這記大手印是融合了他的元神的。

  林君玄這一道劍氣不止是斬在他幻化的巨手上,更是直接斬在了他的靈魂上,哪裡能不痛。

  「小子,我要殺了你!」元元魔尊一臉掙扎,猛然身軀一挺,手臂作托天之勢,暴喝一聲:「給我碎!」巨大的黑色手印猛力一合,黑暗中隱隱有鐵劍破碎的聲音傳出,林君玄自黑暗中發出的那道近千丈長的劍氣,被元元魔尊的黑炮台大手印用力一捏,生生地捏碎!被元元魔尊這一捏,林君玄只覺頭暈目眩,腳下蹌踉,連連退出數步。那種過度使用誅仙劍的後疑症越發明顯了。另一側,元元魔尊一掌捏碎林君玄發出的劍氣,驀然暴喝:「給我死!」大嘴一張,一口黑色精氣破口而出,十丈之後,那口黑色精氣化為一具黑色披甲骷髏,手握一柄巨刀,一劍斬向林君玄。這具黑色骷髏乃是元元魔尊從無數墳場,墓地收集到的死人魂魄之力,只要被那黑色骷髏擦中,那些厲鬼之氣便會如附骨之蛆鑽入靈魂之中,不停地吞噬靈魂,直到對方死亡為止。這等邪術威力恐怖之處在於,一旦在發出時鎖定了對方,所化骷髏便會自動跟蹤,直到追上對方為止,基本上,對方是死定了。

  這門邪道道術被稱為是「邪神之咀」,乃是極為惡毒的術法,中者無救。威力雖大,但條件同樣苛刻,需要犧牲四十年的苦修精氣,而且使用之後,元氣會大傷。而且發出之後,又得重新去上萬座墳墓收集死氣。一般情況下,元元魔尊都不會使用。只是實在是恨極一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時,元元魔尊才會使出這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若不是林君玄的陣法太過詭異,元元魔尊根本不會對一個四品的修道者使出這等耗元氣的招數。

  「不好,這傢伙是動了真火!」元元魔尊『惡魔之咀』剛剛出手,林君玄心中便有一種極大的危險感。那手持大刀的骷髏雖然是個幻象,但給林君玄的感覺卻像是活物和般,兩顆綠芒瑩瑩的眼珠更是邪惡之極。

  林君玄不敢大意,強忍著頭腦中眩暈感,飛速向陣法退去。看似普通,平常的進退數步之後,眼前黃沙萬里的景像消失了,林君玄從陣法中退了出來。

  「君玄,你怎麼樣了!」陣法外,吳陽子看到林君玄從陣法中踏隱居山,關心道。不料,林君玄剛剛退出陣法範圍,虛空中便傳來一聲淒厲至極的尖嘯,隨後一團骷髏狀的黑氣從虛空中衝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入了林君玄頭部。

  「嗡!」林君玄臉上血色瞬間褪去,變得蒼白無比,來不及和吳陽子細說,林君玄迅速盤膝坐下,雙目垂閉,不一會兒便進入古井無波的境界了。

  九宮八卦陣只能困住對方肉身,和實質性的道法攻擊。林君玄雖然退出陣法範圍,但陣法卻無法阻擋『惡魔之咀』之等惡毒的精神類法術。

  被『惡魔之咀』轟入的剎那,林君玄只覺靈魂劇痛,剎那間,似有無數張巨嘴,帶著滔天的怨氣瘋狂的撕扯著他的靈魂。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從身體各方傳來,林君玄感覺身體被撕碎了一般,一會兒便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了。

  「君玄,你怎麼樣了!」見到林君玄突然跌坐,吳陽子也是臉色一變。林君玄是因救他而受傷的,他不能不管。剛剛起身,只聽得『嗤』的一聲,林君玄眼耳口鼻之中,同時迸射出一股股血水,那些血水開始還是黑色的,眨眼間便化為黑氣,表面更騰起絲絲青煙。

  「君玄!!」吳陽子從陣法中走出,快步走到林君玄身邊,一手探出,在林君玄身上一按,不由臉色大變:「惡魔之咀!」

  吳陽子感覺不到林君玄體內任何氣息,就彷彿他的身體變成了一空殼,裡面空洞洞的,什麼也沒有。連同林君玄的靈魂也感覺不到了。

  那萬鬼之力很快攻佔林君玄的靈魂,步步緊逼,不一會兒,林君玄的意識便不得不退縮到意識海了。意識海正是靈魂中最關鍵的地方,若是連意識海都被這股死氣佔領,林君玄的意識便會徹底的消失。

  「喋喋!」浩瀚無邊的意識海中,無數惡鬼出現,趴在林君玄的意識海邊緣,不斷這噬咬,吞噬著林君玄的靈魂之力。

  「沒想到連九宮八卦陣都擋不住這招,我還是小虛了這些邪道的龍虎期高手!」眼見萬鬼噬咬,意識海不斷縮小,連同林君玄的靈魂之力也越來越縮海,浩瀚的意識海只剩下頭頂微弱的星空。就在此時……

  「吼!……」

  一聲震天的咆哮從上空傳來,意識海上空,林君玄凝縮出的無量星空中西方白虎七宿同時變幻,那顆最大的白虎凶星猛然從空中墜下,化為一道彗星般墜入意識海中。白光變化,眨眼間,四隻紋斑虎退從中伸了出來,光芒一閃,一隻巨大的白虎像出現在林君玄意識海中。

  白虎甫一現行,便飛撲而出,大嘴一張,便將大片的惡鬼吞入嘴中。

  身軀又譚,白虎飛速熾爍與意識海中,所過之處,大片的惡鬼被吞噬。白虎每吞噬一些惡鬼,顏色便越發的熾亮了,連帶體表的皮毛也更加光澤了。

  「唳!」百鬼尖嘯,見到這凶煞之力所化的白虎,這些惡鬼似乎也本能的畏懼了。尖嘯聲中,這些惡鬼影像紛紛退走。

  看著萬鬼奔逸,白虎突然咆哮一聲,身體一扭,突然分化出數萬小白虎,向著四面八方撲去,去追逐吞噬那些惡鬼……

  林君玄心中猛然一動:「我明白了……」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16 AM

第七卷 第三十五章 殺攝魂

三百載大亂,天下不知多了多少亂葬崗,元元魔尊收集這些亂葬崗的死氣,憑借這些人死前的戾氣。以道術將其凝煉成惡鬼。這等法術無視肉身防禦,直接攻擊靈魂,比修道者的心魔都要厲害得多。不過。惡魔之咀凝練的萬鬼固然厲害。但論起凶煞之氣,卻遠遠不及白虎凶星。

    《道法正藏》中提到白虎凶星時說。白虎凶星生於玄黃,凝於天地之初,為天地凶煞之主,主萬千凌厲殺機。而且白虎凶星最喜天地間的戾氣,怨氣,從誕生的那刻起,白虎凶星便不停地吸納天地間的凶歷之氣,千萬年不停吸食,終使之成為天空無良星辰中,凶煞之氣最盛的凶星。

    在世俗界,一直有白虎噬鬼的傳說。每逢鬼節,或是屋主認為惡鬼臨門之時,人們便會以一個木板,拓上白虎的形象,再在旁邊備註『白虎噬鬼,佑人平安』的字樣。

    然後在用白紙拓上白虎的墨印,在鬼節子時三刻,帶上香燭、錢紙、白酒、白虎拓紙,在僻靜無人的陰暗之處焚燒,祭祀。

    世俗界的凡夫俗子只知道在鬼節當拓白虎,焚香燭,敬天地,卻不知道,這個傳統其實只是遠古時的人們因為白虎凶星能吸納天地凶戾之氣,所以舉行祭祀他,倒並不是真的有什麼白虎,吞什麼鬼。

    惡魔之咀所化萬鬼,侵入林君玄意識海後,白虎凶星在無量星空的投影立即生出感應,自動化出白虎幻身,捕食惡鬼。元元魔尊這種邪惡的道法幻化的萬千惡鬼,對於其他修道者來說,是極其陰邪歹毒的攻擊,但對白虎凶星來說,卻是最好的食糧。

    「吼!「

    萬千白虎兇猛撲出,意識海內的無數惡魔眨眼間便被吞噬乾淨,其他惡鬼驚慌的逃入林君玄體內經脈之中,而幻化出的無數白虎追亡逐北。由意識海啄便全身,所過之處。林君玄只覺通體舒暢,體能經脈中的雜質,也在無形中祛除了不少。

    「嗤!「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所有的惡鬼係數被白虎凶星所化的分體一一吞盡,餘下的一些吞噬不了的雜質,化為黑煙從林君玄孔內逸出,飄飄在虛空之中。失去了吞噬的目標,經脈中無數白虎咆嘯一聲,又從身體各部分撲出,化為一道道流光沒入林君玄的意識海中。只見一道道白色光流從四方匯聚到林君玄的意識海中心。

    「吼!」巨大的咆哮聲中,一隻帶著驚天動地的凶煞之氣的吊晴白虎出現在林君玄的意識中心。四周源源不斷的小白虎依舊從林君玄的經脈內撲出,融入到這只巨大的吊晴白虎中。白虎光華越來越亮,越來越盛,最後居然散發出如太陽一般耀眼的光芒。

    林君玄的修為不過四品,無量星空所凝華的白虎凶星,受林君玄修為所限,也只能容納一部分的精神能量。元元魔尊攝取了上萬墓地的死氣,這些由戾氣、凶氣構成的死氣。全部被吸收後,白虎凶星的能量迅速達到林君玄目前所能容納的巔峰。眼看四周的白虎分身依舊源源不斷的融入本體,當白虎本體達致最亮的那一刻,被光芒包裹的巨大的白虎終於猛烈的爆炸開來……

    「吼!」

    虎嘯之聲震動天地,林俊玄的意識海中心,那巨大的白虎終於爆炸開來,白光之中,一道通天白芒拔空而起,直射蒼穹頂端,沒入最高處時。顯化出一顆明亮的星辰,正是凶星之首,白虎。那磅礡的白光在天穹上依舊向四面擴散,很快又顯示出西方白虎七宿中的各大星辰,而地面,一**狂濤般的白光向著四面八方並射而出。

    林君玄還沒反應過來,一股純粹而磅礡的精神力便湧入了林君玄的靈魂之中。林君玄開始時被萬鬼噬咬,靈魂非常衰弱,驟然得了這股磅礡的精神力的補充,就如同乾裂的大地逢了一場甘露一般,瘋狂的吸收著這股磅礡的精神力量。

    林君玄只覺精神力節節暴漲。不但彌補了精神力的損耗,更是連之前接連催動誅仙劍所留的後遺症一併治好了;「古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天元魔尊想用這種惡毒招數火我魂魄,沒想到卻反助我治好了傷勢。這位邪道巨擘如果知道真相,恐怕會氣得吐血吧。」

    睜開眼來,林君玄目中爆射出一抹精芒,顯然修為也提上了不少。天元魔尊噴出的那口氣,不止有萬座墳墓中收集的死氣,更有他三十年精氣。這陰邪精氣經過白虎吞噬轉化,又變成了純粹來的林君玄可以吸納的純粹精氣。

    微微冥想內視,林君玄只感覺體內劍氣如虹,不停地流轉於經脈之中,連丹田中的金丹也凝實了許多,細細看去,體內精氣居然增長了二十年之多,林君玄心中也不由暗暗咋舌;「天元魔尊尋常一口,居然低得我二十年苦修職功!這其中還沒有算白虎凶星吞噬和失散掉的那部分!」

    「君玄你怎麼樣了!」一聲關切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隨後一隻大手按在了林君玄的肩膀上,吳陽子只碰了一下。心中狂震:「五品!他剛剛還是四品的修為,中了天元魔尊一記魔神之蝕,不死沒說,修為居然還精進,一隻腳都已經跨入金丹五品的門檻了。」林君玄完本不缺真氣,他所需要的,只是找個地方,運使「魂」子秘訣,將部分精神力再次鴻儒金丹中,就能完全達到五品的修為了!」

    靈台殿挑戰測試的時候,吳陽子在大殿前看的清楚,林君玄挑戰嚴泉的時候,還不過是三品。但短短時間內,在這座上山頂再見到他時,已經是四品的修為。而如今,中了一記歹毒的攻擊,修為又往前跨越一大步,接近到了五品的修為!短短時間內接連三次跨越,以吳陽子幾百年的生命歷程,也從未見過這等飛速的提升。

    吳陽子心中又是驚又是疑。方寸宗乃是道門大派,但是就算是方寸宗的刀法,也不可能讓人在短短時間內,接連從三品跨到四品,再到接近五品,特別是林君玄中了一記魔神之蝕,不但沒事,反而好似吸收了魔神之蝕中的能量一般,這等能力。絕不是一個正常的道門弟子能有的。

    吳陽子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懷疑林君玄乃是邪道潛入方寸宗的棋子。因為只有同樣身為邪道中人,才能吸收天元魔尊蘊含在魔神之蝕中的精氣。

    "他是松隅的弟子,松隅雖然曾經和妖族牽連,但為人正派,而且對於方寸宗也非常忠心。松隅潛隱蒼松苑多二十多年,一直沒有收過徒弟。這次卻突然破例從其他師弟手中奪過林君玄,收作徒弟。他若真是邪道潛入道門的棋子,第一個瞞不過的就是松隅。而且,一個邪道的棋子也不會出手救我,更不會這樣為我暴露!"吳陽子很快便抹去了腦海中關於林君玄是奸細的想法。吳陽子是方寸宗的長老,長老代表是宗派利益。不管林君玄有什麼樣的秘密,對吳陽子來說,只要他不會對方寸宗不利,他就完全可以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師叔祖,我沒事了!」林君玄站起身來,恭敬道。他並不知道,只那一會的時間,吳陽子腦中已經轉過了許多念頭,甚至差點懷疑他是邪道奸細。

    「師叔祖,我再進去一趟!」沒等吳陽子回復,林君玄腳下一踏,又邁入了九宮八卦陣中。

    吳陽子怔了一下,在林君玄消失在前方後,長聲歎道:「此子入我方寸宗前便有奇遇,其天資又聰穎,更難得的是維護宗門利益。琅琊十餘日,其修為連升兩品,此等能力,日後必然成一方巨擎。幸好投入我方寸宗,幸好啊!……」

    喃喃自語間,吳陽子眼中掠過一絲異色,似有了某種決斷!

    九宮八卦陣中,源源不斷巨木從空中砸下,攝魂魔君叫苦不迭,只有瘋狂的運勁轟碎巨木。

    「那個少年詭異的很,這些巨木似虛非虛,似實非實。我如果再不想辦法離開這裡,只怕就會被他這麼活活累死!」攝魂魔君心中從焦急不已,偏偏每次想靜心思考的時候。頭頂轟隆隆落下的巨木便會壓至,讓他根本無法正常思考。他修的是邪道,不是那些個清心寡慾的道門修道者。邪道講究的就是隨心所欲,怒了就要以怒,高興了就要大笑。完全不學道派的克制。在這種混亂的環境,攝魂魔君哪裡能夠靜得下心來。

    「攝魂魔君,你還不認輸嗎?」一個風般少年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放屁!我乃萬化宗十魔君之一,怎麼會屈服你不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區區滾木還奈何不了本座,待本座破了你這幻術,必然扒你的筋,抽你的魂,將你挫骨揚灰!」攝魂魔君聞言勃然大怒。

    「挫骨揚灰?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把我挫骨揚灰法!」聲影一落,攝魂魔君前方五十丈處,虛空一扭,一名黑髮少年憑空現於身前。

    「果然是乳臭未乾的小子,輕輕一激就出來了!」攝魂魔君臉上絲毫不露聲色,心中卻是狂喜,就在林君玄憑空出現的剎那,攝魂魔君突然硬生生的受了一塊巨木的轟擊,身影暴轉,大袖一揮,一隻烏黑色的大手印已經閃電般擎了出來。

    「天地攝魂掌!」攝魂魔君大手猛然一揮,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漩渦中風雷交加。裡面產生一股強大得可怕的吸力。

    攝魂魔君出手快,林君玄出手更快,心念一動,丹田中,『紫電如輪』道符瘋狂閃爍,一**劍氣瘋狂的注入到了誅仙劍中。

    「喝!」一聲震天暴喝,林君玄掌中劍氣如輪,眨眼之間,五道驚天劍氣如輪斬出,攝魂魔君還沒放應過來,那五道氣勢磅礡的如虹劍氣已相繼斬到了身前。第一劍黑色漩渦破碎,第二劍就直接斬到了隱藏在隱渦後的巨大烏黑手印,接連二道劍氣過後,攝魂魔君發出的天地攝魂掌也被劍氣斬碎,第四劍就直接斬向攝魂魔君的面門了。浩蕩如江海奔流的劍氣,將攝魂魔君的臉孔映照的一片慘白。

    攝魂魔君雙眼跳突,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他根本沒想到,林君玄可以在一個呼吸的時間裡,接連發出五記剛剛那樣的劍氣。

    再死亡的恐懼面前,攝魂魔君生命中第一次發揮出難以企及的潛力。

    「黑磁元盾,咄!」關鍵時刻,攝魂魔君終於取出懷中的盾形木牌。瘋狂的叫道。攝魂魔君也是豁出去了,嘴巴一張,幾十年的精氣張開就噴到了盾形木牌上,那木牌便化為一面烏黑銅鐵般的古盾。

    「轟轟!!」

    兩道劍氣接連轟在攝魂魔君身前的古盾上,古盾劇烈的震動,發出年久失修的木門劇烈的響動,但終究是擋下來了。就在攝魂魔君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遠處的少年驀然跑出誅仙劍,張開業噴出一口精氣。

    「七曜射鬥,咄!」

    誅仙劍承載著七道璀璨的劍氣拔空而起,刺耳的尖銳之聲震動耳膜。誅仙劍升至最高處時,終於施展出了青陽劍派千年前的絕學,七曜射鬥。七道劍氣驀然合而為一,化為一道刺目的匹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的斬落攝魂魔君身前的古盾上。

    「卡嚓!」

    黑磁元盾在堅持片刻後,卡嚓一聲爆成了無數碎末,七曜射斗威力不竭,斬破黑磁元盾的碎片,一劍斬在攝魂魔君的胸膛上,攝魂魔君慘嚎一聲,像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還在半空中,整個胸膛就塌了下去,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劍痕密佈胸膛,其身可見骨。

    自練成七曜射斗以來,林君玄還是第一次以誅仙劍施展出這門千年前青陽劍派名為天下的絕技。以本身意念催動,以精氣催發,借助誅仙劍凌厲無匹的劍氣,林君玄終於一劍斬破了攝魂魔君那面法器古盾。

    另一面,元元魔尊只聽得一慘叫,隨後一道身影憑空而現,如疾箭一般向自己射來。

    「什麼人!」元元魔尊暴喝一聲。腦後黑氣升騰,一隻巨大的玄牝大手就要抓向那黑影。

    「魔尊救我!」玄牝大手印還沒出手,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傳來耳中。元元魔尊定睛看去,只見攝魂魔君遍體是血,身上滿是深可入骨的劍痕,那些劍痕還泛著白光,正如一顆炮彈般向自己飛來。

    「攝魂魔君,」元元魔尊倒抽了一口涼氣,幾乎不敢相信風光的攝魂魔君會變成這般淒慘的模樣!一股如潮般的寒意剎那間籠罩了元元魔尊的心理。他之所以一直能保持從容不迫,完全因為這個陣法還無法對他造成致命傷害,而林君玄的修為不高,完全不用考慮。但攝魂魔君這個淒慘樣,就像一把重錘,一把砸碎它自信的外殼,直達他內心的脆弱處。邪道中人殺起人來相當凶悍,滅起道門宗派,向來是寸草不留,用處後患。之所以能這般凶悍,完全是因為沒有生命危險,但剝掉這層強悍的外殼,當他們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卻比市井流氓都要膽小。

    眼看攝魂魔君撞了過來,元元魔尊眼中驀然掠過了一絲陰冷可怕的光芒:「攝魂兄,反正你是跑不掉的,不如乾脆讓我來結果了你!」

    「喝!」一聲低喝,元元魔尊腦後漆黑大手一伸,閃電般伸過去,一掌拍在攝魂魔君身上,可惜攝魂魔君一身修為,此時體內精氣被純粹的誅仙劍氣克制住,別說動用精氣,連動彈都動彈不了。

    「你!……」攝魂魔君雙目暴睜。只來得及叫出一聲你,便被玄牝大手印轟西瓜一樣轟碎了腦袋。

    「攝魂魔君,別怪我。怪你怪你太蠢。那少年本身修為不高,身上四柄法劍威力卻大得嚇人。你有一柄『邪天斧』,卻捨不得那五十年精氣!這才被那小子擊殺。既然你捨不得,就讓給我來用吧!」元元魔尊緊張的看了一眼四周,左掌飛快的探入攝魂魔君懷中,很快換出了一柄拇指大的小巧黑玉斧。

    每個宗派都有自己使用法器的秘法,元元魔尊雖然不懂這個,但是最簡單的使用方法卻是知道的。身形一撥,元元魔尊不管不顧,任由那些閃電轟擊在身上,直炸得皮肉綻開飛至數百丈後,元元魔尊驀然往黑玉小斧中噴出一口精氣,猛然往下方擲去,然後暴喝道「「爆!」

    「不好!」林君玄看到那黑玉小斧,臉色大變。在方寸宗時,他也曾聽師伯松鶴說過一些邪道的秘聞。在不懂得宗派秘法的情況下,引爆法器,是使用法器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方法。

    元元魔尊的暴喝一聲剛落,那拇指大小的黑玉小斧便猛然的爆炸開來,一層巨浪般的黑光向著四面八方迸射開來……



第七卷 第三十六章 殺魔尊

林君玄身形急退,幾個來回進退之間,便從陣中退身而出。就在他退身而出的剎那,一陣海嘯般的黑光從陣法中膨脹而出,九宮八卦陣堅持了片刻,全部崩潰,九顆散步於山體各個角落,用於支撐陣法的石子由內而外,爆散成一團團氤氳的齏粉。

    九宮八卦陣,借助的是大地的力量,陣法一毀,地動山搖,只聽『轟隆』一聲,半個山峰便在林君玄面前坍塌開來。**的土石如萬馬齊喑,向著山下傾瀉而去。

    與此同時,黑玉小斧爆碎後餘下的能量化為一片黑光向著堪堪退出陣外的林君玄轟去。林君玄雖然能重傷龍虎期的高手,但那完全是借助誅仙神劍的力量,本身能力依舊是四品,面對這等全方面的攻擊,是絕無可能擋下。眼看那毀滅**的黑光就要轟到身上,耳中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讓我來!」聲音未落,一道方形銅鏡高懸於林君玄頭頂,緩緩的淡藍色能量從銅鏡中垂下,將林君玄和他身後的吳陽子都籠罩在內。

    「嗡!」黑色的光華撞擊到淡藍色的光罩上,那藍色光罩猛的震盪了一下,顏色一下子變淡了許多。虧得九宮八卦陣擋下了黑玉小斧爆碎後的絕大部分能量,否則的話,以吳陽子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再擋下這股黑光。

    山頂塵霧瀰漫,一片模糊,那塵霧之中,一條人影向著遠處飛速破空而出,元元魔尊本來還想趁引爆黑玉小斧的機會擊殺兩人,但吳陽子出手的那一刻,元元魔尊就知道是絕無可能了。一個擁有可怕劍道神器,來歷不明的少年,加上一個經驗老到,實力恢復不少的吳陽子,這仗,基本是沒有必勝的把握,更為令元元魔尊忌憚的是,那少年似幻術非幻術的道法。元元魔尊可沒有第二個黑玉小斧去破他的道法,想來想去,元元魔尊還是覺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吳陽子,我會再找你們的。天狼追殺令下,你們就等著無盡的追殺吧,」元元魔尊狠聲道,聲音突然一提,以一種一里外的人都能聽到的宏亮聲音大聲悲叫道:「攝魂道兄,我會替你報仇的,方寸宗的雜碎,你們等著!」

    淡藍色光華內,林君玄聞言睜開眼來,心中大恨。元元魔尊這番話根本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其他人聽的。元元魔尊與攝魂魔君可算是同盟,但他卻親自出手擊殺了攝魂魔君,取了他的法器,破了林君玄的九宮八卦陣。這事要是傳出去,萬化宗宗主首先饒不了他,而元牝宗主為了給萬化宗一個交代,誓必也要將他擊殺。但他這番話一出來,所有聽到的人,只以為是林君玄和吳陽子出的手,根本不會有人懷疑他。

    「此人陰險狡詐,城府又極深,若是真的讓他逃了回去,發出什麼天狼追殺令,只怕日後,我真正入世行走的時候,會疲於應付寫到的追殺了!」林君玄霰時間心中生出濃烈的殺機,眼看元元魔尊已經遁出數白丈之距,基本上是不太可能追殺了。就在這時,林君玄劍眉一揚。目中殺機暴漲,腳下一踏,林君玄手按誅仙劍柄上,大喝一聲,驀然出手:

    「無量劍藏之白虎嘯天劍!」

    聲音一落,林君玄意識海中,西方白虎凶星驀然化為流星墜下。裹挾著無匹的劍氣順著經脈湧入到誅仙劍中。

    「吼!」

    只聽得一聲震天咆哮,林君玄身後隱隱出現一隻巨大的吊晴白虎,白虎乍現即逝,化為一道數千丈匹練向著遠處極速遁去元元魔尊社去。那劍氣如江海滾滾,劍氣斬過,虛空中現出一道數十丈高的薄薄空痕。元元魔尊逃逸之中,只覺得身後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奔湧而來,那氣息中蘊藏著一股滅絕萬物,令一切生機斷絕的意志!之一剎那,元元魔尊心中便升起一股窮途末路,逃無可逃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那少年居然還有著麼一手可怕地劍術!」元元魔尊心神巨震,他沒有想到林君玄居然還隱藏了這麼一手可怕的劍術。林君玄之前發出的劍氣與之相比,就如同螢光之於皓月一般。

    「喝,玄牝大手印!」危急關頭。元元魔尊驀然一拍腦後,一股滾滾的黑煙從今後升騰而起,化為一直烏黑巨手,一把抓向身後襲來的劍氣。

    「轟!」

    橫跨數千丈長的劍氣生生斬在了烏黑巨手上,元元魔尊只堅持了一會兒,玄牝大手印便宣佈告破,匹練般的劍氣破開玄牝大手印後,直直斬向後方一臉驚恐的元元魔尊。

    「我不甘!」淒厲的叫聲中,凶悍的白虎嘯天劍瞬間將元元魔尊的肉身撕碎,一團血光過後,虛空中什麼也沒有了。

    山巔,狂風襲襲,林君玄站在風中,望著元元魔尊逃遁的方向。他的臉色極度蒼白,然而心中卻有一絲淡淡的喜憂。道法正藏記載中。一旦在意識還中凝練出完整的無量虛空,便可具備發出四大可怖殺招的能力。白虎嘯天劍正是這四大殺招之一,林君玄施展的還是不完整的白虎嘯天劍,如果能凝練完整的西方白虎七宿,那麼以白虎星為媒,統合西方白虎七宿上百顆星辰的力量,那種劍氣,就算是天人高手,也未必擋得下。

    白虎嘯天劍,自需凝練出白虎凶星即可施展。煉成這一招後。林君玄這是第一次試出來。白虎笑天劍乃是無量劍藏中的大招,以林君玄四品德能力,根本發揮不出這種凶招的真正威力。如果換成赤霄劍,林君玄這一劍根本破不開玄牝大手印的防禦。不過,加上誅仙劍就不一樣了。這等宇內凶劍本身劍體之中就有一股磅礡可怖的能量。林君玄以這等凶劍施展白胡笑天劍,就相當於一個龍虎期的劍道高手施展白虎笑天劍,元元魔尊想不**,那都是難的。

    「我境界還是太低了,施展一次白虎嘯天劍就耗盡了我體內近乎全部的劍氣,連帶心神也是大為損耗。日後,還需要苦練一翻才能補回今日的損傷!」林君玄心裡默默想道,白虎嘯天劍的施展非常耗心神和精氣,以林君玄的能力,基本上短時間內是別想再施展出這一劍來了。

    「不錯,不錯,」身後,吳陽子看著林君玄點頭不已,他畢竟是老江湖,林君玄一劍出手,他已經看出,林君玄其實只是借助手中拿柄銀色長劍才發出如此可怕的劍招,真實的實力依舊是四品。

    「奇遇,資質,頭腦,秉**,你這四樣你都不缺,同輩修道者中,你當屬第一。。。」吳陽子望著林君玄背影,點頭贊頭,心中越看越喜愛。

    「師叔謬...林君玄轉頭來。想像說什麼,目光瞥見吳陽子的臉龐,心中一顫:」師叔祖!「

    眼前的吳陽子白髮蒼蒼,鬆弛的皮膚上坐著一些黑色的老人斑,他的身軀也不再如開始那般挺拔,變得有些佝僂。眼前的吳陽子似乎一剎那衰老了二十多年。

    林君玄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了過去,跪在吳陽子身前:」師叔祖,你……」「我沒事,」吳陽子笑了笑,道:「來,我助你療傷。」

    「師叔祖,你真的沒事嗎?」林君玄將向將疑。

    「真的沒事,苦戰許久,只是有些疲憊而已。來君玄,讓我助你療傷,」吳陽子於一種不容質疑的聲音道,林君玄還沒反應過來,他一隻手便按在了林君玄的肩膀上。

    「嗡」手掌按落在剎那,滾滾的紫煙以吳陽子全身竅孔中溢出,化為一道道煙逸,沒入林君玄的體內。那暖暖的紫煙淌入體內,聽過之後,極為舒泰,連筋脈也似凝實了不少,身體中,那種施展白虎嘯天劍後的虛弱感,也降低了不少,但不知為什麼,林君玄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不對勁,一定又哪裡不對勁。。。」林君玄只是覺得吳陽子那裡有些古怪,驀然睜開眼睛來,林君玄開口道:「師叔祖。。」

    「不要說話,集中精神!」林君玄話還沒話完,便被吳陽子打斷了

    林君玄無奈,只得閉嘴不說。

    不過,他時間越久,那種不安感越濃。林君玄心神暗示體內的氤氳紫氣通過筋脈後。並沒有回到吳陽子體內,俄日食在他的丹田內凝聚成了一團。

    「龍虎期的高手修煉出的氤氳紫氣與靈魂相合,進入別人體內,也會自動收回本體。如果療傷的話。這些氤氳紫氣應該再回到師叔祖體內才對。。。」驀然,不久前,在別一座無名山上,一名龍虎期高手將氤氳紫氣渡入李軒風體內的畫面掠過腦海。林君玄心中一震,終於明白過來了。

    「師叔祖!不可以啊!」林君玄雙眼一震,便*掙脫開來,但那按在肩上的手掌就像生了根一樣,怎麼也掙不脫。

    「君玄,你確實聰明。」看到林君玄的神情,吳陽子知道已經瞞他不下了:「君玄,你聽我說。宗中的長老,你應該都見過,你可見到他有像你初次見我時那般蒼老嗎?」

    林君玄怔了一下,停止了掙扎。

    「龍虎期的高手活個幾百年根本不是問題,很少有像我這樣現出老態的。而一旦現出老態,也就是壽元將盡之時了。六十年前,我被人聯手偷襲,那次雖然僥倖套得一命,但也元氣大傷,壽元大損。本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年後就是我壽元將盡之時。我早已經達到了龍虎期的巔峰,不過一直止步不前。這次琅琊聚會,我主動向掌門請纓,就是想借這次高手切磋,突破桎梏。踏入天人之境。沒想到,居然碰到元元魔尊和攝魂魔君。我本就壽元將盡,和他們苦戰許久,元氣大損。就算不這麼做的話,最多一個月。也必然壽盡而亡。」

    林君玄怔怔的望著吳陽子,自入修道者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龍虎期的高手壽元將盡。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林君玄心中喃喃自語,徹底放棄了抵抗。

    「君懸,我傳給你的,只是我體內剩餘的一些氤氳紫氣。這些氤氳紫氣,只能助你提升修煉的速度,並不能一步登天,助你跨越幾個層次。實力提升,真正還是要靠你自己。」吳陽子的目光越來越渾濁。聲音也越來越低:「……君玄。我**之後,你助我將**訊傳回總內。再將這面銅鏡送回掌門手裡吧。」

    吳陽子的神態越來越蒼老,他一隻手臂探入懷中,將那鏡面破碎的銅鏡遞了過來。

    「師叔祖,你放心吧,我會辦到的。」林君玄道。

    「嗯。」吳陽子點了點頭,臉上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體內已經不再有氤氳紫氣溢出了,鬆開手掌,吳陽子佝僂著身子,欣慰道:「君玄。我一生歷經過許多事情,雖然被人偷襲,壽元大損,但這種事情。本來在修道界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選擇了修道,就得接受這些事情,沒什麼可抱怨的。我雖然大限將至,但臨**之際,能見到宗內後輩弟子崛起,可謂無憾了。我們方寸宗,三十年前除了你師父松隅。他入世行走的那會兒。正邪震動,同輩的年輕人全部被他的光芒遮下,一個個黯然失色。可惜……」

    頓了頓,吳陽子微笑道:「……所謂人老成精,我一生閱人無數,見識過各個宗派傑出弟子的或崛起,或沒落,或平凡。今日在琅琊山附近的這座山頂,師叔祖我敢斷言,十年之後,必是你的時代。你的成就。必然還在你師父松隅之上。方寸宗有你,日後,必將超越觀天派。成為道門第一大派!臨**能與你結上一份緣,助你一臂之力,我也可以含笑去見地下的師祖了!」

    聲音一落,吳陽子手臂垂落,一動不動,狂風吹捲,轟然暴成一團灰燼,隨風從山頂飄下……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18 AM

第七卷 第三十七章 天地萬化經

吳陽子死了,他體內最後一點氤氳紫氣化為一團,儲存在了林君玄的丹田內。對於這位長者,林君玄只有感慨和尊敬,對於他的死亡。也有一絲淡淡的惆悵,但卻並無太多傷感,更不會流淚。

    吳陽子活了數百年,他的死,也只是因為大限將至,而非被人殺死。也不是因為林君玄。元元魔尊和攝魂魔君的圍攻,只是讓加速了他死亡的時間而已,就算不傳功給林君玄,兩個月後,他也必死無疑。

    人生要經歷四事,生老病死。修道者跳出了世俗的圈子,但跳不出人的圈子,依然要經歷死亡。邪念宗屠盡臨安城時,林君玄就見過許多死人。跟隨那位神秘的師傅行走天下事,他也見過許多死人。見多不怪,林君玄早已習慣。

    「師叔祖,走後,」對著吳陽子屍首飄散的地方,林君玄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將那塊表面破碎的方形銅鏡收入了懷中。

    山頂的另一邊,半邊都坍塌了下來。看到那半邊空缺的山峰,林君玄心中不由暗自幸慶。黑玉小斧爆炸後的威力,首先被陣法擋了下來。如果不是事先在這山體周圍布下了九宮八卦陣,以林君玄不過四品的修為。絕對扛不過這輪法器爆炸的威力。

    站在山巔俯瞰,腳下一層厚厚的山石覆蓋在另一半的山體上,在一塊塊岩石碎塊之間,隱約可看到一些黑色的碎布,那是攝魂魔君身上被震碎的衣服,至於他的屍體,早已在那一波的爆炸中震成了碎片,不知散步到了哪裡。

    「攝魂魔君也是邪道魔頭,便與元元魔君相比,就少了一份狠毒和決斷。他懷中有那等法器,拼著一點代價,早一點用出來,恐怕死的就是我了。」林君玄心中慶幸不已。目光掃了一眼山下,在掠過八十丈外,一顆古柏樹冠邊沿時,林君玄目光不一滯。

    「什麼東西?」在那顆古柏樹冠邊沿的碎石堆中,隱隱露出一塊黑色的匣子,那匣子露在外面的一點已經破碎了。林君玄身形一晃,拔空而起,向那黑色匣子所在的地方落去。

    兩塊頭顱大的岩石碎塊中,靜靜的躺著一個匣子,匣子旁邊的血跡,林君玄看瞥了一眼,已經明白這必是攝魂魔君身上的東西。像攝魂魔君這等人物,身上有些寶貝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從石塊中拾起殘破的匣子,打開來,林君玄看到裡面放著一塊似絲非絲、似絹非絹的東西,軟軟的捲成一團放在盒中,而盒底則散佈著一團粉末,從光澤上看,應該是一些值錢的夜明珠。大約是在剛剛的爆炸中,被震成了粉末。

    「這似絹非絹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製成的,剛剛那一波爆炸,攝魂魔君連屍體都沒有留下,但這似絹非絹的東西卻絲毫無損。」從殘破的匣子中取出絲絹,林君玄正要抖開一看,遠處驀然傳來一陣關切聲:

    「林師弟!----」

    「師叔祖!----」

    林君玄掉頭望去,只見劉長鴻帶著寧書笙從元方趕來。林君玄將絲絹收入懷中,心念一動,便化為一道赤色長虹想兩人掠去。

    劉師兄,寧師兄,千丈外,三人面對面,停了下來。

    「師弟,師叔祖呢?」寧書笙望了一眼林君玄身後,問道。

    林君玄聞言沉默不語,寧書笙和劉長鴻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心中均是一沉。

    兩人都不是蠢人,從林君玄的表情中,兩人都看出了些什麼。

    「師弟,師叔祖他·····?」劉長鴻猶豫著問道。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劉長鴻的猜測:「師叔祖他已經走了。」從懷中取出那方表面破碎的方形銅鏡,林君玄遞了過去,說道:「大師兄,這件銅鏡是吳陽子師叔祖的,他曾死之前,讓我將這塊銅鏡還回宗內。這次從方寸宗出來後,我希望能在外面呆一段時間,等過上一段時間在返回方寸宗。大師兄,這件銅鏡就麻煩你轉交給掌門吧。」

    說罷,林君玄江山頂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寧書笙和劉長鴻聞言不由一陣傷感。他們兩個入宗的是比林君玄早很多,對於眾中長老的感情也要深些。

    「師叔祖也算是壽終正寢,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銅鏡我會帶回方寸宗的,劉長鴻微微遲疑了下,回頭望了一眼,道:「師弟,其他人已經去琅琊山求救了,宗內幾位駐守在琅琊山的長老應該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你下山入市的事情,要不要跟他說下?」

    林君玄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次來琅琊山,我已經告訴了松鶴師伯,我會在凡俗間入世行走一段時間。這會兒,他應該已經告訴掌門了。」

    頓了頓,林君玄道:「大師兄,寧師兄,我擁有的四劍的事情,還希望兩位師兄代為保守秘密!」

    「嗯,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不會有人說出去的,師兄們都不是那種圖一時嘴快的人,」劉長鴻道。方寸宗的弟子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修煉中,很少有人呱噪。相對邪道弟子而言,道門更注重心性修為,若非如此,方寸山上,也不會如此清淨了。

    和劉長鴻,寧書笙一一道別之後,林君玄御劍沖天而起,化為一道長虹依舊向身後的高山掠過,繞過一圈,在山峰沒有崩塌的另一面,林君玄落了下來

    「啊嗚!」林君玄剛剛落下來。虛空之中,小雪狐從一葉陣中飛掠而出,撲向林君玄。

    「呵,」林君玄輕笑一聲,張開雙臂將雪狐抱入懷中。戰鬥時不可能帶著雪狐一起的,林君玄本來是準備將整個山峰納入陣法的範圍。不過,因為攝魂魔君突然要動手取吳陽子的性命,林君玄才不得臨時改變計劃,提前現身。竹箱也正好放在了坍塌山峰的另一面,僥倖躲過一劫。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放下雪狐,從一葉陣中取出木箱,背到背上,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林君玄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了那塊黑匣中的絲絹,絲絹觸手光滑,帶著一種金屬絲般的質感。

    「攝魂魔君貼身收藏的木匣,其中必然是貴重之物,這絲絹在剛才的爆炸中都能無損,這樣的材質,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林君玄手腕一抖,便將絲絹抖開來,那絲絹抖開足有半尺寬,三尺來長。甫一抖開,一行行蝌蚪小字頓時入目來,入目第一行的乃是五個斗大的墨字:天地萬化經!

    這是一篇萬化宗的天地萬化經經文!林君玄心中猛的震動了一下,萬化宗在修道界凶名赫赫,號稱修道界最不能招惹的門派,憑借的就是一本《天地萬化經》。這套功法要是洩露出去,絕對有大批的邪道中任為之瘋狂,那時勢必又是一場血戰!

    一陣蒼老的聲音從山峰的另一邊傳來,那是方寸宗的長老趕到了這裡。林君玄並不想這個時候和他們見面,心中一動,踏步走入了先前布下的一葉陣中。

    「天地,萬物之道;萬物,人之道;人,萬物之道。三道即宜,三才即安。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

    林君玄皺了皺眉,只覺得這天地萬化經開篇獨走蹊徑,以三道開頭,完全不同於他所知的道門修道功法,開篇大氣,有種氣吞山河的意境,反倒並沒有多少『邪』味。

    繼續往下看去,只見《天地萬化經》中闡明道:

    「天以始萬物,地以生萬物。然既生之,則又殺之,是大地即萬物之盜耳;世有萬物,人即見景生情。恣情縱慾,耗散神氣,幼而壯,壯而老,老而死,是萬物即人之盜耳;人為萬物之靈,萬物雖能盜人之氣。而人食萬物精華,借萬物之氣生之長之,是人即萬物之盜耳。」     「大修行人,能奪萬物之氣為我用,又能因萬物盜我之氣而盜之。並因天地盜萬物之氣而盜之。三盜歸於一盜,殺中有生,三盜皆得其宜矣。三盜既宜,人與天地合德。並行而不相悖,三才亦安矣。三才既安,道氣長存,萬物不能屈。行貨不能拘矣。然此盜之秘密,有一時之功,須要不先不後,不將不迎。不可太過,不可不及,坎來則離受之,彼到而我待之,陽復以陰接之,大要不失其時,不錯其機,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

    「食其時者,趁時而吞服先天之氣也;動其機者,隨機而扭轉生殺之柄也。食時則後天之氣化,百骸皆理,可以全形;動機則先天之氣復。萬化俱安,可以延年。時也機也。難言也。要知此時即天時,此機即天機,苟非深明造化,洞達陰陽者。烏能知之?噫!八月十五翫蟾輝。正是金精壯盛時,若到一陽才起處,便宜進火莫延遲。」

    洋洋五百字,正是《天地萬化經》的總綱,林君玄看完這《天地萬化經》的總綱,不由慨然長歎,這篇經文內容離經叛道,完全不按常理。道門中人認為,人要長生便要與天融合為一。但《天地萬化經》中卻從另一種角度,闡述了天地萬化,經文認為,萬物由天地而生,但最終要趨於毀滅,是因為天地『盜取』了萬物的『氣』。天地生養了萬物,同時又『盜取』萬物的氣。致使萬物死亡,在這種生死的循環中,天地才得以保持長存不滅!

    天地自古長存,這《天地萬化經》的創造者卻以自己的方式解釋了天地不滅的原因,天地不滅,是因為它盜取了人的氣。

    對於人的衰老和死亡,這位創造《天地萬化經》的人也用自己的方式解釋了。他認為,人會觸景生情。會有喜怒哀樂,而這個過程,其實就是萬物在盜取人的『氣』所以得以生存!

    《天地萬化經》的總綱闡敘的主要就是這個三盜:天地盜萬物之氣,萬物盜人之氣,人盜萬物之氣!這三盜一出,一個完整的循環體系便展現在林君玄的面前。『三盜』一出,林君玄有種耳目一新,慨然歎服的感覺。這位創造《天地萬化經》功法的先人,不但不能算是一位妖邪之人,林君玄反倒覺得應算是一位大聖大才之人。只有大聖大才之人,才能創造出如此功法,發出如此人之所未發出的慨歎!

    一篇《天地萬化經》大氣浩然,完全不似邪道功法,甚至比所謂的道門功法更加的像道門功法。如果說哪裡有點『邪』的話,就是其以『盜』字解釋天地萬物這一點。這篇經文其實闡敘的是一種長生之道的方法,那位大聖大才之人認為。要獲得長生,就要傚法天地,盜取天地萬物的氣,如此天地不能盜其氣,萬物不能盜其氣,則人自己不會有衰老、死亡之憂了!

    「怪才啊!不看功法內容,單單是這篇總綱闡敘天地萬物之法,就不是普通人難及項背的了,所謂的天才,與之相比,也是螻蟻一般的庸碌!」手握長絹,林君玄歎服不已。

    林君玄穿越而來,對於正邪。以及所謂的邪道功法與這個世界的人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天地有陰陽二氣,道門利用的是天地間的清氣、陽氣,而邪道利用的是天地間的陰氣、濁氣。

    道法本身並沒有正、邪,邪的只是使用功法的人。道門未必就一律代表正義,而邪道也未必就一定是邪惡的,關鍵是看學了道法的人,是為惡還是行善了。像邪念宗為了修煉,屠盡了臨安城,這也只是修煉的手段和方式邪惡而已。試想如果修煉邪道功法的只有一兩個人,天地間那麼多墳墓,哪裡有用的著屠城?



第七卷 第三十八章 金丹五品

  《天地萬化經》總綱後,便是經文的正文。林君玄仔細看了一眼,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總綱的文字大氣凌然,有氣吞山河之勢,而總綱後的文字風格卻完全不同,似乎是出自兩個不同人的手筆。

  總綱提的是,人要長生不死,便要盜天地之『氣』,盜萬物之『氣』,而萬化宗的門人修煉了《天地萬化經》,卻是用來盜人的『氣』!萬化宗被歸入邪派,也就是這個原因了。嚴格的來說,寫出這等這個的人,很難歸入正或邪,或者準確的說,那人應該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

  「寫出這篇總綱的人物,應該是強調人去盜萬物之『氣』,而不是盜人的氣。如果真的按照按照總綱來,萬化宗應該算是道門,而不是邪派!」拿起絲絹又看了一遍,林君玄始終覺得有些不妥,這絲絹上的文字表面看起來,似乎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但林君玄長期浸淫書法,對於這種毛筆書寫的文字有種細緻入微的感覺,如果說書法上也有境界之分的話,那麼林君玄現在的境界已技精於道了。這絲絹上的文字或許可以瞞過別人,但瞞不過林君玄。

  「難道這篇《天地萬化經》真的是出自不同人的手筆?」林君玄心中疑惑不已。萬化宗也是有上千年根基的古老門派,這樣的門派中存在秘密,也沒什麼可詫異的。

  通讀了一遍絲絹上的內容,林君玄熟記於心,然後將絲絹塞入懷中。這篇經文的總綱給林君玄的印象非常深刻。萬化宗在修道界名聲雖臭,但如果要林君玄僅僅因為這一點而放棄這篇功法卻是做不到的。

  天地有陰陽二氣,道門為清氣和陽氣,邪道為陰氣和濁氣,林君玄修煉過道門的功法,但對邪道的功法卻一無所知。這篇《天地萬化經》正好給他提供了一個機會。

  「琅邪山是道盟核心所在,在這裡修煉邪道功法真是和找死無異,還是離開這裡再說。」心中有了決斷,林君玄站起身來,將誅仙劍收入古琴,踏出一葉陣來。此時天色昏暗,群山崔嵬。

  「霹靂!」

  林君玄正在大量四周的時候。突然之間東方烏雲之間,一道巨大的金色閃電從雲間劈落,那閃電由雲間劈落,幾乎要蜿蜒到地上。大半個天空幾乎都被染成一片赤色。那金色閃電中蘊含的能量非常恐怖,林君玄離得這麼元,也感覺到一股澎湃的,令人頭皮發炸的毀滅性能力。與這道巨大的閃電相比,天狼宗主和元牝宗主聯手發動攻擊都算不得什麼。

  「這天氣不像是要打雷下雨。怎麼會平空生出這金色雷電?」林君玄望著閃電出現的地方,心中暗道。左右無事,林君玄索性向那巨大雷電劈落的地方飛掠而去。

  黃昏之後,天色暗得飛快。林君玄加駛著赤宵長劍化為一道長虹掠過虛空的時候,遠遠的看到琅琊山上燈火通明,一片沸騰。火光之中無數人影如線穿梭。邪道這次鬧出這麼大的東京,道盟的臉面全部丟光。不過林君玄知道這還只是一個開始。道門一些大的門派和掌門和頂尖高手,這次都沒在琅琊山。這才讓邪道幾位宗主佔了個便宜。過上一段時間,道盟必有大東京,未來的修道界,恐怕不會太平靜。

  琅琊山往東,馭劍飛行一個時辰之後,終於接近了那道巨大閃電劈落的地方。

  「這平日裡突然生出一道驚雷。我只以為是天地間有什麼寶物出世,沒想原來是空歡喜一場。」下方高山中穿傳一陣低語聲,透過漆黑的夜空,林君玄看到兩名即不是屬道門,也不屬於邪道的獨行高手,兩人沿著崎嶇的山道從山林中走了出來。

  「呵呵,我倒沒想到過會有什麼寶物,也只是窮極無聊過來看看而已。這次天狼宗、元牝宗、萬化宗三宗掌門聯手,道盟栽了個大跟頭,過不了多久,修道界就會變天了。」靈一名白衣儒服男子道。

  在林君玄發現他們的時候,這兩人也發現了林君玄那白衣儒服男子抬起頭,看了一眼林君玄,目中掠過一絲訝色。

  「修道者真是無所不至,剛剛那道閃電估計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林君玄淡然的掃了一眼下方的兩人,身形一晃,化為驚虹從兩人頭頂掠過。

  「這少年,好高的修為……」看著林君玄從天空掠過,白衣儒服男子心中喃喃自語道。白衣儒服男子身邊,和他同行的修道者也怔怔的看著空中,半響才道:「修道界資質出眾的弟子是越來越多了,道門今年聽說收了很多資質傑出的弟子。我看那少年十多歲就打到四品頂峰的境界,我們這些獨立於門派之外的人自由派,總算也有些能和道門和邪道人的抗衡了。」

  林君玄脫去了身上方寸宗的道夫。看在那人眼中,只以為林君玄和他們一樣,也是位自由派中人。

  「也不知道是修道界哪位高人帶出的弟子。天下第一高手冥刀的帶出的哪位弟子了,也就和他差不多而已,對了,冥刀的弟子好像叫做龍嘯天吧。」那人問道。

  「嗯。天狼宗主好像也收了個徒弟,剛聽聞說,天狼宗主的徒弟乃是昔日血魔之子。這些個少年人。資質都高得可怕,如今正是天狼宗他們唱主角的時代,但現在,恐怕就是這些少年人的天下了。」白衣人感慨道。

  「是啊,門派的比拚,從長遠看來。還是門下弟子的比拚……」

  兩人一路攀談著,向著山下行去。

  莽莽高山連綿,林君玄劃過虛空的時候,下方許多看到金色閃電而來的自由派系高手正慢慢的散去,他們似乎搜索了一翻,一無所獲。

  「看來僅僅只是一道閃電。」林君玄望了一眼下方,微微一笑。落了下來。所謂寶物出土,必有異象。剛剛那道閃電如果真的有什麼蹊蹺的話,不可能這麼多人什麼也沒有發現。

  林君玄落足的山上,修道者一一散去,林君玄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布下了「一葉陣」和「萬籟陣」,準備突破五品。林君玄從白虎凶星那裡獲得的一部分萬鬼的能量,將他的境界足足提升到了五品有餘,不過,應為缺少精神的淬煉,林君玄的境界還是停留在四品巔峰的程度。既然決定獨行天下,自然是實力越高也好,林君玄準備先由四品突破到五品再說。

  布完陣法,林君玄盤膝坐下。眼觀鼻,鼻觀心進入古井無波的境界。半響,驀然雙手抬起,迅速結「魂」字手印,林君玄雙眸一睜,暴喝一聲:「魂!」

  聲音一落,陣法中空氣炸響,鼓動的空氣吹得林君玄垂落的長髮措措舞動,同一側,林君玄的意識如潮水般退到腦海深處化為一點,其後如瀉閘洪水之般,從腦海中奔流而下,途徑一條條經脈,如游龍般沒入丹田,化為一股股游絲轟向金丹。而金丹核心,那團黑色而純粹的精神力也配合著爆炸開來,兩股精神力內外交叉,瞬間貫穿整顆金丹。

  「呼!」

  金丹表面,那圈無色透明的丹火突然內卷,再一會兒,異變突起,一圈如太陽冕一般的紅色丹火從金丹內部迸射而出,熊熊的丹火包裹金丹,同時如水銀一般,在金丹表面流轉不定。

  「嗤!~」

  紅色丹火成型的剎那,金丹突然坍塌內縮,變得小如玉米粒,同時其中生出一股極大地吸力。林君玄體內經脈中的劍氣,如長鯨吸水般。一股腦便被金丹吸入其中,七經八脈一會兒便變得空蕩蕩的,但金丹依然沒有得到滿足。如同久旱乾裂的天地一樣,金丹此時需要大量的能量補充。就在此時,金丹下方。一縷細如髮絲的紫火升騰而起,帶著點點煙霧沒入到金丹之中。這縷紫火雖然微弱,但其中卻蘊含著一表面不符的磅礡能量。

  在這個紫火能量的支持下,林君玄縮小幾號的金丹又慢慢變大,當變得和原本差不多時,吸力消失,與金丹相連的紫火也斷開了。

  睜開眼,林君玄目中爆射出一輪圓月般的明輝,那股皓月般的光芒一閃而逝,又歸於平靜。

  「終於到達五品了,」林君玄意識內視,只見體內金丹圓潤光澤,儘管體積比物品的時候小了一些,但內部的能量卻比四品強了兩倍不止。而且內部組成金丹顆粒也越發緻密了。

  心念一動,金丹表面赤紅的火焰捲動了一下,滾滾的精氣頓時從金丹中產生,如洪水一般席捲丹田。然後向著七經八脈,滿天竅穴湧去,不一會兒,林君玄體內便又充斥了磅礡的精氣,精氣如虹,流轉不息。產生這般多的精氣,林君玄體內的金丹卻並沒有變化多少,看上去依舊和原來差不多。

  「精氣散則為,凝則為丹。一顆這樣的金丹,完全足夠我消耗幾十、上百次了,」火紅色的精氣再次在體內流轉,林君玄心中不由產生一種強大的感覺,在吳陽子遺留氤氳紫氣的支持下,林君玄現在的境界,已經不是五品,而是接近五品巔峰的境界。

  只要再修煉一段時間,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破五品,進入六品了。

  「以後得注意一點,我這樣的年紀就進入五品巔峰的境界,很容易讓人注意。以後我還需以大哥的名義行走天下,如果讓人記住了我的容貌,並且和方寸宗聯繫在一起,就不好了!」今天飛過那座山峰,見面兩名自由派系高手時,林君玄感覺得到兩人那詫異的目光。對於林君玄來說,這樣被人注意,可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一陣飢餓感從腹中傳來,林君玄抬頭望向天空,之間四方星宿高懸。林君玄辨認了一番,估摸著大約是晚上子時二刻了,不知不覺,他修煉了好幾個小時。這樣的修煉最容易消耗體內的能量,讓人感覺飢餓。

  「該吃晚飯了,」林君玄站起身來,竹箱裡,小雪狐也伸出頭來,晶亮的眼睛看著林君玄,一眨一眨。

  「呵,你也想去捉兔子,那好。看我誰最先捉到兔子然後返回這裡,」林君玄伸出手,讓雪狐爬到自己手掌上,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

  「啊嗚!」小雪狐歡呼起來,躍躍欲試。

  「好好,那我們一起去吧!」聲音一落,一人一狐從陣法之中激射而出,分別向著兩個方霄掠出,消失在黑暗之中……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19 AM

第七卷 第三十九章 銀靈兒

不一會兒,林君玄抓著兩隻兔子回來的時候,發現小雪狐已經回來了。在腳下蹲著三隻兔子,那三隻兔子是活的,一動不敢動。看到林君玄回來,小雪狐昂起頭,得意洋洋的看著林君玄,一臉炫耀。

    這場比賽,林君玄以五品的修為居然完敗。

    看著地上一臉得意的小雪狐,林君玄怔了一會兒,隨後也明白過來了。雪狐是妖族,捉兔子本來就是他們的本能,它們知道哪裡能找到兔子。林君玄看到兔子的時候,才能找到它,而雪狐沒有看到,也能捉到。這些兔子蹲在那裡一動不動,顯然是感覺到雪狐已經成妖的事實。對於妖族,所有的動物都會有種天生的畏懼。

    「你贏了!」林君玄笑了笑,讚道。小雪狐發出一陣高興的低鳴。一人一狐撿了一些枯枝,用隨身攜帶的火石點燃,在山野之中燃起了一堆火。兔子剝去內臟,然後在火上燒烤,不一會兒,山風起時,香氣四溢。

    「啊嗚!」小雪狐人立而起,望著篝火上烤得黃澄澄,外焦內嫩,香氣四溢的烤肉,歡呼的打著旋兒。

    「給!」林君玄抓過一隻烤兔,微笑著丟了過去,小雪狐一躍而起,張嘴將烤兔咬住,烤肉有些燙。但對於一隻成妖的狐狸來說,並不算什麼問題。

    給小雪狐丟了一隻後,林君玄自己也從篝火上取下一隻烤兔,撕下一塊,丟進嘴裡慢慢的嚼吃起來。烤肉香軟,又帶著一絲韌勁,咬進嘴裡,只覺得香氣和津液,升騰而起,分散血管,通達全身。

    夜黑風冷,山風吹過岩石的縫隙發出低低的悲鳴聲,一人一狐在子夜後的山巔,吃著兔肉,若是讓鄉野中的人看到,必然又以為是一出妖狐與書生的故事。

    一人一狐正吃著,林君玄心中一動,驀然看向山下不遠處,喝道:「誰!」

    「嗚!」小雪狐也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來,警惕的看向那叢石後的蒿草。蒿草後一片寂靜,但林君玄和小雪狐卻依舊盯著那處。

    「簌簌!」終於野草簌簌抖動,黑暗中,一道纖細的身影從蒿草中站身來,猶豫了一下,慢慢的走了過來。

    「是個女人!」林君玄第一眼看出了對方的身份。

    「對不起……,我,……我有些餓!」黑暗中,那女子走了過來,慢慢走進火光裡,她指了指兩人身旁的篝火,支支唔唔道。

    林君玄放下兔肉,盯著這女子。她穿著一襲紅色的裙子身材很纖細。身上有很多處劃破了,臉上有些污跡,顯得頗為狼狽,。她身上的裙子多出劃破,臉上也有些污跡,似乎是在黑暗中穿越山林時,跌跌撞撞所致。

    「這女孩很像個逃婚出走的富家子女,」林君玄掃了一眼女子,心中已有了初步的斷定。這女孩子身上沒有精氣,不是個修道者。看身上的穿著,在這種王朝初定,天下清貧的時代,能穿的起長裙的,非富即貴,要麼是朝中重臣之女,要麼是富甲一方的富戶香閨女子。

    「山上有些冷,過來坐吧,」林君玄淡然掃了一眼女子,收回了目光,同時從赤宵長劍上取下一隻烤好的野兔遞了過去。

    「謝謝,」或許是林君玄平淡而自然的語氣讓她感覺到安心,女子走了過來,接過林君玄手中的兔肉,低低的說了一聲。

    藉著火光,林君玄看清楚這女子的面容,她的年紀大約十五、六歲。和林君玄差不多年紀。她臉上沾滿了一層污跡,但這些污跡後卻顯露出一份清麗,看得出來,她本來的面目,應該還是很漂亮的。女孩子撕兔肉的時候,顯得很斯文,嚼吃的時候,也吃得很慢,有著一絲書香詩禮之家自然而然的優雅與大方。

    「你在看什麼?」細弱蚊吶的聲音傳入耳中,林君玄怔了一下,回過神來,正好看到少女臉頰子飛起一抹羞赧的紅雲,她身子纖弱,本來就有些驚慌,就像受驚的兔子一般。這會和突然顯露的一抹嬌羞的神情。猶如黑夜裡綻放的曇花,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她臉上滿是烏黑的污跡,卻難掩她本身的那種秀麗。看著少女眉眼低垂,臉上飛霞。嬌嬌怯怯的樣子,林君玄的心臟猛地跳動了幾下。

    「罪過,罪過!」林君玄心中念了幾句佛號,趕緊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慚愧:「古人說過非禮勿視,我也是讀書人,居然忘了這個。深更半夜,直接看人家女子。」這裡的風俗卻沒有另一個世界那麼開放。這般盯著待在閨中的少女,確實有些失禮。

    「對不起,姑娘!」林君玄收回了目光,心神內視,恢復了平靜。

    少女長髮輕垂,低下了頭,長長的髮絲在火光映照下,投下一絲絲發影,落在陰上,遮住了她的眉眼,少女嘴唇輕啟,林君玄聽見他如蟻般的聲音道:「沒……關係。」

    「嗚!」林君玄身畔,小雪狐探出頭,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少女,低低的叫了一聲。

    看到渾身雪白,皮毛光滑,雙眼靈動的小雪狐,少女雙眼一亮,青絲甩動,抬起頭來,展顏一笑,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去摸小雪狐,火光的照耀裡。那一隻手纖柔,細膩,如同羊脂玉上,完美的找不到一點瑕疵。與周圍濃重的黑暗,形成了一種鮮明的落比,連同周圍死寂的黑暗,都似活了過來,帶上了一抹春天的色彩。

    少女的手臂伸至半途,突然一滯。又縮了回來,抬起頭,少女有些怯怯道:「我……可以,摸摸它嗎?」

    林君玄看了一眼雪狐,點了點頭:「可以。」

    「啊嗚!」林君玄的聲音剛落,小雪狐歡快的叫了一聲,輕輕一躍。跳入了少女的懷中,尖尖的下巴撥弄著少女的下巴。

    「好癢,」少女輕笑起來,一副很怕癢的樣子,被小雪狐一弄,兩人一狐間頓時親近了許多。小雪狐似乎非常喜歡少女,而少女大約天生對於這類可愛的動物都缺少抵抗力。

    少女和雪狐很投緣,一人一狐不斷地逗弄在一起,過了一會兒,少女抬頭看著林君玄,低低道:「請問,她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林君玄搖了搖了頭。

    「你沒有給她取名字嗎?」少女訝然道。

    「她是一尾狐妖,現在已經懂得修練了,我想等她能變化成*人的時候,再給自己取個名字」林君玄淡然道。

    「狐妖?」少女訝然地看著懷中的雪狐,她出身詩禮之家,但顯然也是讀過這些神鬼志怪,狐妖傳說的。在絕大部分的鬼怪傳說中,狐妖都是扮演著一種淒美、善良的角色。她們喜歡人世間的書生,並願意為之會出一切。林君玄在臨安城紫衣侯府作為伴讀書僮的時候,羅綺煙就曾經對這些美麗的狐仙頗為憧憬。

    眼前的少女顯然也對修道的狐妖天生有好感,她的眼中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害怕。聽到林君玄的解釋,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她垂頭,低低道:「我見過的人很少有對妖族這麼好的……」

    林君玄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很自然道:「它懂得吸納天地靈氣,已經開啟了靈識,有了自己的意識,已經與人無異,相差的也就是個身軀而已。這種事情,自然應該徵詢她自己的意見。」

    「嗚!」雪狐探出頭,感激地看了一眼林君玄。

    少女一遍遍摸著雪狐的頭,怯怯道:「我想給她取個名字,可以嗎?」

    「它可以聽得懂的,你問吧。」林君玄道。

    「啊嗚!」雪狐雙眼望著少女,一臉欣喜地點了點頭。

    少女側著頭,微微皺著小巧的鼻子,一副苦思的樣子,半晌,若有所思道:「你的皮毛雪光如銀,不如銀為姓,你是妖仙,通靈,不如叫銀靈兒吧。你看怎樣?」

    「嗚,嗚,嗚!」雪狐連連點頭。

    「嘻嘻,那以後我就叫你銀靈兒了。」少女開心道。

    「嗚。」雪狐高興地低嗚,獲得自己的名字,她顯得開心。

    「銀靈兒……」林君玄細細咀嚼著這個名字,又看了一眼雪狐開心的樣子,點了點頭,這個名字對雪狐來說,確實很合適。

    長夜漫長,少女和雪狐在篝火邊嬉笑著,林君玄收回了目光,盤膝坐下。黑暗中,林君玄衣袖微抖。五顆石子滑入掌中,手指再彈,便在少女不注意的時候,悄然的在四周布下了一葉陣和萬簌陣,然後才慢慢沉入了靜修中。這女子出身名門。驟然離家出走,最終必然還要回到家門。大家彼此萍水相逢,到天一亮,自然又要分開。所以林君玄都沒問她得姓名。

    以林君玄目前的年紀,十五六歲就有五品巔峰的修為,這樣行走在路上,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這是林君玄所不願意看到的。《道法正藏》中的『藏』字,既有寶藏的意思,既道法的寶藏,也有藏匿,隱匿自身實力、氣息的意思。

    《道法正藏》中有部『法藏篇』,講的就是專門隱匿自身實力的方法,甚至達到某種境界還可以營造出比本身強很多倍的效果。不過。這部『法藏篇』需要至少金丹四品的修為。因為『藏』字只是自身太突出,易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才需要藏匿,實力太低,根本沒掩藏的必要。

    林君玄因禍得福,吸收元元魔尊收集的萬鬼之力,在短時間內由四品達到了五品巔峰,隨時可能突破到六品,卻還沒足夠時間去修練這部『法藏篇』。再不修煉,以他十五六歲的年紀,如此遠超天下正邪各派弟子的表現,必然會引起別人注意。甚至導致一些正邪強者,處於某種考慮,提前扼殺,這就不是林君玄所願意看到的了。

    「藏者,匿也,藏精氣、神骸,不使洩與外。如此,需關毛竅、閉穴門,道法雲……」

    法藏篇的經文緩緩流過心間,林君玄慢慢的沉入了道法的世界……



第七卷 第四十章 修身、治國、平天下!

東方即白,林君玄從沉修中慢慢睜開眼來,篝火已經熄滅,腳邊不遠,少女摟著雪狐,蜷著身子,臥在地上,嘴角露出一絲甜甜的笑容。這女子奔波在外,一個人出現在這荒山野嶺之中,過著擔驚受怕的生活,這或許是她睡得最安心的一個晚上。

    少女在熟睡,林君玄也就不打擾她。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就是兩人分別的時候,讓她多睡一會也無所謂。

    時間還早,林君玄很久沒有誦讀過古聖賢之書了。讀書人時時刻刻經卷不離手,講究時刻聆聽聖音,洗練心性,以免雙耳蒙塵,污了心境。這少女還在熟睡中,林君玄也不想打擾她,取了竹箱,走到另一面的山崖處,停了下來。

    山崖邊過膝的野草叢生,林君玄放下竹箱,取出筆墨紙,放於野草叢中的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雙手負立,林君玄走到臨崖而立,大聲誦讀起自己所熟知的聖賢之言:

    「天地有正氣,浩然充斥天地,君子者,善養之,藏於胸,納於心,邪不能侵,濁不能污……」

    讀聖賢之說,要大聲,世谷書生只知誦讀詩書要大聲,連學堂老師也要求學子,大聲誦讀。大多數讀書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方寸宗中典籍眾多,松隅曾從宗藏經閣中取了一書給林君玄,這裡面除了道書,還有許多宗中前輩的修道筆記之類的。道法書林君玄沒法修練,但那些雜記類的筆記書林君玄還是可以閱讀的。這三年,林君玄修練之餘,便會閱讀這些箱中的雜記類書。在其中一位宗中前輩的筆記中,看到關於讀書人大聲誦讀的一個解釋。這位宗中前輩和大虞王朝的一位儒家領袖是方外至友,有極深交情,他在雜記中寫道,讀書人誦讀聖賢之作,不是讀給別人聽,而是讀予天地聽。天地有浩然之氣,讀書誦聖賢之作,情感所積,引動天地浩然之氣貫體,使得百邪不能侵。他遇到過一些真正有修養的大儒,發怒的時候,一聲喝斥,居然有相當於修道強者的威力,碰到這種大儒,一些邪道高手,能被他們真接一聲喝散精氣,就像是被道門的頂尖高手拍了一掌。而大虞王者的丞相,據說曾經隔著數千丈的距離,一聲喝斥,震散了一位邪道宗主的精氣,將他活活震斃。

    這位方寸宗前輩在書中寫道,正直,剛正的大儒雖然不修道法,但並非就沒有精氣。他們的精氣,不儲存在體內,而儲存在靈魂中,儲存於天地之間。他們用以溝通天地之力

    的『道符』就是他們的靈魂。接近圓滿的靈魂,一聲呵斥便能揮動天地浩然之氣,以用攻敵。這效果其實就和天人期高手引動天地之力一樣。

    在修道的數個境界之中,天人期及以後境界的修道高手最注重心性修為。這個時期之後,道法的提升和心性修為息息相關。修道的各個境界,天人期為一個質變的階段。

    這個時期之所以命為天人,正是寓意,人與天合,天心人心的意思。論心性修為,一個幾百歲的修道者拍馬也趕不上一個終身浸淫儒家典籍的大儒。修道者修上幾百年,大部分時間

    都是修的道法,而並非心境。而儒家講究的就是心境圓滿,外物不能加,諸邪不能侵。

    天心大亂三百年,邪道肆虐,百家之中,邪道最不喜歡的就是儒家。儒家倡導治國平天下,天下太平,邪道就得中落。按照邪道的想法,天下的儒生自然是死絕最好,以後就再沒有什麼人說

    邪不壓正了。但三百年的兵戈動亂,邪道殺伐都沒能滅盡天下的大儒,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因為這些大儒雖然形體枯朽,但內心圓滿,一聲呵斥,直接震的這些邪道高手精氣破散,

    破功而亡。以至於邪道中人只能通過控制那些割據的勢力,去迫害那些詩禮世家。

    因為儒家在修煉心方面絕對優勢,許多修道士都會去參悟儒家的典籍,用來提升自己的心性,靈魂境界。甚至一些修道界強者,還會為了心性修煉方面的問題,專門登門向大儒請教學問。

    誦讀片刻之後,林君玄從一旁取過宣紙,攤在岩石上,想了想,提起蘸墨的毛筆,在宣紙上寫下了三組字:「修身,治國,平天下!」

    儒家所提倡書生一生的抱負盡縮於這三個詞語之間。望著這七個字,林君玄陷入了沉思。越是大儒,修養越深,越出名,離朝廷就越近。

    而其提倡的觀點,便越接近於這四個字。大儒心境修為高深,不敢說圓滿,至少是接近圓滿的。而大儒的境界顯然與這七個字是有關係的。

    「修身,治國,平天下,從表面上看,似乎就是世俗盡展胸中抱負,但真實的應該不只是這樣才對,」林君玄低著,半晌,突然提筆在『修身』

    二字下方,寫上一行小字『己身』。

    修身,修的自然是自己的『身』這個身是卻身心的意思。天下絕大部分的讀書人都止步於這個境界。天下儒生眾多,但真正能靠一喝,震散邪道高手全身精氣的,

    卻只有大儒才能做到。雖然在修身這一步,只有大儒達到極致。

    修身之後,第二步為治國。林君玄想了想,又在治國後,加了一行小字:帝王身。大儒入於朝廷,處理朝政,輔佐君王。君王有錯,大儒當上諫這是修帝王之身,令帝王身正。

    帝王負社稷重器,居於朝廷,而朝廷又負統帥萬民,調理天下,可謂天下人心所望,做鎮於人心之中,所以古時,朝廷又總稱之為中央朝廷。這個中央,指的是人心中央,萬民翹首的意思,而帝王有稱為天子,上天之子。

    所謂天心人心,上天者,人心也。

    林君玄思緒越發流暢,奮筆一書,又在平天下下方加上了一行字:修天下人之身!平天下,使天心平!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欣欣向榮,此為修天下人之身。

    「修幾身,修帝王身,修天下人之身!……」林君玄輕輕讀出了讀書人生平抱負下方的這三個新的註解。儒家養浩然之氣,使心神圓滿,其所有的奧妙就集於這幾個字了。參透了其中的含義,心神便至於圓滿。

    林君玄修道許久,已漸漸明白修道和心神境界的關係。心性修為高的人,修煉起道法來,事半功倍,水到渠成,也不懼怕心魔,是謂諸魔不侵。

    林君玄又想起了《天地萬化經》的總綱,總綱中說,人看到萬物,看到各種景物,景色,或應景生情,或喜或哀,或悲,而這個過程,表面上看的只是人的情緒變化,但其實是萬物在盜取人的『氣』。人之所以會疲勞,生病、死亡,就是因為被盜取了生存之本的氣。

    正直的大儒,全身浩氣凌然,他們不會被外物所影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寵辱不驚。按《天地萬化經》的解釋,這些大儒正邪不侵,萬物已經很難盜取他們的精氣了。很多大儒年逾古稀,但精神矍鑠,有的比年輕人還精神。他們的聲音宏亮不弱於年輕男子,目光銳利比年輕人更有神,而且壽命很長,相比普通人而言,他們活得很久。被人問起長壽的秘訣是,這些大儒往往回答說,吾善養吾之氣!

    不過,大儒雖然能阻止萬物盜取自己的氣,卻還是要死。這是因為,他們雖然能阻止萬物竅取自己的『氣』,但卻不能阻止天地盜取自己的『氣』,所以還是要死。相比於萬物,天地強大太多了,而大儒的心性修為還不足以阻止強大的天地盜取自己的氣!

    「如果按照《天地萬化經》的解釋,其實讀書人也是在『修道』。只不過,修道界的人修的是****,而大儒修的卻是精神。他們能通過提升自身心性修為的地步,阻止萬物盜取自己的氣,這本身已經和修道者差不多了。如果再往上一點,達到阻止天地盜取自身『氣』的地步,讀書人說不定可以真正達到長生不死的地步!」林君玄心中若有所思道:「只是可惜,絕大部分讀書人連修身都未能圓滿,更逞論治國。而大儒糾纏於政務,單單『治國』二字,便耗盡了他人間幾乎一生的時間。而到『平天下』這一步,他們的肉身已經老了,也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們去完成平天下這一步了!所以天地之間自有儒以來,還沒聽說過有一位儒者能達到長生不死的境界!」

    天地誕生了人,天下人與天地息息相關。如果儒生能達到修天下人身的地步,其心神境界說不定還真能阻止天地盜取自身之氣,從而達到長生不死的境界。只是『平天下』談何容易。這個平字,並不是說百姓富足,天下沒有戰事就行的。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20 AM

第四十一章 姬紫妍
  修身、治國、平天下!——儒家終生的抱負盡集於此!
  
  修身已難,治國更加不易,至於平天下,使天下人盡做君子,那更是天下儒生只能在腦海中暢想,歷朝歷代不知道名士大儒汲汲於此,皓首白頭,連到垂死都看不到這一天。這個境界,就比如『仙人』之於修道士,修道士的最終目標是成為仙人,以期長生不老。而儒家的最終目標正是『平天下』。
  
  達到治國這個境界的大儒可以憑借心中的正氣,喝散邪道高手體內的陰邪精氣。而方寸宗前輩讀書筆記中的大虞丞相,一聲呵斥,可以震散邪道龍虎期高手的全身血氣。這種人達到治國的極致,他們輔佐的君王,仁義、正值、明斷,是為明君,這個時代的大儒可以稱之為君子。他們心神圓滿就如同天人巔峰的高手一樣,一聲呵斥溝天地之力。天地間陽氣相隨,一下就能震散龍虎期高手全身精氣。
  
  讀書人克制己身,誦讀聖人之卷,聆聽聖人之言,用聖人的品性要求自己,使心神圓潤,三十年可以成大品德之儒。其後,這些大儒為了更進一步淬煉己身,入仕於朝廷,正是要借助自古人心最複雜地方的黨閥之爭,人心之變,來洗練自己的心神。這一步,有如高手入世,總會遇上敵對仇家,如若不能倖免,則身死魂滅,若能安然渡過,經過百戰歷練,修為必然更上一層樓。
  
  天道人道,林君玄盯著七字下方的三行小註解,只覺數千載傳承的儒家儒道的脈絡在自己眼前清晰展露。所謂大道萬千,各有不同,但殊途同歸,萬流歸宗
  
  儒家既能稱之為道,與修道卻也是有著共通之處。心靈中的這種感悟反應到靈魂之中,林君玄的靈魂之力突然暴漲,一種堅實的感覺誦上心來,這是一種靈魂之力趨向的表現,若是再進一步,便能像天人高手一樣,化成神念破體而出,搜羅整個天地。
  
  「儒家,儒家,這儒家原來也是修道的一種。只不過道家修煉的是身與魂,而儒家修練的則是魂與心!」林君玄提筆歎然,三年來的讀書筆記,加上最近讀到的《天地萬化經》總綱,讓他對於儒家有了新的瞭解。
  
  自古以來,歷朝進代的讀書人都全去參加科考,期望名到三甲。而一些隱士高徒,雖姿態極高,隱退山野,其實內心深處還是向朝
  
  廷。這種情況落入外人之目,落得一個汲汲於功名的形象。卻哪裡知道。最開始的時候,讀書人只是以這種方式,以文章書寫自已的靈魂,上達天聽,以入於朝廷,錘煉身心。修真的大儒修到了大品德的地步。便明瞭入於朝廷,不是為了做官。不是為了博名,也不是一展胸中報負,只為修帝王之身,淬棟自身命牲,以期心性修為能更進一步!
  
  那些隱士高徒,名士傳到朝廷。朝廷派人去請,有些隱士三請都不出來。這些隱士並非因為真的清高,瞧不起朝廷。而是覺得修身的境界還不夠,不足入朝治國。所謂身不正,不立不足以承家國之重,而有些隱士二請不去,第三請的時候卻去了。這些東西,,俗世中的人看不懂,只以為故作姿態,卻哪裡知道,修身的隱士正是以皇帝以高官厚碌婦人相邀,來做為自己修身試煉的考核。二次邀請能夠坦然拒絕,這是本心穩固,巍然如山的的表現,說明修身達到了一定境界。而第三次邀請接受,這是因為新星經過了考核,修身達到了一定境界,足以承載江山社稷之重,於是隱士們坦然接受,這個時候他們本心同樣巍然不動,別人只看到了他們接受了高官厚祿的誘惑,卻沒有看到他們身軀中那顆巍然不動的本心。
  
  儒家中,只有心性修為達到了大品德之儒的境界,才會明瞭這一層,就此而言,林君玄現在的心性修為,並不比大品德之儒差!
  
  「沙沙!」一陣聲音從身後傳來。
  
  「誰?」林君玄手中執筆,霍然回首,只見身後草叢之中,一位少女正俏生生的望著自己。
  
  目光乍然相投,少女雙頰飛起一抹羞赧之氣,低低道:「對,對不起…….,我醒來的時候聽到你的讀書聲,心中好奇。所以過來了!」少女的目光越林君玄的肩膀,落在大岩石的宣紙上,目光掠過「修身、治國、平天下」這七個筆勢雄渾如山,卻又飄逸輕靈的墨字,以及墨字下方的一行「修已身,修帝王之身,修天下之身」的小字批文,目光中掠過一絲訝異的神色。在少女心中,這絕不是一位十五歲少年能寫出來的!
  
  林君玄雙眉微揚,少女似乎來了一會兒,以他現在的修為,沒道理讓她靠近到這裡還沒有發現。
  
  「難道是太過入神了?」林君玄心中暗道,這少女醒來了也好,正好和她分別,然後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掃了一眼少女,林君玄開口道:「姑娘,日頭也高。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我們不如就此告別吧。」
  
  「這裡有些銀兩,你拿去用吧。」林君玄從懷中掏出一個裝有碎銀的錢袋,正要遞過去,卻發現不遠處的少女臻首低垂,雙眼通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姑娘,你……」
  
  「我爸媽想把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不想回家,可除了家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裡,」少女用衣袖拭了拭紅通通的眼睛,說道,半晌,抬起頭來,黑亮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可憐兮兮道:「我不想回家,也不想獨自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幫幫我好嗎?就讓我跟著你好嗎?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林君玄心中眉頭微蹙,這少女的故事和他預想的沒有太多的差別,這些信息完全可以從她的衣著,以及她的表現得出。只是他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雖然有四把厲害的神劍,但真實實力並不高,自保尚且勉勉強強。如何帶得一個少女。只是,一個不會道法的少女,就這麼把她遺棄在荒山野嶺之中,任其自生自滅,未免不近於人情。
  
  「你可以跟著我,但有一個條件。一旦出了這裡,但了附近的城市,你必須保證那時離開,在你離開的時候,我會給你一筆銀子。怎麼樣,你可以答應嗎?」林君玄看著少女道。
  
  少女怔怔的看著林君玄,低垂臻首,半是委屈道:「好吧。」
  
  「我叫林君玄,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姬紫妍。」少女猶豫了一下,回道。
  
  「姬姑娘,準備一下吧。我們要離開這裡了!」林君玄道。說罷。將宣紙捲好,又將毛筆和硯台收好。一起放進紙箱。
  
  少女望著林君玄收拾行李,點頭道:「我準備好了……」
  
  聲音剛落,林君玄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臂,在姬紫妍的驚叫聲中,騰空而起,向遠處飛去。琅琊山離附近的城鎮比較遠,要是走路過去,還不知道得多久。
  
  半空中風聲呼呼作響,驚叫聲停止,姬紫妍慢慢睜開眼來,少年的長髮的風中獵獵舞動,自有一股清新飄逸的氣息。
  
  「你會飛?……」姬紫妍望著少年側臉,低低道。
  
  「我是神仙……」世俗的神鬼志怪傳說中,有狐仙和書生,必然少不了行下仗義,神通廣大的仙人。與其浪費時間跟她說什麼修道界,不如直接用神鬼志怪傳說的神仙。
  
  「嗤嗤!」不料,少女聽到林君玄的解釋,突然捂嘴輕笑起來。那笑容如久經寒冬的臘梅,乍然綻放,清晰美麗。



第七卷 第四十二章 畫像
「洗完了嗎,很快就要天黑了,我們還得去抓些兔子,準備晚餐,」林君玄望著溪水中的一人一狐,喊道。

    水花聲戛然而止,清澈的溪水中,一人一狐聽了下來,片刻後,姬紫妍嬌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知道了,我馬上就來……」這般說著,少女長髮甩動,一串晶瑩的水珠從她******的秀髮滑出,纖細瘦長的身軀同時轉過身來,金色的陽光中,一張令人心簇搖動的臉龐出現在了林君玄的眼簾中。

    夕陽下,姬紫妍的皮膚凝羊脂白玉版,滑如江南綢緞,彎彎的黛眉下,靈動的雙眸黑白分明,彷彿山川河流般的靈氣盡聚於此,黑色的睫毛眨動間,彷彿整個天地都活了過來,連溪水都帶上了一種清麗的色彩。

    「這是……姬紫妍?」洗去了臉上污垢的少女彷彿換了一個人,在她身上散發出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這種美麗非矯揉造作,而是一種少女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美。纖細玲瓏的身材,美麗精緻的臉容,濕漉漉的如藻秀髮,加上那羞赧的雙頰,林君玄只覺得心中怦然動了兩下。只是一層污垢的遮掩,卻讓眼前的少女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眼前的少女就如沉寂十年後,在子夜驀然綻放的曇花,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晚風襲襲,少女濕濕的衣裙粘在身上,露出少女耦凹凸有致身體,她一邊款款走來,一邊用雙手擰著濕漉漉的秀髮,點點晶瑩的水珠隨著她修長柏芝的手指搓動,甩入金色的晚輝中。

    「你怎麼了?」走到近處,姬紫妍看到林君玄一臉怔怔的表情,詫異道,說罷,在林君玄身邊坐下。

    「她不知道出自鴻冀王朝哪家,對於人情世故似乎一竅不通。一般人家的女子,身上衣衫淋濕,露出貼身衣務,神情必不能做到她這般坦然,」林君玄心中道。姬紫妍剛剛和雪狐在水中嬉戲,身上的衣衫被子水淋濕,緊緊的貼著纖細的身體,流露出一種蕩人心魄的誘惑力,她自己卻似絲毫不知,神情坦率而自然。

    「沒什麼,只是看到你身上的衣衫濕了,」林君玄指了指姬紫妍身上的衣衫,淡然道。

    姬紫妍身上重要的部位並沒有被水濕透,她能保持神情自然,林君玄自然不刻意迴避。

    古人言,窈窕淑女,君了好逑。品德高尚的君子,看見美麗的女子,也會產生喜愛、仰慕的感情。這種感情,是一種身為人,對美好事物追求的本能流露,君子雖然品德高尚,但也是人,也免不了俗。君子尚且如此,林君玄自然不認為自己比古時的君子還要強。這只是人性對美的本能流露而已。

    「啊!」姬紫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略有些詫異道:「可是,我在家裡也是這樣,沒有人會說什麼啊!」

    林君玄聞言,眉頭微蹩,抬頭看了眼姬紫妍,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不似撒謊。

    「男女有別,授受不親,這是富家大戶必定傳給女子的教誨,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林君玄心中詫然,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也不準備多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蛙有三足者,大家閨秀中有不知道這些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一會天就暗了,我去拾些柴火,到了晚上,你就到火邊把衣服烘乾吧。」林君玄說完這句,向溪邊附近的山林走去......

    萬化宗坐落之地,山峰如脊,連綿如牛,氤氳的茫茫霧海中,一排陰森的宮殿鋪陣開來。

    主殿附近一所宮殿內,瑪瑙鋪地,白玉為桌,一名英俊的少年手扣著一盞青瓷茶盅坐在白玉桌前。那本是英俊白皙的臉龐,此刻糾結扭曲,鼻樑上,一條靜脈隆起,如同蚯蚓爬行。

    「可惡,三年前在哀牢山,被那小子殺二師弟,三師弟,四師弟,這次特意叫聲宗中師伯,還是特意偷襲,居然都敗給那小子,他才不過三四品的修為,居然輕易斬殺九品高手,---那柄劍真的有這麼厲害嗎?!」韓立明心中又是不信,又是嫉妒,那種恨不得立刻就去殺人奪寶的心思彷彿一條毒蛇一樣,糾纏在他心中,韓立明如鐵鉤般的五指猛然收緊。

    「啪!」茶水四濺,一片片破瓷從手中並射而出,墜落地板上,韓立明的手指都被碎瓷割破,他自己卻似毫無所察。

    「噠!」一隻金色靴子跨門而入大門後一名面目陰鷙,留著兩撇八字鬍的中年男子負著雙手,踏門而入。

    「誰?」感覺到有人闖入房中,韓立明臉色一變,暴喝道。待轉過臉來,看到跨入門內的男子,臉色一變,霍的站起,誠惶誠恐道:「九師伯!」

    嗯,進來的萬化宗高手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光瞟過韓立明滴血的手,默然道:「還不把血止了。-----是不是還在想著哀牢山上的事?」

    這萬化宗高手說的淡漠,但韓立明臉色卻更加驚慌了,木然雙膝一軟,騰的跪在地上,二話不說,磕了三個響頭,直磕的額頭迸裂,血水橫流,這才抬起頭,滿臉惶恐道:「師伯,侄兒真的沒有想到會割死劉師伯!侄兒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又沒有說你是故意的,你急什麼,」中年男人瞥了一眼韓立明,冷冷道:「再說了,就憑你,也有這個能力去『故意』嗎?十三師弟學藝不精,都半個甲子多了,還沒能達到龍虎期,死了也是活該。——你說那方寸宗弟子修為還不到五品,真是這樣嗎?」琅琊山時,他也在場,只不過那時琅琊山上太多,等到他過去的時候,只見得人流滾滾,哪裡看得到什麼持劍少年。

    「師伯,千真萬確。那小子不過三品的修為,就仗著那柄劍,一劍誅殺了十三師伯。九師伯,宗中長輩那裡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韓立明說著又是搗頭如蒜,連地面上都染上了一層血跡。韓立明表面惶恐,內心卻清楚,老傢伙在乎的只是那柄威力嚇人的神劍。自己把那小子的修為說得越低,越能突出劍的威力,也就越能鉤得老傢伙貪心大熾。

    身材削瘦的中年男人一手撫著下顎,沉吟不語,他的眼中不時的掠過陣陣精光,驀然身軀一轉,森然道:「黎明,你見那小子。又會些繪畫,你將他的畫像畫下,然後交給我,我讓宗中多繪製幾張,然後傳給邪道同門,全天下通緝那方寸宗弟子。若是能擒獲那個殺了十三師弟的方寸宗弟子,當記得你一大功。

    哼,我萬化宗的弟子,就算是廢物也容不得其他派的人出手!」

    「是,師伯!」韓立明心中大定,知道這次琅琊山之行導致宗中師伯被殺的罪過是暫時按下來了,遲疑了一會兒,韓立明道:"師伯,那小子身上的寶劍的事,要不然……"

    「此事我自有分寸,只說那小子偷了我萬化宗寶物就是。其他門派若是擒獲,便是給我們萬宗一個面子。」韓立明還沒說完,便被這稱為九師伯的萬化宗高手打斷。

    「是,師伯!」韓立明恭聲道。

    「嗯,我還有事。一會兒,你畫好後,交給下人就是!」萬化宗

    高手說轉.衣袖一撫,轉身而去。

    「恭送師伯,等九師伯離開後,韓立明便慢慢抬起頭來,伸手在沾滿鮮血的額頭上一抹,韓立明臉上惶恐的神情一掃而光,轉而浮現出一抹森然的笑容:「老傢伙,你功力高,比我強,今天讓你壓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舔我的腳丫子。」

    起身從房間書櫃裡取出筆墨紙硯,韓立明在桌子上執筆揮毫,不一會。一副人物畫像便躍然紙上。韓立明將畫紙曬了曬,然後捲好,對著門外大聲叫道:來人!

    「大師兄,」門外很快跨入一名萬化宗低輩弟子。

    「將這卷畫像交給九師伯,」韓立明一臉威嚴道。

    「是,大師兄。」誠惶誠恐的弟子接過畫像,大步走了出去……

    ……

    黑夜裡,一道火花過後,小溪邊燃起了一堆篝火。兩人一狐在篝火畔相對而坐,林君玄將腳邊的一些枯枝扔進火堆裡,待火光旺盛後,抬頭對姬紫研道:「火有些旺,你把衣服烘一下吧,小心點。」

    「嗯。」姬紫研點頭嗯了聲,然後站起身,在林君玄震驚的目光中,抓住衣裙的邊角,便欲脫下來。

    「等一等。」林君玄忙道,但還是慢了點,女性的一些重要部位,還是瞧到一點。

    「怎麼了?」姬紫研雙手停在空中,黑亮的睫毛一抖一抖,黛眉輕蹙,不解的看著林君玄。

    「罷了。」林君玄歎息一聲,轉過頭來:「你烤吧。」孤男寡女在荒山野嶺,按說多少應該有些忌諱,但姬紫研似乎絲毫不通男女之情。林君玄本來是叫她在火邊,穿衣服烘乾的時候小心點,沒想到她居然脫了下來,而且絲毫不避諱。

    「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居然對這些一無所知。莫非她成長的環境中,從沒見過其他男性,否則得話,怎會連這些都不懂?」林君玄百思不得其解,有時候真懷疑她是修道者,但她身上明顯沒有任何法力波動。而且如果是修道者的話,身上的衣服也不會被劃破了。她得神情坦然,也不像是說謊。林君玄越想越覺得迷惑。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21 AM

第七卷 第四十三章 買衣

看到林君玄突然轉過身去,姬紫妍臉上露出疑惑額申請,一邊脫掉身上的長裙,姬紫妍一邊詫異道:「你怎麼轉過身去啊?」

    林君玄聞言苦笑,姬紫妍不通人情世故,男女授受不清,非禮勿視的道理,卻不好向她解釋。

    林君玄所來的世界,女性比之姬紫妍更加開放、大膽的女子也並不是沒有。但君子向好不向壞,對林君玄來說,那奔放的作風是另一種追求物質享受的代表,與追求內心世界圓滿的儒家至聖之境全不同。

    見過小偷偷竊,強盜搶劫,不意味著就要學人去偷去搶。做錯事情的人,從不認為自己是錯誤額。人一旦開了靈巧,脫離了野蠻,就不應該再回歸愚昧。

    林君玄讀儒家典籍,養胸中浩然之氣,對於識化人的儒家學說早已通透。只是那『三修』便已看透儒家心性修養的本質。所謂觸類旁通。林君玄由對儒家所追求夢想的頓悟。進而明白了儒家所提倡的許多。

    儒家修為到一定程度的人,稱之為大品德之儒,即俗稱的大儒,心性修為再往前步,就是君子了。儒家談到君子,總是會在君子前面加上『至誠』二字。儒家提倡男女有別,非禮勿視,與儒家提倡修順父母的道理一樣,都是君子至誠的表現。

    對於姬紫妍的疑惑,林君玄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沒什麼。你把衣服烘乾下,明天到城鎮,我們就分開吧。」

    姬紫妍聞言,一下子沉默下來,蹲在篝火旁,火光映照那張美麗的臉龐,顯得很是可憐。

    林君玄則是神情淡然,將一個陌生的女子,送到最近的城市,在給她一些錢,對他來說,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其後,就不是他的能力範圍了。

    「我去打些兔子,」林君玄站起身來,說完轉身便走,不一會兒。提著三隻兔子回來。

    烤兔肉的時候,姬紫妍一直偷偷的看著林君玄,目光滿是哀求,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她的嘴唇數次翕動,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欲言又止,低下頭,什麼也不說。看著火光中那張動人的臉龐,林君玄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他畢竟是有原則的人,所以依舊沒有改變主意。

    吃過晚餐,睡了一晚,每二天一早,林君玄便帶著姬紫妍騰空而起,向離琅琊最近的城鎮而去。約到正午時分,一座人流洶湧,酒家店肆鱗次櫛比的城市出現在眼中。

    「走吧,」林君玄帶著姬紫妍在城外落下,然後沿著驛道向城中走去。過了城門,在一條偏靜的角落,林君玄停了下來。

    「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林君玄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遞了過去。一臉淡然道:「這裡是六兩銀子。足夠你去車馬行雇一輛馬車,回到家中了!」

    姬紫妍一臉彷徨,滿是無助的看著林君玄,如編貝般的玉齒,緊抿著下唇,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只讓要覺得做了一件莫大的錯事,林君玄心中滿是不忍,差點忍不住就要改口將她收留下來,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那,那……我走了!」姬紫妍垂著頭,雙手不安的扭動,低低的說道。

    「嗯,」林君玄淡淡的應了聲。

    姬紫妍嘴唇緊抿,林君玄淡然『嗯』了聲後,她已然沒有動,足足過了五秒鐘,才轉過身,一步步慢慢的想著不遠處人流洶湧的街道走去。

    走出數步,少女驀然又停了下來。回頭望了一眼林君玄,嘴唇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她的眼中一片濕潤,似乎都要落下淚來。

    林君玄依舊只是一臉平靜的站在屋宇下,淡淡的看著她。

    『噠!』少女終於低著頭,一步一步,慢慢的消失在了洶湧的人流之中。在她融入人流的剎那,林君玄突然覺得心中『卡』的一聲,失掉什麼,心中的某個角落,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來。

    「啊嗚!」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哀叫,小雪狐用一隻毛茸茸的小腿撥著林君玄的腿,一臉乞求的看著他。

    「銀靈兒,你想幫她我明白。但她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我們暫時帶上了她,但到了最後,她還是會回到他父母身邊。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早些回去,」林君玄歎息一聲,對腳邊的小雪狐道。

    「嗚!」小雪狐失落的低下頭去。看的出來,這段時間裡,她已經喜歡上了姬紫妍。

    「銀靈兒,我們走吧,你不想去看看劍大哥嗎?」林君玄道,說罷邁步向前行去。聽到『劍大哥『的名字,小雪狐眼中有了些神采,抬起頭,跟在林君玄身後,向前躍去。

    汾城的街上,人頭攢動,這一會兒。姬紫妍早已不知蹤跡。林君玄辨認了一下方向,朝東而去。入了城鎮,他首先要買得是幾套行走的衣服。方寸宗的衣服太過顯然。穿上方寸宗的道袍,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咫手遮天松隅的弟子。在修道界。林君玄這個名字不值錢,但松隅弟子的名頭卻很值錢,在外頭晃一晃,大隊的正邪高手都會尋他而來。這一切都緣於松隅當然強勢的手段惹下的仇敵,以及他手中那卷引得無數人爭奪的秘冊。

    「這位少爺,請問你要些什麼?」街道北邊,一座『方唐衣鋪』屹立盡頭,林君玄剛剛靠近,便有一名青衣夥計,一臉嬉笑的迎了上來。

    「給我定做幾套衣服,兩套白的,一套青的,」林君玄出來帶的衣服不多,除了方寸宗的道袍,就只有身上這套非宗派的衣服。

    「好咧,少爺馬上就給您做。」夥計走到櫃檯後,跟掌櫃耳語了幾句。那掌櫃立即看了過來。瞧了一眼林君玄,立即滿臉堆笑,走了過來。

    「這位爺氣度雍容,就算汾城古公子都無法和您比,一瞧您就是非富即貴之家。少爺降臨敝店,真是令蓬蓽生輝啊。小店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老掌櫃拱拱手,一臉賠笑道。

    林君玄聽這話,就知道他把自己謀取認為是某個權貴之子,淡然一笑。林君玄道:「掌櫃客套了。」

    林君玄高測莫測的樣子令掌櫃越發深信這是一位權臣之後。天下大亂三百年,鴻冀朝初立,天下還比較清貧。如今的王侯公子完全比不得虞王朝時。天下雖有些富戶。但財富再多,也比不得官老爺。富戶商賈可以得罪,但官老爺卻得罪不起,特別是權貴。老掌櫃識人極廣,見過不少過往汾城的權貴。這些人不能看衣著,只能看氣度。久居高位的人,只有一股普通百姓沒有的氣度,一般人看不出,老掌櫃的一眼就能看出。

    眼前的少年雖然只是隨意一站,但那種氣度就算是一般般的權貴也比不上。如今天下平,真是文臣得天下。當今天子重用文臣,就算普通百姓也知道,紫衣侯之所以受重用,正是因為他是當世理學大家。

    老掌櫃也接待過不少文臣,但那些人較眼前的少年都輸了一股氣勢。汾城的名儒和這少年相比,反倒變成了個普通書生一般,這種感覺非常奇怪。老掌櫃越發的不敢怠慢了。

    「少爺稍等,我馬上就叫人給量衣!」老掌櫃轉身招手,大聲道:「老馬,快過來給這位公子量一量衣!」

    「掌櫃的,來了、」一個駝背老頭抬起頭,快步走了過來。

    這方唐衣店在汾城名氣挺大。不少衣著華的富戶公子都到這裡來量體裁衣。店中此時正是人多之時。其中不乏一些富家公子。乍然見到衣店最出名的老裁縫跑過去給別人裁衣。頓時有人勃然大怒。不過,剛要開口,瞥見門邊站的少年,一下子所有的罵人的話都嚥了回去。那公子哥也算見過些世面,和老掌櫃一樣,他一下了被林君玄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種氣度鎮住了,嚥了嚥口水,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出去。幾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見狀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君玄,也跟了出去。

    「大哥,怎麼回事,你怎麼也不教訓教訓他。這汾城,向來只要我們插隊得份,什麼時候輪到一個毛頭小子來插丨我們的隊了?」一走出一衣店門。一名公子哥立即叫道。

    「你懂什麼?我爹早跟我說。汾城內隨我怎麼耍,不過眼睛得放亮,有些人絕對不能惹。你別看那小子年紀不大,但就算我老爹見了他,也得低頭,」那公子一臉恨鐵不成鋼道。

    「有這麼厲害嗎?」出聲喝問的公子哥睜大了眼睛。

    領頭那人翻了翻眼,都懶的理他。衣袖一甩。就往外走去。

    衣店的效率很快,量體,剪裁,做衣,不一會兒,幾件完全按照林君玄要求的衣服就擺到了櫃檯上。這些衣服全部都是用上好質地的衣料做的,表面絲質軟滑。

    「多少錢?」林君玄接過衣服。摸了一下。問道。

    「二兩銀子,」老掌櫃也不敢多收,報了個實價,然後抬起頭,有些惴惴道。

    「這是三兩銀子,給!」林君玄也不想佔人便宜,從懷中摸出幾塊大的碎銀放在櫃檯上,便轉身去。



第七卷第四十四章疑惑

  汾城街上人流如梭,鴻冀治下,已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有序發展的跡象.從方唐衣店出來,林君玄帶著雪狐銀靈兒在街上四處晃蕩.捨去修道者的身份,林君玄還有一層儒生的身份.天下大治,對於一個以修身治國為已任的儒生來說,是非常樂於見到的.林君玄看到這些,心中也非常高興.

  汾城街上人流如梭,鴻冀治下,已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有序發展的跡象.從方唐衣店出來,林君玄帶著雪狐銀靈兒在街上四處晃蕩.捨去修道者的身份,林君玄還有一層儒生的身份.天下大治,對於一個以修身治國為已任的儒生來說,是非常樂於見到的.林君玄看到這些,心中也非常高興.

  順著人流繞了幾個大圈,正路過一處小攤時,人流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老闆,這個髮簪能讓我看一下嗎?"

  "姑娘,挑中這朵花簪,說明您真是有眼光.您看這簪子後面的花形,那可是精緻無比,放眼整個汾城,我敢打賭,絕對沒人比我這攤上的髮簪更漂亮了...."女子的聲音剛落,另一個帶著有點奸猾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林君玄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前方不遠的路邊,一個少女正蹲在街邊的一個小攤旁,她的手裡,正握著一枚尾端是花朵的銀色髮簪,眼中滿是喜愛.那少女側臉的輪廓異常的熟悉,正是分別不久的姬紫妍.在她身前,一個瘦得像猴子一樣的貨郎正口沫橫飛的向她推銷這枚髮簪:"這朵髮簪做工精巧,可是花了十位工人,接連二個月不眠不休的工作才打造出來的.姑娘,你只需要給六兩銀子,就可以把它拿走了."

  那乾瘦的貨郎眼神精明,目光一直看著少女拿在懷中的錢袋,他幾呼是純以目測,就看出姬紫妍懷中錢袋的重量.

  "五兩,嗯,好的....,給你!"姬紫妍應了聲,看也不看,便將懷中的錢袋拿了過去.

  "姑娘,真是有眼光啊!"貨郎大喜,一邊誇讚著,一邊伸手就去接那錢袋.

  "噠!"一隻腳掌憑空落下,一下就將貨郎伸出的手掌踩壓在地上,林君玄冷冷的看著街邊的貨郎,冷聲道:"這根簪子真的值五兩嗎?"

  一個饅頭不過一個銅板,普通一家,一天支出也不過十幾個銅板.六兩銀子相當於六千個饅頭,足以用七八個大馬車去運了.林君玄給姬紫妍這些銀子,別說買一根髮簪,買下這貨郎攤子上的所有貨品,都綽綽有餘了.這貨郎明顯是看姬紫妍單純可欺,一根髮簪賣出五兩的高價.

  姬紫妍出身富貴之家,對錢沒什麼概念.買了這根簪子,她身上就沒錢了,林君玄要是不出面,她只怕是晚上吃飯都沒得著落.

  "是你!"抬頭看到林君玄,姬紫妍睜大了眼睛,霍地站起來,一臉驚喜的看著林君玄,連簪子也顧不上了.

  "大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您老人家了,求您大人大量,放過小的吧....."這瘦小的貨郎被林君玄一踩,像斷掉一般疼的厲害,任他怎麼抽手,都抽不出來,彷彿手掌被一根大鐵釘釘在了地上,牢牢生了根.這人識得厲害,知道進退,一聽眼前少女的稱呼,就知道這兩人熟識,這下是踢到鐵板了.也不敢辨解,只是求饒.

  姬紫妍聽那貨郎聲音可憐,心中不忍,不由也出聲勸道:"林大哥,放了他吧."

  這根簪子最多只值幾十個銅板,他卻賣你六兩銀子,正是看你善良可欺,如果不是我正好路過這裡,你以後幾天恐怕又要流浪了."

  "大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貨郎哀求不已.

  林君玄接過錢袋,從袋中取出一粒銀豆,拋在地下:"這一粒應該夠了吧?"

  "夠了夠了,綽綽有餘,"貨郎連連點頭.

  "我們走吧,"林君玄鬆開腳,轉頭對姬紫妍道,說罷大步向前去.

  姬紫妍聞言一臉喜意,知道林君玄已經變相的答應把她帶上了.於是使勁點了點頭,道:"嗯!"拿起髮簪跟了上去.

  "天香酒樓"是汾城出了名的酒樓之一,兩人在街上轉悠了一陣,肚中飢餓,林君玄便帶著姬紫妍上了天香樓.

  "兩位客官,裡面請!"天香樓門口,小二披著一條毛巾,一臉堆笑道.

  林君玄點了點頭,正要跨過門檻,突然眉頭微皺.

  "怎麼了?"姬紫妍一直在關注林君玄,看到他突然停下,眉頭微皺,不由問道.

  "沒什麼,走吧,"林君玄淡淡說了聲,向裡走去.在他跨入天香樓的同時,兩名目光如鐵的精瘦男子順著人群,也跟了過來.林君玄修為提升到五品巔峰,對於氣息的感應越發的敏銳,這兩人剛一出現在後方,林君玄便感應到了他們體內的邪氣.道門修練清氣,邪道修練濁氣,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互有感應.

  "這裡是酒樓,人流如梭,希望這兩個傢伙明智一點,不要在這裡動手,"林君玄心中暗道.道門和邪道互不相容,但兩派都有些避世的原則,不願意在凡人面前動手.不過原則歸原則,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遵守.

  "兩位客官,樓上有雅間,上面請!"跨過門檻,便有夥計上前來,熱情道.

  "嗯,"衣袖一甩,林君玄直接向樓梯走去,迎面兩名白面書生正朝樓下而來.林君玄剛剛踏上了紅木樓梯,突然身後那兩名邪道高手也幾呼是同時加快了步伐.

  "林君玄!"身後那兩名邪道高手驀地一聲大喝.

  "嗯?這兩人居然是衝我來的!"林君玄神色一冷,右手按在琴度,琴底一抹寒光閃爍,林君玄霍然轉身,正準備出手,驀然只見那兩名精瘦的邪道高手騰空而起,兔起鶻落,手掌一伸,便抓住了樓梯口下來的那名白面書生,身形一縱,便翻過樓上的欄桿,消失在街.這幾下變化突然,周圍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兩名邪道高手連同那吃完酒同樓上下來的白面書生已經消失不見了.

  "砰!"樓梯口,同行的另一名白面書生驚得面無人色,一把跌坐在台階上,一股水跡從長袍下淌出,即是被嚇得失禁了.

  這白面書生跌坐的剎那,樓內眾人才反應過來,發出一陣驚呼.

  "叫巡捕,快去叫巡捕!"

  "趕快稟告巡天府,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樓檔內一片混亂,林君玄停步轉身,對一臉迷茫,不知這是怎麼回事的姬紫妍道:"這裡有一綻銀子,你先在天香樓點些菜吃著,不要亂跑,我去去就回."說罷將一綻銀子交給姬紫妍,順著人流向外行去,趁著沒人留意,驀的騰空而起,向著兩名邪道高手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林君玄御劍極快,汾城的人只看到一條白線閃過,便什麼了看不到了.

  "這兩個人好生奇怪,叫的是我的名字,抓的卻是另一個人."

  對於剛剛的事情,林君玄也是疑惑不已.那兩個邪道高手剛一出現他便留意到了.是以兩人呼叫他的名字的時候,他根本就沒答應.換了別人,剛剛那會兒就答應了.

  正邪兩道,論御空飛行的速度,沒有能超過劍道的.一會兒的功夫,林君玄便看到了消失的兩名邪道高手,他們帶著一個人,飛不快.林君玄不敢靠的太近,遠遠的看到他們進了一座院落,便返回了天香樓.

  "林大哥,剛剛是怎麼回事?他們叫的不是你的名字嗎?"天香樓內,姬紫妍看到林君玄回來,疑惑道.

  他們要找的人是我,只是抓錯人而已."林君玄淡然道:"先吃飯吧,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

  "嗯,"姬紫妍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林君玄離開的那會兒,姬紫妍已經點了一桌菜.林君玄拾起筷箸,坦然自然的吃喝起來,就彷彿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吃過飯,林君玄便找了一家客棧將姬紫妍安頓下來,入了夜,林君玄隻身攜了古琴,便往白日裡記下的兩名邪道高手座落的院落飛去.

  林君玄在一顆枝葉茂盛的老槐樹下落下,也不遮掩形跡,直接向大門走去.

  "誰?"屋子裡亮著燈,林君玄剛剛走出兩步,屋內便傳來兩聲喝叱,聲音一落,大門砰的一聲洞穿,木屑四飛,白天裡見到的兩名邪道高手應聲跳出.這兩人目光炯炯,都是五品高手.

  五品對五品,劍道佔有絕對性的優勢,特別是林君玄還是五品巔峰的修為.

  林君玄也懶得囉嗦,直接大步向兩人走去.對這兩人,他有絕對的優勢,否則的話,也不敢獨身一人前來了.[囉嗦,不獨身一人來叫誰來?帶上小狐狸?]

  "好小子,夠狂!"兩名邪道高手怒極而笑,林君玄這幾天修練<道法正藏>裡的藏匿之法有些小成,看在兩名邪道高手眼裡,他不過是四品修為.

  "區區四品,也敢學人來踢館,我就索性送你上路吧!烏龍奪魄印!咄![靠,龍套小嘍嘍還能吼個招出來啊?]聲音一落,左側的男子森然一笑,手掌猛動,掌間黑氣噴湧,黑雲之中,一隻漆黑如墨的大手破空而出,徑直抓向林君玄.[哇靠這龍套的招看起來好威風]

  "鬼爪攝魂!---咄!"旁邊,另一名邪道高手也是一隻烏黑大手印祭去,掌心隱見字符浮動.[看起來威力也挺不錯]

  "七曜射半!"林君玄右手掐決,背後一聲龍吟,紫氣騰霄,一抹飛虹破鞘而出,林君玄張口噴出一團小精氣,赤霄長劍頓時劍氣大盛,劍背七道劍光直射牛半,其中三道劍光合而為一,斬向烏龍奪魄印,另四道劍光凝在一起,則斬向鬼爪攝魂手印.

  "轟!"[我叉,一個字要配三個標點,我討厭標點]

  只聽兩聲巨響,劍光過處,兩隻漆黑大手應聲破碎,手印後,兩名五品的邪道高手悶哼一聲,如破娃娃一樣向後飛去,飛過破碎的大門,跌入屋內.

  "不好,遇上劍道高手,我們走!"聲音一落,屋頂瓦片破碎,兩道人影破空飛出.

  "走,哪裡走?"林君玄雙眉一揚,手掌在古琴上輕輕一拍,只聽一聲震天龍吟,一片刺目精光從古琴底部噴薄而以,化為驚天劍氣.那驚天劍氣在空中一掃,四條腿應聲而落,斷口處,血水噴湧,兩人慘哼一聲,又從空中跌落下來.

  林君玄衣袍一蕩,冷然走入屋中,在兩人身前停下,掃了一眼,道:"說,誰讓你們找林君玄?"

  誅仙劍何其犀利,兩人斷口處整劉光滑,噴出的血水都在地面積了一小灘血窪,兩名邪道高手直痛得滿面冷汗,臉也抽搐不已,看到林君玄走近,都驚得面無人色.眼前小少十五六左右,看似修為不過四品,但他剛剛那劍的威力,已是接近龍虎期的修為,這等能力要殺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這,這是萬化宗傳下的命令,誰要是能抓到林君玄,送上萬化宮,便有重賞!"兩人也不敢隱瞞,回道.

  "對了,萬化宮還有一張那林君玄的畫像分發給邪道萬千同門."兩人想了想,補充道.

  林君玄心中一支,追問道:"畫像在哪裡?"

  "就在我們懷裡!"也不管勞動林君玄,兩人自動將一張畫卷從懷中掏出,手上的鮮血將畫卷也染紅了.

  林君玄接過畫卷,展開一看,只見宣紙上畫著一個少年,這少年畫像與林君玄五分相似,但眼神呆滯,完全少了林君玄那種飄逸,浩然的氣度,一個精神氣度不同,給人的感覺就不同.這畫卷論功底就是過得去了,但在寫意抓住人物精神意境方面完全是個稚.

  這個世界的畫像,終究不是照相,根本不可能畫得一模一樣,只能畫出個大致輪廓.但天下間似林君玄形體輪廓的多了去了,少了那股浩然中帶著飄逸的氣度,這副畫放到街上,就能找出一打符合畫上人物輪廓的少年來.

  "真正的畫師,重意多於重形,廖廖幾筆,就能畫出人物的靈魂,讓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畫出這種畫的人,畫功才剛剛入門.都是那些富家公子用來裝裱門面的東西.用來向其他公子哥炫耀一番還不錯,但想用來索圖索驥,拿人抓凶卻是遠遠不行的.林君玄曬然一笑,將這畫撕成兩半,擲在了地上.

  "說吧,傳出這命令的,究竟是什麼人?"林君玄負手而以,俯視著兩人.

  "傳出命令的人,據說是萬化宮的大弟子,韓柏....,我們什麼都招了,腿也斷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吧!"兩人說罷,哀聲乞求道.

  "到了絕境才悔過,不覺得晚了點嗎?"聲音一落,劍氣射頭,兩顆大好頭顱飛落一旁.....

  片刻後,林君玄帶著古琴從院落中踏步而以,身後,兩具屍道旁留下四柄血色小劍,小劍下方寫著一行龍飛鳳舞,筆力雄渾的字跡:劍公子!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22 AM

第七卷第四十五章邪道新貴

  殺了兩名五品邪道高手後,林君玄走至屋內,在一根床柱上,找到了被蒙著眼,全身是血的白面書生。

  「閉上眼,」一劍削去縛住他手腕的繩索後,林君玄在那白面書生耳邊道。

  大約是被兩名邪道高手折磨的厲害,白面書生驚懼得全身哆嗦,雙手自由後,也忘了去接眼上的眼罩,趕緊閉上雙眼,兩排牙齒打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抓住白面書生的手腕,林君玄御起赤宵長劍,仰起頭,低喝一聲:「起!」

  「吟!」劍吟聲中,一道紅光穿破屋頂,在空中一折,向東而去。

  「好了,現在你自由了,走吧!」在城東落下,林君玄留下這句話後。舉步便走。白面書生聽到這句話,心中這才平靜下來。揭開蒙住雙眼的布袋,白面書生怔怔的看著一條纖長白影慢慢地走入黑暗深處。

  怔了半響,這白面書生突然臉孔通紅,隨即雙手一拱,鼓聲勇氣,大聲喊道:「在下久讀聖人經典。也知受人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在下雖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不敢奢談其他,但求恩公告知姓名,也好讓在下知得,是誰救得在下?」那書生一口一個在下,雖略有些迂腐。但言辭真切。

  「你不需知道我的姓名,你若真的有心,便叫我劍公子吧!」說罷,林君玄踏步離去。

  這兩名五品的高手,在高手如雲的邪道高手中只能算是小角色,他們的死,也注定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不過對於林君玄來說,已經足夠了。

  劍公子生性喜遊覽山水,對於道派的爭執和正邪間恆久的戰爭並不感興趣。

  他還活著的時候,雖有強大的能力。但一直行事低調,以至於在天下間,知道劍公子名號的,也是屈指可數。對於林君玄來說,他所求的並不是名,而是讓劍公子那位不知隱沒何處的父親知道他還活著!兩名默默無聞的邪道修士,足以達到這個目的了。

  ……

  萬化宗。

  『砰!』

  韓立明伸用一撥,桌上的茶壺、杯、碟全部被他掃到地上,一個炸裂開來,碎片漸落滿地。

  「廢物,廢物,廢物!」韓立明額上一根根青筋虯曲,原本英俊的臉孔因為扭曲邊的恐怖而可怕:全都是廢物,這麼多高手居然抓一個林君玄不住!」

  從明陽宮回來,韓立明幾乎氣的胸膛炸裂。這次好不容易借住師伯的影響,以萬化宗的名義發出追殺令,以萬化宗在邪道門派的影響力,還不是號令一出,萬派響應。要找到並擊殺這樣一個道門低輩弟子。本來應該不是什麼問題。事實上這也確實不是社麼問題,萬化宗的追殺一出,無數邪道修士紛紛出動,不一會兒,便便紛紛聲稱找到了『林君玄』,上萬化宗來請功了。然而這麼多『林君玄』居然沒一個正品,這些人裡面要麼是書生,要麼是乞丐、要麼是商家之子、要麼是其他道派弟子,甚至連一些長相有三分相似的邪道弟子也被抓了過來!其中有個居然還是天狼派的弟子,這件事甚至已經驚動了萬化宗上層。

  「這次這麼大的行動,甚至我還畫了幅圖幫助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抓到他,真丨他媽是廢物!」韓立明壓根不知道,正式因為他那幅畫,才導致這麼大的誤差:「這件事已經驚動宗中其他長老,估計師伯迫於壓力,一會兒就回來找我問罪,怎麼辦,怎麼辦?我的找好應對之方才好!」

  發洩過後,韓立明清醒了不少,腦中這麼一想,頓時豆大的冷汗下來了。萬化宗內可沒什麼親情可講,各種關係複雜,稍微走錯一步,引來殺身之禍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不行,我得趕快離開才好!」正想著,突然門外珠簾響動,隨後一陣腳步聲傳來。

  「什麼人?」韓立明神色一沉,喝到。

  「可是萬化宗大師兄韓立明?」腳步聲中,一名穿著天狼總服飾的男子邁步踏入了房中。

  「不錯,我就是?你找我做什麼?」萬化宗埋伏重重,雖然比不得天狼宗,但也不是什麼都能上來的。這名天狼宗的弟子能進到這裡。顯然是得到了宗內其他師伯的首肯。

  那人微微一笑,開口道:「不是我要找你,我只是一個卒子,真正要找你的,使我們少宗主!」「天狼宗少宗主?」韓立明心中眉頭微皺,天狼宗少宗主是這次琅琊山道盟聚會過來才冒出來的,自邪道三宗聯手後,這天狼宗少主的名字早已轟傳邪道萬門。天狼宗宗主門無鬼新收弟子,這個名頭雖然不錯。但還不足以讓邪道各派宗主重視。畢竟天狼宗主收的弟子並不少,真正讓這少年大出名頭的,是他天狼宗宗主義子的身份,這重身份足以讓他成為邪道新貴,讓邪道都重視了。

  聽到這幾字,韓立明也大約明白,這名天狼宗的弟子為什麼可以一路通行,一直走到這裡來來了。不過,韓立明心中也是疑惑,他和這位天狼宗少主素未謀面,更談不上交情,他找自己做什麼?

  「不知貴宗少主找在下是為了什麼事?」韓立明暫時按下心中的疑惑,對這使者道。

  「我們少宗主久聞萬化宗大師兄之名,這次特地譴我來萬化宗,邀請閣下前往天狼涯一聚,至於詳細的事情,閣下到了天狼涯自然知道了。」使者淡然笑道。

  「萬化宗和天狼宗乃是盟友,這萬化宗的少主找我過去,應該不至於對我出手。……也好,趁著次邀請,正好到外頭避一避。而且,上了天狼涯,若是能巴結上這位邪道新貴,以後我在宗內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師伯們到時想動手。也得思考再三了!」這般想著,韓立明心意大動。這次為了抓捕林君玄而發佈的追殺令,雖然導致錯抓了一名天狼宗的弟子,不過,一來這名弟子不是萬化宗的人抓的,而來。兩派畢竟是盟友,韓立明相信,即使天狼宗的人想問罪,也只會通過宗中長輩施壓,讓他們交出自己,而不會以這種方式來找自己!

  眨眼間,韓立明胸中已有了決斷。伸掌虛引,韓立明道:「帶路!」

  一片孤崖高聳入雲,如狼嘯月,崖上宮殿密佈,這便是邪道種威名赫赫的天狼涯。

  在天狼宗使者的帶領下,韓立明順著一條僻徑,藉著一些宮殿隱秘的角落進入傲狼宮中。這條道並非又外進入天狼涯的主道,韓立明見狀心中不免奇怪,不過他也來不及多想,穿過珠簾後,桌上一名白衣少年赫然映入眼簾,那少年在窗前站定,背影冷漠而孤寂,他在右手邊間正把玩著一柄四五寸的血色小刀。

  「來了?」淡淡的聲音,沒有什麼感情,就像說話的主人是對這一塊石頭說。

  韓立明楞了一下,隨後明白這位天狼宗少主正式對自己說話,趕緊回了聲:「嗯,在下韓立明,見過少宗主!」

  聽到這句話,白斬冰霍然回首。黑長的頭髮在肩後隨之甩動,十五歲的白斬冰有著兩條刀斜插入鬢的劍眉,這讓他更顯得孤傲而冷漠。

  「很好,我等你很久了,」白斬冰點了點頭,隨後雙手一合,『啪啪』作聲,聲音一起,側室珠簾後,兩名美麗的丫鬟以托盤盛著筆墨紙硯走了過來,放到了韓立明身前的木桌上。兩名丫鬟,一名離開後,另一名留在桌前磨起墨來。

  韓立明看得一頭霧水,不明白這位新晉的天狼宗少主到底是在搞什麼明堂。

  片刻後,墨汁磨好,白斬冰一指桌上狼毫筆,漠然道:寫吧?「

  「寫什麼?「韓立明詫然道:請恕韓某愚怒,實在不明白少宗主想要韓某做什麼?還望少宗主不吝賜教。

  「我只想要一樣東西——《天地萬化經》心法經文!」白斬冰瞥了一眼韓立明,驟然五指一動,將那血色飛刀收放掌心。

  「什麼!!」韓立明駭然色變。震驚得看著白斬冰,心中暗自警惕。《天地萬化經》乃是萬化宗不傳之秘,萬化宗弟子按地位分別得傳《天地萬化經》一到七重心法。最高的心法,只有萬化宗宗主才得一覽。而且萬化宗內有明令,嚴禁門下弟子傳心法外傳。而且萬化宗只要得知修道界中還有什麼人修煉了《天地萬化經》,則必傾全宗之力來追殺此人,直到將有所修煉了《天地萬化經》的人殺死為止!這條禁令,整個邪道門便無人敢覬覦《天地萬化經》,而道門又不可能修煉這門邪道功法,是的,萬化宗的心法到一直沒有外傳。

  韓立明沒有想到,天狼宗主新收的這名義子居然如此膽大包天,妄圖染指《天地萬化經》,這種事情。就算天狼宗主門無鬼做來,也要思量再三才行,眼前這十五六的少年,居然如此肆無忌憚!!「在猶豫還是在害怕?」白斬冰似乎看穿了韓立明的心思,冷笑道。

  韓立明心中微凜,隨即冷喝道:「你如膽大包天,就不怕惹來殺身之禍嗎?」

  「我既然敢請你來,難道還會怕這個?」白斬冰冷笑一聲,衣袖一甩,雙手負於身後,又轉過身來。背對著韓立明:「大道理也就不跟你說了。現在給你兩條選擇:拒絕我。讓讓橫著從這間傲狼宮出去,以我掌握的能力,要殺你並不難。你最多掙扎一下,最後依舊是個死。——你總不會以為你能從這天狼宗殺出一條血路吧。

  你死之後,我會把我派出去的人滅口,再宣稱你沒有上過天狼涯,沒有證據,我相信萬化宗也不能拿我怎麼樣。第二條路,寫下《天地萬化經》的心法經文,與我合作。有《天地萬化經》的經文,我在宗內的地位必然水漲船高,而作為回報,我也會全力向助於你,令你成為萬化宗的宗主候選!你我強強合作。以兩重之力,日後足一統邪道。踏平道門。血洗天下!兩條路。一生一死,你能做到萬化宗大師兄。說明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做,就不用我教吧?

  韓立明聞言心中狂震,又驚又駭。對於這位天狼宗少主,他只在琅琊山見過一面,彼此只有一面之緣。韓立明對他的瞭解僅限於一個天狼宗少主的身份。那個時候的他,看起來也沒什麼太特別的。但聽了他這番話,韓立明直覺心中寒意大起。再一回想來時所走的路,心中更是凜然。的確,僅僅憑借萬化宗一名弟子的口信,實在證明不了什麼,正如他所說的,他若真死在這裡,最後也只能是不了了之。這一剎那,韓黎明只覺得眼前這十五六歲少年宛如化身魔鬼一般,其心機之深沉,行事之膽大妄為,野心之可怕,都足以讓人為之心悸,韓立明心中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正如這名天狼宗少宗主所說,他的選擇並不多,事實上也沒得選擇。韓立明不想做烈士,所以很快他就做了決定。右手一抬,韓立明從桌上拾起狼毫筆,一展宣紙,在桌上飛速寫出《天地萬化經》的經文。

  窗前,看到韓立明拾起毛筆,白斬冰眼中掠過一絲亮光,心中微微頷首,韓立明的選擇也早在他的預期之中,一切正如他所預料的發展著。

  片刻後,韓立明停手擱筆,滿意的看了一看自己寫出的經文,韓立明雙手拾起寫滿經文的宣紙,抬起頭望著白斬冰,宏聲道:「少宗主,我在宗內的地位有限,只得傳前五層心法,少宗主儘管拿去,希望和少宗主聯手合作,不至於讓韓立明失望。至於《天地萬化經》後面的心法內容,只有宗中師伯、長老以及宗主才有。少宗主宏圖大展後,若是扶持一下韓某,日後《天地萬化經》完整的經文韓某自然會雙手送上。」說罷,將宣紙雙手遞了過去。

  白斬冰望了一眼宣紙內容,滿意的點點頭,前五層的內容對他來說。已經夠了。只要得了《天地萬化經》那吸噬別人精氣的方法,他的法力自然節節升高,到時,《天地萬化經》的完整的內容自然也有得手後的一天。

  「這裡是一顆噬丸,一個月後發作。你服下吧,一個月後,若是證明你給我的是真正的《天地萬化經》的經文,並且經文無缺漏,我自會給你解釋,到那時,我們才算是真正的合作,」白斬冰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到桌上,他倒不怕韓立明不吞服。

  果然,看到白斬冰在桌上放下的白色小瓷瓶,韓立明臉色變幻,猶豫半響,他終於還是走上前,從白瓷瓶內掏出一粒黑色藥丸,吞服下去。

  「少宗主,經文內容已經握在你的手中了。這足以證明在下合作的心意,一個月後,少宗主自然會明白在下心意,」吞下藥丸,韓立明神色複雜的瞥了一眼白斬冰,衣袖一甩,大步向傲狼宮外走去。

  白斬冰也不阻攔,任由韓立明走出宮去。小心駛到萬年船,韓黎明合作的決心一個月後,自然知曉……




第七卷 第四十六章 東方世家的追殺

  方寸山霧靄朦朧,雄偉的方寸山如同巨人一般,屹立在天地之間。正是傍晚時分,一條黑影沿著方寸山起伏的山路,一直走到方寸山的山腳。

  「見過少主人!」看到少年出現。山腳一排馬車前,密密麻麻的漢子跪了下去,那為首者,是一名青衣勁裝男子,胸口繡著一條龍,以金線圈之,下方寫著兩個龍飛舞鳳的小字,東方!這些人,正是來自東方家族的僕人。

  東方玉長身而立,多年的道法修養,讓他的膚色美玉一般光澤,在這群東方家的僕人面前,東方玉身上自然的流露出一種長期養尊處優的上位者氣息。

  漠然的掃了一眼身前跪伏一地的族中僕人,東方玉的臉流露出一股鄙夷和不屑,對這些下丨賤的人種,他向來看不起。目光一轉,東方玉的目光落在了為首的青衣勁裝男子身上。

  「永僕,我要的東西都來了吧?」東方玉負手而立,淡然道。『永僕』是東方家族長所賜之名。意即永為東方家僕人的意思,這種賜姓是對下層僕人中心的一種嘉獎。

  「回少主人,族中的東西都帶過來了。這次前來方寸宗,臨行之時。老主人讓奴僕問下少主人。老主人說少主人在山中修道六年,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藝成下山?「那青衣勁裝男子說話的時候依舊低著頭。似乎只是少主人說話是對家族繼承人的一種極大不敬。

  「告訴老爺子,至多還有半年。我便可下山行走,叫老爺子不必多慮。「聲音一頓,東方玉從懷中掏出一張捲起的宣紙,走了過去,在東方永僕面前站定:」回去之後,將這幅交給老爺子,讓他派出族中上三品的高手殺掉畫像中的少年。另外讓老爺子破點錢財,發動修道界中的人幫忙殺掉他。反正不管是家族中的人殺了他也罷,外面的人殺了他也吧,我要的只是這個人死!「說話的時候,東方玉臉上掠過一抹陰狠的神色,這讓他原本英俊的臉孔變得有些猙獰。

  「告訴老爺子,這個人的賞金無上真魔貼吧首發不要低於三千兩黃金!「想了想,東方玉又加了一句。

  「啊?」東方永僕心中一跳。猛地抬起頭來,這剎那他甚至忘了族中森嚴的等級觀念,直視這東方玉道:「少主人,這可是族中追殺一名金丹期巔峰高手的賞金啊,你說的這少年真值這麼多賞金嗎?」天下初定。真是百廢待舉之時,三千兩黃金就是三萬兩白銀,對於一年費用都只有幾兩的普通人家來說,這完全是超出想像的財富,一輩子也用不完!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東方玉大袖一揮,神色冷漠道:「你回去後,只需要告訴老爺子。我一定要這個人死,就可以了!」

  看到東方玉語氣如此強硬,東方永僕只得住口,他在族中雖得重用。但永遠都只是一個僕人,再受重用,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接過東方玉手中的畫卷,東方永僕展開看了一眼,畫中人物用筆極少,用筆雖少,但寥寥幾筆意境全出,任誰看過一眼,都會被畫中少年那種飄逸、灑脫的氣質所吸引。東方永僕識人極廣,但在這種年齡就有如此風度的人,卻無僅有。畫中少年乍一看是灑脫,再一看,便覺一股浩然之氣投紙而出,如龍騰躍,直上雲霄。這等人物,就算是眼前的少主人與之相比,也是遜色不少。

  「怪不得少主人容不得此人。此等人物隨意往人前一站,同輩人物的光彩都要被他遮去1.此人也是太過光采,才惹得少主人殺心大起啊!」東方永僕跟隨眼前少主的時間並不長,只有不過三年的時間,不過三年的相處已足以讓東方永僕明白,眼前這位少主什麼都好,論出身。論相貌、論才情同輩之中都少有人及,唯獨嫉妒之心太重,容不得別人比他還傑出。

  「是少主,」東方永僕瞥了一眼畫卷,又重新捲好,收起。

  「回去之後告訴老爺子,這個少年叫林君玄,是方寸宗新輩弟子。六年前入山。讓他出動族中力量,全力追殺!」東方玉看著東方永僕將畫卷收入了內衣藏好,淡然道。

  「林君玄?」聽到這個名字,東方永僕心中一動,驀然從懷中抽出另一張畫卷,雙手奉上:「少主人。你一直待在方寸宗對修道界中發生的事情並不瞭解。不久前,萬化宗突然發下追殺令,目標是一個叫林君玄的道派弟子,這幅畫就是他們隨同追殺令發下的。少主人,你看一下,你要追殺的是不是這個人?」

  「哦。」

  東方玉劍眉微揚,接過東方永僕手中畫卷,展露開來。這幅畫鐵鉤銀劃,筆墨濃淡適宜,細節方面也很到位,但所有這些結合在一起,只是構造出一幅平凡無奇的畫作。

  「真是廢物!」只看了一眼,東方玉便對作出這幅畫的人有了一個印象。這畫中人物表情刻板,形象也是千遍一律,完全沒有畫出什麼特色來,所謂人的骨,樹的皮。畫人得畫出人的骨來,那才是上等畫作。耽於皮毛只是落於下層。這樣的

  畫作,扔到人群中,隨便都能找到一群魚畫中人物有三七分相似的人來。雙手錯動,東方玉將手中畫卷揉成一團,隨手丟掉路邊。

  「把貨物留下,其他人都離開吧!」留下這句話,東方玉轉身朝山上行去,腦海中,卻自然的浮現萬化宗的通緝畫像。儘管那作畫之人的畫作落於下層,對方似乎也只是紈褲子弟,用作畫來裝裱自己的,但東方玉還是一眼看出,萬化宗所追殺的真是林君玄。

  「可惜,老爺子將家族定位在道門正派這一邊,和萬化宗合作的事情。雖然誘人,但一旦讓人發現,老爺子將我送入方寸宗所費的苦心,以及謀劃的一切,就毀於一旦了。」萬化宗的名字在東方玉腦際盤旋了一陣,便被他從腦海中揮去。要對付一個沒有達到金丹上三品的林君玄,東方家族這樣一個流傳數個朝代,屹立不倒的大家族是綽綽有餘了,到用不著聯繫萬化宗。

  山風襲襲,東方玉領著車隊消失在崎嶇的山道中。最近,宗內形勢大變,東方玉的處境有些不妙,這些貨物正是他打通渠道,改善宗中處境的重要手段。

  ……

  不知不覺已是夜幕,黑暗如大鳥展翅,高懸天上,夜幕之下,汾城最負戚的悅來客棧已是一片黑暗,入住其中的旅人早已熄了***,進入了沉醒之中。

  「無法無天,道法匿藏!」黑暗之中一個年輕的聲音緩緩說道,聲落,一點細如螢火的綠光從黑暗中破空而出綠光炸裂,驀然變幻成一道道淡綠弧形,在虛空中生滅不定,借助那淡淡的弧光,依稀可見兩隻修長的手掌在黑暗中變幻各種繁複的印法,每一種印法都會產生一道弧光,引起一種截然不同的波動。

  「咄!」黑暗中,林君玄身周的黑暗無數淡綠弧光乍現即折,同時點點螢光從四面如潮水般迅速匯聚而來,眨眼間化為一枚淡綠色入燃燒火焰一般的綠符,懸浮於林君玄虛攏的雙掌之間。

  在這枚『法藏篇』記載的『匿』字道符祭練成功的剎那,林君玄慢慢睜開眼來,一雙子夜般漆黑的雙眸在黑暗中迸射出如星辰般的光芒。

  林君玄之所以還停留在這汾城的客棧中,便是為了祭練這枚『匿』字道符。以林君玄目前的程度,表現出四品修為,欺騙同等級的修道者來還差不多,但遇上一些真正的高手,照樣會被看穿。只要修煉出這枚『匿』字道符,《道法正藏》上『法藏篇』的道法才算是修煉有成。

  目光注視著這枚懸浮在半空中,宛如火焰的綠色道符,林君玄右手一拍,便將這枚道符拍入了體內。眼皮垂下,林君玄心念一動,一絲絲螢螢光線便從到道符中迸射而出,延伸至身體的各個部位,眨那間林君玄體表毛孔閉塞,週身諸竅也閉合開來,再無一絲氣息發洩。而林君玄的表露出的修為,也由五品巔峰降為四品,在降為三品,兩品……,直至與普通人無異。

  林君玄再一動心思,流露出的氣息又由普通人升為金丹一品,二品……直至五品的修為。諸竅開闔。境界轉換,全在一念之間。

  就在這時一陣輾轉翻身的床板聲從黑暗中傳來,林君玄停止了運功。雙目垂閉,盤坐在窗前一動不動。

  「你在做什麼?我剛剛好像看到綠色的火光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姬紫妍妍、的睡意惺忪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來。

  「那是我在修煉,」林君玄淡然道。

  「哦!」姬紫妍應了無上真魔貼吧首發一聲,又躺下了來,這幾天兩人待在一起,她對這些已經習慣了。

  看到姬紫妍躺下後,林君玄目中掠過一絲異色。在客棧裡,兩人是共住一間房的,姬紫妍睡床榻。至於林君玄……他不用睡覺。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22 AM

第七卷 第四十七章 第一波剌殺

  兩人在客棧已經待了好幾天了,一隻都相安無事。姬紫研一隻很安靜,沒給林君玄帶來什麼麻煩。對於這個逃婚少女,林君玄心中始終覺得她得出現有些蹊蹺的地方。開始的幾天,林君玄還在為怎麼處理這位少女而猶豫,不過這幾天他也想開了。古人說的好,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遇上了就接受吧。一切隨緣,說不定什麼時候,兩人就分開了。至於她身上的那些令人疑惑的地方,林君玄也懶得去追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這個姬紫研不會對自己不利,那就可以了。

  黑暗一陣低低的鼻息聲傳來。林君玄感覺姬紫研已經睡著了,這才繼續閉目繼續修煉。

  「嗷嗚!」小雪狐銀靈兒在地板上伸了一個懶腰,全身那銀白的皮毛頓時起了一陣波浪般的漣漪,黑暗中,銀靈兒身上散發出一圈如同月亮般銀白的光芒,黑暗的房間中頓時多了一個光源。那如皓月般的銀芒很快斂去,小悅乎銀靈兒又恢復了正常,兩隻如明珠般靈動的眼睛直直的望著林君玄。

  「修煉完了。」林君玄睜開眼,微笑著伸手**了**銀靈兒的頭。

  「嗚!」銀靈兒用爪子扒著地,低低的叫喚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林君玄仔細的看了一會兒,才道:「以你現在的修為,加上了『聚靈陣』的幫助,三個月左右,就能進化出你第四條尾巴了。」狐族尾巴越多,威力越強,到四尾的境界。距離五尾化形已經不遠了。銀靈兒一旦修煉出無根尾巴,就能化形承認。

  「嗚!」銀靈兒抱著林君玄盤起的腿,嘶磨著,就像一個小女孩在撒嬌。林君玄撫**著她得頭,輕笑不語。目光望向一旁,在普通人看來是一片黑暗,空無一物的地方。林君玄卻看到一道*白的光柱,由天空垂下,貫通房頂,沒於地板。地板上,那*白光柱的邊沿,分佈著八顆圓潤的石子,正是『聚靈陣』。

  這幾天,林君玄借助著意識海中初步的『無量星空』的幫助,配合著《奇門遁甲》中的經文內容,終於將『聚靈陣』推演了出來。林君玄進境太快,短時間內連進兩品,當前來說最重要的是穩固境界,所以這『聚靈陣』倒是先讓銀靈兒使用了。

  在林君玄身畔嘶磨了一會兒,小雪狐四肢一彈,便縱飛而起,輕輕地落於床榻上,回頭看了一眼林君玄,就在姬紫研頭畔蜷著身體,睡起來。

  萬物之中,人類為靈長之首,修道一途,人類天生優於妖族,小雪狐雖有三尾,但依舊需要睡眠。

  望著床榻上,酣睡在姬紫研身畔的雪狐,林君玄心中若有所思。妖族修道之前,意識混沌,基本上是渾渾噩噩,其後吸納天地元氣,才慢慢開了靈識。銀靈兒日前的境界,只能說是相當於一兩歲的小孩。聚靈陣在吸納天地靈氣方面有極大地優勢,不過聚靈陣並不能開啟。

  「以後,不妨路上教她讀書識字,教她聖人書典,助她開啟靈識」林君玄心中暗暗思忖道。人類有呀呀囈語,到意識開化完全只需要短短十幾年、二十年的樣子。在這個過程中,聖人記載於書典中教誨起到了極大地作用。可以說。人類自有文字記載起,便徹底從動物中脫離了出來。

  妖族沒有文字,在他們修道的過程中,也沒有聖人書典起到開啟靈識的作用,對於妖族來說,他們只能在成長的過程中,獨**索。正常的說,這個過程需近百,基本幾百年的時間,有些上千年都是正常的。這也是妖族修道遜於人類的地方。人類修成龍虎一甲子左右就能達到,但妖族修煉數百年,還停留在金丹期都不是什麼怪事。

  閉目靜修,一直到天亮時分,林君玄才停止了修煉。

  第二天洗漱完,林君玄扔了一錠銀子到櫃檯,便帶著姬紫研和銀靈兒出門而去。

  「客官慢走。」看著林君玄和姬紫研跨門而出,掌櫃一臉歡笑道。待兩人離開,掌櫃將銀子收入櫃檯後,腦中閃過林君玄和姬紫研的面孔,老掌櫃臉孔突然一滯。

  「這個少年,好熟悉啊……」老掌櫃口中囈語著,驀然抽開另一張抽屜,抽屜裡放著一疊畫卷,老掌櫃翻開畫卷,第一張便看到了林君玄的畫像。

  「是他!」老掌櫃心中猛然震動,推上抽屜,突然伸手對不遠處一個夥計叫道:「老趙,你過來抵一會兒,我進去會,馬上就來。」

  「好咧,掌櫃,你去吧。」駝著背,手上起滿老繭,老實巴交的趙向櫃檯走來。老掌櫃點了點頭,掀開簾布,轉身走開。

  「撲打……」不一會兒,一隻渾身潔白的白鴿從客棧屋頂撲騰而起,雙翅一展,向著東方而去。同一名青衣夥計從客棧走出,向著林君玄等人離開的地方追去。

  亂世之後,天下初定,這種百廢待興的局面,正是許多古老世家大勢擴張勢力的時候。少有人知,幾乎整個天下的大酒樓,客棧都在東方世家的控制之中。

  汾城驛道外,一輛滿著黑色布幔的馬車向西而行,速度不快不慢。馬車裡坐著的是林君玄和姬紫研,小雪狐銀靈兒就蜷縮在兩人腳下。林君玄並不趕,這一年對劍公子的許諾基本已完成。儘管對於傳說中的劍宗之中緣慳一面,不過劍公子臨**之前既然說了他父親有辦法知道,那自然是知道了。

  「師父如果聽到這『四劍標誌』傳聞,應該就知道我已經下山了吧。」坐在車廂裡,林君玄突然思念起自己的師父松隅。從梟山被人圍攻起,兩人便再也沒見過面,如今算起來已有三年之多。知曉了師父松隅的過往,林君玄知道師父其實也是可憐人。

  他離開方寸宗,是為了追尋昔年的真相。這天下人海茫茫,林君玄也不知道他在哪裡,真相又查的怎麼樣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車廂裡,姬紫研問道,他就坐在林君玄的旁邊。

  「哀牢山!」林君玄淡然道。

  「噢!」姬紫研瞥了一眼林君玄,垂下眼皮兒,在她臉上,林君玄看到一絲迷茫,顯然是對於這個地名非常陌生。雖然有時林君玄不知自禁的懷疑她是否正是某個逃婚的大家閨秀,同時她對修道者的接受能力也太過自然了,不過看到這種迷茫的表情,林君玄心中也迷茫了。她得表情絕不像是裝的,顯然對於這些修道界中聞名遐耳的哀牢山,真的是沒有聽說過。

  林君玄正想跟姬紫研解釋一下哀牢山,驀然眉頭一皺,隨後驀地閉上眼來。

  「怎麼了?」看到林君玄神情有異,姬紫研詫然問道。

  「不要說話!」林君玄豎起一掌,道。驛道兩畔,是兩排蒼翠古樹。正是盛夏之時,一顆顆長的枝葉茂盛,除了蟬鳴之外,便是馬蹄踏落的『蹄噠』聲,四週一片安靜,但這種表面的平靜下,林君玄卻分明從空氣中感覺到一股殺氣。

  劍者,凶兵,白虎星更是極度兇殺之星,林君玄修煉無量劍藏日久。心神與白虎星相合,再加上不斷地吸納誅仙劍內的劍氣,對於這種殺氣非常**。

  儒家追求精神圓滿,林君玄浸yi書道,也漸得其中三昧,就在閉上眼的剎那,林君玄頓時感覺到六道殺氣噴薄而出,而殺氣的來源正是……馬車下。

  「小心!」林君玄驀然暴喝一聲。一手抓住姬紫研,一腳勾住腳下的小雪狐,身形一撥,便直接往馬車廂頂部撞去。

  「殺!」幾乎是同時,一聲低喝從地下傳來,聲落,林君玄身下的馬車骨架轟然碎裂,無數木板碎屑從地方激射而出,透過那一塊塊木板碎屑,林君玄分明看到五道黑衣蒙面人宛如靈蛇一般從地下破空而出。手持長劍追殺而至。

  一道血光閃過,馬車前方,青衣車伕喉頭血濺三尺,最先身**,變故乍生,四匹高頭大馬四蹄掀動,驚叫著,發狂前奔。

  「快走!」林君玄撞破馬車廂頂時。正好見到車伕身**,林君玄手中抱了姬紫研,腳上勾了小雪狐,要救車伕已經是來不及了。飛身閃上天空,林君玄將姬紫研和小雪狐往左右一推,便拋擲路邊叢林中,同時手掌在身上古琴上一拍,暗槽開啟。誅仙劍從琴身中破空而出。

  「上!」六面黑衣蒙面人低喝一聲,其中兩人分出,一左一右分別向小雪狐和姬紫研撲去,而其餘四品手執長劍繼續掠向林君玄。

  林君玄眼看一人向姬紫研撲去。心念一動,一道赤色長虹拔空而起。向那黑衣蒙面人追去,同時手掌在飛旋的誅仙劍鞘上一拍,只聽『轟』的一聲,長空之中,一團比之太陽還要耀目數倍的光團迸射而出。那目光刺得人睜不開眼來,光芒乍起,緊隨其後,一道數百丈長的森寒劍氣以斬天之勢從空中重重落下。

  「啊!」

  慘叫聲中,沖的最前的一名黑衣人首當其衝,被誅仙劍氣吞沒,身體裂為無數血絲,爆散開來。林君玄一劍秒殺掉一名黑衣人,其他三名黑衣蒙面人人卻絲毫不為所動,無上真魔幫手打幫提供身形一晃,速度不降反升,分成三個方向,向林君玄電射而來……



第七卷 第四十八章 敵對名單

  三名黑衣人速度非常之快,林君玄出一劍的時間,這三人便已接近到林君玄一丈之內,三人成犄角之勢,手中長劍刷刷抖出,所取的位置全部都是一擊致命的部位,其劍招狠辣、歹毒、而且有攻無守,完全是一副有去無回仇的搏命架勢。

  「殺手!」看到三人的劍勢,林君玄心中剎那掠過這兩個字,林君玄心中雖驚,但卻絲毫不亂。手腕一抬,只聽得半空中震天劍鳴,誅仙劍帶著林君玄猶如離弦之箭一般,從三人合圍之中,突圍而出。半空中只見的白光一閃,林君玄便激射到了三人上方五丈之處。

  「七曜射鬥!」

  林君玄手掐劍訣,口中暴喝一聲,剎那間,七道凌厲無匹的劍氣拔空而起,,以沖斗之勢沒入長空,七道細若手指的劍氣兩兩合一,合為三道威力更強的劍氣,沿著三個殺手襲來的方向疾斬而下。

  青陽劍派震派絕學『七曜射斗』。千年前乃是劍道一等劍技。林君玄以赤宵長劍施展便能擊敗超越自己兩品的對手,以誅仙劍施展,則連元元魔君這等龍虎期的高手都能擊殺,對付這幾個殺手,自然是綽綽有餘。

  「砰砰砰!!」

  三道七曜劍氣過處,只聽得砰砰連響,三名黑衣殺手身體如裂帛一般暴成無數碎片,破碎的黑衣如羽毛般滿天飛灑。

  「嗤嗤嗤!!」

  三名黑衣殺手身死的同時,也發出自己最後的攻擊。三道劍虹在虛空中掠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隨後一折。帶著刺耳的銳嘯聲刺向林君玄,所取部位正式腦門,咽喉和左胸心臟。

  感覺到三縷銳利的風聲疾射而來,林君玄神色從容,右手豎指如劍。揮意一揮,動念之間,指尖迸射出三道二尺餘長的亮白劍氣,林君玄手指連彈,三道凌厲的劍指飛出。擊中了激射過來的三柄精鐵長劍。

  「叮叮叮!!!」一陣的鏗鏘響聲中,三名殺手臨死前發出的『飛劍』。被林君玄指尖發出的劍氣輕易絞成了粉碎,鐵屑化為霧氣在林君玄身周紛紛落下。

  正統的劍道講究內外雙修,飛劍為外門之道,劍氣為內宗。普通的修道士若是沒有修煉內宗劍氣,碰上這樣配合默契,又肯搏命的殺手,就算境界高山幾層,都很有可能陰溝裡翻船,就這麼被這些殺手垂死一擊給刺殺了。

  「啊!——」

  一聲慘叫從茂盛的樹林中傳來,距離驛道十多丈的一株大樹上,那名追殺姬紫妍的殺手被林君玄飛出去的赤宵長劍追上,一劍貫穿胸膛,釘在樹幹上。

  「啊嗚!」一聲熟悉的嗷叫聲從驛道右側的樹俏上方傳來,林君玄掉頭看到,只見一名黑衣殺手在在樹俏上奪命狂奔,他身上傷痕纍纍,手中長劍只剩下半截,斷口處現出明顯的咬痕,似乎某種動物硬生生咬斷的,而在他身後,一團黑氣似電光一般緊跟在她身後,那團黑氣左右突,每一次接過的時候,黑衣殺手身上都要出現一道血痕。

  「嗷嗚!」小雪狐銀靈兒被激怒了。她本是一頭狐妖,凡妖都有三分凶性,和林君玄在一起的時候,這種凶性還沒表現出來,但這名殺手的追殺卻間接的將她的這種凶性激發出來,銀靈兒瞬間陷入一種渾渾噩噩狀態,同時無數妖族道法紛湧至來,這些傳承與血液之中,利用妖族本體作戰的記憶頓時操控了小雪狐的身軀。銀靈兒腦海中只餘下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這個殺手!

  樹俏之上,銀靈兒所化的黑色閃電,每次擦過那名殺手時,都要抓去一些皮肉。

  半空中,林君玄瞥了一眼,也看出了一點門道,小雪狐掠空的軌跡飄忽、詭異,似乎是某種很高明的御空道法,或者說是妖法。

  「銀靈兒現在的速度比之我全力施展『馭劍術』飛騰老掠空的速度也差不了多少,我跟本沒有教過她任何這方面的道法,她這些能力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或者是妖族某些天生本能?」林君玄心中暗自詫然。

  殺手不怕死,但面對完全無法再正常層次抗衡的對手,眼看著名殺手就要被銀靈兒戲弄而死,林君玄驀然嘴唇一張。如舌綻春雷:「銀靈兒,留下他性命!」

  聲音一落,最後一殺手後方,那團黑色閃電一滯,停了下來,顯露出銀白色的雪狐本體,那一雙原本渾渾噩噩的眼珠浮現出清明。

  「鏘!」林君玄把手一招,赤霄長劍從那名被釘死在樹身上的殺手胸膛上激射而出,落入林君玄手中。林君玄手握赤霄劍,化為一道水桶粗的赤色劍氣,帶著轟轟的雷鳴聲,從天空倒貫而下。

  最後一名殺手正奇怪那狐妖為什麼沒有追殺過來,驀然眼角一團紅光電射而來,黑衣殺手還沒反應過來時怎麼一回事,便已被時效長劍貫穿胸膛,劍上蘊含的巨力更是讓他感覺如被彗星撞中一般,從空中拋落。重重的砸在地上。

  「噗——」

  只一擊,黑衣殺手只覺全身劇痛,張口便噴出一口血霧,透過那朦朧的血霧,他隱約看到一名十五,六歲,長的豐神俊逸的少年正對著他微笑。

  「啪!」林君玄右掌閃電般在這最後一名殺手胸膛上拍了一掌,體內犀利的劍氣破體而出,轟入這名殺手體內,憑借劍氣的犀利,一掌拍散了他全身的骨骼肌肉,讓他喪失了行動的能力。同時食中二指一夾,再一拔,便將一枚綠色的藥丸從他張開的牙齒凹面彈去。

  「現在,說吧,是誰想殺我?」做完這些後,林君玄舒了一口氣道。對於殺手,林君玄也知道一些,這些人一旦刺殺不成,同時又無路可退,大都有些自殺的手段,以防止洩露秘密。

  地上,喪失了行動能力,也失去了自殺能力的最後一名殺手驚駭的看著林君玄。六名足以刺殺金丹六品高手的殺手,短短的時間內就被眼前少年殺的只剩下自己一人。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你不用費勁了,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蒙面殺手躺在地上,恨恨的看著林君玄。

  「是嗎?」林君玄淡然一笑,也不氣惱。他來這個世界的時間很短,平時也算的上深居簡出,惹過的人也屈指可數,會派殺手來刺殺他的,稍微一想,也就能大致圈定一個範圍。

  林君玄心中微一思考,便大致羅列出了一份名單。在這個名單上,排名第一的是萬化宗的韓立明。在哀牢山和琅琊山兩處的仇怨,兩人已經是結下不死不休的仇。而不久前,萬化宗發出的追殺令,明顯就是這位『仁兄』在背後推動的結果。只可惜,他雖然有心,但畫功實在過於平凡,而林君玄這個名字,對於修道界中人來說,就相當於路人甲、乙、丙、丁,缺少一份準確的人物畫像,僅憑這個名字,要追殺他還是有些難度。名單的第二位,便是師父松隅昔年惹下的仇敵,以及為了《上古秘卷》,而試圖擒獲林君玄以要挾其師的修道界中人。松隅昔年行走天下,也不知道惹了多少敵人,林君玄對此事毫無頭緒,只能略微的知道,那個數應該是很多。不過請動殺手,一般都是以殺人為目的,從這一點基本可以排除為了《上古秘卷》而來的修道者。但不能排除松隅昔日惹下的生死仇敵,這些人要對付松隅,稍顯實力不夠,對於這些人來說,不能手刃松隅,但擊殺他的傳人,倒不失為一個打擊對方的好方法。

  名單第三位,便是東方玉和宋思明瞭。林君玄想來想去,自到達這個世界後,的罪過的,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以及他們背後的方圓、方正、方宵了。

  在往後,就沒有了。在未來,林君玄心中的這份敵對名單可能會擴大,但在目前,對於修道界來說,到第三列已經是極限了。

  瞥了一眼蒙面殺手,林君玄驀然蹲下身來,伸手一探,沒入這名殺手的懷中,再抽回時,手中已拿到了一份畫像。看到林君玄從懷中抽出這張畫像,黑衣殺手目中掠過一絲焦慮的神色,他心中雖然焦急,但卻絲毫沒有辦法。

  殺手隨身攜帶的畫像,自然不會是什麼山水名畫,而只可能是刺殺對象的畫像。展開畫卷,林君玄果然在這張宣紙上看到了自己的畫像。目光盯著這幅畫像上,林君玄神色漸漸沉了下來。這幅畫非常的寫意,畫中少年飄逸灑脫,浩然剛正。全部意境在一雙眼睛中表露無疑,而在畫像的最下角,則用毛筆字寫著一行小字:方寸宗,林君玄。

  林君玄盯著手中的畫卷,臉色變換不定,地上,全身癱瘓的殺手心情也隨著林君玄的臉色變化。

  良久,林君玄將畫卷再次捲了起來,目光則越過畫軸,落在地上的殺手臉上。

  「是東方世家派你來的吧?」林君玄一邊捲著畫卷,一邊以一種很平靜的語氣道,雖然好像詢問,但林君玄用的完全是肯定的語氣,顯然心中已經認定了這個答案。

  「你怎麼知道?!!」地上,黑衣殺手心中震驚,不由脫口道。話一出口,頓時驚覺說錯話了。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24 AM

第七卷第四十九章東方絕

  林君玄聞言淡然地掃了一這名殺手一眼,只看他一臉懊惱的樣子,就知道這名殺手顯然自以為是地認為,是他最後一句話洩露了秘密。但他要本不知道,真正洩露秘密的,是這副畫像。能以一根狼毫筆,畫出一個人內在無形氣質的,其作畫者要麼是一位丹青宗師,要麼就是對所畫之人異常熟悉,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顯然都需見過林君玄才能畫出他的畫像。

  三百年大亂,儒家遭受戰火洗劫。與名士大儒一起遭劫還有不少丹青高手。戰火之後,鴻冀立朝,以一根狼毫筆畫出傳神妙畫的丹青宗師雖然已經很少,但並不是沒有。只不過,林君玄並不認為這種丹青宗師會浪費時間在自己一個無名小卒身上。相比而言,林君玄更相信作出這畫的人,是一個對自己異常熟悉的人。作畫能夠勒出所畫之人內在靈魂、氣質的人,要麼是對所畫之人極為愛戀,要麼就是極度憎惡,只有這兩種感情,才能讓一個人作出的畫如此傳神。前者顯然不是,只可能是後者了。

  林君玄心中有數,這幅畫人物傳神,乃是上乘之作。不過這副筆法乍看嫻熟,但嫻熟之中依然難掩一絲生澀,顯然作畫之人真正接觸到畫道精髓的時間不久,也就是說作畫者其實是個浸淫畫道不久的年輕人。這副畫他雖然極力秉持公正的原則,表達出所畫之人的那處飄逸灑脫,但他所用工筆冷竣,削瘦,這讓人物輪廓顯得過於冷漠,甚至帶上一點讓人憎惡氣息,這與所畫之人本身的那種氣質是相衝突的。

  唯有一個人對所畫之人很仇視的時候,他的畫作才會顯露出這種與畫作本身內涵相衝突的東西。

  與自己很熟悉,甚至可能朝夕相處;年紀不大,可能與自己差不多,但卻有著傑出的畫功;對自己很仇視,所有這些東西結合起來,再對照一下心中的敵對名單,這派出殺手之人的身份已經呼之而之——東方玉!

  同為方寸宗弟子,兩人在九歲之時同時進入蒼松苑,東方玉對林君玄非常熟悉;入山測試時,東方玉的資質是萬里挑一,摒除敵對的立場,林君玄也不得不承認,東方玉在同齡人中非常傑出,以他的資質,畫出上乘的畫作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方寸宗中兩人雖為師兄弟,但林君玄曾多次折損他的面子,東方玉也完全滿足仇視林君玄的條件。

  所謂見微知著,一葉落可窺秋意,這最後一名殺手雖然試圖守口如瓶。殊不知完全不需要他開口,他懷中的那副描驀的畫像已經給林君玄提供了足夠的信息。而他所表現出來的震驚,也只是讓林君玄對已經得出的結論作了一個印證罷了。一刻鐘過後,正是林君玄擊殺六名蒙面殺手的地方,一道風聲貼在地上湧過,風聲中出現了華服人來。身形下蹲,華服男子拾起一塊黑衣碎帛,攤在掌中看了一眼,又掃了一下四周。驀然身形一閃,沒人驛道左側叢林之中,在一顆三人合抱的大樹下華服男子找到了一名貫心而死的黑衣殺手,華服人低頭看了一眼。身形再閃,又落到了最後一名殺手死亡的地方。

  閉上眼,華服男子站在最後一名殺手的屍體旁,臉上露出思考的神色。半響這華服人睜開眼來目光看向西北方向口中喃喃道:"這次的行動目標雖然不過十五六歲,但卻已經有近五品的劍道修為。而且手中還握有一把威力極大的凶劍!如此實力和境遇,怪不得小公子心中憤恨,要殺之後快!"

  華服男子心中明白,實力和境遇還不是那個少年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地方,是他的那種決斷力。最後一名殺手,明顯沒有反抗力了。但他下手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劍斬下了頭顱。

  一個少年有實力和境遇沒什麼大不了的,天下間多奇遇,實力強的少年多的是。這種年齡段的少年,大多數時間蝸居在道門之中,雖然實力高超卻沒有多少捕殺經驗。這類所謂奇才至少有七成在搏鬥之中因為經驗不足,出手不夠狠辣而被殺。要知道生死互博和宗門內的同門較勁可是有本質的區別。至於剩下的三成,幾乎都會在面對最後一名殺手時,因為少年心性發作,出於不忍放過了對手。而這種不忍和天真正是毀了這些奇才的元兇,他們即使能逃過一次刺殺,但也會喪生在日後各種正邪『刺殺』中。

  只有極少的人,才能像這次目標一樣,出手狠辣,搏命之時毫不留手,直接一擊必殺。而在最後,面對喪失反抗的對手,也不心慈手軟,直接一劍結果對方。這種心性與決斷力放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幾十年的成年人身上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但出現在一個十五六歲的第一次下山入世的少年身上就很可怕了!

  「小公子這次惹下的對手可不簡單啊,這樣的少年本來若是能拉到族中,倒是不錯的助力,未來成為家族主力也不一定,不過現在,只能將他擊殺,以免養虎為患了!」華服男子抬頭看了一眼死周,他雖然能成種種細節推斷出林君玄的許多信息,但也僅止於此了。林君玄做的很小心,並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以讓他探查方向。

  正思忖間,一道黑影掠空而至,看到下方的華服男子,似乎愣了一下,身形一折,落在了華服男子的身後。

  「見過絕大人!」華服男子身後五丈處,一名黑衣人單跪在地上。拱手道,在他的胸口用金絲繡了一個初出的太陽標誌,顯然他的地位卓絕。

  「嗯,」華服男子高昂著頭顱微微首,會話的時候連身子都沒回。

  「絕大人您的傷勢還美好,這次行動怎麼會驚動了您?」這次行動的頭領畢恭畢敬道



第七卷 第五十章 偷襲

  小公子特意叮囑的人,我自然要來看一看。畢竟,老爺子一去。族中可是要靠小公子來繼承,現在討好他一下,將來姿勢有好處不是嗎?。。。華服男子說的坦然,也很赤裸裸,完全沒有什麼顧忌

  黑衣頭領噤然,這種話他就算明白,也絕不敢往明瞭說的。也有這位絕大人,才能這樣毫無忌憚。

  絕大然,這次的行動。。。。。黑衣頭領囁囁道

  這次行動我本來想親自出手。不過卻被你攔下了。我集合搜殺期的第一宗任務就被你破壞了、;。。。。。華服男子冷冷道。

  黑衣頭領霍的跪了下去。一臉驚慌道:小的也是不想絕大人屈尊降貴,因為一個無名小卒而污了耳目。。。。。這次行動失敗,夢大人定會賞屬下毒酒的,絕大然一定要幫幫我啊

  華服男子東方絕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一次失敗算什麼,反正他行動失敗在老爺子面前失寵,被降格道了殺手組,在失敗異彩也無所謂,這次行動他本來可以親自出手,但還是壓住了念頭。。。小公子叮囑擊殺的任務必然有所能耐,正好借此收復一下人心。相比於一流高手,殺手組的這些上三品的高手才值得真正收買

  轉過身來,東方絕長身而立,淡然道:你們那位夢大人那裡就不必擔心了。他這麼擅長套老爺子歡心,不日就要升入內堂,殺手組就是我掌控了!

  謝絕大人,謝絕大人,。。。殺手頭領搗頭如蒜,感激涕零。殺手組中規矩森嚴,行動失敗,殺手組的統領,也就是華服男子口中的東方夢便會上次這次行動首領一杯毒酒。直接鴆殺對方。所有殺手對於這夢大人均是忌憚不已,談虎色變!

  恩。。。東方絕微微頷首:你回去後,告訴東方夢,這件事老鴨子那裡我自會解釋,不必他插手。至於那小公子要殺的那個少年。。。

  東方絕轉過頭,看向叢林後那條驛道蜿蜒所去的方向,衣袖一甩道:即可通知家族在西部的實力,密切注意客棧,酒樓中入住的少年。只要那個少年出現,我們到時候便會知曉!

  是,大人。。。。黑衣頭領一拱手,身形一挫,化為一道黑影消失。

  目送著那黑衣頭領離去後,東方絕衣袖拂風,向驛道的方向拂去。這個少年已經勾起了他的興趣。。。。

  。。。。。、。

  叢林深處的一座差天高峰上,林君玄巍然而坐,身旁時銀靈兒和姬紫妍,經歷了剛剛的下次殺,林君玄神仙兒很是平靜,盤膝而坐,精心修煉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些人。。是衝你而來。。。姬紫妍猶豫了一下,問道。

  是。。。林君玄閉眼,回答道。

  姬紫妍沉默不語。三人之中,雪狐還沒能化形,她則是個女子,根本不可能惹到誰。唯一可能的,也就是衝著林君玄而來的了

  跟著我雖有有危險,你要離開嗎?林君玄閉著眼,神情平靜,他一邊靜修,一邊開口道。

  你不能保護我嗎?姬紫妍突然問了一句

  林君玄詫然的睜開眼來,姬紫妍的這句話讓他頗為意義啊,沉默片刻,林君玄道:我輸了,是會有危險,你若跟著我,會和你危險,離死還遠的很!

  是難燃都會有三分傲氣。一個男子若是連一個女子都波愛護不了,基本上也就會奢談什麼夢想、理想了。姬紫妍雖然對林君玄來說只是個過客,但若是說她因為自己而被牽扯,甚至被人殺死,這無疑是對內心的一種絕大打擊。

  啊嗚!就在此時,腳邊小雪狐四肢立起,望著遠處交換了幾聲。連根驟然收聲,林君玄順著小學胡的方向看向遠方發,正好看到華服男子從遠處落到林君玄擊殺劉你給黑衣殺手叢林中。

  林君玄所在的高峰時這一塊第十最高的地方,在這個位置完全可以覽望四周。以林君玄修道後的目力,雖然不能做到纖毫畢現的地步但約略還是能看清遠方的情形。林君玄雙手放在膝上,全部目睹華服男子的到來,也目睹了那名他和那名黑衣男子交談的情形。

  片刻之後,那黑衣人離去,華服男子也巴蒂而其,其方向,正朝著林君玄和姬紫妍鎖子啊的位置而來。耳畔風聲作響,眨眼間,那男子面部輪廓已清晰可見。

  啊。姬紫妍驚呼一聲,剛一出聲,連忙用手摀住嘴唇,雙目睜大,神情緊張。

  不必擔心,他看不到,也聽不到我們!眼見著這華服男子而來,聯軍選的神情卻波瀾不驚,從天空俯瞰而下,可以看到林君玄,姬紫妍和雪狐銀靈兒四周,均勻的分佈著兩圈色澤各異的圓潤石子,正式林君玄布下的一葉陣和天籟陣!

  一葉陣可遮掩身形,天籟陣可阻止陣內聲息外傳,兩法結合,除了天人氣的高手,基本上是不可能被人發現。那華服男子雖然給人感覺很強大,但也不會超過添人氣的修為。

  林君玄沒有立即離去,而是選擇待在這座山上,正式要和觀察東方家的反映,以及他們的手段。

  東方絕從遠處激射而來,林君玄所在的山頂上光禿禿的,一覽無餘,東方絕目光掃過林君玄所在的位置,眼中那個神情並沒有絲毫變化,彷彿看不見一樣,只一個呼吸,東方絕便擦著山頂在距離林君玄不過十幾丈的地方飛掠而過,林君玄甚至臉上能吹到他飛掠而過的風氣

  眼看東方絕越來越近,雙眉微皺,手按在誅仙劍柄上,正要有所行動,忽然心有所覺,目光望向東方的黑點。那人速度極快,出示只小若蠶豆,眨眼間就已五官清晰了。

  哈哈,絕師兄說笑了,這殺手組乃是由我掌控,我不來這裡誰還收資格來這裡?大笑聲中一名男子寬袍展開,如大隼一般從半空斜斜的掠落,正落東方絕對面

  那後來的男子約三十左右

  面目陰冷,好像韓冰冰終年不化,他的嘴唇先天單薄給人一種額粗的反角,這樣的人被他盯著,就好像被蛇咬了一口,渾身不舒服。

  不管是這華服男子和著後來的男子,這兩個人的氣息都非常強,以至於連原本平靜的小先雪狐也變得緊張了

  不用擔心,他們只是偶然在這所山上碰到,。。。。林君玄的聲音不低,聲音中有種安撫人心,讓人平靜的力量,姬紫妍和小雪狐看了一眼林君玄,見他神色坦然,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林君玄自信也是有自信的本錢,如果只憑自身的修為,就算林君玄修的攻擊最為凌厲的劍道,也遠遠不是這兩人的對手,隨便一個就可以擊殺他,打劍道並不是他唯一的憑借。消失數千年的天機宗陣法便完全可以讓他利於不敗之地,配合陣法,林君玄就算對付不了東方絕和東方夢,但要用這陣法困住,然後從容離去還是可以的,如果再加上誅仙四劍的話,林君玄甚至有五成的把握同時擊殺談們兩個!

  陣法前,只聽兩人交談道:呵呵,夢師弟說的是,我倒是忘了殺手組目前還在師弟的統領

  東方夢雙眼微瞇,三角眼中掠過一絲奧怒的神色:這件事情不用師兄掛念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而已,我自按將這件事處理乾淨。

  既然這樣,那可能就是我多心了,對了忘了恭喜師兄即將升入內堂,師弟一直想頂替我的位置,現在終於夙願得償了,師兄我真是要恭喜一番了,。。東方絕拱拱手,一臉和善道。

  這也只能怨師兄自己辦事不力,百合此貶到殺手組,希望師兄多吸取教訓,免得再2往下貶,就成為殺手組的殺手了,

  兩人針尖對麥芒,收拾極盡挖苦諷刺之能,一番譏諷後,兩人神色冷峻,目光相對,絲毫不讓,這兩人都是高手,體內精氣胖破,目光明亮,兩人雙目相對,給人一種虛空中閃光的錯覺看眼前的架勢,這次追殺我的行動,木然是有兩個主使,這兩人還互相不和!任何體系內部都有矛盾,東方世家兩名高手的關係,到時林君玄樂意看到的。

  夢師弟,我還有事,先走了,這次的任務,向來對師弟來說沒什麼難度的,師兄就預祝師弟高昇了

  無名小卒而已,不老師兄掛念,東方夢冷冷道

  呵呵,師弟就不必送了,東方絕說吧,慢慢轉身向西

  哼!東方夢冷哼一聲,一言不發,在東方絕轉身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印度的神色,雙手木然我進似乎要趁機出手,但僅僅只是盯著背影,雙手慢慢鬆開來了

  這兩個傢伙都不是簡單的貨色,東方世家居然有這樣的角色,這個家族深不可測的啊,他們組中的道法就能培養出這樣的高手,將東方玉送入方寸宗,也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林君玄自然看得出來,這個東方夢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沒有把握罷了,東方夢轉身的時候,表面看似是最佳偷襲的機會,但其實他的精神,其實保持在最佳反擊的狀態,這個東方夢不出手,只是因為沒有必然擊殺的把握罷了東方絕轉身,踏步,衣袖一展,由山巔激射而出,東方夢目送飛射而出,居然一直沒有出手,只是臉上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什麼。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東方絕你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有死路一條,總有一天,我割下你的頭顱做我的酒器的!東方夢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木然手腕一翻,有掌中已多了一直精緻的精緻酒杯,裝滿了青綠的酒液,就被握在東方夢手中呈黑色,顯然杯中的酒有劇毒。

  東方夢舉杯一飲而盡,杯中劇毒涓滴無聲。

  毒酒本是要人性命的,但這東方夢喝起來,卻意猶未盡,似乎杯中是瓊漿玉液一般

  呵!東方夢突出一絲黑色武器,手腕一翻,將那就被丟下崖下

  走了,東方夢抓住背後披風,用力一拉,變化為一道黑影朝西方激射而去,這個御空飛行的道法非常厲害,一下便射出近千米眼看東方夢就要破空而去,木然只聽得轟的一聲驚天巨響,隨後驛道熾烈的劍氣從山巔噴薄而出,飛快的追上山崖外的東方夢,那劍氣彷彿驚濤駭浪一般,瞬間將東方夢吞沒

  啊,

  山崖外發出一聲慘叫聲,這道劍氣來的太過突然,東方夢根本未曾體察到,居然有人能瞞過自己和東方絕的感知,實現忙藏在這座山山上,猝然發難,以致東方夢毫無準備

  劍光斂去,一條衣衫襤褸的身影裡在虛空中,狠狠地看了一眼林君玄

  這人居然沒有死,一劍居然沒有殺死東方夢,林君玄心中大為意外,他一出手,即劍氣如潮,案例這人沒有準備,絕無可能倖免,林君玄站在陣法外,正準備迎接東方夢的回擊,沒想到東方夢只是狠狠地看了一眼林君玄,猛然掉頭絕塵而去。

  好,很好,我東方夢終生打雁,今日居然被雁啄了眼!林君玄,我記住這個名字了,東方夢滿是怨毒約憎怒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林君玄的畫像除了負責狙殺的人,人手一份外,統領東方夢手有一份,以他的能力,姿勢一眼就辨認出了山巔上的林君玄

  這個人,不可小覷啊,對於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東方夢,林君玄也有了一翻新的印象,那一劍雖然沒有殺了他,卻也令他受了傷,這種人,惱怒是難免的,卻能當機立斷,立即離去,顯然是想養好傷後,達到一個完美的狀態,再對付自己,憑借東方世家的實力,這種人對付一個手段多的人。。。。。。。。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25 AM

第七卷第五十一章反客為主
  東方構去勢極快,眨眼便不見了蹤影。林君玄也不追趕,這個人或許是此行負責追殺自己的人,但放在東方世家內很可能算不上什麼人物。林君玄出劍,是為了借此人給東方世家一個警告——追殺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劍襲退東方夢,林君玄轉過頭來,對姬紫妍道:「你們兩個待那裡,不要亂動!」

  姬紫妍睜大了眼睛,美目中滿是震驚。直到林君玄出劍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林君玄遭到伏擊之後,為什麼沒有帶她立即遠遁——他居然是想要伏擊追殺他們的人!

  「啊嗚!」小雪狐蹲在地止,看得激動不已。

  林君玄說完話,便轉過身,抬頭看了一眼東方絕離去的方向,然後在這座山上不同的地方,布下九宮石,布下九宮八卦陣。做完這些後,林君玄安靜地盤坐在山巔,默默地等待。

  「三!」

  「二!」

  「一!」

  林君玄雙目緊閉,嘴唇輕吐,幾乎是在『一』字出口的同時,林君玄雙眼霍地睜開,迎面一陣風聲激盪,懸崖外一名華服男子懸浮於半空之中,正滿面驚疑地看著林君玄。正是看到山巔沖天劍氣後,折返的東方絕。

  「是你!」東方絕去而復返,滿面驚疑,他幾乎是一眼便認出了林君玄的身份。片刻之前東方夢那聲慘叫還在耳畔,東方絕也聽到他臨走之前的怒喝聲,看著眼前的少年,東方絕怎麼也不敢相信,以東方夢的身手居然會敗在這個人手上!

  「以東方夢向來睚眥必報,以他的作風,如果不是受傷很重,絕不會一掌不出,立即遠遁!小公子要追殺的人,居然這麼強!東方絕掃了一眼林君玄,心中震動不已,不過他到底也是心機深沉之人,心中的震驚並不現表出來。」

  「嗯,是我,」林君玄平視著懸崖外的東方絕,淡然道:「我的畫像你的手裡也有一份吧,我那個師弟畫功不錯,畫像我也看了,畫得確實很傳神。」

  林君玄證據平淡,口吻彷彿兩人是在煮酒話梅,無話不談的朋友,正是談論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東方絕眉頭微揚:「你都知道了!」如果普通人東方絕或許會糊弄一番,但眼前的這個少年卻讓東方絕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別人被一個強大勢力追殺,向來是逃得越遠越好,但這個少年不但不逃,反而潛藏於此,伏擊追殺的人!這種膽魄,決不是一般的少年人能有的!

  林君玄點了點頭:「他能畫出一副畫,讓你們按圖索驥,來追殺我。我自然也能通過這副畫,找到他!」

  東方絕這才知道問題出在那幅畫上,微一沉吟,東方絕突然笑道:「你叫林君玄是吧,很好,我見過不少人,不過像你這麼有意思的年輕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年輕輕輕就有一身不錯的道法,同時際遇不錯,人又聰明,換了我是小公子,也要殺你,不過,你就這麼有自信,我殺不了你!」

  東方絕心裡明白,這個少年偷襲東方夢後,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山巔,等的正是自己。一個修道不超過十五年的少年敢這麼做,要麼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要麼就是有所憑借。這個少年敢藏在自己和東方夢眼皮底下,然後趁東方夢離開時偷襲,並且得手,明顯是屬於後者的。

  林君玄淡然一笑,對於東方絕所說的不置可或「東方玉既然是你們口中的小公子,想來他的父親就是你們東方世家主事吧!我想讓你給東方玉那位主持的父親帶句話」

  「哦」東方絕雙眉一揚,饒有興趣你想讓我帶什麼話「、

  」「告訴他,上年紀的人,做事最好三思而後行。我不是獵物,也不想做獵物,如果他想玩場毛抓老鼠的遊戲,我不介意當回獵人。」

  「呵呵」東方絕什然一笑「年輕人,你這話我可不一定帶到。東方世家的老爺子,可不是想見就能見的」這個少年確實是個人物,東方絕站在這裡沒有動手,也只是基於對他有幾分欣賞,但也僅止於此。這個少年雖然出色,但如果憑借兩次反擊,就想和東方世家叫板,還是太過於一暖即使了。

  東方絕語氣的意義未然,林君玄淡然也感覺出來了。

  「呵呵,你或許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林君玄不以為意道「我說過,獵物和獵人的角色並不是固定不變的。以我現在的能力,自然無法和一個古老的家族相比,事實上,我也沒想過,一個人對抗一個世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東方絕眼睛微米。、

  「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在遭到追殺,我不介意讓他承受一番桑子之痛」林君玄神色冰冷,語氣堅定,然人感覺他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嗡

  東方絕聽了這番話,只覺腦子一震,有那麼的時間,腦海一片空白,對於眼前這個少年,東方絕已經盡量高估了,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的膽大玩味。這個傢伙居然用小公子來威脅老爺子。而事實上以他剛剛哪一劍的威力,絕對可以知道的。

  「告訴東方世家的家主好好考慮一下吧」說罷,林君玄突然的站起身來,轉過身,慢慢的向山下走去,似乎根本不擔心東方絕這個時候會偷襲他。

  「好大膽的小子,道門規矩森嚴,你與小公子乃是同門師兄弟,試啥同門,在倒排乃是大罪,你真敢這麼敢。望著林君玄的背影,東方絕突然道。、

  「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必死,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道門規矩,哼,你看我像那種迂腐的道門弟子麼」聲音一落,林君玄的身影突然似泡影一般消失不見。

  道門的飛騰掠空之術,向來都是有跡可尋,但像林君玄這般憑空消失的,卻是聞所未聞。

  東方絕眉頭大皺,目光一掃,感知範圍內感覺不到任何人影。微一沉吟,東方絕眉頭很快舒展開來。

  『有意思,這個少年居然還會幻術!;普通之下,任何飛騰掠過之術都有跡可尋,唯有看到的是幻象,才會像這個少年一樣,憑空消失。

  「方寸宗乃是道門正宗,對於幻術向來視為左道旁門,這少年居然會這種很少有人能修煉的幻術,看來,這個少年的背景,可並不那麼單純啊!」望著林君旋消失的方向,東方絕喃喃自語,隨即灑染一笑;管他呢。現在,這是東方夢該操心的問題。」

  華服一展,東方絕破空而去。

  山底樹林之中,林君玄姬紫妍並肩而立,倆人透過重重樹葉,望者山逢頂端。天人高手神識破體,可感覺到數里內的情況。這個東方絕道法雖高,但顯然不可能達到天人期的境界。從山巔到林君玄站立只數,也有七八千丈之距。已經超過龍虎高手的感應範圍了,林君玄也不擔心他會發現自己和姬紫妍。

  當東方絕出現在懸崖邊,兩人的交談時,半途之中,林君玄已調動:蜃樓術』,蒙蔽了東方絕的感知。東方絕只以林君玄在自己眼皮底下,所以也不記著動手,殊不知,半途之中,和他交談的,已換成了蜃樓陣幻化出的幻影蜃樓陣以靈識調動,變化隨佈陣者的心思而變化。只要佈陣者不調動針法,這個陣法又只是幾塊簡單的石頭,都周圍的景物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們也走吧,短時間內,東方世家應該不會再派人來糾纏了,」目送東方絕破空而去後,林君玄道。面對東方世家這樣的存在,一味示弱並沒有任何作用,只有體現強大的一面,這種家庭都會重視自己的存在。

  「嗯,」姬紫妍點了點,轉向之際,目光掠過林君玄時,那一雙美目之中閃過一絲異彩。

  ……

  東方城。

  這座城市以為東方世家為名。在這座城池,東方世家素有善名。三百年動亂期間,東方世家一直有以家族財力接濟城中百姓,但是跨過此地的人,也多少能受東方家族的一些接濟。

  戰亂最威的時候,東方世家曾經在城中開出數千處救濟鋪,這些救濟鋪中的大鍋排成一排,足有數里之長,每一處都擠滿了等待接濟的人,東方世家因此善名,名聞天下,就算一些割據勢力,也因此不願將戰火帶入東方城。

  僅僅如此,也不足以讓這個從虞王建朝初便存在的古老家族在三百年戰火中獨善其身,事實上,在一些亂世中掘起的商賈大閥中有傳方,東方世家其實暗地裡,有支持那些割據的勢力。大大小小的勢力,不用他們開口,東方世家都會一份厚禮,以獲得對方不對東方城動武的承諾。

  在天下人,甚至是鴻冀王朝中央龍庭的眼中,東方世家都只是一個古老商賈家族,領取了大量的財富。天下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不知凡其,對他們來說,東方世家只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個而言,珠不知,這些世家遠不如此簡單。




第五十二章 老爺子

  東方城一座綢莊的地下,東方夢正端坐在其中的暗室之中。這座普通的綢莊掩蓋之下,正是東方家家族殺手組的總部

  地下室中很黑暗,即使東方夢身前的書桌上點了一盞油燈,也不足以驅使房中的黑暗,反倒使這裡顯得更加陰暗。

  靜室中,死一般的沉靜。此時此刻,東方夢便坐於油燈後,那一章陰桀的面孔變幻不定。汾城與東方城相距千里,東方夢被林君玄襲擊後,馬不停蹄,負傷奔襲,連夜趕回東方城。

  作為殺手不但要精於刺殺,同時也要防止被人刺殺,東方夢作為殺手組的統領,在外行走時,對於一切都懷有深深的不信任感。他是吃喝大都是自己隨身帶的,不能攜帶的,也務必讓人試用過,之後才能放心的使用。在受傷的情況下,東方夢更是如驚弓之鳥,儘管汾城近在咫尺,但東方夢卻絲毫不敢停留,一直到返回東方世家駐地邊緣的這間秘綢莊才放心下來。

  「我東方夢手底下人命無數,生平襲殺的強者也有過百之數,沒想到今日居然會栽到一個豎子小兒手中!」昏暗的燈光中,東方夢沉漠不語,心中卻是此起彼伏,把林君玄恨得咬牙切齒。他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會被一個自己根本沒有正眼瞧過的獵物暗算,再沒有什麼比這個讓他感到更羞辱、可恥的了。

  東方夢左手按在書桌左邊的一疊折成方形的銀光感的衣服上,正是穿在衣內的「軟蝟甲」在被伏擊的時候救了他的性命。這件寶甲乃取自海底萬載寒鐵打磨出的鐵線於北亟亟寒的冰蠶所吐的蠶絲鍛煉糅制而成,曾多次救下東方夢的性命,但如今這件寶甲後背的地方卻割裂成一條條,正是被誅仙劍所撕裂

  「來人!」

  「統領大人!」黑暗中一名蒙面殺手跪伏在東方夢書桌前。

  「啪!」東方夢手腕一拋,將那件殘破的軟蝟甲擲到了這名殺手面前:「這件寶甲拿給御寶齋,讓他們修復好在給我!」

  「是,大人!」黑衣人拾起地上的軟蝟甲,仰起頭:「不知統領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即刻傳令下去,讓消息閣暫時停下手頭的一切,立即收集小公子要殺的人的全部資料,越詳細越好,我要他腳印踏過的每一塊草皮都在資料中詳細記載!」東方夢沉聲道。

  「是,大人!」

  「去吧。」東方夢揮了揮手,那名黑衣殺手恭身退了出去。

  「以冥刀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教出的弟子也沒有超出五品的修為,這個小子不過才十五歲,就算打娘胎裡開始修練,也不可能有傷到我的能力!在他身上必有秘密!」殺手離去之後,東方夢依舊呆在密室中,目光望著前方,喃喃自語,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極度陰狠的神色。

  被林君玄伏擊的一幕又在東方夢的腦海中慢慢的回復,畫面最後定格在了林君玄手中那樣式古樸的銀色長劍上。

  「問題應該出在這把劍上,連我的軟蝟甲都差點擋不住那一劍,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修為問題了,如果真是因為這把劍的問題的話,那就好辦多了。」東方夢主持殺手組多年,殺手組除了平時的刺殺,便是打探天下消息,東方夢在這個位置坐的久了,許多修道界的詭聞、秘聞,對他來說都不是秘密。道法修為低的人要想戰勝修為高的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法器!

  就在東方夢還沉浸在思考中的時候,一陣低低的聲音從密室石門外傳來:「統領大人,家主要見你!」

  東方夢神色一變,霍的站起,一拳砸在書桌上:「東方絕!」老爺子這麼快能的得到消息,只可能是東方絕回來,把消息報看上去,這次行動失敗,自己最多也就是被扣個「治下不力」的罪名,但被目標伏擊,還毀看軟蝟甲,這就是涉及本身能力的問題了。一個處理不好,這次升入內堂的事情很可能就泡湯了

  「好,好!東方絕。這次算你走運,被你逮到機會,不過,你也得意不了太久的!」東方夢憤然起身,衣袖一陣,繞過書桌向外走去.......

  換了一身衣服,從綢莊走出來,繞過一座高牆便是東方世家的腹地了,一路上屋瓦重重,許多世家的僕人、丫鬟正在其中種地、植花,儼然一個城中城。這裡是只有東方世家的人才能進出的,外人嚴禁入內。

  「二爺好!」

  「二爺好!」

  一路上,僕人和丫鬟看見穿行的東方夢紛紛行禮,東方夢微微哼了一聲,算作是回答。對於這些僕人和丫鬟,東方夢只不過是老爺子的某個遠房親戚,在府中很少進出,東方夢心中清楚這些僕人和丫鬟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家族早有族訓,嚴禁家族中任何人在外人面前展露道法。除了平時幹活的區域,嚴禁在族中亂走。有些僕人和丫鬟從下便在東方世家內長大,然而直到他們老死,也都還以為東方世家只是一個純粹的商賈世家!

  穿過一棟棟廂房、花園,再入裡,便是東方世家的核心了,這裡,是只有家族成員才能進入的區域,任何僕人嚴禁靠近這裡。幾乎天下所有的商賈都知道,東方世家的家主便住在最核心的一座大殿中。

  東方夢剛剛跨過一道黃銅門檻,前方的花叢小徑邊,一邊條帶飄飄的美艷女子正從前方款款掠過,看到東方夢進來,那女子咯咯笑起來:「東方夢,聽說你被一個半大的孩子偷襲了,怎麼樣,要不要姐姐我幫你嗎?」這女笑起來腰肢如蛇花般搖動,給人一種很放蕩很妖艷的感覺。

  「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不勞你掛念!」東方夢冷冷道。眼前的女子看似妖艷,不過東方夢知道這女人是朵有刺的毒花,論手段狠辣,心思歹毒這女子絲毫不遜自己。

  女子的美貌本來就是一種武器。

  她只過將這種武器發揮的淋漓盡致,因為將她看得過的而死於床地之間的修道士,早已不知凡凡,東方世家地下的藏書庫中,盡有一半,就是這個女子以各種手段,從那些修道者手中弄來的

  「夢師弟,你似乎對我有很大意見啊?改天有空,我們不妨切磋,切磋!」說到「切磋」二字時,這女子聲音咬重,眼中更是嫵媚如水。

  東方夢臉色大變:「免了,我還活的好好的,不想成為你床上的一堆枯骨!」

  「咯咯!」女咯咯的笑著,飄身離去。

  幾乎天下有勢力的商賈都知道,東方世家的老家主就住在東方城中最中央的那座「金烏」殿,抬頭望了一眼門口的金烏浮雕,東方夢心中微有些緊張,深吸了一口氣後,終於跨門而入。

  金烏代表太陽,乃是代表光明,但金烏殿中卻是一片黑暗,在大殿的書房中,東方夢看到了東方世家的主事老爺子。

  「咕咕!」一陣鴿子的叫聲從前方傳來,東方夢跨進這間書房門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書桌前的一隻白鴿,那白鴿站在書案上,正低著頭啄食著一位老人家掌中的谷食,老人家面目慈祥,微笑著看著白鴿進食。如果不知道底細的人在這裡,只以為這是一個和藹,善良的長者,但東方夢非常清楚,在東方家族內這位當權的老爺子卻是以嚴厲著稱。因為辦事不利,而被他賜死是族中高手,並不在少數。所以被賜死的人,從來都沒有反抗過。

  「東方夢參見家主!」東方夢一跨入書房,就像一個虛心好進的後生末學,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在他身上,沒有半點陰桀、暴戾,完全找不到那個殺手統領的樣子。

  「嗯。」看到東方夢走進書房,老爺子微微點了點頭,摸了摸鴿子身上潔白的羽毛,揚了揚手,輕聲道:「去吧!」

  「咕咕!」鴿子黑黑的眼珠子轉了轉,叫喚了幾聲,猛然雙翅一展,以一種優雅的姿勢穿過天窗飛了出去。

  東方夢低著頭,眼角看到那只鴿子飛出去,目中掠過一絲嫉狠的神色,老爺子喜歡養鴿子是出了名的,不過東方夢知道,那鴿子並不是老爺子養的,而是東方絕那個傢伙投老爺子所好,買來的。這只鴿子非常通靈,而且不知道東方絕怎麼教的,這只鴿子和老爺子非常親近,旁人就算是想學東方絕那一招也學不來。不過,東方夢心裡很清楚,老爺子表面看著喜歡養鴿子,其實私底下,死在老爺子手掌中的信鴿不計其數,老爺子生氣的時候,可以毫無徵兆的掐死一隻白鴿,他高興的時候,同樣弄死鴿子,而且是那種摀住喙和鼻息,劇烈掙扎,最後窒息而死的死法。

  「夢兒,剛剛絕兒來信告訴我,說你被偷襲了,受了傷。怎麼樣,嚴不嚴重?」老爺子從書案後探出頭來,那張蒼老的臉上滿是關切。

  絲!」看到老爺子這張關切的臉孔,東方夢只覺心中一寒,一股冷氣從腳底直升到頭頂,趕緊低下頭道:「侄兒沒事,有勞家主掛念了!」東方夢這般說著,腦海裡卻是閃過昔日這張和藹的臉孔微笑著掐死一隻白鴿的畫面。

  老爺子喜怒無常,如果因為老爺子一臉的關切,就以為他是在關心族人,那就真的是白癡過頭了。

  「哦?看來是我聽錯了。」老爺子這般說著,端起手邊的青花瓷茶盞,細細的喝了一口,神態說不出的安靜,悠閒。

  東方夢心中把東方絕恨得要死,如果不是他,殺手組刺殺過林君玄的事,他都可以一手遮天,瞞下來,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侄兒不敢隱瞞,這次侄兒確實大意了。對於小公子要殺的人,我們已經盡量往高處估計了,不過,還是低估了他。那小子手中持有一柄威力極大的法劍,而且似乎還得了正宗劍道的傳承!不過,請家主放心,侄兒一定會完成這次任務的。」老爺子笑容可掬,東方夢額頭卻已滲出密密的汗珠,在老爺子面前,他有種極大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不僅僅是來自老爺子東方家族族長的身份,更是一種心靈上的威壓,東方夢只有遇到境界遠超過自己的人時,才會有這種感覺。在東方夢這一代的家族成員中,早有傳言老爺子修有道法,而境界還不低。只不過,東方家誰都沒有見過老爺子動過手!

  不過東方夢心中也暗暗有層疑惑,殺手組雖然很少失敗,但也不是沒有,老爺子一直對這些事情很少搭理,不止如此,老爺子深居簡出,也不是誰都能看見的。就算是他們這些侄子、侄女想要見他,那也只在每年特定的時候,還有發生一些重大事情的時候,才能見到他。這一次,自己剛剛回到東方城,還沒坐穩,老爺子馬上派人來召見,如此急促,以前從沒有見過,由不得東方夢心中暗暗詫異。

  老爺子微微頷首,然後一手捏著青花瓷的茶蓋,在蓋盅上輕輕的擦了擦看似漫不經心道:「東方絕剛剛用飛鴿傳書給我傳了一個口信,是你被偷襲後,那個少年人傳來的。」

  東方夢臉色微變,沒想到那個少年人居然還有這招

  「他說.......」老爺子側頭看了一眼東方夢,一雙眼睛微微瞇了一下,目中掠過一絲寒光:「那個少年人說,如果我們不放手,他就要回到方寸山,斬了玉兒!!」

  「嗡!」東方夢腦袋嗡的一下震動起來,繞是他城府極深,不動聲色,聽到這個口訊,腦袋也震盪了一下,剎時一片空白。

  「他,居然如此狂妄!」東方夢只覺得臉上被人重重扇了一耳光,猛的抬頭,只見老爺子正望向他,他的眼角紋起,堆成一個笑臉的表情,但那雙眼皮底下,雙眼卻是一片冰冷,這個表情,和東方夢記憶中,他令那只白鴿掙扎著,窒息而死時的表情,一摸一樣
作者: qwerty456789    時間: 2010-4-11 01:26 AM

第五十三章 紫火琉璃蓮

  君玄一個口信不要緊,對於東方夢來說,這句威脅,卻比那記偷襲更加有威力。被獵殺的對象偷襲,那還只是個人能力問題,東方夢完全可以推脫說,那只是一個偶然。但被獵物威脅要擊殺世家的小公子。那就是完全能力問題了。往大了說,是他東方夢無能,居然被獵殺的對象要挾到了老爺子面前了。

  東方夢的額角,冷汗嘩的一下就流下來了,在老爺子目光中,東方夢感覺自己就成了那只垂死掙扎的鴿子。

  「家主,這只是一個乳臭未乾小兒的狂妄之語,不足為慮。這次失敗只是偶然,至於小公子那兒,家主不必擔心,在林君玄返山之前,殺手組將此事處理妥當的,」東方夢貼到了地上,一副誠惶誠恐狀說道。內心之中,東方夢著實把東方絕恨死,如果不是他,這種事根本不會傳到老爺子這裡。

  「嗯,你統領殺手組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相信這是你會處理好的。」老爺子說著眼皮聳拉下來,掩去了目中的冷厲,輕輕的啜了一口青瓷孤中的香茗,老爺子又恢復了那副和藹可親的鄰家老人形象,揮了揮手,老爺子輕聲道:「出去吧。」

  「那侄兒告退了,」東方夢聞言如蒙大簌,躬著身子,退了出去。出了金烏殿,東方夢突然覺得身上一鬆。後心不覺已經濕透。

  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東方夢臉上掠過一絲狠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東方絕,你最好祈禱不要讓我抓住把柄!」衣袖一甩,東方夢轉而身去。佑大的府邸,東方夢居然不敢騰空而起,老老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走了出去。東方夢雖然桀驁,但在東方世家的祖訓面前照樣得老老實實。

  ……

  帶著姬紫妍飛了數個時辰之後,就到了琉璃城。這個城市在虞王朝統治時,曾是天下琉璃的生產中心。琉璃城出產的琉璃純淨透膽,彷彿最上乘的琥珀明珠一樣,高明的工匠甚至可在琉璃中紋刻各種鳥獸花草蟲魚,所紋形象無一不栩栩如生。美輪美奐,深得皇室喜愛,這種琉璃被稱為『紫微琉璃』,乃是琉璃中上等的貨色。

  琉璃城最繁華的時候,來自天下各城的運貨馬車在城內連接如龍,如式商賈穿稜如蝶,生產琉璃的各式大小作坊開動不停,工匠們忙碌不停。火把、油燈徹底不息,整個琉璃城幾乎只有白天沒有黑夜。同時由於城中琉璃極多,到了晚上,火光穿過琉璃折射出各式的光芒,看起來美輪美奐,猶如夢幻之地般。

  不過三百年戰亂,讓這個以『琉璃生產』聞名天下的城市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大大小小的作坊全部付之一炬,而頂級的工匠更是被屠戮無數。如今,這座夢幻之城再不復虞王朝的盛景。不過隨著鴻冀王朝勵精圖治,這座在戰火中的破敗之城,終於恢復了一些元氣。

  「到了,我們在這裡租輛馬車在走吧,」林君玄帶著姬紫妍進了琉璃城,這座城城門殘破,旁邊堆積的瓦爍裡散佈著許多琉璃碎片,這些琉璃質地純淨,經歷了這麼數百年的時間,依舊純淨透明,由此依稀可見昔日的繁盛、昌明。

  「這裡距離汾城並不是很遠。我們現在不是應該趕緊離開嗎?」姬紫妍詫然道,兩人並肩而行,沒等林君玄回答,姬紫妍又露出恍然的神色:「是了,我明白了,你是擔心如果連夜飛行,消耗過大,若是被人偷襲,將會非常不利!」

  林君玄詫然的看了一眼姬紫妍。他心中確實是這麼考慮。論修為,他現在也不過是五品接近六品的修為,遠遠算不得修為精神。一個人騰空飛行就已經足夠勉強了,帶上一個飛那消耗就更大了。劍宗的劍術、劍招也是需要精氣支持的,如果這時候消耗過甚,再遇上強敵,那可就未向了。在高明的劍術,沒有精氣支持,也發揮不出威力。更重要的是,『星辰接氣法』只能在晚上修煉,林君玄的修為遠遠還沒有達到在日光下修煉的境界!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有這層考慮,」林君玄點了點頭,神色平靜。

  「但是他們已經有你的畫像了。你就不怕還沒進城,就被他們認出來嗎?」姬紫妍關切道。

  「無妨,」林君玄擺了擺手:「就算他們有我的畫像,要想找到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哦,這是為什麼?」姬紫妍眨了眨大眼睛,不解道。

  「呵,」林君玄輕笑一聲:「你很快就知道了。」說罷,林君玄昂首往前走去,同時衣袖一甩,雙手背到了身後。

  很快姬紫妍感覺到了林君玄,只見的林君玄走了三丈之後,腳下步法一變,突然變得如龍騰虎行,同時身子一挺,昂首闊步,顧盼之間,自有一股出身帝京名流的貴公子氣息。而且還是那種有真才實學,帶著點書生氣息的貴氣,加上那一張俊美的臉孔,堪稱是翩翩濁世的佳公子。

  再看眼前那之人,雖然背影輪廓沒變,但姬紫妍一時之間竟不敢肯定。前方那人便是自己認識的那位飄逸灑脫的林君玄,一個人氣質變化盡可以如廝,這個道理,就如同人在神采飛揚和鬱鬱不得志時判若兩人的道理一樣。前者慷慨激昂,後者萎靡不振,同是一人,給人感覺卻完全不同。

  東方玉最出采的地方,就是以一介狼毫凡筆,描繪出了林君玄的精神氣質,但林君玄這麼一弄,就像給畫像換了一個靈魂一樣。此時就算東方玉站在他面前,也要懷疑一下,眼前這人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林君玄。

  「等等我,」姬紫妍美目異彩連連,提起裙裾輕叫一聲,踩著小碎步趕了上去。

  兩人走在一起,男的相貌俊美。女的美麗大方,端的是男才女貌。再加上姬紫妍懷中銀靈兒,活脫脫的兩個從富貴豪門走出來遊玩的公子、千金。在普通老百姓眼中,也只有這些人才喜歡將一些奇異的動物當作寵物來養,以卓顯自己的身份。兩人所過之處,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感覺到所過之處,眾人紛紛側目,林君玄卻是處之泰然,穿越之前。他也算是出生於傳奇富貴之家,見識過上流社會的名士風流,而且在臨安城做伴讀書僮,他也見識過不少王公子弟。林君玄裝扮這些王公子弟,表現的自然而然,那種優雅與翩然的風度,就算許多出身帝京得王公子弟都沒法學。

  「紫火琉璃蓮,虞王朝上品官窯產的紫火琉璃蓮啊!……」走在街上,一名滿面煙火色的老漢在路邊叫賣著,看到林君玄走過趕緊捧著一件蓮花狀琉璃雕花,上前來叫賣。

  「這位公子和小姐,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必是識貨之人,這紫火琉璃蓮也只有像公子和小姐這等人物才配擁有,老漢我七竅蒙塵,手足污垢,捧在我手裡,只怕毀了這件絕世奇雕,這位公子一看就是憐香惜玉之人,不如買了這件紫火琉璃蓮。送給身邊的這位小姐,這樣既成就了一段佳話,又免了老漢一件心事,不知公子覺得如何?」那老漢拉著林君玄的衣角道。

  林君玄看了一眼,這紫火琉璃蓮通體呈紫藍色,乍一看如有一團紫火,仔細看去,這紫火卻是做成一朵蓮花無上真魔吧首發的形狀,那蓮瓣之中卻有細細的血色紋路,就好像人的血管一樣,看起來甚是詭異。

  不得不說,這件紫火琉璃蓮確實做工精巧,美輪美奐,不過林君玄對於這種技巧之物並不是很感興趣,而且方寸宗也實在沒什麼地方可擺放。正欲回絕,卻見旁邊的姬紫妍正盯著這朵紫火琉璃蓮默默出神,她的目光恍惚,有些奇怪。

  「紫妍,你怎麼了?」林君玄推了她一記,低聲喚道。

  「啊,」姬紫妍輕叫一聲,回過神來,正對上林君玄詢問的目光。於是便搖了搖頭,只是依舊有些神思不屬。

  「沒什麼,」姬紫妍呢喃道。

  「你若是喜歡,我買給你就是了,」林君玄也不是不解風情之人。姬紫妍竟然喜歡這紫火琉璃蓮買給她就是了,好在這個世界經歷了三百年戰亂,這種藝術品的買賣遠沒有虞王朝鼎盛,價格自然也不是那麼離譜。

  林君玄摸了摸錢袋,正欲掏錢買下這紫火琉璃蓮,不料那老漢卻伸出一手阻止了林君玄。

  公子且慢,老漢賣東西,向來非富貴者不賣,富貴不識者也不賣。富貴識貨但無緣者也不賣,除此之外我老漢還有幾個條件,只要答應我老漢這幾個條件,這朵紫火琉璃蓮自然送出,「老漢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是盯在姬紫妍身上,姬紫妍被他目光一盯,如兔子一般,目光趕緊移到別處。

  「哦,「林君玄眼皮眨動了一下:「老丈人說這朵紫火琉璃蓮非有緣者不賣,只不知道,如何才算是有緣!」

  「所謂有緣,兩位公子和小姐正是那有緣人,否則老漢也不會跨過那爛攤,跑到街上來玷污兩位耳目了。這個對別人很重要,對兩位卻並不重要。兩位只需要答應我幾個條件,這朵紫火琉璃蓮自然送出。」

  「不知有什麼要求?」林君玄這回也看出來,這老漢只怕並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般簡單,只聽這話就知道這人有些貓膩。

  「這個也很簡單,第一個條件就是聽我講個故事,」老漢一手托著那紫火琉璃蓮,撫著頷下長鬚笑道。

  「哦,」林君玄長眉微揚,但也不多說,只等那老漢自己拋出關子。

  「所謂紫火即天火,傳說中,只有天界的火才是紫色的,關於這個紫火琉璃蓮其實還是有段傳說的。傳說虞王朝時期,這琉璃城本是沒有這種紋花的技術,後來天帝為了慶祝他最寵愛的小女兒的誕辰,特地托夢人間的工匠,令他們打造一朵紫火琉璃,後來紫火琉璃蓮打造成功之後,這種打造的方法也就在人間流傳了下來。由於紫火琉璃蓮的打造方法是天帝傳下的,所以很多人認為,這種紫火琉璃蓮其實就象徵著天帝,與天帝的心思是相溝通的。公子看到蓮花瓣中的這些血色紋路沒有,傳說中其實是天帝噴入琉璃城的一口血液,便於在紫火琉蓮內紋上花紋,而這種血線代表的正是天帝與天帝之女血脈相邊的象徵。每當天帝思念小女兒的心切時候,所有紫火琉璃蓮中的血絲都會由淡轉濃,變得如血一般。

  唉,這天地間,其實哪一個父親不會疼愛自己的女兒啊,女兒失蹤了。做父親的哪能不思念,心痛,公子,你說是不是?」老漢歎息著,目光卻看向了姬紫妍。

  「天帝之能想見自己的女兒,豈不容易?」林君玄毫無表情道,他不是蠢人,這老漢故事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幾乎可以說是亂七八糟,但他神色平靜,半點驚慌都沒有,而且目光盯著姬紫妍,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姬紫妍的態度看起也很奇怪,但也不揭破,任由事態發展。

  「公子說的是,可是女兒躲著父親。父親又有什麼辦法呢?」老漢又歎息道,目光還是看著姬紫妍。姬紫妍臉色變了變。

  「這倒是,不過,故事即講完了,老丈人是不是該說出第二個條件了?」林君玄負著手,平靜道。

  「公子說的是,故事已經講完了,就該說下一個要求,」頓了頓,老漢終於望向林君玄:「第二個要求同樣很簡單,不過卻與公子無關,有緣者正是這位小姐。不知道公子可否讓老漢進到內裡去說?」

  林君玄目光掠過老漢,只見這攤鋪之後有間琉璃店,老漢所指這是去這內間說話。

  「這件事不是由我決定的,你還是問過我身邊這位姑娘吧。」林君玄淡然道。

  「那麼,小姐,請隨我來,」老漢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嗯,」姬紫妍望了一眼林君玄。恍恍惚惚的跟著老漢進了琉璃店的內間,兩人穿過一道門簾,那老漢突然手指一彈,一道紅色光暈擴展而出,將兩人包容進去。

  「見過公主!」那如火的光暈擴展而出後,老漢突然跪伏在地上,一臉恭敬,聲音大氣中證,年輕了許多。

  「叔叔請起,妍兒不敢受叔叔一拜!」姬紫妍兩手托住老漢,同時有些彷惶的望向珠簾外林君玄的方向。



第五十四章 再遇蝗皇

  老漢順勢站起身來,望著姬紫妍,說道:「小公主,帝君很思念你,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聽到這話,姬紫妍身體晃了一下,臉色一片煞白,後退了一步,說道:「封叔叔,是我爹讓你來帶我回去的?」

  老漢搖了搖頭:「不是,帝君讓我以『巡天大法』查尋你的下落,不過我已經回復帝君,連我也找不到你的下落。」

  妍紫妍這才鬆了口氣,婉爾一笑,作勢要抱住老漢:「封叔叔,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最心疼妍兒了。」

  「呵,」老漢輕笑一聲,作勢撫鬚,手抬到一半,才發覺無須可撫,不由尷尬一笑,同時後退半步,閃過姬紫妍的擁抱,笑道:「好久沒有下界了,用神念控制這個普通人的身體,還是有些不習慣。」

  姬紫妍聞言不由莞爾。

  「這具身體我不能待太久,否則會操作他的靈魂。——公主,有件事情我走之前要問你一下,你如果覺得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算了。」

  「封叔叔,你說吧。」

  「這次是誰幫你來的下界的?」老漢盯著姬紫妍,一臉嚴肅。

  「我也不知道……」姬紫妍囁囁道。

  「呵,公主若是不願就算了,沒什麼的,」老漢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我在宮中,忽然有個聲音問我,想不想離開天界,我回答說想,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只覺得眼前突然一片金黃,然後就昏過去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界。」姬紫妍急急爭辯道。

  老漢看姬紫妍的表情不似有假,不由閉目沉思起來,半晌,才一臉嚴肅道:「你這次消失,在天界引起很大的震動。有人能瞞過天界所有高手,將你擄下界來,這件事情不能不引起重視。我身為天界雲君,必須調查一下。」

  頓了頓,老漢一臉鄭重道:「小公主,聽封叔叔一句,人間不是久留之地。你終歸是要回去的。這一次,我雖然能放過你,但帝君派遣的人,很快就會找到你的。」

  姬紫妍心神一震,臉上的血色褪去,抿了抿嘴唇,說道:「封叔叔,你知道金絲鳥嗎?這種鳥長得很美麗,住在漂亮的籠子時,雖然每天都有人侍候,但卻很不快樂。而我就是那隻金絲鳥,天界就是那個漂亮的籠子,封叔叔,我不想再做回金絲鳥!」

  老漢聞言歎息一聲:「小公主,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是不能改變的,就像你的身份一樣。金絲鳥待在籠子裡確實不快樂,但如果把它像野鳥一樣放飛,過了一段時間,它同樣會不快樂,又會思念鳥籠裡的生活。公主,你不屬於這裡!」

  姬紫妍沉默不語,神色顯得很難受。

  看到姬紫妍的表情,老漢又顯得有些不忍:「公主,天界要找到你還需要一段時間,我會盡量幫你隱瞞的。在下界這段日子,你好好珍惜吧。」

  抬頭看了看天空,老漢道:「帝君在召喚我,我得回去了。這朵紫火琉璃鏈你收好,我已經將一團天界紫火封入其中,在你危險的時候,可以將這個紫火琉璃蓮拋出,當作法器使用。」

  「封叔叔,謝謝你。」姬紫妍接過了紫火琉璃蓮。

  「傻丫頭,誰叫我看著你長大呢。好了,我也該走了,再不走,這個琉璃匠就要心神枯竭而死了,公主,再見!」說罷,老漢眼皮耷拉,全身毛孔中驀然噴出大量的雲氣,雲氣瀰漫整間房,穿過屋宇沒入青天,琉璃城中,行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看見那紅光。

  那紅光一消逝,室內的雲霧也消散了,那老漢神情恍恍惚惚,過了半晌,鬆弛的眼皮眨了一下,回過神來。猛然看到姬紫妍,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這位姑娘,你怎麼進到這裡來?」

  「嘻嘻,是你邀請我進來參觀的啊!」姬紫妍知道這老漢已恢復正常,微微一笑,掀起珠簾向外走去。

  「是嗎?」待姬紫妍離開後,老漢摸著頭,滿面疑惑:「好像……,好像真是我邀請的……」

  青色的石板街上,林君玄長身而立,他在外面等了很久,卻絲毫不見急躁,更無不耐。看到姬紫妍出來,微微點頭示意,也沒問她剛在裡面聊了些什麼。

  「走吧!」林君玄道。

  「嗯,」姬紫妍點了點頭,望著前方的林君玄,她心裡既鬆了口氣,又有些失落,似乎又希望他問一下剛剛的事情。

  「好奇怪的感覺啊!」姬紫妍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鐺!」林君玄隨手一拋,將一個綢袋拋到琉璃店外面的木板桌上,綢袋中發出銀錠撞擊的聲音,很是響亮。拋下這個錢袋後,林君玄便轉身向外走去,腳步利落,沒什麼遲疑。

  對林君玄來說,不管姬紫妍和那個琉璃匠有什麼關係,都與他無關。是以,他根本就沒開口詢問。

  兩個並肩而行,很愉消失在街道盡著。兩人剛剛消失,琉璃店中,那老漢終於發現店中少了一盞紫火琉璃蓮,大叫著追了出來,一出門,抬眼就看到了木板桌上一袋銀錠,不由停下了腳步……

  琉璃城中,林君玄換了件寶帶輕裘,又買了柄折扇,換上這套行頭後,林君玄裝扮的貴公子幾乎是毫無破綻,再雇了一輛馬車,林君玄便徹底化身一名攜美同游的王公子弟,再次踏上前往哀牢山的旅途。

  「你不用擔心,他們沒有見過你們,我們現在雖然張揚了一點,但他們反而不會懷疑,」路上看到姬紫妍有些緊張,林君玄出聲安慰道。果然,路上平安,東方世家的人並沒有找他們的麻煩。

  選擇馬車,除了出於節省精氣消耗的考慮外,還考慮到一樣好處就是乘坐馬車,在旅途中也能修行。給車伕一些好處許諾加倍車酬,馬車果然快了許多,幾乎是日夜兼程,林君玄就坐在馬車裡修煉『無量劍藏』!

  『無量劍藏』修煉至今,林君玄只完成了白虎殺星的投影,西白虎七宿中根本還沒有形成。這其中的原因,一則是因為白虎星宿的星力非常凌利,一不小心就以摧毀全身經脈,每次只能吸收一點,另一個原因林君玄並沒有特意在這個上面修煉。

  入夜,繁星滿天,林君玄打開車窗,望了一眼天空,隨後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西方白虎七宿的星圖。滿天繁星隱去,最後只餘下十六顆星辰。

  奎宿,西方白虎七宿之道,由十六顆凶煞的星辰構成,一左一右均均分佈,形狀好像一隻鞋。

  吸納滿十六星星力以及其意志,即可在意識海中集結奎宿星圖,從而借助奎宿之力,使出『奎楚楚狼殺劍!』林君玄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了《道法正藏》的經文。

  「咄!」林君玄盤膝結印,雙手呈托天之勢,突然低喝一聲,掐動道訣,同時嘴唇一張,只見西方白虎七宿之中的奎宿光芒大盛,一縷梭形的星芒從天際劃落,穿過車窗,最後沒入到林君玄微張的嘴唇中。

  那縷白光進入車廂的時候,馬車廂的底板突然震顫了一下,虛空中隱約聽到一陣嘶啞的狼的嗷叫聲。那縷白光一進入嘴裡,林君玄便感覺嘴裡含了一塊萬年玄冰,一股冰冷而帶著摧毀意志的氣息瞬間如水銀洩地,注入了林君玄全身的經脈。

  「海納百川,有空乃大!」林君玄心中念動心法,同時心神放鬆,任由那股冷冽入骨的星力在體內橫衝直撞。

  有了吸納白虎星力的經脈,林君玄再做這些自然是駕輕就熟。而且西方白虎七宿凶煞之力最盛的是白虎星,奎宿的星力雖然也屬於殺煞之力,但兇猛凌厲的氣機,完全無法與白虎七宿相比。

  馬車趕路,修行者趕路要慢上許多。馬車在山林驛道中走了三天,還遠沒到哀牢山,不過好在沒人打擾,所以林君玄也就安安心心地修煉了三天。

  到了第三天中午,林君玄一個人在馬車內修煉,姬紫妍不會修煉,一個人干坐,很是無聊,便想找車伕聊天.

  "老伯,現在我們到哪裡了?"

  車廂外靜悄悄的馬車伕似乎在專心趕車,並沒有回答.

  姬紫妍聽馬車伕沒有應聲,知他在趕路,也沒有問了.六月天的時候,天氣悶熱,車廂裡也很燥熱,修道士倒不怕,普通人卻難耐.姬紫妍拿起水袋喝了一口,突然想起駕車的老車伕,心裡一軟,便說;"老伯,天氣很熱,不如聽下車,喝口水再走吧."

  車廂外依舊靜悄悄的,依舊沒有聽到老車伕的回答.姬紫妍也沒在意,一意識的就推開了車門.

  「呼!」

  車門剛推開,一陣大風鼓蕩著,吹了車廂裡來,風聲一起,馬車突然搖晃起來,姬紫妍身形一搖,就要掉下去.關鍵時刻,林君玄聽到驚叫聲,從修煉中回過神來,伸手抓住了姬紫妍。

  「怎麼回....」話說一半,也停了,只見打開的車門外,密密麻麻的蝗蟲飛舞著,這麼多蝗蟲飛舞居然沒有半點混亂,看起來,就像一片連綿的波浪在馬車外湧動著。

  馬車外早已不見了車伕,但馬車依舊在行駛,而且是行駛在離地數千丈的高空中,由一群數量龐大的蝗蟲托著,在空中前進。這麼多的蝗蟲振動翅膀,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從天空俯視而下,此時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蝗蟲組成了一個流動的海洋,托著著輛馬車,連同兩匹馬在內,一起在森林上空飛過,場面看起來,非常怪異。

  「蝗皇!」望著馬車外的蝗群,一個名字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普天之下,能控制這麼多的蝗群,除了三年前遇到的那個蝗皇,就不會再有別人了。

  「哈哈哈!你們終於發現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一隻隻蝗蟲組成根根綠色線條,最後變幻出一張巨大的臉來,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你們在裡面安心坐著吧。女娃子,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你們的,本皇只想向你旁邊那小子的師傅借一件東西,等借到之後,我自然就會還給他了!」蝗皇笑道。

  林君玄心知,蝗皇要「借」的東西,不出意外,自然就是師父松偶手中的那卷《上古秘卷》。

  這等妖道巨擎果然厲害,我雖然能和龍虎期的高手抗衡,但真正實力還沒到達到這個層次。被這妖道用蝗蟲托到了空中,都沒有發覺。」林君玄心中明白,這類妖物修煉有成後,操控本體類的動物總是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就像鼠妖洛奇能控制鼠群做耳目,又像烏鴉能變化無窮無盡的烏鴉群一樣,這種本命的類的道法和他們心神相通,幾乎就是相當於他們的本體.蝗皇的修為比林君玄高,林君玄的靈識感應不到他也很正常.

  「這個蝗皇所化蝗群無窮無盡,殺多少人能生出多少。我若是一個人,倒還是能衝出去,不過帶上銀靈兒和姬紫妍倒要小心些,不能魯莽行事,」林君玄端坐不動,沉默不語。馬車外蝗群浩如煙海,林君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變化。就像什麼也發生一樣。

  「小娃娃,你到現在還能保持鎮定,倒是出乎本皇的預料。不過,你也別動什麼歪心思,這裡是上是高空,下是森林,以你的修為就算自己能逃脫,這條狐狸和這個女孩卻逃不了!本皇跟了你好幾天了,也知道你是重情重義的人,想來,你也不會願意看到她們因你而死吧。」蝗皇道。

  「你放心,我暫時不會逃的,只不過,有個問題我很好奇,希望你能回答我,」林君玄坐在馬車上問道。

  「你想問什麼?」蝗皇猶豫了一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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